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苑亮彩的二字依旧鲜明。积蓄的雨水顺着檐落入地面。席杭于和余扇靠在无人处的屋檐下,静静看着那处,目睹过程。看见撑伞站立的背影,与?被背影遮挡住的人儿。路灯的昏暗灯光洒落在那处,光线照亮出雨划过的线条。席杭于双手插入风衣口袋,右手伸出来,垂头看了眼?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一笑道。“掐得我手都疼了。”一言而出,缓解了不少寂静的气氛,余扇回想起刚才陆欢脖子下的那些痕迹。“掐得还挺像吻印。”余扇点头说道,“陆欢还真是下血本了。”“看来你也什?么都知道。”席杭于看她?。余扇没什?么面色,“猜的,跟她?认识太久了。”旁边的店已经早早关门?,席杭于的面庞处在阴影之下,那双精明的眸子此时晦暗不清。缓缓启唇,落寞道,“是啊,我们都跟她?认识太久了。”“我们都清楚她?的人,能猜到她?做出什?么事。只?有她?自己不清楚自己。”余扇往后面墙壁上?一靠,偏头直盯着她?的侧脸,“你就甘心这样么?”席杭于眸子微怔了一下,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转而又舒缓下来,眼?底点点揉碎般的无奈。“那又怎样呢。”席杭于扯起嘴角,笑得充满嘲意。又将视线重新放回远处的身影。“就算这样也轮不到我。”处于朦胧的雨夜之下,一切都被朦胧得十分不真切。只?能隐约看见一站一蹲的身影,席杭于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但不出所料,会是一些扎人的毒话。所有都是她?们的。故事是围绕她?们的,纠缠也是围绕她?们的。席杭于不过是作为陆欢一个交情较深的朋友。在陆欢有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排忧解难。好比今天故意摆出亲密的动作,装作是恋人关系摆给白矜看。席杭于也仅限于此。仅限是陆欢的一个朋友。“看样子事后这人是没心情再理会我了。”席杭于轻佻着语气说道,侧头看身边的余扇,“今天开?车来的吗?”“嗯。可?以送你。”余扇很?快知道她?的意思。“谢了。”席杭于跟上?余扇的脚步离开?,走时多望了眼?那道路灯下的二人。摇头笑了。每个笑都像是在嘲笑自身。大?概也只?有她?会无比珍惜这种假扮之时的假象。“......”夜幕之下,雨落的越来越大?。窸窣的雨声几乎占据耳边获取的所有声音。陆欢冷冷地站在白矜面前,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被雨水淋湿,浸透。白矜纤长?的眼?睫挂满水滴,水划过细嫩的面颊,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落泪,只?能见到她?满是通红眼?角,泛白的唇瓣。颤动的眼?珠好似是还没从她?的话中缓过神来。平日的高冷淡然的高岭之花,绝色,尤物。竟狼狈至此。陆欢攥紧伞柄的手快要使尽所有力气,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压下,一字一字狠道。“闹剧该结束了,白矜。”闹剧吗。原来她?们的一切都是闹剧。白矜肩膀一颤又一颤。只?是一场闹剧而已......陆欢咬着牙,下颚线绷得明显,最后别开?眼?去,转身离开?。踏过雨水,溅起水花。每一步都如同灌了千斤重的铅,沉重到无法动弹。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在内心作祟,好像在来回撕扯她?的血肉。很?疼。究竟是什?么。几步的距离从未如此漫长?。陆欢强忍着不回头,再踏出几步,身后的人叫住了她?。“陆欢。”白矜缓缓从地上?站起。陆欢另一只?看似淡然揣进口袋的手已经攥紧拳,不断地压抑克制。最后她?转过身,与?白矜那双湿漉的眸子对视上?。一人手撑雨伞,衣冠整洁,而另一人处于中雨当中,浑身上?下无一完肤,狼狈如同被抛弃的玩物。两处极端对比格外鲜明,也格外讽刺。陆欢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只?见白矜缓缓卸下了一手的手链。雨幕之下隔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单能隐约看见是一串泛着碧绿的玉石珠。白矜将珠子放在手心,伸向她?。“还给你。”不等?陆欢做出任何反应,玉石手链猛地摔碎在地。串线崩裂,数颗珠子一瞬间?散落,在雨水弥漫的地面上?滚落得不知去向。在崩裂的那刻,陆欢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就好像砸碎的不只?是玉石。陆欢恍惚了一瞬,一切声音仿若静止下来。唯有雨拍打在伞上?的声格外响烈。一颗零散的玉珠滚落至陆欢的脚边,陆欢只?觉有些熟悉。她?缓蹲下身来。不顾脏泥,将一颗珠石捻在指尖。染上?的灰泥也掩盖不住原本透亮的色泽,细碎的水光反倒称得更是亮丽。眼?前的画面与?脑海中以往的记忆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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