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莫说欢好,便是亲她都得偷偷摸摸,尽管无数次觉得没必要这么憋屈,可陆凛受不了她那凄凄楚楚的眼神。
将美人两只细白如玉,却凉冰冰的小脚都揣在怀里,他带着薄茧,粗粝的灼热掌心在这片雪白中流连,摩挲。
明明可以用内力,但陆凛这些日子一直忍着,物极必反,此刻也不顾嘉月的神色,用自己的体热将她的脚一点点同化。
狭长的凤眸深处汹涌着深邃漆黑的浪潮。
他最喜的便是在她哭泣时侧脸,自脸颊往深处细吻,嘉月总会敏感地在这阵滚烫里战栗,入骨。
对陆凛而言她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宝物,被他夺来肆意占有。
最后还是嘉月苍白的脸,还有蜿蜒下来的泪水让男人收敛了憋得太久,一点就火的心思。
帮她将鞋袜用内力烘干,为她重新穿戴整齐,陆凛引燃三支香,对着牌位弯腰拜三次,将它嵌进香炉。
过程中他的神色不复刚刚的炙热,薄唇也曾短暂又极快地翕动过几下,而后他又给嘉月点好香,塞进她冰凉的掌心。
自己则撩开袍角,屈膝跪在蒲团上磕头。
起身时见她正泪眼朦胧,无神地看着牌位,陆凛压着身体里乱窜的火,粗哑着嗓子提醒一句,“磕头。”
拿出帕子抹去脸上的泪,嘉月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恭敬地弯腰叩首,粉嫩的唇瓣却紧抿成一条苦涩的线。
若你们在天有灵,便叫他不要再这么过分地欺负人了。
殊不知,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刚刚碰她的不是陆凛这个夫君,而是陌生又龌龊的贼人。
男人心下又狠又火,决定过会一定要把嘉月那些虽软,但扎起人来贼疼的刺一根根拔干净。
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再闹。
脑袋里的冲动一阵盖过一阵,就在理智要被冲干净时,嘉月磕完了头正准备从地上站起来。
陆凛习惯了照顾她,身体本能地动了,要上前扶她,却见少女宁可双膝跌落下软软的铺垫砸在地上,也要躲开他的手。
那一下像是同时跪砸在他心口,陆凛幽邃的瞳孔骤然收缩,躁动的浪潮顷刻间褪尽,只余下死寂,以及一丝诡异的空荡。
好像原本那里有的某样东西正在离开,即将消失。
忍着膝盖骨的冰冷刺痛,嘉月垂着眼帘,撑着地缓缓站起来,转过身便往外走,烟桃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柔美却又带着丝许凌乱的弧线。
她走的比平常快。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陆凛拦腰截住。
无视她所有的挣扎,他如风一般抱着少女飞檐走壁,眨眼间便到了宁安阁主屋的厢房。
把人放到床上,像是处在爆发边缘的陆凛沉着脸就要掀她的裙子查看她刚刚磕在地上的膝盖。
惊恐不安的嘉月瞪大一双美眸,慌乱地要往床尾爬,却被他扣住纤细的脚踝,再也动弹不得。
掐住嘉月细软的腰,陆凛将她提到怀里抱着。
“温嘉月,闹也闹得聪明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烂招你也用?”
陆凛捏住嘉月光滑白腻的下颚迫使她抬头,只是当她氤氲着雾气的眼眸映入瞳孔的一瞬,心口的火好像猝然烧到指尖,一并发疼。
松开手,圈她的腰前,陆凛在自己仍有些室外凉意的外袍上使劲搓了搓。
指尖那怪异的,让他像是中毒脱力的感觉才有所缓和。
“你明知我的来历,却从不言说,又瞒我许许多多的事情,却容不得我对你有一丝怀疑,否则便要凶我,欺负我。”
“陆凛,你只会嫌我笨,根本不曾视我为妻。”
“你骗我”
嘉月垂着眼帘,哭得无声无息,嗓音脆弱的嘶哑,一字一句清晰地诉说他所有的过分行径,却听不出哀怨或气恼,只有委屈,伤心。
她得他相救,得他庇佑,逢他求娶一直满心欢喜,想与他好好过日子,而这份虚幻在那日,被那件事,被他疯狂的啃咬给戳破,今日又挨了更重的一刀。
如果嘉月真的笨,或许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老子没骗你!”
她这字字句句的控诉噼里啪啦的像冰雹,砸得陆凛无处躲,可他又挨得十分窝火,觉得她说的对又不对,最后只能压着嗓子低吼着反驳。
“温嘉月,让你少操心些破事还是错了?”
“要真不把你当媳妇会带你来拜我亲爹娘?”
他的语气很急躁,想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终止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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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并没有效果。
指腹有茧会刺到嘉月娇嫩的皮肤,陆凛一直用手背给她擦眼泪,松开禁锢她手腕的手,改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他这辈子打过交道的女人五个手指头数都嫌多,还全是长辈。
所以陆凛不懂嘉月的那些敏感和脆弱,一直以自己简单直接的想法,话语,粗暴地推翻她那些柔软百转的心思,试图同化她。
如今依旧觉得似懂非懂,只能耐着性子多说两句,想像过去那样哄过去。
“可你却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着我的面,向信任之人坦言我的身份。”
“甚至不顾我的意愿,在祠堂之中做那些亲近之事。”
“我不要跟着你了,我要回家”
双手攥住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嘉月做着无用的,于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的推拒。
“就这些你就闹着不跟我了?”
胸口的起伏变得剧烈,陆凛俊脸上的神色难看到极点,凤眸中原本的细微波澜瞬间滔天,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卷进去吃干净。
“就这些,是,就这些”
嘉月推他的动作顿住了,纤细的手缓缓触上心口,指尖蜷缩,攥紧胸口处粗绵的布料,合上了那双血丝遍布,狼狈又憔悴的大眼睛。
明明那么近,她能听见陆凛因愤怒而激烈的心跳,能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却也只能如此。
深吸混乱迷蒙间,嘉月耳畔似乎又回响起许多年前,她还是懵懂小女孩时,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入睡的皇后娘娘说的话。
那时的她昏昏欲睡,只隐约记得了个大概,却从未曾深究它的意思。
“阿月,我们女子的好时光不过那十,二十年。”
“你长大后定是倾城色,要寻个不为美色所惑,真心爱护你的男子。”
如今嘉月全都懂了,可或许晚了,也错了。
屋内静了许久许久,他们谁都不曾说话,直到彼此的心跳呼吸都逐渐恢复平稳。
“陆凛,你究竟为何要娶我?”
就在陆凛给她脱着鞋袜,要将她放到金丝楠木床上休息时,嘉月抬起头,那一双大眼睛里的情愫都被尚未消散干净的迷雾模糊,变得看不清,摸不透。
“想要你。”
当初想,现在更不可能放。
这日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着老子过。
男人眼底不加掩饰的浓烈占有欲,还有熟悉的暗火却让嘉月彻底冷了。
他求娶自己的那晚,嘉月天真地以为他的回答便代表着心中有她,如今才知晓这“想要”二字前的因,并不是她想要的。
泪水又一次顺着少女的面颊滑落,正巧砸落在陆凛的指骨,明明很轻,却凉得他心紧。
可男人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盖上被子,就这么坐在床畔,把玩着剑柄上挂着的,她亲手编的剑穗,守着她。
原本还打算带她见亲人,可她既说了那样的话,轻易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回家去。
-
傍晚时分,夫妻二人用了一顿格外安静的晚饭。
王嬷嬷再关心陆凛,终究只是公主府的下人,不能妄自掺和主子的事情。
给他们布置好房间,伺候过嘉月沐浴更衣,她便带着婢女们离开了。
只是她们刚走,陆凛便放下用来装模作样的书,快速打开柜子抱出里面多余的枕头被褥,紧挨着床打地铺。
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时,他将枕头随便丢在垫上,像一阵风,下一刻又回到榻上坐着,拿起书。
少女穿着单薄的,月白色的薄裙回到内屋,看着地上的铺盖有些许怔愣,忍不住侧脸看向支起一条腿坐在软榻,姿态慵懒粗阔,书拿反了而不自知的男人。
这些日子虽是分床睡,但他都睡软榻的,今日怎的在这么近的地方卷起了铺盖?
“老子腿长,榻容不下。”
对上他熟悉的危险余光,听着他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嘉月不受控制地红了脸,又热又恼,抬脚就往床上跑,受惊的兔子一般。
白色的,上好丝绸制的翩跹裙摆在空中划过动人心魄的弧线。
她身上的裙子都是王嬷嬷遣公主府里的老人准备的,精致华贵,样式新颖,即使是寝衣也有一根细细的玉带松松地系着,反而将少女的细腰勾勒出一份朦胧的诱惑,不盈一握。
而那领口也开着叉,嘉月动人的曲线若隐若现。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也满十六,虽身子娇小纤瘦,但该有的一样不落。
谈不上丰腴,但那景致的娇嫩完美,陆凛最清楚不过。
不过近日好像又长了些。
视线重新落回兵书,他这才发现刚刚情急之下拿反了。
在心底窝火地低骂一声,陆凛起身要去冲凉水,走到屏风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床帐。
嘉月从小锦衣玉食,跟着他在孟良的确受委屈了。
有些计划得再快点。
-
第二日上午陆凛秘密进宫。
临走前派了王嬷嬷和四个婢女“陪”嘉月,而宁安阁四处也分布着数名暗卫。
屏退了其她婢女,嘉月与王嬷嬷单独在厢房说了会话,而后老人便让一个名唤锦婵的清秀婢女陪她出门。
暗卫收到的命令只是保护,再加上她是主子,尽管觉得不对,他们也没权拦着。
主仆二人在公主府内穿行,依旧是趁着四下无人,从侧门出。
京城中人皆知大长公主故去后,公主府便成了无主的宅子,正门一直封闭,里面只有些看守打扫的奴仆。
陆凛原先回京城述职都直接翻墙进,也不会在这住,怕麻烦。
此番带着嘉月住进来一是想向她透露些事,二便是为了她的安危。
在京城陆凛不可能日日守在她身边,她住在驿馆危机重重。
“我想去望春楼买些糕点,去长青路吧。”
马车驶出小巷后,披着斗篷的嘉月柔声说道,而她纤细的指尖一直半藏在袖子下,轻轻攥着身上华贵的衣裙,很快上面便落下一片淡淡的褶皱。
“是。”
驾车的小厮恭敬地答应,而跪在几案前的婢女则递了杯刚泡好的热茶给她,面上始终挂着端方的笑容,不深不浅,恰到好处。
一举一动也透着寻常人家的奴仆没有的仪态和规矩。
如此堪比闺秀的婢女,只有礼仪规矩森严的皇宫才教养的出。
收回视线,嘉月回以柔软的笑,接过她手中的茶,轻轻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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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身上流着王族的血,只是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大白天下。
昨日上香时嘉月曾无意瞥到男人微微翕动的唇瓣,说的什么并不难猜。
所以即使是牌位,他也无法唤一声“母亲。”
每每想到嘉月还是抑制不住地心疼。
哪怕陆凛至今都不明白她的感情。
马车停在望春楼后,嘉月戴起斗篷上的帽子,系好绳结,遮住大半张小脸,抑制着心口的颤栗和激动,在锦婵的搀扶下下车。
京城的街道繁华又热闹,尤其是望春楼所在的这条路。
大半年没来,这里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小厮去寻地方停马车,在人流如潮的门口静静看了会,近乡情怯的嘉月终是迈开脚步,在锦婵的陪同下走进去。
人来人往间,衣着华贵的少妇与年轻端方的婢女自然吸引视线。
小二热情地迎上前要给她们指引位置,却见一直微低着头,只看到白皙优美下颚线的女子轻抬臻首。
对上那双与东家极为相似的桃花眼时,他险些没握住手上的托盘。
“小,小——”
“二哥可在?”
尽管声音原就不大,嘉月还是刻意压低了些,又柔又软,与小二虽只听过几次,但记忆犹新的音色完全重叠。
这样绝色的容颜,除大小姐不做他想。
只是她不是在北丹养病吗?什么时候回的京城,又怎会梳妇人鬓?
“在,东家一个多月前便回了京城,一直住在后院。”
“您随我来。”
收起眼底的惊愕与困惑,小二屏退脑中这些不该有的僭越猜疑,恭敬地给嘉月引路。
而她交叠于身前的手因为小二的回答猛然收紧,美眸里卷起一片纷杂的波澜,有激动喜悦,又有一丝不该有的忐忑。
她猜的没错的,若父兄他们得知土匪并未抓走她的消息,一定会让无官职在身,不怎么受约束的二哥回京等候,探查情况。
只不知二哥见了她会是何反应?
推开小门穿过回廊,后院却是一片幽静惬意,全无前面的半点嘈杂。
锦婵知进退,没有跟上来,但她盯着那扇闭合的,将幽静与喧嚣完美隔绝的门看了许久,有些犹豫。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人?
而在这片刻,嘉月的二哥温嘉誉已经跑了出来,顾不上任何礼数,在院子里便将妹妹紧紧抱进怀里,一遍遍地念着“阿月”。
一双与嘉月相似,却更英气狭长点的桃花眼微微泛红。
她丢了,他们没一夜睡得好觉,总梦见小丫头在哭,哭着说自己受了委屈,说自己过得不好。
可不知她的踪迹,又无计可施。
父亲这半年多已愁白了头,却为了维护女儿的名节不得不待在北丹,维系假象。
兄妹二人相拥着缓了好一阵,仍有些激动和抽噎嘉月方才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自己落难后的遭遇。
温嘉誉越听脸色便越差,最后黑得像抹了厚厚一层锅灰,拳头更是捏得“咯噔”作响。
也就在他怒到极点时,陆凛粗鲁地闯了进来。
猛地抄起桌上的折扇甩过去,温嘉誉那双不羁风流的桃花眼里刺骨的杀意危险地迭起。
他是真的想杀这个占了他们掌上明珠,却又待她不好的混账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风流潇洒的二号宠妹狂魔不知道有木有小可爱喜欢呀~
至于大号以后也会登场哒~
还有,驯狗时间到了
昨天让宝们久等了,九十度鞠躬道歉,怪我手速渣还爱浪(狠狠鞭笞)
抓前二十个留评的宝发红包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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