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和他对视着。

谢翊转动着头套，轻快的动作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宋斐张张嘴，想解释自己的行为。

谢翊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忽然举起玩偶头套，用头套挡住店里其他人的视线。

然后，微微倾身，在宋斐的唇上印上一吻。

一股电流从宋斐的脚底蹿到头顶，几乎把他整个人炸成烟花。

谢翊若无其事地和他分开，撩开他被汗水黏在额头的发丝：“把衣服换了吧，热。”

宋斐浑浑噩噩地走到换衣间，脱下玩偶服。

他在店里坐了十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质问谢翊：“你早就知道是我？”

谢翊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宋斐不满地敲敲桌子。

他觉得自己的伪装非常完美。

谢翊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即使你能成为绝佳的演员，无论什么角色都演得完美无瑕，我还是能在和你目光相接的第一秒，认出你就是你。

本来宋斐只是想用动物玩偶安慰一下谢翊被狗狗伤害的心灵，没想到谢翊居然对玩偶装产生了兴趣。

“这就是furry控吗……”宋斐咬牙切齿地说。

谢翊则自然地向他招招手：“店长说等会中午他们会安排人去附近的学校发传单，那时候人流量很大，也是个观察人群的好机会。”

“中午……”宋斐有点犹豫。

本来气温就还有点高，正午更是艳阳高照，这个时候再穿玩偶装招徕顾客，可不是现在这么简单。

谢翊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不用穿玩偶装。”

可是本来的安排，应该是玩偶装吧。

宋斐内心摇摆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穿着玩偶装。

如果他现在是个普通的员工，肯定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并不总是去扮演那些有选择的人。既然是来体验不同人的生活，就应该做得彻底一点。

他咬咬牙，问清楚发传单的时间。

放学高峰期就那么半个小时，其实也不长。

他自我催眠。

他对自己要穿玩偶装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谢翊也拿着玩偶头套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谢翊拿着狐狸头套，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和你一起。”

宋斐嘴唇翕动。

他想跟谢翊说，其实你没必要陪着我，玩偶装真的很闷，你又不需要什么特训。

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高兴起来。

谢翊换上狐狸装，摸摸宋斐的哈士奇尾巴，遗憾摇头：“可惜不同属，不能交尾。”

宋斐：……

他们去的是一所初中，还没到放学时间，就有许多家长等在校门外。

下课铃一响，就看到乌压压活泼的人群一涌而出。

宋斐很久没感受过这么洋溢的热情了。跟这群小孩子呆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年轻起来。

他和谢翊手忙脚乱地给路过的学生发传单，时不时被调皮的小孩偷袭一下，腰差点扭了。

他捂着腰，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这道视线很安静，但过于专注。和那些想捉弄他的男孩不一样，但又明显是在关注他。

他调整出一个笑容，歪歪头，把手里的传单递给那个正在注视他的女孩。

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初中校服，即使年龄尚小，已经可以看出五官的精致。

宋斐心底涌起一阵奇妙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这个女孩长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女孩眼底也显出一丝茫然，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脸有点红地说：“对不起，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可是对着一个连脸都看不到的人感到眼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和谢翊又不一样，宋斐确认自己没见过她。

女孩问：“你还疼吗？”

宋斐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说的是自己刚刚被人撞过的腰。

他摇摇头，尽量用自己胖乎乎的四肢展现出自己的健壮。

女孩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哈哈直笑。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女孩踌躇地问。

宋斐大方点头，弯下腰，让她得以抚摸自己的狗头。

女孩脸上浮现出单纯又温柔的笑容。

宋斐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好像这个场景，他在很多年前经历过。

“媛媛，你在做什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急急赶过来，“宋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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