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皎洁的光芒之下,一个白衣少女沿着河流行走,直到崖边,她低头一看,是不断坠落的水流。
这是一座恢弘的瀑布,她目光扫向下方,一条溪流将两旁的密林分割开来,每一片树叶上都带着明月洒下的晶莹银辉。
上官胧月轻启红唇自语道:
“就是这里了吧。”
此处早有传闻,附近村民说有神鹿于瀑布边踏空而行,前阵子无相宗玄武堂有人得到消息,确信了此处有蓝玉鹿的存在,实力可能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圆满的境界。
而上官胧月此行便是为之而来,蓝玉鹿拥有一种伴生灵药,可称得上天材地宝级别,名唤蓝玉鹿茸草,当它达到匹敌金丹圆满的境界之时,便是灵药成熟之期。
服下此草之后,它的实力便可突破至人类半步元婴的境界,曾有人侥幸“鹿口夺食”,发觉其根茎可炼制绝强丹药,对人结婴都有莫大好处。
其叶片亦是可培育成奇特的灵树,将之栽培可提升附近天地灵气的浓度,这是所有修行门派都希冀得到的好处。
什么叫底蕴?这就是底蕴,无相宗此刻正是在这种宝物上极其匮乏。
若是这种宝物多了起来,整个宗门便会日益强盛,和那些普通的散修家族拉开莫大差距。
还有一条相关的传说,这种灵树的叶片可酿出绝佳美酒,叫做蓝玉酿,香传千里,连高强修士都可以醉倒,凡人喝一口便可益寿延年。
站在最高点的崖边,上官胧月青丝飞扬,深吸一口气过后,她金丹后期的神识尽数涌出,渐渐覆盖了附近数十里。
“蓝玉鹿,你在哪里?”
这种异兽往往会守在领地之中不敢外出太远,否则自己培育的灵药很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林间虫鸣,晚风吹拂而过的簌簌声,每一片叶子的颤抖,尽数涌入她脑海之中。
半个时辰后,她睁开了眼眸,眼神有些许诧异。
“居然不在?”
然而下一刻,她的眸光偏转,竟是发觉丛林深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幽蓝色光泽,这分明就是蓝玉鹿才可造成的异象。
“原来如此,有某种避开神识探查的方法吗?”
此等异兽非同寻常,想要从它手中拿到一点好处十分不易,上官胧月已经做好了为之花费无数精力心血的准备。
先试探一下吧,看看对方的实力,反正到最后如果想要取药,总归要和它做上一场。
现在去查探一番,还可以看看灵药的成熟度,若是到时灵药已经被蓝玉鹿吞服了,那一切都是无用功。
脚尖在泥土上一点,上官胧月整个人已经飘飞出去,站在密林之上百丈位置,望着下方那忽明忽暗的光泽。
那里的树林好像都稀疏了一点,一只身长丈许的异兽挺立中间,通体犹如水晶铸就,淡淡光纹在身体内生长,好似血管那样一跳一跳,一对鹿角旁,萤火虫般的光点不断纷飞而出,其形如利剑般峥嵘分叉。
“好强的气息,的确已经相当于金丹圆满了!”
上官胧月偏头看去,只见它脚边有一汪蔚蓝色的水潭,犹如实质般的灵气从中蒸腾而出,折射出璀璨光泽,而在水潭中央,一株可以用绚烂来形容的灵草正茁壮生长着。
它的形状和鹿角很像,根须如水莲般插入潭中,细嫩的根茎向上生长,分叉出九种不同颜色的叶子,略带羞涩的花苞随风微微荡着,显然是还未开放。
“我来的正是时候,这灵药已经快要完全成熟了,估计还差一个月左右……”
上官胧月心中正思索着,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恐怖的气息朝她周身缠绕而来,偏头朝气息来源一看,只见那蓝玉鹿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她,一对光圈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口中还发出愤怒的嘶吟声。
虽被发现,但上官胧月心中并不惊慌,她本就想出手试探,于是气息微微一动,带上了挑衅的意味。
她要将蓝玉鹿勾引上半空空交手,以免等会余波太强伤到灵药。
“过来!”
上官胧月一声娇斥,手中真元凝聚,已经化作了一把半透明的飞刀,弹指间激射出去,如急电般直冲而下,朝着水潭正中飞去。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吟声响起,无数沉睡飞鸟自远方林间飞起四散而去。
那蓝玉鹿四足轻蹬,便是立在了虚空当中,周身淡蓝光芒大作,竟是一下子将飞刀弹飞,在空中急转跳跃,三两下便是升到了上官胧月身前。
双方立在半空,犹如隔着一轮月亮般对峙起来。
随后一阵轻风拂过,双方同时开始动作。
上官胧月法诀连掐,身后立时出现数百道冰锥,密密麻麻将身后一小片天空都遮蔽住了,随后她双掌一推,冰锥尽数射出,在空中擦出咻咻声响。
只见眼前蓝玉鹿眼瞳一亮,一条条丝带般的光芒从身上纹路中扩散而出,化作软鞭朝外扫来,空气都是随之化作白色的风旋。
“嘭!”
二者在空中相触,数百道冰锥皆是碎裂开来,那光带却是丝毫无损的样子。
上官胧月轻咦一声,伸手一甩,一道冰霜立时在她手上延伸至远方,在虚空中凝出形状,几个呼吸过后,一柄巨大的锋锐冰刀便是握在她手中,低垂的刀尖都快触及下方密林。
她手腕急转,刀刃立刻动了起来,月光在其中折射偏转,拉起明亮的刀光朝蓝玉鹿斩去。
只见那光带般的鞭子再次甩动,这一次蓝玉鹿的身体更是光芒大作,已经看不清其中形状,宛若一个光球,浓郁的蓝光从它的身体中输送出来。
冰刀与光带相触,一圈无形的波动立时扩散而出,带着嗡嗡的声响撞到远方的山峦之上,霎时间滚石碎落。
下一刻,冰刀与光带同时破碎,化作细小的冰晶和渐渐黯淡的光点飘零四周,上官胧月眉头轻挑,心道:
刚刚那一下已经是用尽全力,却奈何不得这蓝玉鹿吗?
她虽然还有底牌,但这不过是一番试探,自然不可能直接将之使用。
照这样下去,灵药成熟之时很难从它口中夺食啊。
一番思索之后,上官胧月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先行消耗!在这一个月间不断与其交手,削弱它的力量,直到一个月后一举功成!
心下决定之后,她也不再对蓝玉鹿发起攻击,此时击败对方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的决战。
她掐动法诀,术法连连施展,一道道冰霜的光芒自手中激发而出,朝下方水潭之中扫去。
攻其所必救!
蓝玉鹿愤怒地嘶吟了一声,身形已是如电般闪到水潭上方,身上晶莹光泽闪动,已是在身前铸起一道薄薄的光幕。
道道冰霜与光幕相撞,发出霜蚀的滋滋声,那光幕却只是微微摇晃,荡漾出一圈圈水波。
“还没到极限吗?那我就继续!”
上官胧月连连施为,种种恐怖术法施展,漫天冰柱冰枪激射出去,整片天空上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然而这些术法打到那光幕之上,却是被直接摧成齑粉,只扩散出些许风旋,刮的四周树林簌簌作响。
约莫一刻功夫过后。
“哈……哈……”
上官胧月轻声喘息着,额头已是沁出些许汗水,感受着体内有些亏空的真元,望向那比先前显得黯淡了不少的蓝玉鹿,眼中有些惊疑。
四周早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整个树林犹如陷入了寒冬之中。
“要不要今天就到此为止?”
她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这种异兽的精力都是十分充沛的,再继续下去她也会有危险,心中已是萌生退意。
就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作响,她连连朝响声源头看去,只见那蓝玉鹿的一对分叉大角上竟是亮起了道道恐怖雷光。
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她,望着蓝玉鹿瞳孔中深深的愤怒,她顿觉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此等异兽说不得也有一些压箱底的绝招。
眼下倒是有点骑虎难下,若是她再敢保留,说不定就要将性命交待在这里。
想到此处,她手中一道比先前一切术法都玄奥的波动扩散而出,指尖已经是被一片晶莹冰霜覆盖。
冻土极光,这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冰系术法,本来她也不想使用,若是将蓝玉鹿击杀只不过得不偿失,不过眼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一刻,蓝玉鹿已经是完成蓄力一般,冲到她身前三丈之处,周身都带起滋滋雷光,一对利角已经是对准她的胸膛。
“好快!”
她瞳孔一缩,没想到这异兽居然有此等迅捷的速度,手中白茫茫的光线顿时点出。
眼前霎时间一花,胸口痛楚朝全身扩散,她低头一看,鹿角已经将她穿胸而过,汩汩鲜血流出,感受到生机不断流逝,她连连施展身法倒退,伸手在胸口一抹,将伤口冰封。
目光扫向眼前的蓝玉鹿,一道青紫色的霜痕也是顺着它的小腿不断往上蔓延。
“嘶!”
带着痛苦的嘶吟声响起,蓝玉鹿没有追击,而是一头往下方的密林钻去,身上的幽蓝色光芒也是隐去。
上官胧月松了一口气,继续打下去还说不定谁胜谁负,感受着胸口处不断传来的异种力量,她摇摇晃晃飞行到山崖之上的瀑布边,强撑着运起北冥逍遥诀,脸上的痛苦之色才不断缓和。
服下一枚丹药,感受着伤口开始恢复,上官胧月眼神紧紧盯着林间,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蓝玉鹿。
她知道,这是一场拉锯战,一直要持续到一个月后的灵药成熟才算结束。
…………
一座座高而尖的山峦直插云霄,从云海之上看去,延伸出来的山顶就好像一个个岛屿。
夕阳将炽烈的红色光线抹到整片云海上,好似整个世界都在燃烧,一只只仙鹤在这霞色中飞行,灵树自山崖峭壁之上生长而出,一道道虹光将这一片山峰全部笼罩。
元象十峰!这是影响力辐射数千里的元象宗所在之地!
犹如一片仙境的某处山峰之上,是一座巨大的演武擂台,青砖铺就,四角有着淡淡的阵法光芒闪烁。
而今其上有着约莫数十人,各个气度不凡,身上气息深沉涌动,其中站在最中间的,则是一位女子,她身上虹色霓裳飘飞间隐隐有光华闪动,竟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衣。
女子眉若翠黛,一点鲜红的美人痣点在额间,悠远的眸光望向前方,此刻手中灰蒙气息凝成一把细长剑刃,直指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的喉咙,淡淡道:
“你败了!”
那中年男子讪笑着认输:
“多谢殷师姐指点,我这点微末本事哪里是您的对手?”
他身上气息赫然有着金丹中期的水准,言语之间却满是谄媚,生怕哪里触怒了眼前的女子一般。
“殷师姐的神通越来越大了。”
“不愧是我宗十大真传弟子之一啊……天赋真是绝佳!”
“说不得她已经悟到了那昏晓相割的境界了呢?”
听着道道恭维之声,女子嘴角露出一抹傲然的笑容。
她名叫殷紫尘,如今方才五十,便是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这个年龄相比较她的修为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
望了一眼周边簇拥着的众人,她淡淡说道:
“昏晓相割?我五年前就做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换上了各自不同的神情,有错愕,有惶恐,有震惊,却是一时间无人出声,仿佛这个消息十分难以消化一般。
元象宗的修行之法颇为特别,其理念来自于人体内阴阳二种相生相克的元气,讲究的就是自身真元的凝炼。
几乎所有的术法都是为了强化自身的真元,凝出令万物衰朽的玄阴真元,与增强己身的纯阳真元。
两者得其一都是极其困难,大多数弟子只是取其一种修行罢了,而那些真正的天才,却是会两者齐修。
这自然是有好处的,玄阴纯阳两种截然不同真元,若是各自达到极致,相触之时就会水火不容地同时爆发,展现出强横的威能。
将这两种真元同时在体内运行自然极其危险,若是两者兼修,即便能够将之催化到极致,也不敢这样做,因为那只不过是找死罢了。
但若是达到了那“昏晓相割”的神奇境界,那又不同了,二者平日里可相安无事存在于丹田之中,想要阴阳交汇时的威能爆发也可自如控制,强横到了一种极致,每一代往往都只有元象宗主,或是那些排名前列的长老可以做到。
而殷紫尘却是在四十多岁时便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而今闭关五年过后,终于是将之完全实现,这个成绩在众多前辈大能之中也算是中上了,可想而知意味着什么。
她看着四周那既是仰慕又是惧怕的一张张脸,不由得有些自得。
修道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自古以来便是众说纷纭,但她有自己的解答,身居高位,受芸芸众生膜拜,这就是她的目的。
就在此刻,一道比其他人更为谄媚的声音响起:
“殷师姐,大长老有事找您!”
殷紫尘循声望去,只见出声之人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淡淡回道:
“知道了。”
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是冲天而起,朝某个山峰飞掠去。
先前出声的那女子名叫王秋敏,是一个平民出身的修士,还算有几分天资,听说是在弟子辈中左右逢源,颇为市侩。
这些年也经常是在殷紫尘身边加以笼络,隔三差五送来礼物或是祝贺,还帮忙做些跑腿传话的事情,只不过她的目的性太过明显,对于这个人,殷紫尘不太喜欢。
她更喜欢那种对于她发自内心崇拜之人,而不是这种为了利益卑躬屈膝者,但她也觉得,这是她身处高位的一种自然体现,并没有将之驱逐。
飞行片刻之后,一座略显寒酸的洞府出现殷紫尘眼前,几乎就像是凡人村落中那种砖房,但就是这样一座建筑却是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其主人身份有多么的超然,可想而知。
元象宗大长老,殷礼元,修为臻至元婴境界,这个名头可是颇为响亮,甚至在外界有一个“铁面修罗”的名号。
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像正派,据说殷礼元一心只为修道,几乎只对术法和修行感兴趣,其他的一切只不过逢场作戏,那和蔼的长老形象不过伪装。
甚至有人传言他遇见过一个侥幸得到秘宝的凡人,直接出手相夺不说,还为了消息不被走漏,将其一家人屠杀了个干净,可谓是不择手段,视世俗礼法为无物。
不过这些个消息来源扑朔迷离,殷紫尘向来是不信的。
她推开房门,却是忽然换上了软糯的声音:
“爹!”
这种声音若是令得外人听到,不免会惊讶那个天之娇女私下里对父亲的态度。
殷紫尘会对任何人摆出骄傲的姿态,唯独对她父亲不会,那些儿时父亲对她宠溺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这也是她不相信外界那些传闻的一个原因。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铁面修罗”呢?那些是只不过一些小人对于父亲的诬陷罢了。
房间之中,一个中年人正盘坐床榻之上,他面白无须,鼻子有些鹰钩,嘴唇削薄,听得这样的呼唤,却是忽然有些欣喜地睁开眼睛,打量了自己女儿几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随后整起神色:
“紫儿,最近无相宗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殷紫尘嘟起嘴,她五十年的人生大多是在修行闭关,心性还停留在少女时期,眼下见得父亲找自己只是说这种事情,不由得有些不悦:
“不就是一个新成立的小宗门嘛?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眼中向来很少放得进其他宗门,心中规划里,最多是有朝一日前往太上教进修,这什么无相宗又如何能引起她的在乎?只是知道最近无相宗和他们多有摩擦,宗门中的任务也大多与之相关。
殷礼元摇了摇头,说道:
“无相宗实力不可小觑,此番我找你来也是因为你周伯伯的话。”
殷紫尘有些不耐地听着,所谓周伯伯,乃是她的师叔,亦是一位元象宗长老,掌握了不少占卜算卦之法。
“你周伯伯算出灵鹿涧有异宝出世,品阶竟是不低,宗门不会放过,灵鹿涧算是那无相宗势力范围之内,此番或许会有争斗,需要你前往走一遭。”
听到这里,殷紫尘有些诧异:
“争斗?那无相宗真的如此厉害?还需要我这个真传弟子出山?”
殷礼元心中合计着,无相宗宗主虽是实力极其强横,但终究是一个新成立的宗门,宗门之下的门徒不过是一些先前的散修,开口道:
“厉害倒也未必,他们抽不出什么强手,我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能发觉这出世的宝物,我替你争取这个任务,也算是为你涨些资历,对你日后在宗门中诸多事宜大有裨益。”
话未说完,殷紫尘已是有些不耐地打断:
“灵鹿涧是吧,就算那无相宗真有人来,只要不是元婴亲自出马,我三两下便可解决了。”
殷礼元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散修又怎能及得上修行宗门的修士?就算对方是金丹圆满,自己的女儿也未必不能战而胜之,而无相宗又怎可能真派元婴做这种任务?
旋即他又想到什么般开口道:
“说不定那无相宗派出大队人马呢?怎能让他们以多欺少?”
说罢便是掏出一对精致的玻璃球一般的物件,约莫核桃大小,其中各自有着灰蒙与闪耀的两道真元盘踞,又是说道:
“这是我凝出的阴阳二气,关键时刻可让你有一道底牌可用,虽不能完全发挥为父的实力,但金丹境界中应该少有人能抵挡。”
将这两个圆珠递到女儿手中,他才放心道:
“走吧!”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殷礼元的眼眸渐渐恢复平静,旋即闪过一丝厉色。
殷紫尘乃是他意外得到的女儿,她几乎对其倾注了所有的“爱”。
“这世上诸多秘法可是经由血脉发动,若是没有后代,我日后修行之路或许还会遇上不少麻烦呢?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幸好老天爷对我颇有眷顾,提醒了我。”
他嘴角溢出一抹森然的笑意,随即自语道:“找个时间让她嫁人吧,多生些子孙出来,否则只有这么一个,还要努力护着培养,太容易出现意外了。”
“最近这无相宗也是挺活跃啊,竟然逼得宗主命我去无相宗境内查探,早点了结这桩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