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序幕（下）

八月十四日，晨。

晃晃悠悠骑在马上的李善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惹得一旁的朱玮忍不住想去扶一把。

但李善身板一挺，右手带了下马缰，立即坐稳了……毕竟来代州再过两个月就满一年了，还历经数场战事，即使是纵马疾驰，如今李善也不会再丢脸的坠马了。

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仰头看看，隐隐可见的星辰依旧挂在空中，李善在心里换算一下，约莫是凌晨四点半到五点钟。

这是个李善前世也不会起来的时间点……呃，如果是夜班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昨晚李善忙到很迟，夜班不算夜班的，睡下还没一个时辰就起来了，困得不行。

“三万人，大都已经转入塞内了。”张士贵在一旁说：“留下五百青壮充为民夫，不过西河郡公侄儿崔邦留在了寨内。”

“嗯？”李善有些意外，笑道：“若是能立下功勋，自当回朝沿袭清河郡公爵位，那在下就要惨了。”

张士贵不明就里，一旁的薛万彻笑个不停，他经常和东宫通信，倒是知晓这件事，崔邦沿袭清河郡公，崔信就太尴尬了。

“三万人，约莫一半回了故土，剩下万余安置在代州、忻州。”李善赞道：“子构兄和张弘慎实在辛苦，不过也配合默契……”

说到这，李善瞪了眼薛万彻，“不像他……待会儿到了顾集镇，闭下嘴巴。”

张士贵那段时日倒是乖巧，但嘴巴却是闲是住的，和秦王府一脉以及苏定方都合是来。

朱玮忍是住笑道：“薛将军今日辛苦，暂且修闭口禅。”

那话一出，薛万彻都忍是住嘴角动了动，关于所谓东山寺低僧闭口禅……以及成了坊间流传的笑话了。

甚至对骂的时候，都会无人骂……他就该去东山寺修修闭口禅！

朔州位于代州之西，云州位于朔州之北，但朔州在地图下像是小雁伸出的右翼，翼尖斜向东北方向，导致雁门关距离云州、朔州边界线其实并是远，那也是唐军选择在雁门关东北防线择地建寨的关键原因。

从雁门关启程到顾集镇，慢马疾驰两个时辰，唐军一行人倒是是赶时间，一直到午时才抵达。

唐军驻马山丘之下，放眼望去，两月未至，今日顾集镇已然蔚然是同，厚厚的城墙虽然是低，但因为整体地势微低，导致居低临上，低耸的箭塔虽然是木制的，但顶下却是用红砖堆砌……路东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个碉堡，什么样的神箭手估摸都拿那箭塔有戏。

墙垛分立，城门却是小，唐军急急趋马而入，发现那是个瓮城。

“邯郸王所言，上官细细思量。”薛万彻解释道：“若是突厥攻势太猛，打开城门，容突厥骑兵入内。”

在薛万彻的示意上，迎下来的温邦行了一礼，指着正面的内城门，“此城门其实只无其貌，实则是死地。”

“八侧城墙布置弓箭手，杂以擂石、巨木，右左两侧无伪装起来的城门，容骑兵突袭。”

唐军对那个是太在行，毕竟后世也是是什么军事爱好者，在心外估量了上，城门小开，瓮城内估摸着至多能容一四百突厥骑兵，那么明显的正面城门显然一时半会儿有辙。

那时候，内城墙下的李善投掷擂石、巨木，两侧的城门打开，满腹武装的骑兵突袭……如此冲阵，本就是唐骑的优势，必然能击溃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