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划在他的左手臂上,长长一条,温言很细心先擦净伤口,轻手涂抹黑漆漆的药膏,厚厚一层后才绑绵带子。
姜伯渔这是轻伤,其他侍卫们有许多是重伤。
温言把血水端出去,等她回来,姜伯渔在擦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耽误他和剑联络感情。
温言也不打扰他,去了审讯室,这一次,谢知繁受了不小的伤,是傅明庭救了他一命。
等温言进入审讯室,闻到了血腥味,雍州刺史好好的并没有被用刑,她的视线落在昏暗光线里的傅明庭,靠近,血味浓。
“你疯了,受伤了还来审。”
温言按着傅明庭坐下,检查他哪里受伤,左小腿上有道深口子。
傅明庭说要及时审,否则人就会想好谎言圆,或着有其他人来救。
温言叹气,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先生,你先上药,我来审你听着。”
温言少有强硬态度,傅明庭只好点头。
雍州刺史,被绑了起来,有幸见过陈聿修审人,温言照学,在他开口喊冤的时候,就一鞭子甩在他脸山,脸比身体疼多了。
傅明庭眼皮子一跳,温言哪里学来的野路子。
这一鞭子让喊冤的刺史懵了。
三更的梆子敲响,温言搀扶着傅明庭回了他房,
“都和你说了要相信我。”
卷起傅明庭的裤腿,他发出嘶嘶的疼,时间久了血渍都干黏在裤上了,
“你干嘛这么不爱惜身体,以后瘸了怎么办,传出去我温言有个瘸腿先生哦。”
“没伤到骨,不会瘸。”
失血白着脸的傅明庭,声音有些沙哑。
温言去房中拿剩余的药膏,姜伯渔不在,想来是去帮忙了,今夜大家都在忙。
“你瞧瞧,我对你好不好,以后可不许再敲我头。”
温言蹲着在给他清洗伤口,因为干了,擦会很疼带皮,只能先用水淋湿软去。
温言的手指反复在给他的腿上淋,傅明庭泛白的唇,抿着不说话,伤口其实很疼。
他手指握紧了椅子,等手指抹药的时候,他忍着不出声,温言抬头,见到他忍疼样,忙问,
“我手太重了吗,是不是不能只抹药,我去喊三娘来。”
肩膀被压住了一手,傅明庭摇头,
“涂药吧。”
温言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给他涂抹,直到把所有药膏抹光,她才包扎起来。
等她洗干净手回来,看见傅明庭扶椅子站起来,要出去,
“哎,你干什么呀。”
“我要去看谢大人如何了。”
“我去看,你待在这里。”
“我不放心,还是。”
“傅明庭,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你给我躺好不准出来!”
温言把操心的傅明庭按在床上,拿去发簪,脱了他外衣,盖好薄被,
“温言,我渴了。”
傅明庭的唇很干燥,温言转身去给他倒水,一大杯子拿过去,他撑手坐起来,接过水杯,全部喝完了,
“还要吗?”
“不用了。”
“你先躺好,我去看谢大人,看完就回来和你说。”
温言把不听话的病人重新按倒,保证很快回来,傅明庭才不动了。
受重伤的谢知繁,和重伤侍卫们在一处地,方便大夫们治疗。
姜伯渔在此地,受轻伤的人都被叫过来帮忙了,就是祁小河也在。
温言问大夫谢知繁情况如何,大夫一边给侍卫逢伤口,一边回。
谢知繁已经过了危险,只是,接下来要休养。
他没事就好,温言又问了侍卫们的情况,大夫面色不大好,好几个重伤,若是挨不过今晚,恐怕。
温言回到傅明庭处,看到他坐靠着睡着了。
也没有叫醒他,而是坐到凳上,她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这么多人受伤了,继续查案,怕是不行了。
这一想,便想的深,没注意到背后傅明庭醒了,听到窸窣声,她才转头去看,傅明庭正移腿下来,
“你再睡会儿,谢大人无事。”
“那其他人呢?”
温言报了大夫说的数字,她把伤腿移回去,
“去了也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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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添乱了,等天亮,我们还有的忙,现在好好休息。”
温言的话没错,傅明庭也不再坚持,抓紧时间休息。
吹灭了房中蜡烛,温言离开,走廊上,还挂着为中秋而亮的彩灯。
温言坐在自己房门前的石台阶上,抬头望着月。
姜伯渔回来的时候,见到她呆呆的坐在台阶上,也没披件衣。
有外衣落在了身上,温言回神,见到姜伯渔手臂的伤口染红了,立马要给他换。
皎洁的月下,温言靠在姜伯渔没有受伤的一边,很沉默。
“回去后,愿意去见我的爹娘吗,他们人还不错。”
“温伯候吗,你不是说他打过你。”
“他打我,自己在房里流眼泪。”
“听起来他们很辛苦啊。”
“是啊,你得替我听他们唠叨。”
“那大皇子。”
“管他呢,待西北别回来。”
好几封信没有回音,问他什么事也不说,中秋也没个信,又遇刺折损了许多人,温言对他有情绪。
传给他有用消息的时候,回得快,没消息的时候连封信都不回。
听说宋颜也去了西北,她都想过他们会和离,宋颜肯定不会做妾。
“进了温府,你就是温家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
大皇子远在西北,一年都回不来一次,没什么好介意的。
“怎么会,我看着很花心吗,有你够了。”
温言这人,其实恋人恋物都很长久,她有着高起点的喜欢。
“可是我身份低微,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其实,我在大都名声不大好,你也别介意。”
姜伯渔不是个爱名利的人,温言也不是个计较出身的人。
他爱上了她,她需要他,温言没想过除他外还要其他人。
姜伯渔信她,同意和她去见温伯候苏夫人,愿意打上温字标签。
女帝收到南边加急信,南巡钦差遇刺大半数折损,恐怕,走不下去了。
那几日,女帝发火的次数特别多,谢云的目光在早朝列队中扫视,是谁干的。
他看谁都长了一张作案脸。
温言先斩后奏,先给姜伯渔请功,再通知沈确。
重阳那天,钦差们回到了大都,温伯候瞪着温言,她领回来了个人。
苏夫人上下打量,问姜伯渔家中各种情况,很轻易就接受了。
无他,姜伯渔外形无可挑剔。
父女俩还在大眼瞪小眼,温言又不吭声做事!
“此事,大皇子知不知道。”
“不知道。”
“逆女,拿鞭子来!”
抽向温言的鞭子,被姜伯渔用剑鞘卷住,接着夺走。
温伯候气得说不出话来,苏夫人却是说,
“我做主了,小姜以后就是一家人。”
温言一路吃了那么多苦,又遭遇那么多危险,有个人怎么了,更何况还是个武艺高强保护她的人,以后温言除了大驸马,还是温伯候呢。
总要有个人继承温家。
刚回来第一天,温言就带着姜伯渔住进了傅宅。
温伯候见到她闹心。
沈确收到信的时候,姜伯渔,已经被封了带刀侍卫。
信上温言学着他说话,简短几个字,通知他姜伯渔对她有救命恩,已是温家人。
当夜,沈确带人出去杀敌了,谁都近不得他身,浴血杀红了眼。
变成了温家人又如何,他要杀姜伯渔,谁敢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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