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文士大儒过来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也不下跪,也不躬身,就开始巴拉巴拉的一通。
说的什么狗屁,连杨??都听得直皱眉。
“你们谁是主事的?别一上来就自由发挥,派个代表过来跟本太子说话!”赵昕不怒自威道,虽是孩童,但是正牌太子。
你们这些人最多就是举人,连老子身边的杨解元都不如,还有脸来刷存在感。
“太子殿下,某是...”一名中年文士上前就开始巴拉巴拉。
“你说什么?站近点说,听不清楚,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就出来显眼了,知道有辱斯文怎么写吗?”赵昕直接抬手打断他的发挥。
那中年文士的脸色难看至极,官家见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本事?
太子?
又如何?
太祖有云,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中年文士一直走到赵昕跟前,才开始巴拉巴拉一通,赵昕根本懒得听他放屁。
“什么?你说你要跟孤共治天下?太祖说的?你让太祖他老人家出来对峙啊!”赵昕直接胡搅蛮缠起来,“太祖他老人家有留下书面内容吗?孤怎么不知道呢?什么?你敢骂孤?来人!抓起来,送去皇城司,这些文人居然敢辱骂孤,骂得太难听,孤还是个孩子,学不来!章相公,吕相公,你等也是饱学之士,定然听懂了吧?”
中年文士刚想出言呵斥几句,就被两名白无常一人捂嘴一人拽到一旁。
“下一个!”李如意高声对那剩下的文士书生喊道。
又不是瞎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看得真切,顿时就有胆小的要转身离开。
“怎么?菜市口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赵昕扯着嗓子喊道,周围负责维持治安的都是赵世将麾下的水军,纷纷拔出佩剑拿出长矛将那些文人围了起来,“去问问吕从简,他这个祭酒还想不想干了?问清楚这帮人的名字和籍贯,全部革除功名。这样不分好坏,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还考什么科举?把给他们保举的保人的功名一并革除了!什么样的人都敢保举,眼里还有大宋百姓吗?还有这个大宋吗?还有大宋律法吗?是不是都钻进钱眼里了?张茂则呢?派人去查!出了事,孤一力承担!”
“启禀太子殿下,午时三刻已至!”枢密使杜衍出列提醒道,没想到这位豫王,不,太子,年纪不大,处事果敢,要是让老夫几个面对这些文士,也要头疼一会儿了。
“杨??,开始吧!”赵昕努努嘴对杨??道,“务必验明真身,别让那些人蒙混过关,看清楚,有没有替死的,那哪说得准啊?为了钱,祖宗都不要了,去吧!好好给孤查清楚!”
杨??起身告退,身后跟着一队黑一队白的军士,从第一个人犯开始,就像是在榷场看牲口牙口一样,一张张脸比对过去。
“人犯(...)已经验明真身,即刻行刑!”一名内侍话音刚落,那人浑浑噩噩的就被军卒架起送上台,刽子手对着手上的巨斧吐出一口烈酒,这些刽子手对外说是从应天府周边找来的,实际上都是从刀斧手里选来的,曹修现在被任命为刀斧手指挥使,这些人除了曹家的死士,就属他的一众亲信。
斧落头滚,前面的木盆里,鲜血激荡。
像是这样的刑台就准备了好几天,整个汴京周边的肉铺都借遍了,当然那些掌柜的都说用完不要还了。
开玩笑,砍过人头的砧板,谁还敢用来切肉?
一批批宋奸被报道名字的时候,就开始屎尿并流,瘫倒在地,四肢无力。
“赵宋皇帝真够狠的,这得杀到什么时候?城内的据点都被皇城司的人端了,其他人跑的跑散的散,大掌柜那边怎么说?”
“最近都不要派人往京城来了,那个女人失控了,西北那边组织已经伸不进去了。”
“该死的外藩女人,就不该轻信此寮!赵允让怎么办?就直接放弃这里?会不会有些可惜?”
“命重要,别看了,现在就带着商队离京!”
其实,皇城司和无常军的人一早就在几处城门和水门布置了眼线,只要这个时候匆忙离京的商队都会派人盯着,等到出了京城地界,就会派人堵截,十有八九有问题。
“觉如,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那个肖?就是个小骗子!”一个女人坐在觉如跟前,看着不断地往嘴里胡吃海塞的弟弟,有些担忧的左右看顾着。
“姐姐,你怎么找到某的?”觉如啃食着烤鸡腿,口齿不清的问道。
“还能怎么找?还用找?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女子拿起一块哈达饼塞进嘴里,用贝齿咬了一口,“这家伙脑子怎么长得?这比起在西安州还要好吃一倍,不,两倍!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软软糯糯的!”
“是糯米和奶油。”余婕推门进入,手上端着托盘,“公子一早知道你会跟过来,别怕,外头没人。”
“怕?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女子冷哼一声,继续将咬了一般的哈达饼吞咽下去,“这又是什么?唔,好吃的!”
这是曹记甜品重新改良的乳酪蛋糕,比起以前的七色彩虹蛋糕口感好了不少。
“不就是逆谋乱党吗?”余婕撇撇嘴,将托盘中的碗碟铺在桌上。
“何为逆谋乱党?”觉如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不时看向姐姐,“阿姐怎么不吃了?逆谋乱党是说阿姐吗?”
现在的格萨尔王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正太,除了一身蛮力冠绝天下,连狄咏和燕达都对其推崇有加。
无常军上下扩展到了一军,无论是老人还是新兵,对这个六七岁的孩童都不敢轻视。
况且,他的麾下还有一支神秘的部队。
跟随小狼从西北回京的那支狗狗部队,现在由觉如掌管,吐蕃人天生对动物有驾驭能力。
无论是马匹还是其他,都是得心应手的。
就连汴京本地的野狗都已经自觉的加入其中。
关键是这些人不但操练它们,还每天都有肉吃。
鲁地之人有句方言,狗咬尿泡空欢喜。
在汴京的野狗平时饿得连尿泡都吃,但是现在伙食上去了,有时候还可以咬人玩。
驳那些潜伏在京城里的密谍,大多都是死在这支神秘的部队下。
况且,无忧洞现在也不安全了,狗狗的听力和嗅觉都是极佳的,最近禁军可是忙得很,一直都跟着这支特殊的部队,去无忧洞里解救那些被拐带的孩童和妇女。
至于男人,用赵昕的原话就是,宁杀错不放过,古代的女人都是弱势群体!
血腥味反而激发了这些狗狗大军的凶性,况且从西北归来的狗狗大军里,还有不少的草原狼的后裔,它们都是奉小狼为主的。
全部听狼嚎为令。
无常军想要扩军得层层上报批复才行,但是狗狗军不同,莫名其妙一晚上多个几十上百条,谁管你?
那些闻着半夜狼嚎集结令,从京城周边,甚至更远的山林聚集过来的狼群狗群全都以小狼马首是瞻。
这些日子,工匠处分出一批工匠,尚衣局也同样分配一批人缝制皮甲,给这些狗狗披甲用。
那些淬了毒的铁蒺藜埋在皮甲缝隙之中,依靠狗狗快速冲锋,掴蹭的瞬间就将破伤风毒、白果芽毒、一些提炼出来的菌菇毒一并传染给了目标人物或者马匹,用不了多久,只要毒素进入血液中,目标立即死亡。
菜市口那边的行刑还在持续着,一个时辰里才砍了三成首级,那些首级一批批由厢兵送去几处城门要道两侧驻京观。
张元此刻就混在吕夷简这些相公周围的人群里,虽然四肢被束缚,头上戴着帽兜,帽兜下的口中塞着小木棍以防趁乱胡说一通,身侧两旁站着好几个无常军,只要他有一点不对劲就会一拳将其打晕拖走。
从先前开始,他就从这些囚犯里捕捉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是他在华州华阴县的同族,上下两百多男丁,最小的才不过三岁。
当年司马懿夷曹爽三族也不过如此吧?
华阴县张氏族人自今日起,灭!
无忧洞解救人质,被拐儿童妇孺几乎和菜市口行刑同时进行,几乎整个汴京的人都聚集在外城这处义庄附近了。
赵允让空洞无神的双眸望着大内方向,大儿子赵宗懿被误杀的时候,他只是为了得到那些权贵的怜悯和支持,才会假装吐血三升的假象。
但是此刻,他的府邸里,赵宗实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的躺在那里,死活不知,几个有培养资质的儿子也被这伙凶徒一进来打断了四肢,像是破布娃娃一样丢在一旁,任由他们不住地哀嚎不迭。
“八叔,你就放任这伙凶徒糟践某的儿子吗?”赵允让死死盯着站在身前,一脸漠然的赵元俨,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有血水渗出都没有去管。
“允让啊!何故走到今天这步?你爹爹走的早,我们这些当叔叔的本该花时间好好教你做人的。”赵元俨重重的叹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不也不必这般,本王时日也不多了,只想着给太子殿下交个投名状!好看顾本王的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你别说赵宗实勾结逆谋乱党的事情你不知情?那伙盘踞在江南一带的驳,你不陌生吧?什么都别说了,那伙人前脚刚从你这里离开,后脚就被抓去皇城司了。这辈子老夫都不想见识那种审讯方式了,到现在还没有胃口呢!”
被赵元俨这么直白的提醒,赵允让跪坐在地,口鼻渗血,自知大限将至。
“爹爹,救某,救某,某不想死啊!”赵宗晟在石板上不断地蠕动着,他的四肢尽断,只能用肩膀锁骨蠕动身躯,钻心的痛楚让他几近昏死,“爹爹,你去求求赵宗亮,让他放了某吧!某不想那个位置了,某不想了!爹爹,爹爹!”
此时北海郡王府上亦是如此,只不过来主持的不是宗室长辈,而是赵允初和赵世将。
“你...你等...你等居然敢如此对待本王,本王一定要告到官家那里去...去...去...”赵允弼半天没有说句囫囵话出来,“无忧洞与本王何干?胡说八道!你们...你们这是栽赃陷害!你们...你赵世将要想想自己的身份,别和赵宗亮那个小兔崽子一起胡闹!”
赵世将上前就给了赵允弼一个巴掌,这些年太祖一脉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可是没少吃这些太宗一脉的大家长的“洗脚水”,就怕不小心说错一个字被人诟病,万劫不复。
他爹赵从郁临死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务必以赵宗亮马首是瞻,这才是让英国公府能够延续下去的契机。
这个老硬币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挑拨离间,早就想这么痛快的揍他了。
一旁的赵允初只是双手背负静静看着,这些昔日长辈的丑陋一面。
心里不住地念叨着无量寿尊,欧米豆腐,哈利路亚,“十一郎,哥哥这下可是被你拖下水了。哥哥不干净了!”
曹修麾下的刀斧手需要喂人头来提升实力不假,但是这些手无寸铁之力的囚犯,渐渐的有人脱力被人扶下去。
实在是没有人员补充了,就让那些水军将士替代,至于禁军和厢兵就算了吧。
前者看个大门还行,后者坑蒙拐骗是自来熟的。
康定二年直接变成了庆历元年,范仲淹举荐狄青等西北将领回京述职。
三年后...
“大宋官家有旨,着太子赵宗亮监国,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换成了李如意,站在赵昕身侧高声喊道。
有了官面上的身份,赵昕现在唾沫横飞硬刚言官,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整个垂拱殿上听到最多的就是“猪头”!
“你等谏院从上到下养了一群猪头吗?该你们监察的不花功夫,一天天的蝇营狗苟的事情上蚊蝇逐臭,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自己上表致仕,都不用通过政事堂,孤直接给你批复了!”赵昕将谏院的奏疏直接湖人脸上,“通篇洋洋洒洒数百字都是废话,你用华丽的词藻堆砌废话有本事,能不能干点为民生为国家的好事出来?”
“御史台上下再拿这种东西来糊弄孤,索性直接取缔了御史台可好?你们那里是墨池吗?好好的人进去都会被染成蝇营狗苟之辈?这是什么东西?有功之臣岂容你等恶意抨击?张茂则呢?将此人带去皇城司,查查看是不是辽国奸细!”
“殿下何人?见到孤为何不跪?什么?狗屁的交趾,弹丸之地,你也敢托大?来人,拖下去直接杖毙,孤就问交趾国主敢不敢跟孤来句废话!”
“高丽使者不在鸿胪寺,跑垂拱殿来作甚?要粮食?你的脸呢?你们不是自诩辽国属国吗?来人,给他送辽国使馆去,下次再乱跑,直接双腿打断驱逐出境!”
“辽国使者,有何事啊?啥?提高岁币?你丫的没睡醒是不是?”赵昕抠着耳朵微抬眼皮看下去,“杨文广、狄青、曹修、赵世将、王信、张亢、曹佾、高遵约可在?即刻集结大军,开赴宋辽边境,这个该死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杂碎,居然说要增加岁币,孤就问你们一句,敢不敢给孤将幽燕之地夺回来?”
“微臣敢不效死命?”众多武将单膝下跪,齐齐声道。
坤宁宫,曹皇后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身旁是赵祯和苗淑妃和朱婉怡等人。
“爹爹,爹爹,儿臣想去找二哥哥!”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跑过来就紧紧抱住赵祯的膝盖道。
“宗和不许胡闹,你二哥哥在朝堂上接见辽国使臣呢!”朱婉怡连忙将儿子从官家赵祯身前拉进怀里。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就是宋仁宗第三子赵曦,字宗和。
朱娘子诞下赵曦的时候,很是健康,许是以前身体调理的不错,赵曦都已经三岁了,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原本最多两年就早夭的孩子,现在活泼的不行。
“娘娘,儿臣想和五妹妹一起玩脚踏车,可否?”赵宗和从自家娘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扑进曹皇后的身侧,五妹妹是曹皇后的第一胎,因为是早产儿,曹皇后自是看得紧。
“那你要当个好哥哥,别让你五妹妹摔倒了好不好?”曹皇后爱怜的摸了摸赵曦的脑袋,“官家,你看小四他笑了!你高兴什么呀?是不是想你二哥哥了?”
襁褓中的孩子是宋仁宗第四子赵曙,字宗光。
虽说曹皇后终于如愿诞下了皇子,正如当初她对赵昕承诺的,只想让儿子开开心心的,不想让他卷入夺嫡的旋涡里。
“启禀官家,太子殿下他...”一名内侍匆匆跑进宫内。
“宗亮怎么了?”赵祯几个人齐齐看过去。
“太子殿下刚刚在紫宸殿内呵斥了辽国使臣,此时已经派出百万大军开赴宋辽边境去了!”那内侍颤颤巍巍的说道。
“哦!”赵祯轻轻应了一声,坐了下去,“这小子,终于如他愿了。幽燕之地啊!该时候回来了!圣人,几位娘子,朕甚是高兴,不如?打盘升级如何?”
“还是斗地主吧!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看着你们四个人玩吗?”朱婉怡不满的叫嚷起来。
“斗官家,哈哈哈哈~!”坤宁宫里顿时哄笑起来。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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