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拖拽着陷入一片汪洋之中,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在水面之下沉重地不断下坠。在意识最后陷入深沉之中前,温黎听见系统带着点哽咽的萝莉音。【再见了,亲爱的玩家。】……叮铃铃——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温黎感觉自己好像是无知无觉地沉睡了一个世纪,她隐约听见一串铃声。若隐若现,忽近忽远。很刺耳。也很熟悉。温黎大脑空白了一瞬,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她的闹铃声。——为了防止音乐吵不醒她,她特意把闹铃设定成默认的铃声。她对这种尖锐的声音比较敏感。意识迷蒙朦胧间,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睁开眼睛。和她熟悉的神宫里宽阔奢华的床幔截然不同,入目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床帘,款式很简单,看上去方方正正的。身下的床垫也硬邦邦的,不同于她睡过的赫尔墨斯那张像是陷入云层中的床。空间也很逼仄,是翻个身都仿佛要摔下去的程度。温黎突然有点不习惯。但很快,身体中残存的条件反射让她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床。宿舍的床。温黎晕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也一阵晕眩,就好像脑浆在里面乱晃一样。身体里有一种很深的疲惫,仿佛一个星期都没睡过觉。——这是一种她曾经很熟悉的,熬过大夜后早起的感觉。温黎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迷迷糊糊间,她听见床帘后面传来室友的声音。“你昨晚玩到四点?”室友似乎在刷牙,吐字有点含混不清,“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你床帘里面还透着光,真是惊了。”“哗啦啦”一声,她把口中的漱口水吐掉,声音重新清晰起来。“那个什么《堕神的新娘》就这么好玩?玩到你明知道今天早八,还这么拼?”“黎宝,你到底醒了没?我听到你起来的动静了。”“醒了就先把闹铃关了!它快要把我的耳朵扎穿了。”《堕神的新娘》……温黎彻底清醒了。她低头看一眼枕头边的手机。充电宝已经没电了,手机电量却是满格的。温黎把闹铃关掉,缓慢地把手机拿在掌心,活动了一下手腕。但她忘记了宿舍床板很矮,再加上她现在有一种夺舍之后适应新身体的错觉。一个不留神,温黎手臂“咚”的一下撞在床板上,痛得“嘶”了一声。“什么情况,这么大火气?”室友听见动静,倒是没多想,“昨天玩的不开心啊。”“……确实不怎么开心。”认真来说,是非常不开心。不开心到直接穿越了。僵硬的四肢重新活跃起来,温黎慢吞吞地顺着梯子爬下床。她真的回来了。哦对了。她刚穿越的时候,系统就告诉她,这具现实中的身体因为熬夜玩游戏到了四点,所以猝死了。……难怪她有一种被封印了几百年一样的僵硬感。温黎坐在书桌边,手机黑黢黢的屏幕上反射出一张与乙游女主截然不同,却依旧精致的脸。黑色的长直发,黑色的丹凤眼,看上去不同于乙游女主立绘外国明艳美人的样子,却更符合东方的审美。室友已经在换衣服了,路过温黎身边看见她还愣愣地坐在那不动弹,用力拍了一下她肩膀。“想什么心思呢大美女?顾影自怜?现在赶紧洗漱一下换衣服,待会去教室接着照镜子呗。”室友戳了一下温黎的手机屏幕,[07:54]明晃晃显示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快迟到了。今天是宏观经济学——这老师最爱点名了。”温黎:“!!!”什么毛病在听见“宏观经济学”几个字的时候都瞬间不治自愈了。温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跟着室友急匆匆往教室赶。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温黎趴在桌子上听着老师毫无音调起伏念ppt的催眠声音,真实感一点一点回笼。——她在上早课诶。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那岂不是在游戏世界里馋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安排上了?剩下的课堂时间,温黎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刚一下课,她就直接拉着满脸懵逼的室友,去距离学校最近的商场给自己狠狠安排上了。仰天大笑出门去,火锅奶茶她来啦!!今天吃重庆火锅——给珀金上菜那天给她馋坏了。晚上回宿舍点一杯奶茶,明天吃……大盘鸡好了!西幻游戏里待这么久,西餐吃得她都要吐了。她要吃点本土口味的,嘻嘻。室友用一种“你终于疯了”的眼神看着她,但倒是没有拒绝陪她狂吃。在烧烤摊看着温黎狂炫四十串羊肉串之后,她总算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前段时间减肥饿疯了?这叫什么……报复性饮食?”“你不懂。”温黎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她一边暴风吸入一份辣炒花蛤,一边含糊道,“就是这一口,想死我了。”天啊,真不知道她之前过得是什么苦行僧的日子。回家的感觉真好!!!“……你开心就好。”室友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北冰洋,“到时候胖了,你可千万别怪我没拦着你。”“胖?不存在的。”温黎低着头干饭,下意识道,“乙游女主绝对……”不会长胖。话还没说完,她猛然一顿。啊,差点忘记了。她已经不是乙游女主了。现在的她……温黎缓慢而僵硬地低下头。烧烤摊的座椅很矮,她一双长腿无数安放,和小腹挤压出一条新鲜出炉的“游泳圈”。——可能还是会胖的。“啊啊啊啊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烧烤摊。彻底认清事实之后,温黎瞬间消停了下来。呜呜呜什么火锅什么奶茶,一点都不香了。她认命啃了好几天的草,含泪为前几天的疯狂买单。时间很快就在放纵和追悔莫及之中过去了一个礼拜。又是一天早课。按照惯例,睁眼的时候距离上课已经不到十分钟。“明知道是点名狂魔的课,为什么你就不能早一点起床呢?”温黎一边挂着黑眼圈一边机械性地重复刷牙动作。“说得好像你起来了一样。”室友站在她旁边,一脸同款“生无可恋”表情洗着脸。两人争分夺秒根本来不及排队使用洗手池,但好在两个人这段时间的“饥饿疗法”还算有效,挤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倒也不算特别拥挤。好在教学楼离她们的宿舍楼不算太远,两人也不打算直接吃早餐,待会课间去小卖部随便买点垫一下就行。半节课还撑得住,刚睡醒本身也没胃口。两人再一次踩着点赶到教室,室友拉着温黎一路走到最后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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