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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回到了八年前?方才轿子里那个上官逸是谁,他为什么与上官逸完全不像。
她细细想来,他的脸看上去虽然陌生,可是又有一丝眼熟。
捂着脑袋费力地思索,这才想起来,这个少年的面容正是当年替她和允轩上树摘柿子,又从树上跌落下来的那个人,难道…难道他是八年前的上官逸?
脑子里像被人扔进了一把碎石,乱成一团,又痛不欲生。
忽然四周的景物开始旋转起来,她站立不稳,摸索着拉住身旁的苏辰,却骇然地发现自己拉住他的手臂慢慢变得透明。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逐渐也开始变得透明,心中涌起巨大的惊骇,她发现自己从脚开始一点点地消失....
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她从袖子取出一个白瓷瓶子,奋力塞进苏辰手里,留下了最后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解药...给你…”
在这个空间的最后一个瞬间,定格在苏辰满是震惊的双眸中,他伸出手似乎拼命想拉住她,却什么都没有留下,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点地消失在空气中.....
“殿下,醒一醒!”熟悉的轻柔嗓音在耳畔响起。
雪若的肩膀动了动,从琴弦上抬起头来,怔然地望着身旁的碧凝。
寝宫门口摆放的百鸟朝凤刺绣屏风映入眼帘,雕花窗下的銮金香炉里逸出丝丝袅袅的白烟,绣花床前挂着锦缎制成的重重帷帐,房内一桌一椅均是燕熙宫的旧时陈设,她恍惚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鹅黄色宫装。
手无意中碰到了琴弦,沧海月明琴发出一声古朴的低鸣。
她呆呆地回不过神来,我这是回来了吗?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殿下,您....您怎么了?”碧凝见她忽地眼泪止不住,吓得嗫喏道。
雪若抬手抹了抹脸,喜极拉住碧凝道:“碧凝,你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碧凝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惶恐道:“殿下,您刚才睡着了才可能做梦,现在已经醒了。”
雪若见她不敢动手,就自己伸出左手狠狠在右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看着自己被掐的发红的手臂,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觉。果然是回来了,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就没有痛觉的。
碧凝忙捂住她的手,惊道:“殿下,您为何这般对自己....”
雪若拨开她的手,问道:“我方才睡了多久?”
“大约半个多时辰吧。”碧凝侧着头想了想,“左先生出宫后,您就在寝殿内弹琴,弹着弹着就睡着了,我也不敢叫醒您,方才怕您着凉才叫您的,不想让殿下受惊了,奴婢该死。”她说着就要屈膝跪下去,雪若忙一把托住她,“无妨,你不必介怀。”
她在心中思忖,她睡了半个时辰,却仿佛经历了那么许多事情,她回到了八年前的斥候营,居然变成了营中的女杀手,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涟漪,遇到了跟上官逸长得一模一样的苏辰,在斥候营中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点滴历历在目。
真是深山方一梦,人间已十年。
她记得子衿走后自己曾在寝宫边喝酒边弹琴,然后就睡着了,看来在斥候营的那一切,原来都是在做梦。
她一直介怀上官逸是否与那传说中苏辰有关系,有所思便有所梦,居然真的梦到跟上官逸长得一般无二的苏辰,而且还贴心地把自己也编排了进去,她哑然失笑,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过于逼真又过于震撼了。
她从琴凳上站起来,跑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妆容,镜中的人儿柳眉淡扫,唇红肤白,精致的发髻上点翠摇曳,与那个整天一身红装,不施粉黛,高束马尾的涟漪截然不同。
“碧凝,备马!”心中有热切的期盼无法抑制,她连忙吩咐。
“殿下,您要出宫吗?”碧凝问道。
她眼中泪光闪动,搂着碧凝的肩膀,点头微笑:“对,我要出宫,马上,立刻。”
往外跑得时候,与端着茶盘进来的芸儿撞了个满怀,芸儿吓得连忙跪下:“奴婢该死,冲撞了殿下..."
"不打紧不打紧,你没事儿吧。”雪若亲切地拉她起来,仔细打量了下芸儿,动情地拥抱了一下她,然后就迫不及待望外奔,一边跑一边快乐地对她们挥手,“我走了啊。”
碧凝和芸儿呆立在房中,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绝影载着雪若飞驰奔出了宫门,身后看守宫门的侍卫整齐地跪了一地送她远去。
长乐城熟悉的街景不断向后闪过,月白色的锦缎披风被风吹得飞扬,雪若骑坐在马上,不禁百感交集。
眼前的一景一物分明清晰得犹如昨日方见,又好似隔着遥远的记忆长河。
她分出手来拉了拉裙子,穿着裙装骑马着实不便,不由开始怀念梦里一身短打加马靴的潇洒模样了。
绝影停在了上官府的门口,守门的侍卫认出是昭月公主,连忙下跪行礼。
马上有人进去禀报,元裴立刻就出来,向骑在马上的她拱手行礼。
“你们大人....在府上吗?”她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忍不住有些紧张,心扑扑直跳。
“启禀殿下,大人不在府上。”元裴回道,“他在莫先生那里。”
雪若神色一黯,旋即调转马头,转头展颜笑道:“我知道了,多谢!”说罢扬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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