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惊醒。
咦,我刚才做梦了,虽然脑袋一时有点迷糊,但从脚趾甲到头发丝那种清爽感,浑身感觉气血充足。
回过头,这五只鬼让我陷入兴奋。
这些年一个人,对于老爹的逝去嘴上不说,内心的愧疚使我一到晚上就痛苦,看到他们,思绪一下拉回十年前,高场村,那幢一间半的房内。
它们身上,映射着鬼三的影子。
“你们,你们,哈哈,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们早投胎转世了。”说着,大步走上前要与五鬼,不,应该是老友握手。
退缩!同时退缩!
五鬼不知何原因,虽面带微笑,但见我凑上前,不得不速速后腿,好像我会伤到他们似的。
老头向我拱手,“七爷,你我虽有缘,但人鬼有别,还是不要过分亲昵,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这一闹不免让我起疑心。
“到底怎么回事?”
小鬼前文已经介绍过,就是那位冰肌玉骨的姑娘,“七爷,您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如今来只是帮七爷解一时之忧。”
激动,“是不是我爹让你们来的,你们说,我老爹在哪?”
五鬼脸上的表情沉降下来,老头不紧不慢说道,“对于三爷的死我们同样哀伤。”这么说,就是与老爹没有关系喽。
自从七岁那年逃脱鬼差追捕,五鬼就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听龙老太太说,三年前的续命事件引发的寿材街大爆炸,就是五鬼将我抬到完容玉家,它们一直刻意躲避着我,却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去,为何今时今日却出现在我面前。
杨老头看透我的心思,“七爷,事关重大,我们只是不想让这十三口铜钱鸭胗杉木棺捆住您的手脚,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
他们奇怪的反应,不免将我的思绪拉到刚才那个梦。
又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梦?
用手摸了摸脊背,皮肤上并没有伤疤,真的是梦?
小女鬼冰肌玉骨,今晚大红色的旗袍,纵然她是只鬼,也依旧楚楚动人,是个男人都得多看两眼。
她看到我的反应,知道我在回忆刚才,脸上微微绽放一丝笑容,轻轻鞠躬,“七爷,您不用摸,就凭它们伤不了你。”
老杨头猛然咳嗽两声,小女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多嘴。
“刚才那不是梦?”
老杨头眼看没法掩饰,只好托盘而出。
“七爷,您看看胸前的玉棺。”
惊奇的看着五鬼,伸进胸前掏出这块玉棺,此刻的玉棺果然有了变化,今天早上拿出来的时候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光彩,而现在,青色的光幽幽散出光彩,给玉棺披上一套炫彩的衣装。
“那刚才?”
其中一位瘦瘦的中年人向前说话,拱手后说道,“七爷,它们只是区区小鬼,没有多少道行,您是鬼氏棺匠门玉棺持有者,它们在您面前,不仅伤不了您,而且全被这玉棺吞噬,炼成玉棺浆。”
老杨又补充一句,“七爷,切记,只有胆敢伤您的鬼才会被吞噬,您千万不可因一己私利去抓鬼,否则,否则……否则您会被万人唾弃。”
老杨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否则什么,憋出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心里默默念道,“就算他这样做,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女鬼在我面前依旧如此矜持,全然一股明清时期的儒家女子范儿。
“七爷,您休息吧,这十三口棺有我们五个,您不用管。”说着,挽起衣袖,准备开始。
四个男人见女人都上手,对我微微一笑,开始工作。
“你们会打吗?”我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心。
老杨头抄起一把板斧,对着木板吹了两口,偏过脑袋笑笑,“可别看我们五个,手艺可不比您差,当年没少给三爷帮忙,您这里有样品,我们照着打就行,您就歇着吧。”说着一板斧切过棺板。
“哎。”惊诧的面孔,伸长胳臂正要阻拦,没想到,老头的板斧比刨子使唤的还要溜。
“高手啊。”
老头边平边边说,“哈哈哈,七爷您客气,多少年没练,手生了。”
嘿,还谦虚的不行。
“七爷,您靠着沙发眯瞪会儿,不用管我,鸡叫我们就走,不给您添麻烦。”瘦子鬼在凉尺寸。
哪里还睡得着,六只烧死鬼身上的阴气让我跟磕了药似得,加上五鬼驾到,心情好了一大截,摇着脑袋,“睡不着,哪里还睡得着。”
小女鬼毕竟还是女人,这木工是男人的活计,看她在那折腾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不爱说话的中年人急了,“姑奶奶,你可别搁这闹了,刚刚平好的边又让你豁出口子来,去去去陪七爷唠嗑去。”
小女鬼嘟着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说着偏着头看看我的反应,我没吭声。
“哎,对了,我们相识也有十年有余,直到今日我却连你们称呼都还不知,在下鬼七,还望多多关照。”
老杨头哈哈一笑,“七爷,您客气,在下杨国富。”
小女鬼弓腰,“在下卯蓉儿。”
三个中年人点头,“金世茂。”
“田俊秋。”
“李海刚。”
老杨头看了看卯蓉儿,实在做不到一起去,“行了,蓉儿,去跟七爷唠嗑去,以前三爷在的时候说了女孩子还是少做这活。”
蓉儿嘟着嘴,扔下刨子,冲我这边来。
当年,与五鬼相见到相识,棺材内的很长时间,都是它们陪我玩耍,可以说,童年愉快的回忆多半来自它们,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叫做感情,现在怎么说也对这五个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人类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解释。
只不过人一长大,容易多想,卯蓉儿也就十七八岁样子,多少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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