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饭厅,陆沅开始吃饭。饭桌上只坐着一位旗袍女子,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发出其他声音。她很少主动在饭桌上寻找话题,沉默着吃下食物。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她是那种“食不言寝不语”型的老古板。这种误会蔓延到了做饭阿姨,觉得她不愿意被人打扰用餐,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候雇主吃完。吃到一半,陆沅还是觉得不太放心,翻出医院检查单仔细阅读。今天这一餐,她吃得有点慢。头顶的灯光明亮,能清晰照亮饭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陆沅皙□□致的手腕,生得十分完美,柔弱无骨,肤若凝脂。小巧的腕骨微微凸起,泛着莹润的光泽。如果张姨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认真看几眼,就会发现那细瘦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掐痕。第164章叛逆女更加叛逆6这一觉没能睡到天亮,几个小时后,云姜就醒了。彼时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橘黄夜灯在发亮,隐约照亮床边不大的地方。侧过头,能看见落地不透光的奶白窗帘后的月光透过缝隙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线清辉。下午的时候没有被闻潇云拉去逃课开黑,一直都在睡觉,托午觉的福,现在已经清醒了。休息了几个小时,那股眩晕感消退了不少,看东西微微重影的毛病也没了。缓了一会,云姜坐起身来,空调薄被堆在腰腹处。紧绷的骨头都躺懒散了,长长伸了个懒腰,云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缓缓下落,云姜打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没有盖被子。还有房间灯跟空调一个是打开状态,一个是关闭状态,现在则是反过来了。那么问题来了,是谁给盖的被子?床上的人沉思一会,在张姨的热情帮助和陆沅上楼看她之间选择了陆田螺温情盖被子。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带着沉香气息的梦。说来也奇怪,才见了陆沅没多久竟然就梦见她了,梦里的陆沅给自己盖被子,还被抓住手腕往自己身上压。不得不说梦里的云姜是真的惊喜万分,很想把人拽下来一块躺着的。奈何梦就是梦,在梦里使不上力气,转瞬就沉入了深度睡眠。掀被下床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不是梦,她是真差点把人拽床上一起躺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清凉的夜风带着花香拂面,心旷神怡。后院的景色展现在窗边人的眼前。她这房间窗户正对着后院,能看见经过几代人布置沉淀的□□景园,一季一景,不论是春夏秋冬都各有风采。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就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明亮的月光也能让她看清楼下景色,不觉黑暗,反而有种朦胧的美感。云姜站在二楼,自上往下看去,看到某处的时候一怔。她看见月光下的人影坐在庭院里的凉亭中,侧对着窗户,剪影温柔。窈窕身影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盆花,具体是什么品种看不太清。满园繁花盛景,竟给她发现了藏在阴影处的人。这也不奇怪,有陆沅坐在那里,就算她背后开了满墙的话,云姜也是会第一个先看人的。听见开窗的声音,那坐在石凳上的人也恰在此时回眸,朝窗边的人影看去。但是由于翘角凉亭的高度限制,陆沅看不太清人,站起身,慢慢的走出阴影处。白净的面庞暴露在月光下,陆沅仰着脸,温声道:“你醒了,是肚子饿了吗?”月光清冷,那人影如谪仙般踏月而来。弯月眉,杏仁眼,如秋波微漾。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清辉映湖光,湖面薄雾蔼蔼,朦胧清冷。好一幅蕴含着江南水乡气韵的水墨画。云姜看着,没来由想起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陆沅的目光变得疑惑的时候,她得到了楼上人的回答:“是有点饿……你等等。”说完,窗边的云姜扭身离开。陆沅就站在原地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到凉亭里坐着等。没过多久,就听见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穿着宽松家居服的少女跑到自己面前,酒红的头发散了一背,很快就跑到陆沅面前,带起了一阵微风。她跑得挺快,白皙的额头渗出汗水,在月色下泛着盈润微光。陆沅看了,抬手递出手里的锦帕:“擦擦吧,都出汗了。”云姜低头,看见她手里泛着沉香味的手帕:“给我的?”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角落里有着一小块寒梅苏绣,跟她旗袍上的青竹叶苏绣出自同一人之手。陆沅会苏绣,从她手下出来的作品千金难求,也很少会标价出售。锦帕上的寒梅刺绣面积不大,估计是她没事绣来解闷用的。就在前不久,陆沅便入了梦境,让她做了个沉香味的梦。见她没动,陆沅补充道:“我没用过的,是干净的。”手往回缩,一点点:“你要是不喜欢用这个,我让张姨拿点纸巾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