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前一阵子纳兰懿感觉气运发生了变化，不安的压迫感四面八方涌来，他说不清危机来自哪里，当他静下心感受，才知道他已经被危机包围了。

即使现在不是时机，他也只能开始行动。

他看向屋内屏风后面，一道影子映在上面，微醺烛光将那道纤细的身影勾勒的更加清晰。

“我算过了，气运发生变化，我想有什么东西脱离我的掌控了。”纳兰懿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幽寂的房间里响起。

“天道安排的气运之子都在你掌控中，唯一可能起变化的应该就是天道吧。”

屏风后传来一道女声。

女人静静立在后面，不露面，若不是还在说话，真会让人以为她是个假人，动都不会动一下。

纳兰懿否定道：“不是天道，我掌控不了天道，但它也无法威胁到我。”

“难道伽蓝大陆发生了意外，冒出了变数不成？”

“说不定是。”

“该不会就是前一阵子大出风头的那位七级丹师吧？”

“他已经死了。”

“你确定？”

纳兰懿不爽道：“头颅埋在梧桐树下，要不我挖出来给你看看。”

“血咕隆咚的，太晦气了。”女子身影在屏风上变得如水纹般晃悠，极不稳定，忽然身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一只鸟禽从后面飞出，落在书架上。

一对灵气逼人的眼眸轻飘飘朝窗外梧桐树看了一眼，“可惜了，那么好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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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用来做这些勾当。”

“凤栖梧桐，喜欢的话自己种梧桐不就好了，或者你忍耐一下飞上去睡一觉。”

“说了晦气，我可不想被阴煞之气缠身。”

那只鸟落在架子上，玉柱灯台上的烟火气，转变方向，冲着她那边飘散去。

这只鸟翎羽高贵美丽，一身翎毛宛若天边偶尔出现的晚霞，夺目绚烂。

它不是普通鸟兽，分明是一只凤凰。

凤凰神兽，种族不少，但存活于世间的数量很少，眼前这只是涅槃凤凰，在凤凰中算得上特殊的一类凤凰。

更何况她还是伽蓝大陆唯一的涅槃凤凰。

只是如此特殊且独一无二的存在，仍遭到纳兰懿的嫌弃。化形成人都快二十年了，动不动还会变回兽形，如此改变不了习性又何必做人呢。

凤凰幽幽地注视着他，心底凉薄一片。

“你好像忘了我本来就不想化形成人，我之所以做人不过是为了你。”

“我没让你为了我做人。”

凤凰用鸟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弄了两下才道：“你太不让人放心，我不看着你，你很容易被人类坑害死。”

“谁被人类坑害了？”

“……你脑子不够用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对外扮演国师，装的人五人六，有几分仙风道骨，没人发现，那是别人不会开脑，所以不知道他脑子里进了多少水。

她和他相识数百年，相处那么久，哪里会不知道他即使做人也没学会如何耍心计。

他要是会，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偏偏纳兰懿还不服气，“我脑子很好使，不然怎么能炼制出阿芙蓉。”

“那是我在皇宫找到残缺秘方给你，你误打误撞才弄出来那东西。”

“我还成了七级丹师。”

“但还是改变不了你不聪明。”看他还想狡辩，凤凰直接一句话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你真的聪明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一个高级大陆来的七级丹师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那人头……”

“你确定那颗头就是章丹师的？万一是别人的呢？”

纳兰懿脸色瞬间不好，他也意识到可能被手下背叛了，但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凤凰也懒得跟他多说，“我不和你多说了，反正你毁了灵脉矿早日飞升便是。”

“你真不与我一起走？”看她要飞走了，纳兰懿急忙起身追到窗边问道。

“不走，他在皇城一日，我就留在这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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