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两个，李默灵跟韩洋一人牵制一个，王猛索性举着枪杆，趁着那两人正不断躲避的空档，往一人头上砸。李默灵和韩洋的枪法不相上下，但总归不是神枪手，打到后面双方也没子弹了，只能开启肉搏。李默灵把自己的人质脑袋抓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头竟然被扭离了原来的方向。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活不成了。

我从来没想到，原来杀一个人对李默灵来说那么容易。特么的，他那本事到底是怎么练的啊。拧人脖子，可真简单粗暴。

一连死了三个。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在负隅顽抗，李默灵直接上前搂住那人的脖子，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刀，一刀割了他的脖子。

韩洋见状也放松下来，对着自己前面的人说道：“看见了吧，你们人多还不是都死光了，怎么样，你是告诉我们东西在谁手里，还是让我把你咔擦了在一个个搜，我不嫌麻烦，但是比起一个一个的找，我还是更喜欢直奔正题。”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把握不把握，你自己决定，我数到三，不说话的话，我就只好送你去见阎王了。”

“三……”

“在他身上！”还没等那人说完，韩洋已经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韩洋嘴角勾起，冷笑道：“你以为我看出来他是头儿？我只不过想试试黑风的人是不是都是所谓的‘忠心’而已，现在看来，你们也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家伙。”

说着，韩洋使力拔出了匕首，血溅了一地，很快便染红了他自己脚下那一大片地面。

李默灵始终沉默着，貌似对韩洋这种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王猛也沉默地看着，一点惊骇的神情都没有。我想，现场唯一不淡定的人就属我了，我以为李默灵这个人够冷漠无情了，没想到韩洋这个人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以为那个人还能活着，现在看来，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兴许是我的视线太过强烈，韩洋转头看我，张开嘴，一字一顿道：“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黑风不比刑场跟血渊好多少，里面待着的人，不是人性丧失，就是道德沦丧。”

我听着他的话，什么也没说。他这行为应该跟电视剧上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一个概念，说是劫富济贫，杀得都是土匪山贼或者恶霸，实际上也是触犯了律法。恶人自然有法律严惩，他也不是执行枪决的人，按理说不该那么做的。

算了，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懒得费脑子想这些东西。

“是不是要进去？”我问。韩洋已经从那个领头的口袋里找出了东西，王猛把我背起来走近了几步，那是一个不怎么大的物件，长方体，通体青色，有很少的地方泛着白，大小差不多跟充电器的插头一样大。韩洋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又递给了李默灵，李默灵只看了几眼就还给了韩洋，摇了摇头。我忍不住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韩洋转头看我，无奈道：“李默灵说这东西没有尸气，好像不是从棺材里拿出来的。”

“……”我扯了扯嘴角，道：“你别告诉我，你们杀错人了。”

“没杀错。”韩洋回答的很快，他道：“我刚才说了他们都说该死的人，那种人死有余辜，我才没有杀错。”说完，韩洋叹了口气，让李默灵带路，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我冷酷无情也好，说我杀人不眨眼也罢，但你应该明白，今天我不把他们全杀了，明天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我，而且肯定不会像我那样墨迹那么多。我承认我做的的确不道德，但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这得是经历过什么，杀多少人才能问心无愧啊？我只知道当初***杀日本侵略者是问心无愧的，中国人抵御列强是问心无愧的。

“你第一次杀人，是怎么克服负罪感的？”我犹豫地问。我坚信自己从没杀过人，但是如果我像韩洋一样终有一天会变成那样，我在想自己要如何才能坚持下来。

在这个表面上人人和谐的社会，经过了大学教育的洗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根深蒂固。让我短时间内改变这种想法，还是很难的。所以我想知道，韩洋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我们是老乡，我总感觉我们两个人很像。韩洋也说过，他走到现在这步，如果没有一开始别人的推动，也许现在的他还在经营他的铺子，过着平平淡淡但是安安全全的生活。因为谁他也说过了，但是如果真的没有步出杀人那一步，人，应该是可以回头的吧？

“两年前吧，当别人用刀子捅了我之后，我就有一种想法，我要弄死他。那个时候完全就是求生意志在支持着我。你想一下，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这样的话，我还谨记着那些在当时跟废话一样的法律有什么用呢？出入墓穴本来就是违法的，在那里，在这种地方讲法律，真的很可笑。”

韩洋说完的时候，我们已经重新打开了手电筒，里面比较黑，通道不是很宽敞。往里走空间越大，走到尽头的时候里面是一个石室，空间不大不小，如果只是放一具棺材的话绰绰有余。

“那个东西应该是从里面拿出来的。”韩洋指了指那个已经被打开的棺材，我们上前看了一眼，尸体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干骨，不可能变成之前那种恐怖的怪物。棺材里面放着一个已经被打开了盖子的盒子，里面的凹槽跟韩洋手里的玉块很契合。

“那东西是不是你们要找的？”我问。韩洋摇了摇头，道：“我要找的是麒麟的线索。继续往前，我想知道他们跑出来的原因是什么。”说罢韩洋直接带头朝前走，棺材后面貌似还有空间，但我除了一面墙，什么也看不到。我猜测后面是空心的，可是万一不是呢？

韩洋的猜测跟我差不多，他先是在前面那面墙上敲敲打打，听声音不像是空心的。韩洋换了几个位置不停地敲，李默灵走到其他的墙面前，伸出手指摸索，应该是找机关。

我跟王猛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我俩选了个位置坐下。一直背着我，想必王猛也不好受。

“抱歉，我只要腿能走了，肯定不会再麻烦你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王猛大手一挥一副你别放在心上的模样，道：“就你这小体格，我背着你还不算费事儿。”

没等我说话，韩洋就打断我道：“猛子说的没错，你那瘦不拉几的，估计连二百都没有？我说你平日里是不是不吃饭的，怎么那么瘦？”

王猛不怕死的揭某人的短：“韩爷我记得你好像也没有二百斤啊。”

韩洋一张脸立马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少说句说话能死啊？”

“好。”王猛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还真不说话了。我抬了抬胳膊，发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又试了试腿，好像也好了点。要是我真的能自己走路，我肯定是不想麻烦别人的，倒不是过意不去，而是一个男人被别人背着的事实让我有点不舒服。

“李默灵，你找到什么机关没？我这里特么的都是实心的，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卧槽！姓赵的他们到底跑哪去了？”韩洋一个人自言自语，自怨自艾，暴跳如雷，总之就是十分的不淡定。

没多久后两人汇合，李默灵说了句：“这里没有机关。”韩洋彻底焉了。

“算了算了，我饿了也渴了，先喝水吃东西吧。”说着赶忙毫不客气地从我包里掏出饼干分给李默灵跟王猛，水倒是喝他自己的。吃饱喝足之后重新打起精神，我靠着墙站了起来，小步的移动着，结果站了没几秒钟就疼的要命，然后腿也软了下来，一屁股摔倒地上，不至于疼。但是难受。

身体难受，心里也不好受。

王猛倒是难得地鼓励我，道：“你这没有伤到骨头，以后肯定不会落下病根儿。”落下了病根儿就是瘸子，不管会不会，我都不想变成一个瘸子。社会上的残疾人几乎都是受人白眼的，我觉得他们很可怜，但我不想自己也变成被可怜的那个人。

“反正我不想拖后腿。”我道。王猛转头转了回去，道：“你还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想不拖后腿也难啊。”

“……”对于这种大实话，我只想完全无视。

正想着，前边突然传来了“砰砰锵锵”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才发现韩洋这是用刀子在出气，我叹了口气，心说他什么时候耐心这么差了。

我刚想开口，却见李默灵走到了韩洋身边。伸出手不知道在他脖子上按什么，没两下动作，韩洋竟然浑身一摊就倒了。我眨眨眼，想问王猛李默灵这是干嘛，还没开口，发现李默灵把韩洋放下，竟然直直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