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众大臣又相继起身,唯有离忧巍然不动。
肖九幽扫了一眼殿上的大臣,最后目光落在离忧的身上。
内侍富贵扬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众大臣相互看了看,随即又垂下了头,竟无一人出声说话。
富贵等了半晌皆是如此,他看向肖九幽,小声请示道:“皇上,您看……”
就在此时,离忧突然有了动作,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断箭。如果换成旁人,敢在奉天殿携带兵刃,早就拖出去砍了,可离忧却不同,就算他现在拿刀砍了肖九幽,也无人敢说话,更何况只是拿出一枚断箭。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离忧的动作,脸上看不出情绪,也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皇上,昨日本王遇刺,差点中箭身亡,这便是刺客所用的箭矢,还请皇上过目。”
离忧的话音一落,殿上的富贵便走了下来,丝毫没有请示肖九幽的打算,来到离忧面前,双手将箭矢接了过来,随后呈于肖九幽。
肖九幽接过长箭看了看,眼神闪了闪,随后将箭矢置于面前的桌案上,说:“摄政王功在社稷,竟有贼人狗胆包天刺杀摄政王,真真是该死!爱卿放手去查,朕定当全力支持。”
离忧微微躬身,说:“臣谢皇上信任。”
肖九幽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恒王肖连恒身上,说:“恒王,昨日西凉国使臣进驻会同馆,可有不适之处?”
肖连恒闻言连忙出列,躬身答道:“回皇上,昨日贼人刺杀摄政王不成,又朝使节团放了冷箭,以致西凉国的一名车夫被杀,好在摄政王及时解围,将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接到茶馆一叙,这才免了两国的一场纷争,摄政王当真是功在社稷!”
离忧站在一旁听着,不禁被肖连恒的一记马屁惊了,他没想到这肖连恒的嘴皮子居然这般好,竟睁眼说瞎话到这种程度,明明是方裴和方雅婷自己进的茶楼,也是方裴想趁机与梁华君交好,竟被说成他为了避免两国纷争,委屈自己伏低做小请两人进的茶楼。果然不愧是东肖国的‘交际花’。
肖九幽点点头,说:“摄政王化解两国危机有功,赏黄金千两,金银布匹若干,封其为一字并肩王,与朕同尊。”
离忧愣了愣,这剧情走向不对啊,自始至终梁华君都是摄政王的身份,并没有被封为一字并肩王,看来这个剧本世界和上个一样,一定也有别的闯入者或者重生者出现,所以才会改变了剧情走向。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
肖九幽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富贵,富贵会意扬声说道:“无事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肖九幽起身,将那只断箭拿在手中,说:“摄政王留步,随朕到御书房议事。”
“是,皇上。”
离忧应声,跟在肖九幽的身后走着。来到殿外,肖九幽上了车辇,离忧看了看,径直上了自己的车辇。等待他进来的肖九幽一阵怔忪,眼神闪烁不定。
富贵见状将车辇的帘子放下,扬声说道:“起架!”
车辇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车辇外传来梁坤的声音,说:“主子,到了。”
离忧应声,从车辇内出来,抬头看去,只见肖九幽也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肖九幽下车,等在原地,离忧见状走了过去,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御书房。
肖九幽转身看向富贵,说:“朕要与摄政王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听清了?”
富贵下意识地看了离忧一眼,见他并未反驳,这才应声道:“是,皇上。”
见殿门关上,肖九幽径直走向离忧,关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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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摄政王可曾受伤?”
“多谢皇上关心,臣侥幸逃得一命。”
离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面前的可是男主,以前两个世界的经验来说,两人只要接触,肯定会出事。
想到这儿,离忧怔了怔,突然想起他们之前好似有过接触,当时是没出问题,可下午他就遭遇暗杀,还差点就成功了。他在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次规律改了,出事的不再是男主,而变成了我?”
离忧的反应,让肖九幽皱起了眉头,再次靠近离忧,说:“摄政王为何躲我,可是厌恶了九幽?”
离忧再次后退,转移话题道:“皇上,那只断箭上的‘蟒’字,皇上应该看清了吧,不知皇上如何解释?”
只有肖九幽的亲卫所用的箭矢上,才会刻上‘蟒’字,所以离忧才会这么说。
“摄政王想要什么解释?”肖九幽直视着离忧,说:“九幽的一切七年前就被摄政王掌控在手中,包括皇帝的亲卫。现今刺客明目张胆地用亲卫的箭矢,这明显是栽赃陷害,摄政王如此睿智怎会想不通?”
离忧自然想过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但转念一想,当时如果他的身边没有球球,那他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他所掌控的势力也会土崩瓦解,就算他们看到了那只箭,也是为时已晚,肖九幽就是有恃无恐,所以离忧才会这么问,试探一下肖九幽。
“那皇上以为此次刺杀是谁所为?”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我们自相残杀,谁是最大的获益者,那今日刺杀摄政王的人就是谁。”
离忧微微皱眉,说:“皇上的意思是平王?”
平王叫肖光平,东肖国的三皇子,其母亲是慧敏皇太妃,在后宫中除木晚晴外,位份最高的妃子。肖光平自小就聪明,三岁习文,五岁赋诗,十岁熟读兵法,深受肖天明的喜爱,也是他属意的太子人选。
只可惜木晚晴在梁华君的帮助下技高一筹,陷害肖光平有谋反之心,惹得肖天明猜忌,最后被贬出皇都,分封在幽州。
肖光平自梁华君掌控朝政后,一直不安分,暗地里招兵买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进皇都,夺回皇位。
不过这肖光平时运不济,在肖九幽大婚后不久,就病重离世。而他的子孙虽野心大,却没一个中用的,最后落得个被贬为庶民的下场。
“有可能。”肖九幽并未添油加醋,给肖光平定罪,因为他了解梁华君多疑地性子。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九幽说的的确有可能,只是就算肖光品心怀不轨,但他现在在幽州,鞭长莫及,难道手长的伸到了梁华君的眼皮子底下?
因为剧情中并没有这场刺杀,也没提到枭卫中有人叛变,所以离忧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忧正思索间,腰身突然被人抱紧,他心里一惊,想要推开肖九幽,却没想到他抱得死紧,竟一时没能挣脱。他眉头皱紧,说:“皇上,放手!”
“不要!”肖九幽乞求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只求摄政王莫要弃了九幽。”
离忧试探地说:“若我说想还政给皇上,皇上信吗?”
第77章
“皇上,若我说想还政与你,你信么?”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离忧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到他此时复杂的情绪。
离忧拍了拍肖九幽的手,温声说:“皇上,松松手。”
肖九幽又是一阵惊讶,他还从未听到过梁华君如此温和的和他说话。他犹豫了一瞬,便松开了手,说:“摄政王这是何意?”
离忧转过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说:“皇上,你已成年,臣会慢慢还政与你,以后也不会再有冒犯。”
“我不懂。”肖九幽看向离忧的眼神带着质疑。
离忧明白肖九幽在想什么,一旦他还政与肖九幽,肖九幽的羽翼丰满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他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有谁会蠢的这么做。
“臣前日做了场梦,梦到臣死了,去了地府,阎君说臣罪孽深重,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以赎今生之罪。不过念在臣前半生也受尽苦难,便决定给臣一次机会,若是臣能痛改前非,辅佐皇上治理东肖,让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便免于臣之罪。”
“仅因一场梦,摄政王便想还政与我?”很明显,肖九幽不信离忧的话。
“臣明白皇上定不会轻信,臣会用事实证明臣所言属实。”离忧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晚上还有宫宴招待西凉国使臣,臣便不打扰皇上休息,先行告退。”
见离忧转身要走,肖九幽忍不住叫住了他,说:“摄政王当真不是厌弃了我么?”
“皇上,以后臣不会再约束与你,后宫佳丽皇上想临幸谁皆可。不过立后的事皇上还需慎重,若是外戚势力过大,恐将成为隐患。”
“你……”肖九幽面色复杂地看着离忧,说:“当真不介意我临幸嫔妃?”
“当真。”离忧躬身说道:“皇上若无事,臣告退。”
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肖九幽站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直到富贵端着茶进来,他才转身来到御案前坐下。
“皇上,这是摄政王专门为皇上泡的茶,说是对您身体好,奴才给您放这儿了。”富贵说着将茶杯放到了御案上,随即躬身退出殿外。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茶杯,浓郁的茶香飘来,萦绕鼻尖,与以往喝的茶略有不同。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入口有些苦,伴随而来的是甜,还带着淡淡的果香,很特别的味道。
肖九幽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不觉间一杯茶见了底,他居然意犹未尽,不禁微微皱眉,将茶杯放到桌上,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以往他也会批阅奏折,只是他红笔御批后,还需梁华君的审阅,否则就不做数。今日他也同样看着奏折,将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折做了批示,放在一边,最后才是重要的奏折。
转眼间到了午时,肖九幽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刚想传膳,就听殿外富贵禀告:“皇上,武惠妃求见。”
肖九幽怔了怔,并未像往日一样,将人拒之门外,说:“让她进来。”
“是,皇上。”富贵似是得到了命令,也并未像以往一样,阻止肖九幽的打算。
武韵儿听闻肖九幽召见,不禁欣喜若狂,整了整衣衫,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殿门被关上,武韵儿来到殿中款款下拜,柔声说:“臣妾参见皇上。”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武韵儿,身姿绰约,眉目如画,是个妥妥的美人。他走上前,伸手将她扶起,看着她的含羞带怯的模样,说:“你日日来见朕,是为何?”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来见皇上,自然是……是想念皇上。”武韵儿说着羞红了脸。
“想朕?”肖九幽捏住武韵儿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问:“哪里想?是这儿,还是这儿?”
肖九幽的右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武韵儿的身子,武韵儿的脸色变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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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却并未挣扎。
‘砰’一声,食盒被武韵儿扔在了地上,她伸手抱住肖九幽的腰,大着胆子说:妪郄“韵儿的心想念皇上,身子也想念皇上。”
肖九幽的手伸进武韵儿的衣襟,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引来她一阵阵轻吟。
武韵儿清明的双眼被欲望吞噬,可肖九幽的眼底却平静的似一滩死水,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毫无反应。
看着武韵儿,肖九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被梁华君欺辱的画面。即便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可他的身子还是会在梁华君的手下,一次又一次地羞耻地有了反应,身子的欢愉冲击着他感官,让他不自觉地沉浸其中。直到梁华君累了,才肯放过他,而他每每清醒后都会痛恨自己,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如此,可是下一次依然如故……
武韵儿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肖九幽的爱/抚,可就当她以为他会要了自己的时候,却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滚!”肖九幽面色阴沉地看着武韵儿,就像看着自己一样。
武韵儿怔怔地看着肖九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喃道:“皇上,您……”
“来人!”肖九幽打断武韵儿的话。
富贵听到召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武韵儿,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拖出去!”肖九幽不再看武韵儿,冷漠地说道。
武韵儿回过神来,跪爬到肖九幽身前,拉扯着他衣摆,红着眼眶说:“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为何如此对臣妾?”
“御书房乃是军机重地,你竟勾引朕,这是魅惑君心。”肖九幽冷漠地说:“富贵拟旨,武惠妃居心不纯,魅惑君心,念在武将军护卫边关有功,酌情处理,降为武昭仪。”
从武惠妃从一品的妃位,直接降为三品昭仪,在这捧高踩低的深宫中,是相当重的惩罚。
武韵儿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肖九幽如此对待。
富贵冷眼看着,躬身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拟旨。”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这一次吧,皇上……”
肖九幽一脚踢开武韵儿,扬声说道:“拖出去!未经朕的允许,武昭仪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门外进来两名内侍,行礼后,一左一右地架起武韵儿,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一次!皇上……”
武韵儿的声音渐渐远去,肖九幽的脸色却依旧阴沉,他转头看向富贵,直截了当地问:“摄政王离开御书房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回皇上,摄政王说皇上乃一国之君,不仅要治理天下,还肩负绵延皇嗣的重任,其他并未多说。”
“绵延皇嗣!”肖九幽不仅不感到高兴,反而怒火丛生,说:“好,真的好!”
相较于肖九幽的煎熬,离忧则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路坐着车辇回了摄政王府。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该说的他都说了,达到的效果如何,他也不能左右,只求能托住肖九幽,给他积攒演技值的时间。至于演技值积满,他离开后梁华君是什么下场,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梁华君的所作所为,真的可恨又可耻。
刚回到王府,就见梁鹤快步走来,来到近前,他笑着说:“王爷,您回来了。”
离忧笑着点点头,说:“为何还不改口?”
梁鹤赧然地挠挠头,说:“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那便多叫上几遍,总会习惯的。”离忧顿了顿,问:“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听学么?为何会在这里?”
“王爷……义父,先生他今日身子不适,留了课业给鹤儿,鹤儿有些不懂,便想着来找义父,想让义父教教鹤儿。”
“这才第一日讲学,先生便身子不适?”
离忧眉头微皱,昨天他让梁坤请来了谋士胡真,让他做梁鹤的老师,为梁鹤讲学,今天是第一天,没想到老师竟请了假,还留了课业,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梁鹤解释道:“先生来给鹤儿讲学,路上不慎踩空崴了脚,还磕了脑袋,所以才没给鹤儿讲学。又怕王爷怪罪,就给鹤儿留了课业,让鹤儿读《国策》第一篇,可鹤儿读了许久,也没读通,便想着请教义父。义父莫要怪罪先生,他也是无心的。”
离忧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阴谋的味道,转身看向梁坤,说:“你去看看,若是严重的话,给先生请个大夫。”
“是,王爷。”梁坤会意,躬身离开。
梁鹤上前,说:“义父累了吧,快进屋,鹤儿给您捏捏肩。”
离忧点点头,走进房间坐下,说:“不是说读不懂么,将书拿来,今日本王有空,便给你讲一讲。”
梁鹤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好,鹤儿这就去拿。”
虽然离忧文科不怎么样,到底有底子在,解释起来还算顺利。虽然不如那些夫子先生一样引经据典,却能用较通俗的语句解释,这样梁鹤理解起来也容易。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直到午时才算停了下来。
梁鹤期待地看着离忧,说:“义父,鹤儿能留下用饭吗?”
“有何不可?”儿子提出要跟老子一起吃饭,哪有不准的。
“谢谢义父。”狼一般的眼睛弯成月牙,那模样特别像得了便宜,冲主人摇尾巴的哈士奇。
临近傍晚,梁坤备好了车辇,和离忧一起进了宫。
今日是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晚宴,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均可参见,且每人能带一名家眷随行。难得的宫宴,是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对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小姐来说,绝对不容错过。
宫门外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个个衣着华丽,打扮精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离忧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竟发现外面的男子较多,女子比男子要少得多。离忧奇怪地放下车帘,小声说:“球球,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梁华君好男色,这些官员还让他们的儿子来参加宫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主人不是说古代权贵个个妻妾成群,子嗣繁多嘛,挑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万一被梁华君看中,那不就和摄政王搭上关系了么,说不准就能因此得利。既少了一个人的吃穿用度,还能在梁华君面前露个脸,一举两得的事,林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球球躺在离忧腿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笑着说:“可以啊,球球,这小脑袋瓜又聪明了。”
“嘿嘿,今天我又重新刷了一遍剧情,对这个时代的人们又多了几分认识。子女对那些权贵来说,可以划分为两类。”
见球球一副‘快问我’的小表情,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配合地说:“哪两类?”
“一类是继承家业的;一类是获取利益的。第二类一般是泛指那些不受重视的子女,他们的婚姻就是获取利益的筹码。他们才不会管两人有没有感情,只要能得到利益就行。”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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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不得不说小家伙智商的增长速度实属罕见。
别人要等在宫门口,等到了时辰才能进宫,而离忧的车辇却不受任何阻拦,亮明身份后直接进宫。
刚进宫门,车辇就被人拦下,梁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王爷,秋嬷嬷过来传话,说太后有请。”
秋嬷嬷是木晚晴身边的管事嬷嬷。
离忧微微皱眉,他刚穿来的当天,木晚晴就请他,今天他刚进宫,又被秋嬷嬷拦住了车辇,这说明木晚晴早就让秋嬷嬷在宫门口等着,一旦他出现便拦住,看来她是迫切地想见他。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去慈安宫。”
“是,王爷。”
车辇再次动了起来,缓缓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约半个小时),车辇停了下来,梁坤的声音传来,“王爷,慈安宫到了。”
离忧起身,将球球放到肩上,小声说:“走吧,去会会这个毁了梁华君一辈子,却依旧活得滋润的女人,看看她是否有三头六臂。”
“她活得滋润,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把肖九幽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她满心满眼的只有权势。”
“可以可以,一语中的。”
离忧掀开车帘,走出车厢,踩着内侍下了车。
“老奴拜见王爷。”秋嬷嬷见状连忙向离忧行礼。
“起身吧。”离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典型的刻薄脸,与人们想象中恶人的形象完全贴合。
“谢王爷。”
离忧迈开步子径直进了慈安宫,一路上所碰到的太监宫女,皆跪下行礼,直到离忧走过才起身。
根据记忆,离忧一路来到慈安宫的正殿,抬脚便走了进去。秋嬷嬷似是司空见惯,并未阻拦。
木晚晴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见等待的人进入眼帘,顿时喜上眉梢,说:“王爷来了。秋嬷嬷,去泡一壶王爷最爱喝的茶来。”
离忧抬头看了木晚晴一眼,虽已是快四十岁的年纪,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泛着光泽,不见丝毫皱纹,眉眼间含笑,带着风情万种,宛如初为人妇的少女,一派天真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离忧不禁在心里感叹:“难怪梁华君会为了她犯蠢。”
离忧在殿中站定,微微躬身,说:“臣参见太后。”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王爷免礼,快坐。”
离忧直起身,却并未入座,直截了当地说:“太后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木晚晴早就见惯了梁华君对她不假辞色的模样,完全不在意,依旧笑着说:“听闻王爷昨日遇刺,心中挂念,便想看看王爷是否安然无恙。”
“劳太后挂心,臣安然无恙。太后若无事,臣便先行告退。”
虽然木晚晴风情万种,可惜他不是梁华君,对她完全不感冒,不想陪她玩‘你演我猜’的游戏。
“王爷。”木晚晴叹了口气,下了软塌走到离忧近前,伸手想要挽住离忧,却被躲了过去。
“太后自重。”离忧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王爷,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我们母子皆在王爷手中,你想如何便如何,这该撒的气,也该撒完了吧。”木晚晴眉头微蹙,柔声说:“华君,你便原谅了晴儿可好?”
一句‘晴儿’说的离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回想木晚晴之前的话,原本对木晚晴无感的离忧,顿时对她心生厌恶。
“太后,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往日种种莫要再提。”
见离忧依旧面无表情,木晚晴的眼中顿时有眼泪泛起,说:“华君,今日幽儿确实做的不对,不该让武韵儿近身,我已经好生骂了他一顿,你便消消气,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今日便让他好生侍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离忧看着木晚晴梨花带雨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面目可憎,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面前这个女人亲手将儿子送进了虎口,没有丝毫愧疚,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典型。
“太后,皇上好歹是你儿子,他被臣那般欺辱,你就没有半分心痛?”
木晚晴怔了怔,眼帘一垂,眼泪便流了下来,说:“皇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过得不快活,我又怎会不心痛。可我们有如今至高无上的地位,全是华君的功劳,说到底是我们母子欠你的,总归是要还的,他是在替我还债。”
“太后若是心痛,又怎会说出方才的话,说到底在你眼中,无论是臣,还是皇上,都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木晚晴,收起你的眼泪,看着就让人恶心。”
木晚晴的面色一僵,拿出帕子擦擦眼泪,说:“我知道,你始终无法放下过去,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丝作假,我……”
“你对我有感情?”离忧打断木晚晴的话,说:“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引诱我进宫?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在我被人肆意欺辱的时候视若无睹?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么会在大局已定后对我下毒?木晚晴,有些事我不说,并非是不知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卑劣,有多面目可憎,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
木晚晴总算是变了脸色,她焦急地解释道:“华君,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承认之前确实有对不住你之处,但下毒一事我从未做过,定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切莫被人骗了。”
离忧甩开木晚晴的拉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真是厌恶透了她的惺惺作态。
“华君,你要相信我,下毒一事真的不是我做得。我会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华君……”木晚晴连忙追了上来。
离忧眼神冰冷地看着木晚晴,说:“若你还想坐稳太后之位,就在这慈安宫好生呆着,莫要自作聪明将主意打在皇上身上,否则我能捧着木家上位,也能让他在东肖彻底湮灭。”
木晚晴被离忧的眼神吓到,她怔怔地看着离忧,直到离忧离开视线,也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之前梁华君虽然也对她不假辞色,但她从他的眼中还能看到残存的情感,可就在刚刚,她并未在离忧眼中看出任何感情,冰冷的犹如看着一个死人。她深切的明白,以如今梁华君的权势,想让木家倒台并不是难事。
木晚晴踉踉跄跄地走到软塌前,瘫软地倒在上面。
见离忧气冲冲地离开,秋嬷嬷连忙进来查看情况,见木晚晴如此,关切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秋嬷嬷,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木晚晴的语气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秋嬷嬷是木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木晚晴身边,将他们之间的纠葛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木晚晴话中的意思,安抚地说:“娘娘,王爷为您做了那么多事,可见他对您的感情有多深,又怎会说没有就没有,定是娘娘多虑了。”
“多虑?”木晚晴眼底的情绪慢慢变化着,说:“你去拿镜子来。”
秋嬷嬷连忙应声,取了铜镜过来,递给木晚晴。
木晚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年近四十却还如少女一般,还比少女多了几分风情,这样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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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男人能忘得掉。
“你说的没错,定是哀家多想了。”
御书房内,肖九幽放下手里的奏折,扬声叫道:“来人。”
富贵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躬身说:“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富贵答道:“回皇上,现在已到酉时(晚上五点)。”
“酉时?”肖九幽眉头皱紧,说:“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何摄政王还没到?”
“皇上,这个奴才不知。”
“你派人去看看,摄政王可曾进宫?”
“是,皇上。”富贵应声,躬身退出大殿。
大约一炷香后,富贵回转,来到殿前回报,说:“启禀皇上,摄政王已在奉天殿等候。”
“奉天殿?”
肖九幽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以往梁华君都是与他同进同出,现在却避之不及,是如他所说要还政,还是说当真厌恶了他?
“起驾奉天殿。”
“是,皇上。”
离忧从慈安宫出来,就径直来到奉天殿。离忧到时奉天殿内已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一见他进来,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像是约好了一样。
“摄政王驾到!”
第78章
“摄政王驾到!”梁坤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回荡。
众人连忙行礼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忧微微抬手,说:“免礼。”
“谢王爷。”
离忧径直来到首位坐了下来,刚刚被木晚晴恶心到了,向来温和的离忧也不禁发了火,为梁华君和肖九幽感到悲哀,尤其是肖九幽,真是有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觉。如果换成他是肖九幽,这样的母亲早就断绝关系了,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也绝不会让她过得这么滋润,以致于她还能把手伸到立后这件事上。
没错,就是立后,木晚晴这么迫不及待地找离忧,就是想插手肖九幽立后的事。因为她清楚方雅婷是来和亲的,万一看上了肖九幽,那木灵真就没了机会,只可惜离忧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梁坤将泡好的茶放到离忧手边,随后退到离忧身后。
之前的热闹不见,殿内依旧安静,离忧也没搭理众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头看向梁坤。
梁坤会意,躬身站到离忧身边,说:“王爷有何吩咐?”
“胡真怎么回事?”
“回王爷,他在去给少爷讲学的路上,不慎踩到一颗石子,摔在了地上,以致于崴了脚,还磕破了头。”
“只是这样?”离忧皱着眉头问。
“胡真摔倒后,将那颗石子收了起来,见奴才去询问,便交给了奴才,奴才去他摔倒的地方看过,那里铺地的都是鹅卵石,不曾发现同样的石子。”
“那就是说,是有人在胡真的脚落下时,掷出一颗石子,以致胡真踩到,摔在了地上?”
“先生应该也有此怀疑。”梁坤并未说自己的看法,而是说胡真也是这样想的。
离忧挑了挑眉,说:“那你说这是谁做的?”
“应是少爷。”
梁坤的回答出乎离忧的意料,他以为梁坤又要和刚才一样,将问题抛出去。
离忧接着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奴才愚钝,还请王爷恕罪。”
离忧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个梁坤真的很聪明,他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而且这个度把握的很好。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富贵的叫声,“皇上驾到,慧南王、皓月公主驾到!”
离忧闻言站起身,目光看向殿门,一众大臣连忙各就各位,待肖九幽走进殿门,纷纷跪倒在地,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走进殿门,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站在首尾的离忧,目光灼灼,无遮无拦。即便离忧低垂着头,依旧能感受到投掷在身上灼热的目光。
肖九幽身后走进来的是方裴和林丘,今日的方裴和林丘均穿着西凉国的朝服,方裴倒和进城那日没什么差别,可林丘却不同,进城那日方雅婷一身火红,妖娆魅惑。今日的林丘身上穿着黑色朝服,整个人雍容华贵,举手投足皆是一国公主的气势。
自进入大殿,林丘的目光就锁定在离忧的身上,他眉眼低垂,微微躬身站在首位,却难掩他的风华,让人移不开目光。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确定他是太监吗?”
系统:“确定。”
“这气质哪像太监?”
系统:“谁规定太监就是你脑袋里想象的模样?”
来到御阶之前,方裴顿住脚步,出神的林丘差点撞到他身上,连忙止住了步子。
肖九幽缓步走上御阶,来到龙椅前,转身看向殿下众人,说:“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大臣相继起身,垂头站在原地。
肖九幽坐到龙椅上,说:“诸位入座吧。”
“谢皇上。”殿下众人各自落座。
方裴坐禹熹到了离忧的对面,林丘坐在了他下首,离忧下首坐着的是肖连恒,真真正正的正襟危坐。如果可以他宁愿坐在殿门口喝风,也好过坐在离忧的下首。
肖九幽将目光从离忧身上移开,说:“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此次出使东肖,为促进两国共荣之关系,朕甚慰。今日设宴,只为款待慧南王和皓月公主,但愿今日两位能乘兴而归。”
方裴起身,微微躬身说:“能出使东肖,是我们兄妹的荣幸,在此多谢皇上款待。”
肖九幽端起酒杯,说:“众臣举杯,敬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恭祝东肖和西凉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殿下大臣纷纷举杯,齐齐说道:“敬慧南王、皓月公主,恭祝东肖、西凉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方裴和林丘自然也不例外,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肖九幽放下酒杯,说:“今日宫宴,来了不少青年才俊,若有才艺,不妨表演一番,也让慧南王和皓月公主品鉴品鉴。”
殿下的众人蠢蠢欲动,却故作矜持,并没有人站出来。
离忧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看他的气质,再看看那些王公大臣,谁能比得过他,哪里像是太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丘认定对面的人就是离忧,越是看他越觉得顺眼。
系统:“事实就是他是太监。”
“其实太监也没什么……”
系统:“你脑袋里的废料能不能不要时不时地冒出来?就算他是太监,好歹是个男人,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女人,你还想把他这样那样?你有那个条件吗?”
“……”林丘低头看看胸前的高耸,心情极端复杂。
离忧感觉敏锐,自然注意到林丘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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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的冷淡完全不同,似乎是在打他的主意。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得,果然女主被男主吸引的定律不变,这才刚见面就想着帮肖九幽对付我了。”
肖九幽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站出来,笑着说:“今日宫宴大家不必太过矜持,现在可是展现我东肖风采的时刻。诸位爱卿……”
“皇上,民女愿意一试。”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站了起来。
肖九幽看了过去,笑着说:“果然将门无弱女。刘小姐想表演何种技艺?”
起身的是刘莹莹,兵部尚书刘亮升的小女儿,刘亮升是武将出身,所以肖九幽才有此一说。
刘莹莹福了福身,说:“回皇上,民女舞剑,想请武家二公子为民女抚琴一曲。”
离忧顺着刘莹莹的目光,看向下首的位置,一名身穿白色圆领袍,上绣墨竹的青年男子进入眼帘,男子的五官并不出众,胜在温文尔雅的气质。他似没想到刘莹莹会点他,脸色微红,犹豫了一瞬还是站了起来,说:“承蒙刘小姐抬爱,疏林才疏学浅,唯恐坏了刘小姐的韵律。”
“二公子过谦了,这京都谁不知二公子的琴技出神入化,能得二公子伴奏,莹莹三生有幸。”
刘莹莹看着武季的眼神含羞带怯,明显是对他有情,在这样的时代,一名女子做到这种程度,已说明刘莹莹对武季用情已深,且是名敢爱敢恨的女子。
肖九幽看看两人,出声说道:“既然刘小姐有请,那武二公子便应下吧,来人,备琴。”
武季闻言连忙说道:“皇上,疏林带了琴来,便用此琴为刘小姐伴奏吧。”
“那便再好不过。”肖九幽对这种事并不关心。
内侍放好矮桌,武季抱着琴走到桌前坐下,轻轻按了按琴弦,抬头看向刘莹莹,说:“琴已备好,刘小姐请。”
刘莹莹向肖九幽要了把剑,长剑出鞘,她单手持剑来到殿中,原本柔弱的气质骤变,变得英姿飒爽。武季待她看向自己,手指轻拨,优美的旋律立时传入众人耳中。随着琴声响起,刘莹莹也随之舞动起来,并不是花拳绣腿,实打实的舞剑,随着音律的转变,动作或急或缓,或柔或刚,两相结合,令人耳目一新。
离忧也会武术,看着刘莹莹的动作,顿时有些手痒,可碍于身份,他也只能看着。待刘莹莹舞毕,武季的琴也停了下来,离忧忍不住鼓起掌来,看向两人的眼神满是赞赏。剑舞的好,琴弹的也好,两人配合的更好,是场很成熟的表演。
场面一静,方裴率先反应过来,也跟着鼓起掌来,笑着说:“刘小姐这番剑舞令人目不暇接,刮目相看。还有武二公子的琴技,当真是绕梁三日,名不虚传。小王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诸位大臣见状也纷纷应和,对刘莹莹和武季大加赞赏。可当事人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刘莹莹大着胆子看看离忧,又看向武季,心中满是担忧。
“好,表演的不错,来人,赏。”肖九幽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笑意,说话时眼睛看着离忧,随即又看向武季。
“琴艺是不错,剑舞的也还行,只是人长得不好看。”林丘见离忧赞赏地看着场中的两人,心里的醋坛子倒了。
系统:“啧啧,真酸。”
离忧完全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欣赏一个节目,却引来那么多猜想,这也不能怪他,都是梁华君惹得,谁让他有强抢民男的前例。
刘莹莹和武季拜谢后,各自落座。
众人见状开始跃跃欲试,只待肖九幽发话,便有人起身表演才艺。
离忧坐在一旁看着,遇到精彩的节目,他也会跟着鼓掌,也不知怎的,每次他觉得精彩的,都是各家公子的表演,这就让在座的人浮想联翩,有的担忧,有的欣喜,还有人心里倒了醋坛子,唯有离忧该吃吃该喝喝,完全当自己是个看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离忧有些内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舞蹈的女子身上,他悄悄起身,绕过众人走出了殿外。他以为别人没注意到,其实在他起身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虽然他现在是个太监,虽然每次上厕所都会觉得异常羞耻,但该上厕所还是得上厕所。方便完的离忧被夜风一吹,竟有几分晕乎乎的,不禁自嘲地小声说:“我这酒量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主人,需要我帮你解酒吗?”
“需要用演技值吗?”不怪离忧小气,他现在的演技值还是个位数,能省则省。
球球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翻白眼,说:“不需要。”
离忧一听,连忙走进一旁的亭子,说:“那行,解吧,万一待会儿再冒出个刺客来,我还能有还手的机会。”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飘向离忧,在接触到他的皮肤后,无声的爆开,温和的灵力进入他的血脉,将融入血脉的酒精分离,离忧晕乎乎的脑袋,很快清醒了过来。
“王爷。”
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林丘正拾阶而上,他坐直了身子,说:“皓月公主。”
林丘慢慢地走着,他自己在房间里不停地练了一整天,才学会古代女子走路的姿势,虽然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但也似模似样。来到凉亭中站定,林丘笑着问:“王爷为何坐在此处,殿中的表演不精彩吗?”
“本王不胜酒力,出来透口气。”离忧笑着回答,说:“公主为何出殿,现在已然到了秋日,夜间凉了许多,公主莫要着凉才是。”
林丘看了看离忧身边的位置,问:“王爷,皓月可方便入座?”
离忧往边上靠了靠,说:“公主请便。”
这是在凉亭,身边又有梁坤和林丘的侍女,应该不会被人传闲话吧。
林丘看了看离忧身边的位置,犹豫了一瞬,还是坐在了长椅的另外一端。他故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说:“没想到在东肖仅仅是初秋,夜晚便这般凉。”
在林丘想来,他都这么说了,但凡是个男人都应该脱下外衫给他披上吧,只可惜对面坐着的是离忧。
“公主若是觉得冷,便赶紧回大殿吧,莫要着了凉。”
倒不是离忧不懂怜香惜玉,主要是之前他故意接近,方雅婷对他不冷不热,现在却一反常态主动找上门。在离忧看来,这人就是不怀好意,万一来个碰瓷,他上哪儿说理去,还是防着点的好。
林丘一怔,完全没想到离忧竟是这种反应,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这么个大美人近在眼前,他怎么完全无动于衷,是人们常说的大直男,还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系统:“如果他是梁华君本人,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如果他不是梁华君本人,那就是典型的大直男。”
林丘不禁一阵好笑,说:“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
系统:“你问,我答,答了又说是废话,你怎么那么难侍候。”
林丘一噎,不想再搭理他,说:“殿里太闷了,这里虽凉了些,却清静。不瞒王爷,皓月不喜吵闹,若不是皇上设宴,皓月当真不想来。”
“原来如此。”离忧闻言心里一乐,正好有了理由离开,他站起身,说:“那本王便不打扰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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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丘怔了怔,离忧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让他心里没了底,开始质疑自己的猜测,“难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但凡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会对美女的接近这么排斥吧。”
“王爷,皓月初来匝道,难免有失礼数,若哪里做的不当,让王爷有了不满,还请王爷告知。”
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在没确定离忧是不是本人前,林丘哪能这么容易让人跑了。
林丘的话成功让离忧顿住脚步,也让他更加怀疑林丘是不怀好意。
“公主何出此言?本王只是不想打扰公主的清静,更何况本王也已经出来许久,再不回去难免失了礼数。”
“王爷说笑了。前不久王爷刚被封为一字并肩王,与东肖皇帝陛下共享天下,谁敢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林丘直接堵住了离忧的后路。
“公主,皇上封本王为一字并肩王不假,但与皇上共享天下一事,怎可当真?公主自小长在宫中,应对这些事心中有数才是。”
离忧心中暗道:“拿‘共享天下’来试探他,这女人果然不怀好意!”
“王爷也说皓月自小长在宫中,自然对东肖的事心知肚明,王爷就莫要太过谦虚了。”
林丘自然明白离忧话中的含义,古代帝王说的话,那就是老板给画的大饼,如果当真可就输了,在现代不过是输点钱财,可在这古代,一不小心输的可就是命。
“公主太高看本王了。”
离忧心里对林丘的防备更甚,这分明就是捧杀啊,这女人真是心肠狠毒,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王爷,这次父皇派皇兄和皓月出使东肖,目的是为和亲,以稳定两国的关系……”
脚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丘的话,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富贵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富贵走进亭子,躬身说道:“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皓月公主。”
“起身吧。”离忧挥挥手,说:“你如此行色匆匆,可是皇上有事?”
“皇上让奴才过来给王爷传话,夜深了,宫宴也该散了,您若是无事,还是回殿吧。”
离忧闻言松了口气,看向富贵顺眼了许多,说:“既如此,那便回去吧。”
林丘不满地看了富贵一眼说:“那本宫便与摄政王一起吧。”
“公主请。”离忧侧了侧身子,让林丘先行。
林丘点点头,抬脚出了凉亭。
等林丘走出了亭子,离忧这才迈步离开凉亭,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不下十米。
林丘本想和他再说会儿话,结果回头一看,两人居然相距这么远。
而离忧一见他回头,就转头看向身边的梁坤,随意找个话题,小声低语着,压根不往林丘这边看。林丘想停下等他,结果离忧也停下,继续和梁坤小声说话。
林丘见状不禁一阵好笑,这要看不出来离忧诚心躲他,那他就是缺心眼。林丘心说:“你说他为什么躲着我?”
等了半天也不见系统回答,林丘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摊了个这么记仇的系统,真是很让人无奈。
殿中歌舞依旧,肖九幽却无心观赏,眼睛始终看着殿门的方向。离忧起身离开已有一炷香的时间,肖九幽派人去寻,竟得知他和林丘在凉亭私会,且相谈甚欢。肖九幽心中怒火顿起,若不是方裴还在场,他早就追了出去。
歌舞毕,掌声起,方裴说着场面话,肖九幽笑着封赏。远远地便见林丘进了殿门,他在门口驻足,扭头看向殿外,很明显是在等人,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离忧见林丘就站在殿门处看着他,不好再视而不见,便无奈地走了过去,刚靠近,林丘的身子突然一歪,他下意识地去扶,脑子却突然醒了神,他想收回手,可已经来不及,林丘已经倒在他怀里。
原本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离忧和林丘成了全场焦点。看着众人的眼神,离忧顿时在心里哀嚎:“得,果然是碰瓷的,防不胜防啊!”
事已至此,他再松手也无济于事,绅士的将林丘扶好,说:“公主没事吧,可曾受伤?”
林丘落落大方地朝离忧福了福身,说:“多谢王爷,皓月无事。”
“那便好,公主请。”
“多谢王爷。”林丘说完,佯装羞涩地看了离忧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这一眼看的离忧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心动,是被吓的,心中暗自吐槽:“剧情不对啊,这女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离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见方裴看过来,笑着说:“本王酒量浅,有些不胜酒力,故而出去透透气,来的迟了,慧南王见谅。”
方裴摆摆手,说:“王爷言重了,小王还要谢王爷方才帮了皓月。”
“举手之劳,慧南王不必客气。”
看着方裴若有深意的笑,离忧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果然是兄妹,枪口一致对外,这是将他当成待宰羔羊了。
自林丘回来,眼睛就始终看着离忧,一副少女情窦初开看到心上人的模样。
殿上的肖九幽将三人表情尽收眼底,手指紧紧握住龙椅上的把手,心中怒火高涨,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生生压了下去。他嘴角含笑,看向方裴和林丘,说:“慧南王、皓月公主,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想来两位也累了,今日便作罢,改日朕再邀两位同游,如何?”
方裴站起身,举起酒杯,笑着说:“今日小王能得皇上赐宴,欣赏诸多才艺,实在是三生有幸,最后便由小王回敬皇上一杯,恭祝两国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肖九幽也端起酒杯,说:“那诸位爱卿便与朕共饮此杯。”
殿下众人,包括离忧在内,皆拿起酒杯,齐声说道:“恭祝两国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众人一起饮下杯中酒,肖九幽放下酒杯,看向肖连恒,说:“恒王,你代朕送慧南王、皓月公主回去,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肖连恒连忙应声,说:“是,皇上。”
对肖连恒来说,这场宴会当真是食不知味,如坐针毡,没人比他更想散场。
林丘本想要求离忧相送,没想到却被肖九幽截了胡。
“摄政王,朕有事要与你商议,随朕到御书房一叙。”肖九幽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完全不给离忧拒绝的机会。
离忧见林丘看过来,慌忙起身,说:“慧南王、皓月公主,皇上召见,本王便不送两位了。两位若有需要,尽管和恒王殿下提,他会尽量满足。”
方裴点点头,说:“多谢王爷挂心,改日小王定登门造访。”
“随时欢迎。”离忧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林丘看着离忧的背影,想起两人的关系,心里不是滋味,暗自嘀咕:“这么晚了,小皇帝找他能有什么事?”
系统:“夜深了,还能有什么事。”
林丘:“……”
第79章
离忧走出大殿,回头看了看,见林丘并没有追来,不禁松了口气,这可是权谋剧里的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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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文,女主是绝对的主角,被她盯上,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来到车辇前,离忧顿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去御书房,他转头看向梁坤,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梁坤躬身答道:“回王爷,现在已经戌时末(晚上九点)。”
如果是现代,晚上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在古代,晚上九点人们早就钻被窝睡觉了。这宴会刚办完,能有什么政事要商议,况且这么晚了,明天再商议不成吗?
如果是梁华君,宴会散了,一定会去肖九幽的寝殿,可他不是梁华君,也对男人没兴趣,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家睡觉吧。
“回王府。”离忧说完径直上了车辇。
梁坤领命,车辇缓缓前行,朝着宫门的方向驶去。
肖九幽在御书房等了半晌,也不见离忧过来,便派人去催促,却得来离忧已经回王府的消息。肖九幽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看向一旁挂着的宝剑,三两步走上前抽了出来,挥舞着长剑,将御书房毁了个彻底。
发泄半晌,肖九幽才平静下来,将宝剑扔到一边,说:“拿牌子来。”
心惊胆战的富贵顿时应声,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躬身站在肖九幽身边,说:“皇上,牌子来了。”
肖九幽随意地拿起一块牌子,翻开看了看,这东西一直都在敬事房,可梁华君从不让他动,他天天念着。现在没人拦了,他的心竟更加难受。
接连翻了五六个牌子,肖九幽面无表情地说:“把她们统统抬来。”
富贵应声,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离忧刚回到王府,就看到一个黑影在院子门前转悠,走近一看竟是林昭。
林昭见离忧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林昭参见王爷。”
一般没有梁华君的召见,后院的人不会到前院来,毕竟他们巴不得梁华君不找他们。林昭虽然已经认命,却也从未主动来过前院,所以离忧看到他倒是有几分好奇。
“免礼吧。这个时辰还不休息,是出了什么事么?”
林昭焦急地说:“王爷,焦恒病了,现正发着高烧,求您给他请个大夫吧,我怕再这么下去,他会熬不过去。”
“焦恒?”离忧眉头微皱,说:“他发高烧可是因外伤所致?”
“是,他犯了错,王爷惩罚他无可厚非,可……可他伤的太重,又没请大夫诊治,现今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
离忧转头看向梁坤,说:“为何不给他请大夫?”
梁坤眼底闪过疑惑,说:“王爷,刑堂受罚的人都不会请大夫,这是您定的规矩。”
离忧一怔,随即在脑海中搜索剧情,说:“这条规矩从今日起废了吧。去请大夫,黄兴那边也一样。”
梁坤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多问,说:“是,王爷。”
离忧转头看向林昭,说:“随本王去看看吧。”
“是,王爷。”林昭闻言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
林昭带路,时不时地看看离忧,他发现最近王爷温和了许多。
离忧向来敏锐,怎么感受不到他的目光,说:“为何看本王?”
林昭犹豫了犹豫,说:“王爷,您好似和以前不一样了。”
离忧心里一紧,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哪里不一样?”
林昭大着胆子说:“王爷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离忧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林昭,说:“林昭,你可曾想过离开王府?”
林昭怔了怔,随即跪倒在地,惶恐地说:“王爷,林昭知错,王爷恕罪!”
“本为男儿身,理应驰骋天下,闯一番事业,如今却被困在这王裕奚府的后院,做一只笼中鸟,若换成本王也定不会甘心。”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本王放你自由,你会如何?”
林昭怔怔地看着离忧,呢喃地说:“王爷,您……您当真要放我自由?”
离忧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本王做了许多错事,一切皆因本王年少时受了太多苦,以致性格变得偏执、暴虐,如今本王也上了年岁,想明白了许多事。”
离忧顿了顿,接着说:“林昭,在他们之中,唯梁鹤和你对本王真心,本王心里清楚,若你当真想走,本王便放你自由。”
林昭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说:“王爷,您能否容林昭思量思量?”
“好,本王便给你三日,三日之后,给本王答复。”
“多谢王爷。”林昭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离忧磕了头。
“起吧。”离忧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焦恒所在的院子。还未走进房间,离忧就闻到一阵浓重的药味。
见离忧皱了皱鼻子,林昭连忙解释道:“王爷,我见他伤得厉害,就给他上了药,还……还偷偷给他买了药,熬给他喝,所以这屋里的药味浓了些,我这就开窗。”
“不用。他还在发烧,若再受了风,就更麻烦了。”
离忧说着走进了里屋,焦恒趴在床上,脸上潮红,嘴唇干裂,原本神采奕奕的人,这才一日的功夫竟变得憔悴不堪。
离忧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的温度滚烫灼人。他掀开被子,只见焦恒白色的中衣此时斑斑驳驳,应是伤口发炎化脓蹭上的。他小心地揭开焦恒的中衣,血肉模糊的画面进入眼帘,让他愣在了原地,光滑的后背被鞭子上的倒刺刮的坑坑洼洼,已经过去一日,竟没有一处结痂,有的地方冒着血水,有的地方已经化脓,很明显大部分的伤口都感染了,在这医疗设施并不发达的古代,一个弄不好会死的。
离忧以为只是二十下的鞭挞,竟然会伤这么重,心里难免愧疚,说:“你让他们打些热水过来,再给他找身干净的中衣。”
离忧的动作被焦恒看在眼底,完全不似之前的粗暴,而是小心翼翼,当看到焦恒的伤时,眼底的愧疚那么明显,他果然变了。
“是,王爷。”焦恒转身走了出去。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脑袋,说:“球球,尽你的能力帮帮他。”
球球蹭了蹭离忧的手,说:“主人放心,他死不了。”
球球吐出一个绿色的泡泡,泡泡飘到了焦恒的身上,从那些伤口上依次飞过,流着脓水的伤口渐渐流出血水,焦恒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等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透明的绿色泡泡也变得浑浊,最后无声的爆开。
“王爷,热水来了。”
离忧对球球说:“别让他们发现异常。”
“放心吧,主人,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
“进来吧。”
林昭带着一名内侍,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干净的中衣。
“把热水端过来,帕子给我。”
“是,王爷。”内侍应声,将水端到了床边,随后又将帕子递给了离忧。
“下去吧。”离忧将帕子浸在热水里,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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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了拧。
见离忧要为焦恒擦身子,林昭连忙说:“王爷,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去看看大夫请来了没。”离忧边说,便给焦恒擦拭身体,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脓水已经开始发臭。
林昭看着离忧有些晃神,随即应声说:“是,王爷。”
离忧之所以不假他人之手,一是出于愧疚,二是不想让人发现异常,况且他又不是真的王爷,没那么矫情。
一点点的将伤口周边的皮肤擦拭干净,离忧又让人拿了些白酒,蘸着棉花替他冲洗,好在他现在在发烧,处于无意识状态,否则疼也能把他疼昏过去。
刚冲洗了一半,门外便传来梁坤的声音,说:“王爷,大夫请来了。”
“让他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随即跪倒在地,说:“小民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忧挥挥手,说:“免礼吧,过来给他把脉。”
大夫应声,从地上爬起来,躬身来到床前为焦恒把脉。
林昭站在一旁,看着离忧一点一点地为焦恒冲洗伤口,看着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变得浑浊发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仿佛他从来不曾认识过离忧,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全新的人一样。
“去换盆热水,再换个干净的帕子。”离忧衣袖擦擦额角的汗,将手里的帕子扔进了水盆。
“是,王爷。”梁坤应声,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待大夫给他把完脉,离忧也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只要上些治疗外伤的药便可。
“王爷,这位公子之所以高热,皆是因外伤发炎感染所致,不过好在并不严重。您方才已经处理好伤口,只要上些治疗外伤的药,小民再开几服内服的药,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离忧点点头,说:“嗯,你去开药吧。”
离忧在林昭的帮助下,为焦恒上了药,又进行了包扎,换了干净的中衣,这才松了口气。
“梁坤,找个人过来守夜,若有不妥,立即通知本王。”
“是,王爷。”
“林昭,你照顾了他两日,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
离忧点了点头,和梁坤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离忧处理焦恒的伤口不嫌脏,但看看自己身上,还是决定沐浴更衣。
“你让人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是,王爷。”
见梁坤转身,离忧突然想到那间浴室,说:“让人准备浴桶吧,本王累了,不想多等。”
梁坤怔了怔,随即说道:“是,王爷。”
离忧刚进浴桶,正舒舒服服的泡澡,却听到门外梁坤的禀告:“王爷,皇上驾到。”
离忧一怔,以为自己听岔了,问:“你说谁来了?”
“回王爷,皇上驾到,现在正厅等候。”
“皇上?”离忧眉头皱紧,说:“去回禀皇上,就说本王马上过去。”
“是,王爷。”
离忧将游泳的球球拎了起来,说:“球球,你说这个小皇帝深更半夜地来摄政王府,难不成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不知道。”球球摇了摇头,身上的水珠甩在了离忧身上。
他不去找肖九幽,肖九幽应该谢天谢地,躲得远远的,怎么好似肖九幽上赶着送上门,难不成这小皇帝有受虐倾向?
离忧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肖九幽的来意,说:“算了,不为难脑细胞了,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是男主,总要打好关系。”
离忧简单的洗了洗,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出了门。走进正厅,离忧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站立的肖九幽,他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梁坤和富贵一起躬身退下,关上了房门。
离忧走到近前,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肖九幽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离忧,白皙的脸上泛着红,头发的发梢还带着水气,身子微微弓着,腰背的弧度完美的被勾勒,仅仅是这样的画面,肖九幽的身子就有了反应。可就在刚刚,那么多妃子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使劲浑身解数,他的身子竟像死水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心中的怒火翻涌,肖九幽质问道:“摄政王说要还政与朕,还说要全心辅佐,为何朕找你到御书房议事,你却回了王府?”
这事确实是离忧理亏,但凡他没说要还政与肖九幽,肖九幽也就没有质问他的勇气。
“皇上见谅,臣不胜酒力,头脑有些迟钝,唯恐误了皇上的事,便未曾去御书房。”事到如今,离忧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胜酒力?朕看摄政王与皓月公主相谈甚欢,可是改了喜好,对女子有了兴趣?”
离忧闻言心里恍然,心道:“原来根子在这儿啊,肖九幽这是看我和皓月公主走得近,吃醋了,果然男女主吸引定律没变。”
“皇上莫要误会,臣与皓月公主只是巧遇,并无他想。”
“只是巧遇?可看皓月公主看摄政王的眼神,似乎并非巧遇那般简单。看来摄政王的魅力当真天下无双,就连西凉的皓月公主都被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皓月公主此行的目的是为和亲,皇上才是她最佳选择,又怎会对臣动心思,皇上多虑了。”
“这个方雅婷果然不怀好意,刚才她纠缠不休,就是想挑拨我和肖九幽的关系,让肖九幽更加恨我,她再和肖九幽提出合作,这样她就更有主动权,为她以后在后宫的地位奠定基础,不愧是大女主,心机深沉的很!”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肖九幽看着离忧,面无表情地问:“你同意朕与她和亲?”
“西凉国国势强盛,西凉国皇帝派人出使,并决议和亲,为了边关安宁,东肖不能拒绝。不过是否和皓月公主和亲,皇上自己斟酌,臣不会干涉。”
“不会干涉……”肖九幽心中的怒火熊熊烧着,又觉得分外委屈,口不择言地说:“若朕当真和皓月公主和了亲,摄政王就别想再压制朕,到时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离忧抬头看向肖九幽,完全没想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小皇帝,今晚居然这么失态,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他起了杀心,换个皇帝?难道说这小皇帝出宫时脑袋被门夹了?
“皇上,以后说话做事要三思,即便心中再想杀人,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都不要表现出来。皇上以前做的很好,为何今日这般沉不住气?”离忧看着肖九幽,眼底没有半分责怪,满满都是担忧,仿佛刚才肖九幽口中要杀的人不是他一般。
其实肖九幽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往的隐忍不见,竟愚蠢的当着离忧的面说出这些话,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可就在他懊悔、紧张时,离忧却说了那样一番话,完全出乎肖九幽的意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皓月公主虽为助力,却也是威胁。皇上可以与她和亲,但绝不能封她为后,她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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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西凉国公主,难免西凉国目的不纯,利用她谋夺东肖,皇上定要三思。”见肖九幽不说话,离忧再接再厉,将为国为民的忠臣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看着离忧,肖九幽有些恍惚,明明之前还那般霸道、肆意妄为,如今却变得温和、设身处地,这么大的变化当真只是因为一场梦吗?
肖九幽沉默了许久,说:“摄政王当真不怕朕会杀你么?”
离忧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怕,这世上谁不怕死。皇上便是不说,臣心里也清楚,过去臣那般对待皇上,一旦皇上得了势,第一个除掉的便是臣。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这是臣的报应。”
“你……你当真只是因为一场梦,所以大彻大悟?”无论如何肖九幽都无法相信。
“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以后吧。”离忧顿了顿,接着说:“皇上,夜深了,明日还需早朝,臣让人送皇上回去,有何事待明日再说。”
“夜深了,朕便不回去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道:“那臣让人为皇上打扫房间。”
离忧说着,转身来到门前,打开房门吩咐道:“皇上要留宿,你去打扫个院子出来。”
“是,王爷。”梁坤领命转身离去。
离忧刚想进屋,就见院子里有个黑影走来,他现在原地等待,一看是林昭,下意识地问:“你怎的还没歇息,可是焦恒那边出了事?”
林昭躬身行礼,说:“王爷,焦恒那边没事,现下烧已经退了,我只是过来回禀王爷,以免王爷挂心。”
离忧一听松了口气,说:“无事便好,你也快去歇着吧。”
“王爷,今日您也累了,若不然让林昭侍候您歇息吧。”
离忧一怔,林昭对梁华君确实有情,却从未这般主动过,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必,这两日多亏你照顾焦恒,才算保住了他的性命,回去歇息吧。”
“王爷,我只是想在做决定前,和王爷呆在一处,我……我会侍候好王爷。”便是梁华君早已要了他,当林昭说出这话时,还是会感到羞耻。
“都说摄政王府的男宠个个长得俊俏,朕今日便开开眼界,看看是否与传言一般。”
门外的对话,肖九幽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原本渐消的怒火再次升腾,抬脚就来到了门口,朝着院子里的林昭看去。
肖九幽来摄政王府的事属于机密,除了梁坤外,别人并不知晓,毕竟皇帝出宫不是小事,肖九幽也从未来过摄政王府。
林昭一听肖九幽的自称,不禁一阵惊讶,连忙行礼道:“小民林昭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肖九幽没有让林昭起来的意思。
肖九幽的语气带着轻蔑,林昭被说的脸色通红,离忧听得眉头皱紧,解围道:“林昭,你下去歇息吧,本王和皇上还有事要商议。”
林昭心知离忧在帮他解围,心中感激,说:“是,林昭告退。”
林昭听得出,肖九幽怎会听不出,心中怒火高涨,冷冷地说:“朕让你走了吗?”
林昭刚刚起身,又跪了回去。
离忧有些不理解肖九幽这么做的理由,怎么看他这模样,都像是在吃醋,可是……想想剧本中的情节,离忧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肖九幽应该是对他怨恨,现在还不能对他动手,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出气。
离忧不想别人受他牵连,说:“皇上,夜深了,再不歇息,明日早朝该没精神了,他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和他计较什么。”
林昭虽然知道离忧在为他开脱,可心里依旧不好受。
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今日朕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便不与他计较,滚吧。”
林昭深吸一口气,说:“谢皇上,小民告退。”
林昭起身,躬身退出院外,临出院子前,回头看了一眼,肖九幽和离忧双双站在门前,在他们身前是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在东肖皇都,没人不知道梁华君和肖九幽的关系,他这个摄政王的男宠自然也不例外,他以为肖九幽和后院的那些人一样,对梁华君是心存怨恨的,可今日肖九幽的所作所为,打破了他之前的想法。肖九幽,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爱上了幽禁他,将他当成玩物的摄政王,这是多么讽刺的事。
“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实啊,摄政王对那些男宠多有维护,看来你们之间和谐得很。”
“堂堂儿郎本该大展拳脚,开创一番事业,可如今只能困在摄政王府,做笼中雀,都是臣之错,臣只想尽量弥补。”
“那朕呢?”肖九幽靠近离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接着说:“你对朕做的那些,又如何来弥补?”
“皇上,臣会还政与你,辅佐你治理东肖……”
“就只是这样?”肖九幽打断离忧的话。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说:“皇上,若你想要杀臣,便先将东肖的权利握在手中吧,到时臣在这摄政王府,等着皇上来取臣的性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梁坤及时出现,打断了紧张的氛围,说:“王爷,院子已打扫完毕。”
“皇上,臣送你去歇息。”离忧侧身站在门边,让出门口的位置。
肖九幽看了看他,抬脚走出了房门,一行人在梁坤的带领下,来到离忧隔壁的松园,将肖九幽送到,离忧转身想走,却被肖九幽抱住了腰身……
第80章
肖九幽见离忧要走,下意识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有人从身后靠近,离忧本能的一个肘击,打在肖九幽的腋窝下,引来他一声闷哼,下意识地弯下腰,手也自然地松开。
离忧后知后觉地醒了神,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关切地问:“皇上,你没事吧,可有伤到?”
以往两人相处,梁华君没少教训肖九幽,鞭打、扎针、滴蜡等等,都是梁华君在要他之前常做的事,尤其是他惹怒梁华君后,这种前戏会更多。梁华君总是冷漠地看着,他越是痛苦,梁华君越是亢奋,从未像方才这般用关切的语气问他是否受伤。
肖九幽顺势蜷缩起了身子,低垂着头不说话。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那一下太用力了?原本想和男主打好关系,这下可好,这一肘子估计要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了。”
离忧跟着蹲下身,说:“皇上,方才臣并非故意,只是本能反应,以后皇上切莫再从背后靠近臣,以免误伤。皇上若是疼得厉害,那臣让他们去请太医。”
离忧刚起身,就被肖九幽攥住了手腕,他抬起头,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说:“王爷别走!王爷,九幽错了,九幽不想王爷还政,九幽离不开王爷,王爷留下陪九幽可好?”
离忧被肖九幽整蒙了,面前的小皇帝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之前猜对了?肖九幽被梁华君折磨的心理扭曲,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剧本里没有这个剧情啊。
如果面前的肖九幽是闯入者,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不对……等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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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个剧本世界的闯入者呢?上个剧情世界他对自己的企图,那是藏都藏不住。如果肖九幽真是他,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想到这儿,离忧挣开肖九幽的手,站起身说:“皇上,臣不能一错再错,臣会还政与皇上,皇上也该做好一国之君,莫要辜负肖氏皇族的期望。皇上早点歇息,臣告退。”
离忧说完,不再和肖九幽纠缠,转身离开了房间。
肖九幽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明灭不定,他缓缓站起身,却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
离忧回到自己的院子,三两步进了卧房,嘱咐门口的梁坤,说:“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打扰,听清了?”
梁坤躬身说道:“是,王爷。”
离忧走进卧房,利落的关门上闩,将肩膀上的球球抱进怀里,小声说:“球球,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就说怎么这个小皇帝行为这么奇怪,原来是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离忧有些语无伦次,听得球球就像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主人,你明白什么了,这小皇帝怎么了?”
“你不是又看了一遍剧本吗?剧本上有写小皇帝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球球歪了歪脑袋,又重新过了一遍男主的人设,说:“没写。”
“既然没写,那小皇帝刚才的行为就非常奇怪。他对梁华君应该是怨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就像剧本中肖九幽把梁华君关进水牢,折磨了整整三年一样,而不是像刚才那样。”
“这么说小皇帝确实有些奇怪。”球球懵懂地点点头,对人类的情感它有些概念,却并不能理解。
“所以我怀疑肖九幽不是本人,是闯入者,而且和上个世界穿成徐泽的是同一个人,这样才能解释肖九幽的反常。”
球球愣了愣,说:“主人是说,那个喜欢主人的网友追到了这个剧本世界?”
“球球,我们这些闯入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能够锁定彼此的位置?”
离忧现在真的麻了,如果现在的肖九幽,真的是上个剧本世界徐泽的闯入者,那未免太过巧合了!难不成这人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怎么一抓一个准?如果没有,对方怎么就精准地猜到哪个是他?
球球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说法。”
离忧想了想,说:“那他怎么会这么精准的锁定我?会不会是他的剧本精灵比你更强,有这个能力芋息?”
球球果断否定,说:“不可能!上个剧本世界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如果他的剧本精灵比我强,怎么轮得到我出手。”
离忧眉头皱紧,烦躁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球球安抚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背,说:“主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小皇帝就是闯入者。说不定他是重生者呢,他也同样了解剧本的剧情,上一世他是死在女主的手里,说不定是想利用梁华君对付女主,他好渔翁得利呢。”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有道理。如果闯入者之间没有特殊的联系,那你说的可能还要大一些。难怪他对方雅婷并不感冒,宫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相较于梁华君,方雅婷的威胁要大得多,毕竟梁华君从未想过要杀他。他那么在意我和方雅婷单独接触,是怕我和方雅婷背着他达成什么交易……”
球球应和着说:“主人分析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确定他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离忧捏了捏眉心,苦笑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确定呢?”
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还是穿越者,都势必会对付女主,毕竟女主身后是国势强盛的西凉,相较于梁华君,她的威胁性更大。所以他很难从对女主的态度上,确定他的身份。
“闯入者毕竟是在现代社会中成长,和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一样。就像主人,即便学的再像,也难免有些细节上表现不同,只要我们细心观察,总能分辨的出。”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球球得意地说:“等我成年,不止能力更强,智商也会更高,到时候跟着主人回到现实世界,当个学霸绝对没问题。”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好笑地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一听离忧说它胖,球球顿时不乐意了,说:“我不胖!我这身材刚刚好,少一分显瘦,多一分显胖,绝对的标准身材。”
“哈哈,是是是,你说的没错,你这身材捏起来手感刚刚好,瘦一点硌手,胖一点太油,哈哈……”想到了解决办法,离忧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主人,你又戏弄我,不理你了!哼!”球球扭过身子,背对着离忧,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离忧见状将它捞进怀里,走向床铺,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得早朝,还是赶紧睡吧。”
会同馆,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始终萦绕着系统那句话,“夜深了,还能有什么事?”
“不是,你说这梁华君都没找肖九幽,这小皇帝却上赶着,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别忘了方雅婷来东肖的目的,她是来和亲的,可和亲的对象并没有确定,而就在别人都在参加宫宴的时候,你却和梁华君私会。如果你是小皇帝,会怎么想?”
林丘想了想,说:“小皇帝以为我和梁华君密谋了什么计划?觉得自己的帝位,甚至性命不保,所以才主动送上门,想用□□换梁华君回心转意?”
系统:“果然,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林丘一噎,心情复杂地说:“如果真像我们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是我亲手推梁华君上了肖九幽的床?”
系统:“很明显,不是么?”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林丘在心里哀嚎着。
系统:“你嚎什么?如果梁华君真是你要找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和肖九幽发生什么。如果梁华君真和肖九幽上了床,那就说明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真不明白,你在这儿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
林丘一怔,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说:“那什么,夜深了,还是早点睡吧,晚安哈。”
系统:“买点核桃吧,补补脑。”
林丘:“……”
心里没了事,林丘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
而离忧就没这么幸福了,他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离忧睡眼朦胧的起了身,直到温水扑到脸上,才算清醒过来。
“皇上起了吗?”
“回王爷,皇上已在正厅等您用早膳。”
离忧怔了怔,没想到肖九幽竟然起这么早,对现代人来说,四点多起床,还是很困难的,除非是特殊职业。
离忧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肖九幽是重生者?”
“王爷,您说什么?”
离忧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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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说:“无事。走吧,去正厅,莫让皇上久等了。”
离忧走出院子,一路来到正厅,此时肖九幽正坐在桌前,见他进来,说:“摄政王起身了,昨日睡得可好?”
离忧见肖九幽和没事人似的,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禁松了口气,说:“昨日饮了酒,睡得还不错。皇上歇息的可好?”
“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身边没了人吧。”肖九幽直勾勾地看着离忧,这话说的非常直白和露骨。
离忧这才发现自己那口气松的有点早,刚才的怀疑顿时开始动摇,心想:“古代人应该都很含蓄,哪像面前这人这么厚脸皮,十有八九是闯入者。”
离忧没搭肖九幽的话茬,转头看向梁坤,说:“去传膳吧,莫要耽搁了上朝。”
“是,王爷。”
离忧坐到了肖九幽的对面,即便是他这个现代人,也被肖九幽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一阵尴尬,随意找了个话题,说:“听闻皇上昨日发落了武惠妃?”
“是。”肖九幽终于移开了目光,说:“她在御书房内勾引朕,其用心甚是恶毒,故朕发落了她,摄政王可是有不同见解?”
“武惠妃的父亲是守卫边关的大将,臣恐他听闻女儿出事,会动摇其忠心。不过她犯了错,皇上发落她也是应该,倒是昨日宫宴武二公子表现不错,皇上可给与封赏。这样有赏有罚,想必武大将军也不会多说什么。”
肖九幽认真地听着离忧说话,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在给自己出主意。
“好,那便照摄政王说的做。”肖九幽顿了顿,接着说:“听闻昨晚母后召见了摄政王,不知所为何事?”
说起木晚晴,离忧的表情冷了下来,说:“无事。”
“无事?”肖九幽很清楚梁华君和木晚晴之间的纠葛,也很清楚在梁华君心里对木晚晴又爱又恨,所以才会借着欺辱他报复木晚晴。
“臣与太后之间的纠葛,皇上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听着离忧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肖九幽的眼睛闪烁不定,说:“你对她还有情?”
“有情?”离忧呲笑一声,说:“臣怀念的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她纯洁善良,就像是冬日的白梅,迎着严寒也能盛放。不是现在利欲熏心的太后,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没有半分怜惜,自私自利的令人作呕。”
“那你为何还要助我登上皇位,助她当上太后?”这是肖九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因为臣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卑劣,也想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只可惜臣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无情。”
“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对木晚晴的恨,肖九幽绝对不比梁华君少。
小时候,他是木晚晴争宠的工具,他必须事事比别人强,但凡有一点不行,就会招来木晚晴的恶言相向。
长大后,他成了木晚晴摆脱报复的工具,不管梁华君怎样虐待他,木晚晴只会叮嘱他,好好侍候梁华君,不能惹他生气。
从小到大,她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嘘寒问暖的话,还亲手将他推进无间地狱。若是可以,他当真想亲手杀了她。
离忧能清晰的看到肖九幽眼底的怨恨,以及藏在背后的一丝杀意。他再次对之前的推测产生怀疑,因为只有肖九幽本人,才会对木晚晴产生这样深刻又浓烈的情绪,闯入者就算演技再好,也做不到。
“皇上,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她,可以将心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走,再将她心里的期待,一点一点的磨灭,让她生不如死,这才是最有效的报复。”
肖九幽紧紧地盯着离忧,说:“摄政王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是权势?是金钱?还是后院的男宠?”
离忧没想到说着说着,肖九幽又绕到了他的身上,不禁一阵苦笑,说:“尊严,男人的尊严,只可惜早就没了。”
肖九幽愣了愣,明白离忧话里的意思,当初为了木晚晴,他舍掉了男人的尊严,换来的却是侮辱和背叛。如果换成他,大概也会和梁华君一样。
“皇上,我们都被同一个人伤害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你会还政与我,还说会全心辅佐,这些都是真的吗?”
离忧认真地说:“还是那句话,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日后。”
“你以后真的……不会再碰我?”
“不会。皇上可以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做皇后,臣绝不干涉。”
“合心意的女子……”肖九幽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你……”
肖九幽的话,被门外的梁坤打断,说:“早膳已经备好。”
“进来吧。”
梁坤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名内侍,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和肖九幽他们行礼后,各自将里面的饭菜放在了桌上。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离忧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想想现在的身份,以及面前坐的人也就释然了,说:“皇上,时辰不早了,快些用膳吧。”
肖九幽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古代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自饭菜上桌,肖九幽就没再出声。两人用完早膳,便上了车辇,一起进宫上朝。
虽然车辇较一般的马车大上许多,别说坐两个人,便是再多上几个也能坐得下,只是身边坐的是肖九幽,他无时无刻不盯在身上的眼神,真的让离忧尝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的滋味。
好在起得早,马车摇摇晃晃的,让离忧泛起了困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有球球在,他不怕肖九幽对他动手,睡的倒是安稳。
肖九幽看着离忧,从他平稳的呼吸中,可以判断他真的睡着了,就在自己面前睡了过去。往常梁华君虽常在他的寝宫留宿,却只是因为折腾他到天明,从未真正在他面前睡着过,因为梁华君怕他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下手。
可如今,梁华君完全变了个样,变得温柔,变得忍让,甚至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觉。就好似真的如梁华君说的那样,会还政与他,会全心辅佐,等待他重新拿回权利,结果他的性命。
眼看着肖九幽伸出手,球球连忙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发射防护罩。可肖九幽仅仅是伸出手,将离忧的身子揽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球球不敢掉以轻心,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肖九幽,可肖九幽只是轻轻抚摸离忧的脸,眼底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和眷恋,没一会儿,他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爷,我们到了。”车辇停下,车外传来梁坤的声音。
肖九幽率先睁开双眼,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分睡意。他微微蹙眉,似是懊恼为何路程这般短暂。
离忧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大脑宕机两分钟后,终于恢复运转,当他意识到自己竟靠在肖九幽肩上时,连忙坐直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皇上恕罪,臣失礼了。”
肖九幽对离忧的反应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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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无碍。只是以后摄政王睡觉时,能否不流口水?”
离忧顺着肖九幽的视线看过去,他黑色的常服上有一小片很明显的水渍。离忧顿时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说:“那个,皇上恕罪,臣以后注意。”
离忧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车,看的肖九幽忍不住扬起嘴角,满是阴霾的心情竟晴朗了起来。
富贵见离忧下车,抱着龙袍走上了车辇,帮肖九幽换上,肖九幽这才从车辇上走了下来。
肖九幽从摄政王的车辇中下来,这还是头一次,虽然众大臣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不过梁华君和肖九幽面上还是保持君臣的关系,从未这般无所顾忌过。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神情微妙,猜想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此时的画面比以往要和谐了不少。
两人走进大殿,众大臣纷纷行礼,离忧在御阶前顿住脚步,肖九幽则拾阶而上,转身看向殿中众人,淡淡地说:“平身吧。”
“谢皇上。”众大臣相继起身,躬身站在殿中。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富贵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殿中大臣相互对望,工部侍郎林海越众而出,躬身说:“启禀皇上,今日高城雨水不断,其辖下许多地方都受了水灾,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若这雨还不停,恐堤坝难保,还请皇上降旨,救灾刻不容缓。”
肖九幽闻言眉头皱紧,说:“若朕所记不错,前年高城的堤坝刚刚加固,花了近百万两银子,如今这才过去不到两年,仅仅是下了几场雨,你却和朕说堤坝难保?”
林海闻言说道:“皇上,高城休整堤坝一事,是右侍郎常原负责。臣也是昨日刚刚收到高城的消息,高城县令高志派人连夜进京求救,却被右侍郎派人驱赶,还威胁其不可胡言乱语,那人费劲周折才找到臣。”
工部右侍郎常原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说:“皇上,臣冤枉,臣从未见过高城来人,更别说将其驱赶威胁,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见状接着说:“皇上,高城来人便在殿外,可与常大人当殿对峙。”
肖九幽看了一眼离忧,说:“传他上殿。”
富贵应声,随即便有内侍躬身退出殿外。紧接着从殿外走进一人,来到殿前跪倒在地,说:“小人张桥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哪里人,进殿所为何事?”
“回皇上,小人张桥,高城人士,是县衙的一名捕快。近日高城连降大雨,不少地界都受了灾,知县大人冒雨去堤坝巡视,竟发现刚刚修筑没多久的堤坝出现裂痕,随时被冲毁的可能,便派小人进京求救。”张桥的话说的有条不紊,丝毫不见紧张。
“那你到京都后,都去了哪里求救?”
“小人去了工部右侍郎常大人的府邸,只是在听闻小人是高城来的,便被强行驱赶,还威胁小人不许胡言乱语,否则性命不保。小人无法只能另想他法,几经周折后,才找到林大人。”
肖九幽看向常原,说:“常原,你还有何话要讲?”
常原连忙喊冤道:“皇上,他说谎,臣府上从未有高城人来过,更别提将他驱赶,他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臣。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闻言接着说:“皇上,此事是否属实,只要派人前往高城,一查便知。”
肖九幽看向殿下的离忧,问:“摄政王意下如何?”
第81章
“摄政王意下如何?”
在林海出列参奏常原时,离忧就在脑海里搜索相关剧情,很快就找到了,原剧情确实有这件事。常原是梁华君的人,也确实是高城堤坝的监工,只是他也确实没见过高城来的人,更别提将人驱赶。这就是场针对梁华君的阴谋,始作俑者就是龙椅上的肖九幽,他想借此事,剪除梁华君的羽翼,削弱梁华君的势力。
离忧虽然要和肖九幽打好关系,可也不能让他将自己的势力瓦解的那么快,毕竟他还得留着时间积攒演技值,更何况出了这件事以后,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最后得力的并不是他们。
离忧转头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桥,说:“你说你是高城县衙的捕快?”
张桥低垂着头,不敢看离忧,说:“回王爷,小人确实是高城的捕快。”
“从高城到京都有多远,你在路上走了多久,何时到的,从哪个城门进的城?”离忧的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他的情绪。
“回王爷,从高城到京都有五百多里,小人在路上走了一日一夜,前日到的京都,是从东城门进的城。”张桥回答的也很从容。
“你来过京都几次?”
“回王爷,小人……小人这是第一次来京都。”
“你说你去过常大人的府邸,却被赶了出来?”
“回王爷,小人确实去了右侍郎的府上。”
“既是第一次进京都,是如何知晓右侍郎的府邸在何处?”
“回王爷,小人是一路问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右侍郎的府邸。”
“右侍郎的府邸大门朝哪儿,大门什么颜色,门口有几尊狮子?”
“大门朝南,大门是黑色,门口有两尊狮子。”
“驱赶你的人长什么模样,有几个,都说了什么?”
“回王爷,小人仅与他们打过一次照面,记不清对方的长相,至于人数……大约有三四个吧,他们说让我赶紧走,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赶在外面乱说,就乱棍打死。”
张桥对答如流,不知不觉间,低垂着的脑袋抬起了些许,离忧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的笑。
“你是被赶出来后,去了哪儿?”
“在右侍郎府附近徘徊。”
“你是如何见到常大人的?”
“小人在右侍郎府徘徊许久也没见到常大人,就找人打听左侍郎府在何处,于是就找了过去,见了常大人。”
“左侍郎府的大门朝哪儿,大门是什么颜色,门前有几只狮子?”离忧的语速开始加快,不给张桥思考的机会。
“大门朝南,大门是黑色,门前有两只狮子。”张桥的语速也跟着加快,脑子思考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嘴巴。
“是谁让你从高城来的?”
“是县太爷。”
“让你来找左侍郎?”
“是。”
“找左侍郎来做什么?”
“高城水灾,小人过来求救。”
“闹灾为何不到工部衙门,而是去了左侍郎府?”
“因为高城堤坝是左侍郎监修的。”
“你怀疑林大人私吞了朝廷的官银?”
“是,不是……是左侍郎,不是林大人。”
“到底是左侍郎还是右侍郎,是林大人还是常大人?”
“是……是左侍郎,是常大人。”张桥的脑袋被离忧绕成了一锅粥,已经不似之前的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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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侍郎府的大门朝哪儿,什么颜色,门前有几尊狮子?”
“大门朝南,黑色,两尊狮子。”
“是谁让你来找林大人的誉禧。”
“是县太爷。”
“你找的是左侍郎,还是右诗朗?”
“左……右……左侍郎。”
“你好大胆子,居然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诬陷朝廷命官,其心歹毒,罪不容诛!”
满脑子浆糊的张桥茫然抬头,争辩道:“没有,小人没有,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摄……”
“放肆!”离忧一脚踹在了张桥的胸口,面色阴沉,与方才的平静完全不同,说:“敢直视本王,来人,拉出去砍了!”
张桥彻底蒙了,他慌忙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是无心的,求王爷饶小人一命!皇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求皇上救救小人,小人绝无冒犯摄政王的意思!”
“句句属实?方才本王问话,你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是在说谎。你不会以为左侍郎和右诗朗,官阶都是侍郎,府邸的大门也是一样吧。”
张桥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海。
林海见状面色一变,厉声喝道:“没想到你竟蒙骗本官,真真是该死!来人,把他拉出去!”
林海这么说就是想弃车保帅,张桥哪能听不出来,可他上有老下有小,如果硬碰硬,说不准一家老小都得赔进去,还不如就让他背黑锅,这样好歹他们会看在他背锅的份上,善待他的家人。
“皇上,小人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方才离忧和张桥的交锋,肖九幽都看在眼底,离忧一开始问问题,语气缓慢平和,很容易让人放松。碍于离忧的身份,能在他面前对答如流,心中也难免得意,从而放松警惕。随后离忧的问话速度加快,根本不给张桥思考的时间,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张桥开始慌乱,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这就是离忧想要达到的效果。不过是一问一答,离忧便成功地化解了一场危机。肖九幽从未见过这样的梁华君。
“这么说,你是承认方才说的话都是在说谎?”
“皇上,高城确实连降大雨,堤坝也确实出现了裂缝。县太爷几次去找知府,想让他上书皇上,可他总是推三阻四。县太爷没办法,只能尽量帮助受灾百姓,让小人进京报信。因左……右……侍郎是加固堤坝的监修,堤坝出事肯定是他加固时偷工减料所致,否则怎会两年不到,便出了问题。小人怨恨他,所以便向林大人说了谎。皇上,摄政王,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拖下去,好好侍候,问问他身后还有谁。”
“是皇上。”殿外进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拖着张桥就往外走。
“皇上,求您看在小人进京报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小人一条生路。皇上……”
张桥的嘶喊声,随着他的走远也慢慢消失,殿上的一众大臣相互对望,眼中情绪不一,有失望,有庆幸,有憎恶,还有畏惧。尤其是林海和常原,两人的表情正好相反。
肖九幽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虽然距离甚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最后将目光放在离忧身上,肖九幽出声说:“虽然张桥有私心,但高城一事他未必撒谎,摄政王觉得朕该如何处理?”
离忧看看跪在地上的常原,说:“皇上可派信得过的大臣前往查探,若张桥所言属实,先赈灾再调查修筑堤坝一事。”
肖九幽怔了怔,明显没想到离忧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摄政王以为谁去最为合适?”
离忧转身,看向殿中的群臣,原本就低着头的众人,现在更不敢抬头,这件差事一个弄不好就会陪了身家性命,他们可不是傻子,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前两天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今天就来上朝的柳毅,他虽然视线微垂,腰背却挺得很直,生怕离忧看不见。
离忧看看殿中众人,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老油条,哪些是愣头青。巡视一周,离忧转过了身,道:“皇上,臣以为既是左侍郎参奏的此事,那便由左侍郎辛苦一趟。”
林海出列参奏常原,就已经亮了名牌,说明他是肖九幽的人,可离忧竟还让林海去往高城查证,这举动当真令人深思。
肖九幽再次一怔,他没想到离忧前一刻还在替常原争辩,下一刻却让林海去高城,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脑海中再次响起离忧说过的话,‘皇上,臣会还政与你,会全心辅佐’,‘皇上,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日后’。
“好,那便依摄政王所言。”肖九幽看向林海,说:“林爱卿,高城一事,便由你走一趟吧。记住,先赈灾,再查案,以安抚民心为要。”
林海躬身领命,说:“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肖九幽转头看向柳毅,说:“柳爱卿,你的伤势如何?”
柳毅闻言连忙出列,躬身说道:“皇上,臣现下已无大碍。”
肖九幽点了点头,说:“那便由爱卿随林大人走一趟,务必将此事给朕办好。”
肖九幽的话正合柳毅的意,连忙躬身领命,说:“是,皇上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肖九幽转头看向富贵,富贵会意,扬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等了半晌,也没人说话,富贵再次扬声说道:“退朝。”
肖九幽起身离开奉天殿,离忧也没逗留,直接走向殿门,却被一名大臣拦住了去路,不是别人,正是常原。
“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说:“若是有事,散朝后来王府吧。”
“是,王爷,下官明白。”
离忧出了殿门,直接坐上了车辇,还未出宫门,就碰上了进宫的方裴。两人一阵寒暄后,方裴笑着说:“王爷,昨日宫宴,也未曾和王爷多喝几杯,小王甚感惋惜,不知王爷哪日有空,小王好登门造访。”
“近日高城闹了水灾,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本王甚是担忧,实在无心饮酒。过两日吧,待高城赈灾一事处理妥当,本王亲自下帖,邀慧南王过府畅饮,不醉不归。”
“竟发生此事?小王孤陋寡闻,不曾听闻此事,提出这般无礼要求,还请摄政王见谅。”
“哪里哪里。慧南王出使东肖,本王理应好生招待,谁知竟发生这种事,该说见谅的是本王才是。”
“摄政王客气。小王还要在东肖逗留些时日,总有机会和摄政王举杯畅饮。那小王便不耽搁摄政王处理公务,咱们改日再约。”
“改日再约。”
离忧再次上了车辇,可还没走两步,又被拦停了。
“王爷,秋嬷嬷说太后有请。”
离忧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说:“回府。”
“是,王爷。”
车辇再次动了起来,秋嬷嬷想拦,却被梁坤推到了一边,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秋嬷嬷走路小心点,莫要走错了道,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秋嬷嬷身子一僵,不敢再上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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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眼睁睁地看着离忧的马车渐行渐远。
御书房内,肖九幽刚坐下,就收到了木晚晴召见离忧的消息。
“这么说摄政王并未去慈安宫。”
“回皇上,正是。王爷让人传话过来,说太后年岁大了,理应修身养性,听说礼佛能让人心境平和,很适合太后,浮陀山的广恩寺是东肖最大的寺院,可让太后移驾到广恩寺礼佛,为东肖和皇上祈福。”
“摄政王此言深得朕心。”肖九幽嘴角微勾,接着说:“择日不如撞日,朕已多日未去慈安宫,现在便走一趟吧。”
“是,皇上。”
慈安宫内,木晚晴翘首以盼,终于等来秋嬷嬷,连忙说:“摄政王可是到了?”
秋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迟疑了一瞬,说:“回娘娘,王爷有政事要处理,已经离宫回王府了。”
“政事?”木晚晴闻言变了脸色,说:“若有政事,为何不在宫中商议,回王府作甚?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不愿见本宫?”
秋嬷嬷安抚地说:“娘娘,听说南面闹了灾,前朝正为此事发愁,王爷应是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不能来见娘娘。娘娘切勿多想。”
木晚晴不是蠢人,秋嬷嬷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说:“昨日皇上不是去了摄政王府么?怎得这么没用,连讨他欢心都不会。”
“朕确实不会讨人欢心,否则太后又怎忍心让朕去讨男子的欢心?”话音落下,门帘被掀起,肖九幽从门外走了进来。
木晚晴一怔,随即皱紧眉头,恼怒地说:“门外的人呢,都死了不成?皇上驾到,竟然不通秉!”
“太后息怒,是朕不许她们出声,朕只是好奇,太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没曾想竟听到如此让人伤心的话。”肖九幽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点悲伤的模样。
木晚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或者心虚,反而不耐烦地说:“听闻南方闹了水灾,皇上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来慈安宫作甚?”
“太后不愧是太后,前朝发生的事,完全瞒不过太后的耳目。水灾的事不劳太后操心,朕和摄政王已经处理妥当。”肖九幽顿了顿,说:“朕听闻太后召见摄政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想着和摄政王商议政事,顺便讨他欢心。咦,怎得不见摄政王踪影,难道朕收到的消息有误?”
木晚晴终于变了脸色,说:“皇上昨日去了摄政王府,可是惹怒了王爷?”
“惹怒?”肖九幽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这个倒是不曾。昨日朕和摄政王颠龙倒凤,甚是欢愉……今早朕还坐着摄政王的车辇进宫,并未惹怒摄政王啊。他不来慈安宫,可能觉得太后人老珠黄,却不自知,偏偏日日召见他,觉得厌烦?”
“放肆!”
木晚晴扬手就想给肖九幽一耳光,却被肖九幽一把攥住了手腕,用力甩向一边。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助了木晚晴,才免了她摔在地上的下场。
木晚晴不敢置信地看向肖九幽,没想到想来逆来顺受的人,竟然会还手,说:“你敢跟哀家动手?”
“动手?好像是太后向朕动手吧。”看着木晚晴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肖九幽顿时有种畅快的感觉。
“皇上,你莫要忘了,即便你身份再尊贵,哀家也是你母后,哀家对你动手理所应当,你若敢对哀家动手,那便是有为伦常,天理不容!”
“母后?从小到大你从未对朕有过半分关爱,甚至亲手将朕送到梁华君的床上,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怎配做朕的母后!”肖九幽的双眼内满是怨恨,接着说:“不,虎毒尚不食子,你是不配为人!”
“放肆!”木晚晴胸中怒火高涨,指着肖九幽说:“肖九幽,你说这话可有半点良心,若没我的督促,你怎会文武全才?若没我的谋算,你怎会有如今之地位?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享受着旁人想都无法想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因为我!”
“帝王?高高在上?”肖九幽‘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直笑得他前仰后合,笑得眼泪流了出来,过了好半晌才停了下来,说:“你所谓的皇帝是个空有其名,没有实权的傀儡;你所谓的高高在上,是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欺辱;你所谓的文武全才,只能像卑贱的妓子一样,摇尾乞怜。若是可以,我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不想和你有半点关系。”
今日的肖九幽有些反常,让木晚晴心生不安,她平复心情,柔声说:“皇上,你说的这些,都会过去的,你再给母后一段时间,母后保证想办法让摄政王放权,权力一旦到手,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肖九幽看着木晚晴,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木晚晴走上前,拉住了肖九幽的手,温柔地拍了拍,说:“皇上,母后以前或许做错了事,但你要相信,母后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梁华君如今大权在握,你我母子只能委曲求全,待将来皇上掌了权,想怎么报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肖九幽眼底闪过动容,说:“太后一直在为朕谋算?”
木晚晴见状不禁松了口气,说:“傻孩子,你是母后唯一的亲人,母后不为你谋算,还能为谁?”
“那母后打算怎么做,我们何时才能摆脱梁华君?”
“梁华君现在大权在握,无论是这朝中,还是后宫,都是他的人,你我母子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若想摆脱起掌控,首先要把皇宫控制在手中。”
说到这儿,木晚晴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秋嬷嬷。秋嬷嬷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想要掌控皇宫,光凭我们母子不行,还需一个人。”
“谁?可是禁卫军统领肖启?”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说:“肖启是梁华君的人,不是他。”
“那是谁?”
“是皇后。”木晚晴拉着肖九幽来到软榻前坐下,接着说:“皇上,皇后可是后宫之首,也是皇上之外皇宫真正的主子,需找个知根知底的,又能为我所用的人才行。”
“那太后以为谁最合适?”肖九幽直直地看着木晚晴,眼底平静的犹如枯井一般。
“当然是你灵真表妹最合适,不仅人长的貌美,还知根知底,满心满眼里全是皇上,若她当了皇后,定能成为皇上的助力。”
“可朕觉得西凉的皓月公主最合适,只要娶了她,朕的身后便有了西凉国的支撑,梁华君也不能再把朕怎么样,思来想去,朕觉得皓月公主才是最佳人选。”
木晚晴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说:“皇上,你怎得这么糊涂,他西凉国派公主来和亲,定时别有目的,你若是娶了她做皇后,就算能除掉梁华君,那以后呢?谁能保证这不是西凉谋夺东肖的第一步?”
“御史柳毅有个妹妹,人长的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与他哥哥一样,对朕忠心耿耿。若不能娶皓月公主,那便立她为后。”
“不成!”木晚晴激动地站起身,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坐了回去,尽量平和地说:“皇上,你若钦慕那女子,便召她进宫做个妃子,但皇后之位必须是灵真的。灵真是你表妹,是自家人,岂是别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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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说了这么多,甚至委屈自己柔声细语,目的就是让朕立木灵真为后吧。”
看着肖九幽眼底讥诮的笑,木晚晴眉头皱紧,说:“哀家这也是为皇上着想。”
“为朕着想?呵呵,太后是在为自己着想,是在为木家着想,唯独没为你这个可怜的儿子想过!明知道娶皓月公主,是朕摆脱梁华君最好的办法,可你却为了木家,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费尽心机的想要立木灵真为后,这就是你所谓地为朕着想。”
“皇上,哀家看你是脑袋不清醒了,回去冷静冷静,再过来跟哀家回话。”
“太后日日召见摄政王,目的不就是想让他替朕做主,立木灵真为后么?只可惜啊,摄政王已经被朕迷惑了心智,他已答应要还政与朕,说会尽心辅佐朕治理东肖,还说太后年岁大了,理应修身养性,要送太后去浮陀山的广恩寺吃斋念佛,为东肖为朕祈福。”肖九幽嘲讽地看着木晚晴。
“不可能,你撒谎,王爷不会这么对哀家!”木晚晴对肖九幽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为何不可能?太后不妨去照照镜子,如今的你怎能和朕相比,朕的身子年轻水嫩,哪像太后人老珠黄还不自知,整天擦脂抹粉,穿着粉嫩,还真当自己是二八少女不成?”
“放肆!”
木晚晴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之下又想动手,被肖九幽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
“来人。”肖九幽冷漠地看着木晚晴。
富贵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替太后收拾东西,即刻启程前往浮陀山,太后要在广恩寺吃斋念佛,为东肖祈福。”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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