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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低声感叹世子当道时,上官逸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世子倒台上官逸失去依仗独木难支,竟然被逼得要金殿脱衣来自证清白,这对寻常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骄傲如上官逸。
“要我是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好。”
“就是啊,墙倒众人推,想不到上官逸也有今天……”
有人窃笑,有人叹息,有看不过去的老臣进言说当殿脱衣实在不妥。
允轩忽然单膝跪在王上面前,恳切道:“父王明鉴,上官逸一向攀附世子,此番他不甘心世子被拘禁,定是为了替世子报仇故而铤而走险行刺儿臣,请父王替儿臣做主。”
“请君上为三殿下主持公道!”殿中的大臣乌压压跪倒一大片,只有零星几人还站着。
上官逸孑立于众臣之中,他缓缓转身,看着纷纷跪倒在地要求他脱衣验伤的群臣们。认出他们当中很多人在世子未出事前,都是站队在世子这一边的,对世子与他极尽谄媚奉承,把上官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他不胜其烦避之唯恐不及。而今世子出事尚不足一月,他们就前赴后继地倒戈,恨不得将他立即诛之得以后快。
果然世道如转蓬,人心如刻,不复凉薄。
他在心中淡淡冷笑。
第53章 追妻之路
他抬眸看着王上, 定定地道:“王上,是否只有当殿脱衣查验才能证明微臣的清白?”
王上露出痛惜的表情:“上官爱卿为我夏州南征北战,战功卓著, 朕一直视你为国之栋梁。”他叹了一口气:“只是今日之事, 恐怕只能委屈爱卿给众卿家一个交代了。”
为君之道,在于制衡。
当初世子与三王子允轩在朝中力量势均力敌, 才有了彼此牵制的平衡局面。可谁知世子不争气触犯王法被拘,世子党如鸟兽散,那些依附太子的朝臣不是看情势不妙转向投靠允轩,就是抖抖索索再不敢发声。
只有上官逸没有倒向允轩,甚至还自请远驻边疆避祸。允轩在朝中肆意笼络人心,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当今朝堂中只有上官逸唯一能有实力与允轩抗衡,如果连他也被拔掉, 那今后这朝堂便是允轩一人的朝堂了。
昨日允轩突遭行刺却又毫发无伤,可是矛头却直指上官逸, 他岂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只是他还来不及控制事态,允轩已经在朝堂内外刻意宣扬此事,作为王上他已是骑虎难下,想要保上官逸也难,眼下只能先平了群臣的疑惑, 堵住悠悠众口再说。他既担心上官逸无论如何也不肯受辱脱衣验证, 又担心万一真的上官逸身上有箭伤, 那局势就会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王上正在暗自思忖的时候, 却听上官逸清晰地答道:“臣愿尊王命。”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当众脱衣, 诸位大臣们均是惊讶不已, 王上神色一松,面露欣慰。
允轩眼中闪过狠厉, 昨夜派出的弓箭手回来禀报,上官逸右肩中箭受伤,确认无疑,只要他身上有箭伤,行刺王子罪名成立,就可立刻将他下狱获罪。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上官逸,仿佛已经看到他被从朝堂上拖下去的一幕。
上官逸掀起朝服的前摆,背脊挺直地跪了下去,对一旁站立的太监示意,淡淡说:“劳烦公公,来吧。”
他伸出双手,任由小太监来脱他的衣服。
他不卑不亢,坦然自若的气度让朝臣们略感意外,方才在一旁取笑的人也闭上了嘴,有人叹息,有人低声赞叹果然是名将风范。
允轩一言不发,目光犀利地望着上官逸,他身旁的傅临风看上去胸有成竹。
李公公连忙拦住小太监,躬身道:“咱家亲自来帮大人宽衣,大人恕罪。”
上官逸点头,低声道:“有劳李公公。”
李公公弯腰蹲在地上,替他松了腰带,解开解开繁复的朝服。
上官逸垂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朝服和中衣被一层层剥开,露出白皙结实后背。
殿上众人眼中他是声名显赫、骄傲自负的骠骑大将军,而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黑暗和长夜,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
那些刀尖滴血的日子如同暗夜的长河,多年来他游曳其中,浑身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伤口早已结痂长出锋利的鳞甲和森森利齿。曾经沧海之后,浮名利益他从不放在心上,因而今日的这份屈辱,在他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朝中大臣发出惊讶的议论声,允轩神色大变,满脸惊诧,和傅临风对望了一眼,急忙上前查看。
上官逸的肩背上除了征战沙场时留下的纵横旧伤,并无任何新伤的痕迹。
允轩惊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也是一脸懵圈的傅临风。
李公公忙替上官逸合上衣襟,三两步迈上宝座前的台阶,弯腰对王上禀告:“启禀王上,上官大人身上并无箭伤。”
王上眉目一松,呼出一口气,喜道:“我就说上官爱卿是清白的。”转头不满地看向允轩和傅临风,“允轩!都是你们疑神疑鬼,连累上官大人受累,还不快快向他赔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允轩仍然沉浸在震惊中,他的脑子里满是问号,难道是他的亲卫报告回来的消息是错的,王上叫了他两遍才抬头答应,不甘心地回答:“就算他身上无箭伤,那令牌如何解释?”
上官逸整理好朝服,气定神闲地站起来,对允轩道::“说道令牌,微臣也有一块令牌想请三殿下辨认一下。”他从袖子取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在允轩面前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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