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他手中掌握着半个南陈的兵力,如果他要变了心……”百里子苓没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马上便是你的大婚了。以你父亲的谨慎,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如果你这婚结成了,那么,两位大人应该是达成了生死契约。如果这婚结不成了……”百里子苓没把话说完,但桑吉何等聪明,早已明了她的意思。“将军,他们怎么样,我可能管不了。但,我桑子渊唯你马首是瞻。”桑吉突然跪了下来。百里子苓叹了口气,“跟着我,没准儿会把命都给搭进去。”“没关系。真要能跟你死一块,我也乐意。”百里子苓扶了桑吉起来,然后又道:“你呢,先回府里去,这样的大事,你父亲不会自己做主,真要有什么决定,一定会让你大哥回来,也一定会跟你们商量。毕竟,他老了,而你们还年轻。”桑吉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于是点了点头。“走吧,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百里子苓催促道。“将军,还有一件事。”桑吉迟疑了一下,他本来想处理好了贺老将军的事再说。可是现在嘛,贺老将军的事真的就不急了。“说吧。”桑吉走到牢门口往外看了看,这才回身道:“我知道狼崽子在柳掌柜的别院。”百里子苓挑了下眉,没说话。“他是燕云人,而且还是燕云贵族。”桑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百里子苓只得点点头,“我会让他尽快离开南陈。”“子苓,哥哥年长你几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狼王的小儿子是不会安于只做你百里家的女婿的。当然,如果你想做狼王妃,哥哥愿意成全你,你跟他走。”“说的什么屁话。老子要跟他走,早他妈走了,回京城来做什么。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但我该干什么,我更清楚。你去一趟别院,就说我说的,让他三日内离开南陈。”百里子苓心中自然不舍,但她更清楚,狼崽子再这么在南陈待下去,可能更危险。不管狼崽子有没有参与到南陈的事情中来,离得远远的,对他来说都是好事。最关键的是,现她在牢里,如果狼崽子有什么事,她根本护不了他。所以,即便是心里不舍,也不得不让他走。当然,很可以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重逢之日。他的余毒未清,还需要日日服药,只希望他这一生都平安顺遂。“将军,可有东西带与他?”桑吉不想做这个坏人,但情势所逼,他也是为百里子苓好。百里子苓想了想,把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递到桑吉手里,“把这个还给他,让他自己好生收着。”桑吉一看手中那石头吊坠,心头一颤,“这个一直在将军手里吗?”“原本还了他。他说,生无常物,也就这东西是他母亲留下的,最为珍贵,便送与了我。既是如此贵重的东西,给我算什么。更何况,我指不定哪天就……你拿去还给他,让他自己留着。”桑吉差一点就想问百里子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那话他还是给咽下了。他默默地把那石头捏在掌心里,虽然他一直觉得狼崽子是居心不良,还觉得百里子苓若是跟了那小子可惜,但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之前的种种不好猜测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那小子把兵符当了定情信物送给百里子苓,还有比这更深的情谊吗?新狼王四处追杀狼崽子,这是整个燕云都知道的事。而且,狼崽子从雄鹰部逃出来,雄鹰部的人也没放弃寻找他。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把兵符给了百里子苓,而不是拿着那东西去号令军队,杀回去,足以见得他把百里子苓看得比江山重要。“将军,那我先走了。”桑吉掌心都快捏出水来,而百里子苓则背过身去。她不想让桑吉看到她落寞的眼神。人就是这样。本来在北楼关就已经接受了他离开的现实,但又在上都城里再相遇了。再次相遇,分离对于她来说,只会更舍不得。但舍不得也必须让他离开。桑吉从大理寺监狱出来之后,直奔城西别院。城西别院里,柳菘蓝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下人通报,说是桑吉来访。“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他来干嘛?”柳菘蓝自语道。“他是冲我来的。”木苏和道。柳菘蓝瘪了下嘴,“既然是冲你来的,那我还是避一避,我可不想跟这位桑二爷碰面。”“菘蓝姐,他能直接找到这里来,自然也知道这宅子是谁的。避了今天,也避不了明天,一起见见,好歹你也能给我撞个胆。”木苏和笑道。“撞胆?就你,还需要别人给你撞胆,我看你的胆子是大了去了,大理寺的监狱也敢随便进出。”“菘蓝姐,我那不是担心将军嘛。别说是大理寺监狱,就是刀山火海,为了将军,我也可以舍了这条命去。”“啧啧啧,”柳菘蓝不停地摇头,“我算是知道我那妹子怎么被你诓到手的,瞧这小嘴甜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敢负了我那妹子,我保证追到雪狼部去也要把你剁了。”“瞧姐姐说的,我只怕将军不要我。”柳菘蓝‘嗤’了一声,她可有点受不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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