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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这份同情大概也没持续多久,就已变成了看戏的兴致。

武媚娘接过了宫人递来的热汤轻啜了一口,“南朝梁画师张僧繇画过一幅画,名为《醉僧图》,将僧人醉酒姿态画得惟妙惟肖,流传到今时,常常被道士用于嘲讽僧人,早两年间在长安城里还引起过风波。僧人们一怒之下凑了几十万钱,请阎大匠绘制了一幅画,名为《醉道士图》,用来吵回去。可惜阎大匠为了防止因此惹祸上身,将这笔画资基本都捐给了道观寺庙,要不然他还能搬个居所,免得受你那招财塔的荼毒。”

几十万钱,在长安买个寻常面积的宅子,那是足够了。

李清月答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确定他人品端正,想出这等委托办法嘛。”

阎立本若是个奸诈之徒,光靠着丑东西摆在眼前,也未必就能让他上钩,可谁让他不是呢?

“不过阿娘放心吧。”李清月卖乖道,“我也不会让他吃亏太多的,这协办设计的经费我已令阿勒同送到他府上了,只是希望他能将采购木料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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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告知几条罢了。您别看这四海行会今日还只有个起步雏形,但我对它还是寄予厚望的。”

所以这其中稍能节省出来一点成本都很要紧,毕竟,这些钱都会变成随后的本钱投入。

唉,谁让她在辽东的金矿产出还要再晚上一些才能注入行会中,眼下所用的,可都是她凭借着战功换回来的赏钱!

想想都很是不容易。

什么抠门,她这个明明就叫做精打细算。

“而且……我让阿勒同在阎大匠面前拿出来的那套说法,其实也不完全是假话吧。”

那个在描述中都很炸裂的招财塔,她是肯定没打算建的,要不然长安城里双塔相对,一个是佛门圣地,一个是长安城中的笑柄,那还得了?

她丢不起这个脸。

但她想让这四海行会成为长安西市扩展出来的重要组成部分,让其成为长安最西面的地标之一,也让这行会不仅限于收容出宫的宫女,不仅限于作为一处商业据点,却——

都是实话!

若这丰邑坊能凭借着四海行会的发展,于长安城中声名鹊起,临近的长寿坊地位想必也能随之水涨船高。

那也算是她给阎立本的一出回馈了,不是吗?

不过李清月不知道的是,她还没将这些话当做大饼画在阎立本的面前,就已有另一人将其说出来了。

李敬业垂头丧气地走过长安西市,将自己预备带往辽东的长安美食和其他器物给打了个包,因自己手里拿不下,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塞到了身边同行的好友手中。

尉迟循毓接过去的时候,惊觉其中重量不小,险些脚步一个踉跄。

李敬业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亏你还是尉迟老将军的孙子,就只有这样的体力怎么行。就算真如你去年所说,想要效仿王玄策出使各国,干出那等一人灭一国的丰功伟业,也得有些扎实的本事吧?”

“起码……”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得意地说道,“下盘得再坚实一点。”

尉迟循毓轻笑了一声,“怎么,你是要拉上我跟你一起去砍树不成?”

李敬业:“……”

尉迟循毓一点也没给好友以反击的机会,已继续说了下去:“我说你也是怪有意思的,元月初一那天从城外军营回来,就满腔热忱地表示,自己还要再多为将来的参军机会拼一把,结果你祖父将你从家中赶出来得稍微早了些,你便这么一派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是又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李敬业死鸭子嘴硬地挺起了胸膛,“我不是觉得去辽东要吃苦,又觉得安定公主这个上司有点可怕,只是有些舍不得长安城中的好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嘴挑得很。”

“那我觉得你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尉迟循毓掂了掂手中包裹的重量,觉得李敬业能下意识地给自己准备这么多东西,好像已足够说明他意图在辽东待的时间了,不由在心中轻啧了一声。

“安定公主在长安西市附近买了地,准备在此地筹建四海行会,其中有商贸驻地,应当会长期与辽东有往来。所以我若是你,等回到辽东之后就去问清楚,到底在辽东那头是由谁负责此事,到时候你也不必因委托朝集使送信被你祖父责备了,还能趁机找到采购的路子,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

李敬业脚步一顿,狐疑地朝着尉迟循毓看去:“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就连陛下因麟德改元,意图将宫女遣放出宫削减开支,并以正式命令下达,都是这几日之间才发生的情况。

安定公主有意将自己的钱财用于资助这些被遣放出宫的宫人,在当前知道的人也不多。

更别说是从尉迟循毓口中说出的四海行会!

这事……就连李敬业这个得算半个下属的人都还不知道呢。

尉迟循毓答道:“她买的地就在我家对面,我还能不知道?那头开始推平清虚观旧址的时候,还因动静过于吵闹登门来道歉过,不过我没阎大匠那本事,竟是直接上门去帮忙一起规划行会布局了,最多就是去看个热闹。”

“……阎大匠怎么也掺和进这事里来了?”李敬业茫然。

尉迟循毓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去年就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不相信,从去年到今年的种种,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李敬业:“……”

按照尉迟循毓的意思,莫非这是因为吐蕃战事的缘故,连阎立本这个专门负责将人给画进凌烟阁的,都觉得安定公主一年比一年地更有前途?

尉迟循毓已继续说了下去:“我既是雍王的从吏,便没你这般潇洒自在,还能以这等方式在辽东历练长进,好在如今倒是多了个好处。”

“安定公主直接在这丰邑坊买下了二百多亩地,不像是只将这里当做个寻常的安顿人手之地。你看,倘若这四海行会在随后能有她在统兵上成就的一半,我家这地方也能随之获利了。”

尉迟循毓说到此地不由目光微动。

他跟李敬业说,他是个长安城里的闲人,他叔叔尉迟窥基还是个跟随玄奘法师出家的方外之人,他祖父在长安城中求仙问道一般清修地过了十几年,避开了大唐先后两任帝王交接的政治风云,也以病逝为善终的结局……

但这与其说是真要让子孙就此安分做人,免于祸端,还不如说,这是要为尉迟家积蓄实力,为子孙铺好前路!

“房谋杜断”的房玄龄与杜如晦,其后人都因谋反案遭到了波及,程知节在进攻阿史那贺鲁的战事中晚节不保,反倒是尉迟家虽无明显的晋升,却也全族得保。

眼下皇后临朝,公主得势,这又是否是他的机会呢?

他不相信阎立本插手四海行会的建设,会真的只是因为对那几个回纥人的规划设计看不过眼,反而更像是一出示好。

那么他也从中沾一沾光,好像就不奇怪了对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会显得我今日出来的表现很不识好歹……”李敬业低声吐槽,又忽然抬高了音调,“算了,就这样吧!”

他拍了拍自己已经基本上清空了的荷包,“走!去我府上小酌一杯,就权当是为我送行了。最迟还有个三天我就启程了,年节期间的走动太多,届时未必还能顺利约到你,能不能碰上就看天意好了。”

尉迟循毓神色一松:“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否则我怕你继续臭着这么一张脸,在辽东那地方容易挨打。”

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各自笑了出来。

但当二人扛着包袱自长安西市折返之时,又忽然勒马止步,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思量之色。

只因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一列装束尤其特殊的队伍自长安西门入内,越过西市后朝着皇城方向而来。在另一头,同文寺(鸿胪寺)的接引使者早已候在皇城之外,将他们迎接入内,随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这样特殊的场景,大概很难不将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也让这两人都有好一瞬没开口。

直到眼见礼宾也已收队入内,李敬业方才指了指那头,问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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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

若是光看来人的面容,他可能还不敢这么确定是突厥、回纥又或者是什么其他胡种,好在有衣着能让他从旁判断一二。

只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样一队突厥使臣到长安来呢?

西突厥朱邪部因吐蕃插手战局的缘故反叛大唐,继往绝可汗因自己的野心被杀,纵然西域战事大局已定,却还有不少小范围的动乱。

按照李敬业的猜测,就算随后西突厥其余各部要表现对于大唐的效忠前来朝见,也得等到伊丽道驻兵的两位将军班师之后再说。

可眼下既然还没听说这样的消息,那便不应该会有被接待的突厥部落使者才对。

尉迟循毓思索了一瞬,答道:“或许不是西突厥,而是东突厥?”

隋文帝开皇三年,如日中天的突厥汗国分裂,西突厥汗国成立,在永徽年间给大唐带来不小麻烦的阿史那贺鲁,投降于大唐的阿史那弥射,便都是西突厥汗国的成员。

而东突厥距离中原更近,就在朔方以北,则先因汗国分裂遭到了隋文帝远交近攻的分化手段,后被大唐攻破,隋朝义成公主被杀,颉利可汗投降被押解到长安,东突厥自此势力大衰。

再后来,受命进攻东突厥的大唐名将李靖将东突厥残部数百帐迁移到了云中,以突厥贵族阿史德氏为首领,在太宗皇帝的诏令之下,由瀚海都督府统辖此地。

但因瀚海都督府还需节制漠北突厥、回纥散部,管理漠南突厥多有不便,便将其在去年重新划分,将这部分投降后迁移过去的东突厥部落所在之地,命名为云中都护府。

比起多有混战的西突厥,东突厥这边的动静确实要少得多,也最有可能在这等年节时候到访大唐。

见尉迟循毓看着那头还在思虑之中,李敬业出声提醒道:“你在这里看着墙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随我赶紧回府,我祖父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抵达英国公府后二人便从李勣这里获知,尉迟循毓的猜测还当真没错。

这一批前来大唐的,正是被安顿在云中都护府的东突厥人。

……

这位东突厥首领走入蓬莱宫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早朝之时。

走过丹凤门后所见的情景,让阿史德契骨呆滞了许久,几乎忘记往前挪动脚步。

在他的视线之中,陆续朝着蓬莱宫正殿朝见的大唐臣子尽数笼罩在朝阳之中,连带着的还有那座异常恢弘的大殿,构成了一幅——当他身在草原之时绝不可能看到的场面。

“叔父,你该往前了。”随行的年轻人提醒道。

阿史德契骨这才如梦初醒,继续往前走去。

眼见大唐的官员好像并未留意到他这个失态的举动,阿史德契骨低声朝着侄子阿史德元珍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此次来朝的决定应该并没有错……”

西突厥诸位可汗姓阿史那,东突厥自然也该如此。

但或许是因为大唐更希望对朔方的东突厥势力再行压制,在将这部分东突厥人迁入云中的时候,将阿史德氏提拔为了其中的首领。

可比起阿史那这个长生天贵种,阿史德氏只是阿史那氏所固定联姻的后族而已,光靠着这二三十年间的时局变化,还远远不足以取得头狼的地位。

当这些在云中重新驻扎,逐渐繁衍出下一代,又将周遭的零散部落吸纳而来的东突厥人日益壮大后,他们又已瞧不上阿史德氏这个被大唐扶持起来的领袖了。

于是,阿史德契骨在获知了大唐近来的战绩后,飞快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坐以待毙,而是要到长安去,请求觐见当今天子!

权力罕见地从突厥王族的手中落到了后族这里,他便绝不愿意让其从自己的手中丢掉。

大唐近年来东征西讨的战绩若能变成他的倚仗,那么他的这些同族对他的质疑,还有他们想要将阿史那氏给迎接回来的愿景,就都能被打压下去。

眼见大唐近年来新修的宫殿是此等辉煌模样后,他更觉得自己来得太对了。

只是当这位阔面碧眼的东突厥首领低头走入含元殿内,朝着李唐天子行礼后,抬头所见的场面却让他又愣住了片刻。

在这大唐朝会正殿中,除了位居上首的大唐天子之外,在幕帘之后竟然还有一人,于这出会见中宣告着同为此地主人的身份!

他也恍惚想起,昨日在同文寺接到礼官款待的时候,对方确实曾经告诉过他,如今的大唐朝堂之上,是皇后与皇帝同称陛下二圣临朝,让他千万不要因此而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但怎么说呢,他答应得痛快,甚至想到了他年幼之时经历的义成公主之事,在真见到这个场面的时候,还是有片刻没回过神来。①

“天子在前,阿史德氏可将奏书所言再行陈说。”

阿史德契骨连忙收回了诸多胡思乱想,伏地应道:“臣以云中都护府突厥部首领,乞请大唐垂怜,效法突厥旧俗,立一可汗。”

“昔年太宗皇帝为诸蕃君长所请,也为我突厥之天可汗,如今云中突厥部只为突厥小支,不敢请陛下为可汗,唯愿得一大唐亲王遥领可汗一职,以示我等遵从大唐统辖。”

李治望着下方叩首的突厥首领,眼中闪过了一缕喜色。

早在十多天前他就接到了阿史德契骨送来的书信,看到了这份请愿。

但看到这封奏表,与亲自听到这一支突厥首领说出这话,还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他将阿史那弥射敕封为兴昔亡可汗,将阿史那步真敕封为继往绝可汗,便是意味着,他希望突厥的可汗之名自此终结,现在阿史那弥射因大唐的救命之恩愈发明确了效忠之意,这一路东突厥首领则是干脆请求将可汗的位置交由大唐宗亲来做,又怎能不算是他的愿望达成。

正值麟德之初,西面战功所带来的庆贺还未从长安消退下去,李治想要在今年封禅的决定也正在酝酿之中,阿史德契骨的这番话,便与锦上添花无异,怎能不让李治对他备觉欣赏。

既是识时务之人,他又怎能不顺从对方的意思来办。

阿史德契骨忐忑地结束了自己的那番话,唯恐自己方才稍有失态的表现会引来这位李唐天子的不满,就听到对方开口便道:“敕封李唐子弟为可汗便不必了。”

“……!”阿史德契骨的冷汗都要从后背流下来了。

糟了。他自觉自己说出的话已足够体面,怎么还是得罪了天。朝上国吗?

然而李治的下一句话接踵而来,又让他的惶恐变成了喜悦。

“今之可汗,古之单于,既然阿史德氏有此投诚之心,不若便将云中都护府更名单于都护府,由我子周王旭轮遥领单于大都护之位,不知阿史德氏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阿史德契骨的心情顿时从谷底升到了天上,他也连忙欣喜若狂地答道:“谨遵陛下旨意。”

大唐的天子没有用宗室子弟,或者是如最早一任瀚海都护那般,用得力的大臣来充当上官,对于急于从大唐那里获得支持的契骨来说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在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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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中都说了,他指派遥领大都护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在自蓬莱宫中走出之后,他又忍不住朝着侄子问道:“说起来,那位李唐陛下的面貌还看起来如此年轻,他的儿子如今几岁了?”

他打听过,李治的子女之中最有本事的是那位安定公主,至于其他的儿子,除了因谋反罪名被诛杀的废太子李忠,和太子李弘之外,其余人等的名字,指望一个汉话说得不怎么样的突厥人记住,那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李旭轮是谁。

阿史德元珍沉默了一瞬,答道:“是那位大唐陛下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只有七岁。”

“……七,七岁?”契骨险些直接惊呼出声。所幸他还记得自己此前险些出现的殿前失仪,也还记得自己现在还站在这长安帝都之内,不是在自己的草原上,将这个声音快速压了下来,只让自己和侄子听到。

阿史德元珍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言语。但契骨实在不难从他的表现之中听出他的想法。

这个单于大都护的委任听起来当真有些儿戏。

虽说他能自这出委任中看到大唐对他这出投诚的认可,也用改云中都护府为单于都护府的举动,响应了他那个希望由大唐亲王担任可汗的请托,但他怕,光靠着一个七岁的大唐皇子,根本不足以震慑住那些追忆阿史那氏辉煌的同族!

“叔父还是先别担心了。”见契骨停在原地不动,元珍还是出声安慰道,“既然是遥领,又是一位如此年幼的亲王,应当不会到云中……单于都护府来,突厥各部对于中原情况更是知之甚少,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倘若那些人还有旧事重提的想法,我们也还有两条出路。”

“你说来听听。”契骨的表情和缓了几分。

元珍答道:“其一,单于都护府成立,周王府从吏必定要前往都护府任职,倘若族中有变,便能借用这些大唐官员之手将其铲除。其二,若事有不可,阿史那氏又能出一可堪辅佐之人,便是重新为其臣属,为其筹谋大业又有何妨!”

“你闭嘴!”契骨立时打断了侄子的话,“你还年轻,你懂什么叫做权力!”

既然有机会做首领,凭什么让他后退一步。

但在折返于同文寺的路上,契骨并未看到,跟随在他后方的阿史德元珍垂眸沉思,分明并未被他这一句喝止给改变想法。

他怎么不明白什么叫做权力呢?

今日朝堂之上那个端坐于幕帘之后的皇后都知道权力。

那个站在朝堂上极其醒目的小将军,年龄甚至只有他阿史德元珍的一半,恐怕也知道何为权力!

他只是权衡了一番自己的本事后,给出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罢了。

……

要说他这个判断还真没错。

李清月年龄虽小,却很清楚地看到了这权力之争的种种风浪。

只是她和阿史德元珍不同。

对方愿意退让一步,重新退回到阿史那氏辅臣的位置上,李清月却不打算,在自己都已坐有这上柱国位置的情况下,还要比太子与皇子落后一步!

她脚步从容地朝着太史局走去的时候,心中却不无浪潮翻涌,也正是因为李治做出的这个决定。

东突厥阿史德氏入朝觐见之事,早在前几日就已被阿娘阿耶获知,她也自然知道了这个消息。

但在阿耶之前的计划里,说的都是要以听从他指令的李唐宗亲,来担任这个单于大都护的位置,就比如韩王李元嘉等人,而不是李旭轮。

可忽然之间他就改变了想法,将这个安排在突厥首领的面前说了出来,成了天子出口之后不当更改的诏令。

但凭什么!

她当年远渡半岛,以任城山大捷以及扶余山城的一战,才坐上了熊津大都督的位置,又先后亲历战事,才有今日的唐军十六卫大将军之一的位置,然而早在龙朔年间,同年出生的李贤就已有了大将军之位和扬州大都督的官职,今日竟又有周王李旭轮担任这单于大都护!

可他们何曾为大唐的边境安定做出任何一点有用的贡献?

没有。

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是皇子,而她是个公主罢了。

但没关系……

李清月一边压制着心中的不忿,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今日他们的官职都还能算是在为阿娘的地位添砖加瓦,她也还能在今年,再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扬名的机会,继续拉大这个与兄弟之间的差距!

在穿过太史局间供给学生进修的屋舍,抵达灵台之前的时候,多年历练已足够让她的心绪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了下来。

她也恰好在此时看见,一身天文观生衣着的义阳公主正在自灵台旁的另一处观测台上走下,手中抱着的,正是勘验完相风乌的风向数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李淳风待久了的缘故,又或者是她本性便是如此,李清月朝她看去的时候,发觉李下玉脸上的神情好像愈发淡漠了些,只在为了便于做事而翻卷起来的袖口处还能让人看到,她并没真成个仙风道骨模样。

在留意到李清月的到来后,她的神情也有了片刻的变化:“你来找太史令的?”

李清月唇角浮现出了一点笑容,“也说不定,我是来找你的呢?”

李下玉端详了她的神情片刻,认真否认:“不,你若只是想知道今日风向几何,我能回答你,你若问我今日天象湿气几何,我去勘验权衡土炭仪也能回答你。但我猜,你要问的问题,不是我能回答上来的。”

“……我说你也太老实了一点吧?”李清月跟上了李下玉转道灵台的脚步,摇头感慨。

“不是老实。”李下玉有些清冷的声音传入李清月的耳中,“天文历法这些东西不能虚构,就像以我老师这样的人,在制定今年即将推行的《麟德历》时,也需一遍遍复查,确保其中并无错漏,我又怎能在自己的学识之外回答于你。”

“我猜你也不会只想听什么五运六气的说法,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

“好吧,你说对了。”李清月答道。

在上抵灵台最高层,见到因修编《麟德历》而有些憔悴的李淳风时,李清月便朝着他拱了拱手,开口问道:“我奉阿耶之命前来相询,历年元月十五前后,太史局便会开始推断当年有无旱情,敢问太史令,当下进展如何?”

李淳风抬起头来,就见李清月以更为郑重的语气又问了下去:“倘若——陛下有在年中封禅之意,可会受到影响?”

她问话之间目光灼灼,甚至让李淳风有一瞬间的错觉。

好像那即将前去封禅的,根本不是皇帝陛下,而是面前的这位安定公主!

第197章

不过,李淳风到底是在这王朝风云中心待了这样久,在片刻的恍神后,很快恢复了过来。

“公主直接将封禅之说摆在我的面前,真是让人倍觉负担。”

李清月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太史令执掌史书典籍,气象天文,术算专科,甚至是易经命理,虽少涉朝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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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但也是字字要害,应当不会惧怕于说出这等判断才对。”

李淳风:“说是这么说没错,但纵然在十日之内也是气象万千,一日之中都有风向辗转,要自年初窥探全年旱情,只能凭借农事经验与历年周期统计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示意李下玉将旁边架子上的文册送到他的手中,在翻阅了两页后继续说道:“若遵照近年来的情况与冬日气象,五月之前不会有旱情,但五月之后,关中雨水应当不会太多。”

李清月问:“也就是说,封禅并不可行?”

“那倒不是。”李淳风摇头,“民间有一句说法,叫做有钱难买五月旱,不是长时间持续的旱祸,对田中作物的生长非但无害,反而有利。”

“再说,关中本就多发干旱,在近年间以四到六年为周期往复,譬如贞观二十二年秋冬不雨,永徽四年春旱,显庆四年七月亢旱,若这样算的话,到这两年间也大有可能出现旱情加重的情况,但既无过于异常的表现,关中粮食也还周转有度,便不至于酿成灾害。”

李清月问:“什么是过于异常的表现?”

李淳风想了想,解释道:“公主可知道,各个季节的干旱发生的区域是不同的?譬如,春旱往往发生在关内道、河东道,夏旱往往发生在京畿道,河北道等地,伏旱往往在河南道与江南,倘若自冬入春回暖过快,河套之地就容易发生旱情。那你看,今年如何?”

“其他地方我不敢确定,但并州是我阿娘的故乡,我倒是听阿娘说起过两句,”李清月答道,“今年十二月与元月比往年稍冷一些,也落了几次雪。”

“正是如此了。”李淳风回道,“所以我说,五月之前的情况应当尚好。”

李淳风自桌案之下取出了另外的一张地图,李清月打眼看去,便发觉这是一份关中的地图。

不过在其上,并不仅仅标注了地名,还有河流与水渠的路线,

“而且我敢说关中今年无虞,是因自永徽五年万年宫大水后,关中水道查验修缮频频,此举并不仅仅在规避洪涝灾害,也对旱灾之中引河水灌溉有利。”

李淳风继续说道:“此外,今冬虽然雨雪减少,但并非无雪,我近来走访过关中不少农田,这一季的官田都正好种到冬小麦,就算年中降水骤减,冬小麦已能收获,正好填补今年粮食入库。”

“至于五六月之后的情况,我就不敢妄加断言了。毕竟……”

他顿了顿,才道:“历年预测旱情或多或少存在偏差,只能说大致情况是如此,否则我就成了天神,而不只是个太史令了。”

李清月笑道:“太史令说笑了,若真如此,阿耶应当即刻将您供起来。”

“行了,玩笑话就不说了,”李淳风端正了面色,总结道:“总之,若是陛下今年当真有封禅之想,要将其定在年中,筹备阶段的农事收成与气象条件应当尚好,但六月之后的情况未敢断言,只能说,依据近年来的情况不会太差,但倘若真有需要天子应变的情况发生……”——

“那又如何呢?”

当李淳风的这番结论被搬到了内朝议会之上,也随即有人提出了对封禅时间的质疑时,李清月毫不犹豫地出声反驳道。

“刘相,孙相,赵侍郎。”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位安定公主常参军事,亲历战场,在被点名出来的时候,方才将反对之言说得格外顺口的刘祥道、孙处约、赵仁本三人都是一震。

因内朝议政比起朝会限制更小,同在此地的皇后也不必身在帘幕之后,以至于当安定公主忽然离席开口的那一刻,帝后二人的目光共同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更为她增添了一道助力。

李清月语气迫人:“刘相当年意图整改官制,令入流官员不再人员冗杂,进出失衡,然而改革手段不当,被迫中止,如今竟是连身居高位之人的胆魄都已没了吗?”

“孙相在两年前以尊卑有别,位分有序为名,说八品、九品官员穿着的青衣,常常因为染色问题显示为紫色,便请求改令其身着碧色,真可谓是我大唐维护礼教的典范,但规则终究还是由人来定的,何况是我阿耶这位天子,怎能以循规蹈矩为由予以劝谏。”

“还有你赵侍郎——”

“你昔日于详刑寺任职期间撰写《法例》三卷,用于诉讼断狱所用,我阿耶回你一句烦文不便,直接驳回,希望你在遵守法令之余明白通权达变、灵活处事的道理,怎么到了如今擢升东台侍郎后,还是不曾有所长进!”

李清月这三句话说出,那三人顿时好一阵的面面相觑。

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当猜测,这是陛下对他们三人早有厌恶态度,将这些旧事说出在了安定公主的面前,让她得以在此刻作为批驳他们行事保守的缘由,还是该当说,在陛下也很意外的表现面前,这很可能只是安定公主自己记忆力惊人,也在此时将其用作了先发制人的武器。

还是刘祥道在这三人中的地位最高,也最快回过了神来,朝着李清月回道:“可今日所说的乃是封禅这样的大事。”

“既然太史局那头都觉得五六月后恐有旱灾之变,各方战事又刚平息不久,为何不再多等待两年,令天下休养建设一番,以太平盛世为陛下封禅助力呢?”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冠冕堂皇。

刘祥道也以眼角余光看到,素来心思仁善的太子,以及与他持有相同想法的几位同僚,都因这个“先治世后封禅”的观点而频频点头。

他敢确定,若将此想法提出在正式朝会之上,支持的人更应不在少数,怎么就如安定公主所说,这是他在早年间受挫,导致心力尽丧呢。

刘祥道心中怒气陡生。

他怎能平白无故受到此等……此等指摘!

李清月冷笑了一声,“作战之时尚且知道,凡事不可过于瞻前顾后,朝堂决策何尝不是如此,更别说是封禅。”

“太宗皇帝便是因为你们这些臣子的劝谏,明明有扫平天下、安我李唐社稷的盖世功劳,也未能在有生之年题名于泰山,告慰皇天后土,怎么如今到了我阿耶这里,还要来上一出明年复明年。”

“呵,我看到了明年,太史局还会告诉你们,凭借着观风观气手段,他们能确定的依然只有半年,然而封禅筹备同样需要半年,临行之时又是未知,敢问若真如你所说先等上两年,到时候是不是还能用同样的理由提出反对呢?”

刘祥道答道:“可起码,彼时大唐国力愈发强盛,周边小国服膺,能令陛下封禅之举更为名副其实。”

“哦……”李清月挑了挑眉,“你是说我阿耶现在封禅德不配位。”

这一句相当冷静从容的话,让刘祥道的脸色当即大变。

“臣并无此意,只是……”他当即离席而起,伏地高声作答,唯恐李治真因为他刚才的失言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你只是分不清何时该当乘胜追击,何时该当讲究一个穷寇莫追。”李清月朝他拱了拱手,“刘相,恕我直言,你说再等两年,周边小国能因大唐对外休战、对内治政而服膺,恐怕说的不对。”

“自我记事以来,西域边地屡屡生乱,大唐人口与边军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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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稳定而日益扩张,依然不能将其勃勃野心压灭,反而因唐军收起爪牙而滋生邪念。李唐稳步拓张之际,吐蕃这等恶邻也正处蓬勃发展之时,谁知两年之后又会如何!”

李清月可以很笃定地给出一个答案。

以大唐疆土之广阔,又接邻如此之多的小国,便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在自己的实力发展起来之后,想要从这天。朝上国身上啃下一点利益,让他们继续成长起来。

这根本不是大唐治理内政就能改变的局面。

“反倒是如今,刚有东西战事相继取胜,我大唐便有此等魄力封禅于泰山,是在昭告四方各国,如今中原鼎盛,天子有威服诸国之念,不惮先后派遣出的兵力损耗、粮草亏损,也有此等宽宏胸怀,诚邀各方使臣觐见于泰山,令其得见中原地大物博,气势昭昭,让其有投鼠忌器的想法,给我们争取到更久的边地稳定。”

“刘相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李清月将手一伸,“您大可亲自往西域走一趟,看看这些蛮夷的想法。”

刘祥道:“……”

威胁,这话就是个威胁!

他去边地干什么,是要与那来济、杨德裔一般,丧命于突厥、回纥人之手,在死去数月之后,才能将头颅安葬于长安吗?

好在有孙处约在此时为他解了个围:“那么六月之后或许会有的天灾,与天子封禅泰山期间的人力物力支出,公主觉得,又当如何呢?”

上首的天子也在揉了揉额角后,出声说道:“安定,刘相年高德劭,乃是长辈,说话客气一点。”

可若让更熟悉李治的武媚娘和李清月说的话,李治这话显然不是在指责女儿,而是让她稍微收敛着点,别让刘祥道好好一个宰相被从此地抬出去,到时候的场面大概不太好看。

李清月便当即转向了孙处约的方向,回问道:“敢问孙相,若我阿耶并无德不配位,封禅与否会影响到天时变化吗?”

“或者换个说法吧,倘若河北河南道今年本就有伏旱发生,会因为我阿耶摆驾泰山而加重吗?”

“这……”这话,孙处约实在不太敢回答。

天人感应之说乃是方今主流,但太宗年间尚有蝗灾水灾旱灾横行,给中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总让人对其有些质疑。

何况,隋唐统一之前的数百年战乱,出现了多少自负天命的帝王,让人对于君权神授之说,或多或少降低了几分盲目的信赖。

若是让孙处约说的话,天子的言行举止与天象变化并没有多大的关联,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但对于民间来说,自然还是这个道理盛行为好。

所以安定公主的这一问,他是不能按照“事实”回答的。

他答道:“陛下乃是圣明君主,若封禅于泰山,必能令天灾减免,甚至风调雨顺。”

就算没有,也不会比原本该有的情况更坏了。

所以朝廷官员原本就应该因太史局的判断做好年中救灾的准备,并不是因天子封禅才有了额外的人力支出,导致百姓蒙受更多的灾难。

李清月笑道:“这就好。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阿耶此举会招来上天谴责呢。”

孙处约头疼得很,只觉面前这位年少有为的安定公主真是什么都敢说!

“臣并无此意!”

“行吧,那我说说你的后一问。”李清月背着手走到了他的面前,不疾不徐地说道。

“按照太史局的评估,以关中气象,上半年冬小麦丰收无虞,而关东也在积攒数年后各地粮仓充盈,往来两京的道路更已自显庆二年确立洛阳为东都开始便畅通平顺,那么所需考虑的,只是从洛阳往泰山这一段的道路铺设罢了。半年的筹备时间,还不够吗?”

“再说,天子自长安启程东巡,沿途官员自接到消息之后必定不敢阳奉阴违,除却架桥铺路之外,在督造水利、劝导农桑上谁敢敷衍?若是下半年真有灾情,还能因此得到最快的上奏与处理。”

“此等情形之下,你还问及封禅出行所用的人力物力支出,到底是在怀疑我阿耶的帝王权威,还是在怀疑我大唐治下官员办事不力!”

“若是后者的话,我看倒是能自沿途查出一批不干正事的蠹虫!”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让孙处约不由后背一凉。

想想安定公主在先前开头便已说出的那番话,提到他此前建议更换官员衣服颜色的“确立规矩”言论,他更觉得对方此刻注视着他的目光里,分明还有几分审讯的意思。

像他这样已做到宰相高位的人,不在乎如何让官员各自高效办事,为天子排忧解难,反而在乎官员的衣着颜色因为染料技术的缘故,会否导致低位官员的僭越,恐怕正是让陛下无法封禅的罪魁祸首!

这“不干正事的蠹虫”,说的到底是沿途官员,还是提出建议的他本人呢?

他小心地抬头朝着上首打量,希望能自陛下的面色中看出他此刻的态度,却并未能看到陛下对他是如何想的,只见到他朝着这个女儿看去的时候,目光中全然一片满意之色。

李治不仅满意于她的挺身而出,站在了他想达成的目标这一头,也满意于她既在有理有据地驳斥,又未尝没有借用她的年龄优势,将一些不适合由他和皇后说出的话,直接宣告在了此地。

是啊,在这封禅一事上,为何要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那些周边小国,不会因为他将封禅的精力用在理政上,便放弃在边地称霸的野心,反而会因为大唐仿佛乘胜追击的邀约而偃旗息鼓。

中原腹地也不会因为他不去封禅,就逃过自然规律的变化,反而会因天子东巡,而让官员更为小心谨慎地面对陛下的考校,减免百姓本该受到的灾害。

更重要的是,他的这次封禅本就有代替父亲一并实现梦想的意思,倘若真如阿菟所说,被这些官员以“天时可能有变”这样的理由给拦截下来,到时候这个明年复明年,他真的等得起吗?

他的身体根本不支持他等上两年、五年甚至是十年!

这些本该由更加年轻的太子理解他的诉求说出来的话,倒是被他这个促成战事得胜的女儿说了出来,让他只觉心中的情绪随着刘祥道、孙处约等人的后退,终于被尽数纾解了出来。

以至于他并未看到,就在他以对安定公主的无声支持表明立场的时候,同在此地的皇后对着许敬宗做出了一个示意。

向来善于揣摩上位者心意的许敬宗当即做出了一个举动。

他走到李治的身边,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治的指尖微微一动,面上闪过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喜色,又在朝着下方众人看去的时候,变成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行了,既然刘相与孙相都打算收回反对的话,这封禅之事便先定在六月起行了。”

他摆了摆手,“散了吧。”

这份内朝议事的结果已是让他大为满意,或许唯独不太舒坦的,便是太子在议事之间的表现了。

自转过麟德新年后,他的目力虽然还是模糊,但也比此前好了不少,起码能让他大略看出太子在今日议会上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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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该当说,太子是对百姓仁善,觉得封禅会给民生造成负担,还是该说,他太容易被朝臣直接牵着鼻子走,刘祥道等人的反对想法提出,就将他给带跑偏了。

更重要的是,他对父母的想法还是看得不够清楚啊……

李治刚想到这里,思量着该当如何教导太子,就见方才还在这里驳斥众臣大显身手的女儿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面色顿时柔和了下来,“怎么了?”

“我来向您主动请缨!”李清月答道。

“请缨?”李治奇道,“现在又没有需要你作战的地方,你请什么缨?”

李清月昂着脑袋作答,“请缨又不只是用在作战上。”

她又往前蹭了一步,坚定开口:“阿耶,你看我今日帮您干了件大事,那您这封禅途中的行军开路重任——就交给我如何?”

之前在她获知封禅计划的时候,阿娘只是说,阿耶有意让她以十六卫大将军之一的身份参与进仪仗护持之中。

这本也算是一份殊荣了。

可在李贤无功便有大将军之名,李旭轮受封单于大都护后,李清月很确定,她若只是如此的话,绝不足以凭借着助力封禅扬名,只有可能变成这出大事中的其中一个名字!

她不能仅仅满足于如此的。

倒不如趁着力挺封禅的功劳,来争这个先导之人。

李治定定地看了她一阵,像是试图看清她这一请中的用意,却在对比了今日堂上诸人的表现后,决定暂时不必多想此事,朗声笑道:“好啊,那我就将我与皇后的安危都交托到你手里了。”

“阿耶放心,”李清月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担保道,“不仅这开路一事会妥帖办好,那辽东各方势力的朝见之事,我也不会漏下的!”

她办事可靠得很,也是真想给这封禅办得妥妥当当,又怎么会让阿耶失望呢?

李治也浑然未觉,在女儿提出此意的话中,早已潜藏了更多的争锋之意。

倒是武媚娘察觉出了女儿在拿到了这份许可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兴致高昂,在陪同她在太液池边漫步了一段后,忽然出声道:“你不好奇,右相最后与你阿耶说了什么吗?”

李清月抬眸,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以许敬宗的地位,若他说的只是驳斥刘祥道等人的言论,好像并不需要以这等说悄悄话的方式呈现。

这么一看,他的这句话,应该没那么简单。

“请阿娘解惑。”

武媚娘答道:“我让他和陛下说,若是今年真有大灾的话,陛下不必担心,直接推诿到他这个右相身上就是了。反正历年都是如此,他许敬宗能为陛下鞠躬尽瘁,承担骂名,促成帝后封禅泰山,也算不枉此生了。这种话,自然是不好太过直白说出来的。”

李清月当即笑了出来,“但这句话,可说是将阿耶的后顾之忧又给打消了不少。”

至于到底会不会真的归罪到许敬宗身上,说出这话的人自己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

永徽四年的旱灾中长孙无忌作势请辞,还不是被李治给拦了下来。

但长孙无忌的这种作秀,与许敬宗提前做出的顶包承诺,在李治这里的观感必然大不相同。

高招,好一个高招!

骤然听到这么一个神奇的出招,她原本还有些压抑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行了行了,你笑归笑,走路走稳当一点。”武媚娘无奈提醒道。

她怀胎月份渐大,此刻漫步于湖边,宫人还在后方尾随,便是由女儿扶着她。

虽说阿菟的力气比寻常孩子大,也因学习武艺的缘故臂膀有力,但这么一晃,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大安稳。

李清月连忙站定在了当场,“我就是觉得,阿娘真明白阿耶想要什么。”

“唉,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想法,才时常觉得,有些事情真让人气闷。”武媚娘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说看,你弟弟被封为单于大都护,你是什么想法?”

李清月闷头走了一小段,这才回道:“阿娘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武媚娘摇头叹道,“当年在洛阳则天门上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说自己不喜欢弘儿与贤儿,会不会很自私,彼时我尚且没觉得你一个还未长成的孩子需要被掰正过来,今日也自然没有诸多限制。”

“那说真话……”李清月将这条沿河小路上的石子踢了出去,认真答道,“我有点委屈。”

“其实我也知道,阿耶此举是为了让阿娘有更多的保障。反正让哪个亲王来遥领这个单于大都护,都不会让他们亲自前往单于都护府上任,既然如此,与其便宜宗亲,还不如便宜旭轮呢。可我就是觉得很是不忿——”

“明明,公主与皇子一样,都能为大唐的事业添砖加瓦,就连和亲出去二十多年的弘化公主与文成公主都能牢记故国,比皇子亲王做得更好,为什么付出这样多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竟然是有些人只要安坐长安就能唾手可得的呢?”

“前朝官员,居然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叫做无功受禄,对其提出反驳的建议。”

“就像……就像阿娘明明比阿耶更有远见卓识,但在身居朝堂之上的时候,还需要有那一道幕帘来证明,您还被阻挡在后头,只是临时应变之下被迫的选择。”

此刻不在殿中,而在并无其他人听见这番对话的湖边,李清月便将自己在前去太史局前的心中所想,都给尽数吐露了出来。

只是在转头看向身旁同行的母亲之时,她又不免有几分忐忑。

然而在这番俨然与时代相悖的言论面前,她看到的是她同样未被时代条例所驯化的母亲,对着她露出了个异常包容的神情,“你怕我会觉得,这是姐弟不睦的表现吗?”

武媚娘语气一沉:“可我倒是觉得,你若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才让我觉得,我在争权走到台前的时候,竟让女儿忘记了权力的排他性!”

权力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一人持有,便不容他人染指的。

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李旭轮受封单于大都护,无疑是在与安定争夺军权。就算李旭轮本身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的周王府从吏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那么凭什么要求安定毫无芥蒂地接受这样的委任呢?

“我昨日问了陛下一个问题,我说他既然非要将这个单于大都护的位置加在子女的身上,免得让他的宗亲借机折腾出什么事端来,也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听信谗言废后的想法,为什么不干脆将这个权力给你。毕竟,若是东突厥有所异动,肯定不会是旭轮前去征讨的。”

“可惜,他没有回答我。”

李治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这话是真不好说。

说他早已下意识地觉得,女儿如今的地位已经是远远超过了一个公主应当享有的状态,这才做出了这个选择,还是该说,这只是他不想在此时厚此薄彼,才给一个个子女都分出了这样的大权。

可在这份他自己都必须承认的“偏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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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只有安定能有这样的本事为他冲锋陷阵啊。

今日的内朝议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武媚娘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干嘛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你可是要为封禅开路的上柱国、大将军、大都督。”

她可没看错,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女儿像是想要直接埋头在她的肩膀上,却又顾忌着后头不远处还跟着宫人,这表现多少有些奇怪,才让自己停在了原地,但目光中却已有了好生鲜明的情绪动荡。甚至好像已在这湖边日光的映照下,掠过了一抹闪光。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才收拾完毕了心情,咧嘴绽放出了个笑容:“我是因为阿娘这话高兴的。”

“阿耶没将我与兄弟放在一起相比,阿娘却没有偏心。此前若非阿娘为我筹谋,我也未必能有今日官职重任加身,以公主之名享有两千户的食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清月一字一顿地说道:“起码我可以确定一点,昔日公主食邑不过三五百之数,更无法在朝中担任要务,现如今,公主皇女的行事标准,却能自我开始了。”

她已用公主的身份走出了这样一条特殊的先路,陪同阿娘一起往前,也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那么在她之后,哪怕在阿娘改朝换代之前,也再无人能以“公主不当如此”为由,对其他人做出限制。

甚至,因她尚且年幼,能往前走出的距离远不止如此,那么这“标准”,就还可以,变得更高一些,再高一些。

直到——改变这个规则这个世道!

……

“对了,”李清月一边扶着武媚娘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语气也雀跃了起来,“我待会儿就写信去辽东。”

“既然阿耶准我为封禅开路,那在封禅之前,我得让王子安、卢升之他们从那边回来,到时候多想点歌功颂德之辞!”

要争,那就一样也别落下,干脆再和太子府上的那些文臣墨客一较高下!

她不会写没关系,但这不是还有初唐四杰吗?

太子的东宫属官编了《瑶山玉彩》,算是太子的功劳,那公主的门客若是拔得头筹——

也算是她赢了。

第198章

这份送往辽东的书信,被交给了即将起行的众人,在这泰山封禅决定宣布于朝堂的第二日离开了长安,也在麟德元年一月的尾声,抵达了身在泊汋的卢照邻手中。

“大都督此次交办的事项还真不少。”卢照邻将这份李清月亲笔书信拆开扫视了一遍,便觉其上书写的种种事项多得惊人,最麻烦的是——

他本以为公主在去岁匆匆折返长安参与吐蕃战事之后,在今年总应当回来了,哪知道又因泰山封禅,在今年继续让他们这些下属独立办事。

然而他刚有那么一点郁闷的想法,就看到面前的李敬业对着他露出了一派跃跃欲试的表情,“事情多的话,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卢照邻:“……”

不行,连一个原本不情不愿来到辽东的家伙,尚且觉得这麟德元年正当奋斗之时,他一个熊津大都督麾下的主簿,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能松懈下来。

姚元崇、庞飞鸢等人被卢照邻喊来集会商议的时候,便见刚将李敬业送去重新熟悉耕田伐木的卢主簿,真是好一派新年到来的热血沸腾。

见姚元崇朝着他看的时间久了一些,卢照邻这才轻咳了一声,神情正常了起来:“看着我做什么,安定公主因出征吐蕃受封上柱国、右武卫大将军,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寸功未立,难道不该因此警醒振奋,将公主今年对辽东的期望给逐一落成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面色顿时都和卢照邻相差无几了。

是啊,虽说他们不像是澄心,是在回到长安的时候,才于猝不及防之间收到了上司升职的通知,而是在年初就已从通传各方的消息里知道了这份战功殊荣,也获知了公主再往前先行一步的获封,但在从卢照邻这里再次听到这条讯息,又知道她在今年还将作为封禅先导的时候,还是不免各自在心中有一番思量。

他们这其中还有不少是以公主伴读身份被选拔出来的,比起陪同公主长大的澄心、卓云等人,本就在情谊关系上浅淡几分,若不想自此掉队,被荣升上柱国的安定公主从新的属官中选拔出人来将他们淘汰,那就只能再多尽心一些。

“首先便是泊汋封地边界之事。”

“这个不难。”姚元崇答道,“去年就因辽东农肥的缘故,公主得到陛下特许,能在泊汋多招募千户之民参与种植,只是此前不是正式的户口实封,现在才是完全归公主所有。”

“这个边界……我看就不用改了吧?”

泊汋境内的人口,随着这一年的发展与丰收,当然不可能还停留在两千户的数量上,但既然去年陛下就已确定了这个新增该当给公主,现在因为战功与民生的双重影响被从虚转实,那也没必要将一部分剔除出去。

姚元崇一点没带犹豫地想到,若真要重新去算这个千户,其中支出的人力对才起步不久的辽东可没什么好处,聚集在此地的人也大多是因“安定公主治下”这个名头才留在此地的,将他们驱赶在名录之外,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改了。

比起所谓的官家律令,在辽东这个特殊的地方,能让高丽遗民生存下来,就是最要紧的规则。

卢照邻沉默了一瞬,不知是不是该当说,姚元崇初学政务,接受文化栽培,就被置身于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之中,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将他给带歪了。

但想想对方所想,并不仅仅是为安定公主牟利,也是在为当地百姓图谋生存,又将自己本想说出的话给收了回去。

他说的是:“既然如此,复查人口户籍,推行农肥,优化粮种的事情,就还是继续交给你来办了。”

姚元崇点了点头。

卢照邻继续说道:“此外,公主对泊汋封地上的百姓有几个额外的务工岗位。庞将军与沙叱将军。”

被点到名字的庞飞鸢与沙叱相如当即认真了起来。

“按照公主的意思,今年仍需自泊汋百姓中选拔出参与戍防演武的,效仿府兵制的规则为其免除土地耕作的赋税。其中一部分精锐单独补给,作为定期北巡的精兵。”

府兵制在中原难以存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田地不足以分配到这些参战的府兵,就连永业田也难免遭到上位者的侵占,连带着府兵的战功也难以被足额下发,但在辽东却显然没有这样的问题。

渔猎文化的影响,让此地的田地开垦比例相当之低,经过了这两年的安东都护府建立和泊汋封地的发展,才有所改善,所以起码在五年十年内,都不会缺少土地。

辽东新米的品质,更是让这免除赋税能带来不少的利益进项。

更别说,安定公主从不克扣下属的战功,早在百济被平定的作战中就已广为人知,在这两年间陆续被驻扎泊汋的士卒灌输给高丽百姓,几乎形成了一种共识。

跟随庞飞鸢北巡于靺鞨部领地的士卒,也是肉眼可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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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健壮了起来,若要在今年扩招兵马,这些人就会是最好的招牌。

所以庞飞鸢很快地答应了下来:“我明白。等大都督下次来到辽东的时候,我会让她看到驻军的长进。”

不仅仅是这些驻军的长进,还有她自己。

庞飞鸢不想让自己步上父亲兄长的后尘,也不想落后安定公主与阿史那将军太多,便将自己在辽东的一次次小规模作战,都当成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对待。

安东都护府长史李谨行与同在此地的沙叱相如,也都成了她咨询作战方略的对象。

不知道等到真正参与到更大规模的战事之时,她能否向公主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不仅仅是驻军,”卢照邻又道,“按照公主的意思,还需要从辽东百姓中选出两批人,一批在泊汋港口再打造一批航船。到时候,熊津大都督府那头的船只主要用于作战,这边的航船还是以商贸为主,兼顾作战之用。”

其实在两年前的三四月里,熊津大都督府那边就新完工了一批海船,可当时安定公主的要求,只是要让这些船能够往返于熊津和中原沿海。现在有了澄心前往广州做出的考察,辽东新米的产量也因实封两千户的缘故,会在今年再迎来一批增长,那么原本的船就有些不够了。

在李清月的这封来信中专门提到,干脆将熊津和泊汋的造船业做个划分,前者专攻战船,后者主营商船。

但为了避免沿途海航之间商船可能会遭到劫掠,这个商船也不能真只有运货负载的功能,得装载一些武器在上头。

沙叱相如接话:“也就是说,我们不仅需要选出一批人来造船,还需要再多训练出一批商船水手。”

“对,但这些人,可以不拘泥于全部在本地寻找,也能往熊津与平壤募工。”

“我知道了。”沙叱相如点头。

他可以确定,安定公主对于他和同样来自于百济的黑齿常之,显然有着不同的培养路线,但相同的是,对他们二人给出的信任都并不少。

他知道泊汋境内暗中挖掘的金矿,知道公主组建商船战船与水师之事,那么具体要往戍卫内官的方向发展,还是要往水师将军的方向发展,恐怕正是公主在今年给他的选择题!

他会先将公主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完,然后谨慎考虑此事的。

“另外一项工作,阿左应该知道了。”卢照邻转向了下一人。

“是养信鸽的事情?”阿左说的是个问句,但话中的笃定意味却不少,谁让这其中应该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不错,就是信鸽。”卢照邻答道,“去年越冬之前,辽东的狩猎队伍已经捕获了一批能适应北地气候的鸽子,要如何将其驯养成信鸽,就看你们从广州海路上带来的方法了。”

“公主的意思是,在泊汋、平壤、泗沘城以及熊津大都督府的最南端建立四处驯养信鸽的哨站,由你前去联络大都督府长史置办。”

这其中最为特殊的一处,无疑就是南部海岸上的这个哨站。

别看李清月将新罗王给镇压得明明白白,要让对方时刻留意住倭国的动向,并及时将消息传递到刘仁轨的手中,依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这种涉及领土争端的事情,还是该当自己来办!

现在既要驯养信鸽为传讯手段,便将其一并用在此地好了。

“对了,”卢照邻忽然朝着同在此地旁听的祚荣开口,“公主的意思是让你也跟着一起养信鸽。”

“啊?”祚荣茫然抬头,不知道又有自己这么个小孩什么事情。

卢照邻一想到信上的内容就有点想笑。按照公主的说法,既然在原本就对这靺鞨部出身的孩子进行的文化教育中,就已能看出他的天分,难保将来不能成长为左膀右臂,那就再对他做一点特殊的训练吧。

驯养信鸽显然是个需要沟通能力与耐性的活计,比起种地砍柴,自然要更适合用来打磨祚荣的心性,将他隶属于靺鞨部的野蛮脾性也给潜移默化地改变掉一些,也更符合他一个孩子所能接受的体力负荷。

不过这其中的有些话,大概不适合直接对祚荣明言。

卢照邻想了想,解释道:“公主觉得得先从小事对你委派起来,免得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唯独你闲着。”

“我才没有闲着呢。”祚荣低声嘀咕。

他将方才的那一通安排都听得很清楚,这其中没有几句对王勃、杨炯等人的安排,可见他今年还是得遭受大唐文化的荼毒。

嗯……现在还得去养鸽子。

一想到他才只有八岁而已,祚荣便忍不住悲从中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沦落到这一步的。

但再一看左右,看见的面孔大多年轻,而他们的上司安定公主协助灭国高丽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八岁,他又顿时哑火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当老大的安定公主自己年纪小,所以也喜欢使唤年轻人。

没错,就是这样,他这个俗语学得果然不错。

祚荣刚想到这里,就听卢照邻已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的这两桩事情,是对马匠师和刘博士的安排。”

比起辽东这边的文臣武将,马长曦与刘神威这两个技术型人才,无疑要特殊很多。

别看辽东的医师与工匠在这两年间陆续迁移过来了不少,能取代这两人位置的人才还没有呢。

这两人一个涉猎广泛技艺扎实,还有格外出色的联想创新能力,另一个干脆就是从炼丹衍生去了生产农肥、鞣制皮料等各种行当,充分展示了医师的多种用法。

便也难怪公主觉得这两个人最适合“能者多劳”这四个字。

“录事参军海航广州带回了一批当地的作物,叫做吉贝,若能将其妥善处置后作为制衣材料,在防寒保暖上的效果极佳,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纺织手段将其编织得当。”

“此外,公主已在长安组办了四海行会,收容今年遣放出宫的宫人,其中也有不少将在那头从事纺织行当。也就是说,公主希望你能组织手底下的人对纺车进行改良,适于两种纺织情况。”

马长曦颔首:“我明白了,不过……我手底下的人精通此道的不多,辽东这边也没有养蚕纺织的行业,我可能要在今年先往江南诸州走一趟。”

去年她已带人将农具改良得差不多了,便如同她在刚被安定公主请来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强弓劲弩的改造上,但现在的情况,公主应当还是想先以民生行业为重,将纺车的改建放在前头,那戍防重弩的改良可以先让此地的工匠代为负责。

至于她自己,确实是要先往海州,甚至是更南边的江南走一趟。

“你所说的那个吉贝……”

卢照邻答道:“已经随信送来了,如果还有什么其他不明白的问题,可以向阿左询问。”

“好,我没有问题了。”马长曦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她也没因这个突如其来砸在她头上的重任表现出任何的抗拒,而是当即想到了其中的前景。

这个改造纺车的任务,不比此前的曲辕犁一般已有明确的改造方向,恐怕还得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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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点心思来做……

“至于刘博士这边,公主说想让您回中原一趟,带上您那些炸炉的发明。”

李清月在信中写得语焉不详,卢照邻却不难从刘神威的表现中看出来,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已明白了安定公主对他到底是何种委托。

刘神威原本还听着其他人的安排有些兴致缺缺,现在忽然精神了起来,“我正想同公主说呢,那个农肥还真能用在……”

像是想到了在场毕竟还有些不知内情的人,他之前的测试实验也都是跑到更远的山中去做的,并未让人获知,刘神威又快速止住了话茬,按捺住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已经被他确定了能用来消炎去肿,促成作物生长,辅助皮革鞣制的东西,居然也能如他当年将蔗糖用在炸药中一般,真变成一种能引发激烈反应的原料。

在分出心神折腾其他东西的时候,刘神威原本还觉得,他是在让自己不要因为炸药研究走进了死胡同,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一些,以便重新投入到研究之中,哪知道,他居然在误打误撞之间又走对了路。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毕竟,只有这里有着如此充裕的菱矿,给了他从中提炼出产物的机会!

“总之,既然公主有请,我会尽快带上足够的东西出发的。不过不知道公主需要此物做什么?”

这决定了他这次回去需要带上多少东西。

回到中原就地取材,可就没有此地这么方便了。

卢照邻答道:“公主说,是用在封禅路上的修路开道。”

一听这话,饶是刘神威已告诉自己,他该当表现得再寻常一些,还是忍不住摩拳擦掌道:“那好,劳烦卢主簿为我准备一艘大船吧。”

不知道为什么,卢照邻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你是说,要用一整艘的船来装载你回去的东西?”

“那倒也不是……”刘神威思索了片刻,说道,“要不你还是给我两艘吧,有些东西不适合放在一起运输,一艘可能不够。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运到青州港口应该不会引起注意的。”

谁会在意一船硫磺硝石和一船农肥呢。

至于他的动静会不会弄得太大,他相信安定公主在做出让他回返中原决定的时候,就应该对此有过考量了。

执掌封禅先导队伍、督办开路——这份责任很特殊,也应当会有一些他们远在辽东不知道的主动权。

不过他将这话说得坦荡,卢照邻却不敢真的如他所说完全放下心来。

大概是跟随安定公主经历了诸多事情的本能,和亲眼见到过刘神威的炸炉天赋,让他一听到两“船”这样的数量,就觉眼前一黑。

他甚至觉得,公主留下的剩下几个任务都没那么麻烦了。

“其实我也不用这么担心的,”卢照邻一边将信使送了出去,一边安慰自己,“刘博士怎么说也是孙神医的弟子,早年间他也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你在说什么呢?”王勃朝着卢照邻问。

“啊……没事,我在说,不知道刘长史收到自己学生的信会是什么想法。”

李清月给泊汋这边留守的众人都各自安排了任务,没道理会让刘仁轨那边能有空闲的机会。

除却今年例行的政务委托,发展当地的驻兵数量与农事民生,还有那新增的信鸽豢养之外,还需劳烦刘仁轨再去当一回出使新罗的使者,将金法敏给邀请前往泰山,一并参与到封禅当中来。

王勃扯了扯嘴角:“那你还不如想想,新罗王是什么想法。”

刘仁轨当年火烧海船之时的战绩,王勃也有所耳闻,他成为熊津大都督府长史,代替安定公主管辖百济故地的种种表现,王勃身在泊汋也多有听闻,想来这等人物也不会因为学生的接连升迁而失态,反而该当为自己能教出此等人物而觉自豪。

相比之下,新罗王就真是有点惨了。

希望他在启程上路之前,能将自己的情绪给收拾完毕吧。

“行了,不想他们了,说说我将你留到最后来说的这件事吧。”卢照邻收回了朝着远处望去的目光,转到了王勃的身上。

见他面上的认真之色一览无余,王勃忙道:“你说吧。”

“公主说,此次封禅持续时间不短,若是我们人都走了,不利于当地百姓的教化,所以想让杨令明留在此地,继续负责此地的文教,也继续教授姚元崇与祚荣和县中官吏。”

毕竟他才因为“避祸”跟着澄心往广州走了一趟,现在也正是时候,沉浸下来将他的游历收获做出一番整理。

“至于我们两人,到五月里必须前往泰山,若是时间周转得开的话,最好能早一点与她会合。”

卢照邻向来心思阔达,在转述李清月于信中提及的话时也不例外。

“公主的意思是,你当年那篇《顺天门班师颂》深得陛下喜爱,这两年间的文辞还愈发老练了,在歌功颂德的大场面上,怕是少有人能与你相比,正该在此时一展身手。”

李清月的这个评价,还真不算是在瞎说。

以被谋反处死的上官仪为例,他的诗文风格虽然一改南朝浮夸雕琢之风,但仍因长年往来于宫廷,少了慷慨雄浑之气,虽有婉转工整的妙处,却也正被拘泥在了其中。

大抵是因李治此前对于上官仪的器重提拔,让其身边聚集了一批文人墨客,均以他为首,便将这等诗文风格扩散了出去。

可若要用来歌颂泰山封禅,此等风格绝不适配!

反倒是出身北地的卢照邻,以及骈文落笔如有天助的王勃,尤其适合此等场合。

特别是后者。

他若来写,必定既能满足李治对于封禅泰山盛事的吹捧夸耀,又能为此等大场面更增一份荡气回肠的气势。

安定公主如此厚望,怎能不令年仅十五岁的王勃感到莫大的压力。

反倒是杨炯先安慰了他一句:“放轻松点,我猜安定公主选你前去还有个原因。”

王勃奇道:“什么原因?”

杨炯回他:“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吧,只擅长于五言律诗,又因为早年间应付神童科还有些背诵经文的匠气,近来先往辽东后往广州,多见世面,体察风物,才有所改变,但仍不足以用五言来写尽封禅之鼎盛。你不一样——”

“你字多。”

王勃:“……”

喂!这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句夸赞好不好。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定公主平日里的作风,让人觉得杨炯所提出的这种猜测还真有其可能性,又或者是这句插科打诨让人笑了一阵,王勃倒觉得,想到要为封禅提笔作诗,他心中的紧张情绪终于纾解了不少。

无论是因为字多还是风格适配,安定公主既然选择了他,他便绝不能让对方失望!

再看他的那些同僚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因安定公主的这份信投落在泊汋地界上,进入了整装备战的状态。

当王勃漫步于鸭绿江畔,举目朝着开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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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船坞的江流入海口看去的时候,便清楚地感觉到了这等奋进的步调。

要知道,辽东可还没有入春啊。

距离这里的春日,明明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倒是那头的长安城里,已有冬日消退,气温回暖的状态了。

在秦岭封山季节过去后,蜀中的大部分兵马便已陆续折返,但还有部分因天子封禅开道缺人的缘故,留在了李清月的麾下,随同她一并前往了河东道。

右武卫大将军所统辖的以凤亭为首的折冲府不在关中,而在河东,作为关中到洛阳一带的北部驻军,如今既是为封禅开道,便正好先由绛州调入洛阳,以备天子圣驾启程之后自洛阳开道。

在洛州长史贾敦实的协助之下,李清月将郑州、汴州、曹州、兖州的四州刺史也给请到了洛阳,商定在六月之前完成对官道的修缮和对仪仗的筹备。

说起来这个工作量倒是没有那么大,早在显庆年间,陛下就曾经在许州、郑州的郊野进行讲武校阅之事,换句话说,从洛阳往郑州的官道规制足以迎接天子仪仗出行,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州了。

经由济水,中转于菏泽,而后顺着荷水而走,便能抵达兖州地界。

因沿河官道便于取水休憩,基本不需再多征发劳工,所以真正需要在这几个月间投入人力的,几乎都在兖州地界。

好在有河东、河南道的府兵投入此地,将金乡到泰山的三百里路程逐一查验完毕。

只是三百里的话,在六月之前来得及完成。

更不用说,刘神威已带着他的两船原料,在二月里抵达了兖州。

但在三月初,李清月又因为一封急信,启程匆匆赶回长安。

三月的长安已到绿柳生发,春花盛开的时候,尤其是长安城南的曲江一带,今年虽因封禅杂事繁多取消了科举应试,便并无曲江宴于此地举办,但曲江池边早已聚集了不少赏春游人。

李清月却无暇欣赏这长安东南隅的美景,在自官道匆匆折返后,便直奔蓬莱宫而去。

因为,皇后的预产期快到了。

孙思邈在妇科上的造诣,足以让他将这个时间计算得格外精准。

几乎就是在李清月回长安的两日之后,怀胎九月有余的皇后便已到了生产之时。

……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这么转来转去的,转得我头都要晕了。”李清月看着面前一刻也坐不住的李旭轮无奈开口。

但她听着含凉殿内的动静,又何尝不是在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时候,就已攥紧了衣摆。

“你都是单于大都护了,能不能稍微稳重一点!”

李旭轮总算站定在了当场,苦着一张脸答道:“可我又不是真有当单于大都护的本事,哪能同阿姊一般……”

“我这头一次见到阿娘生产,也头一次要做人的兄长,自然是满肚子紧张。”

他说到这里,又开始左转转,右转转,配合他那个稍显圆润的身形,真是有点像是个陀螺。

“你看,阿耶和两个兄长不是也很紧张吗?”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也无怪在场之人有些担心。

皇后怀着这个孩子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别看那些乱臣贼子领兵入宫意图废后,以失败告终,也直接促成了皇后地位抬升的二圣临朝,别看安定公主在吐蕃的作战携大胜凯旋,甚至让天子有了凭借这份战功封禅的打算,皇后所承担的压力、付出的心血依然不在少数。

这个孩子像是在体恤于母亲所面临的局面,几乎没有让皇后的身体有什么过于不适的表现,但怀孕这件事本就有很多未知数,又怎么能确定,在生育之时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更别说,皇后还像是个铁人一般,在二月里将《建言十二事》提出在了朝堂之上,以便其中的部分举措能趁着封禅大会一并实行,就比如说,提升官员的俸禄。

“阿娘真的是太拼了……”李清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她原本还说想要一直陪着阿娘,直到这个孩子出生,结果因为封禅开路的事情,只能用来往信件交流。

偏偏她在为正事奔走的时候,阿娘也一点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直到怀孕的月份确实已大到了不容她任性的时候,才算是安顿下来。

这更让她的心中多了一点忐忑。

恰在此时,她听到李弘朝着李旭轮安慰道:“我问过孙神医,他说妇人生产不是头胎的情况,会容易一些,而且阿娘怀着的这个胎儿没有过大,应当更有利于生产。”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想到当年阿娘生下李贤的时候是何种危险的局面,而李贤也并非头胎,李清月便一点都不敢让自己有任何一点松懈。

若真能如此,也不会有这样多的妇人死在生育这道关卡上了。

今日因皇后生产的缘故,从太医院到外朝官员恐怕没一个能够安坐,但他们更多的是因为皇后这位临朝称制的陛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各方势力又要有所变动,李清月却是……

却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母亲。

她心中的迟疑只停留了一瞬,在这含凉殿外等候的众人便忽然看到她匆匆起身,朝着隔着一道院墙的正殿疾步走去。

“阿姊!”李贤因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现惊呼出声。

就听一旁的父亲按住了他的肩膀,“算了,由着她吧。”

让她进去。

或许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有个已能独当一面的女儿进去守在皇后的身边,是个最好的选择。

李治心中的担忧焦虑也一点不少。

毕竟,正在经历生子危机的并不仅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也是他自己认定的盟友。

这份忧虑让他觉得又开始头疼了起来,不得不又让太医署多增派一个官员到此地来为他问诊。

倒是李清月,已在快速用烈酒擦拭消毒,更换了衣着后,在医官的引领下踏进了内殿。

当她一把握住了武媚娘的手时,仿佛这十年之间的母女情谊真已能让二人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那本已因疼痛而有些恍惚的女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张被汗浸湿的面容转了过来,也对上了一双强忍着焦虑、展露出执拗坚定之色的眼睛。

“阿菟……”

“阿娘,我在这里。”

她能得到重活一次的机会,能在渡海翻山征战之中稳居中军、安然凯旋,或许本就有一份常人所难企及的运气。

阿娘能逆流而上,颠覆朝局,本也有天命加身。

那当这样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呢?

……

当三月十五的圆月高悬于空中的时候,在这含凉殿内终于传出了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

宫人快步走出了大殿,向着李治报喜:“恭喜陛下,皇后生下了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母女平安”这四个字,让李治当即喜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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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殿内殿外随侍的宫人尽数看赏,再让人通报内外朝,太子负责此事。”

李治丢下这句话,自己便已直往内殿走去。

含凉殿内还有一阵浓烈的血气,医官正在收拾接产的种种物事,保傅也正在为刚出生的小公主擦拭身体,快速套上保温的襁褓。

在这一片还有些混乱的场面中,李治走到了武媚娘的面前,有些欣慰地看到,或许是因女儿还握住她的那只手所给出的支撑,她还有些抬眸朝着他看来的余力。

也看着另外一个还在啼哭的小女儿被抱到了她的另一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女之间天然的感应,这孩子在躺在母亲身边后便不哭了,在母亲伸手摸上她脸蛋的时候,还微不可见地往前凑了凑。

武媚娘目光中闪过了一缕笑意,忽然用尚且虚弱的声音朝着李治问道:“陛下还记得自己早前说过的话吗?”

李治的记忆力一向不差,便恍然想起了那年元月初一时候的戏言。

彼时他与皇后说起若是再有一个女儿的情况,说的是:一个为他安定四方,一个保佑国境太平。

既然上一个女儿已经以安定为号,那么另一个女儿……

“这个孩子,便封号太平吧,一如朕今岁封禅展望,愿天下太平!”

等到正式的诏令下达之后,旁人便会称呼她为——

“太平公主吗……”

李清月望着那张还一无所知的小脸,在心中暗道,这天下太平到底是不是李治即将在六月里对着皇天后土做出的许愿姑且不论,但无论是阿娘还是她,都会努力让这个孩子看到“天下太平”一幕的。

不过——

“你也得早点成长起来啊。”

趁着帝后的对视,李清月伸手,戳了戳妹妹的小脸,试图将自己的这句话给传递到她的脑子里。

然而下一刻,这含凉殿内,便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仿佛是这还没睁开眼睛的婴儿都察觉到了姐姐想要使唤她的想法。

“……”顶着四道视线,李清月慢吞吞地转回了头,“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听澄心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这说明妹妹像我!”

“要不——”李清月努力岔开了话题,“我们给她起个乳名叫小狼吧,这样一听就是同胞所生。”

武媚娘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听听你这说的像话吗?”

哪有用这种胡说八道的方式来取乳名的。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一个直觉,这姐妹俩虽是相差十岁之多,却大概会有一番很有意思的你来我往。

或许,在太平能开口之后就能见到了。

第199章

虽然,距离这个孩子能够开口,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起码在今年的天子封禅之前,是必然见不到这个场面了。

能见到的大概只有好奇心作祟的安定公主,继续“欺负”还只会哭的太平公主。

“我出生的时候阿姊也是这样的吗?”李旭轮眼看着姐姐对小妹伸出魔爪,在她的威名震慑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母亲问道。

“……那倒是没有。”武媚娘回答他。

虽然这大有可能是因为对弟弟和妹妹的差别待遇,但不知道为什么,李旭轮还是觉得,自己忽然松了一口气。

更让这个还算年幼的孩子觉得心中压力骤减的,是母亲已从此前的生死危机中恢复了过来。

或许也因春日到来,长安城中的暗流涌动同样告一段落,让一个未曾亲自涉足政事的人都能从中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唯独不太平静的,竟然只是在这个时候又爆发出来的一阵婴儿啼哭。

“阿娘,妹妹应该是饿了。”李清月转头露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

这可不关她的事情!

武媚娘扶额,觉得大女儿好像因为小女儿的缘故,久违地有了几分童心,“把她交给保傅照看吧,你别玩了。”

若非知道清月不是寻常的孩童,不会真干出什么没轻没重的事情,武媚娘也不会放纵着她在这里如此折腾。

李清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从那头的婴儿床边走回到了母亲边上。“我就是看到她的时候在想,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别人又不知道她能有在如此年幼之时的记忆,李清月自己却在看到太平躺在婴儿小床里的时候,想到了她当年还得以婴儿床为领地谋生的时候。

她印象可深刻了,当年她的领土只有一个【宫廷御制婴儿床】而已,气得她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系统。

但现在,她早已习惯了这个从不出声、只负责提示寿命值的系统,也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太极宫、蓬莱宫、东都洛阳宫中的宫殿,有了洛阳买的宅地,还有了泊汋的两千户之地,以及,大概是因被她骗来的缘故,并未因新罗出使大唐而消失的北汉山城。

合计三十五年的寿命。

不过,别看这个年份很长,李清月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从一千户到两千户的增长中,她增长的寿命从十年变成了九年,这意味着,后面的情况可能并没有那么乐观。

何况,辽东那边的情况已被卢照邻在信中告知,他们真正上报的封地边界……囊括了远不止两千户的人。

这意味着,这个从10到9的递减,可能比她起先预估的还要更大。

在大唐的规章律令之下,她若要从实封两千户变成三千户,甚至是万户,需要面对的阻力,都比现在所经历得大得多!

除非……

“你又在发什么愣呢?”武媚娘发问,打断了李清月的思绪,“在想兖州那边折冲府兵提前开路的事情?算起来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倒不是,”李清月摇头,“有贾长史和刘博士协办,出不了大问题。我是在想,妹妹要取个什么名字?”

李清月自己当年是在敕封为安定公主的时候,以“绛河分彩,清辉皎月”为名,算起来距离她出生已过去了六个月,但太平既然能因阿娘的坚持早早定下这个公主封号,想来也该早点将名字敲定才是。

总不能真跟她之前瞎说的那样,因为做姐姐的是乳虎,妹妹便是小狼了。

在宫中这么喊喊也就算了,对外说……便不够体面了。

“名字啊,我其实已有些想法了。”或许是因此刻不需记挂朝堂之上的种种,武媚娘的神情也比平日里柔和不少,“我倒不强求太平能如你一般——”

毕竟能征善战这种事情,真的还是要看天赋与机遇的。让另一个女儿也变成对外征讨的将领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但我希望,她虽为公主,也能不止于尊奉诗书礼教,而是做个合格的上位之人。”

见太平真如安定所说是因为饿了才啼哭,现在已安静了下来,武媚娘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早年间我读《荀子》的时候很喜欢一句话,叫做: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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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仪也。”

“阿娘!我学到过这句,”李旭轮听到这里,当即插话,“徐师说,这是君王公卿要做臣民的表率。”

“对,就是典范表率。”武媚娘道,“所以,我想为她取名叫做——”

“李长仪。”

李清月喃喃:“李长仪吗?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从封号到姓名都很适配!

至于取名这种事直接由皇后敲定有没有问题?等到休息两三个月,皇后便要重新回到临朝称制的位置上,只是要给女儿取一个合适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反正李治是肯定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毕竟他给儿子起名的水平有目共睹。

能让他不必再为皇后的安危担心,也能让他少花点脑子思考,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他行走于宫中的时候也不难看到,因这个孩子的出生,宫中各处都已是一片欢腾气氛,并不仅仅是帝后与皇子公主为这个新成员而欣喜,俨然一派让人随之心神舒畅的景象。

只因有皇后下令,六局二十四司宫人各自领到了一份赏赐津贴,作为庆贺小公主诞生的同乐之礼。

就连……在去年被罚没入宫的宫人也不例外。

“哎哎哎,你先别起来,我帮你将赏银拿回来了,若是要托人添购一些补身子的东西,我帮你去说。”

刚刚踏进屋门的宫人瞧见了边角床榻的动静,连忙抬高了音调。

躺在上头的妇人停止了动作,倒是她身旁的婴儿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吵闹动静被惊醒了过来,发出了一阵声响。

在将孩子安抚妥当后,这尚且年轻的妇人这才向着进门来的姑娘看去,郑重地道了声谢。

这张因产后虚弱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并不难看出她过人的美貌与早年间教养出来的贵气,只是如今,已被生育之苦以及掖庭做事的辛劳消磨去了一半。

大约已很难看出,她出身荥阳郑氏,丈夫上官庭芝与公公上官仪也都曾经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她接过了那宫人递来的荷包,奇道:“你不是说,只有因太平公主出生庆贺而发的赏钱吗,怎么还有一个?”

不难察觉到,这个特殊的荷包,比起装着赏钱的那个,还要分量更足一点。

宫女凑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长乐门内的那位托我带给你的,十几年前我刚入宫的时候她帮我说过话,如今她有东西想要求我帮忙带给亲戚,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啊……”郑纭不由一惊。“这太危险了。”

郑纭很清楚,长乐门内幽居的不是别人,正是玄武门之变后身死的李建成的妻子郑观音,因同出荥阳郑氏的缘故,她与自己确实有些血缘关系。

“没事的,今日宫中都在讨论太平公主的诞生,哪里会顾得上这个。何况,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宫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若真是过于冒险的事情,我难道不会避开吗?我又不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跟你交好的。”

她话未说完,就已兴致勃勃地朝着那床上的小婴儿看去,“你女儿长得真可爱,但可惜……”

可惜生在了这掖庭之中。

相比起出生时间相差不久的太平公主,当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太平公主刚出生便有一个坐拥李唐江山的父亲,一个临朝称制的母亲,一个官居上柱国的姐姐,还有太子、雍王、周王这三个兄长,哪怕还在襁褓里也能看得出,她的未来会是何等的光辉灿烂,可这个孩子,在家族一夕破灭之后会过上怎样的人生,便谁也不好说了。

“算了,不说那些打扰心情的事情,”这宫女又忽然露出了个笑容,好奇问道,“你给她取了个什么名字?”

郑纭没有犹豫地答道,“婉儿,她叫上官婉儿。”

“婉……”宫女复问,“是希望她温顺处事,免得遭遇灾祸吗?”

郑纭摇了摇头,“不,不是和婉的婉,是取自对《春秋》的两句赞誉,叫做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我希望她身处掖庭之中,也莫忘先人精于文辞,能学有所成。”

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只是不知,她能不能真如我所愿地长成。”

她们已落到这样的处境里了。

“为何不能呢?”宫女打断了她的唏嘘,“前太子遗孀尚且能在宫中安居度日,看着女儿出嫁宫外,这么算起来,她如今都已有六旬高寿了,更何况是你这样的情况。你再看看澄心好了——”

“她早年间也是罪臣之后,如今已成安定公主身边的得力之人,在往广州去了一遭后,还为公主督办起了那四海行会,让宫女被遣放出宫后有处可去。若这个孩子真能如你所说,有一日能写下我大唐春秋,婉而成章,必有前途可言。”

郑纭面色一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当说,面前的宫女是因长居深宫,善于调解心情,还是她此前因身怀有孕又在坐月子的缘故少有对外走动,这才对这宫中多有误解。

她还未曾回过神来,就见那宫人已跳下了榻去,小步跑到了这屋子的另一头,将窗户给推开了,“你看,外头正是春光大好了,难道这唐宫春日,是罪人不可享有的吗?”

霎时间,晴日的春光随着她的这个举动自开启的窗扇间穿过,一直投照到了床前。

郑纭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伸出了手去,接住了这一缕阳光。

明明在这须臾间,外头日光的温度还不足以滞留在她的手上,她依然有种恍惚错觉,春日确然已经抵达了她的指尖。

她目光微动:“早年我还没出嫁的时候,这个时候都该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出去踏青了。”

“然后呢?”宫女自窗边回头问道。

“然后啊……然后便是趁着东风放纸鸢了。”

在掖庭这个宫人聚居之地,为了避免惊扰天子自然是没这个放飞纸鸢的机会,但当春光临照于堂前屋后,也将一丛红花催开在窗前的时候,郑纭觉得,自己原本因丈夫被杀、自己也没入掖庭变得一片死寂的心,好像也渐渐被吹开了一道缝隙。

在风中,她好像还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

那是长安西市附近的四海行会修建完成了大半,已能将这些遣放出宫的宫人给接应入内了。

又或许,还有更远处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是她曾经听过的,长安城郊纸鸢漫天之下的笑声。

大唐对于女子的约束本就没有那么多,自皇后将幂篱的遮掩从前方扫去后,仿佛也将其引领成了风尚,在她走上前台后更是如此。就连长安城中的贵女也多以这等不加拘束地行走在外为美。

更别说是那些想要效仿李清月与阿史那卓云的。

便如李清月策马行出长安城时所见,沿路遇到了三两结伴踏青归来的女郎,分明有一番踏马赏春的潇洒。

只是她这路出行的队伍跟着不少精兵,大概还是太有威慑力了一点,让人下意识地便避开在了一旁。

“你说我要是去放纸鸢的话,是不是跟我这个大将军的形象太不相称了。”李清月朝着身边的侍从问道,也向这一碧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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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空望去。

城郊的空中飞着数只纸鸢,让李清月下意识地放慢了马速,甚至遥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童年。

还怪让人怀念的。

彼时的风筝比起现在的这些自然是要飞得更高一些,长得更加猎奇一些,但大概并没有现在的这些,更符合纸鸢二字。

最靠近她的那两只风筝一个是燕子的形状,一个是只鹞鹰,这会儿就因风筝线靠得太近扭打在了一起,真像是两只鸟儿在空中搏斗。

那侍从刚想回答,就听安定公主已看得入神,忽然懊恼叹道,“哎呀,那鹞鹰的线没绑紧。”

她话音刚落,那只“鹞鹰”就已从空中断开了线。大约是因骨架做得稍显沉重的缘故,直接一个倒栽葱,往地面摔了下来。

也不知算不算是赶巧,它被一阵风托举了一阵,竟是朝着她这一方队伍摔了过来。

没等侍从阻拦,李清月已一夹马腹往前了数步的距离,伸手将这只鹞鹰风筝给接了下来。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之前夸这风筝像鸟好像是夸早了。

这鹞鹰的眼睛与羽毛,在画工上真可谓是粗糙,有点像是……

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画作。

但在飞在天上的时候,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去问问这是哪个孩子的风筝,去把它还回去吧。”

侍卫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在听到“孩子”两字的时候直接笑出声来,连忙应了声“好”。

只是这刚一转头,队伍中便有人提醒了一声“公主,好像不必让人去寻了。”

这个失主已经找上门来了。

李清月循声望去,就见在侍从指示的方向,从远处跑来了个七八岁的女孩。

她快速地拨开了从远处草坡到官道这边间隔的灌木,一点没带犹豫地跳了出来,直冲到了这列旁人避之不及的骑兵面前,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瞧着李清月手中的那只鹞鹰风筝。“抱歉抱歉,这是我的东西。”

“你……”

李清月这一开口,这女孩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跑过来得实在是太过着急了一点,以至于她的袖口还因方才和人以纸鸢较劲被挽了起来,看起来着实是有点失礼,便赶紧将其重新放了下来,也将自己头上的草屑给快速拍了两下,摆出了个乍看起来还挺端庄的样子。

就是她年纪有些小,再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举止沉稳,也总有那么几分不伦不类。

李清月暗道,像她就不会有这种问题,谁让她长得高呢。

但见对方似乎在一番目光逡巡间反应过来了她的身份,将起先对于找到风筝的惊喜变成了见到人的惊喜,李清月又收回了这一点调侃,举着风筝问道,“在还回风筝之前,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万一还错了人可就不好了是吗?”

在这风筝的尾端,其实是有一个字的。

她在“欣赏”着这些儿童涂鸦痕迹的时候,也没漏掉这个标记。

那是一个“韦”字。

……

“喂,你都拿到纸鸢了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不回去,我们还以为你找东西找出事了呢。”

一个比起先前那个女孩年长上三四岁的姑娘从那头跑了过来,朝着手执风筝还在恍神的女孩拍去。

这一下轻拍,让她顿时回过了神来。“啊,我没事。”

“你看起来确实是不像有事,不过,你在看什么呢?”后来的高个儿循着她目光朝东看去,就见一队骑兵正逐渐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之中,只还能隐约瞧见因奔马疾行而掠起的烟尘。

她的脸色顿时一变,“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纸鸢是掉到了行军的队伍里你还敢去捡。阿淳,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是不是。”被称呼为阿淳的女孩子连忙将同伴往回去的方向拉扯,解释道,“不是行军的队伍,是……是安定公主!”

她眼神里一片炯然明亮之色,语气里难掩雀跃之色:“你看这多有缘啊,年初的时候我还在同你说,这朝堂百官之中若说我最为敬佩什么人,必定是她,今日便这样巧地遇到了!她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好了好了,你说归说,看着点路!”同伴无奈地又伸手拉了她一把,免得她在心神激动之下,直接被前头的土坎给绊倒了。“她问你的名字又未必能记得你,要知道安定公主在朝上都已是正二品了,你爹都才只是个参军呢。”

“那又怎么了。”她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答道,“你知道吗,方才我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告诉公主我出自京兆韦氏,结果公主直接说,她问的是我的名字,我答自己的身家背景干什么。”

韦淳扯住了同行之人的袖口,方才没缓过劲来才显得有些呆愣的脸上,笑容一点点扩大了开来,连带着那一双眼睛里也更显光华熠熠,“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安定公主这样的人,才能直接将不在乎京兆韦氏说得如此直白。”

“然后你就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她了?”同伴问。

“那是当然,”韦淳认真答道,“就算现在她还不知道我是谁,说不定将来我还有站在她面前说起名字的机会,届时两厢映照,那将会是何等的缘分!”

“我可是想去安定公主那大都督府里做女官的!”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个因为公主有此等敕封官职时的风光表现,才让她有了这样的决定,也并不是孩提时代与密友往来,总会将自己的志向往大一点说,而是真有这样的一份展望。

她也很觉庆幸,她的好友没觉得她这是在说什么大话,而是提醒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你得再努力一点了,毕竟,这长安城里有这样想法应该不在少数。”

韦淳嘟囔道:“你真是擅长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打击我的话。但你……你起码还支持我的梦想。”

跟她那个一心想要升官,却没太大本事的父亲不一样。

“我还能再给你提个建议呢,”那高个儿姑娘忽然弯了弯眉眼,伸手指向了韦淳手中的纸鸢,“你不如就把这个纸鸢挂在书房里吧。古有悬梁刺股,今有见鹰奋起。可见你刚才斗纸鸢不是输给了我,是这鹞鹰本就该当往安定公主的手里走一遭。”

韦淳翻了个白眼:“……你这话到底是在激励我还是在损我呢!”

同伴没有作答,而是朗声一笑,便朝着远处跑去。“那你自己体会好了。”

韦淳气急跳脚:“颜真定,你给我站住!”

但她在急追而上的时候,被这城郊的清风吹拂在脸上,又觉得好友给自己提出的那个建议可能并没有错。

在长安城里有这等想法的同龄人不在少数。

偏偏,她不像是颜真定一般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十一岁的稚龄便已将国史与礼经基本通读研修了彻底,也不像是已经在安定公主麾下任职的那些人一般,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唯独能算是长处的,便只有她向来敢想敢做了。

那么用今日的这出偶遇,用安定公主那句不问身家而问名字的话来激励自己,可能真是她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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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将鹞鹰风筝交给她后便扬长而去的安定公主,并不是那般不在意她的存在,而是在行出一段路程后,又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京兆韦氏,普州参军韦玄贞之女,还是这个年纪……”

李清月心中思量,对于对方的身份隐约有了个猜测。

这大有可能是历史上唐中宗李显的妻子韦皇后。

但想想李显这个人都不存在了,那她应该也做不成皇后了。倒是这敢上前来讨要纸鸢的大胆做派,让人看着很是喜欢。

只可惜,李清月她如今要做的事情越来越重要,不需要一个真正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来做她的伴读,那么起码在短时间内,她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的时候会是何种场合。

毕竟,她现在得尽快赶回兖州去了。

为了防止她继续“摧残”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小妹,也为了让六月里的封禅能够顺利进行,她还是尽快折返回去规训府兵、监督修桥铺路为好。

而且为了防止刘神威的炸药使用出现什么问题,或者是被人发现后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她折返长安期间都是将其禁用的,再不回去,估计会耽误不少进程。

好在,阿耶已批准将河北道折冲府的部分府兵也临时征调进来,起码不会面临工期紧迫、人手匮乏的问题。

因兖州距离黄河不远,部分河北道的府兵来得很快。

当李清月这一行人赶赴金乡大营的时候,便在行将归营休息的一行人中,看到了几个让她很觉熟悉的面孔。

那正是当年曾经协助她在百济故地作战的大唐将士。

这些人的名字曾经被她让人一个个刻画在板材之上,这些人的面容曾经在她于台上的反复宣讲中正面相对,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就将其遗忘。

但让李清月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她明明看到这其中有人在看到她后满怀惊喜地想要上前来打招呼,却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若不是她有急事要找刘神威,要确认一下她离开期间此地的情况,她还真想去问个究竟。

现在便先暂时管不上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那河北道过来的队正很觉无语地朝着边上的人看去。

对方确实是比他早来到兖州做事,但别忘了,他和安定公主是曾经一起作战的关系,刚才他都看到公主朝着他们这边以目光致意了,正该趁机上前去先叙旧,后表一番忠心的。

这人平白无故地将他给拦下来算怎么回事。

“你太放肆了!”那人一板一眼地答道,“安定公主有神灵庇佑,岂是你能这样随便在军营中以这等方式问好的。”

“……”队正卡壳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没毛病吧?”

什么叫做他不能随便以这种方式问好?公主此时又不是在执行公务的状态,难道还要他三跪九叩地上去行礼不成。

他正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被连日的晴天朗日晒晕了脑袋,就被对方先一步给拉扯到了一边,神神秘秘地叮嘱道,“你才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兖州本地的人最清楚,从此地到泰山要将官道拓宽需要打通多少处障碍。”

“可经常是我们白日里还在说前头需要花费多少天的时间,晚上那边的大石小山就统统没了踪影。安定公主总说这是她手底下的精兵干的,但我看,只有天兵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说得很是笃定:“而且别以为我和其他同伴一般睡得熟。前几个月我偶尔会在夜半听到一种很奇怪的闷雷之声,必定与那头的变化有关!”

队正:“……可这也未必一定就与安定公主有关啊,说不定你只是想太多了。”

“我想多?我一点都没想多!”那人面色一沉,仿佛对于对方提出的质疑很觉不满,“那你要怎么解释,公主回去长安的这一个月里,这头就再也没出现这样的神异情况?”

“若不信的话,就看这几日的变化好了!”

队正哑然。

又听对方继续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对外说。”

“这又是为何?”

这河南道的队正言之凿凿:“你不知道,历来修路都要死不少人的,此次封禅只有半年的筹办时间,还是修路到泰山去,怎知不是如此。现在有安定公主暗中引神明相助,才有我等今日的太平,万一说出去,给公主惹来麻烦怎么办?”

“那……”

“所以我们偷偷给公主建了个祈福的长生牌位,你要不要一并去拜拜?拜完之后,再往公主面前走就安心多了。”

“我——”

不是他觉得对方在说谎,而是他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胡扯。

可在夜半之时,当他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的时候,他当即惊觉,在北面真的传来了一阵闷雷之声!

……

“你是不是又对这个炸药做了点改良?”

李清月朝着爆炸烟尘逐渐平息的方向看去,确定自己的眼睛应该没有出错,这次爆炸的效果比起一个月前还要好上不少,但刚才被刘神威送到那头的炸药分量,却很明显不如上一次多。

“正是!”刘神威兴致勃勃地解释道,“难怪说实践尤其重要呢,之前在辽东那边我都不敢加大分量实验,便觉得研究中总有点什么转不过弯来,现在方知到底是缺了什么。”

也正是趁着他在这一个月中能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他又灵光迸现,做出了不少改进的操作。

现在正到了测试的好时候。

他往前挪了一步,满肚子的激动都变成了此刻的摩拳擦掌:“公主,你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我们标示了几十处需要用爆炸代替挖掘的地方,要不——”

“一口气全炸完了?”

第200章

李清月刚想往前去看爆炸效果的脚步当即一顿,“你说……全炸完了?”

这不是速度太快了一点!

到时候她再怎么用自己是动用了额外的精兵的理由来圆谎,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

她得私藏多少兵马,才有可能做到此等可怕的进度?

那都可以被人举报图谋不轨了。

她略显犹豫的目光落在了刘神威的脸上,开始怀疑自己让他数年钻研,往复迁移做实验的场地,甚至在辽东隐居了几年,是不是给人憋得有点太狠了,这才在现在,急于在实践上取得进展。

刘神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向李清月解释:“公主你看,我们往前炸路开道,士卒还需要在后头继续修平铺石,推进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能知道被提前轰开的,也就只有几处地方而已,到时候动用炸药的队伍早已跑到前头去了。”

“早一点将这批炸药的情况测试完成,我也能尽快收集到足够的数据来进行剂量的调整,赶在泰山封禅到来前再多做几次尝试。”

刘神威心中的激动情绪溢于言表。

在他得到安定公主的赏识之前,他其实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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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自己这等效仿丹师炼丹的本事,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用途。

在先拿出了烟雾弹这样的产物之前,他也只觉自己,至多是将这本事用在装神弄鬼之上。

之前因为材料配方不当的缘故,在辅助开矿上的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好在有那辽东之行,才让他将那些新的产物一点点加入到炸药当中,最终变成了今日这个开山碎石的样子。

他已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有此物在手,他就算不能像是老师一般成为一个神医,也完全可以用另外的一种方式留名史册!

他更不会忘记,除却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能节省人力损耗外,公主之前就告诉过他,这是要用在军事武器之中的。

“公主,再没有比这开道的场合更适合快速检验效果了!虽然放在辽东的矿脉虽说也能一试,但区域太小,不能频繁使用。只是,在这一头,五六月间检查官道修建情况的官员应该也要到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太多了。”

刘神威显然不是随意提出的这等激进手段,而是确然觉得此举势在必行。

“现在已到四月,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李清月心中暗忖,“要将那两船用料全部消耗殆尽,还要留出修改配方的时间,确实不能太过保守。”

也正如刘神威所说,再没有比现在更加合适的试炸场地了。

“炸吧。”李清月拍了板,敲定了这个相对激进的策略。

见刘神威转头就要带着他那些弟子行动起来,李清月又将人拦住提醒道:“不过,你们往前推进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真把人都累坏了。”

别到时候修路的士卒没出事,她自己的手下却因为熬夜熬出了事。

玩的还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你先去监督他们安放炸药,我去找一下贾长史。”

贾敦实因身居洛州长史位置而被调度到此地来协办封禅开路一事,也正如李清月所猜测的那样,并未那么早就入睡,而是还在连夜处理文书。

当李清月找上他的时候,便很轻易地发觉,这位年过七旬的长者脸上又多了几分疲惫之态。

李清月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书,提醒道:“我看早年间就不该将孙神医请到洛阳开办东都尚药局,让您之前接受了数年的调理,现在干起事来越来越不要命了。”

贾敦实含笑回道:“可公主不也并未休息吗?”

“我没休息的原因,贾长史应该也有数。”李清月朝着外头还能隐约听到声响的方向指了指,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贾敦实颔首。

他愿意对有些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他活到这个岁数上还活得糊涂。

安定公主和刘博士在搞些不对劲的东西他肯定知道,但是……

但是这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东西,所能起到的效果如此特殊,他又怎么会将其揭穿上告。

毕竟,他是曹州人啊。

封禅的道路从洛阳开始经过的四州之中,其中的一州就是曹州。

这种特殊的开道之法节省下来的人力里,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同乡亲眷友邻,这要让他如何能不选择做个糊涂人,甚至要为公主处理好扫尾事项。

或许就算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以他的性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李清月在落座后又道:“贾长史又不像我一般需要偷摸做事,到底是何原因拖延到夜半,我想你我应当同样有数。恕我直言多问一句,自你任职洛州长史到如今也有六七年之久了,难道还要将自己当做贾景远的弟弟,而非以一方长官身份自处吗?”

贾敦实沉默了一瞬,方才缓缓答道:“公主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

李清月认真回他:“不,这不是直不直接的问题,而是我想,既然古人有言七十而从心所欲,贾长史完全不必庸人自扰。”

当年的贾敦实,是因李清月先提出了为贾敦颐举办水陆法会,博取洛阳民心,才进入了她的视线,又向着母亲做出了举荐的建议。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当真只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才能得到此等重用。

李清月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兄弟在同地为官的宣扬手段,就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看中的本就是贾敦实自己的本事。

“庸人自扰……”贾敦实喟然一叹,“或许吧,显庆五年陛下在我兄长的纪念碑铭边又为我修建了一座功勋碑,将其号为棠棣碑后,我便时常觉得自己所做的尚且不足。我又不似兄长一般敢作敢为,敢去查抄富户农田分于百姓。”

李清月打断了他的话:“但贾长史善于养民,纵然行事中庸,也无碍于您的政绩。就比如此次为泰山封禅的清道抚民,若无贾长史的协助,我也没法做个甩手掌柜。”

她将大略翻过一遍的文书搁置在了一边,对于近日的官道侵占农田补偿有了数,这才继续说道,“我想,现在贾长史应当可以告诉我,您到底在犯难些什么了。”

在这话问出的瞬间,贾敦实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安定公主抬眸望来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慑人,让人甚至在这一刻忘记了她的年龄,也忘记了她的绝大多数成绩都在军功之上。

也让他下意识地答道:“我在想最后这二三百里路程的问题。”

李清月没给他以改口的机会:“说来听听。”

贾敦实道:“封禅道路进入兖州之后,其实不仅是道路打通之事,还有拓宽的问题。按照兖州刺史与长史早前的构想,这些官道都是临时侵占,所给出的补偿至多就是两年的收成,但我看事情是不能这么算的。”

“我查阅过早年间前汉孝武皇帝封禅的记录,他在二十一年间封禅八次倒在其次,我在意的是,自封禅后泰山附近宫殿馆舍林立,常年有达官贵人意在接近天子封禅之地往来落脚住宿,引得周边田地侵占情况愈发严重,此事是大有可能也会在如今发生的。”

“所以二三百里间,只给两年的补偿,恐怕不够。但依照尚书省分拨下来的安抚经费,也只够如此了。”

贾敦实犯难的就是这个。

他总不适合跟公主说,他觉得凭借着他在洛阳时候对陛下的了解,总觉得对方若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并不会只满足于一次封禅。

而所谓上行下效,便难保不会出现当年汉武帝时候的情况。

比起以“临时修建官道”为名,对侵占的田地给出三两年的赔偿,在他看来,或许直接置换耕田或者是给出足量的补偿要更为合适。

但这话,怎么说呢,也不适合同他的上级去说……

陛下当年修建蓬莱宫时,还对官员俸禄做出过削减,还是因皇后的建言十二事提出,这才将其提了回来,甚至犹有增补,此次封禅的一应用度支出,自中央下发的也不过只有这一笔数额罢了,想来是不可能再多增添的。

他能做出什么改变呢?

更何况,公主已为他将开山破障的成本减少了不知凡几,他和这兖州刺史又怎能再因此等事项推进不易而麻烦公主。

李清月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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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出这份担忧,也不觉皱了皱眉头。

贾敦实的有些担心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无论是大唐在咸亨年间经历的种种天灾,还是李治本身的身体状况,都不支持他在此次封禅后再行此举。

但另一面的官员和豪富行为,确实是连李清月都不敢肯定的。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如他所说,对沿途的民众就补偿过少了,必定会引发后续两年间的不满。

李清月问:“那么贾长史目前是如何考虑的?”

贾敦实答道:“如今有两个方法在尝试施行,其一便是对陛下远赴泰山的沿途路线再做出细微的调整,在尽量不影响整体路线的情况下能多避开一些百姓屋舍与农田。在公主回返长安期间,我已同赵刺史往复走了数遍了,若是居于车舆之内,不容易察觉到道路的变更。”

李清月颔首:“是个好法子,另外呢?”

贾敦实低声:“另一个法子,还是从公主这里学来的。”

“我?”

贾敦实道:“当年我接手洛州长史位置之后,便往洛州各地都走访了一遍,也自然去过公主负责建造的天津桥,看到了桥头的那块石碑。这个令当地富户捐款留名之举确实好用。”

“我便想,既然天津桥是天子驾临洛阳所需,碑铭正在洛阳宫对岸,如今这修缮御驾前往泰山的道路与天津桥倒也相似,所以我与赵刺史商议,是否也能让兖州富户出这笔钱……”

然后将这笔钱用在补贴当地百姓上。

听起来格外有可行之处。

可李清月沉吟须臾,还是答道:“不,我倒是觉得此举不妥。”

见贾敦实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尴尬之色,李清月连忙说道:“也不怪贾长史有此想法,实在是您对百姓多有体恤,却苦于府库可用支出不足,但您要知道,封禅的事情与天津桥不同。”

她解释:“天津桥乃是天子摆驾东都与民同乐,洛州、甚至是关东的世家豪强愿意出这笔钱,让洛阳南北走通,便是在彰显陛下能得各方拥趸,可封禅之事——”

“乃是意在告知天下,天子有此等比肩前朝帝王的本事,甚至向皇天后土祝祷,所以期间一应用度,都该当由陛下和其麾下各地官员与府兵达成,何能劳动所谓世家富户!若真如此的话,就不免令人觉得,有国库不丰、对外示弱的表现了。”

这些兖州人士或许不会有这种想法,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能留名于当地的大好机会,但谁知道李治会怎么想。

在封禅这样的大事面前,天子是怎么想的才最为要紧!

贾敦实的神情顿时一变,也飞快地意识到了安定公主话中所言确有道理。

若非公主有意前来相询,他险些办了件错事,恐怕要等将有意出钱之人带到此地了才能被纠正过来。

“那公主觉得该当如何办?”

李清月朝着他伸手,“你先将之前一月内敲定的新路线给我看看。”

贾敦实当即将桌案上另一份文书朝着她递了过去。

李清月不得不承认,贾敦实此人办事的严谨认真,对得起那块立在洛阳闹市之中的棠棣碑,这条变更过的路线乍看起来与之前相差不大,但在沿途标示的区域,会挤占到的农田屋舍确实少了不少。

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处上停了下来,问道:“这个图上的红点是什么?”

贾敦实朝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这个啊?这是兖州的兴隆塔。隋文帝在位期间,自称要归依三宝,重兴圣教,令四海百姓俱发菩提,共修福业,所以令各地高僧护送舍利前往各州修建佛塔,其中兖州的这一座,是由高僧法性从洛阳奉送到此地的。这座兴隆塔高十三层,乃是兖州第一高楼,既是天子出行,也合该途经此地。”

“合该?”李清月目光微动,沉声回道,“我看倒也未必。”

“自沙门拜君集议完毕、正式诏令下达至如今,僧侣之中数年间多有微词,但如今大唐对外战功显赫,不容他们有所异动,而今既是天子封禅,彰显君权,也不容前朝遗物凌驾于天子之上,直接换路绕行就是。”

没必要如此给他们脸面。

贾敦实本以为安定公主只是对路线有些异议而已,却又忽听她继续说道:“不过……陛下此次出行,既已指定玄奘法师等人随行,其中还有可商榷之处,你说是不是?”

商榷?贾敦实愣住了片刻,又忽然反应了过来,“公主的意思是,路还是要走的,毕竟此塔确实修建甚为宏伟,有意绕开反而不妥,但是,要兴隆塔普乐寺中的僧人亲自来谈这件事?”

李清月冷笑了一声:“不错。我看你这图上不是算了不少对这些僧人所耕田地的补偿吗?他们原本就不必缴纳税赋,还私藏了不少隐户,与等闲百姓的补偿本就不该相提并论,正该一正风气才对。”

“至于他们愿意额外出资多少,款待凌驾于佛教之上的帝王,那是另外的问题了。”

李清月心中暗忖,在天子封禅这等大事面前,这些人再如何不愿意接受需要向君王行礼,也势必不会错过接迎天子的盛名。

兖州不比长安洛阳,这兴隆寺在隋文帝在位期间能起塔十余丈之高,却绝不能与大雁塔相提并论。

参与进泰山封禅之中,接待这位李唐天子,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翻身机会,他们又怎会不动点脑筋。

更何况,兖州当地还有法集寺等寺庙与之分庭抗礼,这个主次之分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

若是兖州官员因减少过路补贴而有意绕路的消息传到他们的耳中——

他们自然知道如何抉择。

“另外,兖州的富户也得出钱,却不是按照你说的修建出资功德碑的方式出。”李清月话毕,低声朝着贾敦实吩咐了两句。

贾敦实迟疑:“……这可行吗?”

“怎么不可行了?”李清月理直气壮,“你就用这套话去对外说。”

……

第二日的金乡大营内,众多本应该前去继续修路搭桥的士卒竟是先被暂时留在了营中,以一组组往外放出的缓慢速度移动着。

“这是怎么了?”

因昨夜被那闷雷之声惊动而起得晚了一点的河北道队正,立刻朝着昨日结识的那人问去。

问话之时,他的脸上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纠结。

他昨日觉得对方说话简直像是在胡扯,结果当晚就听到了这样的“仙法”大作,真可谓是给了他以一记迎头痛击。

若是等离开营地后便知道,本应当堵塞的前路已在夜间被安定公主派遣出去的“精兵”疏通,只怕更验证了对方的说法。

但明明……明明在当年随同安定公主作战的时候,对方除了在料敌先机上表现得出色了一些,还得算是在正常的范畴啊。

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竟对出营接受事实,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迷茫。

不过想想他怎么说也是得到过公主亲自领兵,颁发下作战奖励的,那若是公主真有神灵庇佑,他应该还能从中沾到一点光才对,他又顿时脚步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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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他便只是好奇,为何今日好像营中又添了新事。

那人也没顾得上留意他的表情,早将注意力都转到了眼前的新鲜事上,回道:“刚才听人说,上头有令,需要在营中额外选出一批人来,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便不让他们搬石修路了,要让他们作为沿途护卫天子的仪仗队伍。”

“嘶……不是直接从十六卫中选人?”队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那这位置,恐怕人人都想要吧?”

就像各地的折冲府兵与关中、洛阳等地的折冲府兵不是一个待遇一般,寻常的京兆府兵与南北衙十六卫兵马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

京兆地界平均以两千多户供给一府,约莫七户之中才能出一户府兵,已算是遴选严格的结果,更何况是天子近前的戍卫。

就拿奉宸卫来说吧,其中任职的将士,几乎只从勋贵之中挑选,绝不可能给外头的人以机会。足以说明,在御前走动,是一种何等光耀门楣的差事。

“也得亏这封禅沿途甚远,泰山脚下的排场再怎么惊人也不为过,要不然哪有我们的机会。”那人嬉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等着啊,我先去打听打听情况。”

他话都未曾说完,就已像是一尾游鱼一般飞快地钻入了人群当中,朝着前头挤了过去。

但张队正眼看着,这个自称姓孙的河南道府兵在回来的时候却是耷拉着脑袋,好一番垂头丧气的模样:“唉,没事了。我还以为到时来运转机会了呢,结果这标准还不低,说是一定要身长六尺以上,五官周正,这样才好临时充当御前开道的仪仗。”

大唐早年间的从军标准,乃是“择选下户白丁、宗丁、品子强壮五尺七寸以上”,但既然说是早年,近年间总不免因各地兵力匮乏的缘故,时常出现放低标准的情况,变成了只要五尺以上便算合乎标准。①

这样一来,在寻常府兵当中,能过六尺的便当真不多。

张队正回道:“这也不奇怪吧,要知道,北衙的百骑、飞骑都要六尺以上的阔壮之人,这个临时选拔,必定也是按照御前仪仗的标准来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孙六叹气,“我就是觉得遗憾得很。你知道吗?我爹身高六尺,我娘的身量也不低,我小时候人人见我都说,将来必是个六尺男儿,但是……”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都要考虑能不能吃饱饭了,还想着什么能长到六尺之上。”

张队正刚要抬起来的手顿在了空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安慰于对方。想想此前跨海前往熊津作战前,营地之中想要偷偷遁逃的不在少数,他便觉得自己格外感同身受。

话若说出,还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算了,不想这些了,说不定我身高符合标准了,五官也不够周正,到时候才更气闷。”孙六摆了摆手,“咱们还是尽快出营吧,去看看那个……”

他这神神秘秘的语气,让张队正一点都不难猜到他要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冲淡了两人都没机会被选拔上岗所受到的打击。

想想他们本就只是河南道、河北道的寻常府兵,此次被征发徭役在这修筑封禅道路上,还能给他们算作“战功”,本也不必有那些无谓的展望。

难道,陛下还真能因为往这路边的仪仗护持队列中看上一眼,就从中选出心仪的将才吗?

像他们这等身份的人,绝不会指望这样的天降好事。

比起这个,或许在见证了安定公主的奇妙本领后,给她的长生牌位上多添一点供奉,期望她能保佑他们平平安安,还听起来更为实在一些。

不过,他们不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不会这样想。

当贾敦实将此次遴选出的士卒独开一营留待之后规训,让人将其余士卒都往前推进修路的时候,就有人找上了他。

一个稍显富态的男人挪步到了他的面前。“我听说,此次选拔迎奉天子的仪仗,需要八百人之多?”

贾敦实朝着那陶姓豪强看去,漫不经心地答道:“那又如何?”

他今日要去继续商谈田地补偿之事,便一副行将出门公干的样子,让那陶公有些奇怪,自己到底是不是收错了消息,也来得不是时候。

他接道:“可我这不是听说自军营中选出的合乎标准之人只有三五百之数吗?若是不满足上头的要求,还得从其他地方挑选,贾长史您便得算是办事不力,所以我想着……帮您解决一下问题。”

贾敦实面色不改地回他:“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身量达标的并不止八百人,只是公主觉得有些人的模样不够体面,才删减到三百多人,公主都已说了,届时人数不够的,便折返洛阳补齐,总比滥竽充数要好,我有什么好担心办事不力的。”

“比起组建仪仗队,若是在给沿途百姓的赔偿上有所短缺,让人在天子东巡泰山的路上前来拦路申告,才真是要背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行了行了,你别拦在前头阻着我做事。”

“这……”陶公本还能说出的不少话,都被贾敦实这一串话给拦了回去,梗得他有点心闷。

偏偏自他来到兖州以来,是何等公事公办、为民请命的态度,人人都能看得到,并不仅仅是今日装模作样如此。

真是让人一拳打了个空,只能生自己的气!

眼看贾敦实已是自顾自地朝着前头走去,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往北而去,陶公连忙追了上去,也抢过了随行侍从的马匹,直到与贾敦实并驾齐驱,赶上了他的脚程。

“唉,贾长史,我就直说了吧,我有三个儿子,身量都在六尺之上,若是这仪仗队伍还缺人呢,不如让他们两个来顶上。”

贾敦实面色岿然不动:“那三百余人均为府兵在籍,作为护卫仪仗,必定尊奉军纪,仪容严整,也绝不可能会对陛下有何冒犯之举,你今日贸然上门相询本就已是不妥,遑论让你的儿子参与进这兖州仪仗之中。”

明明贾敦实的表情淡淡,陶公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问责之意,忙不迭辩驳道:“您这话就说错了,我陶然在当地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做出那等胡乱妄为之举,不过是怕此事上达天听后竟觉我兖州无人罢了!”

“您看,泰山钟灵毓秀,乾坤浩荡,乃是陛下行将封禅之地,便按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规矩,也绝不该当有此表现。”

见贾敦实的神情稍霁,他压低了声音,补充道:“我也知道此事不太好办,不如劳烦贾长史向安定公主问问,倘若我陶氏愿意为这护持仪仗各自置办一身衣着,只希望能将三子送入此间,找个体验府兵生活,磨砺磨砺的机会,不知是否可行?”

贾敦实该当庆幸自己到底是吃过这么大几十年的饭,这才没在这姓陶的富户如此果断跳进坑里的操作中笑场,而是又与对方并辔骑行了一段后方才答道:“那我试试吧,但成与不成,不是我能决定的。”

……

“所以现在已有多少人找上你了?”

连夜监督刘神威搞爆破试验到了凌晨才睡,李清月一直到日暮的时候才醒来,出了营帐就对上了贾敦实那张顶着微妙神情的脸。

“能给仪仗队置办二十身衣服,十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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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没忍住,被这计数方式给逗乐了,“挺好的,反正这些人也穿不下这么多的衣服,拿不动这么多武器,全换成银钱分发给沿途的百姓吧,不过你记得额外做个账本将这些钱财的去向都给记录下来。”

贾敦实随即听到,她又多嘀咕了一句:“果然是这些人吃得饱长得高了,啧。”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公主先斩后奏,以这等拱卫陛下的名头将人聚集起来,当真没什么问题吗?”

李清月摇头,“你错了,这不是我先斩后奏要在府兵之中额外选出一支陛下都不曾准允的仪仗队,毕竟,这根本没有朝堂兵马的正式编制,而是当地的富户希望瞻仰天子威仪,专门组建了这样的一支仪表齐整的队伍,希望能为陛下东巡护持,但……”

“但他们又担心冲撞陛下,故而委托我等从府兵中选出一批精锐,负责教授他们进退规矩,等到泰山封禅结束后再各自归家。就算在此期间,他们也不会取代百骑飞骑的地位,那就必定在其外侧,影响不到陛下的安危。”

“贾长史啊,”李清月顿了顿,语带调侃地说道,“这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既不涉及官职委任,反而能让沿途百姓称颂陛下仁德,他有什么好拿我问责的。”

“至于这些仪表堂堂的当地富户子弟有没有机会在陛下面前出头,自此成为我天子近卫,大唐将领,甚至告我一状?”

李清月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好了,我阿耶因为头风的缘故眼神不好,看不见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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