她迅速打量四周，确认李景春和余先生已经斗志全无，而地上昏迷的龙三水、毕安、刘建国也还有呼吸。

她也想知道究竟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

“你……”余先生讷讷地指着莫理，半晌说不出话来，刚刚那双眼猩红地可怕少女，现在身上的力量似乎完全散尽。

余先生最终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他们是不是把‘伪种’种在你身上了？”

伪种？

好熟悉的词汇。

好像在哪里听过……莫理的头一阵抽疼。

李景春否定着余先生的结论：“不对，余先生，你说过……‘伪种’是会破坏规则的东西，【季远中学】不可能会允许它进入……”

余先生的身影若影若线，一会闪烁到李景春身边，一会儿闪烁到莫理跟前：“没错。我曾经从那些部门里来的人员手中获得一份研究报告，里面有关

于‘伪种’详细记载。景春……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季远中学】一样的地方，部门将每一个像【季远中学】这样的地方称为‘副本’。”

“而‘伪种’是部门研究出来，破坏‘副本’的东西。所有‘副本’都会天然厌恶‘伪种’，到后来，一些力量更强的‘副本’，会禁止‘伪种’的进入，防止副本规则被破坏。”

“像【季远中学】这样的副本，能很轻易地将任何试图进入副本的伪种识别出来，并立刻强力抹除！”

“那她……”李景春远远地看着莫理，一大一小地眼睛里充满着困惑与恐惧。

“我猜他们对她进行了伪装。”余先生说出自己的猜测：“虽然不知道部门具体是怎么做的，但他们肯定找到了某种方法，将被种下‘伪种’的行动人员进行伪装，让其进入副本后不暴露伪种。”

“可能和记忆有关。”余先生将他之前从莫理身上观察到的一切信息联系起来。

记忆……

莫理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在“意识”层面里对那颗山谷中的头颅说出“我不要恢复记忆”后，她因为回忆而产生的头疼就少了很多。

原来，这就是“部门”的计划吗？

通过在她身体里“种下‘伪种’”，并进行记忆控制来伪装，再二次伪装成“学生”身份，以这种双重伪装的方式送进13号副本【季远中学】里。

然后呢？让“伪种”去破坏副本规则吗？

但是，要怎样才能放出自己身体的里“伪种”呢？

“伪种”又跟自己的记忆相关……

跟记忆相关的地点——“校长室”？

莫理梳理着进入【季远中学】后，迄今为止所有的信息跟线索，将这些拼图拼凑起来，感觉自己就已经能够接近真相……

部门生怕莫理恢复记忆，提前暴露“伪种”被副本抹除，所以不敢对她做过多的暗示。而所谓的“计划”就是要让莫理靠自己，通过伪装学生，在【季远中学】里找出规则运行的源头，并进入副本的核心地点校长室内。

只要自己到了校长室，应该就会有某种方式可以触发记忆，让她释放出体内的“伪种”。

是什么方式呢？

莫理低头略一思索，指尖无意中碰到口袋里一个坚硬的物体——“密钥”。

吴星星？

就是在他送来所谓的“密钥”，并且莫理在接触到那个东西后，就进入了“意识”层面，见到那颗大头颅，想要为她“恢复记忆”——“密钥”就是触发体内伪种觉醒的关键道具！

现在自己之所以没能让伪种彻底觉醒，仅仅是因为在对话的最后，自己决定“不恢复记忆”而已。

那么现在自己还算有“伪装”吗？还是已经暴露了？如果还没有彻底让伪种觉醒，是否还有其他“密钥”可以使用？

莫理大脑飞速旋转，甚至都没注意到对面李景春和余先生还在一旁诚惶诚恐。

“余先生……”李景春轻声问着身边的虚影：“可能……我是说她真的有可能……干掉‘那个存在’吗？”

余先生没有回答。

李景春继续小声说：“余先生……你一直以来的愿景，不就是让季远中学脱离‘那个存在’的掌控，变回一所正常的中学吗？”

“如果那样子……我，还有施恩楼……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

余先生眼神闪烁，身影虚虚实实。

这个反应无疑是肯定了李景春的说法。

“余先生，我去帮她。”

沉默片刻后，李景春的声音又在余先生耳边响起。

余先生猛地抬头，吃惊望着李景春：“景春……”

“这么多年了，我的力量再强，吸收的学生再多，也根本不可能对抗‘那个存在’。”

李景春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能够站起身，趁着莫理无心顾及他，他伸手捡起地上的戒尺，一大一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脸上的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先生不是说过，学生要懂得感恩老师，我们这栋教学楼不也是‘师恩楼’嘛……”

“您让那些同学天天读的课文，不也无非就是要铭记师恩那一类的。”

余先生：“……”

李景春继续说道：“您不说我也明白，不就是那回事嘛！”

余先生脸色变得五彩斑斓，心事被李景春从明面上说开，多少老脸是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