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朝堂之上先帝上身,你是受益那孩子的崽?(2 / 2)

“本王告诉你,某也上阵杀敌了,要不要让官家也一并治某的罪啊?西寿宝泰军司是某让焚烧的,因为那是畜生住过的地方,不烧了留着过年吗?还有那京观,也是本王要求驻的,怎么?你还要替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叫屈吗?说话呀!”赵昕一步步朝前走去,“本王要是现在手上有把刀,定要插进你这个畜生的胸口,看看流出来的是什么颜色的血!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赵昕在垂拱殿上发泄了良久,这才转身朝着龙椅上的赵祯跪下请罪道,“爹爹,儿臣孟浪了!儿臣...儿臣,怎么会站在这里?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这哪里是孟浪啊?

整个殿内的文武百官都被赵昕刚才那癫狂之举吓到了。

一些人觉得皇子犯了疯病了!

一些人想着结伴一起攻讦一番。

但是此刻的赵祯双眼圆瞪,他发现,刚才那个公然呵斥那言官的人很可能不是儿子的本意,可能是先帝附身了。

怪不得!

儿子不在宫里的时候,这种情况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儿子刚回来,就发生了,还是在这垂拱殿上。

以自己对儿子的心性来判断,儿子定然不敢那般做。

那种气势给人的感觉,似乎他才是官家。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是爹爹,那是先帝!

这帮畜生居然把先帝都气出来了!

先帝被这帮无君无父的东西气出来了,气得先帝直接上到儿子的身上,说出那番话来。

只有这一个解释!

如果赵昕知道他爹内心所想,定然要对这个神助攻大手摇摆六六六。

“李如意,皇子回京不久,恐是累了,送回宫里小憩吧!”赵祯的声音满是温柔。

李如意已经从屏风一侧小跑过来,扶起赵昕就离开了垂拱殿内。

这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来人,将这个无君无父的狗东西拉下去,让皇城司给朕好好查查!”赵祯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指向那名言官道,“朕要知道他到底是西夏的官儿,还是大宋的官儿!皇子的话,话糙理不糙!英雄不可辱,将士不可辱!他们是功臣,谁还敢无端诘难,此人就是前车之鉴!”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高喊一声,赵祯已经起身气愤的离开了座位。

曹佾等人自然有人带着他们去到福宁殿,同去的还有政事堂、枢密院、三衙三司、殿前司等大佬。

李用和却不在此列,或许是赵祯没有派人通知他,或许就是那个意思。

等到人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张茂则才赶了过来,手上端着厚厚的几叠卷宗,上面记录着此次闹剧牵涉出来的所有官员的个人信息等。

赵祯只是拿起一份卷宗翻看了几页,就气得丢在了地上,接着更多的卷宗被丢了下来。

当然他这个不是随意胡乱丢弃的,刚好落在几位相公的脚边,只要稍稍弯腰就能拾取的那种。

“官家,看样子,是时候可以收网了!”吕夷简将脚边的卷宗递给一旁的章得象,章得象再递给其他人。

“既如此,吕相公,对于首恶张元,该如何处置?”赵祯看向吕夷简这边。

“官家,虽说张元此寮不杀不得已平民愤,不杀不得已慰藉那些屈死的英灵,但是,老臣以为,既然他已经凭借一人之力,直接或者间接的挖掘出这么多隐藏在朝堂之上的毒瘤来,不妨,给他一个痛苦的吧?”吕夷简这番话,都是昨夜从赵昕那里进货来的。

反转来的太快,赵祯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直接菜市口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凌迟了此寮吗?

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变了?

“启禀官家,比起张元吴昊两个首恶来,韩稚圭更加不可饶恕!”包拯出列道,“不光是他做的那些寒了西北将士的心,说白了,张元吴昊之流也是间接的因为他的轻视,才觉得无处施展抱负,铤而走险,认贼作父的!”

赵昕在这里的话,定然竖起大拇指,这老包能处,有事他真敢说。

“况且吴昊此人还没有抓捕到...”章得象趁机出言。

“启禀官家,这里是有关吴昊此人的一些线索。”张茂则又从怀里摸出一份奏疏交给过来的内侍手上。

赵祯打开奏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被丢在了地上,“气煞朕了,又是这个驳!张茂则,还没有找到这个驳的具体方位吗?”

“目前通过多方汇总得到的线索,应该位于两浙路和福建路一带,甚至连广南东路也有迹象显示。”张茂则说到后面,额头上就见汗了。

“好啊!大宋最为富庶的地方都成了这个驳的温床了!”赵祯怎么能够不气愤?

两浙路拥有两大市舶使,明州和杭州,福建路有泉州市舶司,广南东路有广州市舶司。

这下,包拯有些见汗了。

作为三司使,执掌着市舶司的管辖职权,

赵昕被李如意直接扶到了寝室里,门外,苗昭容和福康公主都在那里。

“娘娘,不进去吗?”身旁的女使低声询问,“听说二殿下今天在...在朝堂上疯了...”

疯了?

苗昭容看向贴身女使这边,什么叫我的儿子疯了?

“李如意,你过来给本宫说说刚才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苗昭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儿子,此刻鼾声阵阵,“他,昨晚没睡好吗?”

作为娘亲,也希望听到儿子昨晚哪怕只有一丝悔恨。

但是她知道曹皇后说的没错,昨晚自己确实不该当着这么多位娘子的面呵斥儿子,特别,还有朱娘子在场。

徐娘子的大殿下早夭,崇庆公主与自己的女儿关系和睦,自然不会有什么龃龉。

但是朱娘子的肚子里,很大的可能是皇子。

历朝历代,兄弟阋墙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

随着朱娘子临盆在即,后宫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虽然每个宫里都有胡乱传话的宫人被宫正责罚,但是谣言依旧还是起来了。

都说官家之所以现在还不给二殿下封太子,就是因为皇后有了身孕。

嫡母大娘子怀了孩子,万一诞下的也是皇子呢?

名正言顺,嫡母嫡子,不成为太子真是天理不容了。

况且儿子又做出了这么冒险的事情,满朝文武对儿子早就有了怨言,要不是几位宰辅在那里为儿子挡驾,恐怕现在奏疏已经堆满了政事堂了。

听了李如意战战兢兢的回答,苗昭容已经起身走进了赵昕的寝室里,坐在床榻边,拿起帕子给他额头上的密汗擦拭干净。

那么久没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昨晚听国舅说起,儿子居然杀人了,苗昭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福宁殿里还在继续,包拯已经不在了,几位宰辅看着张茂则送来的名单,当真是触目惊心。

里面不乏有几位相公曾经看好的人,吕夷简已经连续跪了十几次了。

没办法,很多人都是他做出过批复举荐的。

“快点把吕相公扶起来!”赵祯连忙命左右内侍上前,“这人心是会变的,豫王说过一些,原本朕也不信,现在想来,果真如此。不是朕不愿意给他们权势,而是人心是无底洞,贪心不足蛇吞象!”

吕夷简刚刚起身,听到这番话再度跪了下去,其他几位宰辅也是如此。

都是沉浮官场数十载的老吏了,还能听不懂官家这是生气了!

“启禀官家,既然这些举荐之人里有微臣等的纰漏,不如将这些人的监斩交由微臣等去办?”吕夷简自知这些人都已经不是流放的问题了,叛国啊!这是杀头的大罪!况且昨日从赵昕嘴里已经听出一些声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这样敷衍的蒙混过去了。

不光是为了肃清官场,同时也是为其子嗣开路。

章得象这位公认的老好人,现在也是满面怒容,这些名录中不少都是奉他为师的,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教导出这些斯文败类来。

如果当真让这些畜生影响了章氏子弟的仕途,他是断然不会允许的。

豫王已经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一个章?P一个章??际撬?蠢葱枰?玫降模?盟?厝プ鲆幌滤?堑乃枷牍ぷ鳌

章得象用余光扫了眼吕夷简,没想到他府上的子嗣居然被豫王看重的就有四位。

那位吕公绰都已经四十多了吧?

就因为他的三子吕公著和庞籍交好,可能会牵涉到一个司马光,就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按照官家对豫王的疼爱,即便宫里的其他娘子当真再诞下皇子,也不会改变官家定下的事情。

在豫王前往西北的这十来天里,官家就已经跟他们几位宰辅通过气了,要立豫王为太子,将来就是皇太子,再然后...就是官家。

未来的官家昨晚那么苦口婆心的给几位相公吐露心声,以后,当真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这种可能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几位相公,都是这般认为的吗?”赵祯看向章得象和杜衍等人,贾昌朝早就从革命队伍中被剔除出去了。

“启禀官家,这里还有一份来自豫王殿下的奏疏。”张茂则硬着头皮将一份非常厚的奏疏交给过来的内侍手上。

赵祯也是微惊,这孩子还能写奏疏了?

缓缓接过厚度斐然的奏疏,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定然是稚嫩的笔迹,有时候还要用猜的来判断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打开第一页的瞬间,赵祯愣住了。

“这...这真是豫王所写?”看着那上面一袭娟秀的字迹,要不是上头有标注奇怪的符号做了断句,赵祯都要以为是被人代为誊抄的。

吕夷简等人都上前一步,虽说站的远看不真切,但是那笔字和之前看到的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观。

洋洋洒洒数万字,赵祯每每翻过一页,心里就抽抽,这孩子当真是懂得为父分忧了,好孩子!

想到刚才在垂拱殿上发生的那一幕,赵祯不提,其他宰辅也不说,张茂则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官家不说,他也不能逾越。

“豫王他现在何处?”赵祯将最后一页翻过,交给身旁的内侍,这是要给几位相公传阅的意思。

奏疏里一下子提到了很多内容,包括这次对这些宋奸的处置方式都有了详细的罗列,甚至提到会有很多不确定的阻力,还提到了一些保守派顽固派的名字,这些人势必会抱团在一起为那些人请愿,该如何应付。

“启禀官家,这笔字,怎么有些像是先帝的?”章得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他只是老好人当惯了,但是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并不比老赵家的差多少,“比如这几个字,还有这里,都透着一丝先帝的书写习惯。豫王出生的时候,先帝已经不在了吧?”

这话提醒的已经很明白了,做孙子的连爷爷面都没见过,即便是有先帝的笔墨临摹,但是这样的意境是学不来的,除非...除非宫里闹鬼了。

包括刚才在朝堂之上赵昕那番质问言官的话,现在几位宰辅回过味来了,这哪里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那分明就是一位帝王的口吻!

“章相公果然慧眼如炬!”赵祯见瞒不过去了,抬起手屏退左右,等到内侍禁军将福宁殿的几处门窗都合上,他才叹了口气,“其实,当初豫王弥留之际突然起死回生那时候起,朕就看出些端倪了(你看出啥了?瞎勾八吹牛!)。张才人买通朕身边的内侍谋害皇子的事情,张尧佐府上被软禁的事实,其实朕就算不说,几位相公也看得真切。这都是豫王那会儿表现出来的异样,让朕明白,那是先帝急迫要告知朕,所以让豫王口述给朕啊!”

在场的几位相公无不惊讶,吕夷简看向一旁的张茂则,见后者依旧低着头,显然早就知晓。

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初那个小孩子会这般对自己说那些话,怪不得他昨夜会那么说,吕夷简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要好好和几个儿子谈谈,特别是吕公著那个混小子,如果他不愿意,索性就从官场上抽身出去,爱怎样就怎样,别耽误了他的兄长和几个弟弟的前程就好。

昨晚豫王提到的那些名字,自己也定要告诫几个儿子,等到他们进入官场后,切不可和这几个人有过多的接触,那是自毁城墙的做法。

东莱吕氏不能葬送在这个竖子的手上!

有吕夷简这种想法的,在场的几位宰辅,除了已经离开的包拯和三衙的长官,杜衍和章得象此刻也在心里盘算着。

如果说昨夜聆听赵昕所言只是走马观花的话,那么现在,就不由得他们不谨慎了。

赵祯又继续说了一些异样,包括在坤宁宫里,处置任守忠那次,处置太医局那次,处置皇城司那次,处置汴京城内驳的盘根错节那次等等。

几位相公这是越听越是心惊胆寒。

没想到那么个小人儿,居然已经做出了那么多事情来。

“原本豫王对朕进言要练兵,朕嘴上一口答应,心里还是当他玩闹,只要时间一长,兴致过了就会消停了。”赵祯对一旁的张茂则挥了挥手,张茂则会意的取出一封密信交给吕夷简几位相公手上,“几位宰辅可以看看这些来自西北皇城司分支的密信,豫王此次只带了燕达麾下的五十人黑无常,就完成了对夏境内两处城池的渗透和袭杀,斩获颇丰。从无常军创办至今才过去多久?”

“确实是这样,虽说那黑无常五十名将士都是皇城司的人,但是实际上是皇城司新招募的新兵,比起军巡铺的那些厢兵来,也仅仅是孔武有力而已。”张茂则在一旁补充说明,“这次黑无常的人也获得了招讨使范仲淹的认可,西北大捷的军报里不止一次提到这支队伍。连狄汉臣、王信、张亢等边军将领亦是对他们推崇有佳。听闻狄汉臣已经准备在西北军中挑选一批人,复刻黑无常的渗透潜伏能力,甚至包括暗杀刺探伪装等。”

“微臣为陛下贺!微臣为大宋贺!”吕夷简连忙躬身作揖道,“陛下,储君之位,该早做打算了!”

这话从吕夷简嘴中说出来,并没有逾越,赵祯也是认真的点点头,“豫王为朕操碎了心,也不知道被先帝上身之事,会不会影响其健康,每每看到先帝上身豫王,朕的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惊。圣人不止一次提醒朕,该做打算了!别到时候后宫再次诞下别的皇子,储君之位久久不立,导致最后兄弟阋墙。拟旨,封豫王为唐王,太子!”

几位相公再次齐齐跪下,一旁的承旨正在快速草拟圣旨,随后有内侍送上玉玺加盖。

吕夷简、章得象和杜衍心里大定,此事,就这么定了啊!

大宋终于定了太子了啊!

此刻的赵昕发现自己遨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何处来的黄口小儿,胆敢踏足圣地?”背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一个白胡子老头突兀的落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为何不说话?朕问你来自何处?”老头子一身道袍,怒不可遏,似乎很不满赵昕的态度。

“大胆,你不是某爹爹,居然敢自称朕,不要命了?”赵昕脸色数变,呵斥道,“本王乃豫王赵宗亮,你是何人?”

老者诧异的看着他,忽然“哈哈哈哈”大笑出声,“合着你是受益的崽?”

受益?

那是赵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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