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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谢知予也未料到情况会如此,但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他摇了摇头,心脏却在这时陡然收缩,像被人握紧用力捏了一下。

他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沿着颈侧往上迅速浮起一层鳞片,几乎连整张面颊也遮盖住,已然看不出容貌了。

“谢知予……谢知予……”

女孩儿急切地喊了他好几句,可他无法开口回应,身形眩晕地晃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第105章定风波(五)

“魔渊那边情况不太乐观,渊底浊气趁着封印松动跑出来不少,大魔就藏在那些散出来的浊气中,防不胜防,拦也拦不住。”

池疏望向漆黑模糊的天幕,片刻后又转眸回来,看向姜屿,说:“初代魔尊设下的封印效力减弱,再修补也是无济于事。仙盟和魔族翻遍古籍,想效仿他重新设下一个封印,可即使他们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书中记载去做了,最多坚持一刻钟,封印就会失效。”

新设的封印根本起不到作用,无法压制住浊气,仍有大魔源源不断地被孕育,诞生,随着浊气跑出渊底。

姜屿沉吟一会,忽然记起什么,低头从随身的芥子袋里找出一面镜子。

“或许可以用过去镜试试?”

他们当初不辞辛苦搜集齐过去镜的碎片,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

完整的过去镜不仅能照出过去,也可以亲身参与其中,与过去之人对话。若能见到那位早在千年前陨落的魔尊,向他请教封印之法,说不准能延缓一些时间。

“我倒是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池疏接过镜子,小心收好,“等会我要去魔渊一趟,正好把过去镜一起带去,交给他们试试。”

池疏顿了顿,抬起眼,往她身后看去。屋内灯烛昏暗,火光晃动,隐约能瞧见床上躺了个人。

他收回视线,将声音放轻了些,问姜屿:“他好些了吗?”

昨日吸收掉那几只大魔的浊气后,谢知予一直昏迷到现在。

他这样姜屿也没办法继续赶路,只好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一切等他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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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

“身上长出来的鳞片消退了一点,但还是没醒。”

池疏微叹了口气,谢知予的情况他实是爱莫能助,便只能安慰道:“别太担心,他体内的浊气尚且稳定,没有暴走的迹象,说不准等那些鳞片都消下去之后就能醒了。”

“若需要帮忙,直接摇铃传音告诉我即可。”池疏交给她一只铜铃,前线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逍遥宗的弟子都在等着他,不便久留,“宁秋还在睡觉,等她醒了若是问起我,告诉她我最迟明日便会回来就好。”

从昨天到现在,宁秋已睡了足足有一天一夜,她平日里勤勉刻苦得很,哪怕是宗门例行放假的日子,也几乎从没见她睡过懒觉。

想到这些,姜屿不由多问了一句:“她身体不舒服吗?”

池疏为宁秋检查过身体,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但偏偏她又如上回在客栈中见到的一般吐血了,池疏想起她体内的妖气,以及那双雪白狐耳,一个猜测自他心中悄然成型。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其他人。一来他没有十足把握确认自己的猜测为真,二来他尊重宁秋,是或不是,都不该由他来开这个口。

“无碍,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她又不注意休息,现在让她多睡会儿也是好的。”

“难怪之前见她眼下都有黑眼圈了,谢无咎出了事,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姜屿不疑有他,“你放心去吧,我会守着她的。”

客栈距离魔渊还有一段路程,池疏点了点头,随后御剑离开。

姜屿合上房门,转身回到屋内,见桌上的灯烛快燃尽了,从柜子里拿了支新的续上。

烛焰在晃动中发出轻微的毕剥声,姜屿走到床侧坐下,看着昏迷中的谢知予,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担忧。

“快点醒过来吧……”

她原本就担心此行或许会对谢知予有影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只是几只大魔就让他成了这副样子,若他们到了魔渊,大魔的数量只多不少。

到时又会发生什么,姜屿不敢往下去想。她握住谢知予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告诉他自己正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不会离开。

她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让他能好受一些。

姜屿见过感染化琉璃的人,无一例外,病发时他们都是痛苦的。哪怕是阿沅,体内的浊气爆发时,鳞片覆盖全身,也会被折磨到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

那谢知予呢,他痛不痛?

姜屿睫羽垂下,看着他的脸,鳞片消了一点,却仍几乎将他大半张脸覆盖住。不知是不是昏迷中感受不到疼痛的缘故,他的神情始终是平静的。

不过依照他的性格,就算真的很痛,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室内寂静,烛火摇曳,鳞片在火光下反射出光泽,看起来有种诡异的非人感。

姜屿心里一点害怕的情绪的也没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又怕弄疼了他,停在半空中踌躇,不敢去摸那些鳞片。

“系统,我还剩几天时间?”

静默等了一会,仍然没有等到自动回复。

正想着再问一遍,一阵滋啦的电流声过后,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系统维护完成,正在重新连接任务世界……】

【连接成功。白月光感化系统内在线为您服务。】

【宿主,我回来了。】

【很抱歉由于系统故障给宿主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本次任务完成后,除去原有奖励外,还会再额外发放一份奖励作为补偿。】

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好消息,但姜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甚至要和系统谈判的心思也没了,只问道:“你故障的原因,是不是和谢知予有关?”

【是……】

【宿主,之前的任务要求是需要你去改变谢知予入魔的事实,引他一心向善,早日修成大道,完成使命。但在系统下线自省后,发现这样做前后因果是不成立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任务方向。】

“那我现在的任务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很抱歉,宿主。】

系统又一次的道歉让姜屿生出了一点不太妙的预感,她握着谢知予的手不自觉用力扣紧了些。

【任务总体上是没有发生太大改变的,仍然需要成功封印住魔渊才算任务完成。】

【宿主,不要再犹豫了,选择回档吧。】

“回档有用吗?”姜屿反问系统,冷静地说,“你自己也说了,这样做前后因果是不成立的。”

【……】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档到扬州庄园的时间点,不改变谢知予与大魔融合的事实。你可以留在庄园,给他温暖,慢慢疏导他,让他不要走上极端,这样他长大以后就会一心向善……】

或许是突然的心虚,系统的声音越说越小。

按照系统的说法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谢知予还是要背负起这些,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只有回档后他不会再记得自己爱过姜屿。

他们没有在一起,姜屿也不用因此感到愧疚,好心安理得地完成任务。

可是她不想被谢知予忘记,也不想舍弃这份感情。

“为什么你就非他不可啊?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他去承担?”

外祖和生父为了南诏,选择舍弃他;谢无咎为了所谓苍生,选择牺牲他。

他从来只有被动接受,根本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

【不是系统非他不可,是命定如此,无法更改。】

【这里是书中世界,所有人物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即使过程会稍有偏差,但最终结果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因为我们的介入,书中几位主角出现了命运偏移的情况,间接导致了最终灾厄提前到来,这也是出现任务倒计时的原因。】

【宿主,你还记得《倾月谣》中关于谢知予的结局吗?】

姜屿是无聊为了打发时间才点开的这本书,看得不太认真。三位男主里,她感兴趣的只有谢知予,其他大部分的剧情都跳过了,唯独对他的个人线有点印象。

谢知予的戏份在书里不算多,且大多数时间都只存在于江浸月的假想中。后期“为爱”黑化后,更是直接销声匿迹,直到大结局的部分才再次出现。

——堕入魔道,叛出师门,最终被一众修士合力诛于剑下。

就这么一句话,夹在在男女主大段的情感拉扯描写中,轻描淡写地交代了他的结局。

而大魔之祸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世间陷入了无序的混乱之中。

【这就是他试图反抗命运的结果。】

“那他要是乖乖听话去了魔渊,背负起这什么破使命。”姜屿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地问,“你能保证,他就不会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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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予的身体虽然经过改造,但吸收过量的浊气后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说不准。

或许什么事情都没有;或许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又或许被同化,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最终还是要被修士们诛杀。

“我可去你的吧,什么狗屁命中注定,我看都是鬼扯。”

姜屿头一回将脏话骂出声来,紧咬着嘴唇,心里痛快了,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烛光中,她的声音已然变得哑涩,低语喃喃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想证明什么。

“我从来就不信命。”

泪水滚烫,从脸颊滑落。

有人比她更先一步接住掉下来的泪水。

谢知予不知何时醒了,他坐起身安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直到听见哭声,他凑近了,指腹温柔擦过她眼角的湿意,声音轻柔如风。

“别哭。”

第106章定风波(六)

“谢知予。”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轻柔似水,将他环绕其中。

身体一直在下沉,他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中,黑黢黢的没有尽头。

谢知予意识昏沉,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黑暗中待了有多久。

浊气在他体内游走,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经脉好像被一把淬过毒的利刃切碎、搅烂了。剧痛之下,他面上的神情仍是极为平静的,就好像对此早已习惯麻木了。

很多年前,他才刚与大魔融魂时,所感受到的疼痛比此刻要强烈千倍、百倍。

但他都咬牙忍下来了,甚至连眼泪也没掉过。

他不能死,因为记忆中有个人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她会在未来等他。

……但那个人是谁?

谢知予脑袋混沌,记忆像蒙了一层纱帘,隔雾看花,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体还在继续往下坠落。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些寒意,冷得人指尖都在发颤。

谢知予独自忍受着再熟悉不过的疼痛,意识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扬州庄园。

天边挂着一轮残阳,将落不落。

谢知予听见了那群孩子在嬉笑打闹的声音,笑声被狂风撕扯着,转瞬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血水一路蜿蜒到脚下,他站在刺目的鲜红中,呼吸变得艰难,几乎连剑也握不稳了。

为什么会这样?

喘息间皆是浓重的血腥味,谢知予看着满地面部非全的死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他来承担这些?

他又做错了什么?

残阳映着满地血色,红得像一场烈火。

最终所有人都在熊熊烈火中烧成了灰烬,铸剑炉火星迸溅,那蹿起的火光好似也蔓延到了他身上。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自己死在那场大火中。

如此,他终于是得到解脱了。

火苗舔舐着衣角,一点点向上爬,即将被吞没的那一刻,他又听见了那道声音。

“谢知予……快点醒过来吧……”

谢知予循声抬头,如同玻璃被打碎一般,头顶上方裂开了一道小口,有束光从这裂隙处照进来,恰好落在他身上。

他怔了少倾,抬起手去碰这束光,温暖的,晒热了指尖。

有风吹来,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吹散了那股血腥味。火焰逐渐熄灭了,他仍站在原地,庄园却在离他远去,直到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身后是充满绝望的过去,身前是满怀希望的未来。

谢知予微微一笑,弯指勾住这光亮,像是非常眷恋似的,温柔地轻轻说。

“第二次了,师姐。”

*

“系统,我还剩几天时间?”

谢知予听见姜屿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又有一道听起来很奇怪的声音回答了她。

……这就是她所说的系统吗。

既然重新联系上了,她是不是也快要回去了?

谢知予闭目躺着,他只是想知道她还有多久离开,可他们接下来谈论的却是与他有关的事。

封印魔渊。这才是姜屿的最终任务。

她只说要他做个好人,原来竟还有这层意思在。

非他不可。命定如此。

谢知予听后只觉得好笑。

他若选择听天由命,早就死在万毒窟里了,哪里还能有今日。

他坐起身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姜屿的侧脸,静默良久。

她不信命,他也不信,但人行于世间,总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尝过这般滋味,便不想她再去承受。

谢知予替她擦掉滚落的泪水。

他惯不会安慰人,但此刻面对着姜屿,竟也无师自通了起来。

“别哭。”

“你怎么醒了……”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让姜屿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任务的事顿时被抛到了脑后,“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再躺一会?”

“不用,我没事了。”

吸收掉的浊气已然被他压制住,面上鳞片都消了下去,只余脖颈上还残留着一些。

他甚至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哭成这样做什么,谁欺负你了?”

姜屿却不放心,小心握住他的手腕,将袖子往上推了推,见他手臂上的鳞片也不见了,这才感觉如释重负。

“唯一一个欺负过我的都昏迷了,还有谁能欺负我。”

她正要松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其他地方不用检查吗?”

姜屿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地方?”

“没什么。”谢知予笑了下,握紧了她的手指,“你还没回答我,刚才为什么要哭?”

其实原因他都猜到了,不过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那不算哭,是看你醒过来,太开心了而已。”

姜屿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他的心情,绝口不提任务。

这让谢知予有些无奈。

他安静看了她一会,手上忽然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先等一下。”姜屿另一只手撑在床边,不动如山,看着他身上还没完全消失的鳞片,话语里稍有迟疑,“你会痛吗?”

“不会。”

听他这么说,姜屿才松了手,主动倾身抱住了他。

只是她对化琉璃了解得不多,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鳞片都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连着血肉,触碰时怎可能不痛。

不过谢知予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抱她在怀里,神色如常。

灯烛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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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像纠缠的藤蔓,紧贴在一起。

姜屿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因为她的触碰而慢慢加快,她垂着眼眸,酸涩逼在咫尺,好不容易才忍住泪意,声音刹那间变得沙哑。

“谢知予,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当然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也是她现在最想对谢知予说的话。

在姜屿的预想中,谢知予一直都很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所以他应该会很高兴,立刻答应下来才对。

但是他没有,反而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问: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不想你难受。”这句是姜屿的心里话,她真的不想再看他受折磨了。

“师姐。”谢知予松开她,微微往后退开身,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当好人很累,做人没必要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以他的性格,会说出这样的话,姜屿倒不觉得有多奇怪。

只是他偏偏又接着问:“我回去了,你会有惩罚的,对吗?”

“……”他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不要为别人考虑,现在又来问她会不会有惩罚。

“留下来吧。”谢知予望着她说。

烛火映在眼中,化为细碎的光,他蓦然笑了:“你不是还想回去,见你的父母吗?”

如果刚才还是疑惑的话,那么姜屿此刻完全就是震惊了。

他不是最怕她离开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他自己想通了?

……

他能想通当然是好事,但姜屿还是要先确认一下,毕竟有前车之鉴,她很难不担心他又背着自己自伤。

“你把手给我。”姜屿不放心地又抓着他的手检查一遍,“还有另一只。”

袖子解开,手臂上除了几条浅浅的疤痕,再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

姜屿又抬起眼,凑近了,仔细端详他的脸。

毫无破绽。

“……你真的舍得我回去啊?”

“你不会丢下我的,不是吗?”

放她离开,不是谢知予的本意。他从来都只想把她关起来,留在身边,永远陪着他。

可是他同样不愿见到她哭泣流泪。

系统交给她的任务,他已经听得很明白了,无非最终的结果是要牺牲他罢了。

他不懂回档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他害怕姜屿真的听了系统的话,选择回到过去,但幸好她没有这样做。

她坚定地选择了现在的他,同样的,他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爱,究竟是什么,或许以谢知予现在的认知仍然不足以正确表述出来。

但他爱姜屿,便想让她事事都顺心顺意,即使这会与他本能的欲望相悖。

大概爱人就是如此,哑巴吃黄连,苦都自己咽了,缄口不提,只想着能让对方过得高兴些。

谢知予凝注着她,漆黑的瞳眸渐渐显露出痴迷的神色,其中有种疯狂的情绪在不断地迭代增生。

彻底被吞没之前,他睫羽颤了颤,垂下眼,很好地将这种情绪掩盖住了。

“我相信师姐,你不会骗我的。”

姜屿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一直在疏导谢知予,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又觉得心中酸涩难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若继续留在魔域,等待谢知予的只会有一种结局。

姜屿宁愿他此刻抓着她的手,对她说一些奇怪但又很符合他人设的话,比如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他,而不是像这样笑着告诉她,他愿意留下,因为他相信她。

*

魔渊深不见底,漆黑无光,四周皆是地面塌陷后形成的断层,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能吞噬一切。滔天的浊气不停翻涌着,散发出阵阵不祥的气息。

哪怕是道心稳固的修士,无意中往渊底看去一眼,也会短暂地失了神智。

无论魔族还是仙盟,都隔开了一段安全距离,不敢上前靠得太近。

唯有一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道透明的人影,正稳稳当当地落在魔渊上空,神色自若,半分无异。

“不过才短短千年……”

他打量着那些叫嚣的浊气,极轻地嗤了一声,声音分辨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

“布阵吧,按我说的方位站好。”轻描淡写的语气,散发出一种独属于强者天然的威压,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跪拜。

池疏带领着逍遥宗的弟子们守在乾位,剑指魔渊,等待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口中飞速念诀,随后一同将剑插入地面。

魔渊四周地表显出了叶脉一样的纹路,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像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流,流入渊底。

过去镜虽能照出魔尊的影像,可他终究是逝去之人,无法插手此事,只能在一旁指导。

好在这些后辈能力虽远不及他,但胜在他们人多,加起来应该也勉强能顺利设下封印。

随着阵法设下,渊底的浊气看起来似乎安分了些,不断流入的灵力汇聚在一处,形成一张蛛网似的巨网。

不多时,封印已然成型,牢牢锁住渊口,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固。

众人见状,脸上无不露出欣喜的神情,回想起这段时日的辛苦操劳,更是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终于结束了,这几天我觉都没怎么睡过,回去后我一定要申请睡个够。”

“掌门说等魔渊的事情解决后会给我们放长假,要不要一起去山下喝酒?”

欢呼声此起彼伏,短暂持续了几秒,倏然平静下来。

被压制住的浊气卷土重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过后,封印“啪”地裂开了。

第107章定风波(七)

【提示,当前世界线处于非稳定状态,一切进程加速中,任务倒计时还有最后两日。】

【请尽快想办法完成任务,若届时任务判定失败,宿主将滞留书中世界。】

系统提示连续响了两次,姜屿没有理会,转头看向谢知予。

“如果有机会能重来,回到过去,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顿了顿,问他,“你最想做什么?”

系统与任务世界的连接已然稳定下来,谢知予此刻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听见姜屿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垂下来,很轻地说:“不想重来,重来就不会再遇见你了。”

……他的直觉有时候是真的很敏锐。

“我只是打个比方,假设而已,不是真的回到过去。”姜屿握着他的手,同他指尖相扣,“如果你没有遇到……那些不好的事,能平安顺利地长大,你最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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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要忍受疼痛的缘故,他的体温比正常时要低些,手指也是冰凉的。从姜屿身上传来的热意让他心生贪恋,她总是这样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向她靠近。

他的眼帘垂下,像是在思考,半晌后才开口回答:“不知道。”

在谢知予的角度,正是过去才造就了如今的自己,若那些从没发生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姜屿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她顿时有些惆怅地看着他,说:“那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但是后来没有做成的事?”

谢知予摇了摇头。

他从小就被关在院子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平静,像一池死水,心中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欲望。

姜屿看着他,只觉得心底的气都要叹完了。

谢知予这一生好像都被困在牢笼里,没有自由的为自己活过。

她不会丢下他回到过去,但也想要尽力去填补他的遗憾。这不是愧疚或者怜悯,正是因为爱他,才会想要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谢知予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的手已经被她捂热了些,身上也逐渐暖了起来。

他微微松了手,反扣住她,望着她的眼睛很轻地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爱我,能永远和我在一起,这就已经足够了。”

“没有别的要求吗,你只要我啊?”

“嗯,只要想你。”

姜屿神色没变,眼眶却不由红了,搂住他的脖子,扑进了他怀里。

“谢知予,你命由你,不由天。”她声音闷闷的,很认真地向他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谢知予只是安静听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俯首凑近,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又顺着眉目一点点往下,吻到她的唇。

四下寂然,烛花微爆。室内交缠的气氛是温柔的,两个人心无杂念,只专注地吻着彼此。他们沉溺其中,通过这个吻互相传达着心中的爱意。

*

狂风猛啸,浊气浓重得几乎遮天蔽地。新设下的封印又一次裂开了,大魔猛地扑了出来,连同原本的封印也变得岌岌可危。

仙盟留下一部分弟子和魔族一起死守魔渊,另一部分则去了魔域入口处,准备设下结界,将魔域彻底封闭起来。

池疏从魔渊赶回客栈,风尘仆仆。

“魔域封锁后入口只进不出,已经有大批魔族做好了连夜撤离的准备,剩下不愿意离开的,则会被安排一起住进庇护所。”

他喝了口桌上倒好的凉茶,继续说:“封印快要彻底失效了,最多再坚持四五日,渊底的浊气和大魔就会全部跑出来。”

客栈掌柜已于半刻钟前收到消息,免了所有客人的房钱,自己也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一时间客栈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踩踏出的脚步声恍若疾风暴雨,此起彼伏。

姜屿看了眼背着包袱经过房门仓皇跑路的客人,问池疏:“过去镜没派上用场吗?”

“并非是过去镜的缘故。”池疏放下茶杯,将情况如实相告,“那位魔尊本是天地间最强的尊者,浊气天然恐惧他的气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因此他设下的封印才能坚持千年之久。而我们如今按他所说,设下的封印仅能封住魔渊,却无法压制那些浊气。而若无法压制,浊气便会持续不停地尝试冲破封印。”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留在魔渊里镇守住浊气的存在。

最后一句话池疏并未说出来,但姜屿已然心知肚明了。

这个存在正是谢知予。

谢无咎从十三年前开始筹划,打造出了最合适的工具,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刻能派上用场。

“不过你们先不用担心。”池疏看着谢知予脖颈上淡去的鳞片,对他们说;“仙盟已经在想其他办法了,还有几日时间,说不准到时又会出现转机。”

系统的判定是不会出错的,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姜屿攥紧了手指,还在同自己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谢知予侧头看着她,心里也在有着自己的思虑。

池疏见他们都不说话,微叹口气,转而问起了别的:“宁秋她还在睡觉吗?”

姜屿收拢情绪,摇了摇头,说:“半个时辰前我喊过她一次,她已经醒了,但她抵着房门不肯打开,说自己太累了,不想下来。”

都睡了足有一天一夜怎么还会累……

池疏下意识觉得不对,忙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

敲门声响起,宁秋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脸,神情慌乱中还带了一丝惊恐。

她愣愣地盯着镜子的那个人,面色煞白:“不可能的……”

铜镜中映出的脸是她没错,可那双紫色的眼瞳,以及头顶雪白的狐耳,这二者无不让她感到陌生和惶恐。

宁秋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磅礴的灵力运转着,游走过周身每一寸的灵脉。可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自她身体里发散出来。

早在幼年时期,宁秋就听过不少修士降妖除魔、维护苍生的正义事迹,她生活在天衍宗里,耳濡目染,从小就盼着自己将来能有一天像他们一样下山闯荡,除魔卫道。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资质平庸的事实,哭过无数次,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自己怎么会是妖?

过去数年的坚持就像是一个笑话,难怪她总是除不成妖。

一种信念崩塌的无力感深深袭上心头,将她淹没、压垮,她身体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死寂中,宁秋看见镜中那个模糊的自己,那个人同样也在看她。视线相交的那一瞬,明明那张脸是她,可她却好似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令她不敢直视,惶恐中低下了头。

爹爹知道吗?谢伯伯知道吗?如果他们知情,为什么要瞒着她啊?

敲门声再次响起,传进来池疏的声音。

“师姐,你还好吗?”

宁秋此刻不敢见他,把头埋进臂弯里,缩在屋里不肯出声。

“我知道你醒了,你若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我进去看你了。”

“不行,你先不要进来……”宁秋急忙起身要去抵门,她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忘了能用灵力,耽误的这几秒时间里,池疏已经推门进来了。

她错愕地僵住身体,仓促间抱住脑袋蹲了下来,恨不能将自己就地缩成一团,最好不要叫他看见。

完蛋了……

池疏的娘亲就是死在狼妖手下,他一定也恨透了妖,如果他发现自己也是妖……

宁秋不懂妖是怎么运转灵力的,努力了半天想把耳朵缩回去,但最终只是抖了一抖,仍然竖在她的脑袋上。

池疏见她这副样子,心疼中又觉得有些无奈。他先背过身将房门关紧,然后才走到她身边蹲下,抬手去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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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狐耳,触感柔软又毛茸茸的。

“明明很可爱,为什么要躲着我?”

宁秋还是不敢面对他,只将脑袋略微抬起一点,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表情:“你不…讨厌吗?”

“我是不怎么喜欢妖类。”

……果然。宁秋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像被判了死刑,颓然地蹲坐在地上。

“宁秋,但是我喜欢你。”池疏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柔声道,“你是人是妖都无所谓,我喜欢的是你,就算你是块石头变的,我也一样喜欢。”他顿了下,又笑说:“好歹我们也相处六年了,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的语气轻松,对她一点防备和害怕也没有,丝毫不介意她原来是只狐妖。

宁秋自己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十分抵触,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得一阵委屈和伤心,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

“妖”这个身份对宁秋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池疏最是清楚。

原是想安慰她别哭,但又想到哭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抱着她,陪她发泄情绪。

*

池疏走后,姜屿把桌子上的茶具收拾好,留出一块空位,铺了几张信纸。

掌柜要跑路了,千年不褪色的墨不要钱一样直接送给了她。可她用着这样珍贵的墨水,好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信纸上倒是多出了几团漆黑的墨点。

谢知予看着她一会撑着脑袋认真思考,一会又在纸上写写画画,沉寂已久的好奇心也被她这副生动的模样勾了出来。

“在写什么?”

“等写完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姜屿从底下抽出一张空白的信纸,盖在写了半页的纸上,遮得严严实实。

“你累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谢知予歪了歪头,虽然好奇,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好。”

见他乖乖回到床上躺下休息后,姜屿转回身来,移开面上的信纸,提笔接着往下写。

如果魔渊始终是谢知予命运里无法改变的节点,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姜屿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她已经想好了那两个奖励的用途,谢知予一定不会出事,她会救他。

但任务完成后她没办法在继续滞留太久,怕他做傻事,总要给他留个信才好。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姜屿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来,这些话虽是真心话,可也实在不好意当着他的面说出口;二来,她要做的事,如果直接说了,他听了会很高兴,但并不会真的让她这样去做。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姜屿吹干墨迹,又检查一遍,折好装进信封里。

“谢……”

转头见谢知予已经睡着了,她于是收了声,将信压在茶托盘下,打了个哈欠。

困意上涌,但外面现在这种情况,人人自危,封印随时都会破开,她也不知道这一觉能不能睡得安稳。想了想,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好了。

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谢知予睁开眼,目光没什么焦距,虚虚看着某处,缥缈空远,像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桌边,横抱起姜屿,将她抱去床上睡了。

想起那封信,谢知予又返身回来,推开茶托盘,指尖抵在信封上,轻轻摩挲着她画出的简笔兔子图案。

这样的画风谢知予此前没见过,但的确像她的风格,画在信封上,一眼就能认出信的主人是谁。

写完才能给他看,所以,他现在应该能看了。

谢知予拆开信封,读到第一行字,忍不住弯了嘴角。

果然是写给他的。

从明镜台初遇到相识相知,再到相爱,事无巨细,但都是从她的视角出发。

最开始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所做的种种“恶行”,让她总是想给他一拳。

后来在扬州时,他吃醋不理她,让那时的她觉得好莫名其妙。

而他在梦中突然的表白,让她觉得惊吓的同时,其实还是有一点惊喜的。

……

谢知予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让她有过这么多奇妙的情绪体验。

他轻轻笑了下,翻了一页纸,继续往下看,信的内容一直写到他们来魔域之前。

【这里是分割线,现在进入正题。提问:以上内容全都看完之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随信附带的,还有一个头顶冒问号的小人。

谢知予微微歪着头,耳边银铃折映出微暖的火光。

【会笑,会哭,会生气,还会吃醋……以上,恭喜你,现在的谢知予是一个全新的、鲜活的谢知予了!

喜、怒、哀、惧、爱、恶、欲,过去剥夺了你的情感,现在我把七情六欲还给你,你以后要好好爱这个人间,好好爱自己。

还记得吗,我说过有系统在,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有事的。但是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就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生活,我回来后要检查的。】

……原来是这样。

谢知予的目光辗转于最后几段话上,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闭眼探入了自己的道心。

微风缱绻拂面,花香流淌而过,霜雪消融,春水流淌,万物复生。

世间修行,有情比无情更难,尝遍世间疾苦,体会人生百态,领悟爱为何物。

他有了爱,自然就有了情,无情道心悄然转变。这变化一早就有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从初见的那天,又或许是在他教她雨落成蝶的那个夜晚,他死去的心本如枯木,遇她逢春,花开遍地。

谢知予将信封好,放回原位,顺手熄了灯烛。

他回到床边,侧身坐在脚踏上,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亲昵地蹭了蹭。

看完她的信,谢知予差不多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也明白了为何现在还不能给他看。

一直以来,姜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可是他好像没有真正为她做过什么。

他明白她心中的痛苦和纠结,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黑暗中,谢知予看清她的脸,眼神依恋极了。

他痴痴凝望着她,弯起一抹笑容,看似平和的神情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疯狂。

“我爱你……”

他将这三个字含在齿间,反反复复,在一遍遍的“我爱你”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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