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撑着床边想要坐起来,可身体软绵绵的,只好把目光投向裴臻,“要眼里有活,知不知道?”
裴臻伸手过去,将人扶稳靠在床头。
环顾四周,他没找到能使的帕子,只好捏住里衣雪白的袖子,轻轻贴在娇嫩的脸上把血擦掉,不忘说:“奴才的衣服是干净的。”
白得跟雪似的,能不干净吗?
“我没嫌弃你。”
锦杪闭上眼睛,由着裴臻在她脸上擦拭,被子下的一双玉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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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献春来得很快,当他瞧见幔帐上的血,呼吸一窒,“殿下这是……”
“你先把脉吧。”
锦杪甚是倦怠,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李献春为她把脉过后,说:“殿下脉象无异。”
随后,锦杪将梦中事道出。
李献春沉思良久后开口,“微臣有个猜测,不过要等微臣将您的情况禀告皇上后,回去查阅医书才能做定论。”
玉指落在额角轻揉,锦杪阖眸幽幽开口,“去吧,有答案送到公主府。”
早知道今儿这么遭罪,她就该称病待在府里。
可惜,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估摸着赏梅宴快结束了,锦杪才出去,和众人打了个照面后,一起散了。
刚出宫门,就见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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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忙慌而来,嘴里叫着,“殿下留步!皇上召您去宣室殿!”
锦杪料到圣上会找她,但没想到李献春被下了狱。
李献春不过是为她看诊,过后又将她吐血的事禀告给圣上。
听得胡皇后说李献春谋害她,只觉得荒谬。
李献春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
锦杪立在殿中一字一顿,“儿臣相信李太医的为人,望父皇明察。”
圣上瞧着底下虚弱的人,捏住了掌心的五线菩提念珠,“知人知面不知心,琼阳你年纪轻,识人不清很正常。”
“就算是儿臣识人不清,那害人总得有个理由,不知儿臣哪里得罪了李太医,让他想要对儿臣下手。”锦杪虽然虚弱,出口的话却是有力的。
圣上微微眯眼,他不喜欢被质问的感觉,尤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琼阳,看来是朕太纵着你,连礼数都忘了。”
天子之怒,谁也承受不起。
锦杪更是亲眼瞧见过圣上对自己的孩子有多狠,她还想多活几年,忙跪下顿首。
“是儿臣失礼,请父皇恕罪。”
“琼阳这孩子跟她母妃一样心善,这才一时失言,还请皇上别跟她计较。”一旁的胡皇后温声劝道,目光一转,看向底下跪着的锦杪,“方才李献春来向皇上禀告你吐血之事,说你吐血有蹊跷,一问,竟是他和郑太医为你制的那药出了问题。如今你服用的药和之前比起来,只多了一味药,而这味药是李献春建议加进去的。”
“倘若李献春真的要谋害儿臣,又为何会承认?”锦杪抬头,她不信。
“兴许是他觉得瞒不住了吧。”胡皇后叹了口气。
此事有诸多疑点,锦杪觉得只有见李献春一面才能将事情了解清楚,圣上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仅如此,圣上还罚她闭门思过半个月。
半个月后,李献春肯定没了,不说半个月,能不能熬过今天都是个问题。
“求父皇让儿臣见李太医一面。”
锦杪跪在殿中,磕头的声音回荡在宣室殿内。
不过须臾,白净的额头上就磕出了血印子。
圣上有三十多个女儿,唯一一个给了封号,赐了公主府的就是琼阳公主。
而现在,圣上只是冷眼看着他最疼爱的女儿跪在下面磕头。
可见圣上这回是动了大怒了。
鲜血顺着月眉往下流,本来桃羞杏让的倩丽容颜显得尤为骇人。
“圣上……”
胡皇后这一句像是唤回了圣上的神,此时圣上眼睛里满是心疼,“朕不动李献春,你半个月后再见他也不迟。”
有这句话,锦杪就放心了。
“儿臣叩谢父皇。”
紧绷的状态突然得到放松,浑身的疲惫争先恐后涌了上来,锦杪话音未落,眼前一黑,晕倒在了殿中。
醒来已是第二天。
锦杪撑着身体要坐起来,桃月过来搀着她,哽咽道:“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一双哭红的眼睛又开始掉眼泪。
锦杪心疼道:“不哭不哭,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我饿了,传膳好不好?”
桃月抬手擦掉眼泪,吩咐人上膳。
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桃月走出去问:“出何事了?”
那奴才来不及把气儿喘匀,“郑、郑太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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