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默了几许:“没事。”
男人又停顿稍许,似乎是不太能忍的下去,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若无其事的开了口:“殿下方才睡到我身上来了。”
起初只是靠着他的肩膀。
渐渐的,大半个身体都往他身上倾斜,不过她也不沉,往他怀里靠得时候,他几乎都没感觉到什么重量。
柔软的身体,只叫他无所适从。
长发缓缓垂落在他的膝上,手指微微一动,兴许都会不小心缠绕上她的发丝。
竺玉听见他说的话,喉咙一噎,本来还想糊弄了事,将这件事埋死在土里,他不知道,她也不可能主动提起。
没想到陆绥似乎心中了然。
可能那会儿他还没睡着吧。
这辆马车小小的,空间狭窄,尤其是陆绥人高马大,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的地方,他大马金刀的坐着,同平日在监学里斯文温和的样子又不太一样,多了些许野性难驯的几分凶悍。
陆绥原本不打算同她开口说这个,可她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男人,同李裴他们相处起来,丝毫不知道要避嫌。
从前勾肩搭背不少。
谁知道私底下他们有没有做过更亲密的举动。
她惯来又是个不太会拒绝旁人的老实人,只要不踩中她的底线,总是睁只眼闭着眼就从了。
柔柔软软的性子,谁都好来拿捏。
男女有防,陆绥觉得他不得不提醒了她,不能那么随意。
“殿下往后还是注意些举止,您是太子,本该…”
他这番僵硬冰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竺玉打断,她的声音也很僵:“是我冒犯陆兄了,下次定不会再这样。”
任谁听到这番像是在教训人的话都不会太开心,她也觉得很冤枉,睡着之后的事情她如何能控制得了?
陆绥可能真的很不喜欢她吧,才会连忍都不想忍,直接说与她听,免得她往后再犯。
竺玉已经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往后有的选,再也不会同陆绥同乘一辆马车。
陆绥是希望她能引以为鉴,可真听了她口中吐出来的这句话,心里头便没有那么痛快。
他看向了她,软白的小脸,刚刚睡醒,眼尾看着还有些没睡够的红,她下意识又往离他更远的角落挤了挤。
这个躲避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
不痛快的感觉更甚几分。
心脏麻了一下,有点透不过气来。
陆绥默不作声掀开了车帘,打开了木窗透了透气,朔月里的冷风吹近来,他心头的酸麻,还是挥之不去。
竺玉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一时半会儿的又不想同他说话,免得又吃到他的教育。
什么吹个风而已不要那么娇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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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类的话。
陆绥捏着帘子的手指关节隐隐泛白,过于用力导致的失控,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放下帘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酷烈。
直到马车停在国子监的大门前,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马车停稳,竺玉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连着几个时辰没吃东西吃喝水,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
李裴下了马车就跑来找他,秦衡一道跟了过来。
至于周淮安还抱着他宝贝的长剑,一声不吭的同他们走在一道。
雪后晴天,阳光好像都被雪洗过一遭,落在脸庞显得皮肤清透娇嫩。
也不知是不是只有沈竺玉看起来如此,她站在灿烂的扶光之下,雪白的皮肤嫩得像是会破皮,又漫上些许微微的黛色,香腮雪颊,漂亮惹眼。
她今日穿了身绯白色的锦袍,外头罩着狐狸皮制成的斗篷,兜帽和边缘都缝制了蓬松雪白的狐狸毛。
远远的,她看起来也像只落在冰天雪地里的小狐狸。
李裴一时又呆愣了几秒,这几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是看着看着就发起呆,直愣愣盯着太子的脸,想挪开眼都难,还时不时都想冒昧的捏两下。
不过他们都已经大了。
不像小的时候能随便捏。
李裴忽然有种还不如不长大的感觉,长大了处处都不方便,小时候能做的事情,如今许多都做不得。
免得叫外人看了会觉得他们不稳重,还十分僭越。
李裴的手伸了出去,又讪讪的收回了手指,忍着没去捏少年的脸,他问:“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先去满春楼吃些东西,回头我再送你回去。”
竺玉点点头,如实回答:“饿了。”
她想了想接着说:“可是我没带银子。”
同司正一同去庙里祭拜,身边不能带伺候的丫鬟太监。
她平时的钱袋子都放在平宣那儿,这回出门根本没想着要带钱。
李裴说:“我请客。”
说罢他又忍不住嘀嘀咕咕:“我什么时候让你付多钱?”
他还不知道他?就没带钱袋子的习惯。
平时说他娇气,他还总是不认账,一本正经的辩解自己只是比较讲究。
其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这人总是等着别人来伺候他的。
天生就是享福来的贵命。
换成旁人,李裴早就一脚踢得老远,也就是在太子跟前,耐性变得出奇的好,什么事儿都能容得下。
两人站在阳光里,有说有笑的。
那边陆绥恰好看见她唇边弯起的盈盈笑意,眉眼放松,毫无防备,这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笑。
她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
像那枝头上盛开的一枝潋滟的花,白白的,摇摇欲坠的,惹人怜爱。
陆绥怎么看那个笑都觉得碍眼。
紧接着他又看见李裴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像在寺庙里,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浑身都僵了。
陆绥目不转睛盯着看,眼睛里的冷意渐渐变成了一种怨毒,十分的怨气冲天,只不过没人看见,他自己也看不见。
陆绥面无表情的想,她的话果然不能行,马车里说的信誓旦旦,还以为她已经记在了心里。
怕是随口一说来哄人的。
这张嘴倒是甜。
陆绥心头烦躁,又不解这乱窜的烦躁从何而来。
他面无表情,若是单看这张脸,还真是无可指摘,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外露,任谁来了都看不出他现在是喜是怒,又或者在想什么。
他觉得李裴很蠢。
多少年了,都没察觉出她的半点不对劲。
他冷眼看着她同李裴一同去了满春楼,直到秦衡的声音落在耳边,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父亲说金陵的那位小世子,年后就打算进京了。”
“嗯。”
陆绥并不关心金陵的那位世子。
沈竺玉不见得能顺利登基,金陵的小世子也绝无可能。
后宫多年无子,陛下就算再怎么无心后宫,也会起疑心,这其中没有陈皇后的手笔,自是没人会相信的。
陈皇后本就不得帝心,她若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皇后和太子一样,都岌岌可危。
而如今帝王正值盛年,未必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皇子。
尤其是沈竺玉还是个…
她若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听闻这位世子在金陵恶事做尽,弄得民怨不止,这才被王爷火急火燎的要送到京城里来。”
“传闻不可尽信。等人来了,且再看吧。”
“说起来这小世子还和你有沾亲带故的关系,秦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是不是被迫将儿子送来避难,还是…别有用心?你如实和我透个底。”
秦衡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如今做事说话都有自己的考量,父兄的耳濡目染下也精于权衡利弊。
陆绥说:“我不清楚。你不用急。”
既然他这么说,秦衡姑且信了。
秦衡默了几许,没再提这件事,又许是看他脸色没那么好,“谁惹你了,从刚才就臭着脸?”
陆绥并不承认:“我没有。”
秦衡反正觉着陆绥不太高兴的样子。
今日不用再上课,两人各自回了府。
陆家的府邸今日来了客人,后院的园子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
府里的下人瞧见二公子下学回来了,连忙上前来伺候。
陆绥摆了摆手:“不用。”
过了没多久,后头有人来传话:“二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陆绥蹙了蹙眉:“知道了。”
他换了身衣裳,这才抬脚去了后院。
隔得很远,就听见了园子里的欢声笑语。
母亲一身花团锦簇的衣裳坐在主位,底下都是些他没见过的生面孔,看着很年轻,不知道都是哪家的姑娘。
陆绥走上前去,目不斜视:“母亲。”
宜和郡主瞧见小儿子这张半死不活的冷脸心里就来气,不过碍于外人在场,便也没有发作,只热络的拉着他话家常:“回来了,累不累?”
说着就叫婢女端茶倒水来。
陆绥垂眸看着她:“母亲,您有话直说。”
宜和郡主被儿子盯得心虚,转念一想她可是他亲娘,怎么还怕自个儿的儿子?
“没什么事,就是两天没见你,想你了。”
借口她都懒得编,
叫儿子过来就是给这些姑娘们瞧一瞧,露个面,瞧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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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谈婚事。
陆绥一眼看穿了母亲的心思,“您也瞧过了,我就先回去了。”
宜和郡主见他这不上心不感兴趣的样子就来气,但有拿他没法子,兄弟两个都是不被别人操纵的主。
他兄长都二十好几了!
现在也不想说个亲事!一心扑在大理寺的案子上,她这个当娘的三天两头都瞧不见人。
兄弟俩如出一辙。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宜和郡主气得没忍住,挥了挥帕子:“去去去。”
底下的小姑娘们含羞带怯,有些不舍的望着陆家的二公子冷然离去。
长得可真好看。
比传闻中还好看。
这些都是宜和郡主精挑细选过的好人家,不说有多高的门第,但好在家世清白,长得也都很好看。
有模有样,又都是上过学的。
等到宴席散了。
宜和郡主气势汹汹杀到儿子的屋子里头,见他蹙着眉在练字儿,一笔一划,下笔果决。
仿佛落下的不是毛笔。
而是一把刀。
宜和郡主开门见山:“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十七八岁的人,同你一般年纪的都定了亲。”
陆绥放下手中的毛笔,正要开口就被母亲打断:“你别提秦家那小子,他母亲肯定也要张罗他的婚事了。”
她念叨着:“你哥哥如今一心扑在大理寺,我也不想逼你成婚,就是先相看相看人家,若有合适,且先定下,免得被别人抢了去。”
两个儿子的婚事,真是操碎了她的心。
陆绥抬眸:“母亲,我还未考取功名,没心思想那么多。”
宜和郡主冷笑了声,“你少同我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绥:“知道什么?”
宜和郡主直接说:“前些天,你屋子里的床单叫人给洗了。”
只这一句,就够他明白的了。
陆绥仿佛听见了什么不痛不痒的话,淡淡哦了声,从容不迫的样子恨得人牙痒痒:“是有这么回事。”
宜和郡主:“……”
她生的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宜和郡主气结,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他,又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最终还是得好声好气同他商量:“你这个年纪想女人了也正常。”
陆绥眸色一顿,母亲在耳边念叨的话渐渐听得没那么清楚,他忍不住又回忆起昨晚懒洋洋窝在被子里的那个人。
身形纤弱,该细的地方细,该有肉的地方又有肉。
皮肤白,唇瓣红,舌尖也红红的。
靠在他身上的时候,又香又软。
哪怕今天在马车里被他的话惹恼了,生气的时候脸颊也是红的,扭过脸不理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说说看,满京城我就不信找不着一个合你心意的。”
陆绥心不在焉的听着,合他心意的…
他也不知道。
从前陆绥想娶一个循规蹈矩的名门闺秀,最好是知书达理,若是温温柔柔又懂事的,就更好了。
他也不想要未来的妻子有多美,身段有多好。
他只想省事,少些麻烦,要清净。
现在,好像他还是这么想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冒出沈竺玉那张脸,他骤然回神,同母亲说:“母亲,等来年考完试,再说吧。”
宜和郡主听见这话,脸色倒是好了点,“你别蒙我。”
“不会。”
这个儿子向来说话算数。
宜和郡主嗯了声,不过她对儿子喜欢的类型也有点了解,他要正经的,话少的那种小姑娘。
最好不要太美,也不要没读过书的。
更不要那种咋咋呼呼,直率无脑的性子。
简而言之,就是要听话且乖巧的、同他一样的正经人。
“行了,我慢慢练字吧。”
陆绥有些练不下去,静不下心来。
满脑子都是沈竺玉,他想着她的事情,沉沉思量半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看穿了她身份后的好奇、不解。
等这份新奇过去,也就好了。
陆绥也不想同她扯上更近的关系,平时提点两句她多多注意,谨慎行事。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而另一边。
李裴带着沈竺玉去了满春楼,吃圆了她的肚子,才又把人带出来。
竺玉长得好,每次出门都会被人盯着看。
无论男女,无论老少。
以前李裴觉得这些人不知死活,这天心里就更不舒服。
她也是他们能乱瞧的?
尤其是还有不知廉耻的小姑娘主动往她的怀里送香包,李裴的脸黑如锅底,若不是碍于教养,他早就夺过她手中的香包,狠狠甩出去不说,还要再踩两脚,碾的稀巴烂才是。
周遭偷偷窥探的人都被李裴凶神恶煞活像是来索命的一张臭脸给吓跑了。
李裴这才舒坦,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包,自己收了起来,说:“殿下,你已经够香了,用不着香包。”
竺玉仿佛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香气,丫鬟平时倒是会用香帮她熏衣裳,可她自己是从不擦香膏的。
“我哪里香?你别乱说。”
李裴说就说,弯了弯腰,忽然凑在她的脖颈,鼻尖几乎蹭过她颈间这片娇嫩的皮肤,仔细嗅了嗅,“真的很香。”
把他都要香迷糊了。
忍不住想往她的衣领里面钻。
竺玉用手推开了他。
李裴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真的很白,比起他,她简直白的生香。
李裴自幼同父习武,身强力壮,皮肤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手掐着她的手腕时,成熟的麦色更是衬得她的雪白。
李裴忍不住嘀咕:“你不仅香,还很白。”
竺玉含含糊糊的:“可能我不怎么爱出门。”
李裴没起疑,点点头:“这倒也是。”
不过他这段时间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以前是喜欢粘着他,同他玩,和他说说话也开心。
如今越发不满足,总想着动手动脚,这里碰碰,那里捏捏。
两人走在一起。
拐角迎面撞上了秦衡和周淮安。
这个撞,是真的撞。
咚的一声,差点摔着了。
秦衡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太子的腰,也很快就抽回了手,他心中奇怪,从前没碰过太子,他那衣衫下的身子骨比秦衡想象中的还要单薄。
这腰细细软软的。
不堪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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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衡刚才就看见他们两个了。
李裴老老实实排在糕点铺的后头,大抵是去给太子买糕吃,他们这养尊处优的小太子就躲在树下,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坐在椅子里,双手撑着下巴。
小脸无比精致。
乖乖坐着等人来投喂似的,很乖。
秦衡扫了眼沈竺玉,她手里果真提着方才李裴排队去买的糕点,他心中不屑又有几分酸醋,李裴怕也只能用这种自降身份的小事,来拉拢太子的心。
当牛做狗的。
也不嫌寒酸。
第28章[VIP]第28章
按理说,秦衡随便寒暄两句便该走了。
但是他这会儿挪不动脚。
他这人只是看起来好商量好相处,实际上瞧着旁人眼底还是有无形的距离。
秦衡是秦家的独子。
其父正值盛年,就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官,从前为他开蒙的师长是先帝的太师。
秦衡的母亲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她一母同胞的长兄承袭了国公府的爵位,还不是什么闲散郡王,这些年滴水不漏,悄然掌握了一方权势。
秦衡读书天分又极高,先生都夸他是那文曲星下凡,生来就是读书做官的料子。
往后前程自不会差。
等今年乡试,他就打算下场考试,不用想也是名列前茅。
平时在外头,攀附他的人,数不胜数。
如此想想,秦衡的确有心高气傲的底气,平时见多了趋炎附势的狗腿子,一眼就能看透对方是不是另有图谋。
因而瞧见李裴对太子这般殷勤,才会如此嗤之以鼻。
秦衡回过神来,瞧着眼前皱着眉捂着鼻子的少年,假惺惺问了句:“殿下没撞疼吧?”
竺玉疼还是疼的。
两人个子差了些,直直撞上他的下巴,鼻尖撞上坚硬的骨头,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过也没那么疼就是了。
竺玉庆幸自己刚才紧紧护住了手里的糕点,李裴排了这么久的队才买上,若是就这样被打翻,她还真是会心疼。
她放下手,鼻头红红的,她又庆幸没撞到鼻梁,真怕给撞断了。
“还好。”她客气地问:“秦兄没事吧?”
秦衡摇了摇头:“我身体结实,经得起撞。”
说着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李裴拢在她肩上的手,亲密无间,好兄弟似的。
这人似乎也没打算推开李裴,仿佛习惯了一样。
秦衡盯着眼前的人,忽然间又发现了件事。
太子似乎日渐圆润,身板还是很清瘦,只是脸颊看起来珠圆玉润,但即便如此,他这样看起来也未折损几分美貌。
反而更…
更勾人了。
秦衡觉得许多人看轻这位太子,不仅是他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庸碌,还有他这总是叫人挪不开眼的外貌。
骨相好,皮相好,再难找出像他这么讨喜的一张脸。
漂亮就罢了,还没什么攻击性,肤白发黑,很是貌美。
有几次秦衡见他怔怔望着窗外发呆,兴许是老师布置下来的题目太难,他想不出解题的思路,便摆烂似的放弃了。
扭过脸,懒懒看着窗子。
下巴尖尖的,唇瓣无意识嘟了嘟,饱满湿润的唇瓣,洇着潮红,似乎就在等着人来亲。
秦衡有时也能理解李裴被勾的神魂颠倒,日日相对,情有可原。
简单寒暄之后,竺玉已经有了退意,正当她打算抬脚离开时,秦衡倒是主动的同她话起了家常:“殿下也还是吃春台坊的糕点吗?”
竺玉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怔怔了片刻,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回答他:“嗯,这家的糕点甜而不腻,很好吃。”
秦衡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句无用的话,他只是想再同她说说话。
他笑了笑:“是吗?那我回头也买来尝尝。”
竺玉犹豫了会儿,忍痛将手里的糕点分了他一半。
李裴瞧见她这借花献佛的举动,心里自然高兴不起来,但也没说什么。既是给她买的,她怎么处置都有道理。
李裴还以为秦衡不会接。
秦某人平时装模作样,但是那都是装出来的。
没想到他还真厚着脸皮接了过来,“多谢殿下。”
竺玉觉得秦衡今天话可真多,都这么久了他难道还不想走吗?她只能僵着身体,打起精神来同他周旋:“不客气。”
秦衡提着糕点回到府里。
秦夫人逮着人就叫了过去,说了一堆叮嘱的话,最后叮嘱他:“你在外头,别给我胡来。”
秦衡很无辜:“母亲,我可是最老实本分的人了。”
秦母白了他一眼,还能不知道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吗?只是这孩子大了,她越发看不出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就说他院子里那个勾引主子的小丫鬟。
他分明知道,偏也不说。
被人告到她的跟前,还是她忍着怒火把人给发落了的。
秦衡如今也十八/九岁了,长得一表人才,仪态翩翩,有学识有样貌,家世又不差。
底下人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倒也不奇怪。
只是秦衡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着实叫她恼怒,秦夫人忍不住教训起儿子来:“芳葶那小丫鬟勾引主子,你怎么还敢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怎么着?还没娶妻就想收通房了?!”
秦家家风严。
秦衡的父亲连个妾室都没有,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年,也只有他夫人一人。
谁见了不夸一句。
秦衡被骂了也不恼,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这不是都有您管着吗?我哪里还需要插手。”
秦夫人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怪刺耳的。
再对上儿子的目光,便什么都懂了。
他这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想让她管,才如此。
秦夫人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关心自然比寻常人家待孩子要多一些,吃穿住行,样样都要过问。
连他身边伺候的奴仆,都是她挑选的。
秦夫人倒是忘记了,她儿子可不是什么听话的狗,专断的很。若是同他犟,必定犟不过他。
秦夫人也承认她插手的事情是多了些,可…也都是为他好啊。
秦衡看着母亲,“您什么都要管,儿子就什么都交给您管,这也没错吧。”
秦夫人被气得个脑袋冒烟,她长长吐了口气:“罢了,往后你院子里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你别再同我作对,我是你母亲,能害你不成?”
她算看明白了。
她这儿子,压根就不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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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糕点,奇怪的问起来:“你什么时候爱吃这些了?”
秦衡说:“旁人送的。”
秦夫人就更奇怪了,他那些同窗好友不大会送糕点来给他吃,就算送了,他压根就不会要。
根本不吃这些。
这样一想,就只能是女子。
而且还是他心仪的女子,不然怎么让他接了下来呢?
秦夫人没忍住,还是开口过问了:“是姑娘家送的?”
秦衡愣了下,想到沈竺玉那张脸,不知为何,他笑了下,顺着母亲的话,回了几个字:“是个小娘子。”
沈竺玉看起来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秦衡心里忽然痒痒,这样一想,沈竺玉倒是很适合穿女子的衣裙,他骨架小,长得也女气,下巴尖尖的,轮廓看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穿上薄裙,再添几抹红妆。
兴许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
秦衡越想心里就越痒,他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往后总有机会能骗得太子穿上女裙给他看一看。
纸包起来的糕点,里面四四方方只装了几块。
并不是很多。
秦衡拿起来,尝了一块。
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甜腻了。
不过他倒也一口一口吃完了,正准备去拿第二块的时候,手指忽然顿在半空,不知缘何,有些舍不得吃完。
*
这边竺玉回了东宫不久。
她刚梳洗更衣,父皇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就来传话,请她过去一趟。
竺玉如今倒不太害怕皇后,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她的父皇。
父皇没怎么夸奖过她,也不怎么对她笑。
要求严格,赏罚分明。
她知道她远远没有到父皇心中一位合格的太子的要求。
只是凑巧。
她去上书房时,周贵妃也在里面。
她从未见过父皇眼底会有这般的柔情,铁石一样的心肠好像都化了。
他看着贵妃娘娘,哪怕什么都不说,眉眼都浸着几分温柔,好像看不腻似的。
“陛下,太子来了。”
长元帝抬眸,瞧见了站在外头的太子。
他招了招手,叫她进来。
竺玉提起精神,越过门槛走进殿中。
幸好父皇只问了几句话,便轻轻放过了她。
竺玉没急着走,而是在外殿等着。
没过多久,周贵妃就从里面出来了,眉目清冷,对帝王的宠爱似乎一点儿都无动于衷。
甚至有几分厌烦。
周贵妃瞧见直愣愣站在外头的太子,说不上来为什么,瞧见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她也生不起来气。
“殿下还不回去吗?”
“下…下雪了,一时看呆了就耽搁了时辰。”
面对生母,她还是紧张。
她知道周贵妃应当是很爱她的,不然也不会在她的宫里设了佛堂,日日焚香。
只是她以为她死了。
竺玉现在也不敢同她相认,怕不小心害了她。
她一站在贵妃娘娘面前就手足无措,眼睛有点可怜巴巴又贪婪的看着贵妃。
周贵妃是第二次被她这样盯着看,心中还是不恼。
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若她的孩子没有夭折,顺利长大成人,怕也有太子这么高了。
兴许还很会撒娇。
周贵妃敛了敛神,命身边的嬷嬷将伞给了太子,“殿下早些回去吧。”
竺玉看着贵妃往外走的背影,她也跟着往外走,两人同样一同走在檐下,院子里大雪如絮。
压在枝头,还能听得见折枝簌簌的响。
竺玉小声地问:“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第29章[VIP]第29章
周贵妃侧过身,乌黑的眸安静落在太子的脸上,是打量也是怀疑。
先前在文华殿,太子一番客气就很奇怪。
周贵妃只当他是在众人面前做足了戏,省得平白多出不敬的名声,这会儿周遭也没有外人在。
他不必再做戏。
到底又不是真的母慈子孝。
不过尽管有些不高兴太子的得寸进尺,望着这张脸也生不起来什么气。
真是奇了怪。
周贵妃还是尚未出阁的小姑娘时,脾气就不小,明艳骄纵的性子哪怕进了宫也没改过。
只是在女儿夭折之后才收敛一二。
没有从前那么蛮横。
周贵妃瞧着他眼中的关心也不像是假的,打消了心头的怀疑,淡道:“好多了。”
说完这句,太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周贵妃渐渐蹙起了眉头,她记得太子胆子不大,是个软弱的心肠,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盯着她,有多不妥。
周贵妃转过身也没再管他,抬脚便走。
簌簌的雪花落在女人乌黑的发髻上,脸上也冰冰凉凉的,她伸手接了两片雪,指尖的温度瞬间融化了绒雪。
倒是个好时节。
周贵妃的身体确实大好,没再怎么吃药之后身子骨反而没有先前那么虚,她不爱管事,却不代表她脑子是个蠢的。
到底是真如太子所说,是药三分毒。
还是别有阴谋。
周贵妃心中已经有了数,后宫里的你死我活总是不见血的,她自以为身边都是忠心耿耿的奴仆。
如此看来,也都未必。
周贵妃倒也不急着将钉子拔出来的,她在明,她们在暗,她没事,她们定然沉不住气。
若敢再出手,不怕抓不到马脚。
至于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不难猜。
反倒是他出言提醒,显得十分怪异。
太子总不可能帮着她去对付他的母后。
莫不是,太子还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胆敢肖想她了?
*
竺玉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从平宣手里接过周贵妃方才交给她的伞,风雪愈深,她站在廊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过了片刻,撑着伞踏入雪中。
精致的小靴子踩在积雪上还能听见落叶粉碎般的声响。
她刚回寝殿,陈皇后就派人来请,几日不见,又作出思念亲女的神色,拉拢着她的手,眼里还有几滴惺惺作态的泪光。
陈皇后保养得当,看起来也还很年轻。
只是再年轻,都比不过生来就貌美的周贵妃,她攥着她的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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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课业,这才将话转到正题上:“那日你同他们去探望周贵妃,怎么好端端好管起她屋子里的事情了?”
竺玉猜到了贵妃娘娘屋子里有陈皇后的眼线,莫约就是那名伺候贵妃喝药的嬷嬷。
那嬷嬷在贵妃身边多年,是她还在闺阁中就在旁服侍的嬷嬷了。
也难怪,上辈子周贵妃从未怀疑过身边人。
怕是当年换了两个孩子,也有这个嬷嬷的份。
竺玉不慌不乱,故意做出要出口恶气的蠢样子来:“母后,是我没有忍住,想为您出口气而已。”
“她病中也好大的做派,还要身边的奴婢跪下来求她喝药,屋子里摆的东西便是您宫里头都没有的,她一人专宠,还如此嚣张跋扈,我瞧她是在装病,好叫父皇心疼她,压根不必喝药。死也死不了。”
她好似越说越生气,一张脸都气得通红。
紧紧掐着指甲,像是怒极了。
陈皇后抬了下眉,唇角勾着妥帖的笑意,半分破绽都瞧不出来,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也就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陈皇后焐着她的手,叹了叹气:“你有这份心,母后就已经知足了,咱们不与她争这一时之气,这事还好没传进你父皇的耳里,若是让他知道了,定要把你叫去跟前狠狠骂上一顿。”
说着她用帕子擦了擦泪,“母后若是受宠,你做事也不用瞻前顾后。到底是我们底气不够,你父皇又特意防着陈家。”
竺玉垂着脸,乖乖听着。
正好到了晚膳的时辰,陈皇后叫人进来布菜,小厨房里做的菜比起御膳房味道还要好些。
竺玉吃的很少,没动几筷子。
陈皇后也没怎么碰,等奴婢们依次进来撤了满桌子的菜色,她才慢慢问起她在国子监里的事。
“你同陆家那几个孩子是和好了罢?”
竺玉想了想,点点头。
陈皇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与他们好好相处才是对的,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让咱们就让,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竺玉依然乖乖点头。
陈皇后最满意的就是她的乖觉,足够听话的人才好变成傀儡,她接着才缓缓进入正题:“这两日,你外祖家的表哥陈寅也该入学了。”
“往后就有人照应你。”
“你也要多多照拂你的表哥。”
竺玉还记得陈寅这个人,欺男霸女的没事没少做,还是个为非作歹的惯犯。
那时丧心病狂的辱没良家妇女,叫人将她骗了过去,将这事安在了她的头上,威胁她好生处置此事。
如若不然,她也百口莫辩。
她那时蠢得只相信陈家的人,才会上了陈寅的当。
到最后,东窗事发。
她被父皇狠罚了一顿,还受了一顿刑。
“母后,我都明白。”她抬起脸,对皇后笑了笑:“只有您和外祖家的人不会背叛我。”
陈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晚些时候才叫人将她送回去,临了还叫太监一并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等人走远。
陈皇后才敛起脸上的笑意,她眼神冰冷,“也不枉我养她这么多年,还知道还帮我出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留了一名嬷嬷。
嬷嬷给她端了杯茶,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陈皇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当周贵妃得知真相时,会是什么表情。
亲生的女儿将她视为仇人。
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才能品尝到。
陈皇后隐忍多年,便是为了那一天。
好在周贵妃这个女儿是个蠢的,还很好骗。
方才那愤恨的样子,实在精彩。
“娘娘,奴婢还是觉着殿下在文华殿的所作所为十分蹊跷。”
“嬷嬷,我看是你多想了。”陈皇后放下茶杯,冷眸中尽是笃定:“她可一点儿都不聪明,是我亲手养大的,心机全无。”
嬷嬷蹙着眉心:“娘娘说的也是,奴才多虑了。”
*
隔天。
竺玉起早又得去上学。
上学的苦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天不亮就得起,天黑了也未必能回得去。
竺玉慢吞吞穿好衣裳,坐上马车时还昏昏欲睡。
到了监学,她还抱着暖手炉睡得正香,平宣掀开车帘,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叫醒了马车里的人。
“主子,到了。”
竺玉慢慢转醒,马车外冷风飒飒,像下刀子似的用力刮着皮肤,她不禁拢紧了斗篷。
刚到监学门口,就碰见了好几个熟人。
今日不知为何,秦衡对她笑得满面春风,“殿下今日倒是早。”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惶恐,僵硬的点点头:“嗯,你也是。”
一旁的陆绥顿了顿,随后是视若无睹从他们身旁经过。
秦衡习惯了陆绥的性子,目空一切,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上学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后日旬考结束,就开始放假。
过完了年,等到开春,才再开学。
因而众位学子今日课上有些几分心不在焉,一个两个都被先生一通好骂。
连陆绥都被点出来训了一顿。
竺玉微微诧异,倒是没想到陆绥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谁知她朝他一望过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
她有些尴尬,就好像是看人笑话被抓包了似的。
上午还要上武学课。
竺玉是最不擅长这个,莫说那些招数,她连力道都不太够。外头烈日高悬,一帮年纪相仿的少年站在太阳里,就属她最惹人瞩目,白得几乎发光。
习武总要换身干净利落的衣裳。
腰间的束带,衬得她本来就细的腰肢更细了。
袖口卷了起来,手腕纤细雪白,皮肤底下的血肉仿佛都看得清楚。
乌发用玉冠高高束在头顶,打扮的干净利落。
脸又小又白,哪哪儿看起来都比身边这些魁梧的男人要精致秀气些。
陆绥和她被分到了一组。
秦衡和李裴又是一组,李裴是不大乐意同秦衡合作的,他主动走到陆绥跟前:“我们换换?”
想着陆绥也没拒绝的理由。
他应当也不想要个拖后腿的。
谁知陆绥竟然连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他:“不换。”
李裴说:“一会儿比起来,你顾不上他。”
陆绥撩了下眼皮,语气淡淡:“那也不换。”
李裴不免觉得陆绥是没安好心,不然为何要留个会拖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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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的同伴呢?兴许还会趁机使坏。
李裴颇为忧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才挪开了眼。
随后走到竺玉跟前,下意识拢住了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会儿你躲着些,别信陆绥。”
竺玉知道李裴是担心她,抽出了手,又点点头:“我知道。”
饶是如此。
正式比试的时候,竺玉还是不小心伤了腿,一掌落空,伤着了手臂。
说重不重。
就是胳膊的关节撞得有些痛。
秦衡一声不吭拿来了活血化瘀的万花油,李裴还忙着同外院的那名学生吵架:“你没长眼睛吗?就敢往太子身上撞!”
那人唯唯诺诺,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秦衡拿着药,看着殿下这张精致的小脸,一反常态,主动请缨:“殿下,劳烦你将袖口再往上卷卷,我帮你揉揉伤口。”
竺玉架不住这种好心,还未拒绝,秦衡手里的万花油就被陆绥夺了过去,他抿直了唇,似乎不是很高兴:“我来吧。”
第30章[VIP]第30章【新增一千五百字】
秦衡手里忽然空了,愣了愣,心情有些微妙,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不是会上赶着伺候人的人。
竺玉都没来得及拒绝,手腕就被陆绥抓得牢牢的,袖口被卷了上去,皮肤很白,这么看就像一截细细的玉藕。
关节这片皮肤隐隐发青。
哪怕撞得不厉害,还是伤着了点筋骨。
武学课上,人人都难免会有些小磕小碰,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
竺玉抬眸,陆绥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下眼色沉沉的乌眸,他的神色淡的就像是高坐庙宇中的神明,什么都看不出来。
克制的。
隐忍的。
又好似在疯狂的边缘。
万花油在他掌心渐渐融化,男人沉默着为她揉开了起青的这片皮肤,动作和缓,却又有几分控制在掌心里的蛮横。
男人掌心的温度,好像比这烈日都要滚烫几分。
她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挣脱开来。
却被陆绥攥得更紧,更加激烈了起来,压低的嗓音听起来还是很沉稳,他说:“别动。”
他神情认真,哪怕是语气平淡吐出来的两个字,也比别人声嘶力竭的怒吼要多几分威慑力。
像平静落下又悄然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
竺玉没有再动,任由他继续帮她上药。
有几次欲言又止,他揉捏的力道也够重的,她感觉筋骨都要被他给揉开了。
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说。
免得眼前这人觉得她不识好歹,旁人好心好意帮忙,她还挑三拣四,确实有些白眼狼。
于是,她就生生忍着。
陆绥认认真真替她上好了药,只是近在迟尺,她口中吐出的薄薄的热气,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已经尽可能的没有去看她,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深吸了口气,陆绥顿了一下,就说:“好了。”
竺玉连忙放下衣袖,客气同他道谢。
“谢谢,辛苦陆兄了。”
陆绥沉默不语,兀自垂下了眼睛,望着炽光里面颊微白的少女,大抵是刚才出了汗,鬓边的碎发像沾了雾气似的,潮潮的、凌乱的落在两侧。
本来脸就很小。
这么看就更加精致。
刚刚上药兴许也是疼的,他后来的动作又很粗暴,她忍着不敢抱怨,唇瓣被自己的牙齿磨得有些红肿。
看着都有点可怜。
院子里风冷飒飒的。
他心底却像烧了把火似的,一时半会儿都冷静不下来。
沈竺玉似乎真的经常忘记自己是个女人。
方才若不是他主动出手,刚才给她上药的就是秦衡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她可能已经习惯了如此。
可是他心里无端起了怒火一样,她有时候本能般的抗拒他的靠近,却总是对别人很是乖软。
陆绥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出了口气,“不辛苦。”
竺玉看着陆绥冷冰冰的脸色,也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就这么不高兴,也没人惹他啊?
她也没让他帮她上药。
可能真的不太喜欢动手伺候人吧。
李裴那边黑着脸教训完人,才想起来要看她的伤,见她都上好了药,脸色才好看点。
末了,李裴没忍住,劲瘦苍白的手指头轻轻碰了下她的手,皮肤柔嫩,柔软饱满,手感十分的好。
李裴还有些上瘾,他忍耐着,抽回了手,小声嘀嘀咕咕当其他人听不见:“还想再捏一下,手也好软。”
小时候还能摸摸太子的脸。
长大了就不能碰了。
不然就是没规没矩。
李裴说的含糊不清,其他几个人确实也没听清,连竺玉都没听清。
日头烈,阳光毒。
站久了,晒着脸也不舒服。
好在这堂课也快结束了。
她的后背出了汗,想尽快回去换身衣裳。
李裴同她走在一道,奇怪的是今天秦衡也跟着他们一起,好兄弟似的,还真不像从前有过水火不容的日子。
秦衡招呼起李裴,“一块去换衣裳?”
李裴和他们也不是真的有仇,就是在对太子这事上有分歧罢了,如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也就没什么芥蒂。
李裴嗯了声,经过长廊,又绕到后头有更衣间的那个院子,刚迈过门槛,李裴就开始解腰带,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洒脱的很。
竺玉偏过了脸,只觉得没眼看。
不消片刻,李裴就将上衣脱了个干净,平时看着清瘦的人,脱了衣裳都还有底气,魁梧的胸膛,硬邦邦的像是能撞死人。
秦衡看着逃窜一样钻进另一间屋子的太子,挑了挑眉,问李裴:“我以为你们从前做什么都是一起的,怎么太子连你都避着?”
李裴舔着个脸做牛做马都不是一日两日,这么久了,太子都还避着他?这不是把他当外人吗?
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李裴冷下了脸,“你什么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衡慢条斯理换好衣服,“意思是他胃口还挺大。”
秦衡笑了笑,“你不觉得他有些白眼狼吗?你看你对他这么好,在他心里,你的分量比起我们估计也沉不了几分。”
李裴冷冷看着他,警告道:“你挑拨离间这套少用在我身上。”
不过李裴也觉得太子对他,的确没有掏心。
总是隔着层距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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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不会主动和他说,更没有把他当成可靠的人。
秦衡已经换好了锦袍,身形颀长,翩翩公子般清高冷傲,他微微一笑:“我去帮你瞧一瞧太子,这屋子也不是容不下我们三人,没什么可避嫌的。”
陆绥是刚才被先生留了下来。
周淮安则还在练武场上耍他的剑和枪。
李裴懒得同他多说,只是叮嘱:“他胆小,你别吓着他。”
秦衡微微一笑:“我知道。”
秦衡的话虽然是那么说,但也理解太子同他们保持距离,毕竟是储君,端着架子无可厚非。
他只是想去看看太子,刚才捉住他手腕的瞬间,掌心里的人狠狠一缩,惊惧好似蒸出了隐在皮肤下、深埋血骨里的软香。
太子当时的表情,也叫他看着心里颤了一下。
柔软的脸脸,乌黑惊惶的眼眸,吐着甜腻香气的唇瓣,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
秦衡的直觉本能告诉他不对。
但他一时半会没能捋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浑然不觉间,他已经走到门前,秦衡抬手,敲了敲门:“殿下。”
衣裳繁琐,里衣、内衬、外衣直裰,穿起来麻烦又耗时。
竺玉刚换好衣裳,都没来得及系上玉扣,忽然间听见秦衡这道带着几分征询的声音,简直头皮发麻。
秦衡客气了声,不等回应就推开了门。
男人敏锐捕捉到了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他的目光又从对方还没整理好的衣衫,轻轻扫过。
竺玉强装镇定,系好了扣子,只不过手还有点抖。
她这会儿穿了件宝蓝色锦缎直裰,衣裳料子自不必说,是去年进贡的蜀锦,袖口嵌了几缕隐约可见的金线。
宝蓝色又极衬肤色。
她的脸看起来是那通透莹润的白。
秦衡方才轻轻扫过的一眼,凌乱的衣衫还未完全穿戴整齐,太子的脸小小的,脖颈也细细的,松散的薄衫若隐若现雪白的柔肤。
往常没有多看。
仔细打量,才发觉太子比小时候还要白。
好似濯水精心浇灌养成的莲花,白里透着诱人的粉。
秦衡不是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每次瞧见或多或少生出嫌恶来,那是属于男人本能的厌恶。
打从心里觉得恶心。
可见着太子这般,他从心里也讨厌不起来。
竺玉看着一言不发的秦衡,问:“秦兄,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可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秦衡回神,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锅推到李裴的头上:“李裴不放心殿下,让我来看看你。”
竺玉蹙眉,她当然是不喜欢这种猝不及防的打扰,她本来就觉得李裴太粘人,现在这样,就更加的烦恼。
李裴好像还把她当成小孩子了一样,什么都想知道,什么事都想插手。
秦衡见她皱眉,就知道她不喜欢这样。
“我出不了岔子,你们不用…担心我。”
竺玉也说不出重话,毕竟他们两人都是好心,她虽不喜欢如此,但也不会苛责。
只是,她得和李裴说说,不用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她也不是瓷做的,没那么易碎。
秦衡莞尔:“好。”
往外走的时候,秦衡仔仔细细捋清楚了这些年他不曾放在心上的细节。
有几处的确令人生疑。
比如太子从不与他们共浴,解手时也鬼鬼祟祟,不同他们一起。
秦衡眸色深了深,盯着前面的身影,心中生出几种不同的猜测来,倒是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太子,还藏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呢。
这个秘密还不小。
定是能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才会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忍气吞声。
秦衡这样想着,很快就要到思学堂了。
李裴在院门口等着他们,陆绥和周淮安也从先生那边回来了,两人甚至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动作麻利的很。
冬日里。
几人都是穿着一身黑,于皑皑风雪中,添了几分冷冽肃杀。
周淮安已经将他的剑收了起来,挂在腰间,他一张臭脸,像个小阎王。
总是不大开心的样子。
不过周淮安在家经常挨揍,的确不太能开心得起来。
过几日,就是周老将军的寿宴。
周淮安请了陆绥他们几个,纠结了会儿,还是张口把这事给太子说了。
周淮安是不太想给沈竺玉发帖子的。
可这是母亲戳着脑门要他办的差事,他不好不做,不然回去又是一通毒打。
周淮安面无表情将拜帖递给了面前的少年,有些扭捏,却又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月十五是我祖父的寿宴,殿下有空的话,还请赏脸。”
他就这么客套一下。
太子来与不来,将军府都不差这点脸面。
竺玉捏紧了帖子,黑眸认真:“周兄诚挚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周淮安:“……”
他看起来很热情吗?
旁边的几人,瞧见太子还是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也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真看不出来她是装傻,还是天生就缺根筋。
陆绥和秦衡都是讨厌蠢人的。
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目中无人、眼高于顶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会儿,两人都没有吱声。
甚至陆绥还不咸不淡提醒了句:“殿下记得将拜帖放好,别弄丢了。”
男人从前分明没怎么注意过她,记性倒是出奇的好,偏偏还记得她丢三落四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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