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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调查
黎青执第一次见卢明山的时候,卢明山穿着半新不旧的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
今天,卢明山穿着崭新的袍子,气质比初见时更加出众。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眉毛。
他的两条眉毛一条白一条黑,跟常人不同,也愈发让人觉得他不简单。
这年头可是没有染发剂的!
“卢道长!”杜永宁已经朝着卢明山走去了,黎青执见状,也跟了上去。
而他们两人的声音和动作,无疑引起了酒楼其他人的关注。
“卢道长?是之前赏梅宴上出现过的那个?”
“应该就是那个,你们看到他的眉毛了吧?一边黑一边白!”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卢道长,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青云楼的生意一直很好,不说人满为患,总归是没有多少空桌的,而现在,这些来吃饭的客人,基本上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卢明山身上。
卢明山被那么多人看着,依旧波澜不惊,笑着跟杜永宁和黎青执打招呼:“杜居士、黎居士。”“卢道长,你是来吃饭的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杜永宁问。
“那就多谢杜居士了。”卢明山笑道,跟着杜永宁和黎青执,在他们的桌边坐下。
见到这一幕,酒楼里有不少人懊恼起来,后悔没有及时邀请卢明山。
但就算没能及时邀请到卢明山,他们也可以给卢明山送些东西。
于是,卢明山在黎青执他们桌上坐下,刚跟杜永宁聊了几句,店小二就端了两盘菜过来,说是别人给他们加的。
“多谢。”卢明山道。
黎青执近距离观察卢明山,发现卢明山的演技是真的好,全程都很淡定。
不过黎青执心里,不可避免有点忧虑。
假皇子这件事,掺和进去容易有麻烦。偏偏……卢明山和李珠都掺和进去了。
“卢道长,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找您,可惜没找到,您去了哪里?”杜永宁好奇。
“赏梅会之后,我的精力多少有些损耗,又不想被人打扰,便寻了一处地方清修。”卢明山道。
两人正说话,又有人从外面进来。
这次进门的,是个五六十岁,满面油光,一身官威的老头。
这年头,这个年纪已经已经能被成为老人了。
杜永宁看了一眼,就对黎青执道:“那是户部尚书。”
这是户部尚书韦东铮?黎青执最早听说此人,是从钱富贵那里。
韦东铮表面上忠于皇帝,实际上是燕郡王的人。
而等来了京城,黎青执又听过一些别的传言,比如说韦东铮非常喜欢他的妾室,对他的正室夫人却极为不喜,还将正室夫人赶去了城外住。
韦东铮甚至跟他们有那么一点关系,韦东铮的妾室所出的孩子是个挑食的,整日里这不吃那不吃,据说以前,韦东铮为了哄他吃饭,时常带他到青云楼吃,或者从青云楼买了菜,带回家给他吃。
不久前绝味斋开张,这个小少爷喜欢上了绝味斋的食物,于是乎,韦尚书天天差人去买绝味斋的卤味,甚至因此帮绝味斋宣扬了名气。
户部尚书在大齐,也算是一个大官了,不过今天,韦东铮会倒霉。
卢明山是李珠找到的,吕庆喜也就让李珠安排让卢明山扬名一事,因此,黎青执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戏就要开场了。
楼上,吕庆喜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也暗暗琢磨:好戏要开场了。
他特地把皇上要来青云楼吃饭的消息透露给韦东铮,就是想把韦东铮引来,现在,韦东铮来了。
吕庆喜对楼下的那场戏很期待,但此刻,他最先照顾的依然是皇帝。
常端早就拟定好菜单,这会儿已经给他们上了一桌菜。
放在皇帝面前的菜都是酸咸爽口的,放在柳贵妃面前的菜,却鲜香麻辣什么都有,其中就有那道水煮肉片。
柳贵妃尝了一口,就被这又麻又辣的滋味征服了!
她今日过来是有正事的,但此刻她顾不上别的,只想好好吃一顿。
青云楼段掌柜的厨艺,当真与众不同。
“阿满,这糖醋鱼很好吃,你尝尝。”齐钧指着桌上的一道鱼开口。
这鱼油炸过,又调了糖醋汁来烧,滋味浓郁,他很喜欢。
不过他不能多吃,只能尝两口。
“是很好吃。”柳贵妃尝了一口,眼睛一亮。
齐钧见柳贵妃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而两人正吃着,突然从楼下传来喧闹声。
皇帝中毒之后,身体各个器官都有所退化,听力就下降了不少。
之前楼下有人喊“卢道长”,吕庆喜听到了,他却没听到。
一直到这会儿,他才听到楼下的动静。
吕庆喜道:“我去看看。”
吕庆喜说完就出了包厢门往下看……
楼下,韦东铮刚进青云楼,就有一个妇人突然冲出来,朝着他跪下了:“韦大人,您就饶了我儿子吧,他知道错了,他不该跟您小舅子吵起来……”
韦东铮以前常来青云楼,一般都是为了小儿子的口腹之欲。
但今天不一样,他今天过来,是因为得知皇帝要来吃饭,因而想要过来偶遇。
当今圣上因为身体不好,跟朝中大臣的交集也就很少……他虽然是燕郡王的人,但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的话,他还是愿意的。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进门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妇人缠上了。
“韦大人,求求您!”这妇人又开始磕头。
韦东铮恨极了这妇人,他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但他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青云楼这样热闹的地方,有人又哭又跪地求他,对他的名声不好。
最重要的是,今天皇帝也在!
“这位夫人,本官并不认得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谁让你来找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的?”韦东铮冷着脸问。
那妇人道:“韦大人,我也是没办法了,您的小舅子打伤了我儿子,还不许他再去读书……”
“我根本没有小舅子!是谁让你来污蔑我的?”韦东铮厉声道,他那夫人并无兄弟。
一开始那妇人下跪求饶的时候,在场一些人看韦东铮的表情有些微妙,但现在听韦东铮这么说……
他们觉得韦东铮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韦东铮那夫人确实是没有兄弟撑腰的,不然也不会被韦东铮的妾室欺负。
“店小二呢?你们就这么看着有人在你们店里毁我名声?”韦东铮恼怒。
就在这时,卢明山站起身,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又道:“韦居士,这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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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未污蔑你。”
店小二已经要去拉那妇人了,在场其他的食客,也有想去帮忙的。
结果卢明山这么说……他们动作一顿。
卢明山认真地看着韦东铮:“韦居士,看她面相,她并未说谎,她儿子出事,确实跟你有关。”
“你跟她串通好了?”韦东铮愈发生气。
卢明山压根就不把他的恼怒当回事,掐了掐手指就道:“这妇人说的你的小舅子,跟你正室夫人无关,你以妾当妻,并非没有小舅子。”
韦东铮表情一变。
他那个妾室确实有个弟弟,那孩子活泼嘴甜,他还挺喜欢的。
“这位夫人,你把你儿子的情况详细说说。”卢明山看向那妇人。
这妇人一边哭,一边说了情况。
她能出现在这里,确实是有人指点的,让她来的人,是李珠的手下。
她也不是真心来求饶的,她就是想给韦东铮找麻烦。
这妇人是京城本地人,家中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在崇城县,读书的人比较少,但在京城,读书的人非常多。
一般家里有点条件的,都会送孩子去读书,毕竟认了字,才好找活儿干。
这妇人的长子,就从小读书,他学问还很不错,有望得个功名。
然而,他得罪了韦东铮那妾室的弟弟。
两人在一个私塾读书,起初只是有一点小矛盾,后来越闹越大,韦东铮妾室的弟弟就带了一帮人打了这妇人的儿子。
这也就算了,他还威逼私塾里的先生,让那先生不要去教这妇人的儿子!
他甚至让手底下的人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有关这妇人的儿子的传言,败坏了这妇人的儿子的名声,以至于这妇人的儿子想去别处读书都不成。
黎青执一听,就意识到这是古代的校园霸凌。
“韦大人,我们家就做了点小本生意,您的小舅子在我家连吃带拿,我们家的生意已经要做不下去了!”这妇人又哭起来:“您饶了我们吧!”
韦东铮听完,就知道这妇人说的多半是真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恨上这个妇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这妇人就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
可即便如此,韦东铮也只能道:“这位夫人,此事我之前并不知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人教训那臭小子!”
韦东铮已经不想着要偶遇皇帝了,只想快些离开,结果卢明山突然开口:“韦居士,你心不诚。”
韦东铮怒视卢明山。
卢明山不为所动:“韦居士,你身边有小人。你若是不离远些,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没人会想听这样不好听的话,韦东铮脸都黑了。
卢明山却一脸平静:“韦居士,勿把斑鸠当喜鹊。”
“你说什么?”韦东铮愣住。
“福生无量天尊……韦居士,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不讲情义,家中就出了个斑鸠……你若不信,就快些回家看看吧。”卢明山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青云楼,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而青云楼里,听完他说的话,众人都惊呆了。
在青云楼吃顿饭价格昂贵,少不得要花几两银子,能来这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
这年头的有钱人,多少有点文化,自然也就知道“鸠占鹊巢”这个成语。
卢明山说韦东铮家里有斑鸠……指的是谁?
是韦东铮的妾室那还好,指的要是韦东铮的儿子就有意思了!
青云楼的客人都看着韦东铮,韦东铮略一迟疑,就往外跑去。
他要回家看看!
至于他会看到什么……吕庆喜找人威胁控制了韦东铮小妾的那个情郎,韦东铮回去的时候,会看到他的小妾正跟情郎偷情。
那情郎确实喜欢韦东铮的妾室,但他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还给他生了几个孩子……吕庆喜捏住他家人性命,他也就只能乖乖听话。
而在韦东铮出门后,青云楼一些好事的人,立刻就跟上去,打算去瞧热闹。
就连杜永宁也不例外,他还问黎青执要不要一起去。
“杜兄想去就去吧,至于我……杜兄你也知道,我这人好口腹之欲……”黎青执看向桌上的饭菜。
“黎兄,我去去就回!”杜永宁说完就走。
黎青执笑了笑,坐回座位上,继续吃饭。
而楼上,齐钧出于好奇,和吕庆喜一起往下看。
可惜他耳力目力都不好,就听了个大概……反而愈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庆喜道:“老爷,是这么回事……”吕庆喜把楼下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齐钧听。
齐钧听得有些吃惊,又问:“卢道长还在吗?”
“卢道长说完就走了。”吕庆喜道。
“可惜了,我还想跟卢道长见上一面。”齐钧叹气。
柳贵妃也好奇:“卢道长让韦尚书回去看看……也不知道韦尚书能看到什么。”
“娘娘既然好奇,老奴马上让人去打听。”吕庆喜说完就差人去韦尚书家看看,又劝皇帝和柳贵妃再吃点。
皇帝和柳贵妃确实没吃饱,就继续吃起来,楼下,黎青执也慢慢吃着。
他体内的能量全用到了皇帝身上,现在他要多吃点补回来。
一直到黎青执把桌上点的菜全都吃完,杜永宁才回来,一回来就道:“黎兄,卢道长简直神了!韦尚书回去之后,发现他那妾室正跟人偷情,他那妾室给他生的小儿子,也多半不是他的。”
黎青执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讶。
说起来……韦东铮年纪不小了,已经五十多岁,他的小儿子才八岁,那妾室不到三十岁……想也知道那妾室对他没有什么真心。
哪个貌美姑娘会喜欢一个能当自己爹的丑老头?
他宠妾灭妻,赶走了妻子让妾室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更是方便了那妾室。
人家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心里不忿找个年轻人慰藉一下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妾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看她弟弟的行事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私底下,她不仅放印子钱,还包揽诉讼,打着韦东铮的名号仗势欺人……
卢明山嘴里的“小人”,指的就是她。
黎青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
皇帝听完道:“那韦东铮当真的糊涂,竟然连发妻都不敬重。”
柳贵妃闻言脸色微变。
她比皇帝大,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但皇帝的发妻不是她。
皇后在世的时候,她没少被针对,而皇帝一直敬重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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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柳贵妃继续琢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卢明山的名气越来越大。
他让韦东铮回家去,韦东铮竟然就真的抓到了自己的妾室跟人私通!
这件事飞快传开,京城的人都觉得卢明山很神。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这天之后,卢明山又干了几件事情,让他被传得神乎其神。
“你们听说卢道长的事情了吗?”
“你说的是哪一件?”
“当然是全部!”
“我都听说过!”
“卢道长太厉害了!”
“卢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
皇宫里,吕庆喜将这几天卢明山在京城做的事情说给皇帝听。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道:“卢道长当真是得道高人。”
吕庆喜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皇帝却是相信的。
他身体不好,有时候就会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现在他快要死了,更是愿意相信这些。
“卢道长是很厉害,听说他还神出鬼没,没人能找到他。”吕庆喜道。
“我要是能见见他就好了。”齐钧道。
他之前就想让卢道长给他算命,现在就更想了。
“皇上,老奴马上就让人去找他。”
“不必。卢道长不想被人找到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去打扰他。”齐钧道。
说完卢明山,齐钧就又问起政务来。
吕庆喜将这几天发生的重大的事情说了说,等皇帝决断。
皇帝沉思片刻,给出了几个解决办法,让吕庆喜批注到奏折上。
那天皇帝陪着柳贵妃去青云楼吃饭,走了不少路,还走了台阶。
吕庆喜和柳贵妃都挺担心他的,怕他因为太劳累累坏身体。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甚至于,这几天皇帝的精神看着不错。
吕庆喜也就不整天在皇宫里待着了,每天都会出宫。
而这天,他刚出宫门,就有人来汇报,说是去崇城县调查黎青执的人回来了。
去玉溪府调查黎青执的人,早几天就回来了。
盂县以前的人口登记里,确实有黎青执说的一家人,但这家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没人知道了。
当年一场大水,盂县已经大变样,很多人逃荒离开后,就再没回来。
也就是说,在盂县,吕庆喜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现在就看去崇城县的人,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了。
崇城县和京城之间相距很远,坐船要半个月,但骑马,快马加鞭的话,五天就能到,一个来回只要十天。
吕庆喜的人到了崇城县之后,不仅去了县衙看黎青执登记的各种资料,还去了庙前村,问庙前村村民各种问题。
他们去了好几个人,有一个人带着一部分资料先回了京城,剩下的人还在继续深挖黎青执的生平。
吕庆喜回到自己住处,就开始看他们查到的,跟黎青执有关的信息。
黎青执是跟着逃难的人一起到崇城县的,他当时身上有点钱,但并不多,在庙前村安顿下来之后,就认了一个爹……
庙前村的百姓详细说了黎青执的经历,其中自然包括黎青执被抓走,挖了五年石头的事情。
黎青执跟苟同知交好,张巡抚曾经去黎家吃饭还非常欣赏黎青执这样的事情,资料上也都有。
“庙前村的人对黎青执评价如何?”吕庆喜问那个来汇报的人。
那人道:“庙前村村民对黎青执的评价极好,黎青执没有架子,跟谁都能说上话……”
庙前村的人对黎青执就只有夸的,黎青执也确实是个好人。
他们去黎青执建的那个学校看了,他确实有让那些孩子做工,却也让那些孩子吃饱穿暖,还自己写了课本,让人教那些孩子读书。
去调查的人将所有的这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吕庆喜,黎青执写过的书编写的课本,也都被他带回来,交给吕庆喜。
不得不说,吕庆喜听完这些,又翻看过那些书之后,对黎青执的印象更好了。
要是他年幼时,家乡有这么个学校……
他不会成为太监,他和他的弟弟妹妹都能活下来,他们还可以认字学本事……
在庙前村,那姚振富是得罪了黎青执的,但黎青执并未赶尽杀绝。
他跟周围人的关系很好,他疼爱孩子敬爱妻子,他怜悯弱小……他看起来很完美,让吕庆喜忍不住想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但张志儒很欣赏黎青执。
吕庆喜确实讨厌张志儒,但他也清楚一件事,张志儒是个好官。
能被张志儒看重,这个黎青执不会差。
而从庙前村的人的描述来看,黎青执确实是个孤儿。
他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找了个爹这件事……那些父母双全的人,是干不出来的。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就选黎青执吧。
吕庆喜开始琢磨着,要怎么让黎青执相信他真的是皇子。
对柳贵妃和他来说,找上黎青执让黎青执假扮皇子是下下策,让黎青执相信他真的是柳贵妃的孩子,他们将来才能安全。
也不知道黎青执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胎记……他要找人查一查。
第222章温泉
黎青执这天,照旧一大早就起来了。
京城的绝味斋开张之后,常瞻的一个徒弟就常驻那边,帮着看铺子了,他们家负责做饭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人。
不过他们家人不多,再加上有章早帮忙,倒也忙得过来。
黎青执去厨房的时候,两个半大少年就正好在做饭,黎老根还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黎老根年纪大了觉少,每天都起得很早还没地方去,干脆就来厨房烧火了。
一边烧火,他一边还念叨个不停:“你们做的饭,没有阿青做的好吃,阿青他是文曲星下凡,做的菜的味道,那叫一个好……”
做饭跟文曲星有啥关系?黎青执有些好笑。
他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早饭是面饼。
自从他们来了京城,吃面食的频率就直线上涨,幸好他们家的人喜欢面食,没觉得不适应。
猪肉、咸菜和豆腐干调制成馅料包在面饼里,然后用油煎熟,真是闻着就香!
黎青执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吃,又道:“我出去买点豆花回来。”
光吃面饼太干了,再喝点豆花比较好。
“先生要去买豆花?我们本来打算做个汤。”章早道。
“买豆花吧,我想吃。”黎青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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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又是白菜汤……那还是吃豆花吧。
跟现代相比,这个时候的食材真的太少了!
要是在崇城县,冬天也有青菜萝卜能吃,但在京城……基本上天天吃白菜,不然就是咸菜、干菜、酸菜。
青石巷附近有做豆腐的人家,黎青执过去之后,要了两桶豆花,又找了个挑夫帮自己挑回去。
他力气大,自己拎回去也是可以的,但那样做容易引起轰动,不太合适。
回到青石巷的时候,巷子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了,还有人聚在一起聊卢明山。
“听说昨儿个,卢道长偶遇工部的王侍郎,一眼就看出来王侍郎家里有家贼!”
“我也听说了,卢道长真厉害!”
“之前衙门里有个案子找不到凶手,卢道长偶尔路过,直接就把凶手的身份说出来了!”
“卢道长真神!”
……
见到黎青执,他们停下嘴里说的话,纷纷跟黎青执打招呼。
黎青执道:“诸位,我买了两桶豆花,我家只能吃掉一桶,你们要分一些么?”
当然是要的,在场那些正在聊天的人纷纷回家拿碗,到黎青执这里盛豆花。
他们也跟黎青执聊起卢明山:“黎解元,卢道长有没有给你算过命?”
“黎解元,昨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黎解元……”
黎青执笑着跟他们说话。
最近京城,真的发生了很多跟卢明山有关的事情。
首先就是……户部尚书韦东铮被气病了,还上了折子要辞官。
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小妾,结果人家一点不喜欢他,还有相好,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那孩子真的像极了他那小妾的奸夫!
当然如果只是这个,他不至于辞官,关键是……那天有很多人跟着他看热闹,甚至连皇帝身边的护卫都来了,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捂住,以至于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他丢人丢大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被人戴了绿帽子!
之后还查出来,他那个小妾干了不少能让他头顶乌纱帽被摘掉的事情!
韦东铮都被气吐血了,想不辞官都不行,他主动写折子要求辞官还乡,顺便把自己的妾室送去大牢。
他要是不这么干……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那位卢道长真的太神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痛苦。
韦东铮辞官之后,皇帝没有继续追究他,但他的小妾和小妾的弟弟,甚至还有那个奸夫,却
注定牢底坐穿。
除了韦东铮这事情……范维言的案子,也了结了。
赏梅宴那天,诸多举人将范维言送去衙门之后,衙门就开始调查范维言谋害女儿一事。
范维言的女儿并不是范维言亲手杀的,是他父亲吩咐了下人杀的。
但因为有吕庆喜的授意,惩罚很重,范维言被革除功名还挨了板子,他父亲也进了大牢,李珠当年的嫁妆,更是被衙门罚没。
那钱李珠没去拿,最后归了衙门,对此李珠没什么意见。
她当年的陪嫁价值几千两,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已经非常多了,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对这件事,京城百姓知道结果之后,全都拍手叫好。
然后,就是其他一些事情了,比如寄住在王侍郎府上的族弟偷了王家的东西去卖之类。
有个官员特别倒霉,还有人假扮他勒索商人,这也被卢明山“看”出来了。
黎青执很佩服吕庆喜。
他真的知道不少事情,然后……硬生生将卢明山捧上神坛。
现在,京城上上下下,都觉得卢明山真的是个高人。
卢明山太火了,以至于掩盖了另外一件事。
几天前,燕郡王开的赚了不少钱的首饰铺和胭脂铺旁边,都开了新店。
那两家新店,是木掌柜开的。
这原本没什么,但是……木掌柜开的首饰铺子里的首饰,真的太漂亮了!
那些首饰都镶嵌了一种晶莹剔透的宝石,款式也新颖,价钱还不贵。
听说那是一种南方来的特殊宝石,戴了能给人带来好运,宫里的柳贵妃就很喜欢。
宫里那孩子被人泼了炭火烧伤,险些没命,柳贵妃戴着全套首饰为他祈福,他最后竟然活了过来!
这样的首饰,肯定要买!
之前,大家觉得燕郡王的铺子卖的首饰很好看,也乐意去买,但现在……
还是木掌柜铺子里的首饰更讨人喜欢。
关键是这些首饰价格还不贵,在燕郡王的铺子里买一支金步摇的钱,去木掌柜的铺子里,可以买一支镶了宝石的金步摇,再买个镶了宝石的金项链!
京城有不少官员家中没什么钱,但去木掌柜开的金翠楼,却也能买几样镶了宝石的银首饰。
除了首饰,木掌柜开的胭脂铺子,还卖一种能将人洗得格外干净的香皂。
据说用这香皂洗脸洗手,手脸都白净了,还能留下淡淡的香味!
澡豆确实好用,但远没有这香皂好用。
这香皂,还同样是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用的。
总之,自打这两个铺子开起来,燕郡王开的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也就算了,燕郡王因为之前生意好,买了一大批货囤着,现在这些货卖不出去,钱收不回来,燕郡王就缺钱了。
“黎解元,那金翠楼的首饰特别好看,你也去买几样,送给你夫人吧。”
“黎解元还用你教?我之前见黎解元的夫人戴过金翠楼的首饰。”
“那本来就是江南来的,人家肯定早就见过了。”
……
来黎青执这里舀豆花的人纷纷开口。
黎青执笑着应了,然后就见平大人的夫人从不远处走来,头上戴着一支镶了一块黄豆大小的绿玻璃的银簪子。这种银簪子很便宜,还好看好用,买的人最多。
看得出来,金翠楼是真的很火。
黎青执拿来分的那一桶豆花还剩半桶,就送给了平夫人。
平夫人一点不嫌弃,笑着收了。
黎青执让挑夫把那半桶豆花送去平夫人家,拿着剩下的那桶,回家吃早饭去了。豆花配面饼,真的很好吃!
黎青执刚吃完,就接到了杜永宁差人送来的信,杜永宁说他认识一个举人要去京城附近的庄子上泡温泉,问黎青执要不要一起去。
与此同时,李珠也送信过来,告诉他吕庆喜做了一些安排,想让他去泡温泉,甚至吕庆喜也会过去。
既然是吕庆喜安排的,那肯定要去,吕庆喜也去的话……吕庆喜是想要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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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执前几天没出门,一直在家教黎大毛黎二毛章早他们读书。
不是他不喜欢交际,主要是他发现……燕郡王出来结交举人了!
他不想跟燕郡王碰面,也就躲着了,不过最近燕郡王没钱了,应该会消停下来,这次泡温泉的话,他肯定要去。
黎青执给杜永宁写了回信,说明天会准时去杜府,和杜永宁一起出发去城外。
眨眼就到了第二天,黎青执吃过早饭就往杜府走,他到的时候,杜永宁正让人往马车上搬东西。
见黎青执过来,杜永宁立刻招呼黎青执过去:“黎兄,我们这次真的是运气好,不然肯定泡不到温泉!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泡过温泉……”
黎青执不知道江安省有没有温泉,但他确实没听说过,也没有泡过。
这次能去温泉庄子上泡温泉……确实不错!
吕庆喜这安排挺贴心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估计是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胎记。
想要认亲,总不能连他身上有胎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
原主身上是没有胎记的,不过现在……他背上多了一颗痣。
一颗普普通通,毫不出奇的痣,就是位置大小跟皇帝背上的那颗痣一模一样。
“杜兄,我带了一些绝味斋的卤味,到时候给大家加餐。”黎青执笑着给杜永宁看了看自己拎着的食盒。
绝味斋在京城卖得很贵,也就成了
拿得出手的礼品。
“太好了!”杜永宁见了很高兴。
杜家当官的,是杜永宁的大伯,也就是说,杜永宁是寄住在大伯家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肯定不能对伙食挑三拣四。
这些日子他吃得不怎么样,着实有些想念绝味斋的卤味。
“我本想自己买点卤味吃,但周叔说这样不合适,可要是买了大家一起吃,价钱又太贵,唉,我大伯母非常节俭,我大伯家的伙食真的不怎么样……”杜永宁念叨个不停。
他大伯有一妻三妾,子女有点多,也就缺钱了。
他堂哥虽然有个当官的父亲,手头还没有他宽裕。
说完这事儿,杜永宁又开始说卢明山。
也就黎青执是个爱聊天的,不然肯定受不了他。
“卢道长之前说我一定能考中进士,还说我前途无量……”杜永宁很得意。
黎青执:“……”卢明山对每个举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又没说考中是这次考中,可能是下次下下次呢?
不过杜永宁相信了也好,这样他心态更好,等会试的时候,他兴许会超常发挥。
两人在马车上聊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才终于来到那个温泉庄子上。
这里比开了梅花的庄子要远,他们泡过温泉之后,就不回去了,会在这里住上一晚,等明天再回去。
马车晃晃悠悠进了温泉庄子,但黎青执并未看到白雾腾腾的温泉,走近了才知道,那温泉被围了起来。
温泉庄子上有很多伺候的下人,他们给黎青执和杜永宁介绍这个庄子,还说这庄子上有手艺很好的师傅,可以帮人搓背。
黎青执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别的举人在了。
温泉附近很暖和,这里还种了一些花,众人聊了一会儿,吃了些东西,这才分开去泡温泉。
黎青执进入一个房间,发现里面有一个石头凿出来的大浴盆,一边有温泉水流入,另一边又有温泉水流出,浴盆旁边,还种了花草,看着清雅宜人。
这地方,也不知道砸下去了多少钱。
黎青执宽衣解带,只穿短裤下水。
而他泡了没多久,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下人过来。
这下人端了一些吃食过来,又问黎青执要不要擦背。
“擦吧。”黎青执毫不犹豫,从温泉池里出来,趴着让人给他擦背。
一边擦,他还一边跟给他擦背的人聊天。
可惜这下人不爱说话,他问起温泉庄子的上的事情的时候,这人更是闭着嘴巴不开口。
想也是,吕庆喜安排的人,对这庄子肯定不了解。
黎青执泡温泉的时候,吕庆喜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待着。
他身体有残缺,不爱泡温泉,就没有下水,只坐着喝茶,而这庄子的管事站在旁边,有些无所适从。
这管事以为吕庆喜来庄子上,是想要来泡温泉,还想着一定要让吕公公泡得舒舒服服。
结果吕庆喜来了之后,并没有去泡温泉,只让他安排人给那些举人擦背,吕庆喜还找了个人,专门去给那个黎解元擦背。
吕公公该不会看上那个黎解元了吧?
应该不至于?真看上了,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去给黎解元擦背?
那……莫非吕公公想要暗害那位黎解元?
好像这个的可能性大一点……
吕庆喜不知道身边的管事想了那么多,他等了很久,派去给黎青执擦背的人才回来。
让那个管事离开,吕庆喜询问这人黎青执的情况。
黎青执身上原先有很多伤口很多疤痕,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胎记。
“千岁爷,黎青执身上没有胎记,但他背部,左边肩胛骨上有一颗痣。”
“你画出来给我看看。”吕庆喜拿出一张纸。
这人很快就画了一个背部图案,又在上面点了一颗痣。
吕庆喜看完一惊。
他一直伺候齐钧,在齐钧小的时候,身边还只有他一个太监。
齐钧背上有一颗痣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甚至比齐钧都先知道,毕竟齐钧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背部的。
黎青执这颗痣,长的位置竟然跟齐钧一模一样!
这也太巧了!像是有人设计好的。
但这种事情谁能设计?知道皇帝背上有痣的人没几个,那些被齐钧临幸过的女人,都不一定知道!
就算知道……黎青执背上的痣,又不是想长就长的!
“那痣是真的?”吕庆喜问。
“千真万确。”
太巧了,也太好了!
吕庆喜捏着茶杯想了一会儿,道:“我要亲自看看……你拿着这香膏去,说要给他擦,让他趴着。”
吕庆喜吩咐过之后,他的手下就又去找黎青执了。
然后……黎青执就被告知,他可以再擦个香膏。
黎青执对香膏没什么兴趣,但人家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再次趴下。
而他刚趴下,就有人推门进来。
黎青执扭头看去,就看到了吕庆喜。
吕庆喜没有看黎青执,目光落在黎青执背上,等看清楚,他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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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黎青执:“……”吕庆喜做事真干脆!
庄子上的管事:“……”吕公公这是干啥?
吕庆喜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样想的,他看完就走,打算加快进度,年前就让皇帝和黎青执相认。
必须快一些!
说起来,皇帝有了黎青执这么一个皇子的话……朝中大臣肯定会站黎青执这边!
晋王算什么?燕郡王又算什么?
跟黎青执相比,这两人都是草包!
黎青执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还知道百姓疾苦,他一定能当好一个皇帝!
有这样一个孩子,皇上也肯定会很开心!
他都想认黎青执当自己的干儿子!
吕庆喜越想越满意,已经打定主意等回去,立马就帮黎青执扬名了。
黎青执名气越大,朝中官员也就越看重他,越对他满意!
黎青执以前的文章,他可以差人印刷出来,黎青执编写的教材也可以推广。
当然在那之前,要先让黎青执和皇上“相认”。
吕庆喜没有在温泉庄子久留,当天就回了京城,开始安排下一步行动。
而他这次出门,虽然遮掩了一番,但没有瞒过所有人,至少燕郡王,就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那吕庆喜让几个举人去了他的温泉庄子泡澡?”燕郡王皱眉:“这不像是吕庆喜会干的事情。”
“他必然有所图。”燕郡王的先生道。
燕郡王也这么觉得:“他想拉拢那些举人?”
“说不定。”“那些举人里,就有我想接触一直没接触到的黎青执……他也盯上了黎青执?就算黎青执有些本事,吕庆喜也不是礼贤下士的人……”燕郡王想不通。
“让人去查一查黎青执,这人兴许不简单。”燕郡王的先生道。
燕郡王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黎青执是从江安省来的,还是禾兴府的,禾兴府那个姓苟的官员是张志儒的人,张志儒又是吕庆喜的人……黎青执早就投靠了吕庆喜?”
“极有可能!”燕郡王的先生道。
两人有了这样的猜测,立刻就让人去调查黎青执。
吩咐过之后,燕郡王又道:“吕庆喜那老狗,当真让人生厌!”
这段时间燕郡王都快被气坏了!
他开了两个铺子,刚赚到一点钱,吕庆喜就突然在他的铺子旁边开了新铺子,愣是让他的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也就算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搭上了韦东铮,韦东铮是站他这边的官员里,官职最高的人之一。
他给韦东铮送了不少东西,也给韦东铮提供了不少便利,然后……
韦东铮废了!
他最近做事,真的是处处不顺,让他浑身不适。
他为了让钱富贵把生意做大,把手头的银子都给了钱富贵,结果现在生意不好!
他的银子,还都已经换成了首饰和胭脂水粉……他昨天想要银子,结果钱富贵压根拿不出来,仓库里就只有首饰和胭脂水粉!
他总不能将工匠花了很多功夫做出来的首饰熔了拿去花!
燕郡王很郁闷,晋王那边就不一样了。
最近卢明山的名气太大了!晋王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让人把卢明山找来,帮他算个命,看他要怎么样,才能登上皇位。
这样有本事的道士,应该还会一些神奇的法术,说不定还能帮他咒死燕郡王和皇帝,如此一来,皇位也就成了他囊中之物。
可惜卢明山神出鬼没,他一直没找到人……
晋王骂了一通自己的手下,嫌弃他们太没用。
吕庆喜是当天晚上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给柳贵妃送了一封信。
柳贵妃看到信,得知吕庆喜已经选中黎青执,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要个全然陌生的儿子,如果那人是黎青执,就很好。
柳贵妃抱住齐安:“安安,你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既然做了决定,他们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黎青执的身份要找人去安排,卢明山那边要找人训练一番……
大概再过个十天,所有的一切就能全部安排好了!
柳贵妃因为事情有了结果心情不错。
齐钧跟柳贵妃相处几十年,看出了柳贵妃的喜悦,问:“阿满,你很高兴?”
“皇上您这些日子身体不错,我当然高兴。”柳贵妃笑道。
“我这些日子,确实身体不错,”皇帝想到那次出宫走了走之后,身体就挺松快的,对柳贵妃道,“阿满,明日我们再去青云楼吃饭?”
他觉得坐在青云楼二楼吃饭,他胃口都比以前好。
“好。”柳贵妃一口答应。
第223章命中有子
皇帝和柳贵妃商量好明天要去青云楼吃饭之后,就知会了吕庆喜。
吕庆喜立刻就做了安排,他定好明天要带的人的名单,让人准备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又给青云楼去信,让段晋做好准备。
做完这一切,吕庆喜略一思索,就出了宫,去找卢明山。
这些天,卢明山在京城声名鹊起,京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想跟卢明山好好聊聊,让卢明山帮他们看个相,算个命。
但卢明山神出鬼没,他们找不到人。
也正是这一点,让大家愈发确信,卢明山是个高人。
可实际上……卢明山能神出鬼没,是因为他每次给人看相算命,都是提前计划好排演好的,每次还都有人接应他,带他离开。
平日里,不需要出去“演戏”的时候,卢明山就在吕庆喜给他安排的住处待着看书。
这段时间,他骗了很多人,京城那些威风凛凛,地位很高的官员,在他面前却恭恭敬敬,真切地把他当做一个高人。
卢明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膨胀了。
他一直生活在底层,他以前见识到的世界非常狭小,那些官员,对他来说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现在,这些人尊敬他崇拜他!
这种感觉太好了,卢明山这段时间其实是没有自由的,但他不在乎。
他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拿着铜镜琢磨接下来那场戏要怎么演,非常忙碌。
他有种自己走到了人生巅峰的感觉。
唯一让他觉得可惜的,就是他徒弟不在他身边。
要是他徒弟在他身边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跟他徒弟说他都干了什么什么,他徒弟肯定会非常崇拜他。
起初被带到吕庆喜面前的时候,卢明山是有点害怕的,但现在……
他一直都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现在已经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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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只想着自己能不能去骗更厉害的人了!
“贪者必贫……”这日中午,卢明山如往常一样,看着吕庆喜给他找来的书。
这书是一部非常少见的,教人怎么骗人的书,他看的这一段,就是说过分贪婪的人肯定会贫穷,上面还教人如何通过他人的贪婪来骗钱。
真是好书啊!卢明山觉得等自己把这书学完,骗术必然会有所精进。
这么想着,他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蜜饯。
用蜂蜜和糖腌制的果脯特别好吃,吃完让人心情舒畅,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进来。
“来新活儿了?”卢明山优雅地起身,不想竟看到了吕庆喜,还是孤身一人的吕庆喜。
卢明山立马换了一张脸,谄媚地笑起来:“草民见过吕公公,多日不见,公公气色更胜从前……”
卢明山将吕庆喜夸奖了一番。
吕庆喜挺喜欢听他夸人的,而等听完,他招呼卢明山坐在他面前:“卢道长,明日,你要去给皇上看相。”
卢明山知道吕庆喜给自己造势,帮自己宣扬名声,必然是有所图谋。
吕庆喜是谁?他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能帮皇帝批奏折的吕公公!
他不可能辛辛苦苦培养一个“高人”出来,就为了让这个“高人”去说一些官员的阴私。
卢明山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给皇帝算命。
这不,他的活儿来了。
卢明山道:“公公您要我怎么说?我办事您放心,保管按照您的要求,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吕庆喜看着卢明山,越看越顺眼。
他原本还想着事成之后要杀人灭口,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太顺利了,留眼前的人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黎青执跟皇上,相似的地方也太多了!
看到那颗痣的时候,他都想着黎青执有没有可能,真的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孩子。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并不是好女色的人,早年除了先皇指给他的,已经故去的皇后,也就只有柳贵妃,还有另外两个先皇贵妃逼着他要了的女人。
他登基后,想试着要孩子,又纳了两个妃子,但也就只有这两个了。
如今皇后已经去世,皇上的后宫算上柳贵妃也就只有五个人,这些人加一起,也就怀过三个孩子。
大公主二公主活下来了,柳贵妃生的女儿则没有活下来。
皇帝不可能有别的孩子。
吕庆喜对卢明山道:“你明日见了皇上,就这么说……”
吕庆喜把他需要卢明山说的话全都告诉卢明山,又跟卢明山说了一些齐钧的事情。
只有卢明山了解齐钧,他才能说出让齐钧深信不疑的话!
卢明山没想到吕庆喜竟然要让他跟皇帝说,皇帝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
吕庆喜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找个人假扮皇子吧?
卢明山知道这么干自己可能有危险,但他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卢明山道:“千岁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你今天好好准备,对了,此事你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能好好地死,都是你运气好,”吕庆喜笑眯眯地看着卢明山,太监特有的嗓音说着阴森森的话,“你知道五马分尸吗?知道凌迟吗?”
说完,吕庆喜拍了拍卢明山的肩膀,就离开了这里。
吕庆喜走后,李珠就进来了:“吕公公跟你说了什么?”
卢明山现在待的,是她的地盘,一直以来,吕庆喜让卢明山做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自己的徒弟还在李珠手上,而且……相比于吕庆喜,卢明山还是更相信黎青执。
不管是吕庆喜还是李珠,他都不信任,但他觉得黎青执对他没有恶意。
既然黎青执是李珠这边的……卢明山将吕庆喜让他做的事情告诉了李珠。
“果然如此。”李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来,表情莫名地有点怪异,甚至于很快,她的眼里就出现了泪珠。
她一直想报仇,想要对付晋王,后来想对付的人,又多了一个燕郡王。
但太难了。
双方的身份差太
多了,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不要说,皇帝还有意将皇位给这两人中的一个。
要是人家当了皇帝,她还怎么报仇?
可现在,她弟弟有机会成为皇子!
晋王和燕郡王都想当皇帝,结果呢?皇位被她弟弟得了!
他们害死了他的家人,然后她弟弟抢了他们的皇位!
这件事真的,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情激动!
吕庆喜昨日特地去温泉庄子见了她弟弟,若无意外,应该已经选中了她弟弟。
李珠一边笑一边擦眼泪,过了一会儿,就对卢明山道:“卢道长,你明天先把吕公公让您跟皇上说的话说了,然后就装作有神灵上了您的身,说点别的……”
李珠和黎青执商量过整件事。
其实对他们来说,卢明山只跟皇帝说吕庆喜交代的那些话就行。
然后,黎青执就可以等着吕庆喜主动来找他了!
但那样的话,卢明山这个骗子,还有李珠这个多少掺和进这件事的人,可能会遇到危险。
所以……黎青执打算到时候,让卢明山多说点。
卢明山装作是有真本事的,可以说出真的预言……到时候,吕庆喜就不会轻易去动卢明山了。
连卢明山都不动,李珠自然更加安全。
吕庆喜让卢明山明天去青云楼,他会把卢明山带到青云楼后院,让卢明山给皇帝看相。
之前那次,是为了让皇帝看热闹,他们才让皇帝在酒楼里吃饭的,这次是要让卢明山给皇帝看相,那肯定是酒楼后院更安全,有什么消息也不会传出去。
“你说完之后,记得马上出门,然后左转去这个地方,会有人帮你把另一边眉毛变白。”李珠拿出青云楼后院的平面图,跟卢明山讲解起来。
明天,她会让黎青执过去,帮卢明山演好这场戏。
皇帝吃饭的时候黎青执不好靠近,但能等在附近,帮卢明山一把,让皇帝对卢明山说的话深信不疑。
只要他们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充分,以后就算有人跟皇帝说黎青执不是皇子,皇帝都不会相信!
卢明山猜到了吕庆喜的想法,但不知道李珠想干什么:“你让我说那位皇子有大气运者……我这么说了,吕公公会不会找我麻烦?”
李珠道:“不会,你真要遇到麻烦,大不了把我供出来。”
也是……卢明山一咬牙,决定干了。
他要去骗皇帝,他竟然要去骗一个皇帝!他会成为历史上最厉害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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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山甚至有了点自己的小心思。
之前他没办法,只能听吕庆喜的,可明天……他好好表现,能不能黏着皇帝,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
真要那样,吕庆喜也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了!
众人心思各异,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而黎青执,他是这天晚上回到京城,才知道这件事的。
黎青执怎么都没想到,进展会这么快。
他还以为吕庆喜会再等几天,等万无一失之后,再去行动。
但仔细想想,这样也正常。
干大事的人,都是想到就去做,特别果断的,犹犹豫豫只会错失机会。
还有就是……皇帝的身体真的很差。就算有御医仔细给他养着,他也只能活个一两年了。
明天的话……黎青执打算带金小叶他们去青云楼吃饭,顺便帮卢明山。
有常端帮忙,这件事是可行的。
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好,黎青执才上床休息,却有些睡不着。
金小叶:“你怎么不睡?”黎青执一直在摸她,都不带消停的!
黎青执道:“小叶,明天要发生一件天大的事情,我有点睡不着。”
“再大的事情都没有睡觉重要,”金小叶把人搂在怀里,“睡觉!”唉,黎青执现在的块头真的有点大了,搂起来没有以前容易……金小叶最近很忙,着实有些累了,黎青执不动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黎青执亲了她一下,跟着睡着了。
不过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这个晚上,有很多人睡不着。
第二天不用上早朝。
齐钧本身,也不怎么上早朝。
他早上起来,先用了一些粥,配粥吃的,是吕庆喜带进宫的,青云楼段掌柜亲自做的酸菜。
酸菜里夹杂了一点鸡丝,粥里放了打散的蛋白,这些都是能养身体的。
齐钧胃口小,吃的不多,吃完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柳贵妃还有吕庆喜出宫。
齐钧到底是皇帝,吕庆喜很多地方是不敢让他去的,不过青云楼就还好。
青云楼是他的产业,段晋是他的人!
“皇上,段掌柜又琢磨出来两道新菜,您到时候可以尝尝……”吕庆喜没有坐轿子,走在轿子旁边和皇帝说话。
正说着,青云楼到了。
齐钧从轿子上下来,因为上次不小心绊了一跤,他这次走得很小心。
吕庆喜也及时扶住他,提醒他前面有门槛。
他们进了青云楼,就直奔后院。
上次是柳贵妃想在前面吃饭,他们才会去二楼包厢,这次的话……柳贵妃打算去后院,尝尝段掌柜亲手做的青云宴。
青云宴有很多道菜,皇帝不是每道菜都能吃的,但他乐意陪着柳贵妃。
到时候他能吃的吃几口,不能吃的就不吃好了。
两人坐下之后,吕庆喜就找了常端,让常端上菜。
一道道做工复杂,非常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来……柳贵妃吃得很开心。
齐钧本来胃口不怎么样,但见柳贵妃吃得开心,便也吃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青云楼来了个客人。
卢明山上次来青云楼,已经是半个月前了,那次,他在青云楼简单跟韦东铮说了几句,就让韦东铮被气病,还辞了官。
而他这次到了青云楼之后……
卢明山找了个空桌坐下,让店小二给他上几道招牌辣菜。
“贫道上次过来,便想尝尝青云楼的辣菜,可惜出了意外没能尝到,这次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卢明山一脸温和地对店小二开口。
而这个时候,他一黑一白的两条眉毛,已经让人认出他了:“卢道长!”
“卢道长,我请您吃饭!”
“卢道长,我一直在找您。”
“卢道长,可要去楼上包厢?”
……
卢明山微微叹气:“诸位,贫道今日过来,是想要品尝一下青云楼的美食。”
与此同时,吕庆喜留在外面的人进了后院,向皇帝汇报:“皇上,卢道长来青云楼了!”
“那个神奇的卢道长来了?”柳贵妃有些兴奋,看向齐钧:“皇上,我想见见卢道长。”
齐钧也想见卢明山。
他想知道,自己这辈子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
他是皇帝,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但他每日都很不舒服,活着就是煎熬。
齐钧立刻就让人把卢明山请进来。
吕庆喜道:“皇上,老奴去吧。”
皇帝一口答应。
吕庆喜笑了笑,来到酒楼大堂,就见卢明山被一群人围着。
吕庆喜带着两个护卫走近,对着卢明山鞠躬:“卢道长,我家主子有请。”
太监的声音和常人不同,听到吕庆喜的话,卢明山身边的人都让开了。
卢明山看了吕庆喜一眼,笑道:“那就去吧。”
吕庆喜带着卢明山往后院走,路过店小二的时候,还道:“将卢道长点的菜送去后院。”
他和卢明山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酒楼里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那是?”
“那是千岁爷。”
“听说皇上喜欢青云楼的饭菜。”
“皇上喜欢来青云楼,原来这是真的!”
……
这些人其实都想交好卢明山,让卢明山“指点”一下他们。
但皇帝都出来了……他们只能看着卢明山远去。
卢明山很快就来到了皇帝面前。
“卢道长,这是我家主子。”吕庆喜介绍。
卢明山看了皇帝一会儿,笑道:“贫道见过皇上。”
“你认识朕?”齐钧好奇地看着卢明山,可惜他不能将卢明山看得很清楚。
“皇上身上的龙气凝而不散,必是九五之尊。”
齐钧笑了笑,招呼卢明山:“道长请坐。”
卢明山一点不慌乱,顺势坐下了。
他以为他看到皇帝会害怕,但等真的见到了……眼前的皇帝普普通通还很老迈,带给他的威胁还没有吕庆喜大。
卢明山这泰然自若的态度让皇帝对他很有好感。
他见多了战战兢兢的人,就喜欢卢明山这样的。
此外……卢明山坐下之后,齐钧发现,他的眉毛确实一边白一边黑:“卢道长,你的眉毛为何会白?”
卢明山道:“贫道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损耗了精力,这眉毛也就白了。”
“原来如此。”齐钧笑道,又问了卢明山一些问题,比如卢明山是怎么看出来韦东铮小妾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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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的。
卢明山道:“皇上,一个人的运势,看面相看手相,总能看出点什么。”
“卢道长可愿帮朕看看?”齐钧问。
卢明山道:“您是个好皇帝,贫道自然愿意。”
皇帝听卢明山说自己是个好皇帝,心情不错,而卢明山认真地看着皇帝:“您是皇上,有龙气护体,贫道并不能看得太真切,只能看个大概……皇上,您父母缘浅,子女缘也浅……”
卢明山简单说了说皇帝的这一辈子。
有吕庆喜提供的资料,他字字句句都说在齐钧的心里。
齐钧听卢明山说完,道:“我确实子女缘浅,一女早夭,剩下的两个女儿跟我也并不亲近……唉!”
他父母缘浅是毫无疑问的,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的父亲则一点不喜欢他,从不关注他。
至于子女缘……他很喜爱自己的两个公主,但他要处理公务,身体又不好,跟两个公主接触不算多,两个公主对他,也就并不亲近。
大公主出嫁后,整日收集美男,压根顾不上他,他一年见不着几次。
至于二公主……二公主出嫁从夫,从不主动回宫,只有他召见才进宫,进宫也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
“皇上只有三女?”卢明山皱眉。
“怎么?”皇帝不解,他确实只有三女,甚至外面的人,都以为他只有两女。
卢明山认真地看着皇帝:“皇上,您命中有一子。”
“你说什么?”皇帝吃惊。
卢明山一脸严肃,目光落在皇帝眉心,声音斩钉截铁:“皇上,您命中有一子,此子的年纪,应当不小了。”
“卢道长,朕膝下并无皇子。”皇帝道。
他原本是相信卢明山的,但卢明山这么说……他开始想着,卢明山有没有可能虚有其表。
“皇上等等,我再看看。”卢明山继续认真地看着皇帝。
他看了很久,眼神突然变得不太对劲,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皇帝脸上,而是看向皇帝身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你虽是皇帝,但命不好,从幼时起,便多灾多难,也注定有女无子。但你常做善事,老天垂怜,便送你一子。只是此子虽灵慧,却也命途多舛,不一定能长成……但此子若是长成,必然集天地之灵气于一体……”
卢明山的声音有些空灵,跟他之前的口气大不相同,整个人的神态动作瞧着也不太一样,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身体。
他这说的,并不是吕庆喜交代他的话!
吕庆喜微微皱眉。
他担心发生意外,想要制止,但皇帝在!
而且……卢明山说的这话,跟黎青执能对上?
黎青执过目不忘,绝对称得上灵慧!
“此子乃是大气运者,他年少时磨难虽多,但长到二十多岁,便能一飞冲天,他身边人也都能受益,您若能与他相认,可增长寿数,康健身体。”
卢明山说得很肯定。
在场其他人却都觉得他瞎说。
皇帝也觉得他说的是不可能的。
他哪来的儿子?
他要是有个儿子,又何须忍着晋王燕郡王?
卢明山却不管面前人的想法,他似乎陷在一种玄妙的氛围里,顾不上周围人的反应:“皇上,您这一子已经长成,气运冲天,福运绵绵。”
第224章真本事
吕庆喜看着卢明山,有些生气。
他没让卢明山说这么多!
卢明山只是坚定地说齐钧有一子的话,齐钧应该会半信半疑,然后就会去调查,这一查,他就会查出柳贵妃当年生的孩子,其实是个男孩这样的事情。
结果卢明山说了这么多!
还说什么那人拥有大气运,齐钧与他相认能增长寿数身体也会变好……
这说得也太假了!
吕庆喜站在齐钧右侧靠后的位置,恶狠狠地瞪着卢明山。
卢明山之前一直很听话,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他不要命了?
要不是卢明山虽然说得夸张,但那些话放到黎青执身上也能沾点边……吕庆喜都想让人当场把他拿下了!
但齐钧在!
吕庆喜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只阴沉地看着卢明山。
其实,现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卢明山将他们的交易说出来。
但就算卢明山说了出来,他也不会怎么样。
皇上那么厌恶晋王和燕郡王,都在考虑要让他们继承皇位,他只是为了活下去做点小动作……皇上最多训斥他一顿,但他哭一哭求一求,也就没事了。
只是这样的话……给皇上找个假皇子这事儿,就成不了了。
吕庆喜那仿佛要杀人的视线,卢明山自然是看到了的。
但他装作没有看到,冷静地坐在那里。
也就是这时候,齐钧开口:“卢道长,你这说的有些夸张了。”
卢明山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皇上您确实有一子,至于您信不信,这就是您的事情了。”
卢明山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之前,皇帝身边是有几个心腹侍卫在的,但皇帝让卢明山帮他看相之后,吕庆喜就已经让这些人离开了。
这会儿,屋里只有齐钧、柳贵妃、吕庆喜还有卢明山四个人。
因此,卢明山往外走的时候没人拦他,他顺利走了出去。
齐钧看着卢明山的背影,整个人有点茫然。
他听了不少卢明山的事迹,其实一开始是相信卢明山的。
后来卢明山说多了,才觉得卢明山说的不对。
但卢明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听起来特别假的话?
卢明山知道他是皇帝,肯定也知道他只有两位公主……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有没有可能,卢明山说的是真的?
齐钧下意识起身,往外走去。
“皇上。”柳贵妃和吕庆喜都扶住了齐钧。
柳贵妃以为今天这一切,都是吕庆喜的安排,卢明山说的话,也都是吕庆喜让他说的。
至于卢明山为什么把黎青执说得那么好……黎青执本来就不错!
而且黎青执会医术,他若是帮齐钧调养,说不定齐钧的寿数真的能变长!
柳贵妃对齐钧有怨气,但她不想让齐钧死:“皇上,卢道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要再问问。”齐钧往外走,打算去追卢明山。
而他们刚来到院子外面,就见卢明山站在一棵树下,正抬头看天。
听到动静,卢明山转过头来……
齐钧还好,吕庆喜和柳贵妃都是一愣。
之前,卢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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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白了一边眉毛,但现在,他两边眉毛都白了!
而齐钧这时候,也看清了卢明山的模样:“卢道长,您的眉毛……”
卢明山一脸淡定:“无妨,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损耗了一点精力……皇上,您那一子就在京城,而且与您的贵妃有关。”
说完,他满含深意地看了柳贵妃一眼。
齐钧之前其实是不信的,但此刻……他信了。莫非,他真的有一子流落在外?
这孩子跟柳贵妃有关的话……当初柳贵妃生下的,是个儿子?
柳贵妃生产的时候,他不在京城!当时柳贵妃身边,还有前皇贵妃的人在!
他和柳贵妃一直觉得柳贵妃只生了一个女儿,还被当场杀害了,但是……有没有可能,柳贵妃当时生的,其实是个儿子?
又或者,柳贵妃生了龙凤胎?
齐钧看着卢明山那一双变白的眉毛,激动得浑身颤抖。
吕庆喜则呆在当场。
卢明山的眉毛,是怎么变的?
而就在这时,卢明山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疑惑地看着周围,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吕庆喜的时候,眼里更是闪过慌乱。
他看起来很害怕。
幸好,齐钧虽然能看清他的眉毛的颜色,但看不清他眼神的变化。
吕庆喜道:“卢道长,我能看看你的眉毛吗?”
吕庆喜这话一出口,柳贵妃和皇帝也都跃跃欲试。
他们也想仔细看看卢明山的眉毛。
卢明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温和一笑:“当然可以。”
于是,吕庆喜就上前,扯了扯卢明山的眉毛。
紧跟着,皇帝和柳贵妃也上了手。
卢明山一脸无奈:“贫道这眉毛是真的。”
这眉毛确实是真的,没有丝毫虚假。
它之前还是黑色的,一转眼就白了!
“卢道长,您说我那一子在京城,他到底在哪里?”齐钧问。
卢明山似乎有些疑惑,咬咬牙才道:“皇上,您身上龙气氤氲,我看不清楚。”
“道长您眉毛都白了,定是精力损耗太多,该好好休息!道长,您去吃点东西?等下我再让御医给您检查一下身体?”齐钧道。
卢明山笑起来:“可以吃点东西,御医就不用了。”
齐钧带着卢明山回去,让人给卢明山上了热菜,请卢明山吃。
他没忍住,又问起自己儿子的事情,只是这次卢明山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透露。
齐钧只能按捺下来,劝卢明山多吃东西。
柳贵妃学着齐钧,也露出激动模样劝卢明山吃饭,只有吕庆喜不说话,整个人都有点茫然。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卢明山。
之前卢明山的眉毛一黑一白的时候,他就检查过卢明山的眉毛,都是真的,也确实一黑一白,没有用眉粉去染。
今天,卢明山突然变了一副模样,说了很多他没让说的话,然后眉毛就白了……
这卢明山,莫非有真本事?
吕庆喜突然想到,卢明山之前曾说,他不知道自己在赏梅会的时候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眉毛是怎么白的。
他那时候以为卢明山说的是假话,没当一回事,但现在再看……卢明山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话?
卢明山也许,真的不知道他在赏梅会上说了点什么,就像今天,后面的那些话,兴许不是卢明山自己说的。卢明山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跳大神的,请了神灵上身……
仔细想想,卢明山后来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对的。
他说皇帝会有个儿子,还跟柳贵妃有关……他没说那个儿子是亲生的,而且黎青执这个假皇子,可不就是柳贵妃看中的?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他有真本事,那他说黎青执有大气运,还说有了黎青执之后,皇帝身体会好……那也是真的?
是了!黎青执会医术!医术还不错!
所以皇帝认了黎青执做皇子,身体会好起来?
真要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吕庆喜一直等到卢明山吃饱喝足,才回过神,然后立刻就做了安排,让卢明山跟他们一起回宫。
齐钧觉得卢明山损耗了精力休息,回宫之后,立刻就让吕庆喜带卢明山去休息,至于他自己……他跟柳贵妃有话要说!
吕庆喜带着卢明山去了自己在宫里时,用来休憩的屋子。
他没让人跟着,只带卢明山进屋。
他这人一直很小心,自己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别的什么都没有,这张床还有点高,让人可以一眼看清楚床底。
总之,他这房间是不能藏人的,在这里说话很安全。
吕庆喜问卢明山:“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明山哭丧着一张脸:“千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我回过神,就站在院子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千岁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卢明山还跪下,一把抱住吕庆喜的腿哀求起来:“千岁爷,饶了我吧!”
吕庆喜无语:“你给我起来!”
卢明山站起身,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吕庆喜看着他,问:“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有过有过,之前赏梅会的时候就这样。”卢明山连忙道,还编了一些以前的经历说给吕庆喜听:“一开始,我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都是头发变白,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了眉毛。”
吕庆喜深深地看了卢明山一眼:“你现在已经进宫,皇上又看重你,你好好陪着皇上吧,至于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说你不知道。你可以告诉皇上,说不管是皇上还是未来皇子,都很难看透,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看才行,而你现在没力气。”
“好!”卢明山一口答应。
吕庆喜让人带卢明山去别处休息,自己却思索起来。
他原先虽然决定了要让黎青执当皇帝,但对黎青执没有多看重。
这又不是真的皇室血脉!
但如果黎青执气运冲天,那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得罪!
他要好好对待黎青执才行!
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神神鬼鬼的东西!
另一边,皇帝正跟柳贵妃说话:“阿满,你当初生的,真是个女儿?”
柳贵妃道:“皇上,我当时躺着,哪看得清楚?我们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我那会儿差点晕过去,疼得厉害……”
皇后生大公主的时候,皇帝是在外面等着的,后来他去赈灾,还曾亲眼看到有女人生孩子生不下来,一尸两命。
生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皇帝抱着柳贵妃安慰起来。
当年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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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吕庆喜只是个太子身边的太监,柳贵妃更不用说,她就只是太子后院的一个女人!
那会儿先皇贵妃权势滔天,他这个太子不在京城,太子妃也只顾护着自己的女儿……
柳贵妃那时候,有可能是生了个儿子的!
“阿满,我们要去找当年的人,好好问问当年的情况!”皇帝开口。
柳贵妃当然没有意见,她巴不得:“皇上,要是卢道长说的是真的就好了!这样您就有了个儿子,他还是个有福气的,能给您带来好运……”
“对……”皇帝想到卢明山说的那些话,心头发热。
“那孩子现在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亲生子……”柳贵妃又道。
皇帝想到自己的儿子说不定已经给他生了孙子,心都热了!
他的两个公主,大公主一直没生孩子,二公主倒是生了几个儿女,但二公主不亲他,二公主所出的儿女也不亲他……
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怎么样的!
皇帝立刻就让吕庆喜去查这件事。
这早在吕庆喜的意料之中。
皇上很信任他,肯定会把事情交给他去查,他想要做手脚,也就特别简单。
这件事,吕庆喜跟柳贵妃商量过几次,最终决定将扔掉皇子的罪名安到先晋王头上去。
柳贵妃一直惦记着自己早逝的女儿,自然不会剥夺她的皇室身份……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剧情,那就是柳贵妃当年,其实生了一对龙凤胎。
她先生下了一个女儿,结果被先皇贵妃所害,之后她晕了过去,那谋害了公主的人也被抓住……
兵荒马乱之中,她又生了个儿子。
只是她身边的人并非忠心耿耿,先晋王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那人偷偷抱走了柳贵妃生下的儿子,将之带出京城扔掉!
当然这真相,要一点点查出来,不好直接就跟皇帝说。
至于黎青执那边……
这天晚上,吕庆喜找机会对柳贵妃道:“娘娘,您可以在皇上面前多提提黎青执,找个机会,还能让皇上去见见黎青执。”
如果卢明山说的是真的……那皇上跟黎青执接触,对皇上有好处!
“好,”柳贵妃一口答应,又道,“你今天让卢道长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夸张?”
吕庆喜苦笑:“娘娘,我只让他跟皇上说皇上命中有子。”
柳贵妃:“……”
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黎青执并不清楚。
他今天,是在卢明山被吕庆喜请走之后才进青云楼的,然后就偷偷去帮了卢明山一把,又在皇帝带着卢明山离开青云楼之前离开。
皇帝没看到他,其他人也没多想。
他今天就是带妻儿去青云楼吃个饭,不是吗?
回到家里,金小叶就看向黎青执:“阿青,你说这事儿……成了吗?”
黎青执做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她,她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冒险,但黎青执想做,她还是选择了支持。
“应该成了。”黎青执道。
吕庆喜和柳贵妃不想下半辈子凄凉度日的话,肯定会让这件事成功。而只要这件事成了……他以后做事会方便很多。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金小叶做生意这事儿,会得罪燕郡王。
金小叶跟李珠合伙开铺子,但两人接触不多,铺子明面上也是李珠的,金小叶并不管。
但有心人仔细去查,总能查到点什么。
黎青执一直以来,想得都比较多……他担心燕郡王会找金小叶的麻烦。
黎青执这么想的时候,燕郡王还真的就查到金小叶身上了!
最初的时候,燕郡王没有详细去查黎青执,对黎青执了解不多。
他在江南没人,对江安省的情况,一直都是不太了解的。
但在怀疑黎青执是吕庆喜的人之后,他就仔细查了查黎青执。
这一查……金叶绣坊是黎青执的夫人开的,这事儿就查出来了!
木掌柜最近开的那两个,专门抢他生意的铺子是不是跟黎青执那位夫人有关他还不能确定,但木掌柜靠着金叶绣坊,可是挣到了不少钱的!
燕郡王当时就对黎青执没有好感了!
之后,他又看到了黎青执在江安省写的书。
黎青执那么吹捧苟同知,还吹捧张巡抚,听说张巡抚还很看重他,绝味斋更是天天给张巡抚送吃的。
黎青执大概率是张巡抚的人!
他是张巡抚的人,也就是吕庆喜的人。
燕郡王最近没少被吕庆喜针对,憋了一肚子火,偏又拿吕庆喜没办法,理所当然,就想给黎青执找点麻烦。
不过他一向小心……燕郡王道:“把查到的黎青执的情况,告知晋王。”
最好是晋王去找黎青执的麻烦,之后他可以帮一帮黎青执,拉拢黎青执。
这样一个举人,他不想放弃。
而且……黎青执一个读书人,应该不会相要成为吕庆喜的走狗?
燕郡王琢磨过这件事之后,就离开住处,前去参加京城的一个举人举办的读书会。
这段时间,他没少跟京城的举人接触。
因为他平易近人,已经有很多举人对他有好感了,他在文人圈子里的风评也越来越好。
虽然晋王跟人说当年盂县水灾赈灾银两丢失跟他有关,但晋王没有证据,他当年年纪还很小,所以大家都觉得晋王说的是假的。
这会儿,京城的读书人都希望皇帝定下的储君是他。
燕郡王想到这里,心情非常好。
只是他乘坐马车去参加读书会的时候,路过了钱富贵开的首饰铺子和胭脂铺子。
他的这两个铺子门庭冷落,几乎没人来买东西,对面木掌柜开的铺子却恰恰相反!
那首饰铺子里挤满了人,胭脂铺子里也人声鼎沸,店门口的马车太多了,一些马车夫甚至只能赶着马车去别处待着。
燕郡王的心情立刻变差,没忍住骂了几句“伤风败俗”。
李珠按照黎青执的建议布置了这两个铺子,还按照黎青执的建议,找了些女子充当店里的伙计。
这年头,店里的伙计基本上都是男的,但李珠新开的这两个铺子里的伙计,却全是女的。
不仅如此,在那个胭脂铺子里,还请了妆娘帮人化妆。
只要在胭脂铺子里购买五两银子的胭脂水粉或者香皂,便能得到一枚印花的小银币,这小银币是银子做的,重量正好是一钱银子,能直接拿去花用,也可以拿着它,来铺子里找铺子里的妆娘化妆梳头。
卖首饰的铺子也会送银币,但要在首饰铺子买十两银子的东西才送,之后拿着那小银币,同样可以去胭脂铺子化妆。
因着这个,这两家铺子的生意愈发地好,再加上这两家铺子开得很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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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了还有免费的茶水点心能吃……京城的一些夫人小姐,都把逛铺子当成日常消遣了。
卢明山进宫之后,吕庆喜就传消息给她,让她不用再去找人了。
李珠轻松很多,心思就全放到了自己这两个新开的铺子上。
今天,她就来了胭脂铺子。
铺子里人很多,女客们有的喝茶聊天,有的看铺子里的胭脂水粉,还有人坐在那里,让妆娘给她们化妆。
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一般是不会让外面的人给她们化妆的,她们有些自己化妆,有些则让身边的丫鬟帮忙化妆。
但现在……她们就是为了能在胭脂铺子化妆,才来买胭脂水粉的!
“这些妆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李珠见自己手底下的妆娘给人化出来的妆容,有些感叹。
这些妆娘是她请来的,但一开始的手艺没那么好。
至于为什么她们一开始手艺没那么好,还能让人趋之若鹜找她们化妆……黎青执跟她详细说了说眼妆。
她手底下的妆娘学了之后,能将人的眼睛化得非常好看。
再加上黎青执记下来的其它一些化妆技巧……这些妆娘化的妆不一定完美,但绝对高于平均水准!
再加上黎青执画了一些适合用来盘发的工具,让她们可以盘出更好看的头发……京城的夫人小姐,自然趋之若鹜。
“现在京城的夫人小姐,若是要去参加宴会,都抢着让她们帮忙化妆。”木掌柜身边的女人道。
木掌柜道:“可以多招些女子,教她们化妆和盘发,以后我们可以收钱化妆,还可以上门帮人化妆。”
“好。”木掌柜身边的人记下了。
木掌柜看过胭脂铺子,又去看首饰铺子。
首饰铺子里人非常多。
金小叶带来京城的首饰,早就已经卖光了,好在金小叶带来了很多玻璃,她又找到了许多工匠帮忙制作首饰,铺子里的首饰,也就供应得上。
铺子里卖得最多的,还是普通的镶了玻璃的银簪,这种银簪做起来挺简单的,打磨玻璃这样的活儿,更是可以交给没什么经验的人去干,不需要老师傅在上面花费时间。
“这些首饰真漂亮。”
“这玻璃挺好看的。”
“原来玻璃不全是绿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红色的,要是有红色的就好看了。”
“最关键的不是好看是便宜,别的宝石可没有这么便宜的!”
“这些首饰的款式也好,听说连贵妃娘娘都喜欢!”
……
第225章亲切
见首饰铺子里的人都在说他们的首饰好,李珠心情不错。
她离开首饰铺子的时候,正好撞见隔壁铺子满脸愁容头发花白,看着极为老迈的钱富贵。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钱富贵进了铺子,李珠坐轿子离开。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议论起来:“那钱掌柜挺倒霉的,好不容易开个铺子,不想竟遇到了木掌柜。”
“钱掌柜的生意都被木掌柜抢光了!”
“听说钱掌柜进了很多货,现在都压着卖不出去。”
“那些首饰还好,胭脂水粉放久了,就没一开始好用了……”
……
这些人同情地看着钱富贵,然后进了木掌柜的铺子买东西。
京城的人都说木掌柜的东西好,他们去买钱掌柜的东西,别人会笑话他们。
皇宫里,齐钧起床后,一边用香皂洗手,一边对柳贵妃道:“阿满,我要去见见卢道长。”
“皇上,我跟您一起去。”柳贵妃道。
昨天跟吕庆喜聊过之后,柳贵妃才知道卢明山在青云楼的时候,后面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吕庆喜授意的,而是卢明山感觉到了什么,自己说的。
黎青执,莫非真是老天爷给皇上送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这对自己是有利的,柳贵妃琢磨着,这两天要多在皇帝面前提一提黎青执。
皇帝得知柳贵妃也想见卢明山,就和柳贵妃一起,乘坐步辇前去找卢明山。
在车上的时候,皇帝忍不住开口:“阿满,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个孩子?”
“应该是真的,卢道长那么神!”柳贵妃道:“皇上,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您记得吗?我当时的肚子非常大,比常人要大许多。”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再加上柳贵妃怀孕后期他不在身边……皇帝早就不记得柳贵妃那时候的肚子多大了。
但柳贵妃都这么说了,
那肯定是没有错的。
“我记得……阿满,你那时候的肚子非常大,说不定那会儿你怀的就是双胎。”齐钧的目光落在柳贵妃的肚子上。
“对,当时我看着宝儿被害,就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柳贵妃半真半假,说着当年的事情。
柳贵妃以前是不愿意说那晚的事情的,齐钧对那天的情况,了解的也就不多。
他回京城的时候,害了他女儿的下人已经被打死,幕后的先皇贵妃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父皇还让他不要追究……
一直到现在,齐钧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那会儿府里很乱,太子妃不管,他的阿满手底下又没多少人,吕庆喜虽然是个管事的,但也没有太多权利……
或许,真的有人把他的孩子偷走了!
柳贵妃说着说着就哭了:“皇上,要是我们真有个儿子,他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卢道长说他早年命途多舛,要二十多岁才转运,也不知道他一开始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是啊……”皇帝叹气。
两人正说着,来到了卢明山居住的宫殿。
卢明山在皇宫里受到的待遇很好,毕竟他是皇帝请回来的客人。
齐钧和柳贵妃到的时候,他正在喝茶。
齐钧见到他,几步上前,而卢明山起身,扶住齐钧:“皇上请坐。”
“卢道长,您身体可好?”齐钧看着卢明山那双雪白的眉毛,言语极为客气。
卢明山道:“贫道已经无碍,多谢皇上挂念。”
齐钧和卢明山聊了几句,忍不住又问起自己的儿子。
卢明山道:“福生无量天尊,皇上,您与他乃是父子,你们之间有缘。”
说了这句之后,卢明山就不愿意多说了。
皇帝只能失落离开,去了柳贵妃宫中。
柳贵妃抱着齐安,说起了黎青执:“皇上您是不知道,那黎解元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长得一模一样极为可爱,他们还很喜欢安安,一边喊我奶奶,一边喊安安弟弟……”
柳贵妃比皇帝还大几岁,年纪不小了,看外表比钱大夫人要大上很多,在黎家的时候,她就让黎大毛黎二毛喊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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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两个孩子,柳贵妃脸上露出笑容来:“我说安安是我的孩子,让他们喊安安叔叔,他们都不乐意,后来就不肯喊我奶奶了,管我叫婶婶。他们还养了几只鸡,听说是看了茕独散人的书之后,亲自孵出来的……”
茕独散人的书,齐钧都有让人读给他听,其中自然包括《茕独游记》。
有些人觉得这书不好,因为书里的那个世界是没有皇帝的,他们甚至因此上奏,让齐钧封禁此书。
但齐钧没当回事。
不过就是一本书而已,以前写大同世界的文章也不是没有,而且这书要封禁,《桃花源记》是不是也要封禁?
齐钧对茕独散人很有好感,根本不听这些官员的话。
这会儿听柳贵妃说起黎青执的两个儿子,得知这两个孩子把自己孵出来的小鸡当孩子看,皇帝忍不住嘴角勾起。
他年纪越大越喜欢孩子,听点孩子身上的趣事,都觉得有意思。
说起那个黎青执,他第一次见这人,就对这人很有好感!
等等!皇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吕庆喜曾经说过,黎青执长得有些像他!
卢明山说他跟他的儿子有缘,黎青执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儿子?
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之后,齐钧一直在琢磨谁是自己儿子这事儿。
卢道长损耗了精力,白了一条眉毛算出来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所以他儿子洪福齐天,气运冲天。
这样的人,肯定非常优秀,黎青执就很优秀,不是吗?
齐钧越想越激动,对柳贵妃道:“阿满,明日我们去见见黎青执吧,我想当面感谢他。”
柳贵妃一愣,她提起黎青执,就是想让齐钧去见黎青执,但没想到她还没开口,齐钧就主动要去了。
齐钧又道:“这黎解元,我第一次看到,便觉得与我有缘。”
齐钧想把他怀疑黎青执是他儿子的事情说出来,但他怕最后查出来不是平白让柳贵妃伤心,就没有说。
柳贵妃想到齐钧第一次见黎青执就很喜欢对方,笑了笑:“好,明天我们就去看他,悄悄去。”
“好。”齐钧道。
两人说定,柳贵妃又开始琢磨别的。
吕庆喜收集了黎青执写的文章和书给她,她要不要读给皇帝听?
结果就在这时,齐钧道:“听说他写过一本给孩童看的书?阿满,让人来读给安安听吧。”
齐钧就主动提了!
柳贵妃拿出黎青执写的故事书,道:“皇上,我来念吧。”
齐钧知道黎青执写过一些书,之前柳贵妃跟他说过这事儿。
但他不知道那些书里都写了什么。
现在听柳贵妃念这故事书,一会儿是《乌鸦喝水》,一会儿是《神笔马良》……他听着还挺喜欢。
这黎青执,是个喜欢孩子的人,跟他一样。
齐钧对黎青执更有好感了,琢磨着等见了黎青执,一定要跟黎青执好好聊聊。不过他要偷偷去,不能让晋王和燕郡王发现。
不然……黎青执真要是他的孩子,容易受到伤害。
皇宫已经清理过,吕庆喜和齐钧手上,还都有信得过的人,悄悄去见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齐钧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和柳贵妃一起出了宫门。
也不是他想起这么
早的,但他觉少,现在大冬天的,天亮得也晚。
再加上他们不想引人注目,干脆就早点出发了。
两人是偷偷出来的,带的人不多,还挤在一个轿子里。
坐轿子来到青石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巷子里非常热闹,还有妇人扯着嗓子喊自家孩子回家吃早饭。
“皇上,这里充满了烟火气。”柳贵妃道。
“是啊。”齐钧听到那些声音,有些羡慕。
他其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除了柳贵妃和吕庆喜,其他人都对他恭恭敬敬说不上话,以至于他总觉得冷清。
要是他跟柳贵妃是一对普通夫妻,生活在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应该会很幸福?
柳贵妃又道:“皇上,黎家的厨子手艺很好,您早上没吃东西,等下到了黎家,我们可以吃一点。”
齐钧笑起来:“好,我正好想尝尝你赞不绝口的黎家的饭菜。”
轿子在黎家家门口停下,齐钧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
里面有孩子在念书?
他脸上带笑,给吕庆喜使了个眼色,吕庆喜就上前,敲了敲门。
黎大毛黎二毛赵小豆他们确实在念书,黎青执正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早读,顺便等早饭上桌。
正念着,突然听到敲门声……黎青执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黎青执就看到了吕庆喜。
他原本是不认识吕庆喜的,但当初在青云楼见了一面,他就将人记住了。
吕庆喜看到黎青执,轻咳一声,压着嗓子,用跟普通男人差不多的声音道:“黎解元,我家主人很感激您,特地来道个谢。”
黎青执没想到卢明山刚进宫没两天,吕庆喜就带着皇帝和柳贵妃找上门来了。
他不知道现在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对了,他还要给皇帝一个好印象。
黎青执道:“快请进。”
他让开身子,吕庆喜也让开,让皇帝和柳贵妃先进去。
齐钧慢慢往前走,目光落在黎青执身上。
黎青执的声音很好听。
大概是担心他摔跤,黎青执还伸手,扶了他一下。
两人离得很近,而齐钧有种自己眼前的迷雾被拨开的感觉,他眼里的黎青执,突然清晰了很多。
这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相貌英俊,气质出众,正如吕庆喜所说,有些像他。
他的世界清晰了,而他的眼睛里,只有这个青年。
齐钧呆在当场,愣愣地看着黎青执。
“柳老爷。”黎青执叫了一声。
齐钧这才回过神,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觉得,黎青执是他儿子!
他第一次看到黎青执,就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而这次看到黎青执,他更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一些。
齐钧突然就想到了卢道长说的那些话。
卢道长说他的儿子运势极好,只要待在他儿子身边,就能受益。
卢道长还说,他儿子能让他的身体变健康。
齐钧心情激动,在黎青执要松开扶着他的手的时候,回握住黎青执的手:“黎解元,谢谢。”
他对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好这件事,其实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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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而黎青执,可能是他儿子!
黎青执能理解齐钧的激动。
他刚才,帮齐钧治疗了一下眼睛。
他有给方锦娘治眼睛的经验,给齐钧治疗眼睛的速度很快。
不过他不敢将齐钧的眼睛彻底治好,因此只稍稍治了治,治完就将剩下的能量用在了别处。
而在他这么干了之后,皇帝肯定会对他“另眼相待”。
齐钧抓着黎青执的手不放,黎青执也就扶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人在,章早还正好从厨房出来:“先生,面条好了!”
黎青执闻言,就问齐钧有没有吃早饭,得知齐钧还没吃,他邀请齐钧一起吃。
齐钧一口答应。
他和柳贵妃带来的宫女侍卫,被安排去厨房吃饭,而他跟黎青执、吕庆喜、黎老根一起吃,柳贵妃则跟黎家的女眷孩子一起吃。
虽然一下子多了很多人,但因为黎家做饭一向做得多,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面条。
这肯定是不够吃的……黎青执让章早他们去买一些包子回来。
青石巷附近有卖包子的地方,章早拎了四个篮子出去,很快就买回来几十个肉包子,还直接往黎青执他们桌上放了一篮子。
他们分到的面条都不多,每个人就一小碗,但齐钧已经够了,吕庆喜倒是不太够,要再吃个包子,至于黎老根……
“阿青,我吃不下一整个包子,你吃包子的时候,分我一点包子馅吧。”他连汤带面全吃了,现在还能再吃点,但吃不下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肉包子。
黎青执拿了个包子掰开,让里面整个的肉馅落在黎老根的空碗里,然后开始吃包子皮。
黎老根很高兴:“阿青你真好!”
齐钧看向黎老根,略有些纠结。
柳贵妃没跟他说黎青执是孤儿的事情,他来了才知道黎青执有个爹。
但这个爹……就算他眼睛不好,也能看出来他跟黎青执没有一点相像。
这肯定不是亲爹!
“老哥,你跟黎解元不太像。”皇帝有些急躁,也就出了声。
黎老根道:“肯定不像,他是我捡来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
齐钧心头一跳,问黎青执:“黎解元,你的亲生父母……”
“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黎青执笑道。
齐钧一颗心火热火热的,他越来越觉得,黎青执就是他儿子。
这种父子间的感应,做不了假!
现在他看黎青执吃东西,都觉得熟悉!
黎青执东西的样子,齐钧觉得眼熟是正常的。
黎青执学了点柳贵妃的神态动作。
每个人的神态都是不一样的,说话的时候眼睛怎么样嘴巴怎么样,都有所不同。
一般人就算想学别人,也没那么容易,但黎青执过目不忘!
他没有完全照搬柳贵妃的神态,但学了个七八成,跟柳贵妃也就有些相像。
皇帝这个每天跟柳贵妃朝夕相对的人,肯定会觉得他眼熟。
事实上,不止皇帝觉得他眼熟。
吕庆喜坐旁边看着,都觉得黎青执打从心底让他亲近,他还觉得,黎青执有点像柳贵妃。
真是见鬼了!
要不是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说不定会觉得黎青执是皇帝和柳贵妃的亲儿子!
齐钧问了问黎青执的身世,而黎青执将之前对柳贵妃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齐钧越听越激动。
黎青执以前,确实命途多舛!
他一直到二十多岁,生活才变得顺遂,然后就得了小三元,还考了案首!
他是江安省的解元,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不气运冲天,还有谁能称得上是气运冲天?
齐钧差点就失态了!
“你这孩子,受了太多苦了,多吃点。”齐钧把那一篮子包子往黎青执面前推。
黎青执没客气,吃完包子皮之后,又一口气吃了五个包子。
齐钧看着都担心了:“你吃这么多,会不会不舒服?”他身体不好,稍微多吃点就难受。
黎老根把齐钧当商人,对齐钧也就并不害怕:“他胃口大着呢,再多吃点也是可以的!柳老爷,我这个儿子脑子聪明,读书厉害,吃东西也吃得多!”
齐钧听到黎老根说“我这个儿子”,就有点不高兴。
这根本不是黎老根的儿子,倒有可能是他的儿子!
对了,这人竟然自己吃馅让黎青执吃包子皮!他都不疼孩子的!
齐钧不满地看着黎老根,但黎老根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柳老爷,我家阿青真的是顶顶厉害的,哪儿哪儿都好,他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还是解元……你有几个儿子?”
齐钧嘴角抽了抽:“一个。”
“那个烧伤的孩子,是你唯一的儿子啊,那你真可怜。”黎老根满脸同情。
齐钧:“……”
黎老根太能说了,再这么说下去要得罪皇帝了!
黎青执道:“爹,厨房里有一些枣子,你去拿来吃吧,然后带大毛他们去外面玩会儿。”
黎老根喜欢吃甜食,他最近在青石巷,多多少少也认识了几个人,挺乐意去外面玩……
他立刻就去厨房拿枣子了。
他走了之后,大家总算能正常聊天。
吕庆喜为了掩盖嗓音说话很少,齐钧却说了很多,问的主要是黎青执在江安省的事情,还问黎青执对张巡抚的看法。
黎青执自然将张巡抚夸了又夸。
黎老根正好回来拿御寒的手套,听到这话插嘴:“张巡抚可喜欢我家阿青了,他还来我家吃过饭,当时他跟我坐一张桌儿,一直夸我把阿青教育得好!你见过张巡抚吗?他可是个大官,长得威风凛凛……”
齐钧:“……”他记得张志儒挺瘦的,威风凛凛?
“爷爷!”黎大毛在外面喊。
黎老根立刻出去了。
齐钧听到黎大毛的声音,又想起来一件事。
黎青执要是他儿子,那对双胞胎就是他孙子!
他一下子有了两个孙子!
齐钧心情激动,都想留在黎青执这里不走了。
但他肯定是要走的,也只有走后,才能找人去调查黎青执。
主要是……他一直在这边待着也不是事儿。虽然这么想,但齐钧还是在这里吃了午饭才走。
他离开的时候,黎青执去送他。
休息了一上午,黎青执体内的能量已经完全恢复,他走在齐钧身边,过门槛的时候,又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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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齐钧一下。
齐钧早上的时候握了一下黎青执的手,但那之后,他跟黎青执就没有肢体接触了,一直到现在,才又有接触!
然后那种熟悉的,温暖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齐钧都不想走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黎青执依依不舍。
“老爷?”柳贵妃疑惑地叫了一声。
“走吧。”齐钧深吸一口气,坐上轿子。
这一上午,他一直坐着,还跟黎青执聊了很多。
换作平常,他早就累了,肯定已经昏昏欲睡。
但现在他很精神,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跟黎青执聊一下午!
这莫非就是,
父子间的感应?
齐钧上了轿子之后,还忍不住回头看。
柳贵妃不知道齐钧的想法,还在跟齐钧说金小叶:“小叶真是个好孩子,她送了我一些绝味斋的卤味……”
齐钧心不在焉地听着。
轿子回到皇宫,齐钧借口有公事要跟吕庆喜谈,让柳贵妃先去休息会儿。
柳贵妃走后,吕庆喜就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齐钧很喜欢黎青执,吕庆喜看出来了。
这挺好的,这样的话,将来他说黎青执是皇子,齐钧肯定不会排斥!
幸好他选的是黎青执,真要选个啥也不会的孤儿,齐钧怕是很难跟对方培养出父子之情。
吕庆喜正这么想着,就听齐钧道:“阿喜,我觉得黎青执是我儿子!”
第226章药浴
齐钧把自己跟黎青执接触后的感受,全都告诉了吕庆喜。
“我见到他就觉得亲切舒服,这应该就是我们父子两个有缘!阿喜,你帮我去查一查他,还有他写的书和文章,你帮我找找,我想看。”齐钧对吕庆喜道。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把事情办好!”吕庆喜道,又问齐钧:“皇上,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娘娘?”
齐钧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没有确定,先不说,免得她白高兴一场……不过我真的觉得,黎青执是我的孩子。阿喜,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年轻人。”
吕庆喜对黎青执没有特殊感觉,即便有好感,那也是因为黎青执救活了齐安,以及他查出来,黎青执是个好人。
他想不通齐钧为什么只跟黎青执见了两面,就觉得黎青执是他儿子。
还有这所谓的父子感应……
吕庆喜又想起来卢明山说的那些话了,这黎青执,莫非真是老天爷给皇上送的儿子?
“阿喜,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见一见黎青执?我总是去找他是不是不太好?”齐钧又道。
他开始想念黎青执了。
吕庆喜道:“皇上,黎解元即将参加会试,您可以从皇宫的藏书楼里找些书送给他。”
“阿喜,你马上去找几本书,我明天就给他送去!”齐钧道。
吕庆喜:“……”皇上是不是太着急了?真不用这样着急!
“对了,拿一本就行了,剩下的可以以后慢慢拿过去。”齐钧又道。
他想每天都见一见黎青执,不如就每天拿一本书过去,免得一次拿太多,把书拿光了。
齐钧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人,但天知道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
而且……他见到黎青执之后,真的是浑身舒服,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了!
吕庆喜看着兴奋的齐钧,目瞪口呆。
齐钧和吕庆喜说话的时候,黎家,黎老根正在看齐钧送的礼物。
齐钧说是来道谢的,也就专门准备了一些礼品,这些礼品并不贵重,但很讨人喜欢。
至少很讨黎青执的喜欢。
“阿青,这个柳老爷真大方,他送了我们好多东西!还送了银子!”黎老根喜滋滋地:“要是他天天来我们家就好了!”
“是啊。”黎青执笑了笑。
皇帝和柳贵妃送他的银子不算多,也就二百两,除此之外,还送了他几样名贵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