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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第18章
夜色降临后,姬萦甩掉身后眼睛,乔装打扮出了城。
虽说三个寨子的规模她已有大概的了解,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始终要亲眼所见,姬萦才能?安心。
凌县城外的三个山寨分别叫鸡鸣寨、虎跑寨,清泉寨,其?中清泉寨规模最小,仅有千人。
按姬萦在山寨生活的经验来说,这一千人水分很?多?,去掉老弱病残和?妇女,真正的战斗力,恐怕只有三百左右。
即便不?提损耗,三百人也不?够完成赌注。
若是姬萦想靠打下?山寨来获得剩下?九百兵源,那么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两个山寨,要么,直接打最大的那个——
鸡鸣寨。
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
恐怕谁也想不?到,姬萦一来就?将目光对准了三寨之中,实?力最强的鸡鸣寨。
一百个养尊处优的官府饭桶,当然打不?下?在刀口?上舔血的鸡鸣寨。根据霞珠在民间打听的消息,凡是经过凌县的商队都很?难逃过鸡鸣寨的洗劫,这样的匪盗,早已身经百战。
但谁说了,要正面对敌?
擒贼先擒王,只要想办法让鸡鸣寨的寨主落到她手里,还怕山寨上下?不?听她的命令吗?
姬萦趁夜色掩护,单枪匹马摸到鸡鸣寨外,先绕围起来的寨墙一圈,估摸出山寨大小,又躲在一块可以窥视鸡鸣寨塔楼的石头背后,悄悄观察着?塔楼里的换防情况。
或许是暮州太守忌惮鸡鸣寨势大,虽然凌县深受周边三寨劫掠之害,但暮州太守还从未派出官兵剿匪。
受此影响,鸡鸣寨怎么也想不?到,连官府都不?去剿灭他们,却有人妄想一人踏破整个山寨。在姬萦看?来,鸡鸣寨的防守可谓十分简陋,不?光换班时间长,值守的山匪也无精打采,瞌睡连天,丝毫没有警惕之心。
姬萦正在盘算潜入的路线,鼻子上忽然一凉。
黝黑不?见星月的夜空中,有雨接二连三滴落。不?过石火电光,雨声?突然凌厉起来,瓢泼大雨倾盆而至。鸡鸣寨里响起几声?喧哗,似乎是正在巡防的寨民被迎头浇了个透。
姬萦躲在石头背后一动不?动,默默记下?寨中呼声?的位置和?数量。
大雨很?快将她浇湿。
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大地,再?然后是一道?霹雳白光劈开天幕,夜色短暂地消融,然后又卷土而来。
姬萦早就?习惯了当野人。冒个雷阵雨对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她蹲在石头背后自觉已经知道?想知道?的情报,这才摸着?夜色,往来的方向走去。
下?到半山的时候,雨越来越大,让她几乎睁不?开眼。饶是姬萦,也没有闭着?眼走山路的能?力。当一座荒废多?年,门窗都透着?风的幽暗破庙出现在姬萦眼前时,她毫不?犹豫奔了过去。
夜色虽暗,破庙里却有火把照亮。
几个男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在满是灰尘和?碎木的地上,靠着?庙门的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袖和?裤脚都扎得紧紧的,腰间还挂有长刀。
这一行人显然不?是避雨的寻常百姓,姬萦不?想惹麻烦,暴露她夜探鸡鸣寨的事实?。
她在庙檐下?找了个角落避雨,破庙里的一行人没有发觉她的存在,继续他们的交谈。
“……怎么今日不?见水叔的身影?”
“水叔平日寸步不?离大公?子,一定是接到公?子任务才会离开……水叔年事已高,大公?子为什么不?交给我们去办?”
“难道?是大人吩咐的那件事有着?落了?”
三个男人的声?音陆续向他们口?中的大公?子发话?,话?语里隐含的试探和?古怪让她下?意识竖起耳朵。
寂静之中,只有破庙里火堆发出燃烧的声?音。
“大公?子,传国玉玺关系重大,你若是让七旬老头去办也不?交给我们,实?在是……令人寒心。”
姬萦眼神骤变,转身扒着?漏风的破窗,往破庙里望去。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身穿窄袖袍的武人,还有一个火光摇曳的枯柴堆。在这些站着?的黑色窄袖袍之中,有一抹浅白的影子。
“说到底,大公?子就?没有把我们当过自己人,哪怕我们都是直属于宰相府的暗卫,对大公?子而言,却不?及一个七旬老朽可靠!”
“别和?他废话?了,他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冷冷的金属擦挂声?响起,是说话?那人抽出腰间长刀,“大公?子,你是个聪明人,说不?定早就?看?出我们的目的,所以才提前支走水叔。你也别怪我们心狠。小的是奉宰相命令行事,你实?在要怪,就?怪你身为人子,却不?知为父分忧,反而忤逆不?孝,处处与父作对……你若现在交代传国玉玺的消息,我们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走之前免受折磨。”
姬萦想要透过他们看?到那抹浅白的身影,但风雨萧萧,火光摇曳,那抹身影总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唯有一点姬萦清楚,当朝宰相,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青隽节度使徐籍。
“……大公?子,你想清楚了么?是自己说出传国玉玺下?落,还是属下?请你来说?”
男人手中的刀举了起来,泛着?冷光的刀尖对准那从始至终都未开过口?的“大公?子”。
夜色晦暗,夹着?雨气的风刮走破庙地上的碎木头,卷起佛台前裂成一条条的赤色帷幕,面目模糊的泥菩萨在破布下?怒目圆瞪。
轰隆一声?巨响,夜空如?同白日。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枯草垫就?的地面上缓缓起身,破庙亮如?白昼,他撑在膝盖上的五指,修长而又苍白。半束在脑后的乌发缎子般乌黑柔顺,顺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夜风吹拂着?他的宽衣大袖,好似吹着?一抹路过山峦的白云,云雾飘渺在风中,随时可能?翩然离去。
他站直了身体,抬起长睫,露出一双有着?静谧与平和?气质的眼眸。
仅仅是面对这双平静的眼眸,那名正对他的武人就?慌张地后退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又为刚才的举动羞耻,连忙迈了回来,假装刚刚只是双脚换了个重心。
“传国玉玺我已让水叔送回青州,无需你们担心。”
如?风铃摇晃的空灵声?音响起,姬萦忽感心悸,一道?惊天响雷骤然而至,她又惊又疑地望向夜空,直到青年再?次开口?。
“你们设下?天罗地网,只是为了杀我,本不?必大费周章。”
“废话?少说!你想做什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分明对手只是一个文弱公?子,那六名握着?长刀的武人,反而像是手无寸铁之人正在受人要挟,为首那人更是脸上布满汗珠,仿佛正在面对什么可怕的野兽。
“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想来是提前准备了后手——”
说话?那武人滴下?紧张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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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眼睛往四周瞥去,姬萦连忙往窗下?一躲。
“小的知道?大公?子才智盖世无双,但这里不?是军营,也不?是朝廷,公?子的才智派不?上任何用场。更何况,宰相要杀的人,活的过初一也活不?过十五。大公?子又何必垂死挣扎?”
“我并未准备后手。”
姬萦重新趴上窗户,偷偷看?着?破庙里的人。
青年短短一句话?,六个武人都为之一惊。
“你既已知我们的计划,怎么可能?没准备后手?这又是大公?子新的计谋吗?!”为首武人更加慌乱了。
“我说过,你们本不?必大费周章。”青年说。
他握着?腰间素朴长剑,拇指轻轻一抬,雪亮的剑身离鞘。
“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
“父叫子亡,子不?亡之为不?孝。”
对着?如?临大敌的六名武人,他一个字一个字说。
银色的剑刃拔出越来越多?。
直到雪亮的剑身完全暴露在寒夜之中。
“终其?一生,我都在奢求不?可成之事,寻求不?可得之人。”
“虚生虚过,终归于空无,也算有始有终。”
青年轻轻一笑,那比雾更快消散的嘲笑,是姬萦在他脸上迄今为止见到的唯一表情。雾气散去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剩下?无形的空洞和?孤寂。
“父亲赠与我的,我现在便还与父亲。”
他毫不?犹豫拔剑自刎,六名武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枚石子就?从庙外飞进,打飞了青年自刎的剑。
“引颈受戮就?能?报君父之恩吗?当君父行差踏错的时候,引导向正道?,才是真正的忠孝之道?!”
众人震惊下?,姬萦从庙外走进。
她难以克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怒目而视被六人围堵逼迫的青年。
在她面向青年的那一刻,青年手中的剑忽然松落,叮地一声?砸在地上。那张疏离又冷淡的面庞,第一次出现强烈感情。他好像要开口?,单薄而又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合了一下?,怕惊走什么,又紧紧地抿上了。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清而冷的眸子,久违地让姬萦想起了父皇寝宫里的琉璃天宫。
那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用无数百姓血肉堆积出来的美,让姬萦感到毛骨悚然。
“你有上天的眷顾,生来便拥有他人无法企及之物却弃之如?履。你锦衣华服,光是宫绦上的玉坠就?够三口?之家两年生活,但你可知这些东西背后,有多?少家庭为之供养?你口?口?声?声?要将这条命还给亲生父亲,是——你的确轻蔑了你父亲,但你也轻蔑了你母亲,你自己,还有供养你的那些穷苦百姓!”
他的脸在姬萦的怒视下?变得更苍白了。
“你是谁?”为首的武人眯缝着?眼打量姬萦和?她身后布条包裹的重剑,“背后背着?什么东西?”
“多?管闲事的路人而已。”
姬萦冷笑一声?,放下?重剑。
剑尖落到地上,犹如?庙中又一声?响雷。
“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如?自己来看?。”
六名武人变了脸色,收起先前对姬萦身为女子的轻视,纷纷拔出腰间长刀。
姬萦被困天坑的时候,第一个冬天仅凭松针度日,她记得很?清楚,她没有吃的,没有盖的,像个野兽一样跪在雪地里刨食昆虫,有时连火都点不?起来,只能?把生的松针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寒霜冻硬的松针像真的针一样,嚼到最后,她会舔舐到松针上的血气。
就?连那丝温暖的血气,也会被她用舌尖贪婪卷尽。
她那么拼命地活下?去——
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像地上战战兢兢前行,随时会被一脚踩碎的蚂蚁一样拼命活着?。
他们都努力地活着?——
他有什么资格,舍弃那条就?连宫绦上一枚坠子都比常人一生价值还高的生命?
第019章第19章
权倾天下的青州徐氏培养出来的暗卫,在姬萦手?下也过?不了五招。
不过?一盏茶时间,破庙的地上就躺倒一片败将。
姬萦正在思衬如何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徐籍的情报,为首的武人毫不犹豫咬破藏于齿尖的毒药,顷刻便毒发身亡了。
另外五人,也都不约而同自尽身亡。
他们自称徐家暗卫,行的也确实是暗卫风格,宁死不俘。
姬萦挨个捡走他们身上所有值钱东西后,站起身来,看向自她出现?后沉默不语的青年。
他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哪怕是她专注摸尸的时候也一言不发。姬萦一朝他望去,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徐家大公子,徐籍的长?子。
既然会为父自刎,那就不会向她透露任何对徐籍不利的情?报。至于传国玉玺,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姬萦比谁都清楚传国玉玺的下落。
短短片刻,她思定情?况,把重?剑背回背上,大步往破庙外走出。
庙外的雨势已经减弱许多,只剩绵绵冷雨倾洒在泥泞的山间。
“等等。”
“等等!”
姬萦充耳不闻。
“姬萦——”
她倏然停下脚步。
回首看向身后。
青年追到被破旧红布半遮半掩的佛像前方,身上披着层层乌云后露出的一角月光。他凝视着姬萦,那股像水一般清净寂寥的眼神,失去了被威迫时的冷静自持,让姬萦莫名感到一丝哀切。
“你是谁?”姬萦防备地看着青年,“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夙隐。”
青年轻轻吐出三个字,姬萦等了又等,他还是只看着她,似乎在等待这陌生的三个字激起她更多的回忆。
“我知道你是徐家大公子,然后呢?”姬萦不耐烦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有某种?东西在他眼中沉了下去,那种?变化,让姬萦的心?好像也随着他眼中的光亮,一同沉入酸楚之海。
夜雨的声音笼罩了世界。
一条几乎半破碎的门槛,像无法跨越的银河,割开了四目相对的两?人。
姬萦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不禁升起警惕,他是青隽节度使的长?子,会不会曾经进过?宫,机缘巧合下见过?她?
这个可能,让她心?中一寒。
姬萦盯着一言不发的徐夙隐,反握住重?剑的刀把。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夙隐的目光落在她手?握的重?剑上,伴着一抹自嘲的笑,终于开口:
“……今日凌县被一身背巨剑的女子闹得沸沸扬扬,你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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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早已大名鼎鼎了。”
姬萦半信半疑,半晌后,松开了剑柄上的手?。
“还有别的事吗?”
徐夙隐的声音低若蚊吟:
“……没有了。”
既然没有,姬萦毫不留念地转过?身,继续往外庙外走去。
“姬萦……”
徐夙隐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响起。
他的脚步声太过?虚弱,甚至不比十岁孩童更有威胁,鬼使神差地,姬萦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防备,任由他从身后将一件外衣笼罩在她的头上。
“夜雨伤身。”他说。
这是看见她武力惊人,想要替徐家招揽自己吗?
不然,姬萦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他要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亲切至此。
淡淡的中药味萦绕在姬萦鼻尖,她厌恶他没有理?由的轻浮,一把扯下头顶的外衣,塞回他的手?里。
“你先顾好自己吧。”
她也不去看徐夙隐反应如何,一步踏入庙外的夜雨。
破庙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姬萦目前更多思考的还是如何潜入鸡鸣寨擒得贼首。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冒雨下山。
从破庙出来后,背后的脚步声就一直没停。姬萦往左走,他就往左跟,姬萦往右走,他也往右跟,姬萦故意?往陡峭的山路走,身后的脚步声虽然狼狈了,但也依旧没跟丢。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姬萦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恶狠狠道。
“凑巧方向一样罢了。”徐夙隐说。
姬萦嗤之以鼻,背着重?剑快跑起来。
丢下一个脚步踉跄的人,简直轻而易举。不一会,姬萦身后就没有了那烦人的脚步声。
她轻轻松松地回凌县走,丝毫不为独自一人留在山林的徐夙隐担忧。担忧尊贵的徐大公子?那可轮不到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徐大公子也不像是日子好过?的样子。
他的亲生父亲当真要杀他吗?
这也没什么不可置信的……她的亲生父亲,不一样能为一个莫须有的谶言,狠下心?除掉她吗?
姬萦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她犹豫地回首望去——
黑黝黝的山林,仿佛一个露出血盆大口的怪物,翘首以盼着猎物的靠近。夜色中万籁俱静,只有肃肃风声,不断回荡。
……
徐夙隐又一次弄丢了姬萦的身影。
他在前后寂静昏暗的山林中孑孑而立,怔怔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第一次,是在九年前。他神志不清,被一名南亭处的人扔在马背上,从勉强睁开的眼中,眼睁睁看着那名身材高大的南亭侍卫带走了姬萦。
原来她是被南亭处的人流放到了此处,一年如一日的捶打荨麻,也是为了逃离南亭处的监控。
为了救他,她放弃了自由和?生的希望。
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自由,哪怕她每个日夜都在深深期盼。
自那一天起,姬萦二字,成了他的责任之一。
在徐家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派信任的水叔重?返天坑寻找姬萦,水叔带回给他的,只是一截焦黑的枯木。
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凡是落到南亭处手?里的人,亲人宁求其?死,也不求其?活”。水叔也劝他,与其?受南亭处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死在大火里痛快。
虽然如此。
即便?如此——
他还是忍不住自私地去期盼,她还活着。
徐夙隐无法忘记,浑浑噩噩之间,看到山火从那根被她看得比性命更重?的荨麻绳索上引燃的震撼。
他从未想过?,不敢奢想,自己值得如此。
每一年,他都会重?返天坑,寻找她回来过?的痕迹。每一次都只有失望。但只要找不到尸体,他就仍期盼着两?人能够在世间再次相遇。
如果上天仁慈,让他们得以重?逢,他想要问问,这九年她是怎么过?的。
徐夙隐三个字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寻他?
他们在各自的生命里都只短暂出现?了一瞬,就是那短短一瞬,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中。
他再度回到永夜当中,陪伴着他的只有压得人闯不过?气的纲常礼教,和?这条只为他人苟延残喘的性命。
几次病危,他都在弥留之际又撑了过?来。大夫称其?为奇迹,只有他知道,支撑他一次又一次重?返人间的,不是奇迹,而是他未尽完的,名为“姬萦”的责任。
她去哪里了?她还活着吗?
九年光阴,他辗转各处,为每一个肖似她的身影回首。
但那都不是她。
直到今夜,她披着暴雨踏入庙中,如天神突降而至,绛紫色的道袍湿透却依旧抬头挺胸,眼中燃着勃勃生机。
他在一刹那便?确信无疑——
是她。
他痛恨自己的确信无疑,因为这让他在残酷的事实前无处藏匿。
那段在他脑海中犹如昨日发生的患难与共,真情?流露,在姬萦脑海中却如九年前落下的积雪,早已化的干干净净了。
徐夙隐知道,他若是说出天坑两?个字,或是和?她对一对松针汤的烹饪方法,问她记不记得杀死过?一只饿虎,她大约就能想起徐夙隐,并不只是徐家大公子。
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赤裸讨要一份回忆。
“终其?一生,我都在奢求不可成之事,寻求不可得之人。”
夜色隐匿了他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