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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昨天雪若来了之后,这回笼觉竟然放肆地睡到了中午。
“你…醒得很早吗?”他瞥了她一眼,底气不足地问道。
她该不会早就起来了,一直在旁边这样看着他,那时的他正在做着…那么不堪的梦,该不会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他越想越后怕,被子那么薄,也不知道能不能掩藏得住形迹,恨不得再多扯几床被子堆在身上。
浑身都难受起来,心里好似有无数蚂蚁爬过,顿觉嗓子干干的,耳根烫得要烧起来了。
他为自己的龌龊和无耻感到无地自容。
雪若并未察觉他的如坐针毡,她跪坐得脚麻了,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两只小腿舒缓麻感。
白皙的手臂从薄纱袖口探出,随意地搁在扶手上,身体轻轻晃着,光滑雪白的脸颊上透着一抹绯红,犹如白桃中一点摄人心魄的红蕊,粉颈修长,锁骨有着优美的形状…..
苏辰脑子里“嘭”地一声火起,昨夜要命的场景再次窜上心头,眼角不可遏制地泛起微红。
他竭力想摆脱控制,可是那些浓郁悱恻的画面总是如同拍打岸堤的春水,不其然地蔓延上来,严丝密合地渗透到边边角角,让人避无可避。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看她,强行遏制心中羞耻的冲动。
她说得没错,他果真中邪了。
稳了稳心神,他安慰自己,她肯定也是刚刚才起来,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
雪若漫不经心道:“我天刚亮就起来啦…”
他胸中“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听她接着又说:“见你没醒,我就出去转了转,吃了个早饭,还给你带了两个炸米圈,没想到回来你还在睡觉,我就到楼下与店家的小狗玩了一会儿。你看,炸米圈都凉了,不过这会儿也该吃午饭了。”
苏辰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线条也缓和下来,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她絮絮地说着,温柔而略带一点沙哑的嗓音,听上去亲切又让人安宁。
桌上放着一包油纸,里面应该就是她带回来的炸米圈,这是宁阳街头最常见的早餐。
他垂下漆黑的眼睫,阳光照进屋内,照得他心中暖暖的。
他咳了咳,低声道:“你先到楼下等我,我收拾一下便来找你。”
雪若暗想他和衣而睡,直接起来就好,为何还要她到楼下回避。
她没有多问,点头应允,站起来轻松道:“好,那我先下去了。”说罢,浅蓝色的衣衫摆动,像只蝴蝶一般轻盈地出去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苏辰两手撑着头,惊魂未定地呼出了一口气。
难道,他对她的心思竟龌龊不堪到如此程度了,意识到这点后他震惊不已,陷入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
可是,梦中那一声“阿晔”……
又是从何而来?
虽是梦中场景,但他的后背仍隐隐发凉。
又忆起前面的那个梦境中,自己躺在雪若怀里,听到她哭喊的声音。
她说:“上官逸,求求你不要死……”
为什么会梦见她叫自己上官逸,那垂死之人是自己,还是上官逸?这梦又从何而来?
到底是梦中的她弄错了人,还是那人本来就是上官逸?
如果那人是上官逸,为何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
想起雪若曾经说过上官逸生死不明,难道与这个梦有什么关联吗?
他有些头疼,低叹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这梦没有章法又混乱不堪,可笑自己竟然跟一个梦去较真。
他有些烦这个素未谋面,却时刻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上官逸,就连做梦他也要横插一杠子进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苏辰和雪若换上当地老百姓的布衣,易容成一对面貌普通的夫妇,趁中午客栈人多时,悄悄从后面离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头攒动的宁阳街头,各自想着心事。
雪若这日确实起得很早,但不仅仅像她说的那样就只是简单吃了个早饭,而是去各处打探了一番。
按照原来时空的时间来算,此时身在夏州的她虚岁也才刚刚九岁。
那上官逸呢,这个时候他在哪里,又正在做什么?
回想九岁的自己,对上官逸除了几年前那个身娇体弱从树上摔下来的白净男孩,没有更多的印象了。
她知道,那个人并不是她要找的“上官逸”,又或者说她要找的人还没有变成上官逸。
其实,她心中不是没有疑问的,关于他为什么要以上官逸的身份潜伏在夏州,真正的上官逸究竟去了哪里。
但后来,她便不再纠结与这个问题了。
无论他是上官逸,还是符凌晔,是夏州的骁骑大将军,还是北魏的五王子,她都不在意。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曾向她隐瞒过什么,她都相信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事到如今,就算他统统是骗自己的,只要他能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她只想要他活着。
记得上一次,她拐带苏辰去夏州,在上官府门前见到了那个深居简出的青年。
如果那个青年是真正的上官逸,而不是后来她要找的那个“上官逸”,那她要找的人,此刻应该还以符凌晔的身份生活在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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