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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驸马 蹬三轮飞的阿婆 55145 字 2024-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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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改嫁,取代

回到阔别一年之久的景国,温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去哪里。

于是她去了金美楼,让店里伙计去傅宅叫人来付账,她身上没银子。

她一个人坐在雅间里,吃着许久不曾来吃过的美味佳肴,感动的不停扒饭。

想想其实很后悔,便宜冷阳了,但是看在他给她可调动一支军的份上,就认了。

温言想着如何给所有人解释,当傅明庭出现,她准备迎接他的扇敲头时,被一把拥住,听到他失态哽咽,

“回来就好。”

“先生。”

“别说话。”

温言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心下歉疚,让他担心了。

傅明庭带她回到温府,苏夫人当即派人去告知温伯候,她抱住温言,眼泪哒哒流,都以为她已经出事回不来了。

温伯候急匆匆回来,见到温言好生生站在面前,嘴唇驽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不等一家人团聚说上几句话,有人来宣温言进宫面圣。

此时正值三月春,万物复苏,柳条抽芽,城中缀有绿意。

温言跟随内侍进入皇宫,面上收敛的没有情绪外露。

傅明庭告知她,在她生死下落不明的半年前,女帝已经下旨宋颜成为沈确的正室,成了新的大驸马。

女帝也没有撤掉对宴棠舟的追捕,她,被放弃了。

此时,她突然回来,一路见到她的人,都驻足把视线停留了一会儿。

女帝推掉国事,和温言在御花园的亭下,坐了一下午,远远望去,不知女帝说了什么,温言出现震惊的神情。

隔天早晨,温言出现在议政殿的早朝上,看向她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射穿,她已经不是大驸马,并没有上早朝的资格。

但无人出口呵斥,只静待女帝的态度。

温言站在工部尚书后头,工部的人虽然莫名其妙,但让出了空位给她。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大皇子沈确站在了武官之中,二皇子沈耀站文官之中,三公主沈枝意也即将参加国子监的考核。

女帝上朝的第一件事,宣布沈确和温言和离,紧接着,宣布第二件事,

“恭亲王接旨。”

“臣在。”

沈棠站出列,众人还在猜测是何事的时候,黄公公又报出另一名字,

“温言接旨。”

“臣在。”

温言再次走出列,与沈棠并排而站,她背后的目光,汇聚变得炙热。

当黄公公宣布温言嫁给沈衍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就连沈棠也怔了一会儿,而温言神色平常,

“今日起,世子妃同样担任驸马一职,众卿家有无异议。”

女帝的目光冷的让人不敢看,百官安静无异议,全体通过。

温言从户部到工部,依旧是从二品的大员,工部侍郎,女帝对温言的器重可见一斑。

工部尚书的脸,有些发白,怎么到他这里来了尊大佛。

看向温言的目光,多数是复杂忌惮,沈衍人在东北的消息,已经瞒不住透露了出来。

下了朝,温言和沈棠走在一起,说好等下了差一起去宗人府,把这事告知萧羽蓁,这婚,要怎么办。

“先说好,我可不抱大公鸡成亲。”

“进了本王的家门,由不得你。”

“怕死了,我要去找萧将军告状。”

“你几岁了,还告状。”

“有用就行。”

两人走到承天门分开,之前温言是直线走到承天门街就能到户部,今日开始得多走路到含光门街。

不管认识温言或者不认识,见她一身紫衣官服,下级官员全部向她行礼。

温言点头示意经过他们,目光直视着前方。

昨晚傅明庭给她分析这道旨意,对她来说利有很多,不仅保留了官位,而且相公不回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退一万步说,就是以后沈衍反了,还有沈棠兜着,女帝对她是都考虑照顾到了。

温言被傅明庭说通后,那被放弃的受伤心重新复活了,大殿上接旨的时候面容带笑。

工部,有四司,分别是工部司,屯田,虞部,水部司。

其下还有附属四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都水监。

工部的水要比户部更深,它涉及到了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员,以及方方面面的工造。

只一个水部司,掌管河流,水渠,堤防,渡桥,舟船漕运等就能牵扯出许许多多的事,更别说屯田了。

工部,实权部门中的实权。

温言有恭亲王撑腰,也很难对她架空,女帝这一招,让其他人都没想到,回去后都眉锁不欢颜。

六部侍郎的位置,是专门为驸马空置的,全凭女帝心意。

那宋颜,去了吏部,居周浔之之下。

温言,从南巡到燕国,已经历练了出来,去工部成为女帝的眼线,工部一时间都如临大敌。

当差第一天,温言把人都散了,没兴趣听一大堆的公事汇报,等吃完了早膳,她就出去溜达了。

关注她的人,看到她第一天就如此闲散作风,都有些猜不准她。

温言去了镇府司,司衣卫们见到她,泡茶招待。

她给他们说自己现在在工部,以后大家会常打交道,有事记得先打个招呼。

司衣卫们头是点了,但到时候还得看具体情况。

温言和他们要工部已经犯事和被怀疑在调查的人员名单,她要先摸摸工部的水。

司衣卫们有些为难,苏沉正巧在,于是有人去通报,温言喝口茶的功夫就得到了回复,不给看。

温言挥开司衣卫们,自己去了苏沉的办公间。

司衣卫们都躲在门口想偷听,被苏沉拉开门训了一顿,才全部散掉离开。

温言和苏沉耗着,不给看她就不走,苏沉随便她,自己处理着公务。

温言坐着无聊,晨困的打哈欠,手撑在茶几上歪头睡着了。

苏沉抬起头看一眼,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放晾着她。

想白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日镇府司送来的午膳,所有人都加了一块大碗肉,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咬起来口感好极了。

这种好待遇,自然是温驸马带来的。

温言见苏沉和他下属都吃了她的肉,还不给看,

“表哥,我不拿走,就在这里看,行不行啊。”

苏沉假装没听见。

“表哥,以后你们这里的午膳,我包了。”

见苏沉还是不吭声,温言再加,

“夜宵,也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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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呀,还有什么条件”

温言第一天去工部当差,在镇府司坐了大半天,当天就传开了。

温言和苏沉是表亲的事,才被恍然想起,这可不妙了,镇府司有不报就查的权利。

从宗人府那里被萧羽蓁嫌弃了一通后出来,温言去了苏宅,挨了一顿床第欢后,才拿到工部的名单册翻看。

这一次,她没被赶出去,允许留在房内看完再走。

过去五年的所有犯事人员,人和名字温言回忆的辛苦,她舔着脸来到苏沉身边,

“表哥,他是谁,你跟我说说呗。”

沐浴后散着发的苏沉,正在练字,瞧见温言那讨好的神情,眼皮一垂,鼻子哼出声。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的,温言放下手中东西,来到他背后,伸手给他捏肩捶背,

“表哥,力度合适吗,要不要再重些。”

苏沉放下笔,把散发撩到肩前,接受她的伺候。

温言照顾人起来可就周到了,肩膀捏捶完,再按揉头部,足足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温言手都酸了,苏沉才只说了三个人的情况。

温言气得拍他,白伺候了。

苏沉一副爱听不听样,温言在背后双手勾紧他脖子,

“你说不说!“

“不是已经说了。”

“不够!”

“那你过几日再来吧,今日我乏了。”

“你个坏家伙,快说快说。”

温言勾着他脖子摇,再等几日,她哪里等得住,今日可是已经有各种请示放到她桌上了。

苏沉坐着闭上了眼,手按在温言的后脑,感觉到她偷懒就用力按,蹲着在伺候他的温言,心想她以后要全讨回来。

隔天,温言被苏沉从暖被窝里揪出来,手掌打湿在她脸山抹,让她一下子清醒了,

“你怎么这么粗鲁,我这是脸,不是抹布。”

“快点,不然不送你了。”

“你的性格真恶劣。”

“慢吞吞,早膳别吃了。”

“你先去吧,我一向带着走,等下了朝再吃。”

“臭毛病。”

“以后我不给你舒服了。”

“那你可别缠着我要摸。”

温言的手,特别喜欢摸苏沉。

相互威胁的人,加快了仪容速度。

玉尘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这两人,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等苏沉吃完早膳,温言也穿戴妥当,喝了口水拿走食盒,跟着苏沉走。

两人共乘一骑,苏沉把温言放在朱雀门就走了,他不需要参与早朝浪费时间。

苏沉出来早,温言都没看到有其他同僚,只有守门侍卫。

难得这么早,温言一边走一边欣赏早晨的天空,带深的蔚蓝,有丝丝朝霞。

心情变得特别好,步伐也轻快,四周空无一人,她开始倒着走路,嘴里唱着首歌。

寂静的四周,有嘹亮的歌声在回荡,温言在宽阔的宫门街上,肆意的挥洒快乐,她自由啦。

她在这边自由欢歌,一列“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背后响起,温言改吹口哨转过身,沈确冷肃着脸骑马与她交错而过,一个眼神也无。

温言耸耸肩,继续吹哨往前走。

相互背对的距离,随着不同方向前进在拉大。

其实,并没有谁关心她这失踪的一年经历了什么,只除了她的家人和傅明庭。

她苦思的解释说法,没有什么用武地,关心她的人也不忍多问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就是苏沉,也并未多问,只让她以后多加小心。

回来前,冷阳就和她说没什么人会问,不用花心思多解释,温言不信,不信她这么无关紧要。

可事实就是如此,没了她,除了家人伤心,没有什么变化。

温言认清了自己,不再因为女帝对她的看重而飘飘然,她并不特别,也没有很重要。

她是可以被取代和被遗忘的。

第52章父母命亲事,盲婚

温言没有任何的行动,在工部依旧懒懒散散当差。

她的上司,工部尚书是个什么也不管的人,四部的郎中才是主管事。

温言在早朝后,不定时去工部附属的四监视察,最先去的就是少府监。

少府监又分为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织染署,掌冶署,诸冶署监,诸造钱监,互市监。

这日,温言来到了诸冶监,此部门管理兵器农具的铸造。

顶头大上司来视察,六品监令忙着陪同,其他来要器具的人,都被等着。

温言的官袍外头,套了件罩子,在监令的带引下,她进了铸造坊。

里头温度很高,匠人们手拿铁锤打不停,此起彼伏的锻铁声音,温言来到造箭支的区域,问监令相关的一些问题。

得知就是一直日夜兼程的制箭,也赶不上消耗的数量,箭回收率很低,新造箭的时间要三倍于旧箭打磨。

然而各地方的要箭数量不仅多,还频繁,匠人扩充了又扩,依旧不够。

从铸造坊出来,温言擦去脸山的汗,外头凉爽的风吹来,她呼出一口气。

监丞匆匆过来,对着温言和监令行礼过后,说大皇子的人久等要不到器具,于是,请了大皇子过来,已经在外头了。

监令头上的汗才擦去又冒出,求助的看向温言,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走,本官去瞧瞧。”

监令监丞立即给她引路,一路给她讲大皇子要箭数量多,还催得紧,诸冶监苦了许久,每次都是短了其他人给,被不停骂。

办公间的待客厅里,监令监丞站在温言身后,有顶头上司撑腰,他们很不想再给东西,除非等一等。

“大皇子,本官瞧了你们南衙禁军平均一个月来两次要东西,一要就是大数目,怎么着,当这里奶牛产奶,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啊。

还有,你们南衙禁军的回收率是最低的,造成大量的浪费,一句话告诉你,没有,不给。”

“工部已经批了,不给也得给。”

“那就等着,总不能事事都你们优先吧,其他人怎么办。”

“南衙禁军的东西,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你们办事不力,应该想办法跟上需求。”

“日夜兼程都赶不上你们狮子大开口,还总是浪费,本官告诉你,要么把旧器回收拿来给你们换新,要么,排队等着。”

“等不了,大都的安危出了事,你负责?”

“大都的安危也不止有你们南衙禁军守护,怎么着,就你们特殊了。

监令,念,南衙禁军每次拿去多少东西,又拿回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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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令早就想这么干了,开始念起簿子上的记录。

温言才不怕沈确那张冷脸,被看着就看着,若无其事的喝茶解渴。

温侍郎和大皇子杠起来,把人给顶走的消息,当日就传开了。

去诸冶监要器的条子,全部上交到温言面前,一律由她过目才能批准。

她新官上任,并没有烧火,而是下基层去了解情况。

关注她的人,都在暗暗皱眉,这人,竟然是个务实派。

在傅明庭的指导下,温言在工部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树立起了她对事不对人的公务态度。

谷雨这日,温言早早回了傅宅,换下官服后,就神神秘秘拉着傅明庭出去,要给他庆生。

不大爱往外头跑的傅明庭,吃完寿面才愿意和她出去。

一处高楼前,傅明庭看着砖墙砌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座高楼。

夜色里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转头问温言,

“你带我来就看这?”

“还没开始。”

温言拿出一个骨哨,对着高墙使劲吹,一炷香后,“嘭嘭嘭”的烟花在高楼顶飞升炸裂。

序幕的信号拉开,令人目不转睛的一幕出现,打花火的火流从高墙的顶端沿流向四壁。

灿烂火星照亮了傅明庭的脸,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俊秀的面容,惊讶过后,露出了笑容。

漆黑的眼眸之中,倒映着火星流光,见多识广的他,有被惊喜到。

远处的百姓们见到火光闪耀的一幕,纷纷围聚拢起来,不可思议的美丽夜景,都在猜测今日是何日子。

“先生,可还否能入眼?”

“尚能看。”

“先生,那我想去听个戏。”

“今日破例,可。”

温言拉着傅明庭的手腕,要他快快走,德颐楼的戏要开始了。

傅明庭无奈,随着她一起,走在前头的温言不时回头,对他笑得没心没肺。

一直没能出去欢快的温言,此刻心情好到像踩在棉花上,心儿在飞。

傅明庭纵容的看着她放飞,没有形象可言的在街市上蹦跳走。

一辆香奢的马车经过,车内人的目光,落在那温润玉秀的男子脸上。

从宫中回来的柳云依,一瞥过后,移开视线,眼中划过冷戾。

听闻在南巡时,傅明庭与一名江湖女子走得很近,柳云依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他的学生差,奋起的捡起书本苦学。

二皇子的邀请,她能推就推,家中人都欣慰她的上进,帮着她拒绝二皇子靠近。

去年,她已经过了考核,在礼部当差。

柳云依不喜沈耀,她喜欢的,是成熟有风度的男子,如傅明庭。

冷家过河拆桥,用了柳家计给自己退婚,事后,冷家给柳家赔礼,允诺两年后可让柳云依进兵部,这才消了柳家的怒火。

其实,柳家有和冷家联姻的打算,柳云依可有可无,冷阳常年驻守在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云依压下因见到人带来的思绪。

柳云依和沈耀的婚期,就在今年的秋,而温言和沈衍的婚期,也在今年,比他们晚一个月。

不同的是,温言的婚礼,她要唱独角戏,新郎本人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有未婚妻了。

远在东北的沈衍,在圣旨下达后的一个月,收到了消息,他让人重复三遍口信,才信这荒唐事。

不需要他本人意见的婚事,就这么定下,就连成亲也不需要他到场,完全是名义夫妻。

沈衍住在萧羽蓁的府宅中,军中事难不倒他,但这事却让他犯了难,

这婚,他承认还是不承认,他娘怎么就同意了。

跟着来东北做厨娘的张仪麦,接到通知给主子做食,停了和人嗑瓜子闲聊,立即去干活。

在这里,张仪麦干得比在大都开心,主要是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不善交际的她,也很快适应了。

沈衍的伙食,由张仪麦一人负责不假他人手,她把食盒拎到沈衍面前才算结束。

沈衍也是从温言食物中毒的事件借鉴教训,饮食的安全得重视。

张仪麦给做的饭食里,有一道豆沙馅的小兔包子,沈衍筷子戳啊戳,把兔子包都快戳烂了,张仪麦偷偷去瞄,沈衍的脸上写着烦。

“主子,是不喜欢豆沙馅吗?”

张仪麦小心问,她对自己做的食物比较在意。

“多了个不知道的娘子,这兔子看着烦。”

沈衍发牢骚,他的婚事,怎么就随便决定了,他人都不在,这叫成亲?

“这不是好事吗,主子你要成家,是哪家小姐,是顾将军吗?”

张仪麦的眼里透着八卦味,之前都在传他们两个好事将近。

“是她倒好了,也不用愁,偏偏是那个讨债鬼。”

沈衍把戳烂的兔包子给吃了下去,张仪麦很奇怪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两次面缘的温言。

“温大人吗,这么远,主子你能去成亲洞房吗?”

张仪麦的话,戳到了沈衍的小心眼肺,

“老子还没决定要娶她呢。”

“可是主子,你看起来像是没钱娶娘子在发愁。”

张仪麦见过隔壁邻居因为拿不出聘礼,天天愁着脸,和现在的沈衍表情很像。

哪壶不该提哪壶,沈衍瞧了眼这个呆气的二愣子,没想到被她给猜准了。

见沈衍不说话,张仪麦没眼色的继续开口,

“主子,先把温大人娶进门,不在一起又没事,成了你娘子,以后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那些当兵的不都这样。”

沈衍的手指,在桌面上扣起来,突然,眼神凌厉看向张仪麦,

“你看到了?”

“没有。”

张仪麦想打自己的嘴,说这么快干什么,不打自招。

被沈衍那可怕目光看着,张仪麦紧张的快哭了,

“管好自己的嘴,不然,缝了。”

“主子放心,小的死也不会说。”

那些划嘴的兔子,她是不会忘记的。

沈衍决定不做任何理会,就当不知道,他爹娘给他娶进门,那就娶进门。

温言对自己的婚礼,不是很上心,被萧羽蓁嫌弃,被沈棠嫌弃,除了量身作喜服,一切都没参与,都交由苏夫人和恭亲王府对接。

这个婚事,反正都没问过他们当事人的意见。

温言真心不想和皇室人打交道,以后所有的大日子,都得她和沈棠一起出席,面皮再厚,也觉得不自在。

好在,她的官位敏感,沈棠没有要求她搬进王府,只让她管好些名声,别丢他的脸。

端午节期间,温言和沈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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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萧羽蓁,三人坐在一起吃粽子。

萧羽蓁手剥拿着吃,温言用筷子夹着吃,沈棠用金叉子,一块块叉着吃。

独子不在,感情不和的公婆,二婚的儿媳,怪异的家庭凑在一起过节。

“以后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公爹,婆婆?”

沈棠和萧羽蓁一阵鸡皮疙瘩,

“叫萧将军。”/“叫王爷。”

“那你们可别叫我言儿,怪难受的。”

“你瞎担心什么,我也叫不出口。”

萧羽蓁翻了个白眼,又去剥了个肉粽吃,对温言哪里都不算满意,但每回来看她都带东西这一点,她勉强接受她,比沈棠这个两手空空带张嘴来的人,顺眼多了。

“到时候怎么拜堂成亲?”

温言和他们商量,谁都不想被笑话,萧羽蓁的眉也难得的皱了起来,沈棠提出让庶子代替拜堂。

“不行!”/“不行!”

温言和萧羽蓁一致否决,被两道刀光射来,沈棠闭了嘴。

毙了馊主意,萧羽蓁犹豫道,

“要么让他回来。”

“不行!你还想不想让衍儿活了!”

沈棠立即反对,瞪着萧羽蓁,难得的,她气势弱了下去,

“要不,干脆萧将军和王爷来接亲吧,然后省去拜堂,直接敬茶。”

萧羽蓁和沈棠思量不语,这也算是把丢脸降到最低,无论用何物代替沈衍,都会引来笑话,还不如不出现新郎。

“行。”

“按你说的办。”

作者有话说:

感谢给鼓励的可爱们,更更更。

第53章不详的预告

看完萧羽蓁后,温言和沈棠一起进宫去,今日是三公主沈枝意和陈家大公子陈煜安的定亲日。

陈家,在大都虽然不是顶级权贵,但在东部,一片都姓陈,控制着景国最繁荣的地区。

周浔之给沈枝意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定亲的宫宴,极具排场,整个宴会殿内,铺着红地毯,不用壁灯,全是顶头大灯。

进贡的美酒,每人三壶,来参礼的,桌上都放着一匣子海珠做回礼。

温言和沈棠两桌挨着坐,她打开盒子,被大海珠惊喜到,沈棠向来大方,见她喜欢,把自己的那一盒也送给她。

温言把海珠倒进一个匣子,半满,她拿起在耳边摇晃听,

“你不用羡慕,衍儿的聘礼,不会比谁差。”

沈衍是沈棠和萧羽蓁的独子,虽不是皇子,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女帝自他在小时侯就一直赐他东西。

“王爷,阿衍说你有一个粉玉壶。”

温言笑嘻嘻看着沈棠,后者啧了一声,

“和他娘一样,尽把家事往外说。”

“我又不是外人,王爷,记得添上哦。”

以后,不出意外,温言不可能再婚,这辈子不管沈衍回不回来,她都是他的正妻。

“那你得想办法怀上衍儿的骨肉。”

“王爷,不带这么强人所难的。”

“只要你怀了生下来,你以后在大都怎么样本王都不管你。”

温言有谁都可以,不需要守活寡。

“人都见不到,还不如祈祷他在外头给你们有呢。”

“这是你的任务,羽蓁也是这个意思。”

“饶了我吧。”

温言觉得他们在痴人说梦,虽然理解他们,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啊。

礼乐奏起,主角沈枝意牵着陈煜安缓缓走进来,温言发现沈枝意的眼睛,不会笑了。

以前,她们两人经常互掐,沈枝意的眼睛很亮,就是不笑,眼中也有股生动。

今日的沈枝意,高贵美丽,但有种提线木偶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温言有,其他人都觉得三公主长大懂事了。

行礼完毕后,沈枝意带着陈煜安认识皇室人,两人首先来到了沈棠的面前,收下沈棠的见面礼后,来到温言面前。

沈枝意撅着嘴,

“快点给礼。”

“那叫声堂嫂。”

“不叫。”

“那没有。”

沈枝意气鼓鼓瞪着温言,身边的陈煜安笑了出来,他开口叫温言堂嫂,温言把礼给了他,沈枝意急了,

“你怎么叫她,不许叫。”

这是两人接触以来,沈枝意第一次流露出气恼情绪,陈煜安握住她的手,

“公主,陛下看着呢。”

沈枝意这才不情不愿的叫温言堂嫂,但也只走了两步她就往后转去朝温言瞪眼。

温言做怪表情,略略略她。

沈枝意不走了,要找温言算账去,看了两人互动的陈煜安,脸上笑意更浓了,他一手搂住沈枝意的腰,带她往前走。

沈枝意抱怨他,

“干嘛走,你没看到她的样子吗,气死本公主了。”

“公主,你和温大人交情很好吗?”

“好个屁,谁跟她好,本公主最讨厌她了。”

陈煜安笑盈盈的听着她对温言的诸多坏话,心想,其实她很活泼,一点也不娴静吧。

周浔之看到陈煜安和沈枝意两人感情好的样子,面上也带出了笑,陈煜安的性子沉稳周到,是个能照顾人的,这一次,选对了人。

这一边沈枝意步入正轨,二皇子沈耀可就喝着苦酒,他有些气馁,无论他做什么,柳云依都冷冷的不感兴趣。

就像现在,明明两人坐在一起,中间的沟壑却是无法碰到彼此。

看到谢云的目光,沈耀有些烦躁起来,不是他不努力,人家就是不愿意搭理他能怎么办,他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就一次,

“云依,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

“多谢二皇子,不必。”

又是客气而疏离的话语,沈耀心中的火腾得升起,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柳云依见沈耀面色不愉的离开,心下松了口气,她怕沈耀今日会强留她在宫中。

温言很无语,沈耀心情不好来找她作甚,他们很熟吗,

“我说,你把我的酒喝光了,我喝什么。”

“你喝什么酒,还不怕出事。”

“可这个是进贡酒。”

“就那样,你要,回头给你送点去。”

“哎呀,二皇子你如此大方俊秀,简直是景国之光。”

温言笑着夸他,沈耀那挫败的心情好点了,招来宫侍,让去拿好东西来。

一盘荔枝端到了温言面前,紧接着,接连不断赞美沈耀的话从她嘴里出现,她笑起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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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眼睛微微弯,看起来阳光又悦目。

谁不喜欢听好话,沈耀和温言一起吃荔枝,沈棠看着被夸夸就乐的沈耀,心想,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容易找不着北。

沈棠不知,谢云管沈耀管得严厉,身边没有阿谀奉承的人,全是一板一眼的严肃人,夸奖,没有的事。

温言这种无伤大雅的夸赞,让人心情好。

一盘荔枝不够吃,温言双手合掌,

“最最英俊潇洒的二皇子,能不能再来点好东西,我想吃。”

“走,带你去。”

沈耀爽快答应,温言乐得立马站起来,见她这么积极,沈耀笑话她能吃,一般女子哪里这么大胃口,

“就吃了你一盘荔枝,敢说本官了。”

“还本官,刚才也不见你这副嘴脸。”

沈耀在她头上弹了一指,温言夸张道,

“敢打本官,该当何罪。”

连续吃了两个爆栗,温言抽出腰间扇子,追着沈耀打回来,大殿外头,沈耀左右绕着跑,温言在后头追。

“你给我站住!”

“温大人这是怎么了,体虚吗。”

沈耀停下来嘲笑温言,温言等他靠近,猛得发力去抓他,沈耀跑得比刚才还快,笑得大声。

温言跑得直喘气,

“不追了,不追了。”

沈耀朝她走去,没想到温言又耍诈,骗他又来抓,沈耀反应极快的没让她抓到,

“站住,真不玩了!”

“你个骗人精,再信你,我把沈字倒过来。”

温言的信誉破产,沈耀始终离她一段距离,最后温言实在跑不动了,主动结束你跑我追游戏。

就在沈耀过去拉已经喘气喘得肺疼的温言时,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哈哈哈,抓住你了,逃不掉了,咳咳咳。”

还在呼吸肺疼的温言,死拽着沈耀,弯腰喘大气。

沈耀腹诽,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先松开,你自己喘会儿气。”

“不,不行,你要跑掉。”

“我站着不跑,可以了吧。”

温言松开了手,紧接着又拽紧,

“你敲了我两下,我要敲回来。”

“我送你个东西,就当算了吧。”

“成交。”

华英宫,温言第一次来,她坐在宫外的栏杆上不进去,虽然她名声够差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一枚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白玉兔坠子,在温言面前晃荡,温言接过来看,这玉兔子奇在那眼睛正好是玉本身带的红色。

“我的了。”

温言把它套在了手腕上甩,

“满意了吧,女土匪。”

“你居然说本官是土匪,小心我抢劫你啊。”

“怕死了。”

今日的定亲宫宴,温言带着半匣子海珠和玉兔回去,抵了被嘲讽酸沈却和宋颜的坏心情。

温言很无奈,为什么就喜欢抓她和那两人的八卦,明明,她已经能避就避了,完全不上前凑。

沈耀在谢云皱眉的目光下,直接回了华英宫,没有送柳云依。

知道是他要娶娘子,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尚主,沈耀觉得自己够给柳云依面子了,一直贴冷脸,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华英宫内,沈耀在浴池里泡澡,有宫婢穿着纱衣进来伺候他,不新鲜的老套勾引法子。

宫里的人精,见他与柳云依不愉,见缝插针的来他面前寻找机会。

宫女故意摆姿,沈耀看着她表演,宫女见今日未被呵斥赶走,大胆了起来。

被戴着兔子面具的宫女,全身僵硬,就是承欢也没能欣喜。

她被按要求嘴中模仿着语气说一些话,她在主子眼里不是人,是个工具。

吓到后悔的宫女,事后被灌下一大碗避子汤,全部咽下后,又一碗黑漆漆的药灌了下去。

宫女痛哭着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哭着哭着,她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刚才第二碗,是哑药。

宫女跪地磕头求饶,换不来任何怜悯。

华英宫人只当二皇子在惩戒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没人去问那位宫女经历了什么。

勾引的宫女,已经吓破了胆,更是什么也不会说。

温言很喜欢那个白玉兔坠,隔天,找了许多东西来配,最后把它挂在最喜欢的扇子上。

其实她喜欢兔子是有些原由的,她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她小时候常自比嫦娥。

温言站在衣镜前,打开扇子,左瞧右瞧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傅明庭在外头敲门,问她臭美好了没,要去看赛龙舟抓紧点时间。

“再等等,不要催。”

温言对镜中人微笑,把扇子插在腰间,白玉兔子垂挂下来,随着裙摆在晃动。

那对红色的眼睛,傅明庭说它不详,温言说这是天然玉色,兔子眼正正好。

傅明庭摇头,对她的品味无法苟同,至今,那金鱼脖子里的金链子还在伤他眼。

这把挂玉兔的扇子,温言就是身穿官服,也时常插在腰间,夏天摸一摸凉玉,还能降热。

但等她收到季应祈的回信后,完全不需要用扇子降温了,身体就吓凉透了。

她是不知季应祈会有这么大的疯胆,给他去信说自己回来了,以及和沈确和离,和沈衍挂名成亲。

季应祈说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在来大都的路上了。

擅离其守,被发现了是大大的死罪。

温言开始心惊胆战,一方面害怕被女帝发现,另一方面,虽然觉得被在乎,但更多是觉得季应祈不受控。

期待和害怕交织折磨着,她觉得应该要对他有信心,不能露出异状。

七月末的一天,温言借给母亲庆生,要留宿在温家,傅明庭没有起疑。

等到夜深人静,温言又借有东西落在傅宅,明日要用,于是回去。

郊外的一处宅院内,温言见到憔悴的季应祈,心疼的抱住他,

“你也太冒险了,我不是说我好好的吗。”

“没亲眼看见,我心里不放心。”

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季应祈的声音很是沙哑。

温言抱着他,不停亲他干燥的唇,季应祈拥紧她,他都不知道之前的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

“祈哥,等年关,我会来看你。”

“来回路途难受,还是我上折子请求回来。”

“要不你假装受伤退下来算了,我给你生孩子你在家带。”

“那倒也不必这么早。”

身下的床都快塌了,温言奇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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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劳累了,为什么还有精力办事。

几乎只睡了两个时辰的季应祈,在城门开后,就离开了大都,冒险奔波只为来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这样的人,温言感受其实很复杂,感动他不保留的真挚感情。

温言在马车里换了衣,赶着去宫门,在早朝开始前她站好了。

她很少迟到,这般慌忙,有视线朝她看去。

偏偏不巧,女帝点了她抽问工部的情况,她那沉哑的嗓音,让女帝误以为她伤寒了。

温言面不改色的遵旨退回去。

等挨到退朝,温言饥肠辘辘,今日没有早膳,肚子里的打鼓声不停。

精神不振又饿着肚子的温言,走在了人群的最后。

一块帕子包的糕点,出现在漂亮手的手心里,温言不客气拿起来塞进嘴里咬,

“你救了我今天的命呐。”

“那你怎么报答我。”

“给你批条子。”

沈耀笑了起来,

“这个救命恩有点轻啊。”

“那你再给我一块,我考虑给你其他方便。”

“没了,就这一块。”

“你干嘛不多拿点。”

“你还嫌少了。”

“不敢不敢,二皇子宅心仁厚,我怎么敢嫌少,替你尝过了,味道有点甜,下次别带这个口味的。”

沈耀如今在兵部当差,不好和他看起来交情很深样。

温言吃完抹嘴遛,对着沈耀一挥手就跑了,那挂着的玉兔坠也弹跳起来。

沈耀看着她得了好跑掉,就跟偷食的老鼠一样,完全没感激心,唇角勾着的笑意,在有目光看过来时消失无踪。

去往当差地的路上,他后知觉想起今日好像是柳云依的生辰,啧,烦。

他厌倦了柳家的不识抬举,既然沈枝意都换了个称心的,他又何必再费力贴冷脸。

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但是,这气不能白受。

面上一派和煦的二皇子,眼中有了算计的好主意,因为想到之后柳家的反应,好面相的脸上笑得阴森。

第54章最近比较烦

温言最苦夏,八月的天,在太阳底下待一会儿就容易中暑,她老实待在工部,哪里也不去。

苏沉来找她批条子的时候,瞧见她在自己的办公间里,脸贴在一小块的冰块上,

“苏大人,你怎么来了。”

在外头温言称呼他为苏大人。

“镇府司的弩要换新。”

“好,你放着,明日去拿吧。”

温言回话间还是贴着冰,工部这里朝南,冬日很暖,但夏日,热得像蒸笼。

“你要是实在热,可以去镇府司待着,那里凉快。”

镇府司一年四季都阴凉的很。

“那以后午膳我就在你那里吃了,再睡个午觉。”

“不准打扰别人。”

“瞧你这话,我只不过是问问。”

“那你别来了。”

“不问,保证不问问题。”

当差官员的午膳都是统一派发的,每人一份食盒,吃完放在屋门口,自会有人来收食盒。

午膳有一个时辰时间,吃完可以午憩,有事也可以外出。

温言和沈确没离合的时候,也不去他宫里休息,就没沾到过他光。

如今他和宋颜日日享冰,温言很讨厌看见他们。

苏沉时常外出去,他的休息间,归了温言使用。

这日,她正睡得好好的,被外头喧闹声吵醒,出去打开门,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吵闹,捉了关大牢去。”

温言说这话还在打哈欠,夏困的厉害。

司衣卫们见她在,立即跟她求助,司衣卫抓了吏部的人,大驸马来要求放人。

“抓了几个,犯了何事?”

司衣卫伸出五根手指,但什么事,摇头不说。

“小李啊,你这让本官怎么帮你们。”

被叫小李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

温言心想,苏沉防她像防贼一样,她不就是之前无聊和司衣卫八卦一下他们的案子。

当温言从里头出来,刚才在大声要人的吏部郎中安静了下来,仗着这里的人品级低,他才闹的。

温言才坐下,司衣卫们给她上茶。

对面的两人,什么也没被招待,宋颜虽然有些惊讶见到温言在这里,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两人是平级,但因为工部的地位,导致工部的人在外有高于平级的待遇。

“赵郎中,现在午憩时间,你这么来要人,有释放令吗,拿来本官瞧瞧。”

温言出了名的难对付,吏部郎中看向宋颜,后者心里在骂爹,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她哪里愿意来试一试。

“没有释放令,但司衣卫不说原由就把人给抓走了,这也不妥吧。”

宋颜养尊处优后,面容也变得白嫩,英挺的身姿以及锐利的眼神,在人群很是出挑。

“司衣卫有权带走调查的任何人,大驸马,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那他们犯了何事。”

“第一,你们没有释放令来闹事,本官可以参你们一本,

第二,司衣卫做事不需要给原由,你们不知下属犯了何事,那是你们自己能力有问题。

赵郎中,你这么心虚的急吼吼来要人,不如你告诉大驸马他们犯了何事。

现在是午憩时间,请你们离开,不要妨碍司衣卫休息。”

温言把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偏偏叫人反驳不出来,宋颜狠狠盯着心虚的赵郎中,竟敢骗她。

司衣卫向来不受人待见,传言说他们制造冤假错案的有很多,宋颜也是被偏见失了判断。

宋颜忍着火离开,袖子里的手捏响,跟在她后头的赵郎中,有冷汗冒出。

显庆宫,宋颜领着赵郎中来找沈确,让他自己招干了什么好事。

待知道了他受贿的事后,宋颜踹了他一脚骂他让她在镇府司丢人,

“大驸马,下官也不知道温侍郎在那里,若是知道,绝不会去。”

赵郎中哭凄凄着脸,沈确心里有些烦躁,他表示自己知道了,待赵郎中离开,沈确问宋颜还有什么事。

宋颜咬了咬唇,

“我想和你住在一个寝殿,不想总是看不到你人。”

两人有各自的寝殿,平日里休息互不打扰。

“我习惯一个人住。”

“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温言就可以一起住。”

“你总是提她有意思吗。”

“我哪里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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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因为她从来不会盘查我身边的人。”

宋颜对伺候沈确的几个贴身宫女,抱有敌意。

皇子身边有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宋颜还没有从之前西北时,沈确只有她一人的状态里清醒。

天家人,痴情会有,但忠于谁,那就是笑话。

沈确身边人少,但不代表他不正常。

宋颜被阻在门外,烈日也暖不了她的身体。

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止她一人,但他就是把自己心给挖空了,谁也不给住进去,待她和其他宫人,没什么区别。

夏日里的休沐日,温言不出门,一整日都待在傅宅,傅明庭拥有很大的一个冰窖,夏日供冰很足。

傅明庭的书房也不知怎么设计的,在四个屋角里放上冰块,整个屋子都能感觉到凉意。

温言就赖在这里不走,就是午睡也在这里,抱着毯子占了一张小塌睡。

无论傅明庭怎么赶她,她就外衣一脱,毯子盖好,傅明庭是个正派守旧礼的人,只好自己去了外头受热。

等她睡醒,才进自己的书房,傅明庭都快要产生错觉,这里不是他家而是温言的地。

彩娥端着冰镇过的西瓜送进来,瞧见傅明庭在绘画,温言在手作一盏灯,两人各占了空间,在专注自己的事。

“少爷,温大人,今日庄子里送来的西瓜特别脆甜。”

“彩娥,捣烂半个西瓜,我要喝瓜汁。”

“好咧,温大人,要加冰块吗?”

“要。”

傅明庭头也不抬,凝神在描绘。

温言放下手中竹条,洗了手后吃瓜,来到傅明庭这边看他在画什么,待瞧见是一串水灵灵的葡萄,

“昨天的葡萄有看起来这么水灵吗?”

“绘画是艺术,不能和实际物相提并论。”

最后一笔勾完,傅明庭搁笔,

“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还是这般无知,说出去丢我脸。”

“你们今晚是不是有同窗聚会,我也要去。”

“你又不认识,去了做甚。”

“你们这些读书人,最会挑地方,嘴也叼,我要去,我就要去。”

“那先说好,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不准摆臭架子。”

“好说好说,地点在哪里?”

温言庆幸自己跟着来了,这群读书人,果真会玩。

郊外的小溪边,搭建了一处舞台,隔着河流的岸地草坪上,布置了矮桌垫子,周遭有竖立起来的花草造型挂灯。

舞台的左右和背面,挂满了灯笼,倒映着水面亮彤彤一片。

每个人手里有一串手铃,为上台表演的人欢呼。

傅明庭曾经的同窗们,来自天南地北,有十来人约在今日相聚,身边带伴或不带的,总共坐了近三十人。

温言被问是傅明庭的什么人,她回是亲戚阿妹,于是就有人来跟她打听他的情况。

从他们嘴里算是知道了,傅明庭当初有多受欢迎,还得知了一个陈年老八卦,据说曾经好几个女同窗为他争风吃醋打群架。

温言听得乐,傅明庭以前的事他从来不说,如今被他的同窗们一个个说出来。

等傅明庭和好友叙完旧过来,瞧见温言对他笑得坏兮兮,

“怎么了?”

“瞧不出来啊,你当年魅力这么大。”

傅明庭失算,忘了一群大嘴巴,

“你待会儿早点回去。”

“不要。”

温言摇头拒绝,手拨开他,让他别挡住视线,溪水对岸的舞台上有人上去了。

没想到,上台的竟然是长乐坊的琵琶大家,白洛洛。

有名气的大家都有些傲气,只给知音弹奏,不为权贵附庸风雅。

晚风吹拂来,温言惬意的背靠在矮桌上,她的目光看着灯火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日看到傅明庭执扇跳舞。

他们十来个同窗,一起换上了当初的学子服,在白洛洛的琵琶声,以及笛声鼓声中,表演了纸扇舞。

已经不是少年郎的他们,全部都看起来风度翩翩,一齐单手撑地的翻跃,引来欢呼声。

温言不停摇着手中铃,笑得毫不矜持,和她一样笑得欢的,还有其他人带来的家眷同伴,各个在鼓掌摇铃。

就好像看到了他们的青春年少。

同窗聚会到了深夜才结束,回去的路上,温言叭叭叭个不停,傅明庭被她问得烦死,什么收到情诗,什么当初说他和谁谁走得近,还有什么他差点和谁定亲等等一系列的过去旧情。

傅明庭生气了,说后悔带她出来,

“可是,很不公平啊,你知道我的所有,我却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你想了解,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傅明庭对温言露出了不耐,马车里,安静了下来,温言望着车窗外,不再出声。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回到傅宅,温言和傅明庭气氛很冷淡,当值的下人们你瞧我我瞧你,隔天,全府知道了温言和傅明庭闹不愉快。

温言特别早的离开去早朝,都没和傅明庭打一声招呼。

午膳的时候,她对着苏沉抱怨傅明庭脾气大,谁知苏沉却是反过来说她,说傅明庭涵养很好,肯定是她惹了人。

温言很不开心,

“今晚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要留在你那里,不想看见那张脸。”

“你自己没地方吗。”

“我也想有,可爹不放心我开府。”

“我有点晚的。”

“没事,我可以先回你府上。”

“想的美,陪我一起。”

温言让马夫先回去,她今晚不回傅宅。

彩娥从马夫那里知道了温言今日不回来,她立即去后厨,让今日采买回来的好东西留到明日再做。

晚膳的时候,傅明庭独坐在空落落的大厅里,彩娥几次都想开口劝他,但都没能张开嘴。

“彩娥,记得留夜宵。”

“少爷,温大人说今夜不回来。”

傅明庭皱眉,

“不回来,她去哪里了。”

不等彩娥回答,他自己接着道,

“随便她,把大门锁上。”

彩娥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陪着苏沉一起值夜差的温言,从宫中御膳房那里拿来了好东西,兴奋道,

“表哥,快来。”

温言抱着一个食盒,放在桌上,苏沉抬起头,看到她从食盒里拿出了一个砂锅,还有两个碗两双筷子。

“你先吃,我很快就好。”

苏沉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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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里头的批复。

温言揭开砂锅盖子,三鲜豆腐煲出现,香味扑了出来,温言把御厨自己要吃的东西给要过来了。

虾仁,白菜,香菇,豆腐,还有番薯面,满满一锅。

温言给自己盛了一碗,不停吹起,就是烫也吃下一口,味道特别好,温言催苏沉快来吃。

苏沉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后合上,然后把桌上的东西锁在抽屉里。

他盛了一碗后,先是喝了口汤,确实鲜美,里头的东西他也都爱吃,和温言两人把一整锅都给吃了。

两人一起回到苏宅,已经是亥时初了,热夏每日都要沐浴,等全部弄好,半个时辰过去了。

温言睡不着,散着发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玉尘问她还有其他事没,若是没有,他要去睡了。

温言问他和寒酥是不是吵架了,寒酥把给他做的衣全撕了。

玉尘干脆利落走了,一点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温言有些挫败的叹气,好像都嫌她烦。

可是,许久没和人好好说话,她真的很闷,找傅明庭聊天,他不会说些无聊事,只会说她的公务事。

找苏沉,他很忙,听她一两句牢骚很不错了。

给季应祈写信,每次都很厚一叠,可这也不够她的倾诉欲。

温言性子活泼,为官后压抑自己了很多,很多事不能说只能关在肚子里。

可能说的,她真的很想与人交流,但无人愿意听她说废话。

入睡的夜里,皎月洒下光辉,温言觉得自己很孤独。

蛙鸣虫叫的声音,怎么也停不了,夏日是生命力最热烈的一季,噪音,也是活力。

不能要求一个人开朗却又要她保持静淑,太阳与月亮不能并存,温言知道,身边人都喜欢她带来热闹。

可又有谁能理解她对着一群寡言沉稳的人,是多么的感到无趣。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被各种冷色调包围,要她成熟,要她少言,要她安分。

苏沉等了她半天,还在月下自影自怜,他出去,双手横抱起她回屋,

“你再看月亮,也不会变嫦娥。”

“人家嫦娥有后羿,我有啥呀。”

“那你下来自己走。”

温言抱紧了苏沉的脖颈,不要自己走路,享受被抱待遇,

“表哥,你现在变得好沉默,以前你话也挺多。”

“祸从口出,你以后管着点自己嘴。”

“我都快憋死了,也没个人能说话。”

“傅先生不是一直在。”

“嘁,他只是我先生。”

“真的?”

“不然呢,表哥,你困不困,我们再聊会儿天。”

“你给我按按,我听着。”

只点着一盏灯的屋内,光线昏黄柔和,温言在给苏沉按揉肩背,嘴巴不停。

苏沉偶尔插几句,然后问她是不是和傅明庭闹不开心了,温言趴在他背上,把之前不开心的事说了出来。

苏沉换了姿势,把她抱在怀里,

“绵绵,就如你所说,傅先生只是你先生,他已经做到了先生的本分,你不能再要求他用私事来与你分享,是你没分寸了。”

“可是我把他当朋友。”

“就是朋友,也要有界限,私事,只有亲密的人才可以分享,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啊。”

“那不就好了。”

“呀,我刚才问玉尘他和寒酥吵架的事情。”

“以后收起你那张嘴。”

“那你还要不要亲。”

温言不高兴鼓嘴,苏沉翻身压住她,实诚道,

“要。”

第55章风流债上门

温言自动和傅明庭和好了,她也想通了,他只是她先生,没有义务和她谈心。

她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的变化,傅明庭当然感受到了,他保持了沉默,觉得这样很好。

两人相处,温言依旧笑嘻嘻,但不会再开傅明庭的玩笑。

傅明庭也没有任何变化,待她一如既往,只是个合格的好先生。

让温言苦恼的夏天,就快要过去时,发生了一件起初以为是小事的事情。

楚风馆头牌当街拦下了柳云依的马车,口口声声骂她为负心人,

“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就可以买断我的感情!”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不让我喜欢!”

……

相貌俊雅的男人,在闹市上破口大骂。

柳云依命车夫直接走,他敢拦路就辗过去,看热闹的群众一阵惊呼,马车夫甩鞭抽打在马上,马车朝人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躲,但拦人抓住马车不放手,车拖人拖了一段路,再下去恐怕要出人命,马车夫只好停车。

柳云依阴沉着脸从马车里下来,二话不说给了人一个耳刮子,那人却是抓住她的手,固执的看着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云依再气愤也只能先把人带走。

原以为是一段风流债,没成想,会是摧毁柳云依的毒箭。

在柳云依和二皇子大婚的一个月前,被爆她已经珠胎暗结,女帝震怒,太医院的院使带人去柳府诊断。

结果竟是她真的怀孕了。

柳家称那孩子,是二皇子沈耀的,自从柳云依刻苦学习后,身边就没有过人。

她记得清楚,七夕那日二皇子强留她在宫中过夜,并且给了一碗避子药。

早朝的大殿上,沈耀站出来要求退婚,他不承认自己和柳云依发生过关系,七夕那日他整夜都不在宫中,有许多人证。

柳家的人,脸色都极为难看,他们心里明白了,二皇子对他们不满,以这种手段退婚,给柳家打上私德有亏的标签,柳云依以后的仕途,恐怕难走。

女帝下旨取消了婚约,柳家人还没缓过神来,那个楚风馆头牌又拍门说要来看他的孩子。

这下,柳家彻底成为了世家中的笑话。

柳云依本人,请病假在家修养,礼部的人都在猜她是滑胎了。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温言在工部听下属们说道的时候,不巧,正主悄悄站在了后头。

工部的人对着沈耀行礼后,散作鸟兽立即离开去干活。

沈耀拿来兵部要修缮房屋的条子,坐在温言的办公间里不走了,

“刚才你们在笑我啊。”

“没有没有。”

温言心虚摇头,给他倒茶。

沈耀那冷飕飕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一盆养得水灵的兰花上,

“你大婚那日准备如何?”

温言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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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的婚礼也快了,没有新郎的她,估计也要被耻笑。

温言横了他一眼,在这儿等她呢,

“能如何,左右自己进门呗。”

“你也别太在意,走个形式而已。”

“这话说的,那你抱个牌位娶进门在不在意。”

怎么可能做到不介意。

隔天的休沐日,温言有幸沾沈耀的光,去了乐府,这里是宫廷舞乐的地方。

温言今日穿了水蓝色的广袖斜襟裙,戴了顶黑纱长冠,有许多金片珠链垂在背后,面容在眼妆上浓了些。

露出的白洁长颈里,戴着一串白玉珠项链。

她双手拿鼓槌敲堂鼓,给宫廷舞姬们打鼓伴奏,宽阔大殿中,光亮的地板上倒映着身姿绰约的舞姬们。

沈耀坐在一旁的矮桌山,长腿搁在桌面上,手里喝着温言要求的冰镇瓜汁,跟着节奏声脚尖踏动。

编钟磅礴大气的主旋律,间段式的鼓声和琴声配奏。

身为皇子的沈耀,其实平日里的消遣并不多,赏歌舞算一项。

觉得击鼓还不够尽兴的温言,和领舞学了动作,记住后,她脱去鞋袜,站在凉凉的地面上,夏日里正正舒服。

温言脱去外衣,穿着鹅黄色的素纱裙,她和一众舞姬们翩然舞动,就是她的动作最生疏,也是站在最中央。

在温言出错了一个动作后,沈耀笑得白牙露,白鹅里来了一只笨鸭。

温言被他嘲笑的不服气,让人都退下,她要独舞。

许久没有接触歌舞后,温言承认自己是有些退步了,但她功底还在。

要证明自己的温言,抢走了沈耀的纸扇,她要跳一段《扇骨》。

温言认真不笑的时候,面容妍丽但冷沉,好似冬日清晨的凉雾。

酝酿感情后的温言,投入到这冷冽伤感的舞曲中,握扇的手,有恰到好处的力度。

平日里的温言,和伤感二字毫无干系,总是挂着明媚的笑容,现在突然不再笑,甚至有些冷漠,沈耀愣愣看着,忘记了有反应。

就如那日中秋宴她横空出世,张扬的出现在他视线中。

沈耀手指尖抠进手心,疼痛感袭来,他垂下眼转移视线。

“如何如何,我跳得如何。”

温言朝他走去归还扇子,急切的问,她想知道自己水平是否依旧。

“就那样吧,还能看,那领舞跳得比你好。”

沈耀回得漫不经心。

还在急促呼吸的温言,翻了个白眼,

“那人家天天练,我哪里比得过,你这么说,你跳一个给我看看。”

“那你可瞧好了,比你是有水平。”

温言坐在他刚才坐的矮桌上,拿起她的杯子喝瓜汁,双腿并拢的往前伸直着。

沈耀饮下大半壶的酒,粗鲁的用手背擦嘴,抽出太监手中的剑,狂傲的挽起剑花。

今日他一身银白衣,给人一种冰清玉润的感觉,加之醉酒舞剑,显得风流潇洒,不像是皇子皇孙,而是哪位狂书生。

温言盯着他看,撇嘴,嘁,是比她水平高出一点点。

沈耀的动作行云如水,时急时缓,他来到温言面前,剑挑了她手里的杯子,温言的视线随杯子抬高又落下,只见那杯子一滴不洒,又稳稳当当的落在剑面上。

沈耀挑眉得意,温言被他装到,

“有什么了不起,也就这样吧。”

说着,她伸手拿下杯子,沈耀见她嘴硬,开口,

“看好了。”

温言手里的酒杯停在唇前没有动,眼睛看着沈耀手里的剑,就跟有牵引线一样,飞射回到了剑鞘中。

可恶,又被他装到,温言多眨了几次眼回神。

显露山水的沈耀,笑着问,

“如何啊。”

“好一点点吧,就指甲盖那么点。”

“你要不要脸,别拉低我的水平。”

“嘁,你不就是那剑挽得好了些,我可是全能。”

皇子的午膳,丰盛到让温言改口拍沈耀马屁,不停吹捧他。

沈确那里没沾过的光,在沈耀这里沾到了。

吃到御贡的东西,温言发出感概,实在太幸福了。

沈耀慢条斯理的动筷,

“这就幸福了,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这种叫幸福感。”

温言的脸上,又是那种向阳而生的温暖,沈耀驴头不对马嘴来了一句,

“我那里有点多余的东西,待会你都带走吧。”

温言第一次踏进了华英宫,百来号人手里端着东西,温言一样样去瞧,瞧中的就放到一边。

宫中给柳云依准备的东西,沈耀要扔掉,于是便宜温言,让她挑喜欢的带走。

温言手里拿着一根竹杖,不停指来指去,她是不介意用给别人准备的东西,心里没半点不适。

烈日下,她撑着伞走来走去,一批又换一批,竟是也站了许久。

沈耀坐在屋里头,看她兴致勃勃的在挑东西,心想,这时候怎么就不怕中暑了。

内务府给柳云依准备的好东西不少,温言看得眼都快花了,她挑走了小一半,还剩许多。

吃他又拿他,温言有些不好意思,说下次请他去金美楼吃饭。

沈耀给她的表情好像在说,在那里吃饭能有几个钱,回得也太单薄了,嫌弃。

温言在存身家要开府,才不舍得花钱浪费。

“那我亲手做,够诚意吧。”

“那能吃吗。”

沈耀表示怀疑,

“那算了,是你嫌弃不要的,不是我没礼貌啊。”

“那你之前有没有试过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动过手,你是第一个。”

“你也别太为难我,做道简单的意思意思就行。”

“那就去金美楼吧。”

“不行,感谢的诚意呢。”

温言的马车后头,跟着一辆载满东西的马车回去了。

沈耀把东西送给温言的事,女帝在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

“看见那些东西烦,又是御制的,给她用不浪费。”

只有皇室人才能用御制物,沈枝意用不到,沈耀和宋颜也不熟,也就温言合适。

“她不嫌这是给别人的东西?”

谢云也开口问,

“可开心了,她爹不给她开府,在存身家。”

沈耀的解释,女帝和谢云听了都不再多问,只心中默默吐槽这儿子不知节俭。

为柳云依准备的东西是不合适给下一位,给温言确实也不浪费,但是平白无故给她这么多好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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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着给她立功时赏赐也好。

不当家,不知开销大。

当夜,乐府的领舞舞姬出现在华英宫,她戴着一张兔子面具,身穿鹅黄裙,

“不对,动作没有这么柔和。”

舞姬被一次又一次纠正动作,直到沈耀满意,她光足踩在玉石地面上,重复着舞曲。

舞姬领了赏离开,以后,她会多注意模仿。

带着东西回到傅宅的温言,却是被傅明庭训了,说她和二皇子走得太近了。

“他也是好意,这东西不给我,其他人也不合适啊。”

“不合适你也不能拿,你是沈衍的未婚妻,拿他的东西算什么。”

傅明庭的反应有些大,温言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她捡人家不要的东西都没说什么。

“知道了,下次不要了。”

白得来的便宜都不给她捡。

“你缺什么跟我说,不要再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先生啊,我没有要,他不想浪费才给我的。”

温言苦口解释,她才没有主动要。

傅明庭气大的说了她好久,温言谨记,再也不拿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傅明庭看她真的听进去了,才放过这件事,主动问起她今日做了什么。

温言才被训和二皇子走得近,她呃了好久,才说今日和沈耀在乐府里赏歌舞。

在傅明庭的扇子敲下来前,温言跑了,跑得特别快,没看到后头傅明庭铁青的脸。

回到屋里沐浴的温言,对着寒酥报怨傅明庭今日脾气特别大,

“小姐,傅先生那么好的人,没见过他发脾气啊,是不是小姐你惹他生气了。”

温言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傅明庭赞不绝口,有什么肯定是她的错,就是寒酥,也这么觉得。

温言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埋进水里,这些人是不是都被傅明庭下蛊了,怎么一个个就认定都是她的问题。

她真的很莫名傅明庭对她发脾气,和好过后,时不时就给她脸色看,偏偏别人都不觉得。

他扣她平日开销,摸遍全身也就一锭银子和十文钱,别说金美楼,就是其他地方她也请不起客,自己更是舍不得出去吃。

温言和他抗议,他就说去告诉温伯侯,她总是夜不归宿。

天地良心,她就在外头了那么一次,被他记住。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她从来不去赴同僚的宴席,因为她回请不起,外头只传她不结交任何人,哪里知她的苦因。

人前的时候,傅明庭温和有礼,只对着温言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温言被他弄的除了在宫中当差,就是在傅宅待着。

今日才出去爽快一下,回来就被他训,就是干活的驴也会想蹦哒几下。

傅明庭把她管得牢牢,除了她爹娘觉得特别好外,其他人都笑她特别听先生话。

她的所有拒绝说辞都是,先生不准,先生不同意

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要是晚回来,傅明庭会锁门的,偏偏所有人只觉得傅明庭对她指导有方。

夏日里湿发干透的快,沐浴完的温言在背工部最近做的事情,每次休沐日后的第一日早朝上,女帝会询问各部门的情况。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温言想去看看今日得的好东西,她披了件外衣,提着灯笼走出去了。

库房在傅明庭的书房方向,要过去就免不了经过他的院子。

温言被逮了个正着,谁能想到傅明庭现在都还没睡,在小院里打拳,看到她的身影在外头经过。

看着傅明庭皱眉的脸,温言就差发誓了,她真的只是想数一数自己现在的家当。

“出来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傅明庭低束着发,月光下的他,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眼眸眉梢都透着寒。

温言披着的衣服,给穿好系上,她一步三回头,见到傅明庭脚步动动似要压着她回去,温言立即快步离开。

傅明庭继续未打完的拳,脑中的思绪在蔓延,姜伯渔没死,还收走了李容华的暗处势力,成为了金甲子的首领。

李容华曾经为先帝创建死士暗卫,在先帝离世后,这些死士暗卫成为了他的个人物,也就是金甲子。

金甲子在姜伯渔的手里,变成了一个接赏金的暗杀组织,傅明庭可惜他命大没死。

当初看着他坠下悬崖,还特意补了一箭,没想到还能活着。

傅家曾经是太子师,因为支持太子而被先帝清算,只剩下了他。

他中状元又辞官,其实是因为对女帝失望,她不立太子,想要独权,再过几十年,恐怕要步先帝的后尘,疑心病重而杀诸多良臣。

一个帝国没有继承人,是有潜在的巨大危险,看似明君的女帝,在他看来其实是个疯子。

把能开疆扩土的传奇将军锁住,把一支胜利军给耗干,做这种损国事的,不是疯君是什么。

温言若是能诞下沈家血脉,他不介意赌一次。

偏偏她一点都没心思和沈确旧情复燃,他心里,烦着。

第56章二婚嘞

秋,是打猎的好季节,可惜和温言没什么关系,这个时间是工部最忙要结算的时候。

就是宫廷马球赛,她也错过了观看。

每日忙得只有回去睡觉的时间,反倒是傅明庭,开始频繁外出去打猎,精神抖擞,不时带回一些猎物,温言眼馋极了。

这日,温言得到了一副火红的狐狸毛手套和耳套,她各种好话给傅明庭听,然后提要求,

“先生,我还想要条白色围脖。”

“你当猎狐狸这么容易?”

“先生,我想要,我特别想要,你看我这么可怜,天天加夜差,你去猎来啦。”

温言讨东西的时候,习惯性的拉着人手臂,她双手抓着傅明庭的手臂,使劲摇晃讨要。

傅明庭被她捏得手臂疼,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在发泄公务繁忙不能出去的情绪。

被缠着要了好一会儿,傅明庭才松口答应她。

秋意,温言只感受到了早晨晚上的寒凉,落叶枯枝美,在傅宅的庭院里欣赏到了。

傅明庭很喜欢秋天,弹琴煮茶的次数是一年之最。

秋天的傅宅,颜色极为丰富,说是五彩斑斓也不为过,温言不需要从外头找秋,在这宅子里逛逛就可以。

一连忙到了中秋前,温言才脱身公务,有时间好好喝傅明庭煮的茶。

再过半个月,她就又要成婚了,婚前她开始做噩梦,梦见沈衍血淋淋的来找她。

温言把焦虑放在心里,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庭院中,在等她开口说的傅明庭,叹气,然后给她添茶的时候,主动询问她有没有烦心事。

温言记仇,上一次闹别扭不愉快,记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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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傅明庭的主动,温言先是矜持的抿了口茶,然后没能憋住,开始讲频繁做噩梦,是不是被脏东西缠身了,她想去寺庙里拜拜。

傅明庭让她晚上少吃点东西,就不会经常做梦了。

惊梦很多时候是由身体不适引起的。

傅明庭对着温言说了一些医经,让她不要迷信。

中秋夜那晚,温言没有回傅宅,她抱着苏沉不停亲他,她是心里害怕丢脸的焦虑,不是身体不适。

想听听佛音静心,傅明庭居然觉得她迷信,她只能另找办法让自己睡得着。

细长指的双手攀附在苏沉的脖间里,疯野的缠住他亲吻。

第二日不用去当差的两人,在卧房里闹了许久,温言的半个身体趴在苏沉身上,沉稳睡去。

苏沉知道温言没有其他人,也就默许了她来找他的亲近,他们两个的关系,说起来还挺复杂。

一个不适合成家,一个成家也无家,旧情好上,也属实正常。

是人都有需求,但他们两个都不喜欢下人,身边从来没有暖床丫鬟小厮。

早晨醒来,温言又缠着苏沉要,苏沉却是给一半,然后在她气急下,悠悠穿衣,

“欲大伤身,节制点。”

一个枕头朝他扔去,欲求不满的桃李脸惹来苏沉的笑,

“你混蛋,哪有半路停下的。”

“你太偷懒了,要么再伺候一下,给你啊。”

苏沉尝到了甜头,就想次次要她伺候。

“哼,我看就是你年纪大了,以前你少说也得两回。”

“又忙又累,还得伺候你,不错了,知足吧。”

私下里的苏沉,与外头时完全两个样,嘴皮子劣的很。

温言下床,扑到他背上,双手不甘心的摸一通,苏沉被她弄得痒,反身把她抱住吹耳朵。

两人闹了一个早上,等正经坐着吃早午膳的时候,苏沉问她大婚这日流程。

“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表哥,到时你带司衣卫拦人。”

“说来听听。”

温言要闪耀高调嫁进王府,让谈论起来不是她没有新郎的婚礼,而是其他。

苏沉答应了她的请求,毕竟,这“小寡妇”以后会赖着他。

整个中秋假期,温言都在苏宅,她是个成年的女人,有要被爱抚的需求,她觉得傅明庭应该能理解。

只是,等她回去看到傅明庭那张克制着怒火的脸,温言知道了,他并不理解。

特别奇怪,明明温言感觉傅明庭在生气,但是其他人都毫无知觉,没发觉。

书房里,温言被他看得受不了,主动交代,

“我发誓,我只有表哥一个,没有不清不楚的人。

我都这么大了,有时候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先生,我够洁身自好了,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只有表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不会乱来。”

“出去。”

得到出去令,温言立即离开,没事了,她雀跃的步伐,彰显着好心情。

以后,傅明庭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就苏沉一个,哪个世家贵勋有她这么苦自己的。

但看在苏沉脸色对她好起来的份上,她就这么保持下去,傅明庭不夸她也就算了,还给她阴脸。

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光,落在傅明庭白皙的手上,眼眸之中的晦涩在翻滚,半晌后,桌面上的砚台被砸了。

十月廿六,天晴微风,温言二婚出嫁的日子。

大清早,她就被拉起来梳妆。

比上一次还要华丽的大红嫁衣,头山簪了十八支钗和一对步摇,温言觉得头有点摇。

身上戴满了首饰,手臂抬起来都有些酸。

整个温府布置得喜气洋洋,这次没有铺长长的红地毯,而是有一顶大到夸张的红纱帐抬轿,这是她给自己定制的花轿。

而外头的街上,一列整齐的人马,昂首阔步的去迎亲,各个身姿挺拔,模样整齐,百姓们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女帝的仪仗队被借了过来,萧羽蓁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道还以为今日是她去娶亲,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对比她身边的沈棠,面色有些发黑。

萧羽蓁的光芒盖过了他,她以前的旧友们主动跟着她去娶亲,气势十足。

敲锣打鼓的来了温府门前,沈棠眼睛有些抽,温言搞什么!

温府的大门前,站列了一群穿喜衣的司衣卫,以及他们身后搭建了一座高塔,顶上挂着大大的绣球。

苏沉站在司衣卫们的最前头,说得拿到绣球才让把人接走。

温府的大门后头,温言坐在大大的抬轿里,对着外头人挥手。

来道贺的宾客全部在外头围观,各种起哄,萧羽蓁下马来,对着后头人说,

“兄弟们,有谁跟本将军去抢绣球。”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

萧羽蓁身后也站了一群人,全是军部出身,各个有好身手。

宾客们也是起劲,对两边都助威喊,随着温府管家的一记敲锣,抢绣球开始。

萧羽蓁和她的人额头带着红丝带,来区分司衣卫的人。

周遭鼓掌呐喊的声音不断,就是温伯侯和苏夫人,也在门后看。

原本去恭亲王府喝喜酒的女帝得知了消息,半路改道去温府,正好瞧见两方人对抗的激烈。

高塔上,萧羽蓁和苏沉对上,互不相让,台下的宾客在叫好,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声。

温言坐在门后喊,

“萧将军,你没吃饭吗,表哥,把她踢下去。”

“温三,你反了天,那是你婆母。”

沈棠的护妻,没能惹来萧羽蓁的感谢,她抽空朝温言笑骂,

“你等着,老娘把绣球扔你头上,看你还嚣张。”

站在不远处的女帝,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热闹,目光看着在阳光下飒笑的萧羽蓁,舍不得移开眼。

萧羽蓁找到机会,攀着高塔往上快爬,塔下的沈棠,紧张呼喊出来,

“你小心些!”

已经有不少人被打下来了,塔底下垫着许多沙包,就是掉下来也不会出事。

萧羽蓁站在了高塔尖,摘下大绣球,在沈棠屏住呼吸的目光下,跳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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