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正好她从路上经过,谭二小姐还不知道会背多大一口黑锅。若不是她正好会游水,眼前的小家伙怕是会溺死在湖里。若不是她多活了十几年,在被别的男人抱了之后,怕是会羞愤而死。楚泓瑜瞪大了眼睛。这是娘亲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对他说话,还说他屡教不改。“我希望你是个品行端正的孩子。”云初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该走了。”她站起身,朝楚翊福了福身,“王爷,是臣妇逾越了。”“谢夫人说得很好。”楚翊开口,“是本王教子无方,给谢夫人带来了诸多麻烦,日后,本王定多费心思管教犬子。”云初没再说什么。她走出庄子,踏上马车,回头看到小家伙泪眼汪汪的望着她。她不由叹了口气。重生回来后,她不择手段对付谢家人,其实,她有什么资格要求瑜哥儿做个品行端正的人呢?可她真的希望他是个好孩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长成一个正直的少年,有着青松般的风骨,有着悲悯世人的胸怀……而她这样卑劣的人,就该在漫漫岁月里慢慢腐烂,怎当得起他的喜欢?可是,他在哭。云初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只好露出一个笑容。楚泓瑜顿时破涕为笑,手舞足蹈道:“父王,娘亲对我笑了,她肯定原谅我了……”“既然她原谅你了,那你就别辜负她对你的期望。”楚翊开口,“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多读书,回去后,好好跟着先生读书,今年秋,我送你进国子监。”楚泓瑜抽噎着点头。马车徐徐驶向京城,进城后,因为人来人往,马车的速度慢了许多。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车上可是谢夫人?”外头赶车的于科开口:“夫人,是宣武侯爷。”在于科没有开口时,云初就听出来了是宣武侯的声音。那天在宣武侯府,这个男人对她说的话,仿佛还在耳旁,而她,甩了他一巴掌。听霜有些担忧的按住了云初的手,低声道:“夫人,让奴婢下去应付一下。”云初摇头,这么多天过去,宣武侯的气应该消的差不多了。若她避开见面,这个人一定会想法子让她不得不前去侯府,到那时更难办。现在是在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谅宣武侯也不敢做什么。况且,她总觉得,宣武侯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掀起车帘,扶着听霜的手下车,低眉道:“见过侯爷,侯爷是有什么事吗?”秦明恒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意外看见谢家的马车,这才试探性喊了一声,没想到真让他遇见了她。他的舌头抵了抵侧脸,多天前的那一耳光,让他有足足五天没去上朝。他从马上翻身而下,上前走了两步,鼻息之间立即就嗅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香气。他贪婪的吸了吸这股香气。云初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令人恶心。听风和听霜一左一右,将云初挡在了她们二人身后,隔绝了秦明恒别样的目光。“谢夫人还记得那天本候对你说过的话吗?”秦明恒笑了笑,“你重新安葬入土的两具尸体,真的是你的骨血吗?”云初手指一紧。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秦明恒知道很多事。她知道自己不该掉进他故意设置的迷阵之中,可事关两个孩子,她根本做不到冷静。她给了个眼神,听霜听风朝两边退开,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侯爷也知道自己上回说了一次,这回是说第二次了,凡事都讲究个事不过三,侯爷你说呢?”“你过来几步。”秦明恒痴痴的望着她,“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云初冷冷看着他。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撬开他这张嘴。“若侯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她转身欲走。“等一下。”秦明恒主动上前两步,“云初,我只能告诉你,云家下葬的那两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若你想知道更多,主动来宣武侯府见我,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云初的瞳仁急剧紧缩。她不愿相信面前这个人,可事实告诉她,谢景玉做得出桃代李僵这种事。而且,那天去寻找孩子的尸骨时,她悲恸过度,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有很多疏漏之处。云初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再抬头,已是一脸波澜不惊:“还请侯爷别再拿死去的孩子做文章了……”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多了个身影,随即,她的手腕被拽了一下,被拽到了一个人的身后,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谢景玉。第94章软弱和虚伪谢景玉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和余大人喝茶后,从茶楼出来,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女子。真不愧是艳冠京城的云家大小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那么的耀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然而,当他看到站在云初面对的男人时,他的整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和余大人说了声抱歉,然后迅速走来,一把将云初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侯爷。”“啧。”秦明恒笑了一声,“本候和谢夫人聊两句而已,谢大人这是怕本候吃了谢夫人?”谢景玉开口:“天色不早了,下官带着夫人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登门拜访侯爷。”说完,他转过身,看向云初,“夫人,我们回家吧。”云初躲开他正准备伸过来的手,扶住听霜,率先登上了马车。谢景玉跟着她一同上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同之前一样,云初懒得和他说话,挑起车窗帘看外头的风景。谢景玉胸口憋着一股郁气。他忍不住开口:“宣武侯和你在说什么?”云初淡声回答:“正好路上遇见了,打个招呼。”谢景玉追问:“只是这样吗?”“不然还能怎样?”云初放下车帘,正视他的目光,“夫君咄咄逼问,是以为我红杏出墙了吗?”“当然不是……”谢景玉没料到她这么直白,有些语塞,甚至不敢再看云初澄澈的眸子,他讪讪道,“上回惟哥儿伤了宣武侯府世子之后,宣武侯在朝上总是给我难堪,我是担心他对你无礼,所以才……”云初定定的看着他。她知道谢景玉是个十足虚伪的男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如果秦明恒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谢景玉为何要用两具假的尸体来欺骗她?那是她生的孩子,亦是有着谢家血脉的骨血,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谢景玉弄丢了孩子的尸体……“夫人,怎么了?”在云初的注视下,谢景玉浑身不自在,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云初摇摇头,没再说话。马车很快就到了谢府门口。早上出门去云家,再去郊外,路上耽搁了一会,这会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盛夏橘色的夕阳落在两人的肩头,拉出长长的影子。贺氏站在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并肩走进来的二人,男人身长如玉,女人清颜绝色,好一对璧人。她压下心中浮上来的情绪,走过去行礼:“大人,夫人。”“我还有事情处理,先回院子了。”云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带着丫环走了。谢景玉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大人。”贺氏开口道,“夫人早上是一个人出门,怎么同大人一道回来了?”谢景玉随口回答:“在路上遇见了。”“夫人怎么还换了身衣裳呢?”贺氏最近一直在做绣活,对布料这些心里门儿清,“夫人身上这件衣裳是江南那边很难得的锦云水缎,只有勋贵才用得起,云家这么富有了吗?”谢景玉的面色猛地一沉。他是云家女婿,很清楚云家虽然是一品将军府,但并不算有钱,根本就买不起那些昂贵的布匹。他迅速走进自己的院子,冷声吩咐道:“去云家门房打听一下,夫人待了多久。”小厮办事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回道:“夫人在云家用了午餐之后,大约午时一刻才离开。”谢景玉一把将茶盏砸在桌子上。午时一刻就从云家走了,为何傍晚的时候还在街上。难道,她从云家离开后,去了宣武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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