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不要跟他走系统出手应该没留情面,季遥后面连靠近立夏都不敢了,他似乎是疼怕了。立夏感受到纪哥哥对他的疏离,奇怪了好几天。那一兜药季遥直接交给了家仆,家仆不明所以,转头去找了纪母。因为往常和立夏相关的事情,都是纪老幺揽下来的,他们没经过手。纪母以为是俩孩子闹别扭了,无奈地亲自跑了一趟,叫医师做了药膏,回来给立夏敷上了。时间线迅速往前拉,季遥似乎在忙着做什么,跟在纪老幺与立夏身边的纪应淮并没有看见他。直到某天夜里,纪大哥的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立夏惊醒后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他顾不上思量别的,直接敲响了纪老幺的房门。“纪哥哥快起来,大哥那好像出事了!”但他着急忙慌地敲了半天,屋里都没有人回应。立夏尝试着推了推门,推开了。原来那屋门压根就没关紧,只是轻轻掩上了。“纪哥哥?”立夏走了进去,他看到床幔没有拉下来,被褥还是平铺着的。纪哥哥不在。都这么晚了,纪哥哥不在睡觉,跑哪儿去了?立夏疑惑地又喊了两声,屋前屋后都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只好自己披上外衫出去看情况了。纪大哥屋里灯火通明,他正在外头跟纪母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表情很狰狞。“他要杀我啊,娘,我自认从未对不起他,可他勾搭我媳妇,还想杀我……娘,我知道,你疼他胜过疼我们,但这事,你要让我忍下来,继续与他呆在同一屋檐下,我忍不了!”“分家,今夜就分家!”纪母听了大儿子这一番话,她心里也知道不该再说什么了。余光瞥见一头雾水站在不远处的立夏,纪母咬了咬牙,轻声恳求道:“儿啊,分家分就分了,但这事你别传出去,也别让立夏知道,成吗,娘求你了。”“娘,你难道要瞒着他,让他一无所知地和那不要脸的过一辈子吗?”纪大哥不理解地质问道。纪母摇了摇头,“他们都要科考了,哪怕考完了再说呢。婚事可以再谈,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了前程。老幺对不起他,就别再让这事影响他的心情了,算……我们纪家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行,”纪大哥忍着怒火咽下了这口气,“分家后,立夏可以留下,但纪老幺必须滚出去。”纪母是明事理的人,她叹了口气,道:“好。”于是,当夜就分了家。纪大哥虽然很气,但依旧并没有苛待弟弟,家产该怎么平分就怎么分,全权交给纪母决定。由于纪家另外的房产是一间距离比较远的破屋,纪母和大哥二哥商量着,多给了他些银两做补偿。手心手背都是肉,纪母当着三个孩子的面,一点也没偏心。季遥沉默着站在一边,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而实际上,在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被装上马车后,他就已经开始畅想美好未来了。“伯母,这是要做什么?”立夏越瞧越觉得不对,怎么纪哥哥晚上要出门去,大哥二哥还一脸生气的样子。纪母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你腿还没好全呢,快回去睡觉。”“纪哥哥他……”“别担心,睡去吧。”纪母不欲多言,喊来家仆就给他送回屋去了。不过季遥怎么会舍得轻易放走主角受。他如今在主角攻的壳子里还没待稳妥,得加强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才行。而且纪老幺的气运他只偷来了一部分,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个世界有绝佳的向上爬的机遇。他要把立夏的气运也偷来。就算现在碰不得立夏,季遥也把他归类在自己的所有物里面。在他看来,这些本土世界的原住民和游戏npc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意拿捏利用的东西,他从未把他们当成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到了日后的住处后,他又悄悄趁着夜色摸了回去,翻墙进了纪府,敲响了立夏的屋门。立夏还没睡着,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在想方才的事情,心里乱乱的。“谁呀?”“立夏,是我。”季遥低声道。“纪哥哥!”立夏惊讶地跑过去打开门,“你不是出去了吗?”季遥苦笑着,把在路上编好的故事讲给他听。“我今夜梦游去了大哥的屋子,大哥做噩梦醒了看见我,就说我要杀他,然后把我赶出家门了。”立夏伸手就要抱一下纪哥哥,想借此动作安慰他,但被季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日后我就不能回家住了,立夏,你要跟我走吗?”“既是误会,纪哥哥你快去和伯母说说清楚,伯母和纪大哥都不是不讲理的人。”立夏说着,就想去跑出去找纪母求情。季遥拦下了他,“立夏,我已经说过了,但娘和大哥不信我。我回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离开纪府吗?”“自是愿意的。”立夏毫不犹豫地说。虽然他对纪母把儿子赶出去这件事有疑问,但纪哥哥也不是会瞎说的人。他想着伯母还有大哥二哥陪着,纪哥哥却只有他了。他家出事的时候,是纪哥哥出面帮他解围,那现在纪哥哥有了困境,他也合该与他相伴度过难关才是。纪老幺的灵魂绕着立夏直转圈,他不停地伸手去抓立夏的袖子,但每次都从柔软的布料间横穿了过去。不要跟他走,不要跟他走……可立夏听不到他急切的心声,收拾了一些贴身物品后,就跟着季遥翻墙离开了。成功把立夏拐出来,只是季遥计划中的第一步。要想把人牢牢掌控在手里,他必须让立夏永远处于劣势,他得自卑,得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季遥。但如何让接受过教育,又一贯被纪老幺宠着疼着的立夏甘愿被他pua呢?季遥用了个道具,那是从前在系统里兑换的,叫命运之书。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更改过去的事情,比如身世,比如某些经历。他把立夏的曾经改得面目全非,为了把他贬到尘埃里,几乎是怎么凄惨怎么写,并用纪老幺的气运,让这个世界承认了使用此道具的合理性。在道具的作用下,他把立夏从一个生活幸福活泼乐观的小少年,变成了从山里出来的饱尝世间冷暖的可怜人。但无论他怎么改,立夏与纪老幺的同窗岁月都无法被抹去,似乎这个世界,也在默默地为二人的情谊争取最后一点留念。季遥无计可施,只好在原本的剧情线上,把立夏写成了纪母给纪老幺买的书童兼媳妇,并了他种地养家的任务要求。因为他暗中昧下了大部分的钱财,告诉立夏他们家只有一点银子和几块田,如果不干活,他们就吃不起饭了。一夜之间,立夏的性子完全变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早起时,下意识地想去书案前背文章,但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要去田里种地养家,你要供纪幺上学考科。于是,立夏就浑浑噩噩地去种地了。可他从未种过地,不知道该怎么做。锄头木柄上的倒刺划伤了他的手,立夏看着血顺着指尖滴落,愣怔地想,我的手好光滑呀。好像有人曾捧着他的手,说这修长的手指就该是握笔写字的。“怎么可能呢?”立夏轻嘲道。他只是个书童,偶尔陪着纪幺读书就很好了,他握笔写字,那家里的开支该怎么办?血滴被随意地甩到了一边,立夏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些种植知识,他学了一下,就埋头开始干起了活。纪老幺伸出手,接住了那滴血。肉眼可见的,他的灵魂好像灵活了一些。……日子很快就到了科考前两天。立夏替季遥整理着书本,整整齐齐地摆进箱子里去。村子离县城远,考生提前就得出发了。摸着光滑的纸页,立夏心底冒出了些许羡慕,他也想去考科,他想做官。他想和……和谁一起做官?立夏陷入了迷茫,他无意识地翻了翻书,低下头时,他恰好翻到了折过角的一页。上面有朱红色笔墨做的标记,重点标出的是一句诗。“浩荡清淮天共流,长风万里送归舟。”“……”“应淮?”立夏喃喃道。纪老幺伸出了手,他揉了揉立夏的后脖子,张口无声回应了他。纪应淮看得很清楚,他说的是,“归舟,我在的。”立夏合上书,他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跑了出去,找到了正在马厩喂草的季遥。“纪应淮。”季遥没回头,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在喊谁。“纪哥哥……”立夏的心沉了下去。“怎么了?”季遥这才转过来接话道。立夏挑着同窗时的事情问了他两句,但季遥又没有过去的回忆,他不知道立夏在说的是什么,含糊着说自己累了,就敷衍过去了事。可能确实是事情太多,又临近考试,纪哥哥没有那么多心神去想别的了吧。立夏默默回到房间里,他没有把那本书放进书箱,而是藏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反正也不是科考要考的书目,他拿走了,也不影响什么。其实季遥来了这儿之后,压根就没有看过书。他有金手指在,无论考什么都能名列前茅,他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读书。有了外挂,他果然很顺利地考中了,并一路升官加爵,走到了京城。但看着纪哥哥一步一步实现梦想后,立夏却高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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