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肃晋不让:“外面冷。”“我穿得多。”每次外甥过来,她习惯到门口接他,他回去的时候,她也必是送到车前。今天外甥开的是那辆库里南,留在江城四个月,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在小姨家吃过饭的隔天,周肃晋飞去伦敦分公司,在那边待了半个月还多,之后又飞曼哈顿。回国时已经十二月中旬末。江城项目上有几个事需要他过去定夺,于是直接落地江城机场。陆桉闲着没事,去机场接机。下午约了几家合作方的负责人商谈,周肃晋在江城的一半投资都是和当地的龙头企业合作,包括章岩新家和穆荻家。合作在前,认识卫莱在后。陆桉接到人,汇报了一下项目进展。下午参加商谈的人有章岩新,“你情敌也去。”周肃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敌?”“章岩新呀,卫莱前前男友,你是她前男友。”听说卫莱对章岩新感情很深,这不妥妥的情敌。周肃晋没搭腔。章岩新也不是很想见到周肃晋,但为了项目,没办法。见面后,他首先瞥了一眼周肃晋的手腕,戴的还是那块新表,这块表出现过的场合太多。为什么会如此注意周肃晋的腕表,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心理在作祟。今天的商谈他完全不在状态。快五点钟,会面才结束。从会议室出来,陆桉打趣:“章岩新可能看上了你这块表,往你手上看了不下八百回。”当然,他夸大了其词。周肃晋觑他:“你对所有事都比对项目感兴趣。”“……”内涵他对项目不上心,陆桉百口莫辩。这个时候只能迅速转移话题,“章岩新下星期结婚,十二月二十八号,婚礼就在江城办,还给我们送来了几张请柬。”他当然不会傻到问周肃晋去不去参加婚礼,这种合作关系,没必要连周肃晋都出面,“那天我去。”从始至终,关于章岩新的婚礼,周肃晋没说一个字。从园区的商务中心直接回了江岸云宸。陆桉现在被默许可以去那边的房子。进小区地库前,先路过小区的底商。陆桉无意间望车外,看到了卫莱超市气派的门头和一个显眼又特别的数字17的小logo。超市没旗舰店之说,不然他会以为这是家旗舰门店。只看门头的规格和质感,就比卫莱超市的其他门店高上几个档次。“这边开了一家卫莱超市,你知道吧?”他转脸问周肃晋。周肃晋偏头看向陆桉那侧的车窗外,汽车车窗刚好与数字17平齐,很快就错开,他看到了那个logo。收回视线,回陆桉:“知道。”卫莱和他提过这事。‘开家超市方便你买东西’。第30章分开后,他没来过江岸云宸。让陆桉随意,他把行李箱放到卧室。卫莱带来这里的化妆品还堆放在卧室的化妆台上。北京的家里也有她的化妆品,已经让阿姨从他的房间全部收拾出去,整理好放到其他房间,浴室盥洗台又恢复成带她回家之前的样子。江岸云宸这边没请阿姨,平常由物业管家安排人定期打扫卫生,也只是打扫,不会随意整理他的物品。衣帽间里有她的化妆箱,周肃晋找出来,他不懂这些化妆品该怎么分类摆放,瓶罐类只能按照体积大小来,整齐归置到化妆箱里。各种刷子就几十把。“厨师过来了,你想吃什么交代一下。”陆桉走到卧室门口,没进去,等他发话。“帮我叫个快递。”周肃晋头也没抬,正俯身在化妆台上写字条。不知你是否用得到,都给你收拾在这里了。——周肃晋留陆桉问:“寄到哪?”“送给卫莱。”“那喊个跑腿就行。”陆桉不知道他们是假扮,以为是周伯伯和周伯母不同意他们交往,星空顶刚装,还没过第二天就分了。“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你不应该在她生日那天跟她分手。”周肃晋没说话,把便签字条微微用力摁在化妆箱上。“地址选哪?”陆桉问。“送到她办公室。”他没去过她办公室,只听她说过是在二楼。--这段时间卫莱忙得焦头烂额,按原计划运辉综合体的那个门店本月底应该装修好,元旦期间试营业,因为各种原因,工期被拖了四分之一还多。就在刚刚,综合体负责人卢松的秘书打电话来,开门见山告诉她,超市的烘焙区得撤掉,改换其他经营项目。撤掉的原因是商场一楼有连锁的甜品店和面包店,面包店入驻时要求排他,所以超市的烘焙必须撤。烘焙是卫莱超市的一大特色,因物美价廉,当天出炉的面包和蛋糕都是被抢空,如果撤掉,失去特色,利润大受影响。当初进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排他协议。现在江城圈子里,大多人都已知道周肃晋和她分了,卢松不好明面上违约,于是各种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主动退出综合体,给福满园超市让位。已经被刁难了快三个星期,她忍气吞声按照他们的要求改,但怎么改他们都不满意,装修进度被一拖再拖。现在居然开始对她们超市的经营项目下手。反正已经没回旋的余地,没必要再受气,卫莱笑着回怼:“排他协议?一楼有两家面包店和一家甜品店,它们之间怎么没互相排他?”秘书直接无视,通知她:“除了烘焙区得撤掉,免费书吧也得改。”至于书吧为何要改动,连具体理由都不给了。反正一句话就是,卫莱超市要符合商场运营的理念与整体利益。需要改动的,那自然是不符合商场的要求。卫莱怒极反笑,直接挂电话。如果撤场,四千平的装修费和设计费全部打了水漂,这是能看得见的损失,还有很多沉没成本。打开窗户,站在窗口吹着冷风才能平息心底的怒火。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说是有她的包裹,问她办公室具体是哪间。最近忙到没时间购物,卫莱告知在二楼南边第二间,又多问了一句,包裹从哪里寄来的。“江岸云宸。”卫莱微怔,“好,知道了。”很快,门外传来跑腿小哥的声音。签收后打开,是她的化妆箱,还有他给她的一张字条。原来他现在就在江城。离她十几公里。他寄包裹前没发消息给她,她也没再回消息告知已收到。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江城,待几天,又什么时候走。卫莱倚靠在办公桌沿,拿起他给她的字条看了很久。在办公室待到十点半,楼下超市已经打烊,整个二楼的办公区只剩她一人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卫莱把杯子里的凉咖啡喝光,冲干净咖啡杯关灯离开。楼下,她的车前横停了一辆迈巴赫,是袁恒锐的车,旁边现成有空车位他就是不停,每次不是停在她的车位就是堵她车头。她轻叩两下车窗,让他挪车。袁恒锐正半躺在椅子里看天窗,天冷了,连云彩都变薄变少。看得太专注,被叩窗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半眯着眼睛看清车外的人是卫莱,忙从车上滚下来。隔着汽车车顶看向她,“就剩你一个人加班,那么大办公区,不害怕?”卫莱看他一眼,没想到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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