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抓他们的还是绣衣卫。此刻认罪,也只会罪及个人,而不会连累家人和家族。当然,前提是石仲魁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但他本来就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现在只不过把目标,从薛蟠、石光珠身上,变成两个户部小官头上。“本官昨日明令稻田之事乃是钦命,要以军法行事,你等今日就犯下以次充好,扰乱军心之罪。本官如何饶了你二人?”一句扰乱军心足以杀头的。两人吓的脸色惨白,其中一人吓的直接五体投地,瘫在了地上。另外一人则双眼无神,嘴里念叨着,“本官是工部屯田司书令,你没权利杀我、你没权利杀我。”“大人”,绣衣卫百户崔和忠在石仲魁身边低声道,“这书令虽然该死,但最好还是交由下官带回绣衣卫。或者交给工部的主官们处理。”石仲魁当然也知道别看自己说要用军法出事,但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领兵大将,或者奉旨领军的文臣。而且国朝无论哪个朝代,一向都说人命关天,更别说杀一个有官身的文官了。甚至今日这两人要是武官,杀了的话,文官这边肯定会有无数人拍手叫好。可这两人不死,稻田之事必然会生出事端,更别说之后的开荒和疏通河道了。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个都头、巡检,石仲魁瞬间就有了决定。手按在剑柄上。“锵”的一声,精钢剑闪过一道寒芒,就被他甩向了直愣愣跪着的书令。“大人,不可。”就见那柄利剑,瞬间没入书令面前的砖头里,剑柄还发出‘嗡嗡嗡’的颤抖声。其他人也被石仲魁吓了一大跳。看石仲魁的目光顿时一变,这一手无不表明石仲魁懂武艺,而且本事不小。即便让在场的武官们,拿着利剑往地上的砖块上插,也没人能像切豆腐一样,如此轻易的深入一掌深。而石仲魁还是用甩的手法,不仅力量肯定很大,眼力和手法的要求也极高。还没等他们缓过来,石仲魁先把家丁、除了崔和忠外的绣衣卫全赶出去。这才开口道,“你自裁吧,免得连累家人和家族子弟,不仅要流放,还连考科举的机会都没了。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奴,永世不得翻身。而且本官保证到你们为止。并且会以你等为的是让更多的屯田兵丁的家人,能有个吃饱饭的机会。这才在粮食里掺了野菜和木屑,来上报给朝廷。”第136章哪有那么多非黑既白刚才反驳石仲魁的书令,当然没那么容易自杀。但那个被吓的瘫在地上的人,犹豫几秒后,双眼中反而浮起一丝决然。一句到他们俩为止,也就是说石仲魁不会继续查下去,足以保证自己家人不会受影响。再有后面一句,那些不知情的士子、读书人,只会叹息自己的做法不对,而不是咒骂他们是蛀虫。“谢大人。”但这人刚想伸脖子撞向还在微微颤抖的利剑,一道寒芒闪过。直接被剑鞘,撞的往后仰倒,翻滚了两圈才趴在地上呼痛起来。众人正再次被石仲魁这一手,唬的一愣一愣,又心里满是疑惑时。就听石仲魁冷笑道,“书令方立顺向本官检举同僚官正宏贪污粮饷,违抗钦命。被查实后官正宏畏罪自杀。而且过往诸多罪行,都是他一人做下,你等可认可?”刚才想自杀的就叫方立顺,而那个还直愣愣跪着的就是官正宏。而且那把精钢长剑,一开始就插在他面前。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钦差大人一开始就想杀官正宏来立威。对石仲魁来说,杀一个还是杀两个其实都一样,无非是像曹操一样,借人头来震慑不法,稳定军心而已。所以在方立顺、官正宏之间选一个,当然选连家人都不顾的官正宏去死了。留下方立顺不仅可以证明官正宏确实贪污粮饷,又畏罪自杀,还能利用方立顺顾家的弱点。今后这个营地的清理和挖鱼渠工作,肯定会完成的非常好,还不用担心粮饷分配和稻田养鱼维护的事。等秋收后,评他一个优等,升他一级、半级的,自己在工部也算有了个被捏住把柄的亲信。甚至未来花点钱,找些关系,调他为工部的给事中,自己也算有了个言官亲信。最重要的是,方立顺活着,他背后合伙贪污粮饷的人,就不会视自己为死敌。好处如此多,石仲魁当然杀一个、保一个了。十几个都头、巡检虽然没法像石仲魁一样想的那么远,但之前定的是以次充好,扰乱军心之罪。现在定的是贪污粮饷、违抗钦命。虽然都是死罪,但前一条顶多一死了之。违抗钦命则是祸及三代的重罪。说官正宏想一死了之,保全家人,绝对符合常理。也免了外界说他刚上任,就杀人。而且面对敢以死谢罪的方立顺,这些底层武官不仅起了同情心理,还对石仲魁露出崇敬和畏惧的目光。会畏惧很简单,除了石仲魁非要杀人外,还因为这些都头、巡检就没几个是干干净净的。石仲魁甚至都不用查,就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必然欺压手下的兵丁,吃兵丁的空饷。刚才他又说了,过往诸多罪行,都是官正宏一人做下。此刻这些都头、巡检们,甚至方立顺,那是恨不得官正宏立马去死。官正宏正想大喊、大叫,就有几个都头、巡检冲上前。捂嘴的捂嘴,扣住手臂的扣着手臂,把死死官正宏压在地上。“签字画押。”写好一份公文后,石仲魁盯着在场的都头、巡检,还有崔和忠。很快,就连方立顺都抖动着手,在公文上签字画押了。十几个都头和巡检连违抗的胆子都没有,而绣衣卫百户崔和忠在十几道目光注视下,也不得不头皮发麻的签字画押。一旦签字画押,等于承认全真实,还但负着连带责任。而且石仲魁根本不怕有人反悔,因为他会逼着这群人亲自动手,勒死官正宏。再说,公文上写明了,自己知道这事时,官正宏还没死。正打算把他关押在祠堂里,等待工部等部门接手。之后官正宏自杀,顶多就是个看管不力。石仲魁吹干墨迹,接过崔和忠捡回来的剑鞘、利剑。收剑归鞘后,盯着都头、巡检们说道,“本官不是御史,也不是一军主将,所以不愿管你等过往的龌龊。但要是谁在稻田之事上敷衍了事,甚至欺瞒、坏本官的钦命差事,那就别怪本官送你等去地府走一着了。”有人一听心里就嘀咕,可看着石仲魁一把打掉官正宏的官帽,再随手一扯,就把他身上的官袍扯了下来,仍在地上。“官正宏,你该庆幸自己是个举人。”这些都头、巡检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等人可不是读书人出身的文官。而文臣杀武将,是真可以用军法直接杀了的。众人看着石仲魁带着人直接离开。立马有人喊道,“大人,这姓官的……”“住口”,方立顺用颤抖的语气说道,“我等看管不利,以至这姓官的居然自缢了。”官正宏顿时挣扎的更加激烈起来。可惜方立顺可不会再给他机会,捡起地上的袍带,就往祠堂的横梁上扔。随后低声吼道,“尔等还在等什么,非要本官一个个点名,然后向钦差大人检举嘛?”八九个没动的都头、巡检一听,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抓手、抱腿,用丝巾堵住他的口鼻。两个巡检还很有经验的指挥大家如何做。等官正宏快要被闷死,神志不清,却还有一点呼吸后。把官正宏举起来,抱起来挂在祠堂的横梁上。这下即便是仵作来了,也别想查出问题。……走出祠堂,石仲魁看着远处的天空,好一会才叹息一声道。“杀几个贪官容易,可这天下的事,没了这些底层文武、胥吏,什么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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