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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4◇
◎“是我疏忽了,原来阿沅想要的……是我。”◎
边陲小镇,隆谷。
这里是位于沙漠和大魏边境之间的要塞,前往长安必先途经此地。
此地寸草不生,多是往来大魏和西域的商人,除了商人便是流放边境的苦刑犯。确实是个穷到连鸟都不拉屎的苦地方,骆驼看着都比人精神些。
此刻阿沅被萦绕周身的水墨香熏得昏昏欲睡,精神紧绷了数个月,终于能安稳的歇一歇,一歇浑身骨头都软了下来,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怠:“还没到啊?”
这书生虽说是个不识风月的榆木脑袋,也不算无可救药,他让阿沅先置身于竹简之中,阿沅原是不肯的,她原先呆在季陵那把破油纸伞里,憋闷得很,已经很不舒服了,竹简可比油纸伞更狭小,在书生连连保证等到市集就给她换个好的她才勉为其难的化作一缕青烟飘了进去。
哪知,一飘进去她就不想出来了。
太舒坦了。
也不知这竹简用的是什么墨,好闻得很。里头也不像阿沅想的那么冷硬,这书生一身穷酸的打扮倒是把他的书卷都好好用上好的布帛包好了,确是个极爱书的书呆子。
阿沅在心里默默给书生加了一分。
“爱惜书的人,总不是坏人。”
嗯,对……
不对,等会儿!
阿沅脑海里又响起了那道低沉的男声,其实已经好几日没再梦见那道男声了,说的还不是经常唤她的名字,竟然有了新词儿。
而且她还没睡呢,这还是第一次青天白日的莫名想起。
阿沅拧着眉,原先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就不解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能确定这是她的记忆碎片,就像道饵一下一下勾着她,是谁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唤着她,她想知道这人是谁,是她的谁,她为何忘了他却又忘不了他,她想知道这一切。
她迫切的想寻回所有记忆,她想知道自己是谁。
阿沅蹙着眉想了大半天,确定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了,方才那道男声犹如一道风过耳就飘散了,她缓缓舒了口气,没事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回来。
此刻她躺在软软的布帛之上,伴着水墨的熏香,随着书生不紧不慢的步伐晃晃悠悠的,好像在一叶扁舟上沉浮,双眼渐渐地闭上了……
果然,用脑不适合她。
“快到了。”
沈易等了许久没等到阿沅的回答,便知道她睡了过去。唇角轻轻勾了下,脚步越加放缓了。
烈日当空,炙烤万物。呵出的一口气仿佛都能着起火来。
青年却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向前走着,他周身清爽,一丝薄汗也没有。漫天狂风卷着黄沙,像疾驰怒吼的野兽,青年脚步微顿,一手捂住了怀里用布帛包好的竹简,一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风沙裹到他身前骤然分道两侧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听话得很。
见状,青年这才提步继续向前行走着。
——
阿沅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她面前是一团浓浓的白雾,她拨开一层又一层白雾向前走着,忽然感觉有什么湿湿的、粘稠的液体洇湿了足底。
低头看,全是血。
再看,白雾散尽,浮现在她眼前的——
是一片犹如死水般的血池。
登时阿沅浑身都软了,跌倒在血池之中,甜美腥香的血液没过她的小腿、双膝、臂弯,在她几乎快沉溺其中之时,血潮又退了下去。
犹如溺水的人骤然得救,阿沅骇的说不出话,不住的喘着气。只见血潮褪去之后浮出一朵花,是她认得的,彼岸花。
只是这株彼岸花和她见过的所有彼岸花又不太像,它太小太小了,只有黄豆那么点点大的花骨朵,她甚至怀疑她见到的是不是彼岸花。
但是这股撩人的,深入骨髓的香气,她是不会认错的。
忽的,这株小小的花骨朵开口说话了。
它微微张开,露出粉嫩的花蕊,枝叶微微张合着,其实它并没有张嘴说话,但阿沅脑海里确确实实接收到了来自它的“信息”。
它说:“血,给我血,我要更多更多的血,我要……”
阿沅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双目失焦地盯着竹简内那一个个龙飞凤舞般的字,只是在她眼里化作了一团又一团的黑,渐渐凝固成一潭粘稠的血……
她剧烈喘息着,瞳孔微微放大。
沈易忽的眉心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足下一顿,轻声道:“阿沅?”
“你……你叫我什么?”
阿沅出走的神识瞬间归位,她“唔”的一声撞到了硬邦邦的竹简,冲出去时又被外头残留的余晖烫了一下,低叫了一声又钻回了竹简内。
沈易:“……”
沈易疾步走到城墙下的纳凉处,将布帛揭开,捧着竹简,哭笑不得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阿沅在竹简内捧着烫红的手臂龇牙咧嘴,恶声恶气道:“你!再说一遍我的名字!”
沈易一顿,他背靠在城墙之上,凤眸落在竹简之上,轻轻“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竹简内传来阿沅的怒吼声:“叫你说你就说!快点!”
沈易凤眸微眯,在阿沅急性子上来又要吼他一通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阿、沅咳咳……咳咳咳……”
片刻的沉默后,竹简内,阿沅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
她定是被方才的梦境吓迷糊了,竟然觉得书生和她梦中夜夜唤她的声音重合了起来。
“怎么了吗?”外头传来书生小心翼翼的声音,“是小生做了什么又惹阿沅姑娘生气了吗?”
阿沅听着书生略带讨好的声音撇了撇嘴,一点不都像。梦中那道男声总是喑哑的、呢喃的,像是经历了重重风霜的旅人。而书生是清冽的、润泽的,分明是未经世事的,单纯而炽热的少年人才有的音色。
阿沅既莫名松了口气又觉得失望,不过,这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嘛。
她正郁郁思忖着,外头又传来书生的声音。
“阿沅,别生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股熟悉的、久违的熏香飘了过来,阿沅也一时没有察觉到书生擅自把“阿沅姑娘”简化成了“阿沅”,她兴奋地飘了出去,果然,红彤彤的、香喷喷的两大只香烛摆在她面前!
她本来不觉得,一看登时肚子就饿了,她在开荤之前都是吸食香烛过活的,她也喜欢吸食香烛,从前看到香烛她都是扑上去的,但是现在的她矜持的从沈易手里接过香烛,不是她不饿,而是……
阿沅眼神控制不住的飘向沈易的颈侧。
那里,还残留着她的牙印。
那里,还未愈合的、被她咬破的伤口似乎还溢着隐隐的血珠,她能嗅到那隐蔽的甜香无孔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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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她的鼻腔内,丝丝入扣的将她俘获住……
沈易凤眸闪了闪,他上前一步,阿沅就退后一步,他再上前一步,阿沅的背抵在身后的城墙上,退无可退。
他看着阿沅看向他脖颈的痴迷的眼神,唇角一勾:“是我疏忽了,原来阿沅想要的……是我。”
沈易单手撑在城墙上,确保这只色厉内荏的习惯了逃跑的胆小鬼没有逃避的机会,微微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另一只手松了松纹丝合缝的领口,一截玉似的颈就这么袒露在阿沅面前。
其上还有她未褪的、鲜红的牙印。
沈易凤眸笑成一双弯弯的月牙,他俯身在阿沅耳侧,慢条斯理的研磨着她的耳畔,犹如魔鬼低语:“小生愚笨,总是惹姑娘生厌。不才,一身薄血入了姑娘的眼。若是能让姑娘展颜……”
阿沅瞳孔微缩,长睫震颤,朱唇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动。
沈易无声笑了笑,他指尖轻抚着阿沅的鬓发,将几缕乱发轻柔的拨到耳后,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就该记得,吸我的血……可是会上瘾的。阿沅,我明明告诉过你的。”
明明在叹息,却听不出一丝遗憾。
沈易长指轻轻蹭着阿沅的脸侧,凤眸粼粼,眼底闪烁着奇异的金光。本清冽的嗓音陡的低沉了下来,淳淳如美酒诱人沉醉,一字一句全是诱哄和鼓励:
“阿沅……享用吧。”
最后三个字落下,阿沅仿佛受惊的小兔子浑身震颤了一下。
沈易不再催促,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阿沅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他……
凤眸微眯,墨瞳飞快掠过一抹金色。
是的,他告诉过她了。
他也阻止过她。
那么未来发生的事,也怨不得他了。
或许,他们生来就该血肉相溶,只是由于他的疏忽,才将她弄丢了这么久。
所幸,找回来了。
在柔软的唇贴上颈间的那一刻,纵是沈易也浑身战栗了一瞬。
就是这个感觉,太久太久了,他几乎都忘了和她耳鬓厮磨的感觉。
他太怀念了。
沈易拥住了她,等着齿间咬破他的皮肉,等着血液流窜于他们的体内。
突然,一道清叱在耳畔炸响:
“呔!你这妖精休想诱惑我!”
在被推倒在地的前一刻,沈易还在想着——
他们本该如此。
作者有话说:
orz…
我们男主是有那么一丢丢小变/态在身上的~~~
明天见啦!
第25章25◇
◎“真乖。”◎
其实阿沅没怎么听书生说了什么,在书生主动挑开自己的衣领,宛若献祭般的将自己玉白的脖颈凑到她眼前时,她就已经转不动大脑了。
甚至在这个当口,在她被美色霍霍得几乎快分不清东南西北时,还有那么残留的一丝清醒,让她从心底由衷发出了深沉的感叹。
有些东西,果然是需要天赋的。
比如“勾引”。
她本以为她天生的画皮艳鬼,勾勾小伙子也就眨眨眼的事,果然,还是被那些不入流的话本给骗了。
难怪她怎么诱那书生也不为所动,甚至季陵那厮也对她视若无睹。她那些手段也就骗骗自己,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丢人的玩意儿!
这病书生脑子确实不好使,问天说地的,跟鬼屁股后面也不怕。阿沅时常疑心他这辈子高中无望了,原来他的天赋全用来和她抢饭碗上了!
若说“勾引”是一门学问,书生简直天赋异禀、手到拈来,其无心插柳柳成荫之造化之功实在叫阿沅望尘莫及!
阿沅甚至还来不及生出嫉妒之心,就已经沦陷了。
她一口叼住书生颈上的嫩肉,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食色,性也。
她是栽……
“这就是你的能耐么?”
阿沅长睫一震,停住了。
少年人面容英俊,是一种刀子般锋利的美。只是他的双眸太过阴郁冷酷,生生折了七分美感只剩下无尽的冷,和嘲讽。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犹如看一个死物:“一点炉火都撑不住的小妖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这是阿沅初次暴露在季陵面前,差点被他投去炉火里炼了丹药,她灵机一动化了一张薛时雨的脸庞,见季陵意动后,妄图借这张脸和他讨些便利,她要的不多,只不过是有限的自由,只不过是呆腻了油纸伞,她也想见见白天的世界,她知道他们除妖师形形色色的法宝数不胜数,这并不难。
然而她还未开口就被拒了。
拒的理由很简单,短短一句话,但三年过去了,阿沅以为自己早忘了,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这句话每个字都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一点炉火都撑不住的小妖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是啊,凭什么?
犹如当头棒喝,阿沅倏然清醒。
她的齿间研磨着唇下那片皮肉,她知道她只需轻轻压下,皮下那流动的腥甜的血液便会渡如她的口中,她会再次尝到那叫人魂牵梦萦的甜味儿。
但是她不能。
此刻这血和当初那炉火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能吸的,吸的越多、杀孽越重,她还要天涯海角去寻她的记忆,若先一步成了厉鬼被阴差捉了去,还找什么?
即便她心底知道她可能此生也找不到记忆了,太虚无缥缈了,可她也不想被季陵瞧不起。
哪怕她和季陵再也没关系了,此生大概也是见不到了,可……
她还是不想被这厮看扁了去!
阿沅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后,正要松开书生,识海里骤然又响起那道声音:
“血,给我血,我要更多更多的血,我要……”
一瞬间阿沅仿佛又置身于血池之中,血池内伸出藤蔓将她紧紧束缚住,藤蔓之上又生出无穷枝叶,摁着她的头颅逼迫她吸血!
这次不是梦!
她真真实实又见到那小小彼岸花的花骨朵,它自枝叶上盛开,对她吐出猩红的蕊,张合着枝叶,枝叶上是密密麻麻的刺不断逼近她,对她命令道:
“我要血!给我血!给我…”
给你娘!
阿沅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力,一把推开了它:
“呔!你这妖精休想诱惑我!”
一声巨响,幻境没了。
哪有什么血池和缠绕周身的藤蔓,只有漫天黄沙和不远处——
头磕在了城墙壁的砖上,姿势不甚优雅的病书生。
阿沅狠狠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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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凶险了,差点儿着道了。
而书生背对着她,许久没有动静,阿沅蹙了蹙眉:“喂!”
书生没反应。
该……该不会……
这病书生跟纸糊似的,阿沅疑心自己一巴掌直接给他弄没了,连忙跑过去,将书生扳过来:“喂,你别吓我啊……”
书生拂开了她的手,自行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阿沅长舒出一口气:“什么嘛,吓死我了!你要真挂了,我方才拼命才忍住的……又算什么。幸好幸好!”
“为何要忍?”
书生还是背对着阿沅,阿沅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闻言笑了:“你这人真奇怪,我不吸你血你该开心才是啊?傻了啊你?”
书生转过身:“我让你吸,你不必忍。”
阿沅懵了。
活了这么多年岁,没见过有人上赶着献血的。
沈易凤眸凝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今后你无需再忍了。”
阿沅愣了一下,笑了:“你这人……你这人脑子里装的浆糊吧?你以为吸血是小事么?血液对鬼怪本来就有致命的吸引力,上次吸你血得亏姐姐有定力,及时止住,不然你小命早丢沙漠里去了。”
阿沅走上前,拍了拍书生的肩,“大兄弟,也是,世上鬼怪,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哪有我这么有原则又一心向善的好鬼?是你走运遇到了我,要是碰到其他妖怪……不是,你这人也太好了吧,你自己多长个心眼,不要遇到个妖怪就主动鲜血,不是每次都那么走运遇到像我这样……”
“是你,就可以。”
阿沅一顿,两眼茫然:“啊?你说什么?”
然而书生没说话,转身去了。
“……喂!喂,你等会儿!”
阿沅连忙将落在地上的香烛捡起来,追了上去。
此刻日薄西山,夜幕徐徐拉开。阿沅也能在外行走了。
她小跑着跟在书生身后:“喂,你怎么回事?”
“无事。”
书生目前前方,难得的,向来挂着浅笑的俊脸没什么表情。
“骗人,你肯定生我气了,我知道了,你在气我方才推了你一把是不是?哎呀,方才是我看错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别气了。”
“没生气。”
书生嘴上说着没生气,但依旧没有看阿沅,兀自往前走着。
他本来就腿长,一步抵得上阿沅两步,阿沅跟了一会儿,也就不跟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了!
就这样分道扬镳也好!
阿沅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小簇鬼火,点燃了香烛之后,开心的进食起来。
深深嗅了一口香烛的香薰味儿,阿沅满足的喟叹,血好喝是好喝但还是香烛管饱!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双不染纤尘的白鞋。
阿沅头也不回,哼了一声:“还回来干嘛?”
“抱歉咳咳……”书生说着,单膝蹲了下来,这回倒肯看阿沅了,苍白的俊脸上全是歉意,“我不该走这么快的。”
书生凤眸凝着她,眼尾因为咳嗽泛起红痕,越发显得双眸水润澄澈,像一个易碎的梦。
阿沅想,她错了。病书生不是纸糊的,是上好的琉璃盏来的,不同于季陵会伤人的锋利,那是一种易碎的美。
况且也是因为她,人脸色才那么白的,又被她推了一把,阿沅也不好再挂脸。
她一边吸食着空中的檀香味儿,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你哪来的香烛?”
这就是揭过去了。
和好了。
沈易闻言笑了笑,一瞬间那个笑若朗月入怀的浊世佳公子又回来了。阿沅还不争气的红了耳根。
他坐到了阿沅身边,淡淡道:“跟西域商客换的。”
阿沅奇道:“你浑身上下一枚铜板都没,拿什么和人换的?不会是……”
阿沅瞪大了眼珠:“不会是你的书吧?”
书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阿沅登时觉得空中的檀香味也没那么美味了,她是知道这书生有多么爱惜他的书的,宁可自己受冻,这书还是一本一本用布帛包好的,而今,为了两根香烛……
从来就没有人对她好过。
“你……你傻啊,香烛才几个钱,干嘛把书换了,而且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书生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书也没值几个钱,无事的。你吃饱了吗?这些够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尚有一枚玉佩……”
“你……”阿沅忍无可忍打断他,“等到了集市,哪怕再找个破庙,总有香烛,总饿不着我的,你……你收好你的玉佩!”
书生扯唇一笑:“行。”
一时无言,只有空中檀香味儿袅袅不绝。
阿沅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将正在燃烧的香烛摁在了地上的沙土内,熄灭了。
沈易一愣。
阿沅将那两根香烛小心的包好收在怀里,走了几步见书生没跟上,停下,扭过身,皱眉道:“走不走啊?”
沈易顿了一下,笑了。
笑意绽放在他脸上,连肆虐的风沙途径他都只轻轻柔柔卷起一角衣袍后恋恋不舍的散去。
沈易起身,长腿轻抬,几步就走到了阿沅跟前,他微微俯身,大手在阿沅发顶上轻轻地揉了揉,凤眸温柔似水倒映着小小的阿沅。
他轻轻叹了一声,道:“真乖。”
这下,不光是耳根了,连脖子都红了。
阿沅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低声道:“走了!”
阿沅疾步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双眸极其专注盯着沈易,沈易一怔。
只见她两手围着嘴巴做成喇叭状,大声道:“书生,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今后,我罩着你!”
沈易怔怔立着,许久才粲然一笑:“好。”
阿沅悄悄松了口气,两颊红红的,这一嗓子吼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瞬间又有了无限活力!
她不断催促着:“快点!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阿沅挥了挥拳,”到时候丢了我就不管你喽!”
说罢,她转过身,迈着欢快的步伐往前走着。
沈易默然看着她的背影,凤眸暗了下来。
许久才摸了摸鼻梁,低低自嘲地笑了:
“…朋友。”
再次抬起头时,凤眸凌厉地俘获住风沙之中逐渐渺小的身影。
薄唇一扯,双眸一片漆黑。
“阿沅,我才不想做你朋友呢。”
作者有话说:
阿沅:“朋友牌”请收好……喂,你干嘛撕了?!!!
沈易边撕边笑:你说呢?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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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
(明天见啦!
第26章26◇
◎“有人啊,为你找你几乎把鬼市翻了一遍。”◎
“姑娘,这些可都是新进的一批小玩意儿,看看么?”
此刻天色算是彻底暗了下来,本寥落的隆谷也渐渐燃起了一簇簇篝火,许多商贩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有卖来自西域盛产的琉璃盏的,也有来自内陆的刺绣,还有各种阿沅认得的不认得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
可总归是差了点人气。
这地儿好生奇怪,商贩竟比游人还多。
阿沅本停在一处等病书生的,目光不由被一小摊贩连连吸引。
直到老妪唤她,她才踱步走了过去。
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颇具当地特地的披风、大褂和胡衣。而阿沅的目光掠过一件件华美精致的衣裳,落在架子的最后一排——
一个个小小的布玩偶,有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小人,更多的是小动物,每一个都是袖珍可爱。
老妪殷切道:“小姑娘,我们家的胡服可是当地最美的,喜欢哪一件?”
阿沅多看了两眼,有些羞赧:“……我就看看。”
老妪倒也不意外,多打量了阿沅两眼:“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多高眉深目,轮廓硬朗。我们这地的风沙也养不出像姑娘这么水灵的脸蛋。”
阿沅挠了挠面颊,笑了两声。
她不光不是本地人,她连人都不是呢。
老妪忽然四处张望了一番,冲阿沅勾了勾手。
阿沅:“?”
老妪隐晦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过来。”
阿沅顿了一下,依言靠了过去。
老妪从架子的底层拿出一件黑袍递到阿沅手上,轻声道:“姑娘,这个送给你,快披上吧!”
阿沅愣了一下,忙推拒:“这怎么行?我不能……”
老妪又推到她手里:“听我老婆子的,赶快披上!姑娘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戒严,全是因为前段时间城里混进太多的除妖师,三日前城主就下了悬赏令,发现一个外来客就是十文钱,凡是外来者一律拉进大牢审问呢!”
阿沅一愣,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四周的商贩全在打量着她,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眼神并不是友善的。
其实她一路走来,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
阿沅忙低声道:“为何突然抓除妖师?”
“你还不知道呢吧?哎呦,好久之前发生的事了,等传到我们这儿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吧?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玉陶公主,就是那个据传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玉陶公主你知道吧?据传玉陶公主多年来夜夜受梦魇所扰,圣上为其遍寻天下奇人术士,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不仅没把公主的魇症治好,反而令其长睡不起,圣上勃然大怒,下令除遍天下除妖师……”
“这又跟外来客……”阿沅说到一半就明白了,天高皇帝远的,等诏令传到边境,估计边城的城主惫懒,直接下令凡是外来者一律投入大牢就行了。
多省事。
老妪深深叹了口气,眼眶湿润了:“唉,那些当官的哪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生意本就难做,又摊上这么个事,估计再过些时日,老婆子的摊子也该收了!”
阿沅一听,更不能收下了。要推去时又被老妪推了过来:“你与我闺女相仿的年纪,老婆子怎么能忍心看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投入大牢?这匹布也不值几个钱,你就收下吧!”
阿沅一直有些畏惧人,这也是她几个月来东躲西藏的原因,没想到这次出来,不仅遇到了不怕鬼还愿意给她吸血的第一大傻蛋病书生,现在又遇上了这个好心的老妪。
阿沅只觉得心底暖洋洋的,手上的黑袍似有千斤重。
老妪摸了摸阿沅沁凉的手背:“哎呦,这个手怎么这么凉?赶紧披上吧姑娘!”
“阿沅。”
书生终于赶上了。
“慢死了你!”
阿沅瞪了书生一眼,而老妪又瞥见一个外来客,忙又要去取另一件黑袍,被阿沅制止了:“不用不用,这个就可以了,谢谢你婆婆。”
阿沅忙拉走沈易,走之前不经意又看了眼架子最下层的布偶,拉着沈易走了。
沈易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阿沅直到将沈易拉去一看不见人影的角落才松开手,正要将听到的一切告诉书生,沈易已拿出一张悬赏令,神色有些凝重:“恐怕……今晚我们就得离开这。”
阿沅也是这么想的,她可不想惹上麻烦。
阿沅将黑袍丢到书生的身上:“你把自己裹得严实点,我接着藏在竹简里就行。”
说完,阿沅就化作一缕青烟飘进书生怀里的竹简内。等了一会儿,却没见书生动。
阿沅眉头皱紧,敲了敲竹简:“穿好了没?”
“阿沅,我有个不情之请。”
阿沅托着腮,皱紧的眉头又抚平了。
“你想救这里的人对不对?”
沈易一顿,眉头一挑:“你知道?”
阿沅舒舒服服的躺在竹简内,闻言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总往天上看,看天上的乌鸦是不是?你还在想那些行尸是不是?乌鸦只会被腐肉吸引,说明那些行尸离这不远了,你想提醒他们对不对?我还以为你要憋到天亮才说呢!
先说好了啊,第一,你说的人家不一定信。第二,你要是被发现是外来者,被投进大牢,我可不会救你!”
上一秒阿沅还认他是朋友呢,下一秒果断的划清界限。
人心难测,鬼意也是难测的。
开玩笑,老婆婆说了大牢里关了那么多的除妖师,她再一头撞进去,不等死么?
不过说归说,阿沅眉头拧成了川字,又补了一句:“把自己裹严实了,一根头发丝儿都别漏出来!”
沈易轻笑道:“好。”
书生终于动了,而阿沅拧紧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城墙上盘旋着越来越多的乌鸦,那嘈杂的叫声一声不落的传进阿沅耳力。
她怎么这么心神不宁呢?
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烦人。
而沈易并未直接去找城主,而是又折回方才的小摊前。
此刻他浑身裹着黑袍,只有一双眼露了出来。
到底是老妪亲手织的黑袍,一眼就认出来了,真要说什么,沈易冲她摇了摇头,直接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老妪。
老妪瞪大了双眼。
玉佩润泽,仿佛一块流动的水。老妪这辈子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
沈易指了指架子最下层的,倒数第三个——
一只小白兔模样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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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忙递了过去,又道:“你再多挑……”
然而沈易拿过玩偶便走了。
老妪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眯了眯眼。
沈易已然消失在阴影中。
——
阿沅数着台阶,直到第一百七十三下,书生终于和隆谷的守城小兵说上话,果不其然,说起行尸没人信他。
书生没放弃,又说了一遍,这回不仅被嘲笑了,还被推搡了一把,整个人摔倒在地,阿沅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继而又是好像没有尽头的咳嗽声。
“滚蛋!再在这胡言乱语,爷就把你抓进大牢!”
阿沅捏紧了拳头,正要飘出去给这小吏一点颜色,又顿住了。
没用的。
她压低了嗓音,低声对书生道:“没用的,除非亲眼看见,谁能信城外有数不清的行尸大军?算了吧,你再说八百次还是这个结果。”
“……是啊。咳咳咳咳……”
阿沅就怕这书生是个一根筋的大傻子,幸亏他还没那么蠢。
总有些事情非人力能及的。
书生从地上站了起来,冲一脸凶恶的小吏拱了拱手,即便落拓,即便裹成了个粽子,也是个不羁的粽子。
书生施施然踏下阶梯,阿沅甚是欣慰。
心想,他们也预警过了,那么后面发生的事他们也没办法。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一来这个地方她就心神不宁的。
对了,等会儿叫书生再折回老婆婆那儿,希望老婆婆能听他们的劝……
正想着老婆婆呢,突然就听到了老婆婆的声音,有些刺耳——
“官爷,那人是外来客,老婆子不会认错的!对了,他还有个同伙,一男一女!”
阿沅怔住了。
又听见她哭喊说:“官爷,两人是二十文呐!”
“找到另一个再给你!”
然后,书生就被摁倒了。
阿沅:“……”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比起鬼意,那还是人心更难测。
书生被扯开了黑袍,被人摁着头死死抵在地上。
就这样,他还能笑出来。
当然是苦笑:“抱歉了。”
阿沅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不过该说“抱歉”的是她吧?是她错信了人。
这大傻子。
阿沅决定飘出来英雄救美,又听见沈易说:“别冲动……这里有古怪。”
接着他就挨了一拳:“你跟鬼说话呢?给我老实点!”
阿沅:“……”
沈易被带进了大牢。
阿沅本以为今晚够倒霉了,果然好的不灵,坏的都灵。然而她心中烦躁的情绪还是没有平复,甚至眼皮开始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直到她在沈易的对门牢房看到一位老朋友,疯狂跳动的右眼终于不跳了。
半瞎李。
她瞅了一眼就钻了回去,可惜还是被半瞎李的独眼捕捉到了。
他嘿嘿一笑:“你没死啊?”
阿沅缩在竹简内,装死。
沈易凤眸微眯,没说话。
“别藏了,这里遍布索仙咒,仙都藏不住,何况你一只小妖?”
阿沅:“……”
阿沅默了一会儿,飘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救命,天大地大,怎么又和这老东西碰上了???
半瞎李独眼盯着阿沅,独目幽幽,一片浑浊:“还不是拜你所赐?”
阿沅莫名:“关我什么事?”
半瞎李冷笑一声:“有人啊,为你找你几乎把鬼市翻了一遍,更是天涯海角的追杀老夫。你以为老夫为何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是被逼的!”
半瞎李一顿,独目在阿沅和沈易身上来回转,像吐信的毒蛇,咧嘴一笑:
“不愧是艳鬼,辗转两个男人身边……很爽吧?”
作者有话说:
沈易笑:我很不爽呢。
阿沅:啊,确实,绿袍比黑袍穿着更像粽子叭?
沈易:????!
明天见啦!
第27章27◇
◎疯子,都是疯子。◎
沈易凤眸一凛,落在双膝上的手无声地蜷了蜷。
接着视线落在了疾步上前,瞪着半瞎李的阿沅身上。
眸色浅浅,看不出喜怒。
……爽什么?
爽你个大头!
阿沅瞪着半瞎李,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呦,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寻鬼这事老朽在行,那小子鬼市找不着,想必这会儿去阴曹地府寻人了吧?哼,年纪轻轻手段毒辣,倒是个难得的痴情种……不过,阴曹地府是他说闯就闯的么?不说三千幽冥鬼差,血河大将军也够这小子吃一壶的!”
说罢,半瞎李那浑浊的独眼还眯了眯,说不尽的调侃和恶意。
上次他俩联手从血河大将军手上逃脱,这三个月阿沅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这个半瞎李比她还狼狈。
他原自剁了双臂,后又被血河大将军割了左眼的舌,此刻双臂虽好好地长在身上,但肤色和颈上的完全不一样不知用了什么法门,一看就是接上去的,而且,看上去就跟纸糊的似的。
左臂无力的垂在膝上,像一条软绵绵的长虫似的,联想到他那些诡谲怪异的修炼法门,指不定,真是虫子做的。
咦~恶心!
阿沅的嫌弃全写在了脸上,半瞎李嘿嘿一笑,右手提起自己的左臂又放下,左臂果然软绵绵的耷下来。他脸上挂着笑,独眼却无比阴毒:“看见了么?这条臂被那小子生生打折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左腿,“这里被打碎了一百零八根骨头。”然后又指了指肋骨处,笑声闷闷的,像是从大风箱里传出来的,“肋骨也断了啊。”
他独眼缓缓转动着,像某种冷血动物,一点一点看向阿沅,直直盯着她,笑了:“老朽的手段够毒吧?唉,长江后浪推前浪,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比了去。他啊,是一根一根踩碎我的肋骨,一点一点碾碎的左臂和左腿……”
半瞎李越说,阿沅双眸瞪得越大,情不自禁后退,直碰到了身侧的书生才勉强站定,脸色不是很好看。
半瞎李看见了阿沅的小动作,笑了笑:“还没完呢,怕什么。任老朽怎么说你这小妖晒死在太阳底下,那小子听不进去啊,废了我半边身子不说,开始使起了蛊。你一定好奇老朽的左臂怎么跟面团似的吧?全是那小子干的好事,叫老夫也是大开眼界。论手段毒辣,老夫已经输了给他,没想到运血这道老夫还逊了他一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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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半瞎李独目竟亮晶晶的,颇有种伯牙知音、相逢恨晚的感觉!
……疯子。
都是疯子。
阿沅抿紧了唇,双手背在身后,绞成一团。
忽然,一片柔软的温暖覆盖在她手背上。
阿沅一顿,微微侧目。书生冲她笑了一下,他面色苍白,额角还有方才被小吏推搡造成的淤青。
他凤眸弯成一双月牙,手轻拍了两下她的,春风化雨间,阿沅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知道吗,他竟培育出了绝迹千年之久的蛊王‘焚心虫蛊’!用的什么?用的他的血!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娘的真是个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血培育蛊虫呢?不……不不不,普通人的怎么可能,得是他的天魔血啊!”
半瞎李越说独目越狂热,阿沅深深蹙起眉。
沈易回眸,凤眸只剩一片浓重的黑。
未置一词。
“知道什么是‘焚心虫蛊’么?一只足以叫你生不如死,他竟培育了百只!那小子将我的左臂置于虫皿之中,那上百只焚心蛊虫啊咬破了我的皮钻进去,一只又一只,我的左臂鼓胀如球,蛊虫开始撕咬,一直撕咬到骨髓内,焚心蛊虫妙在什么地方?妙在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你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只只是怎么蚕食着……”
“……别、别说了!”
阿沅面容苍白的制止住半瞎李,天知道,她快听吐了!
“你说的是……季陵?”阿沅摆了摆手,只觉得荒唐,“你认错人了吧?第一,他手段是毒辣了些,可绝对没养什么…什么焚心什么蛊的,而且这种旁门左道,纵是他想学,他师姐第一个不放过他。第二,他找我?还去鬼市还去阴曹地府?那就更不可能了!若说找薛时雨还过的去……”
阿沅忽然想起在琯琯有意让她看到的幻境里,薛时雨一袭嫁衣死在季陵的怀里,季陵可是眼睁睁看着薛时雨死在怀里的,确实消沉了好久好久,但人没疯。
听半瞎李的描述明显是个比他还疯还毒辣百倍的怪人,阿沅光听就觉得心惊。还有什么蛊王,阿沅跟了季陵三年,别说蛊王了,就是根虫子的毛也没瞅见,薛时雨是极其厌恶这些邪门歪道的,季陵就更不可能碰了。
阿沅连连摆手:“我是很同情你的遭遇啦……但是。”阿沅忧心忡忡看着半瞎李,右指在脑门往上转了三圈,又往下转了三圈,“你……你确定蛊虫没有入你的脑子么?”
半瞎李一顿,本狂热的脸骤然将至冰点。
阿沅骇的躲在书生身后,不敢抬头看他,只敢躲在书生背后梗声道:“你肯定看错人了!休想赖我!我不会再被骗了!”
“你说老朽骗你?”
半瞎李自暗处站了起来,托着软弱无力的左臂和左腿,一步一步走上前。
大牢内烛火幽微,牢房分列两侧,只有中间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
半瞎李一步步走上前,阴鸷可怖的脸也袒露了出来,比阿沅之前见到的更骇人,本就干瘦的面庞爬满了细细的红色纹路,动作之间牵动面上的肌肉,那红色纹路好像活了起来,在一条条小虫子似的游动。
阿沅不知,其实大千世界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
这正是“焚心虫蛊”的后遗症。
证明此人饱受焚心虫蛊的困扰,这印记也会像诅咒一样伴随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