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2)

兜春光 棠绣 58468 字 2个月前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今澜。怎么他竟迷了心窍,本末倒置到这等地步。

他实在无法像平时那样再委屈巴巴地求得今澜的原谅。此番确实是他错了,今澜不跟他计较已经算得上是她给他台阶下了,他怎可以挥霍她给予他的容忍度呢。

于是为了让今澜消气,他很用心地磨好墨,一声都没出的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帮今澜处理好的事务迭好放在一边,不敢打扰到她分毫。

今澜难得拥有一个静谧的环境,银辞如此安静,她还有点不习惯,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让银辞先反省一下自己也是好事,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事务当中。这样的成效确实快,她将所有的处理完,伸了个懒腰后发觉时间才堪堪过了一个半的时辰。

事情忙完了,晾着他的时间也足够了。她想了一会儿,勾勾手把银辞叫过来,银辞总算等到她气消了,忙不迭地过来,半蹲着把头靠在座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知道错了吗?”今澜支起脑袋,微倾着头问他。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银辞把头搭在她搁在椅子上的手上,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背,“澜澜原谅我好不好?”

今澜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银辞乖顺地由着她动作,丝毫没有反抗,今澜盯着他没有说话,银辞也不在意,只专注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两人盯着对方,无意间较真起来了,看谁先眨眼就算谁输。

隔了一会儿,今澜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好吧,我原谅你了。”

银辞不可避免地愣住,颤着眼睫,刚刚还游刃有余的他经此突然的“袭击”,眼睛连眨了好几下,脸上那一处地方散发着热意,他后知后觉原来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不仅仅是那处。

今澜稀奇地看着他这纯情的反应,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应该是亲过他的,怎么他的反应像第一次被亲似的。

“你刚才的动作,好像游走在倌馆那些熟客调戏小倌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吻,一般……一般都是要发生关系的暗示。”他小声道,可今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轮到今澜烧起来了,她连连后退,直到自己的脊背碰到了另一边的椅靠,还为银辞的这话震惊。

“等等、我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她过于惊异,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一副搞不清楚自己想问什么的样子。几个问题转了又转,才把最想问的问了出来。

按理说,银辞是神官,这等风月之地应该没有机会去过才是,可他连这些暗示性的行为都了解得如此清楚,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这么说来,之前她进入倌馆,他也很快地找到了位置,根本不像初入者那样横冲直撞,不知方向。反倒是像出入了无数遍一样熟稔。

银辞身上有很多她不了解的事情。虽然他在这里,但是身上的谜团让他整个人都不真实起来。

“因为……”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停顿了很久,才豁出去似的说道,“初代的神官,就是在倌馆里面的。我自小也是在倌馆里长大的。”

而现在的神庙,只不过是用来充作面子,用以掩饰他们之前的腌臜事的屏障罢了。

今澜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最让她震惊的事情。她从出生开始就听说有神庙神官的存在,从小被人信奉的神官竟然和倌馆搭上关系,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造成人们的恐慌和质疑,信仰若是一时轰塌,必然造成难以预料的动荡。

她内心惊愕无比,强忍住内心众多的疑惑,等着银辞继续说下去。

之前玫主说的万人骑就是这个意思。之前的神官还没有神官这个称谓,因为体质的特殊,让最先的神官成了稀有的物品,尽管他们有预知的能力,却没有自保的能力,辗转之下被迫到了倌馆。

姣美的容貌、对于女子来说有特殊功效的体液、柔弱得一掐就会有红印子的皮肤……这些都让神官在短期之间获得了很高的热度,于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接客,出卖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尊严可言。

神官在一开始,是最下贱的存在。是被随意踩在底下的脏泥,是仅供别人贪鲜享乐的玩物,容易受孕的体质让他们饱受痛苦,倌馆的主人为了长久的利益,逼他们喝下堕胎药,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灌下肚,随着身下血液流去的是他们为人所拥有的一切尊严。

在这样的环境中,银辞侥幸地出生了。生下他的那个人再怎么努力护着他,求着倌馆的主人饶他们一命,那个人还是被拖着去接了客,倌馆的主人看他有培养的价值,姑且留了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里长大了,学会察言观色,学会自保,学会算计,直到他在需要接客的那个晚上,成功地逃出那个地方。

他的能力比历任的神官要厉害得多。之前的神官兴许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能力,就在日复一日的性交中堕落下去。只有他,处心积虑地提升着自己的能力,战战兢兢地试验着,不敢被人给发现。

因此他的能力才能被人所看重,成为助那个人逃跑的利器,那个人也承诺改变他们的命运,甚至能掩去他们之前所有难以启齿的历史,让他们一跃而上,成为天下人所崇敬的对象。

前提是……银辞得助他顺利地离开圣上。

银辞确实做到了。他见证了神官从跌入尘埃到万人敬仰的转变,可是他的心早已被熏得跟那个环境一模一样了,他没有怜悯心,听着人们叙说着他们的苦难,只觉得可笑。

他同样厌恶性交,厌恶女子,世间的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他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世间呢?

明明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了,明明摆脱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环境,他也总觉得自己还留在那里,跟老鼠一样苟且偷生着。

世上怎么会有神的存在呢?无非是人们不愿意面对、接受眼前的一切所假造的用来逃避的虚无缥缈的意识罢了。

但是……他见到了那个少女。

明艳的、张扬的、仿佛是沐浴着阳光成长的,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的少女。

她被那么多人围簇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半点不沾尘埃的干净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一见到她,就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就算他活在阴暗当中,也会渴望那耀眼的光芒。

尽管这光芒会将他的所有残缺映照得一清二楚,他也绝不后悔。

好在他最终如愿以偿,得到了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执念。

今澜沉默了许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唇反复地张开合拢,最后什么化为一个拥抱。

说出来这些秘密,银辞心中自有恐慌,那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要在他心爱的人面前拔出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部,让她知道其实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如此不堪的过去,他又忐忑又不安,但是真的说出来,他同样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他总情不自禁地幻想,若是她不在意这些,而是把他这不堪的过去也全然接受呢?他希望与她没有任何隐瞒,因此他孤注一掷,尽管他也可能获得的是她鄙夷的目光……

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没有勇气抬头直面她的反应,于是他俨然没有想到会被今澜紧紧抱住。

她抱得那样用力,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化为这个怀抱,她什么都没说,又或者觉得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她内心的感受,唯有这样的拥抱才能传达出自己的情感。

他怔愣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她的后背,仿佛在风雨中被吹打的鸟儿终于找到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一样,将他的头搭在了今澜的肩上。

“谢谢你澜澜。”他这样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银辞的自卑都是有缘故的。知道他之前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平日里的惴惴不安、对他人的好意总保持警惕的行为便也终于能够理解。

以他平日里骄傲的性格,他能说出来这些恐怕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他最在乎他在自己眼中的形象,要打破他原先光风霁月的样子,露出他不堪的内里,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

她对此意外、震惊,但也因为他肯坦率地告诉她真相而感动。此时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朦胧不可见,似乎笼罩着他的面纱终于被揭下来似的,呈现在她眼前的是最真实的他。

她并不因为他出身不好、在倌馆那里待过而对他有偏见。他自己不能决定他的出身,待在那种环境里也没有自甘堕落,相反,他努力地算计,利用他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忍辱负重,费尽千辛万苦地逃了出来,他努力地保持身体的干净,她又怎么能嫌弃他呢?

“不会不要你的。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嫌弃你、不要你的。”她温柔地安抚着银辞,让他不要过于不安。

“嗯……”银辞闷闷地应道。

他一向不信有神的存在,也不相信像自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光明的未来,但能遇到今澜,以及像现在作为正夫陪伴在他身旁,他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是有些好事的。

虽然他这个正夫位置来得并不光明。

关于这个事情,他抿了抿唇,犹豫几番,还是没将这事说出来。再等等……等到他真的有了依靠,他再把此事说予

她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沉安的忌惮,对今澜的宠爱会被分走的恐惧,都使他不敢直接将此事脱口而出。

对沉安会不会成为今澜的侧夫,他其实没有多大的质疑,以因果来说,沉安迟早会成为今澜的夫,只不过由于他的干预,由正夫转为了侧夫。

况且他与沉安是完全不同的个性、容貌、喜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沉安确实是要更温和更体贴,这和他伪装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的温和无害。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优势,他长得貌美会撒娇,和今澜的相处时间又长,完全不是那个傻愣愣的丑八怪能比的。

“那你多疼疼我,好不好?”银辞可怜兮兮地恳求她,“如果你纳了沉安为侧夫,也不能少了对我的宠爱。”

今澜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我们刚成完婚,就算要纳夫也不急在这时,况且也不一定会纳她为夫,你怎么如此着急?”

“如果澜澜之后会纳侧夫的话,是沉安的话我能够接受。”他一反之前不愿意让沉安进门的态度,反而做了很大的退让,竟愿意接受今澜纳沉安为夫,虽然今澜还未表露出她的意向。

“你是不是又作什么奇怪的梦了?”之前他就说过他做了个自己只宠沉安不愿意接近受他的梦,才多次阻挠,他突然的转变,她思来想去,觉得他又做梦了的可能性比较大点。

“又?这是什么意思?”他完全不记得之前喝完药没清醒时对今澜说的话了,所以今澜说“又”,他便很是疑惑。

不过今澜没有解释,他就只当是今澜说岔了,便没有纠结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觉得,沉安既钟情于你,待人有礼,对我也很是尊敬。与其让其他不怀好意的迷了你,不如让沉安来做侧夫。”他说的冠冕堂皇,但其实更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的确想起一些事来。扭转因果宿命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他强行挤进了今澜原本的人生中,占据了沉安本来的位置,自此他的身体就时好时坏,自己的能力也丧失了一部分。

如果他真的将沉安完全挤出了今澜的姻缘线外,那么可能还会面临断掉子嗣的风险。

让他成为侧夫,无形中也是走回原来的轨迹,毕竟两人还是有了交集,只不过多了个他。这样大大削弱了孽力,不至于让他之后毫无子嗣缘。

要知道,除了嫁给今澜之外,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给今澜生个孩子,跟无法生育相比,沉安的到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尤其是在他无法生育之后,今澜为了家族的绵延,说不定还会纳其他的男子为侧夫,一想到那些狐媚子会魅惑今澜,他就气上心头。倒不如送沉安一个人情,不阻止今澜和他发展,反正他是大沉安是小,沉安万事还得被他压一头。

他承认自己拥有私心,能获得今澜独一无二的爱他自然欢喜,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少一点点爱,而让他们两个能一辈子在一起。短暂的爱他是不稀罕的,如果尝了这种被独宠的甜头,之后被抛弃肯定会更加苦痛。

他最近的情绪起伏不大对劲。就算今澜再迟钝,他这些日子的种种表现都不能不让她产生怀疑。更何况今澜本就有意去观察他,他的一举一动尽收她的眼底,他不会是一个因这点事就改变主意的人。

或者说,有他在,绝对不会让其他男子有机会靠近今澜一步。

他既有把握做到这事,便不存在说什么怕其他男子接近,更何况就算沉安真的做了侧夫,他又怎么清楚自己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再去偷偷养几个小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是……必须得要沉安才能做到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之前银辞做的那个梦。

他那时候说自己只娶了沉安一人,一生只爱沉安,连侧夫的位置都没有给他,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梦,但是不知为何给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疑惑。

她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说的那个梦……可能不完全是梦,而是其他的什么,比如说,真实存在的?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下意识想否定,可内心深处却告诉她,她的猜测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她开口问道,“银辞,你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瞳黝黑深邃,银辞一瞬间觉得在她的视线下,所有隐藏起来的东西都无处遁形。

“我、我……”他张了张口,只无意义地重复着,他知道今澜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跟她说这件事。

他说不出口,只好低下头,不敢看她,“我还没准备好,跟你说这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银辞能感受到今澜紧紧盯着他,直盯得他心生愧疚,心理防线几近溃败,差点不管不顾地说出口。

还好今澜没有逼迫他,她只说,“那等你准备好了,再跟我说。就算是什么介入命运,改变了原来的轨迹这些,只要你愿意跟我说,我都会好好听的。”

银辞蓦地僵直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他困惑且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一样,“……什么?”实际上他已经完全把今澜的话听进去了,只是她把他潜藏着不肯直说的话如此直接地说出来,让他很是茫然。

今澜是猜的差不多了,不过不敢肯定,因此诈他一下,看到银辞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银辞还沉浸在她已经知晓答案的恐惧当中,难道成婚第一天,他就要被她驱逐出府吗?

他用力攥紧自己的衣摆,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仔细看还带着轻微的颤抖,嘴唇抿得发白,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惶。

他所谋划的这一些,难道就要如镜花水月一般破灭吗?

“我、我……我说就是了。”银辞红了眼眶,引颈受戮般把自己怎样鸠占鹊巢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予她听。

说完的那一刻,他再控制不住早已在眼眶中徘徊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今澜的手背上,好生可怜。

这下全完了。他心中满是苦楚,他耍了这样的心机,把原本两人幸福美满的生活给破坏了,甚至还阻挠两人的接触,种种行为,都昭示他一肚子坏水,是个有心机的小人。

他苦心经营的所有形象,都在这瞬间轰然倒塌。就连刚才揭开自己身世的伤疤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堪。

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腿脚都蹲麻了可仍就不敢多动一步。他企盼着今澜能开口说点什么,又怕从她的嘴里说出什么他拼命逃避不想听到的话来。

久久,他听到今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借着她的力被她搀扶了起来。蹲久了的腿还有点麻痹,一下子站起他还有点站不稳,倚靠着今澜的手臂才堪堪站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如此,在今澜没有说话前,他仍旧不敢抬起脸来,怕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对他失望至极的表情来,他自欺欺人地想要延缓一秒是一秒,地上都快被他盯出一朵花来。

“银辞,抬头看我。”她的声音平淡,银辞摸不准她是不是生气,又不敢反抗她的命令,只好抬起头来,等着今澜对他命运的宣判。

“胆子这么小,之前怎么敢做这种事的。”她拉着银辞死攥着自己手心的手来翻看着,里面红通通的一片,甚至有一边被抠得破了皮,露出里面新鲜的血肉来,她恨铁不成钢地吹了吹,问:“疼吗?”

“不、不疼。”他是真觉得不疼,在刚才那样几乎心死的状态下,这点小伤他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今澜瞪了他一眼,他颤了一下,低声说,“疼。”

“疼死你得了。”今澜嘴上这样说着,还是给他准备了药膏往他手上涂抹。

银辞摸不清她的态度,又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平静,不敢轻易开口,怕破坏了这短暂的温馨。

擦完药后,今澜才说回原来的话题。

银辞闭着眼,心想:还是来了。

“你说你破坏了我的人生轨迹,本来不该有你的存在,正常来讲我会在街市上结识沉安,日久生情。”今澜若有所思把他的话重复道。

“可是,不是你自己说,这世界是没有神的,所谓的神官也是你们后来伪造的。那这样的话,原有的人生轨迹,又是谁跟你说的?”

银辞愣住,迟疑地回答,“话虽如此,但我们一脉向来有预知的能力……从没有出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己也怀疑过这能力是真是假,可是之前他能逃出倌馆、先今澜一步认识了沉安都说明他的能力并没有出错。

而他硬要改变原来的发展后身子骨确实比之前孱弱了许多,本来易于受孕的体质在和今澜发生了这么多次迟迟没有消息,这些不都是自己的报应吗?

他说得那么像回事,把改变今澜原先的命运说的是多么大的罪一样。实则他一没有伤害今澜,给今澜带来家破人亡的命运,二也没有伤害到沉安的性命,只是在今澜的人生轨迹上开了一条岔路,让她多了一个选择。

说实话,今澜并不是很在意,也不至于到要减寿、身子骨虚弱甚至一生无子的命运。

这么看来与其说是能力,倒不如像诅咒一样,通过诱惑银辞去做这样的事,扒在他身上吸取生命力。

况且后续今澜做的选择,也是纯粹是出于自己的思量,并不是银辞使用什么妖法催眠了她。虽然一开始银辞的做法确实不光明。

可如果今澜后续没有动心,以她的个性绝不会将就,银辞看不破,把如今能获得的一切认为是自己偷窃得来的。这样日日都藏着心事,身体迟早受不住。

和银辞相反,若是昨日的今澜,还会相信是神明降罚,可今日得知连神官都是假的,那所谓的神谕更无从谈起。

再看一代代神官凄惨的命运,表面上好像到了银辞这一代已经打破了这样的命运,实则银辞还是受困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当中。

要说这能力完全是假的倒也不是,真假掺半,更让人惶恐。

银辞处在其间,一方面为她的宠爱欢喜,一方面怕这宠爱总有一天要被收回,他的性格又敏感,长此下去对他身体肯定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突然问,“之前说每任的神官都必须嫁给统治者,这样的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真正的神官应该是从你这一代开始的吧?”

明明是最清楚这件事的银辞,此时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对……这个传统跟神官一样,都是后有的……”

他陡然醒悟过来,惊出一身冷汗,他自诩站在局外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自己也是局中人,甚至到了现在才意识到。

“是之前陪在圣上身边的那个男子……”他把之前那个男子怎么找上他,让自己按照着他说的话做,说这样就能摆脱在倌馆的过去全告诉了今澜。这样的诱惑放在银辞面前,更何况对方只需要银辞帮他逃离圣上,银辞稍作思考就同意了,没想到那人竟然瞒骗过这么多人,脱身而去。还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当中。

今澜摸了摸下巴,眼皮低垂着思考着这样的一个人,良久才猛地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是自圣上登基后就陪在她身旁的,专司星象的——可以说他才是真正被称为神官的人。”

所以原来的神官跑了,找了银辞这个倒霉鬼顶上了。以防万一,甚至无差别地造了个局,让在其中的人都以为是如此,就连银辞也不例外。

与其说是和银辞达成协议,不如说他早就有这想法,就连答应银辞也是在他的谋划当中。

他确实做到了,要不是正好俩人谈到这个问题,发现两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还真没能发现隐在其中的真相。

这样一说开,所有被蒙雾遮拢起来的事情便清晰了起来。那些早已了然于心却又被刻意忽略的事情,在此时浮上了水面,让他们可以根据这些推敲出事情的真相。

神官其实并不一定得嫁给统治者,但必须得待在统治者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巩固政权。这是他们世世代代都必须遵守的天命。

神官确实拥有别于他人的能力,这能力只能供统治者所用,不能为己所用。这任的神官生了异心,不愿意为圣上所用,想要拥有自己的生活,表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暗地里却早已在策划如何摆脱圣上,获得自由。

在倌馆里的神官也许是这一脉的分支,身上带有一些特质,可并不厉害到可以入宫的地步,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几番辗转下来了倌馆,倌馆里面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特殊的人,稀有之物自然会受到有心人的利用。

所以银辞才能预知一点未来,又因为血脉不纯、能力有限,多次使用伤了身子,这几年身子才时好时坏。

随着时间演变,后续的人已然忘记自己的出身,只以为自己生来就是在倌馆,在这环境里待久了,心灵不可避免地与这里同化。直到银辞的出生,不满于现状,多次策划着要逃出倌馆,恰好那时宫里那位想起有分支的存在,银辞的性格与他何其相似,银辞就像送上门的猎物一样,被他盯上了。

他的能力的确出众,能瞒过那么多人、瞒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愧是在众多神官中脱颖而出的存在。银辞以为他只是江湖上的能人,受困于皇权贵族的约束,倒从没往他是真正的神官这方面思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理说他应该是瞒过了所有人,但银辞告诉她,这几年圣上一直在明里暗里地寻找着他的踪迹。

除了银辞外,记得他的只有圣上一人。

之前圣上肯放银辞离开,或者有她不喜欢银辞,留着在宫中也没有用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银辞告诉了她那个人的下落。

那个人自以为万无一失,这些日子放松了警惕,忘记了同一族人有微妙的联系,前些日子才被银辞感应到了。

今澜今日获得的信息太多,她揉了揉额角,消化着听来的这么多隐秘事。圣上既然知道此事,想必有她自己的安排,自己一个臣子,倒不用操心太多。

“你不用想太多,我们刚成婚,不急着要孩子,况且你当务之急是跟爹爹学管家的事务,现在要了孩子倒不方便。”

今澜摸了摸他的脸,食指戳着他的脸颊,“现在笑一个,嗯?”

银辞把一直深藏于心的所有秘密都讲出,没了郁结于心的负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再看今澜没表现出半分的厌恶之情,内心一暖,握住今澜停留在脸上的手,闭着眼一脸温柔地贴住她的手心,嘴角微微上扬,完全依赖的一副模样,“我会努力学的。”

她这么偏爱他,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他,就算她后面顺着既定命运还是娶了沉安,他也生不出半点怨言。作为女子,叁夫四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不能落了个善妒的名号。

他知她不是那种叁心二意之人,她处处都能安排妥当,考虑好对方的感受。他该相信她才是。只要他乖乖听话,每时每刻陪在她身旁,她总会念着自己的好,在心中给他留下一席之地。

“行了,时辰还早,我带你和沉安出去逛逛?”今澜答应了沉安一忙完就去找他,但不好成婚第一天就丢下正夫跟别人出门,所以他先征求了一下银辞的意见,若是他不想出门。

这次银辞好说话得多,没有丝毫不情愿,应得很是爽快,“全凭澜澜做主。”

“对了,你得戴着面纱,别被人认出来了。京城的夜晚繁华得很,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今澜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便打算带着银辞去找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问了下人才得知沉安还待在爹爹那边,书房离瑜绻的院子不远,她有点好奇沉安是怎么给她爹爹传授经验的,想想爹爹那个性子,有一天竟然会认真求教他的小辈就觉得有趣,兴冲冲地拉着银辞往那边去。

刚踏进院子,就听得沉安的声音。

“大抵就是这样了,您先试试看这样情况有没有好转,如果长出芽来就说明是对的。不行您再遣人过来。”遇到他擅长的领域,即使是谦和的语气,都透露着几分自信。

自家爹爹拿着纸张把沉安说的点一一记录,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可以,我先试试看。”瑜绻还以为自己的花种不活了,过几天都想把这地重新翻了种些别的,没想到沉安真有几分本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花有的救了。

眼角余光瞥到有人进院子里来,还以为是不懂事的下人他刚要板起脸来训斥他们,发现是自家的女儿,于是他立马笑了起来,“宝贝女儿,找爹爹什么事?”

沉安背对着今澜她们,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今澜后带着惊喜地叫她,“小侯爵。”

没能看到沉安如何传授种花经验,今澜有点遗憾,不过沉安结束了这边的事,倒方便自己带他们俩人出去游玩,她朝沉安点点头,后对瑜绻说,“爹爹,我待会带他们去街市上逛逛,您最喜爱的那款胭脂还有吗?我回来帮你带一些吧。”

瑜绻向来爱美爱打扮,其实平日里与自己好友出门时就买了许多,根本不存在自己的胭脂快用完的情况。可由自己买和自家女儿买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自家女儿买说明她尊敬他,记挂着他,还能在那些好友面前明里暗里炫耀一番,自己生的女儿不仅是侯爵,还这么懂事贴心,这是那些没有生女儿的男子们羡慕不来的。

于是瑜绻便很高兴地说了一些胭脂名,今澜认真地听着,将他说的都记在心里,在他说完之后才跟他告别。

“好好玩,你母亲那边有我兜着。”瑜绻笑着目送今澜远去。

虽然今澜已经可以独立自主了,但是千苑对她还是管得严格,还设了门禁时间约束她,要是没能按时回来,总少不了被千苑教训。多次下来今澜学精了,每次出门前都跟瑜绻撒会娇,回来时又给他带些胭脂、衣服类,瑜绻平时就宠爱今澜,看到今澜给他带了东西,更加不忍心了,在被千苑发现后便拦着千苑,给今澜说好话,不让她教训今澜。

有瑜绻在,千苑再想教训都不能好好教训,基本都是不了了之,千苑觉得瑜绻太护着今澜了,才会让今澜得寸进尺,屡教不改。瑜绻不管,自己生的女儿,又这么乖巧懂事,他才不舍得说她呢。

所以待会要出门,今澜就先跟瑜绻通个气,知道瑜绻铁定会护着她,她出门就没什么压力。不然在银辞和沉安面前被教训,还是挺丢脸的。谁能想到鼎鼎有名的小侯爵,回家晚了还得挨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安才知道今澜要带他和银辞出门,他穿的朴素,站在银辞旁边更衬得他丑陋。他有些胆怯,怕今澜带着他丢了脸,心中纠结要不要找个借口不去了。

银辞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说什么讥讽的话来,“妻主让你去就去,这种机会可是不多有的。”

今澜见沉安紧张地抓着双手,缩着身体,便一手环住他的手臂,另一边环着银辞,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努了努下巴,“怎么不走?快走快走,不然赶不上饭点了。”说着不让沉安有反悔的机会,拉着两个人就往门外走。

直接走去不现实,今澜安排了辆马车载着叁人往街市中去。

今澜坐在正中间,俩人分着坐在两旁,沉安兴许是第一次坐马车,坐上那软软的垫子还有些不习惯,脚也尽量缩在一起,减少占据的空间,看起来像什么有着凶猛外表但又十分胆小的动物一样。

反观银辞,上了马车就不声不响地闭着眼休息着,整个车厢里都透露着安静。

“沉安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那春华酒楼的美食甚是有名,酿的酒飘香不醉人,待会可得好好试下才好。”两个人都不说话,今澜为了活跃下气氛,便问了下沉安。

沉安还在调整自己的姿势,今澜这么一问吓了他一跳,像被夫子训话一样立马坐直了身子,他没去过那个什么酒楼,但他素来随遇而安,对吃的从不挑剔,于是他说,“我都可以,不挑的。”

“那你喜好什么口味的?银辞嗜好甜的,那里的糖醋鱼不错,若是不挑的话,待会我就照着招牌点几道。”

沉安点头,把选择权交给今澜。

银辞睁开眼,“我还想吃那儿的枣泥酥。”

“想吃什么都可以,既然出来了,该玩得尽兴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这一打岔,沉安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马车身上,况且他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街市上热闹的声音,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如他所想,马车没有再走多久,一声“吁”就隔着帘子穿进了车厢中,外面驾车的马夫毕恭毕敬道,“小侯爵,春华酒楼已经到了。”

银辞把面纱戴好,确保自己的面容不会被看到,率先掀起帘子走下去,紧随在他身后的是沉安,待两人都下去了,今澜才搭着两人伸出的手跃下马车。

到了饭点,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但不仅是外面还是里面,都算得上是井然有序,店里的小二忙活来忙活去,腿脚都要跑出烟来了,饶是这样他还是游刃有余地把各桌点的菜品给一一记好,半点没有出错。

有眼尖的小二看到今澜来了,忙带着她往楼上走去,毕恭毕敬地请她入座,每人都递了一份菜单,站在一边等着记录。

沉安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菜品,简直眼花缭乱,不知如何选择,习惯性偷偷看了今澜一眼,银辞气定神闲地翻着册子,掀起眼帘看了沉安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第一页都是他家招牌,点第一页的菜品一般不会出错。”

无形中化解了沉安的尴尬,他不像一开始那样局促的乱翻着,反而认真地看着第一页,挑选喜欢的菜品,再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今澜,今澜结合了叁个人的选择,才慢慢地报了菜名给店小二。

这酒楼开在繁华的地段,这间包房更是处于一个靠窗的好位置,把楼下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京城里不宵禁,夜晚常常是最热闹的时候。虽然比不得上元节那样灯火通明欢闹至天明的热闹,然而自有它独特的一番魅力。

现在夜刚刚降临,就有小摊贩开始在自己的摊位装扮起来,放上待会要贩售的东西。沉安和银辞少在夜晚出来,对京城里的夜晚好奇得很,银辞还能端着几分,装着不在意地往窗外看了几眼,沉安没那么拘谨,伸着头一脸好奇地望着外面。

直到小二慢慢地送菜过来时,沉安才重新坐好。

不愧是京城里饱富盛名的酒楼,单是看着一道道外形精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菜肴,就让人食指大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们还是很守规矩,今澜还没动筷子,他们不会率先先动,今澜无意在规矩这方面为难他们,便动了筷子。

用菜时讲究食不言,除了银辞给今澜布菜外,几人都是安静地用餐,不管是江南、漠北、还是京城的菜,都发挥了原材料的所有优点,沉安第一次品尝到这里的菜肴,尽管心里已经有期待,但真正入口还是为这味道感到惊异。

他当然会做菜,但自知无法做到像这样的水平,他头一次知道食材还能做得如此好吃,在一开始的惊异后,他后面的每一口都在品尝中探究用的是什么的调料,希望能从中获得领悟,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厨艺。

如果不是不合适,他还想去问问主厨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食材本身的味道。除此之外,煎炒时火的大小、食材品质的选择都是重点。

银辞平时不重口腹之欲,这次倒是吃了不少,有部分原因是这里的菜肴味道不错,更重要的是今澜嘱咐他要多吃点,身体才受得住他的折腾。

最后把送上来的梅子酒喝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今澜付完钱领着两个人下楼,道上已经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卖各种小吃的、发簪首饰的、供人玩乐的小玩意的,应有尽有地将摊位开设在路的两边,不少行人被吸引着过去看,楼上的店铺则挂起了灯笼照明,欣赏风景的人就趴在窗户边上往下瞧着,与友约了用膳的就举着酒杯畅聊着,好不快活。

人实在是太多,人挤人的,不抓紧对方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人群挤散。尤其是今澜身形较小,经常被人群撞来撞去,好在沉安发现后从她的身侧走在前方帮她开路,银辞也默不作声地走在她身后护着她,今澜松了口气,刚才抓着两人的手也没有松开。

银辞勾着挂在耳边的面纱,低头瞧见今澜怕他走散而牢牢抓紧他的手,隐在面纱下的唇缓缓勾起。他对和今澜一起逛的热情分明高于逛本身。

前面有个卖面具的摊位,各式样的受欢迎动物面具摆放在前面,还有一些滑稽的扮鬼脸用的面具摆放在后面,小贩高声吆喝着,今澜看两人有些好奇,就拉着两人过去。

银辞已经戴了面纱,再带个面具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沉安的身材配上画的精巧可爱的动物面具,同样有些怪异,最后只想陪着两人的今澜倒是跟动物面具相配的很,尤其是兔子的,恰巧她今日穿了粉色的襦裙,活像是兔子修成了精,贪恋人间化成人形落在人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俩人对自己带不了面具没什么可惜的,看他们的表情,反而对今澜带面具更感兴趣,只可惜这兔子耳朵是长在面具上的,如果能单独地戴在头上就更好了。今澜不清楚他们内心的小心思,只觉得本来是想给他俩买点新鲜小玩意,到后面竟然没有合适的,心里有些挫败感。

为了补偿他们两个,今澜打算买些肯定适合他们的东西。恰巧今澜常给瑜绻买胭脂的那家店就开在前面,今澜眼前一亮,心想这下肯定能找到适合他们的,她就没见过有哪个男子进了这里还能做到一样不买的。

今澜一进去,店里的掌柜就迎上前来,“小侯爵,又来给令尊买胭脂吗?您瞧瞧,最近店里进了些新货,卖得可好了。”

今澜其实分不太清这些,在她眼里各种色好像都差不太多,好在每次她都买那段时间最受欢迎的,掌柜也是个实在人,不会特意卖给她那种半个月都卖不出去的款。

“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先让他们两个试试看,掌柜的你看看他们适合什么样的。”她点点头应着,把两个人推向前去。

掌柜的感到意外,今澜向来洁身自好,唯一给买过胭脂饰品的还是她的爹爹,这次竟然带来了两个男子,属实是让他好奇极了。

他隐约听说小侯爵是娶了个正夫,但带来了两个男子,就让人困惑了。好在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们这些地位高的人的私密事,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干了这么多年清楚得很。

于是他连连应是,领着两人去看看各类的水粉。

今澜没事情干,就绕着另一边转。这家店做得大,一开始还只卖胭脂水粉类,后面生意好了起来,就盘了旁边的店铺打通后卖些发簪首饰,竟意外地还不错。现在提到这些用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起这家店,名声算是打响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银辞和沉安两人都很少佩戴发饰、手镯等物,旁的男子恨不得把所有装饰都挂在自己身上,反观他们两个,干干净净的,最多就是用发带把自己的头发绑起来,看起来虽然利落,但免不得会遭人笑话。

她拾起一支桃花状的发簪,尾部还挂着一串流苏,那桃花刻得逼真,好似叁月桃花被摘下熔铸在发簪之上。她摆动了一下,流苏就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倒是适合银辞,她回忆了一下,银辞的梳妆盒里似乎没有这样款式的发簪。

至于沉安,今澜眼巴巴地瞅了好久,总觉得这些花里胡哨的不适合他,她看来看去,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一支青竹样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雕琢得简约,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的修饰,跟其他的比起来不起眼得多,但用以雕琢的玉是极好的,上面的青竹图案也刻得嘘嘘如生。不过因为不显眼又贵,卖了好几个月都卖不出去,只好退居角落,等着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买下。

今澜却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一样,忙叫人把它连同刚才的桃花发簪一起包起来。

刚包起来,那边掌柜就告诉她两位客人已经挑好了。今澜把包好的发簪放进自己的袖中,打算回去的时候再送给他们。

走过去才发现两人基本都是拿了一两种,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拿了。

掌柜的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无论他说得怎么样天花乱坠,一个劲地说哪个好,怎么夸赞他们涂上去好看,两个人就是坚定自己,挑完两种之后就安静地等在旁边等着今澜过来。掌柜的口才头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挫败,平日里的男子听他这般夸赞,都恨不得把整个店都给搬空了,哪会像这两个人一样无动于衷。

今澜诧异的很,她每次给瑜绻带都要带十几二十种,看到两人挑了不到五样,顿时有些恼火了。

“带你们来这就是让你们好好挑想要的,就这一两样怎么够用的?”今澜真是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算了,掌柜的,你按照这个单子上的拿,每一样都拿叁份。”再让他们自己拿,肯定又要推托,倒不如照着瑜绻想要的拿,多买点,指不定就有合适的。

掌柜顿时眉开眼笑,双手接过单子就去置办,这可是比大生意啊。

“我、我不用那么多的。”沉安一听,急了,他是想着他现在还是客人的身份,不该这么花今澜的钱,更何况身为正夫的银辞都只拿了一两种,他更不能逾越。

“还再说买更多。”今澜刻意加重了语气,沉安怕她真的这么做,立马噤声,但眼里满是不赞同。

今澜假装没看见,不容置喙的做了决定。银辞识时务地向今澜道了谢,半点不提诸如这样太浪费了之类的话,乖乖

地接受了今澜的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澜心里舒坦了点,觉得他还算是有眼力见。沉安觉得受之有愧,但今澜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着急地给银辞使眼色,银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收到他的视线后又把头偏开,当做是没看见。

沉安:?

他是越来越搞不清这正夫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前几次那眼神都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怎么今夜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对他就算没有态度亲和,也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然而现在这样又算怎么回事?

对沉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但对银辞来说,这一下午跟今澜的对话,解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比他前些年过的要弥足珍贵得多。

让他多少可以放下对沉安或多或少的嫉恨心理,正常地与他交谈。撤去一直以来对他产生的负面情感,银辞发现沉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富有心计,反而是单纯到了极点,喜怒哀乐都不会掩藏,明晃晃地表现在脸上。

属于是那种放进宫中一天就被人害了的倒霉蛋。

知道自己一直防着的人原来就是个缺心眼的,银辞内心很是复杂,但想到之后就算沉安当了侧夫,自己乐得清闲,不用天天明争暗斗,毕竟谁会跟一个缺心眼的计较太多呢。

掌柜的把每一份都分开包好,乐呵呵地抱着过来,“小侯爵,都按您的吩咐包好了,您看看?”

今澜来买了这么多次,知道掌柜的心细,便意思意思地看了几下,点点头把钱袋子搁在桌子上,“辛苦掌柜的了,以后还得多麻烦你。”

掌柜的一掂那重量,发现今澜给的钱远远超出了所需要的。他脑子灵光,让今澜先在此处等等,他转身往里面走,过了会儿拿出一个玉镯一个黑曜石的额饰来。

“听说小侯爵成婚了,我这边也没提前准备好什么东西,不过这镯子和耳环还算不错,权当是随了礼。”他把这两样物品推上前来,说了些好听话,让人听了心里熨帖。

这镯子和额饰虽然值钱,但能和今澜搭上关系,这点小钱便算不了什么,何愁以后生意没人照顾。再说了,今澜光顾他家这么多次,每次的交易都不拖泥带水,讨价还价,这样的客人自然是得想方设法留住,现在又来两位男子,平日里肯定少不了用这些,一点付出才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银辞和沉安眼观鼻鼻观心,今澜没有开口,他们连看都不往那饰品多看一眼。

掌柜暗想,果然能站在小侯爵身旁的都不似常人,此等忍耐力着实让人敬佩,小侯爵不愧是小侯爵,就连驯服男子也很有一手。

无形间被掌柜抬高的今澜还在考虑要不要收这东西,她看不出这东西的价格如何,要是太值钱她就有了接受贿赂的嫌疑,她求助地看向银辞,他应该知道吧?

银辞确实知道。他自小在那种地方长大,自小就对这些的品质认了个通透,他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装的物件,不着痕迹地朝今澜点点头,告诉她是可以收的。

今澜这才放下心来,出于礼节跟掌柜说了几句话,拿着掌柜包好的东西和他告别。

后面又走走停停地逛了一些店铺,馋了就买一点小吃,直到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无法腾出手继续拿了后才坐上马车回府。

沉安兴致高昂,根本不见一开始来时的局促,反而恋恋不舍地掀开一小块帘子,透过那一点缝隙看着外面。

“银辞,沉安,这是送你俩的礼物。”上了马车今澜才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盒子,两个盒子不一样,但却同样的精致。

她一人分了一个,两个人还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偷偷买的。

沉安动了动唇瓣就要说话,今澜摆了摆手,“如果是太贵重不能收这些话就不用说了。”直接把沉安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沉安捧着这个盒子,就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迟迟不敢打开。

还是银辞率先打开了。一支桃花发簪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份礼物一样,隔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去触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拿起簪子的一边,流苏就倾斜着撞上花本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盯着它很久,久到今澜都怀疑是不是买的不称他的意,就听得银辞说:“澜澜,你帮我试试看。”

说着就把发簪递给她,今澜见他一副期待的样子,眼波中都带有温顺之意,就接过来,在他为了方便佩戴而低下的头上摸索着将它插进他的发中。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那流苏一晃一晃的,再看到他那春水般的眼睛,恍惚间今澜好似看到了叁月桃花灼灼盛开的情景,娇艳欲滴,摄人心魄,猛地回神才发现只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好看吗?”银辞歪了歪头,特意凑近今澜让她看个仔细。

这样夺人的美貌猛地一凑近,尽管今澜看见多次,此时也不由一窒,满眼都被他占据。

她顺从本心点点头,满是真诚地道,“好看,特别好看。”

银辞才含着笑满意地后撤回原来的位置。

见银辞打开了盒子,沉安自不好再推脱,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同样躺着一支发簪,和银辞的华丽不同,这青竹发簪倒显得有点简单了。但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上面精细的雕刻,同样是别出心裁的,他不免一愣,抬起头看了今澜一眼,今澜鼓励似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也试试。

沉安的长相偏英气,若是像银辞那样也簪花状的,只会显得格外异样,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用青竹就不一样了,还能充分发挥沉安的优势。银辞容貌艳丽,这桃花非但不会喧宾夺主,反而会与银辞的容貌相得益彰。

今澜肯定是上了心,才不会在选择发簪时挑选同样的款式。

沉安心中一软,虽然今天已经足够高兴了,但收到今澜的这份礼物时还是让他更觉欣喜。

他反复抚摸着这发簪,对它的喜爱不言而喻,甚至觉得就算不合适,放在眼前看着也是好的。

今澜才不这么觉得。要是不合适只能放在眼前看的话,只会徒增遗憾。所以她一定要让沉安试试看,如果真不合适,再带他重新挑选,总要挑到合适的才行。

万幸试了之后没有半点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像银辞的发簪一样配着流苏,但生平第一次收到发簪,他总克制不住地要用手去抚摸发上的簪子,他分明开心到极致的样子,纵然想要克制,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今澜见他们是真的喜欢这份礼物,一开始的担忧也就烟消云散了。她拿出刚才掌柜赠送的镯子和额饰,纠结这到底要怎么分才合适。

依她来看这两样东西都很好,不存在偏心的情况。可她又担心自己不能把握俩人的喜好,思虑片刻后她问,“你们想要哪一个?”

银辞兴致缺缺,对这两样东西显然不及对今澜赠送的发簪感兴趣,他自带的嫁妆多得是这样的东西,况且不是今澜买给他的,他也不怎么稀罕。

沉安也是同样的感觉。对比起来,他更喜欢今澜送给他的发簪,而且他平日里也不喜欢穿戴这么多首饰,有今澜给的发簪就已然足够。

所以出现了两人保持沉默,谁都不先开口的局面。

今澜夹在中间,手中托着两份不说特别昂贵,但总归算是值钱的饰品,显得有些尴尬。她看看银辞,银辞摇了摇头,看看沉安,沉安又躲避她的视线。

她将视线收回,望着手上的两份,自知等他们二人选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拉过两人的手,往他们的手里分别塞了一份。

银辞看着手中的玉镯,有些意外,他困惑地看着今澜,想要知道今澜这么分的原因。

他本以为她会倾向于把额饰给他,毕竟比起沉安来说,他更像那种花枝招展,会把饰品堆砌的人。

“谁说你就一定得花枝招展的,你现在是正夫,府里的事务迟早要让你接管的,我只是觉得你戴手镯更有沉稳气质,而且很适合你。”今澜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但银辞显然很受用。

经她这么一说,他对这手镯也多了些爱屋及乌的心情,他把它套进手腕中,微微抬起手来仔细地瞧了瞧,绿得通透的手镯衬得他的手腕不盈一握,白皙如雪。

本来对这手镯的嫌弃已然消失,银辞趁今澜没有防备,贴近她往她的脸上轻啄了口,今澜只感受到温润的触感在她的脸上一触即过,反应过来时银辞已经退到原来的位置上笑得狡黠,“谢谢澜澜,我很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安实属没有想到银辞会当着他的面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时间忘记回避,把这过程看了个完整。惊讶、羞恼和艳羡之情,一下全都翻涌上来,他连开口都不敢开口,这时候只认为自己多余。

银辞这一举动,好似在他们中间划了一条界限,是他今天以为已经不存在了、下意识淡忘了的界限。

银辞是名正言顺的。跟他完全不一样。

他的满腔欢喜全然流逝,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额饰,心里一团糟,巴不得马车更快地到达府中,好让他独自一人待着舔舐自己的伤痛。

银辞也不是故意要在沉安面前故作亲密,实在是受内心情绪波动的驱使,没有多加考虑。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亲个脸颊而已,又不是当着沉安的面做更出格的事情,再者沉安也跟今澜做过了,摆出这副震惊脆弱的样子算是什么意思?

今澜没发觉他们间的暗潮汹涌,只觉得气氛突然间有些僵持。她转过身来看着沉安垂头丧气地扣弄着额饰,还以为他不想要额饰,觉得太过于张扬而别扭着。

难道他是想要玉镯?今澜暗道不妙,玉镯已经给了银辞,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而且她觉得额饰与沉安十分相配,所以才把额饰留给他。

“你瞧这黑曜石的色彩,跟你深邃的眼眸多么相似,换作旁人可能还压不住这额饰,但是你戴了肯定好看,我敢保证,绝对是京城里独一份的好看。”她极尽夸赞,生怕他不信,还以她的人格担保,自己的话绝没有半点掺假。

“更何况偶尔张扬一点又何妨呢?你是男子,喜欢美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你,就要剥夺自己的天性吧?”她说得很是认真,在人们对沉安的容貌加以批判时,她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容貌对他有过半分的苛责。

哪怕沉安一开始不是因为这个而难过,听到她这番话也不禁深受触动,他根本不是不喜欢额饰,虽然他确实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他有自知之明,再怎么好看的东西,如果是他拥有的话总会让人替那物品觉得不值,所以对美丽的东西他总是敬而远之。

哪怕心里也有憧憬,却不敢显露半分。

只有今澜会送他这样的饰品,那些他这一生可能不会拥有的东西,只有今澜告诉他,他也是能够拥有的。

因为他是男子。

真是的,每次今澜这么一说,他就克制不住地对她动心,明明提醒自己多次不要怀有太多的妄念,却总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知道的,我会试试看。”沉安点了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内心想法泄露出来,唉,今澜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呢?

银辞对沉安简直是看了个彻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不介意沉安成为侧夫是一回事,主动帮忙推进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他可没有好心到这种地步。

既然沉安想要得到,必然就得付出,要知道他之前为了能正大光明地站到今澜身边,也是付出了一番努力的,他顶多就是不阻挠,再进一步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几人各怀心思,没再说话,直到马车停下到达府邸的侧门,沉闷的气氛才被打破。

虽然跟瑜绻通好气,可千苑给今澜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刻,快到了的时候马车都赶得慢了许多,也不敢从正门进,很有几分做贼心虚之感。

好在今天运气不错,进去之后没有遇到千苑,只看到偷偷摸摸躲在一旁的瑜绻。

瑜绻分明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见今澜可算回来了终于放了心,差点发出动静要叫今澜,还好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便小声示意今澜她母亲在书房,不会被抓到,今澜收到指示,蹑手蹑脚地走进,后面两人有样学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一直远离了侧门,能装出晚间随意散步的样子后,几人才收敛了动作,今澜捧了一路瑜绻要的东西,这时终于有机会给瑜绻。

瑜绻看着满满一大袋的胭脂水粉,嘴上说着“让你看着买点怎么全都给爹爹买了”,手上接过的动作和脸上笑开花的样子却透露出他很是满意,他拿起一小盒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怎么看怎么喜欢,他的女儿就是体贴懂事。

他想着不要耽误了今澜,就挥挥手要让他们回房里去,抱着自己的那份哼着小曲漫步回房,路上遇着下人了还说,“诶对对对我女儿给我买的……”

今澜扭头不愿再看这丢人的一面,拔腿就跑,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ps:afd已经完结咯,全文已经搞成txt,发电可解锁,过段时间再搬上po。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安和银辞不清楚她跑的原因,在原地停了一会后决定跟着今澜一起跑,沉安的房间与今澜二人的隔得不算远,既是相同的方向,到时候回去也算方便。所以还没歇息的下人们就看到她们的小侯爵在前面跑,正夫和客人抱着东西在她后面跟着。

发出了“哎呀他们感情真好的”感慨。

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天。

这日清晨,沉安带上他的东西要回家一趟,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每周他都会挑一天回去看看他的花长势如何。出侧门的时候遇到早起的下人们,他一一礼貌地跟他们打过招呼。

和平常不一样,今日沉安把今澜送他的额饰戴上,偶遇到他的下人都很是惊讶地问他,他抿着嘴笑道是今澜送的,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所以便戴着了。

这些日子下来,他在下人面前混了个脸熟,他性格温和心地善良,在下人中的口碑很好,而且跟今澜的关系熟稔,前几日还帮瑜绻解决了院中花的问题,大家都在猜今澜什么时候会把他收作侧夫。

小侯爵不仅自己宽厚待人,娶来的正夫虽然高傲了点,也不是为难别人的主,还有现在没有名分的沉安,都是一等一的好,在这样氛围的环境中服侍这样的人,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们内心没有半点不情愿。

沉安其实最先想给今澜看看,但还是迟了一步,今澜一早就上朝去了,没能看到沉安难得的打扮。

他有些遗憾,不过不算惋惜,等他回来后再让今澜看看也一样。为了早点回来,他特意加快了步伐,没有在路上多逗留,几乎一刻不停地直奔自己的家,抵达的时候,隔壁家的弟弟还没起床。

他在府里的时候一直记挂着这田里的花,纵然交代了别人帮忙照看,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不过现在看来隔壁家弟弟还是用了心的,至少花田里的花没有一朵是枯萎凋零的样子。

他很小就和这些花打交道了,在没人陪他聊天的时候,这些花就充作他的聊天对象,听他自言自语地说些无聊的话。他对这些花可谓是亲力亲为,当作是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

他没有什么别的特长,只种花这一技能还算得上不错。又或许是他天生招这些植物的喜爱,不管种植什么难养活的植物,长势总是喜人,他卖的花的品质即使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

几天没侍弄这些花,现在有机会照料,他攒了几天的干劲终于有发泄的地方,忙前忙后地,却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怕干活的时候把额饰给弄坏了,又担心自己的汗水浸透了它,便先把额饰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按理说他既然今天要来这么远,又不是出门游玩,本不应该戴着这些会干扰他的东西,再不济也要选发簪,哪有干活戴额饰的道理。

平时都没怎么对自己的外表上心过,这次装模作样地打扮,很难不说是有私心。

也许是有吧。

所以今天才鬼使神差地在最后把手伸向了那额饰。

发簪他是不敢随意戴出来的。尽管那发簪更配他,他也更喜爱它。可是正因为太过于喜爱,才做不到佩戴出门。

要是路上丢了,或者弄坏了,那可怎么办?

这是今澜送给他的。独一份的发簪。定要好好保存着才是。

一个不留神,他就又想到这些事来了。

他坐下来看着辽阔无垠的天空,视线有些放空,他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宁静,总算有机会把他交错环绕的思绪给整理一遍。

他看出来了。今澜实际并没有对他怀有深重的情意,或许是有,但并不能笼统地称之为是爱。

她对他的好,不过是因为自身教养良好,但她终归是女子,无法与他们对情爱的渴求产生共鸣。

唉,他叹了口气。实际上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无一例外都是男子深陷其中,而女子只付出一点点,或者全然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女子来说,比起情爱,她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读书、从商、做官、关心政事,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哪能像男子那样感情泛滥。

男子不过是闲暇时短暂用来取悦她们的,若是一个劲地想要争取同样的爱意,只能惹人厌烦罢了。这世间有这么多的男子,没有人会是独一无二的。

男子想要女子付出同样的感情,完全是痴心妄想。

女子的母亲不会刻意教她们怎么去爱人,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她们根本不需要学会怎么去爱人,只有她们接受爱意的份,毕竟她们才是处于尊贵地位的。

这么看来,今澜已经算的上罕见的了。尽管驱使她这样做的更多的是责任感。

他也曾经幻想过能和今澜两情相悦,可这些日子看下来,就连银辞都没能真正获得她的爱意,更别说他了。

但今澜同样教会他们旁的事情。与其每日闲的无事想着情情爱爱,不如去做些喜欢的事,她从来不勉强他们整日待在府中,围绕着她转。

就像自己可以种花,她希望银辞的生活里除了她还能有些别的乐趣。虽然他觉得银辞不会有了。

他看清了之后,发现自己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她,就算她对他是像对待小猫小狗那样的爱意,他也能接受。

或者只是出于责任,要对他负责,他也同样能接受。

明明是他要努力让今澜喜欢上他,最后却是他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可惜的是今澜从来不像别人一样随意,之前答应了沉安说如果对他有了情意就会娶他,她也认真地践行了,但沉安却开始害怕,如果她没有情意,是不是意味着他这辈子都没有站在今澜身边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种种心思盘旋在他脑海里,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只让他觉得烦闷。他站起身来,平日里看着眼前盛开的花,再多的烦闷都烟消云散,这还是他头一次在看了这些花后仍旧郁郁寡欢。

多待在这里同样解决不了问题,虽然在府里没有这里自由,但他还是愿意回到那个有她在的地方。

思及此,他马上把东西都收进屋里,再叁确认了已经没有什么落下,才把额饰戴上,关好了门。

再到隔壁敲了敲门,告知他今天的花已经浇灌好,不必再重新照料。还把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塞给人家。他还是不希望欠人太多的人情。

上次是为了给今澜编织花篮,又要交代完种花的一些注意事项,才拖到了下午,这次他归心似箭,回去得早,想必还能吃上午膳。

……

流年不利,他没想到会在快到府里的这段路上遇到了与他有过过节的几人。

也不是他主动招惹,实在是无妄之灾。他在京城里卖花,价格合适花的品质又好,经常是供不应求,有的人看到了商机,就想高价跟他买再高价卖出去,他不肯,其他卖花的没有生意,自然对他怀恨在心。

他在遇到这些人之前都是自己卖花,为了不影响到别人,每次都会戴好面罩,不让人看到全貌。只是有一次发生了冲突,慌乱间自己的面罩被摘掉,人们看到卖花的长得如此丑陋,感觉被欺骗了似的不再跟他买花。

那些人揪着他可劲地嘲笑,说他再怎么想要为别人考虑,别人还不都是以貌取人的俗物。花卖得再好又如何,如今不也还是生意惨淡。要他们说,长这个样子就该躲起来等死……

诸如这类恶毒的话,他那段时间经常能听到。纵然他心智比人坚毅,长此下来也不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自从知道他的面貌后,就算他的花再美,也没有人愿意跟他买,好像经过他手栽种的花被他玷污了似的。他得维持生计,却不想顺从他们的意思把花给他们让他们高价卖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最后找到隔壁家弟弟帮他卖花,他也从那时候开始只管种花,不管卖花。

和他们也就没有了相遇的机会。

哪想到今日这么巧就碰上了。沉安暗道晦气,觉得这下肯定免不了发生冲突。

看着他们,就让他想到那些黑暗的日子。那种被人暗地里耻笑,当着他的面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对方几人显然对这相遇颇感意外。尤其是看到沉安的穿着和打扮时,更是惊讶。

他们常在各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混迹,自然看得出他身上的布料不是凡品,是他以那种价格卖花远远无法承担得起的。

还有他的额饰,分明是那家非有钱人无法消费得起的店铺的新品。

他怎么可能会有?难不成是有贵女看中了他收他做了情人?他们简直嫉妒得发狂。

他这长相怎么还会有人要?不、等等,如果真是被贵女收作情人的话,是不会允许他独自上街的。

他们好像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一样,没有多说就上前制住他,沉安无意与他们起冲突,只避让着,寻找时机逃走。

他以为他们会直接暴力对待,沉安用手臂护着脸,但看起来他们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的目标瞄准了沉安的手臂上。

只听“撕拉”的一声,手臂上的一层衣料就被撕裂开来,沉安还来不及多想他们是何用意,他们就像找到了什么可以要挟他的东西似的,幸灾乐祸地道,“看啊,他的守宫砂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安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他惊出一身冷汗,原本有守宫砂的地方现在平滑一片,此时对他来说却是使他坠入深渊的噩梦。

京城里对于外族男子,怕他们淫荡的本性会招惹到贵女们,便要求他们身上要有守宫砂来证明他们的清白,只有被女子收作通房后守宫砂才能消失,如果没有女子愿意收下他,他的守宫砂又消失了的话,便触及到了律条,是要被抓去坐大牢的,严重的话还会被冠以蛊惑人心,心怀不轨的罪名。

他之前没在意,是因为他自己远离京城,而且像他这般容貌不艳丽的外族人,女子有的是选择,收一个外族人为通房要付出的代价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之前和今澜发生关系后就住进了今澜的府里,时间一长就把这事淡忘了。

他顿时惊恐无比,用力把几人推开就想要跑走,哪想后面的人破罐子破摔,直接大喊道,“有外族人失了身子还偷别人的饰品!”

他们恰好处于闹市的一角,本来看他们的动静不小,就已经引来了些许人旁观,男人这话一出,看热闹的、浑水摸鱼的全都一拥而上,男人见此更是得意,凭空捏造出沉安勾引不得偷了别人的珍贵物品逃走的谣言来。

沉安气得发抖,可他嘴笨,只一味地说着“不是这样的”,想要解释却被男子频频打断。

“难不成你以为你这个长相有谁会看得上你吗?”男人好像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才拭干眼泪直起身来,他趾高气扬地看着沉安,“丑八怪就是丑八怪,癞蛤蟆还指望着吃天鹅肉呢?”

围绕在身旁的人们窃窃私语着,灼人的鄙夷目光落在沉安身上,仿佛化作千万把刀刃刺在他的身上。

之前的噩梦又发生了。

他站在人群中央,遭受他们的辱骂。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没有办法呀,自己也不想长这个样子,额饰不是偷的,是今澜送给他的,说他也有爱美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没出息。答应了今澜不要妄自菲薄,可还是没有做到。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有人走上前来推搡了沉安一下,伸出手来就要把沉安的额饰抢去,沉安死死地护着自己的额饰,不能打人……外族人动手的话情节更严重……他脑子里重复着这些话语,克制着自己想要反抗的本能。

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个律条,于是下手更无所顾忌,算准了沉安不敢反抗,还挑衅般地撺掇他动手。又有人趁乱猛地将沉安撞倒在地,如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愿意出手救他。都是冷漠地看着他挨打,大概是想着这样的人死了也不足惜吧。

嬉笑声,谩骂声,似乎离他很远了,好痛,他迷迷糊糊地想,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都给我住手!”远远的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喊声,他意识模糊,只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可如果是她,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呢?果然是他出现幻觉了吧……

乍一听这声音,大家都吓得停了动作,慌乱地四处张望着到底是谁。揪着沉安衣领的人顿了一下,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继续他原先的动作,趁着人们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力道凶猛,分明是要置沉安于死地!

他早看不惯沉安了,之前被沉安逃了,这次再遇到他,不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不管是谁来,只要他先一步把沉安弄死,大家就不会知道是哪一击让他毙命。是可以找仵作验尸,可谁会为了一个外族人做到这个地步呢?

“我让你住手,你是没有听见吗?”

鞭子抽过来的声音好像划破了空气,周遭都冷肃起来,人们屏气敛息,不敢发一言,生怕这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地一声,鞭子找到了它的目标,毫不留情地抽过来,今澜没有收敛力气,这一鞭子蕴含了她的怒气,更何况从那么远的地方抽过来,打到男子的手上时几乎要把他的手给打断。

“啊!”男子吃痛地收回手,痛得跪坐在地,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受伤的手,火辣辣的一片,血肉淋漓,甚至深可见骨。

男子目眦欲裂,眼睛在人群中四处搜寻,想要把这伤他的罪魁祸首,就见今澜冷着个脸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澜远远就看到这里围绕着人,心中不免疑惑,一大早的大家不忙着做生意,反倒集聚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有蹊跷。

正当她纳闷时,旁边跑过的人在嚷着:“听说前面有个外族人没了清白,还偷了人家的额饰……”

她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直觉这人是沉安。她内心大骇,外族男子失了清白这可是大罪!再加上没人保他,说不定会被拉去坐大牢。

她不敢耽搁,忙驱马而上,心中有些不安,担忧沉安会遭受什么磨难。

眼前的一切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蜷成一团的男子死死护着他的额饰,一群人不知轻重地对他拳打脚踢,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去帮助他!

就算他犯了错,也该由衙门对他问罪,这些人怎么敢自作主张,把人打成这样?

今澜简直怒不可遏,大喊着让他们停下,中间的人却还敢不顾她的警告,动作不停。既然如此,这手也别要了。她挥鞭甩出,用尽了力气,不出意料地看到被鞭子抽打的男人血迹累累。

跟今澜眼睛对上的那刻,男子忙恐慌地跪倒在地,今澜眼神的冰冷暴戾,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他趴伏的身子战栗颤抖,心中不断地叫嚣,“怎么会是小侯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今澜只是碰巧遇上了,看不惯他们欺辱他的行为。还道可惜,没能趁早把沉安解决掉。除此之外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就算是小侯爵,也不见得愿意淌这趟浑水。

他脑子里还转着一些恶毒的念头,却见今澜下马来直奔沉安而去。

“沉安,沉安,你怎么样?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距离一近,她才看到原来他的伤势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身上的伤痕不用多说了,他忍着痛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了。

见到她来,他还以为是在做梦,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似在确认眼前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今澜心疼地扶他坐了起来,都怪她迟迟没有安排好沉安的归宿,她是觉得娶一个人是需要两情相悦,感情的事急不得,却不知道对于沉安来说此事多么重要。饶是如此,沉安也从来没有强迫她,落得今日这个局面,全是她没有考虑得当造成的。

他脸上蹭了些灰尘,又被按着剐蹭到了地面,脸上有几道斑驳的伤痕,他抓紧了今澜的手,把她当做自己的救赎,迟迟不愿意松开,他摇摇头重复地说道,“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偷……”

握着今澜的手,他才像有了依靠,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刚才他就算再无助,也强撑着不敢露出一丝怯意。

今澜关切地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沉安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是我送给你的对不对?”

好不容易把沉安安抚好,今澜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不复面对沉安的温柔,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直看得他们或低下头,或四处闪躲,躲避她的问责,再停留在了先挑起事端的那群人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几个人战战兢兢,在今澜的沉默中更感恐慌,谁都知道小侯爵虽然平日里一副平和的样子,但她最厌恶有人在她眼下欺凌弱小,他们这下可真的是触及到了今澜的底线。

眼下他们还不知道沉安与今澜的关系,虽然恐惧但仍存了一丝侥幸心理。然而很快这侥幸就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今澜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欺负人欺负到我的侧夫头上来了?”

这话好像巨大的石块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湖泊,激起剧烈的波动,迟迟无法恢复原先的宁静。

原本大气不敢出的人群中骚动起来,人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对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意外,让他们无法再保持刚才的安静。

最受震撼的当属处于中间的那几个人。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沉安真的攀附上了别人,而那个人竟然是小侯爵!

他们想要从今澜脸上看出一些异样,比如说这是权宜之计,其实俩人并没有关系。但今澜满脸认真,笃定了两人的关系,分明是打定主意要把沉安护到底。

他们升起后怕,有机灵地已经跪下朝今澜磕头求饶,“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侧夫,要是知道了,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今澜睥睨着他们,只觉得他们这副面孔很是恶心。前一秒还嘻嘻哈哈地对别人的生命不屑一顾,现在却能涕泗横流地求着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只有他们的命是命,沉安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而且沉安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凭什么要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她内心对这些人充满怨气,不想轻易放过他们,最好是能承受比沉安痛苦一百倍的酷刑才好。

她向来公私分明、秉公办事,头一次处于私心不想他们好过。

“满口胡言,挑动人心,欺侮侯爵侧夫,这种种罪状,想必短期之内不用在街上遇到你们了。”今澜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仿佛聊家常一样随和,可她话语中的意思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这些罪状单拎出来就已经罪大恶极,遑论放在一起。别说是短期之内,要是有心人再添油加醋一番,好的话这辈子就待在牢中,差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他们再不敢装模作样,一个个把头磕得快破了,含着哭腔乞求着今澜的原谅。

“是我该死、是我该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求求您帮我求求情吧。”其中一人发现今澜不为所动,出于生的渴望,他转而向沉安磕头认错,一下又一下地扇打着自己的脸颊,乞求沉安的原谅。既然他是今澜的侧夫,那他如果肯原谅的话,今澜也会网开一面吧?

沉安在今澜说出他是她的侧夫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脑子发昏出现的幻听,但看着众人惊讶震撼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心脏不受控制剧烈地跳动着,密密麻麻的快感涌上心头,他不知所措,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期望已久的事情竟然这么突然就得到对方的承认。他简直高兴得快要发疯了,身上的伤口在这快乐下疼痛几乎感受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替他出头,坚定地把他护在身后,明明是瘦小的背影,却给足了他安全感。

他把她说的那句话反复地咀嚼,每一次都只会让他对今澜更加痴迷。他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个人朝他磕头求饶,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贸然同意,而是看了一下今澜,今澜没有说话,像是把选择权放在他的身上。

如果他点头决定原谅的话,她会依他的意思放过他们的。

然而,沉安静默了半刻,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不原谅。

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但是换来的不是他们的收手,他的每次退让反倒助长了他们的火焰,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同情他们?若不是今澜替他出头,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想置他于死地。

他没有大度到能和仇人握手言和。

今澜很是欣慰,沉安总是想着别人,很少会为自己考虑,这次能果断地做出选择,没有被他们叁言两语动摇了心境,实在是进步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头来,对着他们说,“都听到了吧?他说不愿意原谅,这饶留着去牢里的时候求吧。”她摆了摆手,手下的人就从人群中走出,“把他们几个带走,就告诉衙门我送了份大礼给他们,省得他们平日里抓不到。”

手下的人抱拳应是,不由分说地把几人拖着就走,不管他们再怎么嘶喊着求饶,今澜心中仍然没有半点波澜。

她扫过停留在不远处的人们,宣布道,“既然机会难得,我顺便告知你们,沉安是我未过门的侧夫,不要以为他是外族人就可以随意欺辱。”

她这话无疑是给他们一个警示,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后,她不再在意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直接转身搀扶起沉安来,她的力气不够扶着沉安上马,便要求自己的一个手下带着沉安先行回府,再让府中的医师给他看看。

她得先跟圣上禀明这件事。

她拉紧缰绳,往来路返回。她先前觉得不着急,就一直没有把沉安的事告诉圣上,如今想要迎娶沉安,必要的步骤还是得一一完成。

对于其他的人来说,迎娶一个外族人似乎是非常麻烦,外族人的心思难测,城府极深,为了防止外族人借此潜入京城,威胁到统治,对于外族人的审查总是更加苛刻。就算过了层层的审查,最后还得看圣上同不同意。

可对于今澜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旁的不说,圣上那关极容易过,毕竟她和圣上是生死之交,且圣上后宫里就有一个外族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入宫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宫里的侍女听她要求见圣上,很快地就通报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消息,客客气气地请她进去。

封仪此时正在批阅奏折,见今澜进来放下奏折,靠坐着抬眼道,“刚下朝不去陪你的正夫,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私下里她们没有君君臣臣的约束,今澜随意得多,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我来跟您商量一下我迎娶侧夫的事情。”今澜省去那些弯弯绕绕直切主题。

这话可引起了封仪的注意,她直起背来,手撑着脸揶揄道,“前几天刚从我宫中挑了一个当正夫,怎么,这次又看上谁了?”

今澜之前能毫无阻拦地入她后宫,也是因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由今澜去私会她的情人。实际上她对后宫的人基本兴致缺缺,今澜身为她的好友,若是真开口跟她要了,送几个去她府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她前几年就这么跟今澜说了,今澜还是恪守君臣之道十分古板,说什么都不愿意。

这样的今澜竟然真的娶了后宫中的一个,她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感慨今澜不是油盐不进的,保不准她认识到这种鱼水之欢的快乐后,就不再反对自己往她的府里塞人了。

至于那个什么银辞跟她做的交易,纯粹是给他个理由早点离开,不过能获知一下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的下落,还算是意外之喜。

她这话说得今澜一阵发窘,今澜虽然私底下跟封仪交好,在一些小事上也能做到随意,但对于原则上的问题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动摇,从她宫中要了银辞出来属实是今澜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她的尴尬,竭力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那个外族人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事发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沉安的事情全盘托出,末了,她说:“我实在是不能再让他遭受这样的流言蜚语,恶意中伤。之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觉得就算没有感情,我到时候再好好安顿他,也算是作一番补偿,没想到甚至还没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被人欺了去了。如此一看,倒还不如给他一个身份,让他待在府里。”

封仪在听到神庙的熏香时就面色凝重,当今澜说到街上那么多人对沉安被打袖手旁观,神色更是难看。

“看来是时候整顿一下了,衙门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同时外族人的权利也应该适当地提高一些,至少得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她的决断正是今澜想跟她建议的,百姓冷血到这种地步,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长此以往可不乐观。

“你的事我应允了。”封仪很是爽快地同意了,看今澜一副想说又不太敢说的样子,问道,“怎么?还有其他的事吗?”

今澜想起先前跟银辞聊到的原先神官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跟封仪提一嘴,然而觉得这是封仪的私事,实在不知该不该说,内心纠结,脸上自然有表现,封仪很快就察觉到了。

“在银辞之前,是不是有另一个神官来着?”封仪这么问了,她就没有再藏着掖着,把想问的问题说出口来。

封仪还以为她要问什么事,没想到是这件事,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确实有,那白眼狼之前燃了你在神庙里闻到的那种香,勾引着我上了他。”她一边说着,余光看到今澜大受震撼的样子,感到奇怪,“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好他那时候仍是清白之身,不然我多膈应。”

“然后我就把他放在身边,想着看着养养眼也不是不可以,谁知道我对他这么好,他还一心想寻着什么自由,把你那位正夫坑进宫来,之前骗我跟他打了个赌,谁知道除了我之外他把所有人有关他的记忆都抹除了。”封仪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摇摇头道。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想造反,怒火中烧想把人抓回来,后面看好像也没多大影响,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好看是好看,但让我倾尽全力追寻他的踪迹还是算了吧。”封仪全然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不危及她的统治,爱怎么追求自由就怎么追求自由,反正普天之下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给今澜的冲击实在太大,听到最后今澜甚至觉得自己听到更过火的事情都能保持冷静了。

“那您那位外族人王夫……”

“你说他啊,他挺乖巧懂事的,也不会惹我心烦,我还蛮喜欢他的。”说起这个,封仪才算是带着笑夸赞了一番,“长得很有异域风情,眼睛又大又深邃,哭起来更好看。”

“……我不是问您这个。”今澜无奈,但看封仪乐在其中的样子,她也衷心为她感到高兴。

再说这边,今澜的手下接了今澜的命令后便快马加鞭把沉安送回府,好在这手下还算贴心,没有直接把沉安像米袋似的横放着,好歹还给他调了个姿势,让他没有那么难受。

在府前清扫的下人一看这伤势,忙吓得进府内叫人出来帮忙,一群人呼啦啦地出来抬沉安,另一群人急着去把医师叫到房间里去。

沉安哪见过这阵仗,一直说着不用不用,自己可以走,可下人们完全没有听他的,反倒嘱咐他好好歇着不要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沉安成为了大家着重照顾的对象,弄得沉安很不好意思,伤势就是看起来严重了点,现在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

这样悉心的照顾让他有些恍惚,觉得受宠若惊,之前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强撑着过去的,哪里受过这般体贴入微的照顾。

他正不知所措着,银辞就推门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银辞本在房里好好待着看书,因为今澜怕他觉得无聊,就找了些书让他看看,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觉着古怪,便推门询问跑过的侍女。

被正夫叫住问问题,侍女忙停下脚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银辞,包括在街市上今澜当着那么多人宣布沉安是她的侧夫的事情。

银辞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家好好坐着,突然间就被告知自己的妻主要纳侧夫了,他沉默着不说话,侍女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之好走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银辞虽然说是做好了今澜会纳侧夫的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酸涩不已。他的手用力地抓紧了门框,借此缓解心中的苦涩,他和她才成亲没几日呢……还没好好享受她给予的偏爱,这份爱意之后就要被平分了。

他站在原地不动弹,独自消化着情绪,背影看起来颇为落寞,站了很久才迈出脚步朝沉安的住所走去。

沉安躺在床上,受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说是好好躺着修养几天就好了。于是就留了几人照看着他,剩余的就被叫回去做他们的事去了。

乍一见银辞,沉安还有几分茫然,不知道他来这是何意。总归不是屈尊到这般地步来照顾他吧?

然而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他挥退其余的人,拿过放在一旁装药的碗,他低垂着眼一勺一勺地搅动着汤药,一言不发。

沉安心里没底,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又不敢先开口,只好盯着那碗药出神。

“我听说你在街上被人打了?”银辞无意再这样干耗下去,终于开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安松了口气,银辞说话总比他什么都不说来得好,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便答是。

“别人打你怎么还生生受着?白长了这么壮的身躯。”他放下碗,跟沉安传授着经验,“要我说,你之前就该趁他们走进巷子的时候把他们套上麻袋打,打得他们半死不活才好。他们这么会传播流言蜚语,就把他们的舌头割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乱造次。”

银辞说的语气跟他的内容完全不符,沉安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问道,“要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银辞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闻此不屑地笑了一声,“只要手脚利落点,不留下证据,伪造出被仇家追杀的样子就好了。他们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现在的衙门找不到证据,自会随意安排个理由草草了事。”

这番话语对一直恪守规矩从来不惹事的沉安来说,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话。他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银辞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银辞看出他的困惑和不赞同,他施施然地继续说道,“怎么,觉得我很可怕吗?”

沉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尴尬地拿起那碗药假装着吹了吹。

“我说你真是一个蠢货,别人都要置你于死地了,你连这种想法都不敢有。难为你能安稳活到现在。”银辞嗤笑道,“那我问你,要是有人对澜澜这样,你还是不敢这么做吗?”

沉安听到今澜的名字,顿时抬起头来,他诡异地发现,如果今澜遇到这种事,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银辞像发现什么稀奇事一样,“不是吧?你真敢这么做?”

“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沉安严肃地说道,这态度让银辞多少对他有点改观。

“我听说澜澜要纳你为侧夫?”

“……确有此事。”饶是今澜已经在那么多人宣布此事了,银辞一提起他还是觉得耳根子红红的,羞于回应。

“那要是之后澜澜除了我们之外,还要纳第叁个人呢?”

“这……”沉安有些犹豫,“那肯定是我做得不够好,留不住她的心,我该反思一下自己才是。”

银辞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说你是个傻的还真是,那必是外面的莺莺燕燕勾引了她,迷惑了她的心智,让她不得已被吸引住了。难道还要等他们过了门骑到你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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