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鼻子杵进杯口,感受酒的气味。
“嗯,很明显的木头味,是那种有点潮湿发霉的木头味。”我一边轻嗅一边开口。
“对,或者说,用关闭了一年的地下室来形容也可以。”
“但是居然很快就有果香,对一瓶十年的老酒来说,它还很年轻啊。”
“的确,看来这瓶酒还有很强的陈年能力,我得考虑带两瓶回去存着。”
我微微呷了一口,让酒液在口中轻漱,“但酒本身还没有打开,或者是温度的原因,暂时比较寡淡。”
“对比刚才那杯醒开的来说,我相信它会慢慢地绽放应有的味道。”
“这么年轻的话,我希望它还能保持雄壮的单宁。”
男子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喜欢雄壮的单宁?”
“对,是圆润而又饱满的单宁,而非往嘴里搁一块铁的那种生涩单宁。”
“这个要求很高啊,陈年的酒单宁圆润之后就会变得顺滑柔软。”
“所以选定对口的葡萄很重要,这应该算是个人的癖好了。”
“哦,有什么推荐么。”
“不好推荐,我个人偏好热情的赤霞珠,还有被放逐的马尔贝克,西拉也可以。”
“我和你相反,我比较喜欢轻盈的酒体,所以梅洛和佳美是我的偏好,当然如果有黑皮诺就更棒了。”
“相比之下,你的选择更贵一些。”
我俩相视而笑,他提醒我道:“但是今晚的主角是内比奥罗和桑娇维塞。”
“咱俩有点不厚道了哈哈哈。”
在品鉴会中能遇到聊得来的酒友,也是一种幸运,我俩就这瓶酒的变化又聊了许久,他冲我伸出一只手,“幸会幸会,认识一下,赵天明。”
“李牧。”
“看着我比你能大一些,就喊你一声李老弟,听口音你不是青城人呀。”
我往苏珥那看了眼,“我媳妇儿是青城人,我是玉城的。”
他也看过去,赞叹道:“兄弟好福气,我们青城的姑娘就是俊。”
我笑着点头表示感谢,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站姿笔直,气度不凡,“赵大哥在哪高就?”
“嗨,不怕你笑话,在公安局办差。”
“怪不得我看到赵大哥就觉得有一种军人特质。”
“嘿,你还别说,我就是从部队上下来的,有些习惯改不了。你呢?”
“哦,家里长辈在玉城开了个小公司,我跟媳妇儿都给家里跑腿。”
“挺好,夫妻同心其力断金。我家那口子是教师,我俩要是一忙起来,能好几天都碰不上面。”
“我有个朋友也是你们系统的,忙得很,辛苦辛苦。”
“为人民服务嘛。”
两人越聊越投机,又在酒的话题上拓展开来,他道:“难得能碰到真正的爱好者,平时遇到的不是来蹭酒,就是经销商,着实无趣。你喜欢浓郁的酒体,我家有一瓶珍藏的cdp,是之前出差的时候买来的,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分享,要是有机会就上家来做客,咱俩把它开了。”
“教皇新堡?这倒是真把我给勾住了,喝得少,但确实对胃口。”
“那咱们就得找时间,一起学习学习。”
“哈哈,一定一定,你要这么说的话,啥时候来趟玉城,我的酒柜里有一瓶李奇堡。”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richebourg!你居然有一瓶richebourg!”
我手让他抓得有点痛,抖了抖,他这才松开道:“兄弟看不出来,你存货颇丰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别说那瓶李奇堡,就是整个酒柜,都是打何舒志的杂志社里打包回来的,说是我的颇有些汗颜,但现在的确归我支配。
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