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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91◇
◎“我去揍那小子。”◎
“阿沅,你怎么了?阿沅!”
阿沅猛地睁开双眼,映入双眼的是薛时雨担忧的双眸,薛时雨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阿沅双眸迷蒙了一刻,便听到薛时雨问她:
“你方才……怎么了?”
“我……”阿沅喃喃着,余光瞥见不远处那个带着鬼面具的少年正在地上哭泣,面具落下,是一张略显瘦削的稚嫩面庞,她方才……怎会看成一具骷髅???
她方才是怎么了???
……幻觉么?
而方才簇拥着她的孩子们此刻都有些畏惧的看着她,那女娃娃怯怯的望着她:“漂亮姐姐……你怎么了?你会……杀我们吗?”
阿沅略微一怔,连忙摇头:“不……”
忽的一顿,是掌心的刺痛。
垂眸看去,双手掌心一片斑驳,血珠沿着指缝淌下,一滴一滴,没入地上,顷刻就不见了。
薛时雨的声音响在耳侧:“当心,不光是你。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里与梦兽的结界内一样,无法使用灵力,目前能确定的是……这结界内的妖怪只会比梦兽更强。”
阿沅侧眸看去,薛时雨唇色苍白,沈易和季陵面色也不太好看,难怪方才被她推开,二人都没反应,他们居然再一次陷入和梦兽那般无力的境地。
“只怕和那老叟的樱花酒有关。”
是书生踱步至她身边,低声道,末的,添了一句,“无妨,将那老头揪出来就好了。”
微翘的眼尾弯成一抹笑弧,俊逸的面庞带着淡淡的浅笑,这病书生好似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那日在破庙被密密麻麻的行尸围住不见他害怕,被梦兽困进了境里,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此刻居然还能安慰她,淡淡一句“把他揪出来就好了”,天大地大,好像没什么能难住他似的。
可阿沅莫名就是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你啊……”阿沅压低嗓音,猫瞳跟着眯了起来,“少吐点血再来耍帅吧!”
话落两指跟着在书生小臂上狠狠拧了一把,书生暗暗吸了口气却没抽出手臂,倒是乖乖让阿沅拧了一把,苦笑着求饶:“好好好,都听你的。”
阿沅这才解气,轻哼一声,松开了手。
另一侧季陵的脸色异常僵硬,冷沉。望一眼就叫人心生胆寒,因此他周遭没有孩童围着,愈发显得阴沉、难以接近。
薛时雨有些担心:“怎么了?可是哪里……”
季陵冷漠的偏过脸:“无事。”
薛时雨:“……”
薛时雨蹙了蹙眉终究什么也没说,在他们决定喝下那杯樱花酒时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下只能更加小心行事才是。
虽然阿沅嘴上嫌弃书生,但经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只要看着书生这风淡风清的模样,她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不过……
她将目光重新放在仍在地上哭泣的少年身上。
“彼岸花,彼岸花!”
没有任何反应。
阿沅秀致的眉微微蹙起,闭了闭目,只见识海内一株硕大的花苞蜷在巨石之上摇摇欲坠着,阿沅又接连唤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这是……睡着了???
本还想问其缘由的,算了。
再睁开眼时,还是那个啜泣的少年。
他手上仍固执的拿着折下的一根树枝,樱花瓣落了满地,好似他被践踏的少年心事。
方才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薛时雨忽的撞了撞阿沅的肩,阿沅顿了下醒过神,方才发现她盯着少年许久,此刻才发现孩童们包括其他行人已然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里不光是常人,还有妖。
逐渐的,数量庞大的妖妖鬼鬼将他们包围了起来,盯着他们。
气氛忽的胶着了起来。
阿沅:“……”
季陵俊容森寒当即要站出去时,阿沅一把拉住他,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季陵看了他一眼,倒什么也不说,停了下来。
沈易凤眸微敛,瞧不出喜怒,忽的眸光略动,是阿沅忽然走向少年。
阿沅抿了抿唇,走到少年身边,蹲了下来,少年似乎还有些怕她,瑟缩了下肩膀。
阿沅顿了下,想了想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年的发:
“……对不起,吓到你了。”
和小季陵在境中呆了一段时间,有意无意间阿沅和孩子说话的声音变得更柔更轻,本就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愈加柔媚婉转如风,声音一出,不光是面前的少年愣了下,忘记了哭泣,周遭所有人皆是一怔。
季陵一双薄薄的眼皮陡的一掀,乌黑的眸底闪烁着异样的光亮直直盯着阿沅。
阿沅自然不知,还以为少年真是被她吓到了,她略沉思了一瞬,抱着双膝蹲坐在少年身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一边拾起地上的落花,一边轻声的好似和他说悄悄话一般小声道:
“你……原谅我好吗?”
少年怔怔的看着阿沅,双眸骤然迸射出光彩,正欲说些什么忽的对上阿沅身后一双黑勋勋的,仿佛吸进所有光亮的乌沉沉的桃花眸。
登时浑身一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沅一无所察,见少年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更害怕了。她有些懊恼的拧了拧眉,她是看出来了,她们若真想在金庭不死乡找着“吾皇”的下落,起码……起码不能让人防着她们吧!
明显这些人已经对他们起了敌意了,不能才冒了这么大险进来却折在了这里吧?
况且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掌心还有些微微的刺痛,阿沅攒了攒掌心,掩于袖中,本以为小孩很好哄的,哪知这个少年这么难搞!!!
阿沅一边心不在焉想着,正巧最后一瓣樱花落于少年的肩上,阿沅没有多想便伸手去拾起,毕竟也是少年的心意……
正要拾起时,忽然被人抓着胳膊拽了起来,阿沅回头看,是书生。
书生半强硬的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身后,言笑晏晏的看着少年:“方才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绝无恶意。”
话落便要替阿沅扫下少年肩上的落花,然而书生还未动作,少年却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连连后退,居然跑走了,手中折下的树枝落在了地上,
最后还是沈琮冲众人拱了拱手道:“误会,误会,我们一行人初来此地,无异叨扰,适才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绝无恶意。”
众妖妖鬼鬼这才散了,阿沅这才松了口气。
女娃娃又一蹦一跳而来,这次捧了许许多多的面具一股脑塞给阿沅:“漂亮姐姐,再多留几天参加我们的花神节吧!花神节很好玩的!”
阿沅和薛时雨飞快交换了视线,收下了面具,含笑点头。
他们要调查所谓的“吾皇”的真相,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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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混入人群中便是最好的选择。
沈琮行动力极强,几句话便赢了当地人的欢心,给每人准备了当地的服饰,并且给每人分派了不同的任务,阿沅是曳地的白裙,而薛时雨则是一袭烈焰红裙。甚至还鸡贼的将时雨姐姐和他分为了一组,美名其曰时雨姐姐的佩剑毁了,有他在身侧比较安全。
沈琮说到这时,阿沅拼命瞪着季陵这厮,眼睛都要瞪出来,这厮居然还没明白!!!!
老婆都要被人抢了还一脸傻傻的看着她,看她有用么???
难怪本来近水楼台的,还被沈琮这厮插了足,活该!
阿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季陵一眼,不再看他,晦气!
时雨姐姐都没说什么,她还能有什么异议?还有便是虽然这个“吾皇”究竟是何方妖怪的谜底好似触手可及了,但眼下有令空师父更焦头烂额的事。
便是摩柯这厮总是醒不来。
当下便这么决定了,他们几个去打听消息,空师父留下照顾月儿和摩柯。
阿沅虽恨季陵不争气,但时雨姐姐也答应了,她也无法,可在看到沈琮这厮借将红裙递给时雨姐姐之际,覆在她耳边轻声道:
“……红色衬你。时雨,上次观赏樱花已是三年前的事了,现在,你还愿与我同去么?”
时雨姐姐的回答是微红的面颊。
沈琮轻勾唇角,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旁观了一切的阿沅又想起那画上的女子,气得牙痒痒的,回头又恨恨瞪了一眼季陵。
季陵:“……???”
季陵难得露出一脸茫然之色。
……真是蠢死了!!!
直到了换衣的厢房内,阿沅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脸色差到几乎把“不开心”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薛时雨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阿沅闷声道:“没什么!”
“明明就有什么。”薛时雨不知想到了什么,忙道,“可是阿陵又惹你生气了?”
阿沅掂量着手中的白裙,冷笑:“我哪儿敢生他的气啊。”为了个傻子,不值。
阿沅没怎么过脑的回答,没想到薛时雨看了他一会儿,忽的转身就往外走。
阿沅一愣,忙抓住薛时雨的胳膊:“……你干嘛去?”
薛时雨撩起袖子,一脸阴沉:“我去揍那小子。”
阿沅:“……”
阿沅一脸茫然:“……干嘛揍他?”
“他不是惹你生气么?”
阿沅的关注点则和薛时雨完全不一样:“你怎么能说揍就揍他呢?”
薛时雨被她说懵了:“我……不能吗?”
阿沅:“……”
“………………”
薛时雨看着阿沅猛地一拍脑门,喃喃着:“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时雨姐姐会在沈琮这厮面前脸红,会害羞,会和这厮赏花,然而却对季陵非打即骂,天天除了除妖还是除妖……
白裙落在地上,阿沅双手抓着薛时雨的胳膊,定定地看着她:“时雨姐姐,你根本……就没把季陵当男人看。”
陈述句。
她已经知道薛时雨和季陵的症结在哪儿了,原来在薛时雨面前季陵永远是个弟弟!!!
难怪!!!
阿沅转念一想,可是他们在芙蓉镇都有过肌肤之亲了……时雨姐姐还把季陵当弟弟,季陵……也太惨了吧!!!
阿沅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万万想不到季陵这厮是个天赋绝顶的除妖师,却在做人上居然这么失败!!!
她原先还想着时雨姐姐能看看季陵这厮就好了……根本没有!当务之急,应该把季陵当个男人看才是啊!!!
薛时雨看着阿沅青青白白堪称五彩斑斓的脸庞,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日阿沅总是说一些让她摸不着啊头脑的话,虽说两人时常聊心事,感情日笃却总觉得仿佛隔了层纱似的……但阿沅像今天这么反常还是第一次,尤其她之前又差点伤害了一个少年。
薛时雨是真的开始担心了:“你到底怎么了?”
阿沅只是摇头,忽的眸光落在薛时雨捧着的红裙上,定了一秒,立马将掉在地上的白裙拾起,掸干净递向薛时雨,目光灼灼的盯着薛时雨:“时雨姐姐,我可以用白裙换你的红裙吗?”
薛时雨愣了下,倒是没想到阿沅会突然说起这个,不过一瞬间她脑海里极快的晃过了沈琮的声音:“……这红色衬你。”
朱唇抿了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阿沅小心翼翼看着她:“……不可以吗?”
薛时雨的犹豫一下顿消了,爽快的将红裙递给阿沅,笑道:“这有什么的,穿去吧。”
阿沅双眼一亮:“谢谢姐姐!”蓦的顿了下,忽然道,“方才沈大哥要我跟你说,他在东边那片樱花林等你。”
薛时雨闻言眉心一蹙:“东边那片不是阿陵去探么?我和他不是应该去南边的……”
阿沅连忙道:“所以沈大哥要我跟你说嘛,我也不知他为何要跟季陵突然换了个方向……”
阿沅越说声音越轻,她极少极少说谎,这还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话还没说完,耳根先红了。
所幸薛时雨并没有怀疑,直到看着薛时雨走出门往东边走,阿沅才松了口气。
望着薛时雨消失在拐角,阿沅也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往南边去了。
——
所幸金庭不死乡统共就两种面具,女的清一色戴青面恶鬼相,男的则是赤色恶鬼相,是以到了沈琮跟前,沈琮并未发现面前的“薛时雨”早就掉了包。
当然,时雨姐姐也不会发现沈琮掉了包。
阿沅本不欲和沈琮多费唇舌的,学着时雨姐姐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就想走,哪知沈琮第一句话就将她当场钉在原地。
“时雨,跟我走吧。”
阿沅只转身看他,并未说话,因为她哪怕体态和时雨姐姐像了个十成十,只要是熟悉薛时雨的一开口还是能发现端倪。
不过幸好沈琮也不需要她讲话,自顾自就说下去了:
“我知你的抱负,可妖是除不尽的……”沈琮顿了下,老生常谈的话他不想再说了,只道,“皇室的爪牙要寻来了,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时雨,听我的,不要再去寻什么‘妖皇’,黄河藏着的秘密不是你我能撼动的,快离开这吧,算我求你了。”
阿沅:“……???”
“时雨……”沈琮上前一步,阿沅连忙后退了一步,制止住他。
沈琮剑眉微蹙:“…时雨?”
“……咳咳。”阿沅轻咳了一声,学着时雨姐姐的声音,抻着嗓子道,“什么……皇室的爪牙?”
沈琮眉头拧的更紧:“我曾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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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你忘了么?”
阿沅:“……”
“啊,我想起来了。”阿沅装作若无其事道,“那……那什么黄河藏着的秘密是……”
沈琮无声盯着阿沅瞧了一会儿,面具下的温情一扫而空,忽然沉道:“你不是时雨,你是谁?”
阿沅:“……”
阿沅本来也没真想能瞒住他,不过她低估沈琮的能耐了,虽然在此大家都使不出灵力,但沈琮光腿脚功夫也是一等一的。阿沅尚未反应之时,他扯下一片叶子手腕一动便掷了过来,薄薄的叶子带着凌厉如刃似的风,她下意识的闭上眼,覆在面容上的面具已然落了下来。
“……时雨?”
沈琮的声音藏着明显的错愕。
阿沅以防万一,早在戴上面具前便已画了张时雨姐姐的皮,没成想真的派上用场。
沈琮快速踱步而来:“时雨你怎么……”
话音突兀的卡住,是阿沅双掌掌心绵延出藤蔓将他缚了起来,怕他大叫,又用叶子封住了他的口。
虽然灵力用不上,但绑人还是能绑的。
沈琮盯着她的眼神好似要杀人,阿沅笑了笑,贴心道:
“你挣不开的,别费力气了。”开玩笑,这可是彼岸花的藤蔓。
盯着沈琮杀人的目光,阿沅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的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正弯腰捡起地上面具,忽的,传来一道熟悉的温润的嗓音——
“为什么这么做……阿沅?”
阿沅顿了下,抬眸看去,是书生抱臂倚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含笑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第92章92◇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阿沅?”◎
阿沅直起身来,青色的恶鬼相面具静静的呆在地上,再未被拾起。
没必要了。
她眉头拧成一团,指尖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模样:“这你都认得出我?”
阿沅不敢相信,对书生揭穿她的事耿耿于怀,虽然她确实许久未画过皮了,可也不至于生疏至此啊!
沈琮好半天才发现端倪,沈易却一眼识破了她,他……他这是在挑战她作为画皮鬼的尊严!!!
阿沅实在难以接受:“不是……你炸我呢吧?”
书生仍是笑着的,心情不错的样子,笑吟吟的走向她: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阿沅:“……”
阿沅直接踹了他一脚:“欠呢!”
这次是完完全全属于阿沅的吴侬软语的声音,哪怕生气仍是娇俏、软糯的,好像天生没有烦恼。
沈易老老实实挨了这一脚,轻轻“嘶”了一声,这书生本来就跟纸糊似的,阿沅当即刹住脚:“你……”
书生笑望着她,凤眸闪烁着细碎的愉悦的波光,樱花落了他满身。阿沅微微怔了下,面上忽蒸腾起汹涌的热,她有些慌乱也有些
恼羞成怒,更多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拳毫不客气砸在书生的胳膊上:
“滚!”
阿沅身后被捆成粽子似的沈琮早在一看到书生,嘴巴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唔……唔唔唔……”
真的,很吵。
还很碍眼。
沈易捂着胳膊,淡淡扫了一眼,沈琮对上他的眸光双眸锃亮:“救……”
沈易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了他胳膊上,白袖翻飞之间,沈琮已然转了身,面朝粗壮的树身。
沈琮:“……”
书生一边吃痛的揉了揉胳膊,一边睨着阿沅:“走走?”
阿沅:“……”
阿沅顿了下,轻轻替沈琮“嘶”了一下,替他觉得疼。挑眉睇了书生一眼:“既然你这么闲,跟我走吧。”
书生眯了眯凤眸,正色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
一刻后,乱花之中。
沈易凝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人,凤眸眯了眯瞧不清喜怒,指尖来回点了点折扇,终于扣在虎口处,仿佛下定某种结论似的轻轻叹了声:
“璧人啊。”
瞬时乱花丛中伸出一只细白的小手扯着他衣袖将他揪下来:
“你小声点儿!”
不远处漫天的樱花下,男子身着白衣,赤面獠牙的面具下隐隐窥见优越的下颚线条,长身玉立,光站着就气势不凡,好似一柄出鞘的剑,锋利而夺目。他身侧面戴青色恶鬼獠牙面具的女子,微风扫过,白裙于樱花雨中浮沉、招摇,两人共赏樱花,远远看去好似一场瑰丽的红粉色的梦。
确实像一对璧人。
这对璧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时雨和季陵。
此刻阿沅和书生藏在距两人十丈之外的樱花树后,因隔的太远,只能远远窥见一些剪影。
不过也够了。
季陵这厮果不其然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看着就气人!
这么好的机会!!!她明明给过提示了,早在更衣之前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明明接收到了!虽然他当时…跟傻子似的怔了一下,然后后程全盯着她不放,盯得她莫名其妙的……
但是她肯定,他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那他就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他平常那么聪明,不至于这个时候犯蠢吧???她好不容易才支走沈琮……
“幸好。”
蓦的,书生冷不丁说了这一句。
此刻沈易乖乖和阿沅姿态不甚优雅的蹲坐在乱花丛中,望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阿沅的思路,阿沅顿了下,侧目看他:
“幸好……什么?”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书生撑着下颚打量薛时雨和季陵二人,远远比她观察的还要细致、认真,乃至兴趣盎然。好半会儿才舍得从二人身上抽离视线,看向她:
“幸好不是你。”
阿沅:“???”
“幸好你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不然……”凤眸直直凝着她,一双漂亮的琉璃目清清楚楚映着阿沅白玉一般的面庞。沈易顿了下,才自嘲地轻笑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落的同时,指尖揩去落在她发鬓上的花瓣。
阿沅怔愣住,继而玉面燃起红霞,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动作先于思考直接将身侧近无可近的书生推了开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离我远…”
话还未说完,顺势被书生抓着手腕锁进怀里。
是她错了,什么风吹就倒,扣住她腕子的手明明力大无穷,困住她的胸膛也硬的跟石头似的,偏偏她现在使不出灵力来,但她也绝不会让他好受!
阿沅正准备挣扎,忽的书生附耳过来,贴着她的耳垂,几乎是咬着她的耳轻声道:
“别动,你也不想惊动他们吧?他们,看起来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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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顿了下,闻声看去,只见硕大的樱花树下,本默然相视的两人相拥了起来。
鸦羽似的长睫一颤,怀中少女好似一瞬间卸了力,不再挣扎了。
沈易垂眸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缕的神色,死死盯着她,轻声道: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阿沅?”
少女只盯着远处相拥的二人,默然不语。
书生薄唇紧抿,他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只盯着少女微霜的面颊,扣住她腕子不由得更紧了一分:
“我以为……你喜欢他。”
阿沅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书生凤眸一暗,血气暗涌,脊背的伤又裂了开来。他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苦笑一声,心脏泛起尖锐的刺痛,凤眸自少女鸦羽似的长睫落在被他扣在掌心的腕子上,白皙、脆弱,好像一折就能断。
又来了。
又来了。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心却不在。
明明,才三年而已。
三年。
不,是他搞砸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阿沅不会重伤不会失踪三年,更不会移情。
是他的错。
是他咎由自取。
本鎏金璀璨的凤眸乌沉沉一片,好似今夜的天光,渐渐暗无边际。
我……还能怎么做?
沈易怔怔凝着被他扣在掌心的腕子,那节细嫩如藕的皓腕好似天生就该嵌于他的掌心。
一瞬间千里之外的黄河流域下,波涛汹涌。
黄河水底倏然睁开一双跃动着金焰的赤瞳,那赤瞳和沈易无声的同时在心中冷声道:
“本该如此。”
是啊,她就应该牢牢呆在他的掌心。
本该如此。
凤眸终于一丝光也瞧不见了。
“可我也喜欢时雨姐姐啊。”
轻轻柔柔的吴侬软语却在耳边轰然炸响,“喂,你拽疼我了!”
沈易怔松得回过神,猫瞳泠泠瞪着他,他恍然才发现被他扣着的腕子已然一圈暗红,他滞了一瞬,趁他略松懈的瞬间,阿沅忙挣开了他。
掌心一抹白悄然溜走,凤眸倏然一利,下意识又要去攥住时,阿沅压低嗓音狠狠斥了一声:“你敢!!!”
沈易一怔,手僵硬的伸在空中,俊容也有些微的僵硬和不正常,许久才将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阿沅的心思在季陵、薛时雨二人身上并未发现书生的怪异,见二人没有发现才松了口气,回头瞪了书生眼,恨恨的揉着自己的手腕:
“突然发的什么疯?”
书生将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的握成了拳。盯着怀中少女乌压压的长发,她的发与他的纠缠在了一起,一时居然难以分出彼此。书生默然看了会儿,低眉,沉声道: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阿沅一边揉着腕子,一边仍不错盯着不远处相拥的二人:“什么什么意思?”
书生顺着阿沅的视线看去,凤眸一片死寂的冰凉,向来含笑的声音有些清冷,笑得凉薄:“我以为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你不是喜欢……”
阿沅答得很快,相当的坦诚:“我是喜欢季陵,可我也喜欢时雨姐姐啊。”
书生一双凤眸仍是乌沉沉的,随着阿沅话落长眉拧成一座小山丘,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阿沅回过头,拧着眉嫌弃的看着他,伸出两指,“我喜欢季陵,我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同样我喜欢时雨姐姐,我也希望她能获得幸福。如果他们能在一起的话……”
两只纤细的指尖毫不客气戳着书生硬硬的胸膛,阿沅恨铁不成钢道,“那就是双份的幸福啊!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会……”
负于背后的双手猛地一颤,书生一双凤眸怔忡的盯着身前的少女,本乌沉沉的眸色好似龟裂出一块,露出一丝破晓的天光,眸底渐生璀璨。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黄河水底,一双赤瞳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不甘地闭上了眼。
沈易很深的盯着少女,许久未言语。
阿沅顿了下,挑眉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抿了抿唇,才道:“……疼。”
阿沅霎时停住了戳他胸膛的指尖,一边揉着指尖一边嘀嘀咕咕着:“明明硬的跟石头一样,是我疼才对吧……”
“疼到…哭了么?”
阿沅一顿,这才发现面上一片冰凉,她居然哭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响在头顶,紧接着浑身被纳入一个宽阔的、带着寒梅冷香的怀抱中。
是书生拥着她,眸光扫过不远处相拥的一双剪影,愈加紧的将阿沅环抱着。他高耸的鼻梁贴着她微凉的耳畔,极轻又极重的说了声:
“对不起。”
不管阿沅有没有回应,薄唇贴着玉色的耳畔,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我不该将你丢下。
我不该现在才找到你。
我不该迁怒于你。
我不该逼你。
阿沅嘴巴一扁,泪透衣衫,在书生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干嘛戳穿我啊,混蛋……”
书生蹙着眉忍下了,末的,薄唇贴着阿沅微凉的耳垂又说了声:
“对不起。”
“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93◇
◎“算了,人没输就行。”◎
硕大的樱花树下,季陵在薛时雨靠近的一瞬,发丝扫过他的鼻翼,桃花眸微微缩了一下,推开了她。
踉跄中,面具从两人面上脱落,两人见到对方真容的一刻不约而同怔愣了下,继而道: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季陵双眸倏然一利:“阿沅呢?”
薛时雨也愣住:“沈大哥呢?”
季陵:“……”
薛时雨:“……”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季陵微微皱了皱剑眉,本想说什么忽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乱花丛,剑眉下眼眸幽深,恍如墨潭。
乱花丛寂静无声,偶有蝴蝶绕花,美不胜收。
薛时雨循着视线同样望向乱花丛:“怎么了?”
季陵紧紧盯了许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事。”
——
乱花丛下,红裙和白衫纠缠在一处,周旁是被压倒的枝丫嫩叶,花蕊凌乱的铺陈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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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嫩蕊的枝叶染红了白衫,红的、白的、紫的……总之,一塌糊涂。
阿沅也,一塌糊涂。
她眼角仍挂着泪珠,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肩头,却不再哭了,而是狼狈的躲避着耳边的湿热,因为羞恼猫瞳显得亮晶晶的:
“你……你还有完没完?!!”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反正……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书生本是贴着她耳朵絮絮叨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沅一不知道这书生道的哪门子歉,念经似的念得她头疼,二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疯,说着说着忽的变成了在耳边浅浅的啄吻,还带着点需细细品咂才能品出的凶狠。
一下一下,像羽毛似的,贴着她的耳廓呢喃:“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寻过来啄吻一次,等阿沅恍惚发现时,耳畔裹着滚烫的湿气还有若有似无的冷香,湿漉漉的、黏腻的,好像初春恼人的春风,气势汹汹又婉转缠绵。
阿沅被磨得快没脾气了,胸口的钝痛依然在,但不知为何,随着放下对于季陵这厮的执念,钝痛之余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好似一瞬天地都变大了,或者天地一直都这么大,是她忽略了。
她忽略了天大地大,却不能忽略身前犹如小狗似的黏人的病书生!
怕季陵他们发现只能压低嗓音:“你发的什么疯!快……住口!登徒子!!!”
沈易仍是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抚在她如瀑的长发后支撑着她,闻言薄唇仍是似有若无贴着她玉白的耳廓,凤眸睨了眼阿沅绯红的侧脸,上扬的眼尾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怎么又生气了?”
阿沅咬牙瞪他:“你说呢?”
沈易凝着身前的芙蓉面,一顿,停了下来,但薄唇仍旧不舍得离开,轻轻的、似有若无研磨着她微微潮湿的鬓发,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慢吞吞道:“你不喜的话……”
“我喜欢的。”
沈易一顿,似没料到阿沅会突然这么说,凤眸有一瞬间的怔愣,早已准备好的满腹草稿突然全无用了。片刻过后才找回神志,眸底迸射出微光,熠熠凤眸紧紧盯着阿沅,扣住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
“你说什么?”
阿沅微仰身躯,和他拉开距离,手不由去揉搓耳畔,耳畔本就被熏红,此刻越揉越红,仿佛要把那片旖旎搓揉干净,她微微喘着气,说出的话却异常平稳,字字清晰:
“我说我喜欢的……我喜欢你亲我。”
话落,从眼尾红到了耳根,按往常她早就埋脖子做鸵鸟状了,然而此刻的心境与从前全然不一样,天大地大的,这算多大事呢?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是真的,她骗不了自己,也不想再骗了。
若是不舒服,她早就推开了。
承认快感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少女说完,同样被熏红的猫瞳湿漉漉望着他,面容虽红的不成样子,双眸却坦荡荡的,澄澈地映着书生同样泛青薄红的玉面。
坦诚得直白,直白得可爱。
反倒是一直强势的有些咄咄逼人的书生第一次有些退缩。
沈易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阿沅:“……”
“………………”
阿沅直接一巴掌打在书生胸膛前:“滚开!”
这次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然而手才离开不过一寸就被攥住了,继而整个人被扣在了坏了,不能动弹。
书生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她嵌进怀里似的,头深深埋在她的肩颈上,深呼吸一口抑住满腔酸酸甜甜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情绪,才道:
“我错了,你别走。”
细听下,声音还有些抖。
阿沅没注意,她余光瞥见樱花树下已不见踪影的二人松了口气,阿沅这下毫不客气的一个肘击:“松手!”
一道闷哼传来,埋在她颈间的头颅摇了摇头,双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放。”
倒像个执拗的抱着玩具不肯是撒手的幼童似的,月儿都比他讲理几分。
阿沅:“……”
阿沅简直服了,她不是不知道这病书生好像一副风吹就倒,一副很好说话好好先生的模样,实则敏锐的可怕,一旦被发现破绽便会攻城略地……强势的很!
“别跟我装小白兔啊。”阿沅有些不适有些尴尬的挣了挣,他实在抱的太紧了,她都快呼吸不来了,到底没挣开,热气拂在她颈上又湿又痒的,从未和人贴的这么近过,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正想着怎么把这厮扒拉下来,忽然浑身一松,书生自己就松开了她。
转而半是强硬的执起她的双手,剑眉拧成一团,声音冷了下来:
“怎么不早说?”
白嫩的掌心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是方才动用灵力所反噬的伤。
她当时被幻想吓到了,就忘了这茬。
不过她因画皮鬼的体质,皮肤异常娇嫩,磕撞受伤的事时有发生,疼是疼了些,没怎么放心上,她虽然易受伤还是比血肉做的常人坚强些,最多不过多费些灵力修复……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阿沅的胡思乱想猛地被一打断,但见书生蹙着长眉,利落的将长衫下摆撕下,为她细细包扎上手上的伤。
间或低眉轻轻吹着她的伤口,眉间纹路深深,修长的指尖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着,好像对待上好的瓷器那般,阿沅一时看呆了,愣了许久都没反应。
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包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包扎呢……
“疼么?”
“……什、什么?”
阿沅回神,对上一双凝着她的琉璃目,凤眸好似一片沉睡的乌沉沉的海,海底漾着淡淡的璀璨鎏金,鎏金之中是她俏生生的一张小脸……
阿沅动作极大,“唰”的一声就把自己的手抽走了,甚至藏在袖内,背在身后,像看贼似的警告的盯着书生,她此刻通红着小脸,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登徒子。
他也确实做了登徒子会做的混账事。
沈易:“……”
向来自诩正人君子的国师大人,生平第一次反思——
是我……太急了么?
吓到她了么?
“你伤口又裂了你知道吗!”阿沅突兀的一声叫喊,惊了沈易一跳。
阿沅居然一把扯开书生的衣衫,见白玉似的胸膛上从左肋下横贯整个胸膛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腥红色洇湿了内衫,阿沅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整个大爆发:“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想死死远远点儿,别在我面前晃悠!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阿沅嘴上骂骂咧咧的,双手却不停,连忙拿出空师父给的膏药,嘴上骂的越狠,给他上药的手却越轻,沈易怔怔的盯着阿沅震怒的侧脸,许久,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阿沅见他笑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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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摇着他的肩怒吼:“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跟季陵争?光我见过的折在季陵手上的妖魔鬼怪不下百只,你不找死呢么?”
沈易一派好心情登时荡然无存,眉眼跟着冷了下来,看着有些吓人,旁人看一眼便会瑟瑟发抖,阿沅完全不怵,字字戳他心窝:“下次再和他争,你自生自灭去吧,我可不救你了!”
沈易嗤笑了一声,睨着她: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他?”
阿沅的手绕到他后背利落的打了个蝴蝶结,满意地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火气也消了大半,好整以暇撑着下颚睇他:
“怎么,不服气啊?”
大有书生若敢再顶一句,她就撂担子不理的架势。
沈易凝眉看了她许久,眸色很深,许久才轻嘲了一声:
“算了,人没输就行。”
阿沅:“???”
阿沅挑高了眉,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人?”
书生却笑笑不说话。
阿沅眯着眼盯了他许久,忽的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肩:“你不会喜欢时雨姐姐吧?”
沈易顿了下,当即拧起眉,一丝笑意也无了,正色道:“当然不会了,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你以为我和那小子是为了……”
“那就好,时雨姐姐我可是当亲姐来的。”阿沅立时松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蓦的添了一句,“我可不想和我姐夫搞在一起。”
声音很轻,但字字都入了沈易的耳里。
不知触动了书生哪根神经,书生居然直接孟浪的亲上去。
如瀑的长发铺陈于柔软的草地之上,书生颀长的身姿覆于她身上,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阿沅柔软的脸颊,一轻一重细细吻着她的鬓发,指尖卷着她的发梢,甚至还贴着她耳畔,继续方才未尽的混账事,只不过说出的话变了,字字句句仿佛会拉丝的糖浆:
“喜欢我亲你么?”
阿沅毫不犹豫点点头:“喜欢。”
粉色的花瓣落于她脸侧,人面桃花相映红,恰好一瓣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
书生以吻将花瓣衔走,衔走的一瞬,素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一用力,天旋地转之间便是阿沅单手撑着,覆在了他身上。
小脸红的不像样子,眉间花瓣印记更如一团火苗似的灼灼燃烧。一双猫瞳因蒸腾的热气愈显得明亮:
“我更喜欢这样。”
话落的一瞬间,唇也落了下来,然而就在朱唇覆上书生的薄唇之时,远方陡的传来一声巨响——“砰!”
阿沅登时僵住,扭头看去,是留在原地的空师父他们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94◇
◎“恭迎圣女!”◎
阿沅赶到的时候,漫天的烟花,美不胜收。
还在愣神中,薛时雨回眸冲她笑道:
“你们来了,快过来。”
月儿小跑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衣摆:“姐姐看,好漂亮的烟花!”
火树银花不夜天,所有人都望着璀璨的夜空,甚至连空师父也放下了手中的佛珠,遥望群星闪烁的夜空喃喃着:“行尸作乱,人间多生灵涂炭,而此处竟真有这样一隅世外桃源。”
阿沅盯了一会儿,轻轻“啊”了一声,绷紧的双肩瞬间就垮了下来。
什么嘛,原是一场烟花。
瞎担心了。
“你去哪儿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阿沅应声回头,是季陵定定看着她。
一双浓黑的桃花眸自她身上烈焰如火的红裙上停滞了一瞬,再回到她面容上,眸色更冷了几分,负于身后的拳紧了紧。
他不是傻子,在推开薛时雨的一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是意外,只可能是有意为之。
他找了她许久,他想知道她刚才在哪儿、见了谁,以及,为什么这么做。
阿沅既然敢做就不怕被发现,况且……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围着时雨姐姐转的碰了一脸鼻子灰的沈琮,触及她的目光还阴着脸瞪了她一眼,阿沅直接笑出了声。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季陵,笑的狡黠而明媚:“不错嘛,总算开窍了。”
本以为这厮还会跟木头一样杵着,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整个把时雨姐姐拥进怀里,没有枉费她的一片苦心,他们……这就是成了吧?
不知少女想到了什么猫瞳晶晶亮,好像盈了一层璀璨鎏金的波光,眸光所到之处,漫天烟花也逊色了三分。季陵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沈琮,负在身后的拳头愈加紧了,声音也闷闷的透着不虞:
“你……”
然而才吐出一个字阿沅已一脸“不必多说,我都懂”的表情,再次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话落,耸了耸小巧的鼻尖,轻笑着冲他眨了下眼。
眸底映着绚烂的灼灼樱花,松快、愉悦、狡黠,在他面前的阿沅永远是怯怯的、紧张的、愤怒的,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阿沅”。
虽然不知她在说什么,但是这么鲜活、生动,一袭烈焰红群犹如一瓣燃烧的花瓣映在他的眼波之中,令他眸底微微发烫。
毫无预兆的耳畔便又回响起薛时雨与他说的话:
【阿陵,阿沅她……她喜欢你啊!那你呢?】
【还逃避么?】
一瞬间,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好似燃起一片黑色的火焰,眸光一动便径直去抓阿沅的手,然而还未触及,一枚石子毫无预料的击在他的虎口上,他吃痛缩回手,虎口处一块淡淡的焦灰,星点电花转瞬即逝。
季陵眉心一蹙,再抬眸看向某人时双眸沉沉又变回了一片死寂的黑海。
书生淡笑着径直走到阿沅身侧站定,眸光扫了一眼天边的烟火,兴致缺缺:“挺好。”
好个头。
沈易的脸色从方才阿沅推开他急奔而走后就一直很臭,臭到面具都盖不住,现在更是臭的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折扇轻扣于掌心,凤眸落下睨了一眼季陵冷沉的俊脸,凤眼眯了眯,折扇于虎口处轻轻敲了两下,意味不明又道了遍:
“挺好。”
两句一模一样的话,阿沅却敏锐的感觉到这厮的坏心情不知怎的陡的变好了,而季陵随着沈易话落,俊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阿沅在这俩中间忽然觉得坐立难安起来。
这是……在干嘛???
不过阿沅没空管他们,也懒得管。她小跑至薛时雨身边,光明正大霸占时雨姐姐,沈琮再好的修养也绷不住,也顾不得国师大人,现下就想问清楚是哪儿惹阿沅姑娘不快了,然而还未问出口,本仰望烟火的众人皆低下了头颅。
盛大的烟花霎时归寂,只有落英缤纷,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一瞬间按下了停止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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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还在愣神中,薛时雨悄悄拽了拽她的小指,低声道:“快低头!”
“干嘛?”
“叫你顾着贪玩,都忘了打探村子的正事了吗?”薛时雨又扯了阿沅一把,“快低头!”
别说,她还真忘了这事了。想到时雨姐姐和季陵花前月下居然还不忘正事,而她世风日下,差点……差点就和病书生花间风流了,两厢较下,阿沅越发羞惭越发敬佩时雨姐姐,不,都怪病书生,真真美色误人!
她连忙跟着众人一道低头,耳畔听到薛时雨压低音线的嗓音快速道:“我们来的倒巧,今日三月初三上巳节正巧赶上他们选圣女的日子。”
阿沅眉头微微一蹙:“圣女?”
另一旁一道熟悉的女童声音响起:“每年三月初三的上巳节,神树便会选最漂亮的姑娘为‘圣女’侍奉吾皇,作为交换,吾皇还会满足圣女一件心愿,不知道今年会选谁呢……”
低语的正是之前围着阿沅圆头圆脑的女童,女童两颊通红小声嘀咕着,圆圆的双眼都是希冀,“我今日特地换了新衣裳,不知神树会不会选我呢……”
“你才多大就想当‘圣女’了,羞不羞?”另一男童小声讥笑着。
女童不甘示弱:“年纪小怎么了?我娘说了,侍奉吾皇是无上的荣耀!你……你闭嘴!”
孩童暗地里争论起来,薛时雨隐晦的瞥了一眼,快速道:“总之唯有圣女方可接近他们口中的‘吾皇’。方才你与国师不在,我们已经商讨好了,不论圣女是谁,须得跟紧她。眼下一刻也不得松懈,莫要再贪玩儿了。”
阿沅正要应声答应,忽然面上一凉,古木的醇香袭来,赤色面具又覆在了她面上。同时沈易清润的嗓音响在耳侧:
“别摘下。”
阿沅回眸看去,余光看到季陵手上同样拿着一张赤色面具,略慢半步于书生身后,因青色面具附着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见他略略滞了一瞬将面具递给了薛时雨。
见另一侧沈琮脖颈上微微鼓起的青筋,阿沅眯着眼,欣慰的笑了。
忽的暗香袭面,是书生抡过一条手臂将圈她怀里,两手将面具上的细带于后脑处系紧,清润的声音带着松散的笑意:
“藏好了,我可不想你当什么劳什子‘圣女’。”
阿沅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圣女是这么好当的么?不过也随他了。正想索性靠在书生怀里,忽然听见女童低声激动道:
“快看,韩伯伯来了!”
她定睛一瞧确是因他们进秘境的老叟。老叟于众人前,于一棵硕大的樱花树下,从酒桶里舀出一瓢酒徐徐撒在树身上,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念叨什么,最后一句阿沅倒是听清了,随着他一瓢洒尽又是那句高呼:
“吾皇,显出您的神迹吧!”
一瞬间清酒所到之处,涌起条条金色的如波浪般涌动的树纹,金色波浪自下而上涌上树冠,阿沅眼尖的瞧见树冠之上,最最鲜嫩的一瓣樱花瓣落了下来,飘飘摇摇向底下,虔诚、恭敬的人们飘去。
明明无风它却自动,好似有意识一般停留在戴着赤色面具的少女身前徘徊,却迟迟未落下。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那花瓣飘啊摇的就飘到了她和薛时雨跟前。
阿沅微微一怔,和微微侧过身的薛时雨无声对视了一下。
只见那樱花瓣一会儿缠绵于薛时雨面前,一会儿又舞到她眼前,这样来来回回居然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她俩身上,阿沅听到女童压抑着的激动的声音:
“吾皇到底会选谁呢??”
阿沅紧盯着那樱花瓣,不由得屏住呼吸,居然也紧张了起来。
只见那瓣花将将快要落到薛时雨面具上,不知怎么陡的一转又朝她飘了过来。
面具之下阿沅呼吸有些灼热,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她眉心的彼岸花印记隐隐发烫着。
阿沅想着,彼岸花曾说过它是花中之王,莫说万花了,万灵见到它都得臣服,见樱花瓣朝她飘了她倒不怎么意外,樱花、彼岸花都是花,被吸引也不奇怪。
然而眼见樱花瓣就要落在她面上了,陡的凭空升起一道邪风,那花瓣转眼便糊在了薛时雨面具上。
阿沅:“……”
“吾皇选择了她!”
“她就是我们的圣女!”
本静默的众人一瞬间高呼起来,阿沅侧眸看去对上书生无辜的眼神,书生冲她笑笑:“‘圣女’不是旁人,正好省的我们多费功夫……不好么?”
阿沅扭过头去,不理他。
那花瓣落在薛时雨面具上又无力的落了下来,薛时雨伸出手正好接住,与阿沅对视,四眼都是茫然。
“还未完呢,快看!”
女童尖叫着,这是每年她最期待的环节,她想成为“圣女”绝大部分也是为此——穿上世上最最最最好看的衣裳!
只见樱花树上涌动的金色树纹忽然从树身上抽拉出无数条金丝来,金丝相互纠缠、缠绕,居然凭空织出一件繁复奢靡,涌动和金色光辉的嫁衣来!
嫁衣完成之际,硕大的樱花树仿佛被抽干了精气,亦完成了它的使命,花瓣一瞬间都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