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心中的理由 4000字(1 / 2)

杨平生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是么。”

他的笑容满是空洞,除了笑容,其他什么也没有。

“那真是辛苦你了。”

“……”

冷言压下蠢蠢欲动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滚进去,神女在里面等你。”

“好。”

杨平生点头,平静的眼眸注视着那个被灵气汇集的小院,迈步向前走去。

原本风云涌动的灵气,一下子变得平静起来,乌云开始汇集,滴滴答答的,落下了细雨。

天空变得昏暗,气氛逐渐烘托,两人曾在落雨中分别,如今又在落雨中重逢。

杨平生想起来了,宋盼宁总是很在乎仪式感。

过生辰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是,就连两人出去玩的时候,她也会很认真的先打理一下自己。她不像温实寒那样不注重自身,也不像洛本墨那样不在乎自身,她总是在乎的,在乎自己,在乎仪式,因此才会在这儿布下一场雨。

缠绵温婉的雨从屋檐上滴落,滴滴答答,地面形成的水洼荡成涟漪,树叶席卷着飘落,是风存在的证明。

站在门口,冷气钻进衣袖,并非是外面的,而是屋里的,杨平生抬起手,敲响了门。

“进来吧。”

木门嘎吱嘎吱的打开,熟悉的人并没有在里面,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冰凉的雨水从脸颊滑落,无法分辨,无法认清,杨平生长久的没有说话,似是恍惚,似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

“你在悲伤吗?杨平生。”

一柄竹伞替他遮住了雨水。

“为什么感到悲伤呢?”

“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还是因为对自身的无能?”

“亦或是别的什么因素?”

背后,传来了声音。

杨平生的心跳的快了。

空虚的心正在一步步发出回响,他扭头,看向了那个人。

神女。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身雪白不染尘的长衣,狭长的眼角勾勒向上,带着藏有锋利的柔和,深不见底的笑意犹如迷雾,看不穿背后的用意,头发被红绳绑着,迎风飘荡,握着竹伞的手高举,替杨平生遮住雨水。

除了身高有些变化,其它的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那个时候你替我打伞,现在我替你打伞,我们扯平了。”

她嘴角上扬,不像刚找过来的那些女反派一样狰狞疯狂,而是平静的笑,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我的追随者,我的仆人,我的跟班,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大力气吗?”

“所以,平生,为什么要觉得悲伤呢?”

“十二岁的时候,那个雨夜,你说我卑劣,变态,高傲,控制欲旺盛,你说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奴才。”

杨平生嘴唇蠕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宋盼宁竖起手指挡住。

“嘘。”

“若是你说些道歉的话,我会很生气。”

她笑,隐隐带着疯狂,像是爬行的毒蛇,丝丝吐着信子:“一个人为了改变另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演戏,最后把她的一切都毁了,这可不是道歉就能抹平的。”

“……你想我做什么?”

“很好,很好,这句话还算有些担当,不是抱歉,而是用行动进行表达,不错。”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几乎要和杨平生贴在一起,热风吹拂着他的耳畔,说出来的,却是阴毒的话语。

“你真该死啊,杨平生。”

“就这样出现在一个人的生命里,为对方不停的编制美梦。”

“美其名曰救赎,最终带来的却是无限的噩梦。”

“你是执行者,是侩子手,是领路人。”

“是不是杀了你,便可以解脱这一切了?”

杨平生抬头,入眼的人再无笑意,一双眸子沉默的看他,阴冷的宛如毒蛇。

伞完全倾在杨平生这边,白色的衣服沾染上污秽,圣洁的神女浑身湿透,变成了落汤鸡。

她终于向杨平生袒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模样,不是十二岁雨夜那个控制欲强的病态女,而是更加邪恶,更加阴毒的宋盼宁。

此刻,她的脸蛋也沾染着雨水,晶莹剔透的落下,分不清,看不明。

阴冷的杀气混杂着爱意,杨平生有些错愣的看着她,最终,避开她的视角。

“……你躲开我了,我想想,难道你怕死?”

神女歪着头,嘴巴一张一合,犹如机器人一样的说:

“还是说,你怕你死了,那些已经回归的女反派会发疯?”

“如果是这样,那你是怀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救赎?逃避?拯救世界?”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平生下意识看向她,那破碎犹如水光一样的眸子,再无阴冷,只有祈求:“杨平生,你是怎么想的?”

“我……”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停滞了。

宋盼宁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在逃避什么,躲避什么。”

“你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杨平生,你真的想拯救我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不……”杨平生猛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微张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滴答。

“平生。”听着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宋盼宁的表情忽地柔和了,她轻声说道:“还记得吗,那时你进入了我的四季阵法,我说,你和旁人有些许不同。”

“你的黑暗不见了。”

“换而言之,我看不到你恶的一面,这根本不可能,人有善有恶,即便是最善良之人,也会在心底里藏有恶意。

“善意是蓬勃向上的树木,恶意是滋养它的土壤。”

“平生,你的土壤去哪了?”

“所以。”杨平生听见宋盼宁直白的,毫无避讳的声音。

“是那个叫蒋诗雨的女人吗?”

“是她,夺走了你的土壤吗?”

不……

不是这样……

没有谁来夺走我的土壤,是我必须遵循这样的生活方式。

雨水哗啦啦的顺着石板台阶流下,宋盼宁的话刺痛了他很久以前的记忆,那是远在系统之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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