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能解决吧?我觉得你不需要我帮助。”男人不怒反笑,按住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把那缕挡着眼睛的头发顺到他耳朵后面。
宋斐手背绷紧。
男人做完这个动作,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水渍:“解决完了自己出来。我就在外面。”
他说完话,干脆地转身离开,顺便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很快只剩咕嘟咕嘟的水声。
宋斐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曲起双腿,抱着手臂,盯着浴室的门。
大概过了五分钟,浴缸里的水多得漫出来,他才缓缓伸直僵硬的四肢,长吁一口气,关掉了淋浴开关。
其实折腾了那么久,药效差不多也过了,宋斐没花多长时间,就解决完了。
只是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后遗症,他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注意力也很难集中,想什么东西都慢半拍。
那个男人出去之后,就没再进来,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要不是因为偶尔传来的翻看纸张的沙沙声,宋斐甚至怀疑他已经走了。
宋斐并不觉得,他会有这么好心,放自己自由纾解,
八成是准备等他出去。
宋斐在水里泡得皮肤发皱,终于泡不下去了。
他是穿着衣服坐进浴缸的,现在所有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挺难受的。
他跨出浴缸,赤着脚站在瓷砖地面上,脱下湿透的衣服,从架子上拿了件酒店送的浴衣。
脱衣服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不是他之前穿的衣服。
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连内裤都是最普通的白色纯棉四角裤,很清纯,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敢情那个人还专门给他换了套衣服。
他看着自己修长笔直的腿。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腿细了一点,肌肉更少了,看起来更加纤细。
腹肌没了。
胸肌也是。
宋斐本来就是不容易长肌肉的体质,好不容易练出一层肌肉,可宝贝了,现在都没了。
他怒从心起,一掌拍在洗手台上。
门外翻阅书页的声音突然停止,温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模糊的黑影映在玻璃门上:“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宋斐高声回答。
那个黑影在外面停留了一段时间,又默默消失了。
宋斐紧紧盯着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的人无疑是他。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样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但又不太一样。
比如说,他的五官比较锐利,属于明艳张扬的类型,漂亮得很有攻击性,他平常的打扮也会往这个方向靠。
但现在这张脸,明显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修饰过,突出一个温柔乖巧,配上过于白皙清瘦的身材,怎么都有种人畜无害小白花的味道。
偏偏小白花得很不地道,像是大丽花硬要伪装小白莲,哪哪都透露着违和感。
这不是他的身体。
这具身体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玉坠只剩一半,断口很不规则,不是人工切断的。
玉上刻着两个字,都只剩上半部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宋”“斐”两个字。
宋斐抚摸着玉坠。
玉的成色很好,触手温润。用来串吊坠的绳子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替换。玉的主人很宝贝它。
这不是他的玉。
宋斐把玉放下,重新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一下脑海里的信息。
他很确定他是被那个求爱十几次被拒的小疯子打晕的。
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昏迷了很久,这段时间因为疏于锻炼,身体各项机能都下降了。但这个理由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身上的那块玉是哪来的。
二,他穿到了其他人的身体里。
宋斐的本职是演员,为了更了解当下流行的文化,各种小说都看过一点,知道里面经常会写到“穿越”这件事。
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还是没办法一下相信。
宋斐在浴室内踱了一圈,觉得空气太闷,又打开窗子,看到不远处的农田和低矮的平房。
他刷地一下关上窗子。
果然还是被卖到山村里可能性比较大。
***
谢翊把人送到浴室,先换了套干净衣服,拿出一摞剧本翻看。
他上一部戏讲的是拐卖人口的社会问题,剧组专门造了个贫困山村的景拍戏,谢翊和剧组其他人也过了一年的苦日子。
今天电影终于杀青,谢翊人还在影视城旁边的酒店里住着,经纪人已经送了一堆新剧本供他挑选。
这些剧本都是经纪人筛过一遍的,制作团队、剧本内容、运营经费,各个都是顶尖。无论哪一个,只要拍出来,就一定有角逐国际大奖的资本。
谢翊把每个剧本都翻过一遍,又一起放到一边。
稍微觉得有些无聊。
都是些好剧本,有几个还是他老朋友的,老早就开始打听他什么时候有档期,眼巴巴等了他好几个月。
但他却提不起兴致。
谢翊十八岁出道,到现在十年,各种类型的戏都演过,国内国外的奖几乎拿了个遍。
他算是最有天赋的那一类人,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进入角色,而且天生知道怎么调动其他人的情绪,让人完全忘记他在演戏。
可他现在,稍微有些厌倦。
他觉得这些剧本都没有新意,看了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诚然,这些是好故事,却太平淡了,在他的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抬头看向浴室的门,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不过现在,生活好像变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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