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吧。”
说话间莲妃已经端着汤进来了,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身素色衣衫,不同的是今天她特意带了入宫那年皇上的送的翡翠簪子,“臣妾见过陛下。”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不是说身子不爽利,怎么大晚上还出来了?”
“臣妾听闻陛下为琐事忧心,夜里尝尝失眠,就炖了汤水送过来。”
莲妃亲手盛了一碗放在案上,“臣妾是后宫妇人,没什么见识,也就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以求陛下宽心。”
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接过她的汤喝了两口,最后就着碗一口都灌了进去,“爱妃啊,朕所思所虑并非小事,动辄牵连整个朝局,喝了你这汤,倒真希望能睡个好觉。”
本以为莲妃只是照常应付,送了汤就会走,故而皇上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岂料莲妃非但没走,还在皇上身后坐下了。
莲妃轻轻抬起手,给皇上松动筋骨,“臣妾做不了什么,也不懂朝局,陛下就是说了我也帮不上,但看着陛下如此伤神心中也不安,我在这陪着您。”
皇上......“爱妃可是有事要跟朕说?”
莲妃噗嗤一笑,“臣妾是陛下的妃子,若是在民间,我就是陛下的妻子,关心夫君有什么不对吗?”
这一句夫君说的皇上当即就放下了笔,奏折也没心情看了,他自少年时就喜欢莲妃,后来得知人家姑娘有意中人,还失意伤心了许久。
本想就此放她自由,可终究还是没能过了心里那关,用了些手段将她绑到了宫里,本以为她这一生都会恨着他,皇上也就不奢望她能有一份柔情放在自己身上了。
今夜却不知是她吃错药了还是他老糊涂了,怎么在这烛光之下竟还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些此生从未听过的情意。
“陛下?”
莲妃轻唤了两声,“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掌中,他们都老了,在不情不愿也过了这么大半辈子,从前那些事他都放下了,或许她也放下了吧。
皇上释然一笑,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不知不觉的就说起了何家的事,太后来求情一事皇上考虑了半宿,到现在都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臣妾身在后宫,有些事情不懂,说了也怕错。”
“你想说什么就说。”
皇上一笑,“朕不怪你。”
都这个节骨眼了,他就怕身边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没有。
莲妃想了想,犹豫着说:“何家是太后母族,她老人家求情理所应当,但何建业犯了错是事实,眼下皇上只能考虑一边了。”
皇上皱了皱眉,“爱妃什么意思?”
“陛下您想,若真应了太后所求,便要得罪这满朝文武,乃至全天下,若从重处罚何建业,最多也就是得罪了太后,您是她的儿子,可也是天子,孰轻孰重啊!”
皇上闻言,深思许久。
莲妃继续说:“重新彻查向家一案,陛下势必要下一道罪己诏,臣妾以为,此事不见得就是坏事,您贵为天子,天下万民以您为榜样,大小官员也是个个依着天子行事,这份罪己诏,看似是您低头认错,可也代表着咱们皇家的气度与态度,更是全了陛下一生的体面。”
有错就要认,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天下犯法与庶民同罪,便也是这么个理。
莲妃一语惊醒梦中人,皇上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道罪己诏竟还是全了皇家的颜面,也摆明了皇室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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