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兄弟饿坏了吧!”
秀珍拉着于野坐在石桌的北端。
“老七在家时,便坐在此处,我带着婉儿陪着他饮酒,听他吹嘘江湖上的趣事。”
于野有些拘谨,他一点不饿。
“你冯大哥的家,便是你的家。回到家里,就莫要见外!”
秀珍拿起酒碗倒满了酒。
“嫂子,我不懂饮酒!”
于野伸手阻拦。
“男人怎能不饮酒呢!”
秀珍还是将酒碗放在于野的面前,笑道:“这话是老七说的,你该知道他的脾气!”她又拿起一个剥皮的鸡子递给婉儿,接着说道:“也不知老七在忙什么,竟然无暇回家,于兄弟你与嫂子说道说道啊!”
于野低头不语,伸手摸向酒碗。
秀珍却递给他一张饼子与一个鸡子,关切道:“空腹饮酒伤身,先垫补垫补!”
于野接过饼子与鸡子,大口吃了起来。
“瞧瞧,饿成什么样了!”
秀珍心疼道:“慢些吃啊!”
婉儿在一旁嘻嘻笑着。
“嫂子虽然不知老七所干的营生,却也知道凶险。我娘儿俩整日为他担惊受怕,唯恐他有个闪失。于兄弟这般年纪竟也闯荡江湖,便不怕家里二老担心?”
秀珍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将竹筷塞入于野的手里。
“菜是嫂子种的,肉是嫂子腌的,兄弟尝尝!”
“唔……”
于野像是真的饿了,嘴里塞满了饭菜。
只听秀珍继续说着她与冯老七的往事,以及村里的家长里短,还有婉儿如何盼着她爹回家,等等。也许思念情长,无处消遣,或有满腹委屈,难诉衷肠。如今得以凭借,只管尽情的倾诉。她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将她的话带给冯老七,让那个在外漂泊的男人早日回家。
渐渐的黄昏降临。
桌上的碗碟空了。
秀珍没动碗筷,婉儿也仅仅吃了一个鸡子。桌上的饭菜尽数进了客人的肚子,而娘儿俩毫不介意,反而倍加期待。
“叔,我爹何时回家呀?”
“于兄弟,你与嫂子说实话吧,老七他人在何处,是否遇到了麻烦?”
于野放下筷子,脸色有些尴尬。
借着饭菜堵嘴,顾不上说话。而饭菜吃完了,他依然不敢面对母女俩殷殷期待的眼神。
面前还有一碗酒。
于野低头默然片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入喉,一股火烧直透胸怀。他脸色顿时红了,禁不住猛咳起来——
“咳咳……”
“哎呦,呛着了!”
秀珍忙着起身帮着捶背,婉儿也伸出小手帮着怕打。
“无妨、无妨!”
于野举手示意道:“嫂子听我说——”
秀珍与婉儿连连点头。
“冯大哥出海远行,三五年内,怕是回不来啦!”
“老七出海了?三年五载怕什么,我娘儿俩等他便是!”
“也许八年、十年……”
“啊——”
于野一把抓起酒坛,直接对着嘴“汩汩”猛灌起来。
秀珍与婉儿吓得后退两步。
“砰!”
于野放下酒坛,通红的脸上溅满了酒水。他浑然不顾,咧嘴笑道:“我无非随口一说,嫂子不必担忧。海外路途遥远,冯大哥的归期未定呢。他让我带来钱财,足够你娘俩这辈子衣食无忧。他还让我捎来口信,嘱咐嫂子带着婉儿好生的过日子!”
他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酒气,然后挥袖一甩,他面前的空地上“砰”的多了五个沉重的兽皮袋子。
“嫂子,这是……”
于野的话未说完,酒劲上涌,身子一歪,“扑通”瘫倒在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