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种田文里当中医 第49节(1 / 1)

('太医们谁也不敢乱下定论,心里万般猜疑,面上什么也不显,生怕祸从口出。故而在皇帝看来,他们就是一群要紧事当前束手无策的废物。

“哎……”太医令给思美人把了脉,小声在侍女耳边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出去了。

太医令扬声道:“屋里留两个侍女打热水,其他人都出去。”

“是。”

挤了十几个人的内殿连呼吸都不顺畅,侍女们离开后,总算宽舒了些。

太医令回头看了看屏风处,纪应淮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问:“导,你找什么?”

“没事,”太医令摆摆手,“你记一下方子,这儿没纸笔,一会去厨房煎了药赶紧端过来。”

“好的。”

纪应淮听他报完,连忙出去煮药了。

转到屏风后时,他差点被那里站着的人吓一跳,那人轻轻挥手,纪应淮会意,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直接走了出去。

这算不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应淮舌根发苦。原先他还想着,要是穿过来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个闲散又有权的王爷,那该有多舒坦。

现在他不想了,他现在只想离皇家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他导师有意支开他,是在保他的小命啊。

“娘娘,现在这儿没外人了,您实话告诉老臣吧,流血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太医令站在床边,眼神里带着审视。

思美人瞪着一双眼漂亮的桃花眼,表现出一副茫然的神情,道:“什么什么时候,妾今日喝了酒才出的问题。”

“那酒不会导致流产,况且,您只喝了一点点。”

“啊,”思美人痛呼一声,她缓了一阵,才虚弱开口,“大概是妾素日身体不好吧,那神医不也说了吗,妾体寒……”

太医令笑了笑,“娘娘,太医署的李太医是专门负责您的,今日传召,怎么不见他来?”

“这,大抵是有事吧,妾怎么知道李太医去哪了,”思美人面露犹豫,“那是外男,妾一介后妃,关心外男的行踪,不太好吧?”

“可娘娘您前几日才刚叫贴身侍女来问过李太医人在哪呀?”太医令脸上笑意不减,眼神却很淡漠,甚至透着一股为什么我还不能下班的属于打工人社畜的苦闷。

“那是……”

“娘娘,您明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的,迟早要流掉,您何必苦苦挣扎,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思美人闭上眼睛,“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李太医都招了,您,和您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位,都跑不掉。别挣扎了。”

“这孩子是圣上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没错的,妾只是想保住腹中的皇儿。作为一个母亲保住自己的孩子,这有问题吗?”思美人怒道。

她激动地仰起头,牵扯到了下腹,痛得又跌了回去。

“没错,”太医令轻声道,“可是,您为了有孕,先是花钱动手脚得了侍寝的日子,又给圣上下了助|情的药,还借着允美人家里来送蟹,偷偷托她把禁|药带入宫中。”

“成功有孕后,您不知攀附上了哪位好心贵人,他替你传出风声,说你肚中的是天降皇储,甚至还影响到了前朝。”

太医令喘了口气,他本身就年纪大了,呼吸道在退化,这屋里又因为思美人现在受不得凉风,门窗紧闭,床上还放着汤婆子,血腥味混着热气熏得人很是难受。

“两旬前,太医署无故少了一些止血药,我们追查的时候,李太医顶不住逼问,就已经认了。难道您以为他拿了药,不过明面就不会有人发现吗?”

思美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姓李的软骨头,肯定会坏我好事。”

“那您为何要找他呢?”

“这太医署上上下下,全是和各个世家沾有干系的,我只是侍郎家的女儿,我娘被爹休妻后,我过得连一个庶女都不如……”思美人的脸侧划过一道泪痕,“我有什么选择,只有他,只有他能被我用钱买动。”

太医令不解,“您身后的那位,应该很有能耐啊,为何不叫他出面?”

“……”

思美人没说话,她咬着下唇抵抗痛意,缓了半晌道:“皇儿没了,什么都没了,该怎么处置,我都认了,这事到此为止,行吗,太医令大人。”

“和圣上比起来,您竟然更不愿意得罪那位吗?”太医令挑眉,有点意思。

“他,他会妖法,我怎么敢说!”思美人情绪突然激动,她大喊道。

“我有孕育皇嗣之功,圣上最多将我赶出宫去,可我要是说了,我就得死!”

“哦?”

皇帝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爱妃,若是孤也想杀你呢?”

“不,圣上,不,您听我解释……”思美人连妾这个自称都忘了,惊恐到瞳孔都在颤动,试图起身爬下床去抱皇帝。

【作者有话说】

总算提前一个小时了!(快乐转圈)

第55章鱼线与砍刀

但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爬到床边都费劲,更别提下床了。

“圣上,您听我解释,求您,求您不要杀我!”

思美人涕泪俱下,“我娘指着我寄钱回去活命呢,若我死了,我娘一个病人,她如何能撑下去啊……”

“你放心,”皇帝背着手,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些日子殷勤伺候的份上,孤会派人给你娘养老送终的。”

“圣上,我都说,我都说,求求您饶我一命。”

皇帝将屋里仅剩的两个侍女也赶了出去,“说。”

“那个人他是妖怪,他来无影去无踪,还能隔空取物,”思美人瞪着眼睛,表情因为过于夸张而略显狰狞,“他一直在盘一串人骨做的珠子,嘴上说着要了却因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他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寝宫里,说他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帮助他。可我当时才刚入宫,哪来的孩子。”

“他说他可以教我办法,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飞上枝头过好日子,就答应了,谁知……”

“说重点,”皇帝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讲述,“他是谁?”

宫里面出现了一个会妖术的家伙,思美人还把他描述得神通广大,若是不能及时找出来,那就是一个潜藏的祸端。

皇帝绝不能容许这层层红墙之内,存在对他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的东西。

思美人惶恐不安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她生怕那个人现在就在这儿,随时准备动手杀死她。

屋外面都已经被侍卫包围起来了,皇帝静静等着她开口。

“及……”

“噗——”

思美人说话的瞬间,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一道猩红色的喷泉凌空腾起。

瞬间斩断。

太医令半眯着眼,他看清了,是一根类似鱼线的东西,不知何时缠绕上了思美人修长的脖颈,用力一勒,就轻松分割开了皮肉。

有点东西,有点东西。

床幔被喷溅的血迹完全浸透,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室内一片寂静。

皇帝是上过战场的人,他当时没反应过来,被下了个激灵,但马上就镇静下来了。

“何人弄虚做鬼?”他呵道。

可这室内分明只有他们三人,旁的,连个多出来的影子都没有。

“来人,给我搜!”

屋门顿时被撞开,一群侍卫冲进来,仔细地在屋里翻找。

太医令上前,隔了块帕子捏起那根细线,端详了半天,在心里笑了一声。

“圣上,这东西很是可疑,老臣想将它带回太医署研究研究,可否明日再交与刑部?”

圣上瞧了一眼,他的重点并不在思美人怎么死的这件事上,他只想找到那个暗地里下手的人,死了个妃子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先前逢场作戏,赐予了她几个月的恩宠,给了她体贴的关怀。在皇帝眼中,她也依旧和一只乖巧可爱的宠物没什么区别。

高兴了,就逗她玩玩;不高兴了,就弃之敝履,再换一个。

五王爷虽然没看清他父皇的真实计划,但他看透了君王的无情,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拿去吧,今夜辛苦太医署诸位了,早早散了回家歇息吧。”

“哦,阿德,你那个还在熬药的新徒儿,”皇帝想了想,“明日你去和吏部说一声,叫他们给他记到太医署名册里。不记进去,日后想提拔可就难办了。”

“老臣明白。”太医令接旨告辞。

从殿中出来,空气顿时就新鲜了,他就近找了个侍女问了路,朝小厨房去了。

厨房内都是药材的气味,但纪应淮现在没在熬药。

刚刚柴火不够了,他出去搬了趟柴,回来就发现不知谁给他把药罐子打翻了。

快煮好的汤药撒了一地不说,罐子都四分五裂了,地上一片狼藉。

夺笋呐,病人还在等着药救命呢,要陷害他也不至于把人家的命不当回事吧?

这和进手术室观摩,把纱布揣兜里一走了之的缺德货有什么区别。

“……”

很无语,真的很无语。

纪应淮在厨房里翻找,试图再找个罐子出来,但这儿只剩下一口大铁锅了。

能煮就行,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锅里倒药。

还好抓药的时候,他叫人多抓了两付,不然现在还得再跑,再耽搁。

“小纪,别忙了,回家了。”太医令跨过厨房的门槛,敲了敲木门,道。

“导,药还没煮好呢。”纪应淮从灶台后面探出头来。

太医令余光瞥到了什么,视线从他头顶往上瞟了瞟,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往左,跑。”

纪应淮蹭地一下就窜出去了,他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快出来,快走。”太医令站在门口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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