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魏晓歌脑子里缺根筋，都到这地步了还以为只是个巧合：“好巧啊，是不是昵称里有‘燕’的都很擅长玩剑姬？”
“不知道呢。”萧钦颜收起手机，深藏功与名。
韩鹰本来都快把“不会你就是飞燕暗刃吧？”问出口了，愣是被两人的聊天整迷糊了。
只是巧合吗？确实挺巧的。
不过这才正常。
飞燕暗刃怎么会加入一个刚成立的小破战队？
只有苏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秦鹤遥。
觉察到他的视线，秦鹤遥回头。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虽然没有证据，但萧钦颜就是飞燕暗刃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不想暴露身份的话，他们就替他瞒着，瞒到他愿意坦白为止。
所有人把资料填写完整，把手持身份证拍摄的照片上传后，秦鹤遥带着一沓资料出了门。
今天没有训练，所有人自由行动。
韩鹰向萧钦颜发出邀请：“颜颜，三排吗？”
萧钦颜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了苏阙的吐槽：“四个人三排，请问你是把谁排除在外了？”
韩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巴巴地看着苏阙。
苏阙无奈叹气：“没事，我就吐槽一下，你们排吧，我一个人打会儿娱乐。”
萧钦颜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我光辉了啊，只能单排，你们三排吧，我去玩会儿别的。”
“颜颜要玩什么？我可以陪你。”魏晓歌说。
萧钦颜才不会说自己想一个人打会儿大号……
“我电脑上的游戏除了光辉只玩单机。”他婉拒道，“我去楼下玩，你们有事在群里艾特我。”
“好叭。”魏晓歌看着起身的萧钦颜，眼神那叫个依依不舍。
萧钦颜不由失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下楼问前台要了个二楼小包间，然后在包间里偷偷登录了自己的大号。
飞燕暗刃上线了。
一天没打，这个号的段位没变，但全服排名从28掉到了47，再不打就要掉出前50了。
萧钦颜并不急着打，而是先看了眼自己的好友列表。
“白鹤逍遥”依然霸占着他列表里的第一，全服排名33，胜率88%，评分92。
然后就在他下方不远处，萧钦颜看到了那个他昨天就很好奇的ID——晓日笙鸽，全服排名45，胜率82%，评分89。
魏晓歌的大号还真在他列表里啊？以前都没怎么关注过。
萧钦颜好奇地点进“晓日笙鸽”的主页，偷窥了一下他的历史常用。
凰灵1091把，胜率72%。
镜月796把，胜率80%。
阵鬼572把，胜率78%。
琴魔323把，胜率71%。
嘶——常用前四都是法刺，使用次数爆炸，胜率却没有一个低于70%，太可怕了这个中单！
萧钦颜又去全服排名里翻了翻。
第61名，寒冬猎鹰，赛季胜率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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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85。
第79名，西陵夜雀，赛季胜率72%，评分78。
韩鹰也就算了，打野要是能在前期抓出优势，人头和伤害都少不了，评分想低都难。
但是苏阙，辅助打不出太高的伤害，评分完全靠参团率支撑，能上70就不错了，他居然有78！
他的队友都是什么怪物！
萧钦颜在BAH的合同上签名的时候，甚至都做好了一打九的准备。
他前20年的人生最擅长的就是摆烂，对BPL的冠军有想法，但不多。
比起在BPL上夺冠，他更看重的是“做个人吧”网吧的环境，他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才能签名签得那么干脆，完全不担心自己被坑。
万万没想到，BAH的队友一个个的都这么牛逼，丝毫不给他一打九的机会。
没法摆烂了啊。
萧钦颜遗憾又有些期待地想着，正打算开一把排位，突然收到一条聊天消息，来自他“身轻如燕”的聊天号。
岑新桐：飞燕暗刃？
萧钦颜一脸茫然。
啊？他掉马了？什么时候？
他明明隐藏得很好啊？
毕竟，BAH的队友都没发现不是吗？
第27章
岑新桐今天起得很早。
用过早餐,他踏进BTNH俱乐部的训练室，想着还没开始训练，就先登录小号偷窥了一下那个他在意的上单现在的段位。
结果刚上线就收到一条来自那个上单的消息。
不,是系统消息。
BAH-FeiYan：我是“不给上单就摆烂”，现在改名叫“BAH-FeiYan”啦,怕忘记的话可以给我备注哦！
BAH-FeiYan，这个完全符合职业要求的ID,结合对方的实力,岑新桐不认为对方是随便改的。
可是BAH是哪支战队？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岑新桐上网搜索了一下,没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恰巧这时，BTNH的打野奚子凡踏进了训练室。
“你好早。”他边说边走到岑新桐身边，一眼看到他屏幕上的消息,微怔片刻后脱口而出：“飞燕？飞燕暗刃？”
岑新桐看拼音没反应过来，听奚子凡念出来,恍然大悟：“这个上单是飞燕暗刃？”
显然,他也知道飞燕暗刃。
可飞燕暗刃不是专职打野么？
前天，他光辉段的大号单排匹配到飞燕暗刃，他的御骑开局单杀对面上单后直接起飞，一人推三路,最后战绩22-1-8。
唯一死的那次，就是被鬼刀打野的飞燕暗刃击杀的。
他对飞燕暗刃印象深刻当然不止因为这个，还因为那一把前期，中下都被飞燕暗刃抓崩了，要不是他从上路解放后力挽狂澜，还真不一定能赢。
飞燕暗刃虽然战败,但最后战绩21-2-0，毫无疑问拿了SVP。
“他也开始打电竞了？不会就是因为被我打哭了才转上单的吧？”岑新桐说。
“什么？你把他打哭了？”奚子凡难以置信。
“哦,他哭没哭我不知道，但他输了那一把之后缓了好久才开下一把，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因为怕再匹配到他，所以岑新桐一直耐心地等他开了再开。
虽然他们并没有互加好友，但同场竞技过的玩家会显示在“历史匹配”里，可以通过历史匹配列表查看玩家当前的状态，是“组队中”、“匹配中”还是“游戏中”。
都叫“飞燕”，都玩剑姬，都这么牛逼，因为发现打野拯救不了光辉世界而毅然决然地转上单也不是没可能。
难道他真是飞燕暗刃？
岑新桐登录聊天软件，发现“身轻如燕”在线，果断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我问问？”
“你问。”奚子凡也很想知道那个他一直都很欣赏的打野是不是真要进击BPL了，几乎可以想象他会掀起一番怎样的血雨腥风。
得到自家打野的回复，岑新桐鼓起勇气问了。
岑新桐：飞燕暗刃？
他问得很直接，非常直接，直接到奚子凡抬手捂眼不忍直视，恨不能自己上。
但是屏幕另一边，收到这条消息的萧钦颜十分震撼！
怎么就爆马了？
什么时候？
为什么？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小号昨晚刚改了ID。
难道就因为他的职业ID是“FeiYan”？
可是连他的粉丝……他是说，连身为飞燕暗刃粉丝的韩鹰看了这个ID后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凭什么岑新桐能确认？
哦，等等，岑新桐发的是问号而不是句号，他并没有确认！
意识到还有转机，萧钦颜果断装傻。
身轻如燕：？
身轻如燕：什么？
岑新桐：看到你新改的ID了，为什么叫FeiYan？
身轻如燕：飞燕很帅啊。
岑新桐：你知道有个打野叫飞燕暗刃吗？
身轻如燕：不知道。
岑新桐：呃，他是光辉段的一个打野，很有名。
身轻如燕：飞燕这个ID他申请了版权？
岑新桐：那倒不是，但你取这个ID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他。
聊到这里，萧钦颜心里有数了。
岑新桐并不能确定是他，所以才来找他确认。
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身轻如燕：我不是他，我也不会改ID，他要是有意见让他自己来提。
岑新桐：行吧。
岑新桐：BAH会参加这一届的BPL吗？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萧钦颜本能地想去询问秦鹤遥的意见，往右看了眼才想起自己这会儿不在训练室，秦鹤遥也不在网吧。
当初之所以没有告诉岑新桐自己所在的战队，是因为秦鹤遥怕BTNH会阻挠BAH参赛。
但现在，岑新桐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萧钦颜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屏幕开始录像，单手打字。
身轻如燕：想参加，但还在报名，能不能通过审核未知。
身轻如燕：BTNH不会阻挠BAH参赛吧？
岑新桐：想什么呢？游戏里的杀身之仇，当然要在游戏里报复回来，我巴不得你顺顺利利地参赛，好让我痛痛快快地揍一顿。
身轻如燕：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岑新桐：哟，俱乐部这么小，口气倒是挺大。
萧钦颜结束录屏，鼓着脸打字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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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轻如燕：不许你说我家俱乐部的坏话！
岑新桐：……
这语气，确实不太像那个以高冷和神秘著称的飞燕暗刃。
光辉和殿堂两个大段位关注飞燕暗刃的人很多，关注到什么程度呢？飞燕暗刃在聊天界面里打个句号，都会被一秒截图发论坛，然后引发大量讨论。
因为飞燕暗刃打游戏的时候，既不开语音也不发消息，只发信号，让人捉摸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夸他，不回。
骂他，不回。
讽刺他是影卫，也不回。
他真就好像一个顶级刺客，默默杀人埋尸，世间的一切纷乱都与他无关。
然而真相是……
我打个字的功夫可以再多杀一个人呢！不回，坚决不回！嘴上骂骂过个瘾就好了！
——玩着大号的萧钦颜脑内想法belike。
而玩小号，也就是“不给上单就摆烂”的那个号时，萧钦颜巴不得多聊几句好耽误操作隐藏实力。
“不是他。”岑新桐得出结论，“你那天也看到了，这个上单跟我打的时候话可多了，怎么可能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飞燕暗刃？”
奚子凡“嗯”了一声，面露遗憾。
他还真挺想在职业赛场上跟飞燕暗刃交手的。
重点是，飞燕暗刃要是成了职业选手，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向他索要签名了。
另一边，萧钦颜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新消息发过来，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安心打起了大号。
于是秦鹤遥回来登录大号的时候，惊愕地发现飞燕暗刃的排名超过了自己。
不仅如此，其他人的大号也都打上去了，自己的段位和排名不再领先。
“啊？你们没组排？”
重点是，萧钦颜怎么有机会上大号的！
“不是说报名只需要殿堂吗？”魏晓歌回应，“我承认我还是对我大号感情更深一点。”
秦鹤遥对魏晓歌玩了哪个号没兴趣……他看向萧钦颜：“你也去打大号了？”
“怎么可能。”萧钦颜心虚，但萧钦颜死不承认，“我大号英雄又不全，有什么好玩的……”
“嗯，颜颜去玩了会儿单机。”魏晓歌替他回答，然后顺便问了句，“具体玩了些啥？”
萧钦颜随口说了几个Steam上的单机游戏。
他确实玩过，不过不是今天，而且早八百年前就通关了，现在要玩也是二周目三周目。
“你还玩Steam啊？”秦鹤遥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行啊，加个好友，有空一起。”
萧钦颜：“……”
“我这台电脑上没下Steam。”他心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加上了好友，秦鹤遥就能通过他的游戏记录戳穿他的谎言了，傻子才会加。
秦鹤遥本来就没想加他，不过是随口试探一句。
通过萧钦颜的反应，他几乎确定这个混蛋是在撒谎，肯定偷偷跑去打大号了。
可恶，自己前两天上的分都白上了。
不过看在萧钦颜加入了BAH的份儿上……秦鹤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正题：“报名材料已经全部提交，审核结果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反馈给我，接下来就是资格审查，分三个阶段，你们都听好了。”
萧钦颜闻言，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转向秦鹤遥，认真倾听。
“首先是能证明竞技水平的视频材料的提交。”秦鹤遥说，“报名BPL的战队很多，不是所有的战队都有上场比赛的机会，BPL是一场比赛，更是一个秀场，需要的不是普通人之间的对抗，而是神与神的碰撞，我们没有什么往期正式比赛的视频可以提交，只能在微操上下功夫，提供一些有微操的高光视频。”
“八百个心眼子？”魏晓歌想到一些梗。
真正有微操的大佬都是懂预判的，两个大佬对战，预判了预判的预判，看点这不就来了？
可是这太考验选手的临场发挥能力了，让他们秀点神配合还好弄，让他们秀微操……
“差不多吧，我也知道这很需要时间，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谁让我们一无所有呢？”秦鹤遥摊手。
殿堂段，甚至光辉段的对战视频，哪支参赛战队提交不了？
参加过BPL的战队能提交自己在正式比赛上的高光，他们却连一场非正式的比赛都没参加过。
然而就在这时，萧钦颜开口了：“谁说我们一无所有了？我们不是打哭过职业选手么？四舍五入也算赢过正式比赛了。”
“打哭过职业选手？”秦鹤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岑新桐？九打一，胜之不武啊。”
这视频要是提交上去，高低得收获审查人员一个鄙夷的眼神。
要是审查人员里有BTNH的粉丝，那就更酸爽了。
“可以再打一次。”萧钦颜说，“5v5。”
闻言，BAH的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没听懂萧钦颜在说什么。
而秦鹤遥沉默了两秒后，给出回应：“跟BTNH约训练赛？你凭什么觉得冠军队会给我们眼神？”
这下大家听懂了，然后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觉得萧钦颜的提议太大胆了！
BTNH欸！那可是冠军队！
先不说对方凭什么答应。
就算对方真的脑子进水答应了，他们凭什么打得过人家？
难道要把被BTNH摁在地上摩擦的视频作为材料提交上去好让审核人员笑死，一个手抖让他们通过吗？
“如果你觉得有戏，我就去试试。”萧钦颜认真地看着秦鹤遥，“反正已经被岑新桐知道了我的职业ID，他不是想跟我打吗？那就打啊。”
“你去约？”秦鹤遥挑眉。
“对啊，只有我有岑新桐的联系方式，我不去谁去？”萧钦颜脸上赫然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的表情。
秦鹤遥觉得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扬起了唇角，虽然不认为他能成功，但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重点是，萧钦颜明显想试一下，那他当然要顺着他了。
“好，你去吧。”秦鹤遥语气温柔地说，“赢了稳进BPL，输了身上也不会少块肉，能约当然约。”
“嗯嗯，我去了！”
得到秦鹤遥的认可，萧钦颜迫不及待地登录聊天账号，点开了和岑新桐的聊天界面。
身轻如燕：岑哥，约个训练赛。
秦鹤遥看到“岑哥”两个字，眼皮一跳。
怎么就叫上哥了？
萧钦颜求人的姿态一直可以的。
隔着屏幕，岑新桐看到这个称呼也是一愣。
虽然很享受这个称呼，也确实很想再跟这个上单交手，但对方求的事涉及自己的队友，他没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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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热立刻答应。
岑新桐：你要一支冠军队跟一支还不确定能不能上场比赛的野鸡战队打训练赛？
身轻如燕：嗯嗯。
岑新桐：每天都有跟BTNH约训练赛的，你们凭什么能排上号？
身轻如燕：凭新鲜感？
岑新桐：……
身轻如燕：联赛那些战队你们都打腻了吧，偶尔换换口味不好嘛？
岑新桐还没回复，萧钦颜身边的秦鹤遥已经不忍直视地挪开了视线。
看看这说的什么话！
哪有这样约训练赛的！
没戏了没戏了，还是全员打上光辉后打几把五排匹配，从里面扒点素材整理一下吧。
屏幕上，岑新桐果然无情拒绝。
岑新桐：我还要训练，告辞。
萧钦颜遗憾叹气。
然而，就在他也觉得彻底没戏了的时候，岑新桐忽又发来一条消息。
岑新桐：是为了第一阶段的资格审查吧？我们直接提名你们，就可以跳过第一阶段，直接进入第二阶段了。
身轻如燕：欸？可以吗？
岑新桐：正好有个名额又不知道提名谁，不用白不用，不过这事儿我得去请示下教练，晚点给你回复。
身轻如燕：好哦，爱你！
全年总积分排名前四的战队，每支都可以提名一支新兴战队更快通过审核通道登上BPL的赛场。
虽然该有的资料审核和资格审查一样都不会少，但确实会大幅提升效率。
如果被提名的战队能在BPL的赛场上拿到名次，那么提名这支战队的战队，也会获得相应的资金奖励。
颇有种网游里“师徒系统”的味道。
秦鹤遥看着聊天记录，没说话。
萧钦颜转头看到他一脸沉思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思考被BTNH提名的可能性，刚想劝他看开，把这个当成意外之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说：
“我在外面奔波了一个下午，你都没对我说爱我。”
却对其他战队的上单说。
萧钦颜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秦鹤遥为什么突然一副吃醋了的样子，但非常配合地把手举到他眼前，捏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心心：“辛苦啦，爱你哦！”
第28章
秦鹤遥笑着抬手,温柔地握住萧钦颜的手，接过了他比给自己的小心心。
满足了吗？
满足了。
虽然有点怅然若失。
因为秦鹤遥意识到，萧钦颜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任何人散发魅力。
对他而言,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
但是不管怎样，萧钦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好感。
再怎么怅然若失,秦鹤遥此刻感受到的满足和愉悦都不是虚假的。
“我也爱你哦，比心。”秦鹤遥左手握着萧钦颜的右手,右手学着萧钦颜的动作,捏起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把心原封不动地比了回去。
萧钦颜笑着抓住他的右手：“够了你，肉不肉麻？”
就坐在两人身边的苏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露出了那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的呆滞表情。
魏晓歌则直接从自己的椅子上蹦了起来：“颜颜,我上了一天分我也好累哦！我也需要你的小心心！”
萧钦颜闻言，松开秦鹤遥的手就要给魏晓歌比心,被秦鹤遥反手把他的手摁了下去。
“别理他,背着我偷偷上分，排名都在我上面了。”秦鹤遥借机控诉。
“对哦，你上了一天分你累什么？”萧钦颜反应过来，也向魏晓歌投去了控诉的视线——排名那么上面,害我一顿好追！
魏晓歌心虚地摸摸鼻子，坐回电竞椅：“单排就是很累嘛，但凡有个像颜颜这么强的剑姬带我……说起来，今天飞燕暗刃也上线了，总感觉他打游戏的时间不比我们少，也不知道三次元里干嘛的。”
萧钦颜：“……”
谢邀,一个考上大学后不去上学，等着临时抱佛脚过期末测试的家里蹲而已。
秦鹤遥扬着唇角看了萧钦颜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行了，继续上分吧，别忘了把录屏保存下来，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剪辑的高光。”
“可以用大号？”魏晓歌听秦鹤遥这意思，可以继续大号上分？
秦鹤遥“嗯”了一声：“记得设置局内显示血量而非ID，然后要第一视角的录屏，先把第一阶段糊弄过去，第二阶段我们凭实力过。”
“明白了。”魏晓歌继续打大号，心情十分美妙。
而萧钦颜的心情就十分不美妙了。
可恶，没法光明正大地玩大号。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爆马了呢。
萧钦颜不想继续提升自己职业号的段位。
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凌驾在所有人之上。
可当他身处在一个群体中时，他只想“摆烂”。
当然，他不会在游戏里放水，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段位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这会让他有种“枪打出头鸟”的危机感。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有人压在自己上面，替自己承担一切。
萧钦颜打了几把普通匹配，把自己觉得可能会在比赛上用到的英雄都试了试。
天威、烈风、冰侍、御骑、鬼面、霜刃……
用霜刃打出27-0-5的战绩后，正想接着试试死神，突然收到一条聊天消息，来自他并没有退出登录的聊天号。
萧钦颜赶在匹配成功前取消准备，点开消息。
果然是岑新桐发过来的。
萧钦颜这个聊天号创建于初中，列表上的人除了同学就是老师，但这些人只会在一种情况下联系他，那就是被盗号后，来问他要钱。
应对这种情况，萧钦颜已经有经验了，只要发句“我现在在当警察，你来派出所找我”，对方就会主动拉黑他。
岑新桐当然没被盗号。
他是来替BTNH传话的。
岑新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身轻如燕：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岑新桐：……
岑新桐：你倒是等我说完。
岑新桐：是这样，我们的那个名额可以给你们，但有要求。
身轻如燕：要竞价？
岑新桐：说什么呢？这个早被联盟禁止了，收钱是不可能收钱的，但我们要收点别的东西。
身轻如燕：什么？
岑新桐：你们BAH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游戏相关资料就可以，历史战绩、历史最高段位、这个赛季的常用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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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新桐：这些资料不急，可以等你们通过了审查再给我们，但这周要先给我们一些对局录屏，最好是5v5的，光辉段普通匹配，让我们对你们有个整体的了解。
身轻如燕：就是把你们当审查人员的意思？
岑新桐：差不多吧，相当于我们审查完了之后直接跟官方那边说，你们OK，让你们过。
岑新桐：我们的标准肯定跟官方不一样，不能说是更宽松还是更严格，只能说关注点不同，你们要是信不过我们，也可以直接提交到官方那边。
萧钦颜本能地想去询问秦鹤遥的意见，然而转头看见的是秦鹤遥专注打游戏的侧脸。
秦鹤遥正在用他那个“白鹤逍遥”的号单排，也不知道局势如何，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与随性，也没有了偶尔会流露的戏谑和狡黠，变得十分认真。
他的视线聚焦于屏幕，屏幕散发的亮光映入他的眼，让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出繁星般璀璨的光芒。
萧钦颜不自觉地看呆了。
同为玩家，他能从秦鹤遥那双专注力可怕的眼中感受到他对操作的严格把控，和对胜利的强烈渴望。
不得不说很有魅力。
就像一只平时慵懒地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小狐狸，突然睁眼起身，拔高身材，展开了九条华丽的尾巴。
萧钦颜双臂交叉趴在电脑桌上，侧头盯着秦鹤遥看了许久，秦鹤遥始终浑然未觉。
直到秦鹤遥的屏幕上，敌方大营被攻破，显示出“Victory！”的字样，秦鹤遥这才神情一松，然后猛地觉察到来自侧边的视线，转头对上萧钦颜那双魅惑的桃花眼。
萧钦颜的眼睛，哪怕在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笑着的感觉，还笑得很甜。
对上他的眼，秦鹤遥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不由扬起唇角，一边摘耳机一边问：“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你很帅。”萧钦颜脱口而出，然后不等秦鹤遥回神就对他勾了勾手指，“来，帮我看看怎么回复？”
秦鹤遥的耳朵微微发红，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突然掉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萧钦颜说了什么，“嗯？”了一声后，看向他的屏幕。
岑新桐在发完那几段话后，又补充了一句。
岑新桐：以上算是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
发完这句，他戛然而止，像是在等萧钦颜回复。
秦鹤遥觉得侧身的姿势不太舒服，左臂自然地搁上萧钦颜的右肩，同时说：“先问问他坏消息是什么？”
萧钦颜任他搁着，鼻尖突然萦绕过来一股冷梅般清甜淡雅的香气，让他不由失了会儿神。
他意识到这股香气来自秦鹤遥。
不像是哪种沐浴露的香气，更像散发自秦鹤遥本身。
见萧钦颜没反应，秦鹤遥困惑地侧头看他：“颜颜？”
萧钦颜总算回过神来，掩饰般地咳了一声，打字回复。
身轻如燕：怎么还有个坏消息？
岑新桐：一开始不就说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身轻如燕：那坏消息是什么？
岑新桐：你也知道我们BTNH是冠军队，被冠军队提名的战队，关注度不会低，所以，为了BTNH的名誉，官方会派出最强的青训队负责你们第二阶段的审查，确保你们的实力上了BPL的战场后不会丢我们BTNH的脸。
岑新桐：换句话说，我们确实可以帮你们更快通过第一阶段的审查，但第二阶段也会由此变得难上加难，希望你们根据自己的实力慎重考虑之后再给我们答复。
萧钦颜看向秦鹤遥，眨巴了两下眼睛，把选择权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上。
为了让BAH顺利登上BPL的舞台，萧钦颜大着胆子揪了人家冠军队的衣角。
但真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他只想躲在秦鹤遥身后。
秦鹤遥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觉察到他的注视，本能地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
四目相对一瞬间，萧钦颜的视线落下又抬起，然后“恶人先告状”：“干嘛？”
秦鹤遥收回视线，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我倒想问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谁一直盯着你看了……看看又不会少块肉。”萧钦颜的声音越来越轻，实打实的心虚。
可爱死了。
秦鹤遥内心尖叫着，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问问他有没有合同什么的，发一份过来我看看，尽量两天之内给他答复。”
“哦，好。”萧钦颜听话打字。
身轻如燕：有合同吗？
岑新桐：还真有，你们要现在看吗？
身轻如燕：嗯哒。
岑新桐：行，我去问教练要。
身轻如燕：谢啦。
一段时间后，岑新桐发来一份文件，萧钦颜接收到自己的桌面上，然后紧跟着就私发给了秦鹤遥。
他没有发在BAH的群里，而是单独发给了秦鹤遥。
秦鹤遥接收后点开，顺口问了句：“看过里面的内容没？”
“没。”萧钦颜压根儿没打算看。
反正不是他来做决定，他看了干嘛？
秦鹤遥并不意外，把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总结出要点发在群里，然后询问大家的意见。
“只要游戏资料，不用给他们三次元的信息？”魏晓歌确认。
“是的。”秦鹤遥回答。
“联盟的青训队什么实力？”韩鹰问。
“一般吧，光辉水平。”秦鹤遥回答。
萧钦颜诧异地看着秦鹤遥。
光辉水平是一般水平？
觉察到他视线里的诧异，秦鹤遥解释了一句：“在每天都有训练的情况下，段位维持在光辉中段。”
“哦。”萧钦颜懂了。
到了光辉这个段位，大神云集，排名不是想打就能打上去的。
有的人200把打上光辉中段后，紧跟着打了500把依然在光辉中段，说明他们的实力可能就到这里了。
萧钦颜自己能单排打进全服前10，他知道秦鹤遥同样有这个实力。
BAH的其他队友也都不弱，重点是他们都听指挥。
光辉段的实力，加上自己的指挥，打赢一支稳在光辉中段的青训队不成问题。
这样想着，萧钦颜放心了，觉得完全可以接受BTNH的提名。
然而秦鹤遥突然好笑地看向他：“你‘哦’什么？”
萧钦颜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稳在光辉中段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只有打上去才知道，而他的职业号现在还在光辉段的尾巴上待着，他是怎么知道的？
死活想不到可以用来辩解的话，萧钦颜决定装傻：“就……你说得对！”
“我说啥了你觉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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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遥明知故问。
“你说啥都对！”萧钦颜装傻到底，“谁让你这么帅呢！”
秦鹤遥失笑，又问了一圈大家的意见，确定大家都觉得可以接受BTNH的提名去跟联盟最强的青训队交手后，他把合同打印出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去问岑新桐要地址吧。”
“好。”萧钦颜应着，再次点开和岑新桐的聊天窗口。
接受BTNH的提名，除了第二阶段的审核会增加难度之外，最大的弊端就是——万一不小心打进决赛，面对掌握着BAH所有资料的BTNH，几乎不用考虑夺冠的事。
不过，BAH第一次参赛就打进决赛？怎么可能嘛。
身轻如燕：岑哥，合同签好啦，地址发一下。
岑新桐：？
岑新桐：不是，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步骤？
身轻如燕：什么步骤？
岑新桐：你们的对局视频呢？
身轻如燕：哦，还有这事，晚点整理给你，先把地址发我。
身轻如燕：对了，合同可以寄到付吗？
岑新桐：……
岑新桐：你……我……你……
岑新桐：行吧，随你。
比自家打野奚子凡还任性的人，岑新桐算是见识到了。
但是谁让他欣赏有实力的人呢？
只要BAH-FeiYan能顺利参加BPL，他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只希望到时候，你别让我失望。”岑新桐自言自语地说着，指尖微微发痒，已经迫不及待想跟这个风格独特的上单再次交手了。
第29章
第二天,秦鹤遥刚睡醒就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提示他BAH的资料审核通过了，可以准备资格审查了。
当天下午,五人把五排的视频通过岑新桐发给了BTNH。
萧钦颜用的职业号，其他四人用的大号,所有人都在光辉段，哪怕是普通匹配,也只会匹配到光辉段的对手。
其实如果是提交给官方的,那么视频材料里涉及的账号必须都是职业号。
但是提交给BTNH不需要那么正式,满足他们的要求就好了。
BTNH的要求只是光辉段五排，没说必须用职业号。
但也正因为如此，BTNH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秦鹤遥他们的马甲。
“我去,BAH的射手是白鹤逍遥？我去，BAH的中野是‘鹰鸽’？我去……”
BTNH战队的成员通过岑新桐接触到BAH的资料后,惊叫连连。
反倒是他们的教练一头雾水：“怎么？你们都认识？”
“还需要认识吗？”BTNH的射手钱欣果说,“翻一翻全服排名就看到了啊！”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的辅助已经翻了起来：“白鹤逍遥22名，晓日笙歌31名，寒冬猎鹰36名,西陵夜雀暂时还没翻到，但他一直都是白鹤逍遥的绑定辅……啊，有了，59名！”
“纯辅59名？”BTNH的教练惊了。
他平时以分析数据、拟定战术为主，还真没翻过全服排名，但曾经打进过全服前50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段位和排名的含金量。
“这群人怎么凑到一起的？”打野奚子凡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要真想打职业,去哪支战队都行吧？”
“人家有钱，你管他们呢。”上单岑新桐并不纠结这个，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就上单用了职业号？”
“你问问。”
“对啊，你问问。”
大家催促。
“行行行，我去问。”
就算队友不说，岑新桐本来也打算问。
岑新桐：燕宝，怎么就你用的职业号？你大号呢？
身轻如燕：这就是我大号啊。
岑新桐：跟哥说谎就没意思了啊？
身轻如燕：这真是我大号。
岑新桐：再说谎不让你们过了。
身轻如燕：谁有精力把两个号都打上光辉啊？
两个号都在光辉段的萧钦颜隔着屏幕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这也不算撒谎，自从把BAH-FeiYan这个号打上光辉后，他飞燕暗刃的排名越来越低了。
事实证明人的时间和精力真的是有限的……
不行，再想下去要哭了。
身轻如燕：岑哥，录屏都收到了吧？我们能得到BTNH的提名嘛？队友都巴巴地盯着我的屏幕呢。
岑新桐：能吧，就冲你们大号的全服排名也得能啊，不过你们这么牛逼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没想过加入其他战队吗？
这个问题，岑新桐是替自家打野奚子凡问的。
萧钦颜用手肘撞了秦鹤遥一下。
秦鹤遥给出回答：“BAH可逆不可拆。”
萧钦颜回复：BAH可逆不可拆。
岑新桐：？
“等等，什么玩意儿！”萧钦颜回完才发觉哪里不对，而他身边的秦鹤遥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笑出了声。
“你正经点啊！”萧钦颜控诉。
“说得好像你平时回复他的时候很正经似的。”秦鹤遥表示自己可没瞎，也不知道昨天寄个合同还问可不可以到付的人是谁。
秦鹤遥不是萧钦颜，脸皮没他这么厚，才没寄到付呢。
闹完了，秦鹤遥解释道：“意思差不多，我和雀下路组合不可拆，鹰子和晓歌中野组合也不可拆，BAH是一个整体，位置可以换，人一个也不能少。”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萧钦颜一边控诉一边用自己的话向岑新桐解释了一遍。
“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发出去啊。”秦鹤遥才不背锅。
“我这是信任你好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谢哦，比心。”秦鹤遥左手比心，直贴上萧钦颜的脸，被萧钦颜一巴掌拍了下去。
“欸我的心！”秦鹤遥双手把一团空气捧起来，仿佛那里真有一颗心，“摔碎了你赔？”
“够了你！”萧钦颜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团空气，“啊呜”一口吃掉了。
岑新桐并不知道屏幕那边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打字，替队友询问更多细节。
岑新桐：秦鹤遥就是白鹤逍遥？自己开俱乐部自己打啊？
身轻如燕：怎么啦？
岑新桐：你们也没有教练？
身轻如燕：没有呢。
岑新桐：……
身轻如燕：你们要赞助我们一个教练吗！
岑新桐：想得美，自己打出成绩后自己招吧！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快说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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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轻如燕：谢谢岑哥！岑哥你人真好！
萧钦颜发这句话的时候，清楚地听到身边的秦鹤遥“啧”了一声。
萧钦颜牵起唇角，又补充了一句。
身轻如燕：看在你这么好的份儿上，下次交手我绝不手下留情，一定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岑新桐：小混蛋，这就过河拆桥了。
岑新桐：不过放马过来吧。
和BTNH的交流告一段落，之后两天BAH都专注训练，没关注审查的事。
两天后，BPL官方通知他们去指定地点接受第二阶段的资格审查，也就是跟官方培养的青训队来场BO3。
“我们真被BTNH提名了？”
出发前，韩鹰还有点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这样一支名不见经传，一点专业性都没有的草根战队，获得了冠军队的提名？
“是啊。”苏阙同样不敢置信，但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老实说BAH能创建起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在报名时间截止之前凑齐人数同样是个奇迹，被BTNH提名，谁能说这不是又一大奇迹？幸运女神眷顾着我们！”
“幸运女神个鬼，这叫有志者事竟成。”秦鹤遥纠正道。
他承认，随手捡回家的上单是飞燕暗刃这件事，的确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但其他的机会，哪个不是BAH凭自己的努力和实力争取来的？
就说BTNH的提名，如果不是萧钦颜上路1v1牵制住了岑新桐引以为傲的御骑，引起了他的注意，别说约战BPL，岑新桐甚至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们大号的全服排名，还有5v5的精彩录屏，无疑都推动了这个“奇迹”的实现。
秦鹤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
因为如果这个世上有神，就不会存在那么多不幸。
他搞学术的母亲不会在国外意外身亡。
他开网吧的父亲也不会在知道消息的当晚死于酒精中毒，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那是秦鹤遥20年的人生中经历过的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熬过来后，他觉得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能击垮他。
他有能力扛起一切。
无论是网吧的运营，还是BAH的未来。
前期的投入肯定入不敷出，但秦鹤遥不心疼。
反正他不会有孩子，钱赚了就要用，轰轰烈烈地过完自己这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
BAH全员提前一天入住了指定地点附近的宾馆。
审查在第二天下午，众人当天中午醒来，一起在附近用了午餐，然后就去了指定地点。
虽然是官方负责的审查，但毕竟不是正式比赛，所以场地看上去没那么正式，跟秦鹤遥网吧里的包间有得一拼。
因为还没到时间，所以众人先在附近逛了逛。
BAH还没有队服，每个人都穿了自己的衣服，各有各的风格，逛起来也是“三三两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观光的游客。
秦鹤遥和萧钦颜走在最前面，秦鹤遥一眼看到卫生间的标：“哟，厕所在这儿呢，有人要上吗？”
话音未落，就见三个身穿统一制服的人走了出来，白色的底，明黄色的边，胸口印着一个同样明黄色的logo，是光辉英雄的logo。
这是……官方训练营的制服？
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萧钦颜等人，自顾自地聊着。
一个说：“不是吧？冠军队提名的战队，还以为有多牛逼，结果就一个打上了光辉？”
另一个说：“听说他们连教练都没有，完完全全的草根战队，也不知道怎么拿到的提名。”
秦鹤遥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
显然，他们口中的“草根战队”指的是BAH。
萧钦颜也反应过来了，伸手拽住秦鹤遥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隐身不被发现。
三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聊，声音不大，刚好是萧钦颜和秦鹤遥能听到的程度。
“这么一支小破战队，至于让我们出马么？二队都能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毕竟是冠军队提名的战队，他们不会得罪冠军队了吧？”
“哈哈哈说不定呢。”
“这不得替冠军队把他们狠狠地教训一顿？”
“必须啊！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参加BPL？必须教他们做个人！”
“哈哈哈！”
三人走远了，萧钦颜转头，刚好对上秦鹤遥的视线。
秦鹤遥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戏谑，他指了指萧钦颜：“阿猫。”
然后指了指自己：“阿狗。”
萧钦颜本来还有点不爽，闻言被他逗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指着他说：“鹤。”
指着自己：“燕。”
“他们是对的，我们都不是人。”萧钦颜说，“但他们搞错了物种。”
“所以？”秦鹤遥好奇萧钦颜想说什么。
“所以——”萧钦颜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我们不需要他们教我们做人，我们只会告诉他们，什么叫不做人。”
“说得好。”秦鹤遥一阵轻笑，亲昵地揽过萧钦颜的肩，“BO3，打个2-0不过分吧？”
萧钦颜不躲不闪，任他揽着，自然地抬起一只手，用食指的指尖挑起秦鹤遥的下巴，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20-0都行。”
满不在乎的语气，绝对的自信。
第30章
身穿官方训练营制服的三人很快走远。
萧钦颜和秦鹤遥分开彼此,重新迈开脚步。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魏晓歌和韩鹰快步追上来，魏晓歌好奇地问：“他们是我们要打的人吗？”
他刚才注意力不在那三个人身上，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萧钦颜和秦鹤遥的反应，明显有猫腻。
“是啊。”秦鹤遥语气慵懒地回复,“冠军队提名的草根战队，只有一名队员打上了光辉——这描述,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他们是不是说我们坏话了？”魏晓歌追问。
“还好,没说什么气人的,就是不认为我们有资格参加BPL而已。”秦鹤遥说得轻描淡写，但直击重点。
对方想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也好，想教他们做人也好,归根结底是因为看不起他们的实力。
但这反而说明BTNH并没有把他们的资料“出卖”给BPL官方，青训队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秦鹤遥提交的那些。
谁能想到第一次报名BPL的战队会这么大胆,五个人里有五个人都不拿自己的大号当职业号呢？
……
很快,到了资格审查的时间，对战双方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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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指定房间。
萧钦颜一眼认出对面五个人里的三个，就是他和秦鹤遥在卫生间门口遇到的那三个，也不知道他们分别打什么位置。
萧钦颜习惯性地在最靠边的位置上坐下,习惯性地把手搁上桌面，然后才发现不对劲：“欸我鼠标呢？”
“居然只记得鼠标，键盘哭晕在厕所。”秦鹤遥也是习惯性地选择了萧钦颜身边的座位，却在发现没有键盘和鼠标后，并没有坐下，吐槽完就转头看向了房间一侧的工作人员,“请问……”
“你们不带键盘和鼠标的？”工作人员诧异地反问。
BAH所有人都是一脸“什么？要自己带键盘和鼠标吗？”的困惑表情。
工作人员随即露出了“什么鬼？你们开玩笑呢吧？”的见鬼表情。
“抱歉，业务不熟练。”秦鹤遥无奈笑道,“请问有备用的键盘和鼠标吗？”
“有是有，但没得挑，手感不对我们不背锅的啊。”工作人员边说边起身。
“麻烦您了。”秦鹤遥笑着跟上，“雀雀过来帮忙，其他人先坐着休息会儿吧。”
“行。”已经坐下，正打算起身的韩鹰，闻言瞬间放松了身体。
魏晓歌还没坐下去，闻言“哦”了一声，稳稳坐下。
萧钦颜的视线始终聚焦于对面，此时此刻，对面五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灾乐祸。
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用BAH能听到的音量吐槽了一句：“这都能获得冠军队的提名？”
他说完就被身边的队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但为时已晚。
BAH的成员，包括准备跟着工作人员去拿设备的秦鹤遥和苏阙，都听到了那句话。
秦鹤遥和苏阙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萧钦颜没打算在三次元里跟对面起冲突，也假装没听到。
韩鹰皱眉，他想骂人，但是没有了屏幕和网络的阻挡，他只敢在心里骂。
魏晓歌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当场开口给予了回应：“干嘛？没见过电竞新人啊？大惊小怪！”
此话一出，不论是队友还是对手都沉默了。
萧钦颜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没毛病，别说电竞新人了，各行业的新人都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青训队员们听到了魏晓歌的话，也听到了萧钦颜的笑，虽然没有回应，但脸上的表情都很一言难尽。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BAH的队员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忘带自己常用的键盘和鼠标，这么严重的失误，换了他们，高低得被教练训一顿。
然而BAH是忘带设备吗？
不，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带。
不同的设备手感不同，确实会影响操作，但这种程度的影响，对BAH全员来说完全可以克服。
萧钦颜对设备有要求，但不多，他适应力很强，只要设备没有延迟，对他来说换设备跟换英雄皮肤没什么区别。
秦鹤遥自己开网吧，网吧里的设备换过几轮，为了给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他什么设备都接触过，设备造成的那点手感上的差别，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知识储备和经验去克服。
韩鹰家里没那么有钱，一台破电脑用了十几年，键盘和鼠标能好到哪里去可想而知，秦鹤遥网吧里的设备已经是他接触过的最好的设备了，他对设备没要求完全是因为没接触过更好的。
魏晓歌常年混迹于各种网吧，每家网吧里的设备都有所不同，老实说他没感觉出啥差别，可能是已经习惯频繁换设备了。
苏阙同样无所谓用什么设备，毕竟辅助是个意识大于操作的位置，他的意识永远属于自己，用什么设备都不影响。
一段时间后，秦鹤遥和苏阙抱着一堆设备回来了。
除了键盘和鼠标，还有耳机。
BAH众人把设备接上，每个人都熟练地进行了调试，确定没问题后，审查正式开始。
所有人被拉入了独立于常规游戏服务器的比赛服，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禁选环节，萧钦颜不急着ban英雄，而是先翻了翻英雄池：“还真没有猴哥。”
“早说了。”秦鹤遥并不意外。
因为不知道对面选手的常用，所以他随手ban掉了一个版本强势上单。
紧接着轮到对面，对面ban掉了魔眼。
“哦豁。”秦鹤遥还以为青训队这么轻视BAH，会把他的第一顺位放出来呢，结果还是针对他的常用ban了。
不过也是啊，跟他们这支“一无所有”的草根战队不同，官方青训队怎么可能没有教练？
这会儿，青训队的教练就站在那五个青训队员身边，戴着耳机指导禁选。
双方在同一间房间里对战，但因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又都戴着耳机，所以只能听到队友的声音，并不能听到彼此的战术。
老实说BAH这边没什么战术，他们五排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论是英雄的选择，还是局内的配合，靠的都是各自的意识和反应，而不是通过训练培养出来的默契和经验。
双方6个ban位很快选完，BAH这边的双C被针对，秦鹤遥的魔眼，魏晓歌的镜月，苏阙的星夜一个都没放出来。
不过这也意味着，萧钦颜和韩鹰擅长的战士和刺客都被放了出来。
先ban后选。
这一局是BAH先ban，所以是对面先选，第一个位置抢了御骑。
“御骑啊。”萧钦颜想到了BTNH的岑新桐，也不知道对面是不是故意的。
可惜早就领教过光辉第一御骑的萧钦颜，看到对面选出这个，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你要玩圣翼吗？”秦鹤遥问他。
上次萧钦颜就是用圣翼牵制住了光辉第一御骑。
然而萧钦颜秒锁了剑姬：“用什么圣翼？审查当然要认真打了。”
言下之意：那把我没认真。
和BTNH的岑新桐打的那一把，萧钦颜当然认真了。
但圣翼毕竟不是他大号的常用，手感肯定没剑姬那么好。
用剑姬，他更容易打出一些极限操作。
所以对他来说，拿圣翼这件事本身就足以称得上是一次放水。
用什么圣翼？审查当然要认真打了——用什么圣翼？我剑姬比圣翼强多了。
秦鹤遥会心一笑，然后对苏阙说：“雀，飞鸮惊浪走起。”
“好。”苏阙应着，等对面选完下路组合，他们紧跟着选定了飞鸮和惊浪。
魔眼和星夜被ban怎么了？他们又不是只会这一对下路组合。
别看秦鹤遥小号这么多把魔眼，那是因为虐菜很爽，其实他大号什么都玩。
倒不如说，在被飞燕暗刃摁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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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秦鹤遥是不打算练魔眼的。
遇到飞燕暗刃之前，他对魔眼的评价是：法伤射手，攻速爆发，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死不玩！
遇到飞燕暗刃之后：真香！
谁不喜欢一个下路一打三有能力三杀的射手呢！
当然，仅限于敌方打野不是飞燕暗刃的情况。
但现在，飞燕暗刃是他的队友。
秦鹤遥无所畏惧。
双方很快组建好了各自的阵容。
BAH：剑姬、凰灵、飞鸮、惊浪、幻影
青训队：御骑、海妖、暗鸦、鲤鱼、鬼刀
看到BAH的阵容，青训队的成员包括他们的教练都差点笑出声。
一个脆皮战士，一个脆皮射手，一个刺客，一个法刺——四个脆皮，难道不是想怎么杀怎么杀？
反观青训队这边，上中都是偏肉的打团英雄，要血量有血量，要控制有控制，射手可爆发可持续，辅助一堆盾，再来个刺客收割，完美！
教练只能指导禁选，所以双方进入游戏后，青训队这边的教练就摘下了耳机，开始无声观战。
BAH这边，加载地图的时候谁也没说话。
他们看不出来己方的阵容有问题吗？
都是有能力单排打进光辉段前50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意识都没有？
但是，谁说玩光辉一定要打团？
如果每个人都有能力单杀对面，对方别说打赢团战，连打团的机会都没有。
“鹰子上开，有机会就抓中，优先解放中路。”
地图快要加载完的时候，萧钦颜终于开口了：“前期你和晓歌双排的时候怎么打的，这把就怎么打，不用搭理下路。”
“好。”韩鹰想也不想就应了声，完全不觉得这场比赛由萧钦颜来指挥有什么不对。
而下路的秦鹤遥只想说：“……对，不用搭理我，听颜颜指挥就行。”
可恶，堂堂队长和C位沦落至此。
但是能怎么办呢？
谁让你是飞燕暗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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