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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将这点蠢蠢欲动的冲动强按了回去。
随即,周围的空气震动不已,漾起波荡。
副本的时间陡然暂停,怪诞悄无声息地介入。
他主动道:“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
回到“怪诞”渗透的范围,纪明纱的心情放松多了。
怪诞不能常拉出来。
一方面是副本毕竟在嘉年华的监控范围里,不好做得太过头;
另一方面,怪诞之所以能不被发现,是靠她不断回档积累起来的冗余数据作为遮掩。
数据不够,范围就小,撑得也越吃力。
不过换句话说,她回档得越多,怪诞能“侵蚀”的范围就越大。
理论上,只要她回档够多、精神没先一步崩溃的话,总能把副本再弄崩一次。
但是,被主办方发现的话,恐怕下场也……
“纱纱,别。”虞灼道,“而且也不行了,它们把漏洞补上了。”
纪明纱震惊:“不行了吗?”
鸭妈从地板砖里探出头:“都全服务器回档了,那边肯定得吸取教训嘛……等,你们这是在干嘛?”
这什么姿势!
狗男人,你的手放在哪里!速速离开它那乖巧可爱迷人、只是偶尔才小小臭脸一下但即便臭脸也可爱到飞起的纱纱女儿!
谁知,在它谴责的目光中,青年反倒不动声色地将手略略下滑,放肆地搭在了少女的后腰上。
那是不加掩饰、占有欲极强的示威姿态,加之他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来,足以让任何人(鸭)感觉到其中浓浓的挑衅。
嘎——!
鸭妈惨叫起来。
它辛辛苦苦冒着被发现、被副本吞噬的危险,跑到这里来,是为了正事,不是为了看狗男人怎么花式诓骗它的乖女的!
吃它一记!
——被鸭喙锤头了。
青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纪明纱,在隐忍和卖惨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纱纱,好痛哦。”
他委屈道。
*
揉一揉,呼一呼,就差亲一亲了。
——她不亲。
“上个档,‘他’就亲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别胡搅蛮缠。
都不想问他是怎么猜出来的,八成是在诈她——纪明纱简单把之前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她从曹晓米那边听来的情报消息。
场内只有她一个人有完整的记忆,她好累。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虞灼似乎并不关心她最纠结的“要不要找抵抗军,联合起来一起炸掉系统”,反倒问了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比如……那只小鸭子的进食方式,血藤的移动路径,以及……培育室里,保温箱和婴儿的数量。
纪明纱:……啊?
她当真没注意。
于是……只能去“训练营”亲眼看看了。
为了搞清楚这些细节,她回档了七次。
这其中,虞灼死了五次。
在他死的第二次,她就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种感觉极其别扭,就像是有些人得了白内障以后,眼睛看到的,和手实际触碰到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她快有些受不了了。
血,好多血,一次比一次更恐怖的血。
她从来没有以旁观者的视角,看那么多的血,往她身上一口气倾泻出来。
他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哪怕跟他说,“你刚刚又死了哦”,他也只会装模作样地来一句,“怪不得我这么痛,啊,要纱纱亲,不然不会好了”——让人越发恼火。
好可笑,她竟然在害怕,这个副本结束以后,他会不会因为一口气接收那么多死亡而活活疼死。
她不是在担心这个烂人的死活,她只是觉得,如果没有肉垫、工具和脚凳,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多出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麻烦。
就一点点。
他道:“我愿意的啊,我活该。”
……不准抢她的话!
不然、她该用什么话,才能搪塞自己的不安呢?
他遂垂下眼,问她:“那……要亲吗?”
近乎漫长的沉默。
少女的鞋子,踮了起来。
不是喜欢,不是在意,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些……他活着的证明。
在他死的第十二次,她突然意识到——
并不是他真的有那么多细节需要核实,而是……他在道歉。
「之前骗你那么多次,是我不好。」
那不是结束,而恰恰是开始。
……够了。
“虞灼。”
她道:“我原谅你了。”
*
“所以……别再给我看血腥场面了,我晕血!”她恼怒地踹了他一脚。
就算没晕血的毛病,也快要被他整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他态度端正地认错,却偏偏又追问道,“原谅了,就是可以交往了对吧。”
“没有!”少女气得又是一脚,“出都没出去,交什么往!”
想东想西的,别太离谱!
他恍然大悟:“所以,出去了,就是在交往了——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鸭妈:“好像也不是不行?”
纪明纱看了它一眼,鸭妈立刻倒戈:“女儿,打他,打得好,上勾拳下勾拳……骗我的乖女亲了那么多次,狗男人,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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