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亮,她穿着布衣,背着行囊,略微的用泥巴涂在脸上一下,随后进城。
宋盼宁留下了假身,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酒楼,小二正把门打开,就看见这人硬生生闯了进来,灰头土脸,脸上带着泥,背着包裹,便一脸嫌弃的说道:“干嘛的?走走走。”
“我要吃包子,虫草花包子。”
“我们这没有这个包子,你走不走?”
“虫草花包子。”
“神经病,你……”
小二刚想破口大骂,便有个女声响起:“她是我的客人。”
楼梯上,冷言正站在那。
酒楼的二楼,宋盼宁坐在木桶里,滚滚升起的热浪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背后狰狞的伤口宛如蜈蚣,肆意的趴在她雪白的皮肤上。
冷言站在后面,看见伤口,眼睛都红了:“我去杀了他们。”
宋盼宁睁开眼睛,笑了笑:“那可不行,这样别人会怀疑你我的关系的。”
【花前酒】乃宋家绝技,凌舒心之所以选中冷言,就是因为她会花前酒,她想用她为棋子,打断宋盼宁的竞选之路。
她选的非常好,却忘了仔细调查一下冷言到底为什么会花前酒。
很简单,因为这是宋盼宁教她的。
“那些人,有被察觉吗?”
“您放心,我让他们都散到城里去了。”冷言说着,看见宋盼宁身上的伤口,有些心疼:“我去给您找些祛疤的药吧。”
“好。”
冷言从房梁上拿下来个包裹,然后小心的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的药罐。她打开药罐,倒出一些浓稠的药膏倒在右手手心,然后跪下,在宋盼宁的后背上小心涂抹,宛如虔诚的信徒。
“小言。”宋盼宁开口,“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您对我说过很多。”冷言一边涂抹一边说道,“不知道您指的是哪句。”
“愚人之道阳,圣人之道阴,还记得吗?”
“记得,所以那些人,我一直很谨慎,绝大部分都能淬体去杂了,少数几个就算没有,也能打的过常人。”
“做得很好,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遵循祖宗的遗训,拼尽全力辅佐天命之人,我不需要感谢。”冷言摇头,“这就是我的任务,我的使命。”
许久没有声音,冷言这才发现宋盼宁闭着眼睛,手紧紧的攥着木桶的边缘,这时她才想起来,这个药膏很痛。
她有些不知所措:“很痛吗?”
宋盼宁笑起来:“这算什么?”
冷言低头,直到宋盼宁说出下一句,她才抬起头。
“这些疼痛换来圣人之道,不值吗?”
神庙。
山城人的信仰之地。
传说,有大妖现世,人类濒临灭亡,这个时候,许多勇敢的人们挺身而出,在天道的指引下,引领着人们来到了这片圣土。
山城的人住在山里,靠山吃山,这座山上,已经活过了好几代人。
神女沟通天道,以神庙为中心,给人们降下福泽,这是多少代的铁律,不管它是对是错,这么多年,它已经无可动摇。
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一旦知道的人多了,知道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常识的一部分,而常识是没有对错的。
没有系统的指引,杨平生靠着地仙修为潜伏进这里,这里很安静,红色砖瓦让神庙犹如潜伏在黑夜里的血兽,朦胧的让人看不清。
没有气息,连普通的守卫都没有,漆黑的大门大开着,没有任何动静。
“嗯?”
出于本能,杨平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从暗处走出来,从门槛上踏过去,用灵气扫视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动静。
“神庙这里不是有守卫和妖兽吗?怎么没动静……嗯?”
脚下,黏糊糊的。
灵光照耀,低头,入眼的便是满地的鲜血。
“!!!!”
杨平生吓了一跳,他当即放大灵光,这才看清眼前神庙的场景。
“这……”
尸体。
无数的尸体。
守卫的尸体层层叠加,每一个都瞪大了双眼,脸上带着无数的恐惧,原本存放着各家族先人的纪念物,也被尽数破坏,原先存放的位置,被各个割下的头颅替代,简直是一副森罗地狱。
就算是杨平生,也被这样的场景惊的不能自己,他颤抖着往里走去,才看见血迹的最深处,一只白色的大猫躺在那里。
它和尸体一样,瞪大了眼睛,九条尾巴被残忍的隔断,同时开膛破肚,肠子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妖丹也被取走,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
“这是神庙的守卫妖王,九尾灵猫,居然被残忍的伤害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杨平生自言自语,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一具干瘦的老人尸体被吊在那里,他被人卸掉了四肢,毁掉了眼睛和舌头,只剩下一个人棍,摇摇摆摆地在空中摇晃。
杨平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机关,顿时,一道钟声响起,传遍了整个山城。
当,当,当!
“咦,什么声音?”
“神庙钟声,是神庙钟声!神庙出事了!!”
“不好,神庙出事,难道神女有难了!?”
原本漆黑的山城,顿时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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