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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亲情线（一）
转眼间，春节将至。
今天是小年。
祁绪让人把他们在学校拍的照片都洗了出来，谢扬还在整理这些照片，打算选几张用相框裱起来，做个照片墙。
时光会走远，影片可长存。
谢扬拿起那张祁绪在走廊看过来的照片，还有一张他坐在课室里看向走廊的照片，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祁绪曾告诉他：拍这张照片的意思是在说“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你”。
这两张照片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他很喜欢。
年少时每见一面都会怦然心动。
谢扬正打算到书房找祁绪问问他这俩张照片要不要裱起来挂在客厅，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看着来电显示，谢扬顿住了脚步。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有多久没和父亲联系过了。
三年？
又或者是五年？
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吗？
谢扬还未接起来电话就挂了，没过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
“怎么不接电话？”谢川上来第一句话倒是像兴师问罪。
谢扬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刚才在忙，没注意有电话进来。”
谢川似乎是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好，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个，谢扬啊，你阿姨说今天是小年，让你来家里一起吃顿饭。”
谢扬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完全没想到父亲这通电话的用意，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就很突然。
就像是原本默认老死不相往来，突然间对方向你示好。
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茫然。
谢川没听见他的回答，又说了句：“你应该放假了吧，阿姨给你收拾了个房间，说是让你放假回家里住，这不快过年了吗？你收拾下东西，今晚吃完饭就在家里住下吧。”
谢扬来到阳台上，看着他种的月季，现在已经有了许多花苞，他用手拨了下，被花枝上的刺扎了一下，划破了皮肤。
他微微皱眉，看着手心那道浅浅的伤口，神色有些不耐：“不用了，过年我打算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就不打扰你和阿姨了。”
“那怎么行呢？”
谢川脱口而出，又连忙收了音，显得有些突兀。
过了好一会，他才出声劝道：“爸爸和你这么多年不见，心里总是挂念，你现在也放假了，正好来爸爸家里住一段时间，我们爷俩也能好好聊聊天。”
听到这句话，谢扬心里忍不住冷笑，他缓缓开口：“如果爸爸想见我，我们可以随时开个视频，不用这样麻烦。”
谢川顿了顿，说：“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阿姨？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别往心里去。当时你阿姨的语气是重了些，后来也才知道原来是谢远调皮，不怪你。这么多年她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一直想和你缓和关系，这不，今年就叮嘱我说要把你接回家过年。”
谢扬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压了下去。
原来一句“谢远调皮”这件事就可以这样揭过去了。
“饭就不用吃了，我也还有事，先挂了。”
谢扬没给他挽留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阿姨和他的关系并不好，绝不可能说出让他来家里吃饭这种话，更不可能让他在家里过年。
而且他都放假这么多天了，临近过年，父亲才将他喊回去。
说是这么多年不见心里挂念，平时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拙劣的谎言，让谢扬心生厌恶。
谢扬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思绪飘得很远。
他当时年纪还小，父母离婚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他也不懂原本美好和睦的家庭怎么会突然就支离破碎了。
还是后来他长大了，慢慢地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故事的剧情很俗套，结局也没有例外。
当年，父亲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经常需要陪老板出差，他精明能干，又深得老板信任，事业蒸蒸日上。
当时老板的女儿刚大学毕业，跟在老板身边当秘书，而当时的父亲是老板的助手。秘书和助手，两人经常有工作上的交接，又因为父亲讨得老板欢心，他时常都会出入老板家里，一来二去，父亲和这位千金就好上了，哪怕父亲当时已有家室，可两人还是在私底下偷情，经常趁着老板不在的时候幽会。在半年后，千金怀上了父亲的孩子。
东窗事发，老板大发雷霆。
摆在父亲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和原配妻子离婚，娶老板千金，上门入赘。
入赘并不是父亲的本意，可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老板的安排。
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无法接受丈夫的出轨，更不可能会挽留这段婚姻。
哪怕当时他们已有了谢扬，可他们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婚。
父亲甚至在离婚的那个月迅速就娶了新欢，成了上门女婿。
而母亲也带着行李离开了家。
当时的谢扬就这么被他们丢在了老家，和奶奶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来，他们甚至没有回来看过谢扬一眼，就好像无人记得他的存在。
直到奶奶病重离世，对年幼的他打击很大。
当时的父母亲都已经再次重组家庭，他就像一个拖油瓶，双亲都不愿意接受他这个负累。
但是他那时太小了，哪怕父母再不情愿，也需要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所以谢扬那时候偶尔会在父亲家里住一段时间，又或者是母亲家里住一段时间。
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但都待得不长久。
那时父亲带着他来到了阿姨的家，那是一栋豪华别墅。
父亲和阿姨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儿子。
这位小少爷并不喜欢这位突然到来的哥哥，当时他正处于小孩子的叛逆期，经常想做些什么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谢扬的到来让他觉得被分走了双亲的注意力，所以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有一次，他故意将妈妈的首饰放在了谢扬的口袋里，还故意说是看见谢扬到妈妈的房间里偷东西，当时人证物证都在，不管谢扬如何解释，换来的只有父亲的一巴掌，和阿姨无尽的谩骂。
这件事明明错漏百出，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除了谢扬，没有人会计较真相到底如何。
被宠爱的小少爷，哪怕说了谎，也无人怪罪。
毕竟他们的想法本来就不谋而合。
只不过是想赶走他这个拖油瓶，所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从那以后，谢扬就再也没去过父亲家里了。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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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里不欢迎他。
谢扬想起这段往事，心情变得更加压抑。
祁绪来找谢扬的时候就发现他在棘手摧花，那小小的盆栽，叶子都快被他撸秃了。
“宝宝，你在做什么？”
谢扬心事重重，听到祁绪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扒叶子。
祁绪将他扶起来，拉着他去洗手，洗手液沾到手上被月季的刺划破的小伤口。
祁绪注意到他缩了一下手，仔细观察着他的手心里，才发现多了几道小口子。
谢扬看着他沉默的脸色，小声说了句：“不疼的。”
祁绪叹声：“下次别再玩这些花花草草了。”
谢扬讨好地笑了笑：“知道了。”
这件事他没跟祁绪说，总感觉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还是不要跟祁绪提了。
他原本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刚睡着，父亲又给他打来电话，让他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多半都是父亲在说话，他时不时搭腔。
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会给他打亲情牌，先是给他卖惨，说了这些年他作为上门女婿如寄人篱下一般，过得有多不容易，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终于熬出头，能接他回家住，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才没有和他联系，同时也希望谢扬能谅解他过去这么些年的隐忍，也能理解他的难处。
谢扬听着挺搞笑的，但他知道如果不答应下来，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电话，父亲肯定是事出有因，想要找他。
不然不会这么急着要跟他见面。
刚好他也想要了解一下到底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只好跟祁绪稍微解释了下，今晚自己不能陪他吃饭了。
祁绪知道谢扬想自己处理家里的事，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其实拒绝也没关系。”
谢扬摇头：“这么多年都没联系，突然这么急叫我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与我有关，与其让事情在阴暗角落里发生不如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讲。”
以前的事情让谢扬对他的父亲很防备。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与他有关，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
祁绪：“如果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给我打电话。”
谢扬：“我知道的，如果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会硬撑，我会让你帮我的，好不好？”
祁绪笑了一下：“嗯，这样才乖。”-
许多年没踏足这片土地了，看着眼前这栋豪华的别墅，记忆翻江倒海，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好像再次钻入耳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按了下门铃。
开门的是谢远，就是当年那位让他蒙受冤屈的同父异母小少爷。
谢远看见他的目光的有些惊讶，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哟，好久不见啊，哥。”
“哥”这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让谢扬感到很膈应，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
谢远站到一边，给他让路。
他仍然能感觉到谢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黏腻湿滑，让他浑身不适。
谢川正坐在沙发上，谢扬朝他打了声招呼。
“爸。”
正在看财经新闻的谢川看了他一眼，远没有在电话里面表现的热络，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坐吧。”
客厅里有些沉默，谢川让保姆去把夫人喊下来。
过了一会，时淑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见他时愣了下，随后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来了啊。”
谢扬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
或许时淑兰看他的目光，和他看时淑兰的目光都是一样的，彼此都有些惊讶。谢扬脑海里那个嚣张跋扈的豪门夫人，如今不再是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变得优雅大方。
时淑兰：“我让吴妈把房间收拾好了，晚上就在家里住下来吧。”
谢扬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原以为只是父亲说的场面话，她或许并不知情，没想到她不仅知道这件事还主动提出来。
明明他们之间还有隔阂。
而且他清楚知道，时淑兰并不喜欢他，甚至很排斥父亲曾有过一段婚姻，包括父亲与前妻生的孩子。
谢扬礼貌拒绝：“不用麻烦了，阿姨，我打算回乡下住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时淑兰和父亲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明显僵硬了几分。
谢川：“既然都来了，今晚就住下吧。”
时淑兰：“都快过年了，回乡下也没有人在，不如留在家里，热热闹闹地把年过完了再说。”
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谢远嗤笑一声，惹来谢川的怒目而视，谢远只好收敛了笑意。
谢扬愈发地觉得奇怪，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想了想，便改口说了句：“有朋友邀请我到他家里过年，所以就不必麻烦了，我暂时可能也不会考虑回乡下了。”
谢川松了口气：“嗯，那我让阿姨帮你备份礼，别空手去，太失礼了。”
阿姨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耐，温婉地笑了笑：“应该的。”
谢扬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古怪了，乡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暂时不想让他回去，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谢扬：“不用麻烦了，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谢川也没说什么，只是喊了句：“先吃饭吧。”
吃完饭后，谢川找他单独聊了几句，让谢扬有些意外，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过几个月后回老家去给奶奶祭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跟奶奶或者是乡下那间屋子有关，甚至是问到他有没有毕业回老家生活的打算，如果谢扬打算回老家发展，他可以找人重新装修翻新一下之类的。
谢扬倒是没有隐瞒，直说他没有回老家生活的打算，也没有必要折腾那么多。
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想来以后也都不会回去。
房子没人住，哪怕是装修得再好看也没用。
奶奶活着的时候不来尽孝，死了才想着弥补，太讽刺了。
谢川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走之前又忽然问起那间房子的房产证问题。
虽然他说得很隐晦，可谢扬的心思敏感，他感觉一整晚，父亲都是为了这句话，想知道这个答案。
谢扬含糊其辞，只说是忘记放在哪里了，他得回去找找看。
一路上谢扬心事重重，还未等他走远，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扬看着来电显示皱紧了眉头，有这么巧合吗？
“妈？”
容蔓寒暄几句直接步入正题：“扬扬，你爸爸有找过你吗？”
谢扬叹气，被夹在中间让他有些难受：“嗯，晚上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怎么了？”
容蔓语气变得有些着急：“他找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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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扬：“没说什么，只是说太久没有见面，刚好今天小年一起吃个饭。”
容蔓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他有问你关于乡下那间房子的事情吗？”
谢扬：“问了。”
容蔓：“他问什么了？”
谢扬：“他只是问我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老家发展，说如果我有意回去发展，可以装修翻新一下。”
容蔓的语气明显动了怒：“下次他给你打电话别理他！”
谢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奶奶的房子出了问题，房产证在他手上，如果有问题他需要赶快回乡下看看。
他挂了电话之后，打算将回老家这件事早点提上日程。
回到公寓后，谢扬有些闷闷不乐。
祁绪给他煮了一碗面：“不开心？”
“不开心。”
谢扬刚才在父亲家里食不下咽，现在早饿了。
祁绪：“行李要不要帮我收拾一份？”
谢扬有些不解：“你要带行李回家吗？”
祁绪扬唇笑道：“我想陪你在老家住几天。”
谢扬摇摇头，拒绝道：“你家里人给你打好几次电话了，也快过年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祁绪沉默了下，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扬不敢说他悄悄玩祁绪手机的时候发现的。
他也不是查岗，就是有时候手机放在一块，他和祁绪的又是同一个牌子的手机，很容易就看错了。
谢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试图萌混过关：“就是不小心看到的。”
祁绪：“我原本想要带你回家的。”
谢扬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可是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祁绪总让他不要担心，可是他一想到是因为他把祁绪掰弯了，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祁绪的家人。
也不知道这种豪门背景的父母会怎么想，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面一样，给他一张支票把他打发走了。
又或者是将他逐出S市，又或者是送祁绪出国。
让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把感情断了。
祁绪看着他皱紧的眉头，还有忐忑的小表情，不禁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少跟苏淮看那些奇怪的狗血电视剧。”
谢扬的脸微微一热，他才不承认他是土狗他爱看：“我没看。”
祁绪轻笑：“我母亲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他的母亲和他眼光一样，说不定在看谢扬的第一眼，就会被他俘获芳心。
谢扬握着他的手，微微抿唇：“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祁绪遗憾地开口：“好吧，乡下的事情办完后快点回来好吗？”
谢扬点点头：“嗯，大概就一个星期的样子，不会逗留很久的。”
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回过乡下了，想来家里挂满了蜘蛛网，落了许多灰尘，说不定东西都发霉了，他需要花几天时间好好打扫一番，把东西都拿出来晒晒，去去霉味，顺便买了年货，春联之类的，还得拜访周围的邻居，顺便打探一下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绪抱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舍地开口：“我会很想你。”
谢扬忍不住笑他：“你是粘人精。”
“你说什么？”
祁绪搂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他箍在自己怀里。
双手滑进衣服里面。
谢扬捂着他衣角，连忙向他求饶：“我没说什么，哥哥是不是听错了？”
祁绪将他抱起来，哼声：“轮到我来吃宵夜了。”
第42章亲情线（二）
谢扬再也不敢调侃祁绪是粘人精了。
微信备注昵称也从“粘人精”换回了“老公”。
还是谢扬亲手打下的备注。
“我错了。”
谢扬无力地抬眸，微红的眼眶氤氲着水雾，忍不住地低声哭泣。
他双手撑在祁绪腿上，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细密的汗珠随着泪水砸落在男人身上。
谢扬面色潮红，瘫软在祁绪怀里。
祁绪爱怜地拂去他的泪痕，抱着他又温存了几许。
谢扬累极，沉沉地睡了过去，到最后连行李都是祁绪帮他收拾好的。
明日一早，谢扬还在睡梦中，祁绪便将他抱上了车，亲自开车送他回了老家。
等谢扬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回到了六荔村。
祁绪把车停在了村口。
谢扬摇下车窗，看了一眼熟悉的牌坊，再看扭头看了一眼祁绪，满脸震惊。
“你怎么把我送回来了？”
“不对。”
“应该是说怎么会是你送我回来的，我们不是说好就送到车站吗？”
祁绪无奈地低声笑了笑：“宝宝，我查过路线，这里距离我们家并不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甚至可以当天来回。”
谢扬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原本想着寒假要跟祁绪分开一段时间，有点伤心。
但是现在想想，他们的距离并没有很远。
如果他想见祁绪，随时都可以坐车去见他。
祁绪想见他也可以随时都来找他。
是他钻牛角尖了。
谢扬指挥着他把车开到自家门口，祁绪刚把他的行李搬进屋，谢扬就开始撵人了。
祁绪：？
祁绪把他拽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捏着他下巴，不满地开口：“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赶我走？”
谢扬喉咙发干，说话有点结巴：“我、我没有，不是说好了，你、你也要回家了吗？”
他怎么敢把祁绪赶走。
只不过他很担心。
祁绪不回家的原因很明显，是因为想要陪他，所以就算家里催，他也迟迟没有回家的打算。
导致谢扬很担心，不知道祁绪家里的人会怎样看待他。
会不会觉得他很任性，很矫情。
他们甚至还没正式见面，就给对方落下很不好的印象。
祁绪：“你亲我一口，我就回去了，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那不行！
谢扬放低了声音，软软地跟他撒娇：“等我忙完了再让你过来好不好？到时候让你陪我在家里住几天，我想让你来看看我生活的地方，我们可以到附近的集市逛逛，可以买很多的烟花回来一起放，我还可以给你做我的拿手菜。”
说完，他还主动地亲了一下祁绪的唇角。
他微微抿着嘴唇，双眼湿漉漉地看着祁绪，双手合十，似乎是在说：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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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绪听完更不想走了。
只是他也明白谢扬的顾虑，也知道家里一直挂念，所以才会催促他早些回家，他不可能真的一直逗留这么久。
祁绪：“我会听话，不过……”
谢扬：“不过什么？”
祁绪施施然道：“我们每天都要视频，不能随随便便不回我信息，如果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我就直接开车过来找你。要好好吃饭，不能随便应付几口。昨天晚上称的是103斤，如果到时候回家不仅没胖还瘦了，你知道后果的。”
谢扬：“……”
昨天晚上他是吃饱了肚子上称的，这回估计都没103斤呢！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谢扬打算给祁绪讲讲道理，在试图挣扎无果之后，被压着亲了好几回，祁绪终于启程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祁绪的车渐行渐远。
舍不得的何止是祁绪。
他们确认恋爱关系之后，每天都会黏在一起，哪怕学习再忙，他们每天都会见面，会抽空一起吃一顿饭。
突然分开，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谢扬有些伤感，转身回屋的时候，看到自家的白墙上很醒目地涂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然后还给画了一个圈，把字圈了起来。
他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兜兜转转问他房产证的事情了。
他连忙跑到邻居家看了看，果不其然，邻居家的墙壁上写涂了这个字。
看来并不是什么恶作剧。
邻居恰巧这时候要出门买菜，看到屋子前面站了一个人，在看清是谢扬之后，吴婶惊喜地笑道：“谢扬，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扬看见她立刻扬起一抹笑脸：“吴婶好，刚才才回来的，看见门口这个字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所以特地来婶婶家看看。”
吴婶听到这个，笑逐颜开，连忙跟他解释：“这可不是假的，村里都发通知了，我们摇身一变拆迁户了，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
谢扬从吴婶脸上能感觉到她深深的喜悦，他忍不住打探了句：“有没有听说要分多少钱？”
吴婶给他比划了个手势：“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到底有没有这个数还另说，但应该少不了多少。”
谢扬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虽然这里是乡下地方，但好歹也是S市，他笑着点了点头：“那还不错。”
怪不得父亲会想要从他这里将房子拿回去。
吴婶忽然神色变了变，四周看了下没人之后，拉着谢扬小声问道：“你们家的房产证是在你手上吧？没放在屋里吧？”
谢扬摇摇头：“没有，我带回学校了，怎么了？”
其实是放在了祁绪的公寓里面。
吴婶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爽和晦气：“不知道你爸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前几天突然回来了一趟，我那时候路过看见他到处在翻找东西，估计就是为了找你手头上那个房产证。后来他看见我，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打探我口风，想知道你奶奶临终前到底有没有将这房子过到你手上。我就说这是你们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我看见他表情不太好，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说着说着，吴婶还“呸”了一声，骂道：“都到城里享福去了，还惦念着家里这点不放，这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谢扬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当年，谢川为了当上金龟婿抛妻弃子这件事，他们村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他们唾弃渣男的同时对幼小的谢扬也很同情。
尤其是谢扬的这些邻居，因为心疼他的遭遇，对他和奶奶格外照顾，经常会送来一些肉菜和糖果。
特别是奶奶病重的时候，村里还捐了不少钱，直到后来奶奶去世，连白事都是村民帮忙办的。
对于吴婶的提醒，谢扬很感激。
婉拒了在吴婶家里吃饭，谢扬连忙回家开始打扫卫生。
也如吴婶说的，家里确实有被翻过的痕迹。
他平日里在家会把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凌乱，倒是像家里进了贼一样。
谢扬叹了口气，看来在还没正式拆迁之前，他可能还需要给家里换把锁。
又或者说，他是不是得提前做好准备，看看家里的东西他要带走什么。
不过他现在更烦恼的应该是拆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房产证写的也是他的名字，这笔钱他到底要怎么处理，又或者说他的父亲和母亲想让他怎么处理。
很明显，他们应该都知道拆迁这件事，现在就已经这样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大闹一场，互相撕破脸皮，弄得很难看。
他的性格软，并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
他也并没有一夜暴富的感觉，这笔意外之财，他甚至不想沾上一分一毫。
谢扬心里有个主意，但他很犹豫。
他想给祁绪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但又觉得这个时间点，祁绪应该已经回到家了，他不想打扰祁绪和亲人团聚的时间。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谢扬把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出来，在院子里拿着水管全部清洗一遍。
过年之前的这段时间，天气特别好，他正好可以晒晒棉被和衣服。
院子里的那棵樱桃树现在已经开花了，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要结果了。
这是他和奶奶小时候一起种下的。
如果要选一样东西带走，他会毫不犹豫把这棵樱桃树挖走。
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能栽种这棵樱桃树的地方。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谢扬已经累瘫了。
院子里晒了一排排的桌椅，还有碗筷。
原本他打算凑合着煮个粥吃，隔壁的吴婶给他端来一碗面，上面还铺了满满的肉。
吴婶：“你这孩子，忙起来连饭都不知道吃了。”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吴婶。”
祁绪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刚吃了两口面。
“在吃饭？吃的什么？”
谢扬原本还担心祁绪打电话过来发现他今晚只吃了白粥会不会生气，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碗给他拍了一下：“你看，隔壁邻居家吴婶给我送来的面，好大一碗，我可能要吃不完。”
虽然谢扬在笑，可是他脸上疲惫的神色很明显，祁绪有些心疼：“累了吗？”
谢扬：“还好，只是太久没回家了，到处都是灰尘，所以打扫起来比较麻烦。”
祁绪：“早知道还是请个保洁算了。”
谢扬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想自己收拾。”
他原本想着他上回走之前，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就随便打扫一下灰尘就可以了。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变故，他需要把东西全部收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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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办理手续的很多岗位也要陆陆续续放假了。
谢扬不想拖到年后，所以他看向祁绪，试探性地问了句：“哥哥，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祁绪：“我还能有什么事，在家闲得发霉了。”
他今天一回到家就被抓着念叨了半天，耳朵都要起疹子了。
谢扬犹豫了下，缓缓开口：“那你能不能明天十点钟在车站等我？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祁绪：“你明天早上一早在家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或者你想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来送到你手上。”
谢扬皱眉：“太麻烦了，我不想你这么累。”
祁绪：“去见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累？”
谢扬感觉有被撩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扬就起床了，把晾了一整晚的桌椅收拾好之后，谢扬来到吴婶家，拜托她帮忙换锁。
吴婶：“成，你有事就忙去吧，一会师傅上门帮忙换锁我帮你看着，到时候你回来找我拿钥匙便是。”
谢扬感激地点了点头，经过他昨晚深思熟虑决定，换锁这件事迫在眉睫，他不想刚收拾好的屋子又被翻得乱七八糟。
祁绪很早就来了，听到谢扬的声音出现在隔壁的院子里，他并不着急喊人，然而靠在车门上，看着墙壁上的这个“拆”字若有所思。
谢扬看见他很高兴，扑进他的怀里。
“哥哥。”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就走吗？”
谢扬：“嗯，时间有点急。”
他看着手里面的证件有些感慨，早早把手续办理了他能安心一点。
祁绪：“如果你想要留着，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打扰你的生活。”
谢扬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不是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祁绪：“我只猜到了一部分，那些我不知道的，你想告诉我吗？”
谢扬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其实房子，本来就是奶奶想要留给妈妈的。”
当年谢川出轨，容蔓与他离婚，虽然他们两个都没选择把谢扬带走，但在谢扬奶奶心里，始终是他们谢家亏欠了容蔓，毕竟当年容蔓也是女强人，有成功的事业，说是下嫁到谢家也不为过，有了谢扬之后，她便专心在家里带孩子，照顾丈夫，体贴婆婆，不管是什么哪里都挑不出错。只是没想到谢川出轨，让这个坚强的女人第一次在谢扬奶奶面前红了眼。
在后来，就是他们离婚，把幼小的谢扬留在家中。
奶奶去世之前曾经想要把这间房子转赠给容蔓，只是希望她能把谢扬带走，好好照顾他。
只是那时候的容蔓新婚燕尔，怀有身孕，奶奶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到最后这间屋子便到了谢扬手里。
祁绪淡声道：“但是她并没有照顾好你不是吗？”
“嗯……”谢扬拖着尾音思考了很久，轻轻笑了一声：“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又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幸福，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理解这句话，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这句话。
寄人篱下的滋味很不好受，夹缝生存也让他难以呼吸。
他并不想要再牵扯进他们的恩怨之中。
只是比他的计划，来得更早了一些。
和容蔓约定的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祁绪在外面等他。
他来到的时候，容蔓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的到来，让容蔓眼前一亮。
她总觉得，谢扬好像变了一些，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胖了一些，人也更有精神了。
容蔓：“怎么找我找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晚上谢扬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她在附近的咖啡馆，还让她带上了不少证件，她心里有猜测，但也没具体想太多。
谢扬把房产证从包包里面拿了出来，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一个笔记本。
容蔓看着这些东西怔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这是怎么了？”
谢扬淡淡地解释：“奶奶的房子我打算转赠给您，父亲并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但是如果您选择接受，我会在手续完成之后再将事情告诉他，关于房子的拆迁款，我并不想牵涉其中，我希望由你们自己来沟通。”
容蔓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她感到很意外。
但她还是拒绝了：“房子是奶奶留给你的，你也长大了，这笔拆迁款不管是买房还是创业都刚好用得上。”
谢扬摇头：“这是奶奶的意思，她临终前总觉得对您有所亏欠。”
容蔓想起已故的老人，有些伤感：“我和谢川走到今天，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
谢扬：“市中心的房子很贵，您和叔叔还有房贷的压力，而且小航也需要补习班，他还小，有无限可能，这笔钱会让你们轻松许多。”
他留意到，母亲一直背的手提包换了，哪怕依然打扮得优雅大方，但却明显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疲惫。
他也知道，怎么样的说辞能触动母亲的心房，能让她接受这件事。
谢扬的话让容蔓沉默了许久，她只是抛出一个疑问：“那你呢？”
S市的房价，就业情况，物质条件，生活水平，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谢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那两张银行卡摆在她的面前，“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容蔓：“你说。”
谢扬：“这两张卡分别是您和父亲这么多年打到我银行卡上的抚养费，里面的钱，我一分也没动过，我希望您帮我转交给父亲。”
容蔓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红了眼。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大口地喘着气，哽咽地开口：“难怪，难怪……”
原来那些洗得泛白的衣服和鞋子，并不是他不舍得花钱，是他根本就没动过那些钱。
怪不得每次看到谢扬时，都觉得他很瘦，她总以为是孩子学习压力大，也想过其他原因，但偏偏没想过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难以想象，谢扬这些年都是如何一个人撑下来的。
浓浓的愧疚感将她淹没，容蔓第一次在谢扬面前失了态，她忍不住放声哭泣。
谢扬心情很复杂，但难过的情绪占了大部分。
他强忍着眼泪，不想这个时候被情绪左右他的决定。
容蔓努力平复下心情，她看着谢扬，难过地说：“扬扬，你这样是为了和妈妈划清界限吗？”
谢扬低垂眼睑，手指绞着衣角，紧绷到发白，但他还是坚持了他的答案：“是，我希望您和父亲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容蔓接受不了这件事，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谢扬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落寞，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但他把话说出去的那一刻，感觉这么多年压抑的心情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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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他终于可以不用面对不喜欢他的继母，童年时期的阴影，那些恶毒的谩骂终于可以在今天画上句号。
他也不用再虚伪地保持和继父的表面关系，也不用再刻意融进他们的一家三口。
容蔓再次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双眼红肿。
她把房产证和那两张卡重新放回到谢扬面前，强忍着泪水说了句：“我不同意。”
谢扬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没想过母亲会拒绝他的提议。
在他看来，这个决定无论对谁都是只好不坏，他们也不用再努力又刻意地去维持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
容蔓：“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妈妈想见你的时候，会单独约你出来吃饭，不会再硬要你融入妈妈的家庭。就像现在我们在咖啡馆一样，就聊聊天或者吃顿饭，你不喜欢就不上妈妈那里去，妈妈不会再委屈你了，好不好？”
谢扬猛地抬头看向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容蔓握着他的手，说：“妈妈以前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是妈妈不对，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谢扬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却缓和了下来。
容蔓：“房产证你自己留着吧，给自己买套小房子，卡里的钱你也留着，以后就拿来当作是生活费吧，这样妈妈也能放心了。”
谢扬没想到事情或许还能峰回路转，或许结局没有那样悲观。
他选择接受。
但他还是坚持把房子转赠给母亲，他看着母亲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选择和她坦白：“有件事我想告诉您很久了，起初我觉得或许没有必要跟您说。”
毕竟那时候他认为，如果和母亲划清界限，那么她也没必要知道了。
但是现在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结果，所以他必须要坦白。
听到谢扬这番话，容蔓连忙说道：“我们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扬：“我谈恋爱了。”
容蔓笑道：“你都这么大了，谈恋爱多正常啊，妈妈怎么可能会阻止。”
“可他是个男生。”谢扬深吸一口气，在容蔓僵硬的目光中补充：“我一直没有跟您说，就是怕您接受不了。”
容蔓：“……”
努力憋住，什么都不要说。
毕竟孩子刚刚还想着要与她断绝关系！
在谢扬忐忑的目光中，容蔓保持微笑：“什么时候把他约出来，让妈妈也见见吧？”
谢扬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脱口而出：“现在就可以，他还在外面等我。”
容蔓：“……”
她不可以。
第43章求之不得
谢扬看着工作人员把章盖在证件本上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容蔓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房产证也有些感慨。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边上的谢扬，他倒是无事一身轻，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连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容蔓不禁笑了下。
这孩子。
祁绪的车就停在附近，打着双闪，谢扬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朝容蔓挥了挥手。
“妈，我们送您回家吧？”
看着谢扬坐进了副驾驶，容蔓也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生很年轻，看起来跟谢扬差不多大，通过后视镜，两人的目光交汇。
祁绪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阿姨好。”
与祁绪沉稳冷淡的表情不一样，容蔓显得有些紧张，她尴尬地笑了笑：“你好。”
祁绪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谢扬的脑袋，脸上也不见刚才的冷漠，反而带着宠溺的笑意：“累了吗？”
谢扬系好了安全带，灌了小半瓶的水才停了下来。
“嗯，忙了一整天，有点饿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容蔓，喊了她一声：“妈，要一起吃饭吗？”
容蔓回过神来，说：“没事，你们去吃吧，妈妈晚上还有事。”
谢扬：“那我们先送您回去吧。”
容蔓微微笑道：“嗯，麻烦了。”
谢扬吃着祁绪递过来的小饼干，朝他开口：“晚上不用回家里吃饭吗？”
祁绪：“不用，你想吃什么？”
谢扬：“想吃火锅，想吃水煮牛肉，想吃湘菜。唔，想吃辣的。”
祁绪无情地拒绝了他：“前几天不是还说不舒服？”
谢扬：“我哪有……”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祁绪说的是什么时候，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喂！”
怎么可以在妈妈面前说这些，幸好是妈妈应该听不懂他俩打的哑谜。
祁绪：“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谢扬：“那我们去吃日料吧，我要点很多很多的刺身。”
祁绪笑道：“就你那小鸟胃，能吃多少。”
听着两人打闹的声音，让容蔓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通过后视镜悄悄地观察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孩，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表现出来的性子却显得成熟稳重。哪怕是在看到她时也不显得紧张慌乱，反而平淡疏离，看着是个性子很冷的人。
但从他对谢扬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他的认真和宠溺，他的眼神不会骗人，也绝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心态。
只是对方小小的年纪便开着百万级别的豪车，穿着一身奢侈品，连手腕上戴着的表也绝对不低于七位数。
就这样的家庭的背景，让容蔓止不住的担忧。
她清楚地知道在寸土寸金的S市，阶级差距有多大，谢扬的这位男朋友和他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明显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她很担心谢扬会受欺负，也担心他会在这份感情中受伤。
可是男生的表现并没有高高在上，和谢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距离感。
从两人谈话之间，容蔓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恩爱甜蜜。
而且谢扬见到他之后，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从聊天的语气中都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和自在。
容蔓有些感慨，这样也好。
能让谢扬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说不定还是他这位男朋友的原因。
如果谢扬觉得高兴，她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资格反对什么。
反而看到谢扬幸福，她才放下心来。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谢扬在她下车之前再跟她重复了一遍：“过完年之后，如果父亲联系我，我会将房子已经转赠给您这件事跟他坦白。”
容蔓点点头：“嗯，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来处理就好了。倒是老家那边的东西，你想要留下什么东西还是尽快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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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扬：“嗯，我知道的。”
目送母亲离开后，谢扬开心地说道：“我们去吃饭吧，我现在有好多的零花钱！”
最后容蔓只是拿走了谢扬让她帮忙转交给谢川的那张银行卡，而她的那张银行卡并没有带走，坚持留给谢扬，让他当作零花钱，并且会一直往卡里打钱直到谢扬毕业有稳定的工作为止。
祁绪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不禁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么开心？”
谢扬点头“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蔓延。
这是他计划了很久的事，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过程没什么波折，反而结局要比他原先设想的要美好许多，而且他还甩掉了一个大麻烦，当然会觉得很开心。
祁绪心里微微叹气，他的乖宝还真容易满足，性格又软，哪怕受了委屈也不吭声，还特别好哄。
吃完饭之后，谢扬带着祁绪来到百货超市。
他有了一大笔的零花钱，买年货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想到房子要拆迁，大家以后都会搬走，跟邻居之间的联系也会慢慢断了，他索性买多了点礼物，将祁绪车子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院子里的大门也已经换上了新锁，谢扬到吴婶家问她拿钥匙，为了表示感谢还给她送了一大盒的草莓。
他还记得吴婶的闺女特别喜欢吃草莓。
回到家后，谢扬看着帮他整理年货的祁绪，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犹豫了好一会，然后开口：“已经很晚了，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走？”
今天祁绪很早就开车过来接他了，期间也一直充当司机的角色，忙活了一整天都没怎么歇过，如果现在还要让他开车回去，谢扬怎么会放心。但他又很苦恼，如果将祁绪留下来，会不会让他家里人不高兴？
毕竟放假这么久，家里人也催促过好几次喊祁绪回家，好不容易把他盼了回去，结果第二天人又不见了。
他都不敢想象祁绪的家里人会怎样看待他。
祁绪有些惊讶，他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求之不得。”
谢扬在他旁边坐下，忐忑开口：“你家里人会同意吗？毕竟你才刚回家一天，又不见了，家里肯定会有意见的吧？”
祁绪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谢扬，我今年十九岁不是九岁，我家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洗漱用品。”
他只带了三套衣服回家，也没想过会让祁绪来家里过夜，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祁绪的衣服。
现在的天气也不会出什么汗，但是贴身衣服总得要换的。
他翻了翻衣柜，并没有找到合适祁绪穿的衣服。
他和祁绪不仅仅是身高差这么简单，还有体型之间的差距。
祁绪平日里喜欢健身，身上的肌肉很漂亮，不像他瘦巴巴的，穿的都是最小码的衣服。
谢扬把高中穿过的运动裤，还有他找到的最大号的衣服拿给了祁绪，懊恼地说着：“镇子上卖衣服店铺这个点估计都已经关门了，这里乡下地方距离又远，叫跑腿也不一定会有人接单，要不要穿我的衣服先凑合一下？”
祁绪拿着谢扬的衣服闻了一下，在他越来越红的脸色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呢，宝宝是不是忘了还缺少什么？”
谢扬的脸色逐渐变红，眼神飘忽，含含糊糊地开口：“我的尺寸，你穿不上。”
祁绪：“所以？”
谢扬声音放轻：“也可以不穿的。”
祁绪扬眉，暧昧地在他耳边说了句：“嗯，听宝宝的。”
谢扬家里的冲凉房很小，但是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水声渐渐停歇。
直到祁绪打开冲凉房的门，谢扬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绪脸色黑了一下，把某个不知死活的人抱起来，箍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说：“你还敢笑话我？”
谢扬猛地摇摇头：“我没有。”
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在笑。
对于谢扬来说穿着宽大的衣服到祁绪这里就变得有些小了，还显得有些贴身，而那条运动裤，祁绪穿着倒像是七分裤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谢扬拿毛巾给他擦头发，一边给他顺毛，哄道：“现在天气没这么冷了，盖好被子的话应该也不会感冒，不如还是脱掉吧？”
在祁绪洗澡的时候，谢扬已经把床铺好了，幸好是他昨天多晒了一床被子。
家里没有暖气，他担心祁绪会感冒。
所以给祁绪吹干头发之后，就让他先上床躺着了。
祁绪支着脑袋，调侃道：“所以宝宝是想让我先暖好被窝？”
谢扬看着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肌，吸了一口气，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要不还是把毛衣穿上吧，免得感冒了。”
祁绪：“不要。”
谢扬只好随他高兴。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祁绪已经睡着了。
谢扬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刚躺在他旁边就被祁绪抱在了怀里。
祁绪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喷洒在他的后颈，双手搂着他的腰，低沉沙哑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宝宝，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好久。”
谢扬解释：“收拾了下厨房，所以耽误点时间。”
祁绪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湿热的吻接着落下。
谢扬在他怀里躲了躲，感觉到祁绪的隐忍和克制，他只能怯怯地拒绝：“家里没有多余的床单了。”
而且他的床也不太稳，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他们折腾。
祁绪在他颈窝深深嗅了一口，声音沉沉闷闷的：“下次我多带几套过来。”
第44章请我帮忙
天刚朦亮，鸡鸣狗吠声在静谧的村庄彼此起伏。
祁绪微微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和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在在哪。
怀里传来的浅浅呼吸声，让祁绪的意识渐渐回笼。
指尖触碰到的温度，怀里的柔软，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抱着谢扬继续酣睡。
直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面。
谢扬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沉稳的呼吸声钻进耳朵，谢扬悄悄地扒开祁绪的手想要起身。
他刚稍微动了动，炽热的呼吸忽然贴近。
祁绪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么早要去哪？”
谢扬还未说话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说了句：“哥哥早啊。”
祁绪趴在他的身上不愿起身，困倦地开口：“还早呢，再睡会。”
谢扬试图推了推，但没推动，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毛，一边柔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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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要起来了，你再睡会，我等下来喊你起床。”
祁绪没吭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唔。”
谢扬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轻轻舔邸。
没吃到肉的祁绪心情有些不爽，把谢扬调戏了一番才肯放他离开。
谢扬忍住悸动和羞涩，掀开蚊帐从床上爬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淡淡的薄雾，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谢扬站在院子里，伸着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
乡下的空气质量比较好，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
谢扬烧了热水洗脸，顺便再把祁绪的衣服烘干。
打扫了一下院子，把东西都收拾了一遍，他才回卧室去喊祁绪起床。
乡下蚊虫滋扰，所以他喜欢挂蚊帐，他轻轻地把蚊帐挂起来，沿着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喊道：“哥，该起了。”
祁绪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手机，又闭上了眼睛：“这么早？”
谢扬抓着他手轻轻晃动着，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我想让你陪我出去逛逛集市。”
他很喜欢去逛早市，小的时候他经常跟着奶奶去镇上赶集。
直到奶奶去世，他很少会回六荔村，也很少会这样早起去赶早市了。
祁绪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微微挑眉：“有什么好处？”
谢扬顿了顿，小声说道：“那我请你吃早餐？”
祁绪盯着他，眸光染上热意，低喃一句：“不够。”
谢扬抿唇，戳了戳他的手臂：“那你想要什么？”
祁绪抓着他的手臂忽然用力，将他拽入怀中，哼声：“最少得亲我一口吧？”
四目相对，谢扬忍不住害羞。
祁绪迟迟不动，谢扬只好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推着祁绪的胸膛，催促道：“快些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早市了。”
祁绪捏了捏他通红的脸蛋，软乎乎的爱不释手，玩了好一会才放开了他。
谢扬脸上都要冒烟了，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把烘干好的衣服递给他：“衣服洗过了，可以穿。”
祁绪把衣服接了过来，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他忽然想起谢扬昨晚洗澡洗了这么久，原来是去给自己洗衣服了。
他低眉一笑：“这么乖。”
谢扬看着他在脱裤子，连忙跑路，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菜市场熙熙攘攘，炊烟袅袅升起。
早餐店坐满了人，热腾腾的包子，滚烫的豆浆，还有刚出锅的油条，各式的早点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扬挽着祁绪的手走在大街小巷，开心地笑道：“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来逛过早市了。”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想吃什么？”
谢扬想了一下，有些可惜地说：“想吃的东西有很多，就是胃口不大，吃不下那么多。”
祁绪：“那就都买一些，吃不下我来吃。”
谢扬拉着他挤进了一家卖馄钝的小店，跟他介绍说：“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以前奶奶带我来逛早市的时候就会带我来这家店里吃馄钝，他们家的豆浆和油条也都很好吃。”
五块钱一碗的馄钝，皮薄馅大，这么多年也没涨过价。
谢扬一边吃着小馄钝，一边看着祁绪。
他突然有种，祁绪的气质跟这间小小的馄饨店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谢扬忽然想起来，祁绪平时带他去吃饭的店，都是一些他没去过的很高端路线的店。
他小声地问了句：“会不会吃不习惯？”
祁绪：“不会，我很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我会觉得很有趣。”
谢扬又感觉他被哄到了，心里涌上一抹甜意。
他能感觉到，祁绪会很刻意照顾他的情绪。
谢扬想起网上一句很火的话，故意调侃他：“你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是不是冰美式？”
祁绪笑道：“那不是。”
谢扬：“那是什么？”
祁绪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在平安夜那天被网恋对象甩了，光是删除好友不够，还要拉黑，真的好过分啊。”
谢扬：“……”
这件事看来是要记一辈子了。
谢扬喝口水压压惊，转移了话题：“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逛个早市，吃上这样一碗小馄钝。”
房子拆了，以后再也没有六荔村了，自然也不会回来了。
也就没有再来逛早市的机会了。
祁绪安慰他：“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还有我陪你。”
谢扬心里暖暖的，笑道：“我们快点吃吧，一会还得去□□联。”
虽然六荔村要拆迁了，但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成的，他向吴婶打听过了，大概是下半年才开始动工。
既然是下半年，那就是说，这个年，还是要过的。
因为是在家里过得最后一年了，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重视起来。
也依照奶奶在世的时候一样，给家里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买一些年花，还要祭祀。
这些小时候他都跟奶奶学过，依稀还记得应该要怎么做。
买完春联之后，他又拉着祁绪去逛了花市，买了几盆菊花还有年桔。
满载而归。
有祁绪在，有人可以帮他搬很重的盆栽，还有车方便很多，不用他一趟趟来回跑，真的很方便。
不像往年，他只有一个人，总是忙得焦头烂额。
祁绪把花搬进院子的时候，忽然来了句：“宝宝，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把我留下来的？”
谢扬心虚地笑了笑，倒也不完全是。
他原本也没想过祁绪这么能干。
谢扬拉着他坐下，然后给他捏了捏肩膀，讨好地说：“哥哥最好啦，要不是因为哥哥，我可能要忙到晚上了。”
这倒是真的，往年都是他一个人，他每年回来光是洗洗刷刷，打扫灰尘就得花上两三天。
忙完之后，还要到镇上买年货，小电动车载不了什么东西，所以他有时候来来回回要跑好几趟。
谢扬看着桌子上的春联，双眼一亮：“对了，你能不能年廿九的时候来一趟？”
祁绪眉梢微扬：“请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扬害羞地瞪了祁绪一眼，神色纠结，犹豫不决。
祁绪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谢扬最后还是答应下来，“那你年廿九那天早点来，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买点烟花好不好？”
祁绪：“烟花？”
谢扬点点头：“我想和你一起放，我还没放过烟花呢，也不敢自己玩，但是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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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祁绪眉眼含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放烟花那得晚上了吧，你是想留我过夜？”
谢扬垂着眼，耳垂微微发烫：“那你，那天有空吗？”
第45章我很想你
年廿九。
陆陆续续传来的鞭炮声还有院子里起伏的鸡鸣声让谢扬彻底没了睡意。
临近过年，这几天清晨都有放鞭炮的声音，乡下的环境比较安静，忽然响起的鞭炮声总是让谢扬惊醒，睡得不安稳。
或许是这段时间和祁绪睡得比较多，回到乡下，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反而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他和祁绪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睡觉之前，祁绪给他发的那句晚安。
谢扬迷迷糊糊地发送了一句“早安”便起来了。
今天很忙，他不能赖床，要趁祁绪来之前准备好一切。
谢扬先到厨房烧了水，然后捣鼓了一些糠饭喂鸡，这是吴婶自家养殖的鸡，前天送给他的。
盛情难却，谢扬还是收下了吴婶这份心意。
谢扬怕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只能用根绳子将它的脚绑住，拴在樱桃树下。
考虑到明天是除夕，他不想打扰祁绪一家人团圆，所以特地让祁绪提前一天来，帮他挂挂灯笼和贴春联。
往年都是他一个人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自从和祁绪谈恋爱之后，他好像很会指使祁绪帮他干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谢扬正打算回屋换身衣服去买菜，忽然听到从门口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声。
他连忙打开院子里的门，寻着声音的方向，在小水沟里找到了那只小猫咪。
是只小狸花猫，现在在水里扑腾，不知道它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周围也没看见有大猫的存在。
是跟猫妈妈走失了吗？
谢扬把它从水里抱了起来，小猫瑟瑟发抖地抓着谢扬的手，细软的爪子尖尖的，因为害怕划了谢扬的手背几下。
“喵呜。”
小猫的叫声很是惊惧。
谢扬怕被它抓伤，又看见它实在太冷，只好用衣摆把它抱起来，搂着它在附近的田地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猫妈妈的痕迹。
最后只好先把它带回家了。
谢扬找了个纸箱把小猫放在里面，困住它不让它乱跑。
然后找来一个不要的洗脸盆，舀了一勺锅里剩下的热水，把小猫放进洗脸盆里给它洗澡。
小狸花猫沾到水有点受惊，一直抱着谢扬的手不敢松开。
谢扬摸了摸它的脑袋，把热水浇在它身上，轻轻抚摸着它的身子。
小狸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舒服地眯着眼睛。
谢扬捏着它的后颈拎到跟前看了看，这只小猫很瘦，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跳蚤，看起来像是被遗弃了。
但是它好乖哦，虽然一开始掉落水里被谢扬捡起来的时候因为害怕抓了他几道划痕。
可到现在都没主动攻击他，也没朝他哈气。
现在谢扬给它洗澡，捉跳蚤，它也都是乖乖的，让抬爪子就抬。
谢扬心软了。
“小狸花，你是不是也没有家了？”
“那你留下来陪我吧。”
“以后我来养你。”
小狸花猫乖巧地喊了一声，像是在答应他。
谢扬倒了一点点沐浴露，给它洗澡，小猫咪脏兮兮的，不洗洗不行。
谢扬认真检查了下，小狸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皮包骨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担心。
就算没有外伤，但还得需再进一步检查，镇子上没有宠物医院，只能等年后回市里，再带它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顺便给它打疫苗。
小狸花身上的跳蚤不少，谢扬仔细地给它全部都挑了出来，才敢用布包给它把毛发擦干。
幸好是小狸花不畏惧吹风机的声音，也只是乖乖地趴在那里让谢扬给它吹着毛毛。
把小猫咪重新放回了纸箱里面，给它铺了一件旧衣服，让它趴着舒服点。
然后谢扬连忙换了一身衣服，刚才给它洗澡的时候，已经把衣服都弄湿了。
谢扬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它不停地叫唤，想要从纸箱里面跳出来。
谢扬试图给它讲道理：“小狸花，先在这个纸箱里睡一会，睡醒了，我给你带羊奶粉回来。”
“喵。”
谢扬轻轻按了按它仰着的脑袋，想把它按回纸箱里面。
小猫咪不满地一直在叫。
谢扬还想要跟它再讲几句的时候，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屏幕。
系统：您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谢扬点开看了看。
老公：宝宝，我已经在路上了。
焦糖布丁：这么早？
老公：宝宝不是说了，年廿九这天要早点来吗？
焦糖布丁：你认真开车，不许玩手机。
老公：知道了。
谢扬想起来那天他是让祁绪早点来，但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早就来了，他赶紧跑到邻居家找吴婶借了电动车，他要去一趟菜市场。
家里没什么菜了，而且他今天想多做几道菜犒劳一下今天的主要劳动力。
把小猫安置好之后，他就急急忙忙关上院子的大门，骑着电动车买菜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祁绪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谢扬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根小棍子在遛着鸡玩。
看见他时，祁绪丢下棍子，帮他把东西拎进了屋。
“这么沉，怎么不等我到了，再一起去买？”
谢扬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习惯性地开口哄道：“早上买的菜比较新鲜，想要给你做几个我的拿手菜。”
祁绪：“可以让我来做，不用这么辛苦。”
谢扬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那不行，我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
祁绪拉着他揽入怀里，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谢扬仰头看他，小声说道：“我们昨天一直在视频。”
祁绪送他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买了个手机落地支架，说是要时时刻刻跟他视频，看他在做什么。
离了个大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