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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的通道越走越窄,空气也变得稀薄,他有些喘不过气,脚步愈发凌乱,一步步像踩在棉花上。
察觉到背上的雪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忙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洞中空气稀薄禁不住再消耗了。
唯恐她在自己背上呼吸不畅,他忙把她放到地上,观察了半天,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才放下心来,弯腰吃力地横抱起她,扶着石壁继续往前走。
眼前浓重的黑看不到尽头,空气里弥漫着青苔的潮湿气息,洞中有水滴落的声音,地上开始变得湿滑,应该是融雪流入洞中,那这个洞应该有出口与外面相连。
他心中升起希望,不由抱紧怀中的雪若,咬着牙步履艰难地往前走,走到力气用尽时就靠着石壁休息一会。
这样走走停停过了几个时辰,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一个百尺见方的开阔溶洞出现眼前,洞中弥漫着白蒙蒙的雾气,地上和石壁上都被冰霜覆盖着,无数钟乳石如同一个个巨大的魔爪悬在洞中。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极寒让上官逸的控制不住身体剧烈颤抖,一股邪恶的冻僵感从脚底缓缓蔓延上来。
多年折磨他的寒毒在这濒临绝境之时不出意外地发作了!
他站立不稳,着急撑手去扶石壁,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竟一个踉跄向前摔去,怀中的人也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洞中回荡着沉闷的落地声,雪若无声无息地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趴在地上不动。
浑身传来刺骨疼痛让他眼冒金星,也让逐渐僵硬的身体清醒过来,他知道大部分疼痛来自雪若,还不等缓过劲来,就挣扎着爬起来,在满地白雾中摸索找雪若。
手摸到一截硬邦邦的像木棍一样的东西,他心下蹊跷,拿到眼前细看。
竟然是一段枯骨。
他惊得不由向后一坐,赫然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上,几具骷髅在迷雾中或坐或躺。
他撑着手坐在地上喘息,彻骨的寒意如同利刃缓缓地割开五脏六腑,更为蹊跷的是,他觉得周身的真气和力量正缓缓从体内散发出去。
不好,这个洞中有古怪!
他心内一沉,意识到这个诡异的洞能吸收人的能量,常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一久便会精力枯竭而亡,这旁边的几具骷髅大约就是走到这里后,被吸着了全身真气干枯而死。
他想起了曾经听说焉支雪山中有一处玄冰洞,凡是进去之人都是有死无生,难道这里竟是那玄冰洞不成。
他心中惊恐万分,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地上弥漫着一层白雾,他看不清雪若在哪里,他挣扎着爬起来,颤颤巍巍在地上摸索,终于找到俯面躺着的雪若。
他吃力地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小心翼翼靠在自己的身上,“雪若,醒一醒!”他试着摇晃她肩膀唤醒她。
他们需要立即离开这里,否则两人身上的能量和精气都会被吸得精光,他努力稳住身体的真气,减缓流逝的速度。
而她一直昏迷着,等于束手无策地任凭身上的能量被吸走。
雪若仍处于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的状态,身体滚烫如火,却冻得瑟瑟发抖,她的手脚软绵绵地垂在地上,在他的摇晃下,她忽然闭着眼睛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上官逸吓了一跳,再看时,见不断有血从她唇边溢出,不可遏制。
他颤着手去搭她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微弱得几乎快摸不到了,心中大骇,忙再去探她鼻息,果真气若游丝,看来连日跋涉的奔波劳累和玄冰洞的诡异力量,催动了她体内的余毒发作了。
断肠草为天下至毒之一,虽然她体内仅残余了少量的余毒,但发作凶险时可瞬间累及五脏六腑,让人毒发身亡。
他心底一片冰凉,曾经数次濒临生死绝境的他,这一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生命正以无法阻挡的速度往尽头流逝,也许只在一瞬,眼前的血肉之躯便会香消玉殒。
心中的恐惧渐渐漫延,他顾不得自己身体里正在不断流失的真气,将她扶起来坐在地上,自己盘腿坐于她的身后,双掌抵在她的后背之上,将至纯却至寒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了过去,护住她如丝弦即断的心脉。
他不能再失去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心就仿佛被尖刀剜得鲜血淋漓。
他不计后果地用自己被冰寒折磨得本就残弱的身躯,孤注一掷地拉住她流逝的生命。
只要她能醒过来对自己笑一笑,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立刻把他的命拿走都行。
他满脑子都想着这个,至于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是否会枯竭并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玄冰洞吞噬着他的真气,而他还在往外输送着真气,这种不要命的做法也只有疯狂如此刻的他,才会去不计后果地采用。
随着越来越多的真气离开身体,连意识都渐渐模糊起来,呼吸都仿佛要被夺走。
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不顾一切得近似偏执地向她体内输送真气。
然而,沉静磅礴的真气仿佛泥牛入海,她始终低垂着头,无声无息不见动静。
他猝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身体发软忍不住要倒下,忙用手撑着地,腾出另一手搂住她歪倒的身子。
看来再多的真气也不能抵挡断肠草毒发的凶猛势头,难道除了解毒,再也别无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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