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顺利进入旋风城,沈石浪安排众人在城东一处宽大的院子里落脚,货物自有人接手。
“杜若,给吴家兄弟安排个住处,他初来乍到,你多照应一下,”沈石浪望着杜若道。
杜若眼神冰冷,嗯了一声,沈石浪又望着吴统“吴兄弟,接下来你就和众兄弟一起住在这,你那叫吴松的兄弟我自会叫人帮忙打听,你也可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总之不要耽误修行,等生意下来好再做安排。”
吴统抱拳道“多谢沈镖头如此挂心此事,改天我作东,请自家兄弟聚一聚。”
“改天干嘛,就今晚,城南聚丰楼,咱不醉不归,”游翔伸长脖子道。
“那敢情好,有劳游兄了,”说罢吴东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游翔。
“吴兄弟大手笔,出手就是一个月俸银,不过哥哥们有分寸,不会白瞎了你的银子,”说完拿起一锭银子往空中抛了抛,“十两就够咱们消遣了。”
吴统收回剩下的银子“游兄真是地道。”
待到众人散去,杜若用手点了点吴统肩头冷冷地道“跟我来吧。”
吴统从小到大很少与女性交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木讷的紧跟着杜若朝着院子里走去。
穿过走廊,在院子西屋房站定,杜若道“你暂时住这间吧,吃饭自会有人通知你。”
吴统挤挤艾艾,脸憋到通红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谢谢姐姐,”便低头快速钻进屋内,留下满脸清冷的杜若出神地站在门外。
“既然叫我姐姐,那我就提醒你,做人啦不要太实在,在聚丰楼一桌的花费五两银子就顶天了,这钱让游翔那小子拿去就等于被狗吃了,还不如将钱省下来留给你爹妈,”吴统听了屋外杜若的训话忙打开门哪里还有杜姐姐的身影。
吴统沉默地回到房间,想着还在鸦雀水受苦的娘亲祖母,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很快便湿了眼眶,心想一定要尽快找到吴松,尽快回家看一看,自己的身家怕是早就够家里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了,还可以花银子将服役的祖父和父亲赎回家,吴东越想心里越激动,直到游翔敲门说是吃饭时间到了,才整理好情绪应付着。
旋风城并不是特别大,从城东到城南的聚丰楼不过一刻钟时间,聚丰楼上下三层,占地广阔,一楼为大堂,二楼也是大堂格局,不过价钱贵了不少,三楼是包间,一般客人都在大堂消费,犯不着到楼上的包间里花冤枉钱。
一行七人在聚丰楼二楼找了张临窗的桌子,众人一一入座,吴统和游翔坐一条长凳,沈石浪和范天来一面,龙回同洛平之坐一方,杜若一人独占一条长凳。
不多时,酒菜已上齐,沈石浪端起酒碗站起身道“来,今儿吴兄弟作东,大家一齐敬吴兄弟一碗。”
众人一齐起身,“来,吴兄弟,干了哦!”
吴统微微弯腰“多谢哥哥们抬举,”说罢将碗中的酒水喝了个底儿朝天。
洛平之忙呼“吴兄弟爽快,”也是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一时间众镖师相互划拳,斗酒好不热闹,吴统不会划拳,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杜若满脸不屑,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浑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吴统挪过身子“杜姐姐吃好哦。”
杜若瞟了他一眼,继续干她的饭菜。
一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正当大家喝到兴起,大堂楼梯处响起了一阵让人气愤的声音“哟,这不是运来镖局几个二杆子镖师吗?今儿哪来的钱上二楼消遣了,怕是杜姑娘被哪家公子哥看上,一齐上这打秋风来了。”
霎时,众人脸色都是一僵,杜若更是气得眼眶血红。
“哟,大炮啊,你娘又有几天没打你啦,还敢出来丟人啊!”游翔针尖对麦芒,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你个臭跑镖的,哪来的胆跟我这么说话,实话告诉你们,俺家老娘出远门啦,一时半会回不来,哈哈哈哈,”来人挑衅道。
吴统仔细观察此人,见其肥头大耳细眼睛。短腿粗腰蛤蟆身,大炮这名取得真是上道。
大概是不愿招惹此人,沈石浪站起身道“走,咱不吃了,看着此人就倒胃口。”
“唉,你们几个走可以,杜姑娘可要留下陪咱喝两杯,哟,几日不见,仙子妹妹又瘦了,咂咂咂,挺好看的姑娘学这糙爷们跑什么镖啊,只要你点头,爷就收了你,这辈子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叫大炮矮胖子道。
“呸,秦大炮,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杜若铁青着脸道。
吴统初来乍到,不知他们有什么过节,便心生一计,侧过身挡在杜若的身前尖着喉咙道“哟,大炮哥哥,叫个娘们喝酒咋能痛快呢,今儿兄弟我初登贵宝地,哥哥若是不嫌弃,弟弟我陪你喝几杯,”说罢扭动着腰肢,伸着兰花指在秦大炮身上蹭着。
秦大炮肥胖的身躯哆嗦着打了个冷颤,急忙往后退,“他娘的,什么玩意,老子可不喜欢男人。”
吴统不为所动,“哟,大炮哥哥,有你这么嫌弃人的吗,弟弟还要在旋风城混的呢,好不容易抱着您这条大脚,我是不会轻易撒手的呢。”边说边扭一步步朝着秦大炮挪去。
“停,停,停,停,喝酒吗,哥哥今儿有急事,下次再请,一定,一定,”说罢转动着肥胖的身躯快步向楼梯滚动着。
吴统紧跟其后,拉住秦大炮衣袖,细声慢语道“大炮哥哥,隔日不如撞日吗,弟弟今儿兴致好,陪哥哥喝到天亮去都没关系,弟弟还有好多心里话想和哥哥说呢?”说罢还伸手朝秦大炮圆鼓鼓的肚皮轻抚了几下。
吴大炮汗如雨下,急得话都说不出来,甩开吴统的手,沿着楼梯连滚带爬地向外飞驰。
吴统下了几步梯子,追着道“大炮哥哥,你有事弟弟就不留你呢,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哟。”
飞奔着的秦大炮暗自叫苦连天“呸,什么玩意,好不容易出趟门竟遇上这等肮脏货,炮爷今儿个算是背到家了。”
待秦大炮跑远,吴统返身上楼,只见众镖师全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见着自己靠近,纷纷退让着。
吴统恢复正常语气道“唉,刚才我那是故意恶心他来的,来,我们接着喝,这癞蛤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神来了。”
洛平之吐了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道,“吴兄弟真够牛的,咱兄弟几个屡次在这货身上吃亏,这次算是搬回点本儿啦。”
吴统心里一惊道“这家伙有什么本事,咱镖局六七个人都干不过他?”
众人脸色暗淡,范天来黑着脸道“秦大炮就是咱旋风城的一颗毒瘤,别看此人年岁不大,心思却歹毒得很,那些坏事只有你想不出来,没有他做不出来的,旋风城的年轻一辈能制住他的也没几个,此人早早就是华表境了,而且蛤蟆功大成,不仅扛打,而且他那大炮一出,也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吴统心生诧异,问道“什么大炮这般霸道?”
众人异口同声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