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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哥, 晔哥...”许晗咋呼的声音比他的人先出现在院子里,凌晔吸了口气, 不动声色掩了帕子。
“什么事情?”他清了清喉咙,隔着窗口问许晗。
许晗兴奋道:“你上次让我去打听的戏票,我打听到了。笑广林明年开春会去平临巡演,这演出票可是千金难买啊,幸好何大哥神通广大,帮你们弄到了两张票。”
笑广林是个闻名天下的滑稽说唱班,他们的喜剧段子既有家长里短、风花雪月,又有针砭时事的辛辣调侃,令人捧腹又发人深省,因而广受老百姓的追捧。
听完许晗的话,凌晔脸上露出笑容。
他知道雪若爱听书,上次在酒楼里听了上官逸的那段书,惹她平白难过了一场。
因想着让她听听开怀舒心的内容,又无意间听说了笑广林,他便一直放在心上。
从许晗手中接过戏票,看日期是隔年的三月初九,距今仍有数月之隔,便在书案上的便笺条上写了个批注,将戏票随手放进了抽屉内。
“先别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个惊喜。”他向许晗吩咐着。
“知道啦。”
凌晔想了想,道:“对了,明日再替我给何兄送一封信去,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他。”
许晗从凌晔屋子里出来,想起一早都没见到殷歌,也不知她去哪里了。
前面铺子和后院找了一遍,难道她跟雪若一起去买菜了?他不放心地去院子外转了转。
果然在林子里见她一人正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紫色的襦裙披散下来,像开出了一朵喇叭花,她手里托着一把碎石子,一下接着一下往湖里扔。
“呦,大白天的在这里躲懒呢。”带着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许晗拍了下她的肩膀,“怎么偷懒也不叫我一起呢。”
殷歌侧脸过来,嫌弃地躲开了他的手。
许晗呆了呆,有点结巴了,“你....你怎么哭了。” 她眼皮浮肿,鼻子红红的,脸上纵横着泪痕。
殷歌定定地看着湖面,忽地将手中的石子一股脑儿全扔进了水里,看着一圈圈的水纹,眼泪不住往下流。
“殷歌,谁欺负你了?”许晗慌了神,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想起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是凌晔的,不是他自己的,只能小心翼翼道:“这湖水惹你啦...”
殷歌恨恨道:“湖水没惹我,湖面上的涟漪看着烦人!”
听出了她一语双关,许晗肩膀一塌,在她身旁坐下,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那么死心眼呢?”
殷歌吸着鼻子,伤心道:“你说,晔哥真的喜欢雪若姐吗?还是因为她长得跟那个涟漪一模一样?”
“当然喜欢的是雪若姐,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啊。”许晗无比肯定,他没办法说,其实你以前看到的那个涟漪,就是雪若姐啊。
“可是他不是失忆了吗?”殷歌还是不甘心,“以前的感情哪里还记得?”
这次来千灯镇,是她复明后第一次见到雪若,她知道雪若是夏州的公主,也猜到了她定然容貌出众,可是当她见到与当年涟漪一般模样的脸是震撼不已,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找不到答案。
雪若并没有想象中公主的架子和傲娇,亲切如邻家的女孩,让她添了几分好感。
她想起凌晔失忆了,轻易就相信了他们是表兄妹,而雪若和许晗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拆穿她,他们虽以夫妻相称,却若即若离保持距离,她又无意中发现他们有名无实,暗自心喜,存了一线心思和希望。
“哎,这事情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许晗有苦难言,只能再次强调,“总之晔哥喜欢的,且唯一喜欢的人,只有雪若姐!”
殷歌把头埋进膝盖,肩膀一抽一抽,哽咽道:“原来我以为他们只是挂名夫妻,没想到....呜呜呜”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他们真的圆房了... 呜呜呜”殷歌脱口而出,“我这次回来,看见齐雪若的....”哭泣止住了她的话,那日雪若烧菜时卷起了袖子,她瞧见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没想到,跟着“流芳会”出去玩一趟回来,她心中的星星之火“噗”地就熄灭了。
许晗听到她的话哭笑不得,“他们都成亲那么久了,圆房不是理所当然的,你想啥呢...”
“谢谢你,殷歌..”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很认真地说,让殷歌有些莫名,抹了抹眼泪,“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说破雪若姐的身份和晔哥以前的事情...”
殷歌不以为然,“那我不还骗晔哥说是他表妹呢。”心道晔哥真是可怜,身边的人每一个跟他说真话,都欺负他失忆。
“不过,你别再胡闹了,也别去打搅他们。晔哥身体不太好....”许晗敛容,眉眼低垂,声音沉重,“他们千辛万苦才有现在的欢喜日子...再能过多久....谁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下去,最终被一声叹息所掩盖住。
殷歌怔然望着他,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
夜渐渐淡去,天色如同染上水墨一般,一弯月沉在西边,远方传来阵阵晨钟。
趴在床边的身子动了动,芸儿抬起头,回神过来后,忙去查看端木敏的状况。
见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伸手探了他的体温,发现高热已退,大大舒了一口气。
端木受刑后命垂一线,听说没有大夫肯去监栏院,她慌忙出宫找左子衿帮忙,可是医馆大门紧闭,左子衿的小徒弟说先生外出采药,不知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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