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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好像一下子被赶跑了,摇晃的多重人影合成一个，发锈的大脑迟钝地转动着。

宋斐懵懵地站在门口，歪着脑袋,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认不出我了？”谢翊轻轻推动他的肩膀,从他和门框的缝隙间挤进去，带上房门。

稀薄的月光从小窗口透进来。谢翊环视着房间的环境,笑容逐渐消失。

“你平常就住在这？”

“嗯。”宋斐还是迷迷糊糊的,反应很慢。

他迟疑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眼前的身影是不是真实存在,指尖距离那张脸还有三四厘米的时候,却讷讷地收了回来,改成拽他的衣摆。

大衣凉凉的，沾着一层霜，但是布料很好,摸起来很舒服。

恰巧他酒精上头,浑身发热。

他忍不住攥着衣摆，不停地搓。

“不舒服吗？”谢翊摸摸他的额头,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拯救出来。

宋斐低头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再抬头看看他,瘪嘴。

“你先抓着。”谢翊把衣摆再塞回他手心,将他的拳头握紧，好声好气地问,“巫灵欺负你了？”

宋斐听到这个名字,眼泪一下就上来了。

他小声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摇头。

“一看就是他做的好事。”谢翊脸上阴云密布。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搬了把椅子在窗子的正下方,踩着椅子，伸手去推窗户。

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宋斐躲在他背后风吹不到的地方，缩着肩膀，不安地扯动他的衣服。

“没事，我看看这个窗户能不能开大一点。”谢翊重新把窗户关好，转身摸了摸宋斐的头。

他跳回地面，把椅子擦干净，搬回原位。

“你应该没什么要带的吧？”他环顾四周，抄起几件宋斐常穿的衣服，塞进宋斐的行李箱里。

宋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角，疑惑地看着他。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现在的脑子好像想不明白。

“我在附近定家酒店。你这几天和我住在那里。”他微微俯身，捧起宋斐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耐心地咬清楚，“你现在能听懂吗？”

宋斐双眼空洞地看着他，眨了一下眼。

谢翊也眨了一下眼。

宋斐的眼神慢慢聚焦。他连连摇头：“不行。巫导和我说，在拍完那些剧情之前，都要住在这里。不然又要重新进入角色，太浪费时间了。”

“我管他说什么。爱拍不拍。”谢翊冷哼一声，飞快地给他披上羽绒服，哄道，“穿多点，外面冷。”

宋斐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跟个小玩偶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他面前，任他抬起自己的胳膊，塞进袖子里。

谢翊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扣上最上端的扣子，把高高的羽绒服领口掖到他下巴下方，拍拍他的肩膀，说：“换鞋子走吧。”

“哦。”宋斐像个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地跟在他后面。

谢翊喊停，他就停。谢翊把靴子摆在他面前，叫他抬脚，他就直挺挺地把脚抬起来，踩进靴子里。

谢翊轻声笑了起来。

宋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