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接过来,抚去上面的雪,是自己在齐国买的那个箭箙,兕皮藤底,已经很是破旧了,到处是修补过的痕迹,前阵子他还把藤底又重新编过。
“将军的马死了,离着发现箭囊的地方不远。”鹰嘶哑着嗓子道,“外面看不清了,我们取了火把再回去接着找。将军受了伤,可受不了这个冷法儿。必须尽快找到他。我再带辆车,将军受了伤肯定是骑不了马了……”
在俞嬴这里的几个柳城军将纷纷道:“我们也出去寻将军。”
虽令敏和鹰都?说他们能行,俞嬴还是把他们换了下?来,又道:“大家轮流,兵卒也要换。令将军也不希望你?们为了寻他冻坏累坏。”
又寻了三日,俞嬴把所?有人?都?撤了回来。
令敏含泪看着俞嬴。
鹰哭求:“先生,再让我们去找找将军吧。我们走的地方还不够大,找得也不够细致……”
皓及别的军将也红着眼圈等俞嬴说话。
“这样的天气,一个受伤的人?卧在雪地里扛一天都?很难,后面两日已是我们痴心?妄想……不要执迷不悟了。都?休息休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俞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形容比前几日憔悴许多?,但她的神情依旧镇定。
众人?都?低头垂泪——大家何尝不知,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军将们行礼退下?,没人?看到俞嬴泪流满面。
俞嬴替令翊守柳城,等着新的守城主将到来。空闲的时候,她帮着归置令翊的东西。如果来守城的是令朔之子、令翊的长兄令慎那还好,如果是旁的军将,即便?令翊生前与之再亲睦,他的东西也不合适再放在这里。
想到“生前”两个字,俞嬴便?心?中一恸。他那么爱热闹的人?,独自一个,躺在冰天雪地中……
因始终没找到令翊的尸身,也有军将说,“将军会?不会?被过往的牧人?救了”——打着仗,哪有什么过往的牧人??他的意思是,令翊会?不会?被东胡人?俘虏了。那军将或许不知道,东胡人?有风俗,会?把仇敌的头颅做成酒器。
那场景,俞嬴不敢想,也不愿想。
令翊的衣服不少,有的华丽,有的郑重,当然?大多?数都?是简单结实便?于骑射的上衣下?裳,铠甲有好几套,上面有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有不同的头冠皮胄。
他确实有一小箱子的带钩,有铜的、竹木的、兽骨的,有镶金嵌玉的,有花草游鱼这样常见的,也有诡异粗犷的怪兽形状的……俞嬴眼前是他抱着肩,玩世不恭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还笑问:“先生觉得好看吗?”
他是真臭美啊……
他作?为武将,屋子里的书?显得过于多?,除了俞嬴给带来的两箱子,本来就还有不少。除了跟排兵布阵有关的,也有诸子的书?,有歌诗。
令敏看她收拾这些,轻声道:“从前他不怎么爱看这些,从齐国回来才喜欢的。或许是受太傅熏陶的缘故。”
俞嬴再次眼圈一红,手抚过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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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仔细卷好,捆扎上,放进书?箱。
第116章令翊的下落
代西?库部落
看见躺在粮草车上半盖着苫毡的令翊,首领乌戈舍大惊,拔出剑来便上前,却被其幼子苏莫勒沙拦住。
乌戈舍低声怒骂:“你是吃了草原上的毒草变疯魔了吗?他?杀了草原上那么多人!你竟然救他?!还把他?活着带回部落来!”
苏莫勒沙搂住其父的腰:“父亲,我俘获了他?,他?是我的虏奴了!”
“你的虏奴!要是让别的部落的人知道怎么办?”
“大家各过各的日子,怎么会知道?再说,当初跟匈奴打仗,大首领俘了多少人,都归了他?们勒夫部落。他?们能,为什么我不能弄个燕人虏奴!”
乌戈舍把苏莫勒沙扔出去,怒气冲冲地举起剑——
“首领要是觉得把我做成酒器比活着的我更有用,就尽管砍吧。”说话?人很是虚弱,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却带着点儿不在乎的笑意。
乌戈舍的动作一顿。
苏莫勒沙爬起来,挡在其父身前:“父亲!他?就是我的虏奴!我从前弄匹狼来你都答应,弄个虏奴怎么了?”
“杀了我,你们部落损失可就大了。”车上的人咳嗽一声,大概是震动了伤口,他?的面色更苍白了两?分。
乌戈舍举着剑越发犹豫,面前的人虽然如今弱得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但他?是守柳城的令翊,是让多少部落首领听?见就皱眉,宁可绕远也不愿对上的人。错西?鲁和集木布两?个勇士都死在他?手里。
“对!父亲,不能杀他?!他?以后就是我养的虎,是我们部落的虎。”苏莫勒沙抱着其父的身子不撒手,接着道。
乌戈舍放下剑。他?的大儿子密达鲁和二?儿子固特走了过来,看?见一个受伤的燕人都吃了一惊。密达鲁还没?说话?,先咳嗽起来,比刚才令翊咳嗽得厉害多了。
前年常利叶歌部落侵占水草,密达鲁带人与他?争斗。密达鲁被常利叶歌捅了一剑,躺了几?个月,后来剑伤虽然好了,身子却虚了很多,落下了病根子,一到秋冬就咳嗽不止。
乌戈舍看?看?病弱的长子,看?看?老实的次子,拉开依旧箍着自己腰的苏莫勒沙:“行了,先看?他?能不能活吧。”
吩咐人把车马卸了,让部落里的人都各自回去——这回白忙活一趟,还有死伤,乌戈舍瞪一眼那辆粮草车,走回帐篷。
苏莫勒沙让人把令翊抬到奴仆们的帐篷,还让人喊部落里的巫者来给看?看?,又?警告奴仆们:“这是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都小心看?着点!”
随即他?便跟两?个兄长说这是谁,说自己是怎么救下他?,又?为什么救他?。
听?说这个躺着的人竟然是柳城守将,那个令翊,密达鲁和固特更是吃惊。
“……那么多人追杀他?,他?中了好几?箭。马载着他?往前跑,后面又?有燕人来追,勒夫部落的莫谷勒那些人跟燕人骑兵对战。各部落的人都乱了,急急慌慌地往回跑。他?从马上跌下来滚到雪堆里。我看?没?人注意,趁机把他?捡了,扔到粮草车上,拿草苫盖住,弄了回来。一路上连父亲都不知道。”
密达鲁训斥幼弟:“你也太胆大了!万一让人看?见呢?你以为他?是你玩的蛇虫还是狼崽子?他?是燕将!”
“不用你管!他?以后就是我的虏奴了。下回常利叶歌再来,我带着他?上,让常利叶歌有来无回!”苏莫勒沙恶狠狠地道。
听?他?说“常利叶歌”,密达鲁训斥的话?便卡在了嘴里。
苏莫勒沙又?道:“父亲也是熊王的后代,却因为带着鹰部的人就让人这样欺负。我不服!”
密达鲁叹气:“行了,你别老想着惹事儿了。折腾了这么些天,歇歇去吧。”
固特也说:“都去歇一歇,今天打了两?头野羊,一会儿烤羊肉吃。”
令翊躺在破旧的草垫子上,再次昏睡了过去。巫者摇着铃在他?身边转圈,嘴里念念有词。几?个奴仆在旁看?着。
巫者念完,掏出一包药:“包扎的时候敷在伤口上。最好再给他?蒙上牛皮,放点牛血让他?每天喝几?口。十日里不死,就是能活了。”
奴仆们不喜欢燕人,但因眼前这个是苏莫勒沙的“东西?”,苏莫勒沙交代要“小心看?着点”,只好听?吩咐照顾他?。说是照顾,却不像对自己人那样小心,手底下没?什么轻重,硬撕下满是血痂的布,粗手粗脚地给他?重新?包扎。
令翊被疼醒了。他?皱着眉头,回想刚才梦中人、梦中事,梦里有父亲母亲,还有先生——她哭得很伤心,满脸泪,眼睛红通通的,还流鼻涕,像个小孩子。
梦里的令翊看?她那哭得那狼狈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刺刺地疼,既欣喜于她心里有自己,又?觉得还是没?有得好,那样她就不用这么伤心了。正想伸手给她擦眼泪鼻涕呢,让人给“撕”醒了。
醒了后,只余下了满腔心疼。先生惯常口是心非,表面洒脱,其实很是拘泥,总怕亏欠了谁,她要是像她表面那样倒是好了。
令翊又?抱怨这几?个裹伤像宰牛杀羊的奴仆——我还没?给她擦擦眼泪鼻涕呢。哪怕是在梦里,再摸到她的脸,也是好的。
***
令翊的长兄令慎接管柳城,俞嬴接着巡视燕北,绕个圈子回平野。
巡视途中,俞嬴看?到一群奇怪的鹿。这些鹿短角大耳圆眼睛,看?见大队的车马,尾巴瞬时炸开一片白毛,撒开四蹄跑起来,可跑不多远就停下,回头好奇地看?。
随行有侍从要射它们,俞嬴忙止住。
俞嬴微笑一下,问鹰等:“这鹿像不像你们将军?”
鹰等却红了眼圈:“先生……”
又?过了些天,俞嬴回到平野。距离上次离开没?有几?个月,上将军的头发却明显地白了,人也瘦削了很多,精神却还撑得住。
俞嬴把令翊的遗物交给他?,除了那个箭箙。令旷道谢。
两?个都是公私分明又?内敛的人。令旷说起东胡大首领之死的影响,说起如何加强燕北防守,俞嬴也说起扩建燕北诸城、坚壁清野之策,说到燕北农牧,鼓励垦荒,推广新?式农具和耕作技能,说到建立燕国自己的武卒,特别是一支能对抗东胡的骑兵。
两?人到底还是无可避免地说到了令翊。
令旷摸着俞嬴交给他?的一把匕首上的“翊”字,轻声说起令翊名字的由?来,他?的眼泪滴落到匕首上——铁血刚正的上将军此时也只是一个父亲。
“……那鸟非鹰非雁,长羽利爪,双翅展开有丈长,在天上飞,能遮云蔽日一般,故而为他?取名为‘翊’……”
俞嬴眼前则是自己笑话?他?“身大头圆”时他?故作气恼的样子。
第117章将军在草原
俞嬴离开平野,经令支,过蓟都,天气越来越和暖。田野间,没有了?公田私田之分,没有了?井田边界,阡陌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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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深深浅浅的绿,农人或拿锄夷或牵黄牛辛勤劳作,妇人孩子携篮提罐往田中送饭,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样子。
三月,俞嬴回到武阳。
她不在朝中,诸般事宜其实是有些不太顺畅的。老相邦虽支持革新,但年纪大了?,精神力气有限;朝中旧人许多还在观望,做事不是那么上心用力;之前俞嬴拔举的新人都是才上手?,尚难委以重任;皮策主?管的还是相地,况且他脾气刚硬孤僻,于平衡之道上有些欠缺……俞嬴不在,头头绪绪格外多。不少事都是燕侯亲力亲为。
俞嬴回来,燕侯松一口气。
说到令翊之逝,燕侯红着眼圈道:“长羽上回来辞别?,还与寡人约好要一起?去猎鹿,想不到……”
太子启已经是个少年,不愿再像个孩子那样在别?人面前哭——哪怕这个“别?人”是父亲和?亲近的老师,但这次仍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前阵子,寡人不适,不免思虑以后?。寡人还想,日后?我们这些,老的老,去的去,那时?候启有太傅,有长羽,有这些年轻的文臣武将,咱们燕国就还能走下去,走得好!哪想到……”
听说燕侯病了?,俞嬴问他如今是否已经大安。
燕侯道:“都好了?。不过是天冷,着了?风寒。”
看着燕侯鬓边微微的白发和?清臞的面容,俞嬴请他保重身体。
燕侯点头,也嘱咐俞嬴:“太傅也要顾惜自己?,莫要操劳过甚,寡人看太傅这回是瘦多了?……”
俞嬴让人将自己?写好的关于燕北防务、农牧等事宜的上书搬上来呈给?燕侯,并先总地约略说了?一遍,燕侯不时?点头,也与她说朝中事,启偶尔插言。俞嬴欣慰地发现,启又有长进了?。
听说俞嬴回来了?,相邦燕杵赶进宫里来。行了?礼,叙过寒暖,哀伤感叹令翊之事,接着君臣几?人又议起?朝政。
俞嬴拜别?燕侯和?相邦出来时?,已经晚霞满天。
启在身后?追她:“老师——”
俞嬴停住脚等他。
启停在俞嬴身前,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俞嬴笑一笑,问他怎么了?。
“将军——”启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俞嬴抬手?,像他小时?候那样揉揉他的头,启没有躲开。
师徒俩慢慢往宫外走,就像他们在齐国诸侯馆小校场操练过后?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一样,只是此时?旁边没人再含笑看着他们,偶尔打趣一两句了?。
从?燕侯宫中回来,虽不早了?,俞嬴还是去了?令府。令朔不在,其妻安祁接待了?她。
之前经过蓟都时?,俞嬴也拜访了?令翊的母亲。她与上将军一样,虽憔悴很多,但精神还撑得住,她说:“翊看着我们呢。他希望我们好,我们得让他安心。”俞嬴用令翊母亲的话安慰哭泣的安祁。安祁垂泪点头:“长嫂说得很是。我们得让翊安心。”
第二日便是朝会,朝会后?,俞嬴又见了?几?位朝中重臣。过了?几?日,皮策回都述职,两人说了?半天的话。于令翊之事,皮策也恻然,与俞嬴沉默相对许久。
不两日,他又走了?——相地还在进行,地亩税制之改越发纵深,推广施行的都邑也越来越多。仍有试图阻挠者?,但皮策不是怕艰险困苦的人,就这么一个都邑一个都邑地死磕过去。
大司空韩嘉治水之事倒还顺利,也初见成效,今年桃花汛,燕国境内的河水未曾有泛滥之处。
俞嬴要着手?推进的除了?燕北之事,还有制定法经及朝中一些规程——自己?一个太傅不在,许多事便不通畅了?,还是要常规常制才行,不管缺了?谁换上谁,按照规程来,便能走下去。
***
草原上积雪慢慢融化,露出的草皮子也一点一点绿了?起?来。
不知道是巫者?的药面子、裹牛皮、喝牛血的办法管用,还是就命不该绝,那样重的伤,令翊不但活过了?十天二十天,还活过了?残冬,活到春日,且越来越好,已经能下地在帐篷前晒太阳了?。
苏莫勒沙走到奴仆们的帐篷前,拿鞭子指着令翊:“来!虎狗!给?我把靴子上的泥抠一抠。”
令翊没动。
苏莫勒沙挥起?鞭子抽向他,却被令翊一把攥住鞭梢,苏莫勒沙一抽没抽动,不由惊讶——躺了?一冬天的人,才能下地走动几?天,瘦得像要病死的牛,竟然有这般力气!
苏莫勒沙哪能服他一个伤者?,当下手?中脚下一起?用力。哪知令翊随即撒手?,苏莫勒沙登登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脚下还算沉稳,非得摔个屁股墩儿。
令翊大笑。
苏莫勒沙气恼,脸都红了?,举起?鞭子便再次抽过去,且这次角度刁钻,令翊万难再抓住鞭梢。令翊不得已,只得仰面滚开。
苏莫勒沙再抽,令翊再滚。
苏莫勒沙又往前两步,拿鞭子抽令翊的脸,却哪知刚才滚得不算利索的令翊突然猱身扑过来,抱住苏莫勒沙的腰,同时?绊腿,将他压在身下,随即手?去卡他喉咙——动作行云流水,迅捷无比。
草原上的人也爱角力——他们称为背克,苏莫勒沙玩背克其实颇有两手?,但因发怒,又轻敌,就这样让令翊制住。
苏莫勒沙忙扔了?鞭子也去卡令翊的喉咙,又提起?拳头去击令翊伤处。
令翊攥住他的拳头,以肘去压他手?臂,苏莫勒沙的骨头发出响声。令翊掐着其喉咙的手?也用力,苏莫勒沙脸涨红。
令翊松开双手?,苏莫勒沙咳嗽起?来。
苏莫勒沙气恼,要再挥拳,抬眼却看令翊面色难看,一脸冷汗,终究这拳没砸上去,掐着他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
令翊翻身起?来。
苏莫勒沙面色凶狠地问:“不会伤口挣开了?吧?一个大男人,躺那么久都不好,燕人果?然是软卵子!”
令翊慢慢走回帐篷:“你?要是不三天两头来‘驯’我,估计我都能上马打猎了?。至于谁软卵子……谁自己?知道。”
苏莫勒沙冲进帐篷:“你?说谁软卵子?”
看到令翊伤口上的血,他又闭上嘴。
面前的男人就像那伤不在他身上一样,眉头都未皱一皱,很熟练地又敷了?些药粉,重新裹好了?伤口。
令翊道:“我跟你?说过,折辱是不能让人打心眼儿里敬服的。就像你?起?的那个名字,‘虎狗’,你?要是想让虎像虎,就不能像对狗一样对它。”
从?前,苏莫勒沙每次都是嘲讽或是撂狠话,或许他自己?也嫌烦了?,这次问:“怎么才能让你?从?心眼儿里服我?”
令翊如今的东胡话说得极好,已经可以长篇大论地说事情了?。他给?苏莫勒沙说名将吴起?是怎么对自己?的士卒的——与士卒穿一样的衣裳,吃一样的饭食,睡觉不睡席子,走路跟士卒一样不骑马乘车,亲自背着军粮,和?士卒们同甘共苦。士卒里有人生了?恶疮,吴起?为他吮吸脓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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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勒沙跳起?来:“你?难道想让我吸你?的脓血!不可能!”
令翊:“……我只有鲜血,没有脓血。”
苏莫勒沙:“……”
令翊突然觉得自己?跟傻子用心计,太浪费了?,瞬间?感受到了?先生的寂寞。
第118章草原上角力
到草原上牧草丰茂、牛羊都产了小崽的时候,令翊已经可以挥着鞭子放牧、骑着马射猎野彘野羊了。
他的装束也改了,髡头编发,三条索辫梢上坠着狼牙,留了大胡子,穿着破旧的窄袖左衽短袍、瘦下裳、鹿皮靴子,腰间革带上挂满了小刀、囊袋、磨石之类零七八碎的东西。除了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草原上恐怕没人还能认出他是从前那个俊美?的燕国将军。
开始的时候,令翊对着水泡子看自己都觉得陌生,后来也就习惯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髡头”,日后回到国内会有些麻烦。倒不是怕别人说不守礼仪,也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怕二老说自己不孝,而是顶着这个怪模样去见先生……
先?生嘴上说爱美少年——实则也是真的爱美?少年,尤其喜欢华服高冠、装扮风流的美少年。自己每每打扮了,她装作?不在意,眼睛却总是一亮,目光停驻得更久,嘴角儿也常常压不住……
先?生那样好色,自己这一髡头剃发,“色”可是折损不少。
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到她,真想再抱抱她啊。
令翊打着忽哨策马挥动?鞭子,赶着羊群呼啦啦地朝一个方向跑去,与他一块放牧的萨依尔也是如此。太阳要落山了,该回去了。
部族中别的牧人也挥动?着鞭子,有的还唱起牧歌,或快或慢地往回走。
遇上了,便扬扬手中的鞭子,彼此呼唤一声。跟萨依尔打招呼的人更多?,也有与令翊打招呼的——代西库部落不很大,领地水草丰美?,去燕人地方劫掠没那么频繁,因此而死的人也就不像年年去侵扰燕境的那些部落那么多?,仇恨就没那么深。
况且令翊骑马射箭着实好,背克也很厉害,人也大方,打猎猎到的东西最多?,得的赏赐就多?,他都笑?呵呵地分出去,并曾从七八头草原狼嘴下救了两?个孩童——除了有亲近之人死于燕卒之手的,其他人对这个年轻后生实在恨不起来。
有个很壮实高大的牧人招呼:“羽!晚间玩背克吧?”
部族中人称呼令翊为“羽”。苏莫勒沙不再打算像驯野兽驯牲畜一样驯令翊之后,听说令翊还有一个名?字叫“长羽”,便管他叫“羽”了,因为用东胡语说“翊”太别扭。部族中旁的人听苏莫勒沙这么叫,也就跟着这么称呼。
令翊扬声对那高壮牧人笑?道:“玩!谁输了就绕着火堆用手倒立蝎子爬三圈!”
“怕你?五圈!我上回是没吃饱!”那人也笑?道。
令翊从腰间解下囊袋,朝那人掷了过去。那人抄在手中,笑?嘻嘻地从里面取出几块“乳疙瘩”,一边啃,一边把?囊袋掷还给令翊。
令翊也从中取出一块,坐在马上吃。
晚间,部族中的年轻人果?然聚在篝火旁玩起了“背克”。
先?是两?个人绕着圈地缠斗,众人笑?喊:“你俩再斗下去,就该天亮了。”那两?位仍不着急,又彼此试探了一会儿,终于其中一个抱住了另一个的大腿前扑,把?对手掀翻了。
又上来一个,与胜者比斗。这回却很利索,后上来的人冲上来便挥拳头,被前一个抱住腰一推,压在身下。围观诸人有的喊“压住了”,有的告诉下面的“腰使劲儿”,被压住的却终究没能成功翻身。
又上来一个,不大会儿工夫,便被先?前的胜者从肩膀摔了过去。
众人一起叫好。那个连胜三场的敦实年轻人很是得意。
与令翊有约的那个高大壮实的年轻人走上来。敦实年轻人笑?道:“不跟你们?牤牛比。你找羽去!”说着走下场去。
众人哄笑?:“别软啊,干他!”
敦实年轻人只摆手。
令翊笑?着走上来。
众人都认真起来——这是勇士的对决。
令翊将袍子系在腰上,上身只着里衣。另一个年轻人也同样如此。两?人身长仿佛,但那个年轻人要较令翊壮实不少,腰几乎有他两?个粗。
那年轻人搂住令翊的腰,跨步往前扑,前面有人用类似的招式把?对手压在了身下。
然而令翊要灵活得多?,腰也更有力,他错步拧身,不但自己躲开了这一扑,还把?那壮实年轻人弄了个趔趄。
众人喊好。
“好”声未落,两?人已经拳来腿往、搂腰抱背再次战在一起。
令翊将那年轻人踢倒,那年轻人不知疼痛般一打挺又站起来。他将令翊从其肩膀摔过去,令翊双腿和系在腰上的袍子翻飞,稳稳落地。
众人再次喊好,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莫勒沙也笑?着走过来。
两?人越打越狠,越战越快。令翊背身,将那般高壮的对手从头顶摔了过去。
围观者有人喊:“奴奴力达,你这回又要输在羽手里了!”
奴奴力达笑?道:“不一定!”说着爬起来再次朝令翊“撞”去,令翊侧身避让。奴奴力达的“撞”却是虚招,他在令翊身侧猛地停住,一手抓住令翊腰带,一手去抓令翊的衣襟,竟将令翊举了起来。
众人惊呼。
奴奴力达将令翊往下摔去。
令翊竟然在被摔下的瞬间双腿夹住奴奴力达的脖颈,令翊着地,奴奴力达也被带倒。
两?人在草地上翻滚。
到底是令翊更敏捷,骑到了奴奴力达的前胸上,没有去扼他脖颈,反而双手抱胸对他笑?起来。奴奴力达也伸直双臂摊开,笑?道:“我今晚还是吃得太少了。”
令翊站起来,笑?着去拉奴奴力达。
围观诸人都在叫好,苏莫勒沙一脸得意,好像嬴的不是令翊,而是他一般。
一个年轻人笑?道:“果?然还是看?这两?只牤牛背克过瘾!”
他身旁的人看?着不远处的年轻女子们?怪笑?:“牤牛越高大强壮,那东西也越大,难怪羽招人喜欢!”
年轻人们?都放肆大笑?。
不像列国女子那样容易害羞,那些刚才把?目光放在令翊身上的东胡女子也只是“呸”一声,便笑?了,有的还多?瞥令翊两?眼。
令翊笑?着勒住说话者的脖子,说话者求饶。
令翊放开他,这人跑远两?步:“说你大还不好?”
令翊作?势要追他,那人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春夏这样万物生发的时候,时常可见年轻男女在野地里滚作?一处。草原上的人,没那么多?礼节约束,对男女之事很是率性,男人说荤话就更是平常了。
其实燕人军中说荤话的也不少,哪怕令翊这样的世家?子,从小又“诗”又“礼”走过来的,嘴里偶尔也会没遮拦那么两?句——只是在俞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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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装得文质彬彬。
对俞嬴,令翊总是不自觉地就小心起来,即便如那晚那般情不自禁地唐突了她,也是小心翼翼地唐突。令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穷了八辈子的守财奴,而先?生则是世上无双的珍宝……
苏莫勒沙走过来,笑?着跟令翊道:“最后夹住脖子那一下,绝了!”
令翊一笑?。
看?看?令翊,看?看?玩背克的年轻人们?,苏莫勒沙道:“常利叶歌他们?再来,别跟他们?废话,上去就打,弄死几个算几个!再敢欺负咱们?鹰部……”
乌戈舍和他的儿子们?是“熊王”的后代,代西库部落却是“鹰部”,这事说来话长。令翊打探了好几个人才算全弄明白。
东胡诸部落虽都被燕人称为“东胡”,其实是不同部族。他们?有的自称是熊王的后代,有人视鹰为圣物,又有的崇鹿,有的崇虎,有的崇狼。其中“熊王后代”部落最多?,“熊王后代”的勒夫部落势力最大,许多?年来,大首领一直是勒夫部落的人——草原上的人也常常用部落首领的名?字称呼这个部落,比如错西鲁活着的时候,人们?管勒夫部落也叫错西鲁部落或大首领部落。
代西库部落崇鹰,老首领是乌戈舍的外祖父齐木拉。齐木拉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死于争位互斗,另一个莫名?其妙死在了冰雪中,代西库部落便随着嫁给勒夫部落首领的乌戈舍的母亲并入了勒夫。
乌戈舍的父亲把?从前的代西库族人交给乌戈舍,除了代西库从前的领地,又给这个自己格外钟爱的小儿子多?划了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当时甚至有传言,勒夫部落也会以乌戈舍为长,那他也将是东胡诸部的大首领。
但就像周之诸侯国一样,幼子往往势力不敌兄长。其父死后,他的长兄继承首领之位。
其父多?分给乌戈舍的那块地方便被收了回去。或许是看?大首领不喜欢乌戈舍,其他相邻熊部常有侵扰。抢点水草,虏点牛羊之类的事情不绝。大首领只是和稀泥。到乌戈舍的侄子错西鲁当了大首领,也还是老样子——其中,最过分的便是常利叶歌部。
苏莫勒沙这么说,也是因为如今部族正在逐水草迁徙,很快就要再次碰上常利叶歌部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防人就这点儿不好……”苏莫勒沙道。
令翊笑?。
苏莫勒沙若有所悟:“你最懂怎么防守!”
苏莫勒沙催他:“快说!快说!”
“这事,我们?让他们?什?么时候来,他们?就什?么时候来……”
第119章水边的埋伏
代西库部落赶着牛羊逐水草迁移,终于?到了代西库与常利叶歌部落的交界处。
两个部落的领地隔着一条水流,叫“东拓”,意思是“鱼”。东拓水中确实鱼不少,但是代西库部落如果只几个人是不敢去那里捕鱼的,就是去水边放牧,也?很小心,就怕东拓那边突然蹿出?一群人来抢牛羊抢鱼。若是不给,他们还会打?人。
常利叶歌部的人还常常来水流这边放牧,很有霸占整条东拓水的意思。乌戈舍的大儿子密达鲁就是因为他们越界放牧还抢代西库族人的牛羊,去找常利叶歌理?论?,争执间动?起手?来,被常利叶歌捅了一剑,落下了病根儿。
然而?大首领只是让常利叶歌赔给代西库部落二十头羊!区区二?十头羊!
事后,苏莫勒沙带人去偷袭常利叶歌部落。常利叶歌部落人多势众,代西库没讨到太多便宜,而?常利叶歌夸大部落损失,将此事告到大首领那里。大首领惩罚代西库部落五年不准在东拓水捕鱼。
苏莫勒沙气得拿鞭子四处一顿乱抽,却也?没有办法。
代西库部落的人也?就默默不去临近东拓水的那片山坡放牧了。
然而?,常利叶歌部的人要去放牧时发现,代西库的人竟然又出?现在那片牧草格外丰茂的山坡上!
几个牧人,放牧一大片的牛羊!
听说有一大片牛羊,常利叶歌笑道:“代西库又给咱们送东西来了!他们是真记吃不记打?啊。走!招呼人,去抢了来。”
常利叶歌作为部族首领,是不会亲自去抢的——他在东拓水这边远远地看着。
几十个常利叶歌部的人骑马趟过东拓水去抢牛羊,那几个牧人没上前阻拦,反而?吹响骨哨。
山坡那边冲下来百十来个手?持弓箭的代西库人,不管不顾,照人就射——为首的就是苏莫勒沙。
常利叶歌部欺负人惯了,根本想?不到会有埋伏,更想?不到代西库的人会这么狠,都被打?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往回跑,返回东拓河另一侧的只有不到十个人了。
几十个人的死伤!
常利叶歌部对代西库,还从没吃过这样的大亏。
但对方有百来人,常利叶歌身边一时人手?不够,只能看着苏莫勒沙在水流那边冲自己耀武扬威地笑,带着人赶着牛羊走了。
苏莫勒沙带人翻过山坡,见到在那里观战的令翊,跳下马来,冲上去抱住他:“羽!太解气了!我这辈子没那么痛快过!”
其余代西库部落的年轻人也?都一脸兴奋,举着手?中的鞭子高呼。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首领乌戈舍的震惊和怒气。
乌戈舍拿鞭子指着苏莫勒沙:“杀了几十个常利叶歌的人!竟然杀了几十个常利叶歌的人!这是会出?大乱子的!”
苏莫勒沙梗着脖子道:“能出?什么大乱子?常利叶歌会带着他们部落的所有精壮来跟咱们决一死战吗?”
乌戈舍被他堵得一顿。
“我看他不舍得。他就是欺软怕硬,那年让那边的库兰图抢了女人,抢了牛羊,还杀了部族,他也?没敢去拚命,只敢找大首领哭诉。”
乌戈舍怒喝:“知道他会去找大首领,你还这样!他们都是熊部的人,大首领对他们没有偏袒,对我们能一样吗?”
苏莫勒沙道:“我就不明白,父亲你怕什么。大首领会因为我们跟常利叶歌这点事而?杀了你吗?会杀了我吗?会灭了我们代西库全族吗?”
乌戈舍一怔。
苏莫勒沙正色道:“父亲,你再?这样软弱下去,我们族人的心就散了!”
说着,苏莫勒沙撩起帐篷门?帘——外面?站着的都是代西库的年轻族人,除了跟着一起去伏击的,还有闻讯赶来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心、热切和兴奋。
苏莫勒沙道:“父亲!我们不怕常利叶歌!我们也?不怕死!我们不想?再?受人欺负了!”
年轻族人们也?喊:“我们不怕常利叶歌!我们也?不怕死!”
乌戈舍看着苏莫勒沙,看着年轻族人,看着匆匆而?来的长子和次子脸上的光,最终还是点了头,没提惩罚的事。众人欢呼着散去。
帐篷里只剩了乌戈舍和他的三个儿子。
苏莫勒沙看自己不会挨鞭子了,涎着脸凑到乌戈舍面?前笑道:“父亲,我还有个办法,让常利叶歌找大首领也?是吃瘪。”
乌戈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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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达鲁、固特都看他。
“从前常利叶歌欺负咱们,你老是怕丢人,不跟外人说,其实谁不知道?这回咱们先去找大首领。一路见谁就跟谁哭诉常利叶歌欺负人,说他杀了咱们的人,抢了咱们的牛羊。常利叶歌那些人的尸首我都带回来了,一会儿就让人找个地方埋了。到了大家面?前,咱们和他都没什么凭证,全靠嘴说。有之前那些事,你说大家是信常利叶歌,还是信你?”
乌戈舍、密达鲁、固特:“……”他们不明白怎么一向直肠子的苏莫勒沙会变得这么无赖。
苏莫勒沙道:“大首领就是嘴上偏常利叶歌,心里也?得觉得是他没理?,那大首领就不会严惩咱们,不然在大家面?前说不过去。”
密达鲁也?道:“父亲,我看行。大首领再?偏向常利叶歌又怎么样?大家都‘死’了人,他能偏向成什么样?大不了再?让咱们五年不能在东拓水捕鱼。难道咱们过去就能捕吗?”
乌戈舍没理?密达鲁,看着苏莫勒沙:“这一套一套一环一环的,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那个令翊?”
此时令翊正坐在离着首领帐篷不远的一个山坡上,面?朝南,吹着草叶,吹的是从前俞嬴弹奏的那首《暮春曲》。
在他遥遥相对的燕国边境平野,他的父亲接到燕侯谕令,于?常规练兵外,再?仿照魏武卒,试练燕武卒和燕武骑。
皓、鹰等都在新的燕武卒和燕武骑中。皓正带着一队骑兵练行动?间射箭,鹰则正带人与另一队比角力。巡视的上将军面?上越见风霜,还不时咳嗽几声。
城外,司农手?下的人和几个范子的弟子也?来到了平野,正在田间向农人推广间作垄作。调拨过来的新式农具有的已经在田中被用?了起来,有的在铁匠处做了样范——光靠从都中调拨是不够用?的。
城外又有一大片特别标了边界的荒地——为了解决燕北军军粮及征发徭役修城所需之粮,按太傅俞嬴的提议,燕北军将实行军屯,大军一边练兵,一边屯田。
此时的太傅俞嬴正与上大夫皮策讨论?法经之事——或说他们正在争执法经之事。
“刑罚不严,则民不畏;民不畏,则法不存。太傅既制法经,便要将仁义那一套放下。”皮策皱着眉道。
“法太过严苛,则定然伤民。国者,土也?,民也?。伤民则国不可持久。法执行之时当?严,但制定之时则要心存仁义,不能视民如犬豕,只管将他们往一条路上赶。”
皮策摇头:“如今燕国积弊甚厚,不用?重法,便如隔着靴履搔痒,不会有大成效。”
俞嬴看他:“明简,我们便譬如医者。微恙自然用?缓和之方,重疾却也?不一定就得用?虎狼之药。万一病者身子太弱,禁不住,治死了呢?”
……
从外面?听不太清两人说什么,但是能听出?是在争执,门?外等着皮策的几个上士中士互相目视,又都低下头。
第120章代西库变故
代西库部落
乌戈舍把剑架在令翊脖子上,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别拿假话糊弄我,我不是苏莫勒沙。”
苏莫勒沙被他的两个兄长抓住,只能叫嚷。
令翊看着乌戈舍:“如果主意不是我出的,而是别的族人出的,首领还?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坏心思吗?”
乌戈舍微微一怔。
“首领在心里没有将我当成代西库部落的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包藏祸心。”令翊冷笑,“我能有什么坏心?我就是不愿部族让人欺负!”
“挨打受气这种事?,忍让只会?让人更加厉害地欺负你。只有忍着疼,把对方大揍一顿,把他揍服了,让他知道你不好惹,他才会?老实。”令翊言语铿锵,“常利叶歌的人要是来一回,我们杀一回,他们还?敢来吗?”
乌戈舍不言语。
密达鲁和固特已经放开了苏莫勒沙。苏莫勒沙跑过来抱住乌戈舍的胳膊。密达鲁和固特也叫:“父亲!”
乌戈舍放下手?中的剑,看着令翊:“你最好是像你自己说的。你没有坏心,代西库自然?容得下你。你要是背地里做什么,我的剑不饶你!”
苏莫勒沙笑道:“行了,行了!父亲,你什么时候去见大首领?咱们可不能让常利叶歌占了先。”
他们父子说话,令翊走?出毡帐。
毡帐里,乌戈舍严肃地看着苏莫勒沙:“这件事?,他或许是没藏什么心思,但你要防着他。他不是草原上别的部落的人,甚至不是平常的燕人,他是燕国的将?军,是令家?人。我们草原上的人,不可能不去‘放马’‘打野草’,我们是一定会?跟燕人打仗的。到那时候,他会?怎么样?”
苏莫勒沙看着乌戈舍,皱起眉头,终于点了点头。
乌戈舍安排人防着常利叶歌部落来报仇。今日天晚来不及了,他第二日便动身去勒夫部落。苏莫勒沙也要跟着,乌戈舍同意了——他有意以?后将?首领的位子传给苏莫勒沙,带着他多与旁的部落的人见一见,是有好处的。
苏莫勒沙要带着令翊。
乌戈舍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今日这样,苏莫勒沙不敢再惹父亲。
苏莫勒沙走?去找令翊,令翊依旧在吹草叶,这回吹的是一支牧歌。苏莫勒沙坐在他身边,跟着哼。
吹完了,令翊扭头看他。
苏莫勒沙突然?笑道:“哎,也没看你跟谁滚过,不憋得慌吗?看上谁了?我给你做主。”
令翊:“……”
苏莫勒沙往下看,坏笑:“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令翊推一把苏莫勒沙:“你才不行呢!我长得这么好看,不得好好挑一挑?只有最美的女人才配得上我。”
这回改成?苏莫勒沙没话说了。
令翊牛气哄哄地道:“从前?有个?女子,长得就跟花似的,不光美,还?特别能干,男人都比不上她。她常常夸我长得好看——夸我好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她看上你了。”
令翊禁不住笑道:“对!”随即扬起头,“夸了好几年,夸了好多回。就这,我都没答应。”
苏莫勒沙沉默了一下:“……你要么是有病,要么是做梦。”
令翊:“……”
苏莫勒沙哈哈大笑。
令翊悻悻,让你蒙对了,可不就是做梦吗。
第二日一早,苏莫勒沙笑嘻嘻地跟其父带着从人们上路了。
四?日后,他们回来了。他们是骑马去的,回来多了一辆车——本应该骑在马上的首领乌戈舍躺在车板上,气息全无,胸口都是凝固的血迹。
苏莫勒沙眼睛通红,一见了密达鲁和固特就哭起来:“是常利叶歌!是常利叶歌杀了父亲!”
密达鲁和固特看着车上的父亲,听了幼弟的话,呆愣在那里。
令翊站在代西库部落的族人中间,与族人们一样一脸震惊、气愤和悲戚。
苏莫勒沙当众讲起事?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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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勒夫部落,跟新任大首领路默西、跟勒夫部落的头头脑脑、跟正好在勒夫部落的别的首领们诉说常利叶歌做的恶事?,说常利叶歌抢牛羊还?杀了代西库的人。大首领和勒夫的人大多是和稀泥似的安慰,说常利叶歌这回太过分?了,得让他多赔些牛羊。倒是在勒夫的鹿角部落首领石木达私下里很是替代西库愤愤了几句,说熊部的人惯来爱欺负人。
很快常利叶歌也到了,说代西库杀了他们几十个?人。在大首领路默西面前?,双方争执起来,互相指责。最后路默西说双方都有错,罚常利叶歌给代西库三十头羊,罚代西库不许在东拓水捕鱼三年。
“我们出了路默西的帐篷,常利叶歌追上来,怒气冲冲地对父亲说:‘你们还?长本事?,学会?胡说八道了!明明是你们杀了我们的人,反而诬赖我们!’父亲说:‘这不是你经常干的事?吗?别人做一回,你就受不了了?’”
苏莫勒沙眼泪流出来:“常利叶歌突然?就抽出剑,朝着父亲捅去。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
有族人问:“那常利叶歌呢?杀了他了吗?”
“我当时只顾着父亲,常利叶歌转身就跑了。父亲没了气息,我们找不到常利叶歌,就去找路默西,常利叶歌就在他的帐篷里。我上前?跟他拚命,被勒夫的人拦住。常利叶歌说他当时是气急了,没想真的杀人——要想杀人,就直接带着人来我们部落了,根本不会?去找大首领评理。路默西竟然?信他的鬼话,只是让人拿鞭子抽了常利叶歌一顿,让他们十年不能在东拓水捕鱼,再给我们一些牛羊。”
“我缺他的牛羊!我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苏莫勒沙咬牙切齿,对密达鲁和固特道,“我现在就带人去他们部落。不杀了常利叶歌,我不活着回来!”
“你先等?等?!”密达鲁喝止。
“等?什么?父亲都死了!”苏莫勒沙狠狠地擦一把眼泪。
密达鲁劝不住苏莫勒沙,固特根本不说话,族中虽也有年岁大一些的长辈,却哪里管得住这个?未来的部落首领,年轻的族人们已经去拿剑牵马,要跟苏莫勒沙一同去报仇了。
拦住苏莫勒沙的是令翊。
令翊整个?箍住苏莫勒沙,苏莫勒沙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苏莫勒沙怒喝。
“你这样能报得了仇吗?常利叶歌有多少人,咱们有多少人?上回你去为密达鲁报仇,结果是什么样的,你不记得了?常利叶歌知道你的脾气,只怕这会?儿已经磨好了刀剑、张好了弓等?着你呢。”
密达鲁道:“羽说得对。你别鲁莽。”
苏莫勒沙怒道:“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
密达鲁道:“你这个?急躁脾气,你等?羽说完。”
“咱们人手?少,就不能跟别的部落一块干了?”
苏莫勒沙和密达鲁等?都不太明白,令翊示意先安置老首领的尸身。
这是正事?,苏莫勒沙勉强压下脾气来,不再暴躁地闹腾。
晚间的时候,令翊对密达鲁三兄弟及几个?年长者解释他的意思:“咱们去跟常利叶歌拚命,把精壮年轻人都拚死了,或许能杀得了常利叶歌,或许不能。不管能不能,部落里只剩下老幼和女人,是守不住部落的,到时候咱们部落肯定会?被别的部落吃了。”
密达鲁、固特及耆老们都面色一变,就是苏莫勒沙也脸色难看地沉默着。
“这么多年,咱们受气,不就是因?为咱们是鹰部、常利叶歌他们是熊部吗?他们熊部人多势众,勒夫部落尤其厉害,别的部落都打不过他们,只能受他们欺负。可咱们要是跟虎、鹿、狼各个?部落一块呢?”
众人面色再变,实在是令翊的说法太大胆。
一个?年长者道:“你说跟整个?熊部打?那是多少部落,那是多少人,你知道吗?”
“咱们又不是要杀了熊部所有的人。只打败领头儿的部落就行了。咱们鹰、虎、鹿、狼有十来个?部落。大家?并肩子上,勒夫肯定不是咱们对手?。除了勒夫,常利叶歌和另外几个?跳得厉害的熊部,咱们也能拿下。”
年长者们大多还?是摇头。密达鲁若有所思。固特没什么神情。
苏莫勒沙道:“鹿角的首领石木达倒确实跟咱们挺友善,只是不知道别的虎、鹿、狼他们愿不愿帮忙。”
令翊道:“他们不是帮咱们,他们是帮自己。大家?都是长久受熊部的气,哪个?部落没死过人,哪个?部落没让熊部抢过水草牛羊?”
令翊看着年长者,看着密达鲁、固特和苏莫勒沙:“眼前?只有三条道,一条是像原来那样缩着,忍着,老首领的仇不报了……”
苏莫勒沙怒道:“胡说!”
令翊接着道:“第二条是咱们单去找常利叶歌寻仇,拼着灭族,也要杀了他;第三条就是我刚才说的,联合别的部落,博一博。若是输了,没什么说的。若是赢了,咱们的部落会?壮大,人会?更多,能占更多更好的水草地方,兴许以?后的大首领也从咱们部落里出。即便不能,至少也不用像如今这样受气。”
令翊话音刚落,苏莫勒沙便道:“干了!”
让令翊这三条道一说,刚才觉得令翊说得太大胆的竟然?也反驳不出什么——原来自己部落并没有旁的道可选。自然?,也有人觉得还?是原来那样更稳妥,但是首领死了,这时候这种话没法说……
令翊声音和缓下来:“我想了,这事?没那么难。勒夫的老首领死后,不是错西鲁、路默西他们兄弟几个?还?争位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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