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算是让她安静下来了。
张启山觉得杀粽子都没这么累,她只是凭着直觉来缠住除她之外的所有人,简直毫无理智可言。
这可算不上一件好事。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衫,还得把人捏晕才行,跟旁边的张邑名对视一眼。
好吧,看来双方都达成了共识。
请了张家的医生看过之后,又安顿好了人,他们才回到楼下,张邑名也暂留在这里。
张启山一般在书房里忙军务要忙到很晚,毕竟他肩负的是整个长沙的安全。
夜晚的时刻总是很安静,张家人的耳力又异于常人,所以当他赶到张绾笛的房间之后,打开灯。
看到的就是她连着被子滚落到地上,捂着肩侧的位置喘气。
“阿笛,有没有事?”
他走过来扶起她,查看他的情况。
伤口处微微渗血,她面色依旧很白,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只是迷迷糊糊地醒着。
“谁要咬我……”
梦见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她胸口,张着大嘴作势要咬,还按在她伤口上给她疼醒了。
“好凉快……”
趁着张启山把她抱起来的姿势,她顺势将他缠紧,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放。
灼热的空气打在侧脸,连带着传染给了他,他将她抱到床上,却弄不下来。
“阿笛,放开我好吗?你要是热,我去找东西给你降温……”
他被她绑得无法动作,刚放下她的一只脚,另一只又会缠上来。
“……好吵……”
她抬起手想捂住他的嘴,正好被他抓住机会,一把攥住钳制到她腰后锁着。
然后他就被反抗似地咬了一口。
还是在脖子上。
他又打算把她捏晕,她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先他一步按向他的颈后,结果没成功,还带他一起摔在床上了。
他无奈地闭眼,简直都要被折磨笑了。
“不要掐我……”
感受到他胸腔里发出来的一声气音,她及时认怂。
将垫在身下的他缠得更紧了,长发有一些散在他脸上。
鼻间全是她头发的味道。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她的手依旧很紧。
他叹了口气,只能作罢,就着这样离奇的姿势在床上静躺着。
结果一不小心眯着了,睡到了天亮。
她或许是睡得太多,再加上脱水,让她提早醒了过来,身上还觉得勒得慌。
她闭眼摸了摸腰间,妈呀居然是人的手!瞬间就把她吓得清醒了。
视线往上,看到那张脸……
她万念俱灭地闭上眼。
Da!
觉得自己收拾收拾可以去世了。
这位更是重量级,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他耍流氓啊!
自己一定是又乱耍流氓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一边心情苦涩地悄悄爬下床,一边偷偷瞥他会不会醒来。
结果在她动作的一瞬他就睁开眼睛了。
他其实在刚刚她摸上他的手那一刻就已经醒了,毕竟时候也不早了,他还有些惊讶,自己怎么睡着了……
现在看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好笑。
“佛,佛爷……早上好哈哈……”
她硬挤出一个笑脸,两人甚至还盖着一个被子。
“早上好,你这是……想跑?”
他挑眉,心里觉得她跟那齐铁嘴有点像,尤其是这种从心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总想使点坏。
“胡说,我…只是渴了……想喝水。”
她也确实是渴醒的,但水杯放在他的这一侧。
“这里有。”他递给她。
“佛爷,我……不需要对您老人家负责吧?咱们应该还是好朋友吧?”
喝完水,她怯怯地问道,手指不自觉抓紧床单布料。
“你说呢?”
他轻笑着反问道,站起来理了理被压了一晚上变得有些皱的衬衫。
“您大人有大量,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您直接绑住我就行!不过我不是很建议那时候有人来碰我……”
“你原来还知道自己有破绽。”
他又说道:
“上次遇到了我,这次是有人背你回来,下次又是谁去捡你?你一个人不怕危险?”
胆子也太大了,命也挺大,他暗想道。
“……”
她挠了挠鼻头,低着头没说话,心想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呀。
“待会医生会上来看看你的伤,收拾好了就下楼吧。”
他也是突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太亲密,自己还没有足够的立场去要求她什么,便及时转移了话题。
临出门还偷看了她一眼。
她只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埋在被子里,一想到这个被子上还带着张启山的味道,她更想死了。
“啊啊啊——天要亡我!”
……
“小日山!”
她是特地来找他的,听小鱼副官说他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但她也得跟他道个歉……
他故作高冷地咳了咳,移开目光不去看她,强迫自己看向另一边。
“要过冬了,这个送给你,就当做我给你道歉了。”
她戳了戳他,天已经渐渐地冷起来,快到冬天了,要忙着准备过年了。
“围巾?”
他往手中的袋子里瞅了一眼,猜测道。
“嗯,我有事得先出门一趟,告诉你家佛爷我中午不回来了啊!”
她戴上帽子拍拍他,招了招手出了门。
走到半路,居然遇见了狗五爷。
他身穿长袍马褂,怀里抱着一只小狗,正悠闲地在街头逛着。
她倒一时没看见他,心里在盘算着去驿站收信,也不知道云墨去了南洋那边过得怎么样。
“云小姐。”
他顾忌着这是在大街上,虽然知道她的真名,但并未喊出来。
“五爷好。您这是要往哪去?”
她笑着向他低了低头,跟他袖子里的三寸丁也打了声招呼。
她对五爷的感受很好,性情温和,又重情重义,为人谨慎不张扬,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想着去找八爷闲聊,没想到遇到你了。”
几年前要不是她出手相助,自己很可能就要丧命于血尸手里了。
当然,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的血能够有治疗奇效的人之一。
所以,比起其他人,他们之间倒有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为女人,同为掌权的,但她和霍家的人截然不同。
既有家国大义,也有赤子仁义之心,有实力但又低调,既不攀附权贵但又善于识人心,知世故而不世故,仿佛游离于这浊世之外。
如果听过她的事迹,或许会以为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但恰恰相反。
虽然她长得有些清冷,但性格算得上柔和,带着懒散,甚至偶尔还会有点娇憨之意,见过她的人几乎很难不喜欢她。
他也不例外,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