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这决定根本不能在他心底占据一丝半点的分量。温黎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深邃的眉骨上。回想起刚才飞速进账的肢体亲密度,心底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她故作茫然地道:“可是,卡修斯大人,您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加西亚家族的后人?”顿了顿,她困惑道,“刚才您对我做的……那些事,是在感应什么吗?”温黎朝着卡修斯靠近了几步,大胆地抓住他掩在袍的清瘦手腕,眉眼弯弯。“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再感应一次——我刚刚太过紧张,什么也没有感受到。”“这一次,我想要认认真真地体会一下,您是不是我心中的那位大人。”少女主动踏入属于他的阴影之中。淡金色的发顶上落下清晰交错的明暗,一双迷人的鸢尾色眼眸像珍贵的紫水晶般澄莹。卡修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色古井无波。下一秒,他猛然抬起眼。温黎感到一阵强烈的风卷在他身侧凝聚。这一次与先前平淡的风刃不同,隐约有噼啪作响的电光在他卷集的衣袍中闪跃。温黎吓了一跳。怎么了,她说错话了?卡修斯看起来这么正常,怎么也这么喜怒无常啊啊啊!她在心里崩溃尖叫,可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痛楚。温黎狐疑抬眸,发现卡修斯冰冷的视线穿过她的发顶,遥遥落向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空地。“有一条珀金的杂鱼漏了进来。”他语气冰寒,隐隐蕴着危险的杀意。“她是跟着你来的么?”第13章save13领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幕。她原本就对温黎心存怀疑。因此,在将温黎送到门口时,便悄无声息地在她身上留下了追踪的记号。特意向珀金表明了“去色谷欠之神宫中寻找温黎”的去向之后,领事才安心地按照法术留下的记号一路寻过来。她原本只是想要找到些温黎与色谷欠之神之间的暧昧。毕竟,在珀金大人宫中初来乍到,这个名叫温黎的女侍便已经恬不知耻地勾搭上了他!如果说她曾经在花心浪荡的色谷欠之神身边没有任何暧昧,丝毫没有可信度。然而,越是跟随这些记号前行,领事越是心惊。——这不是去向色谷欠之神魔宫的路。温黎真正告假私会的,竟然是暴食之神卡修斯。那可是曾经的六翼炽天使,性情淡薄清冷的卡修斯大人!领事越想越心惊,困惑和嫉妒几乎焚尽她的理智。她已经做了领事几百年,根本想象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这样的女人压一头。她一定要找到证据,让珀金大人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处死。在领事满腔愤恨赶到的时候,瞬间望见不远处两道身影。在她的角度,金发少女整个人都被拢进银发神明怀中。两人双手相牵,四目相对,在骤然粘稠起的空气之中,仿佛下一秒便要动情地拥吻。领事浑身血流登时上涌,狠狠咬紧牙根。这个温黎!她欺骗了珀金大人!她根本不是回到色谷欠之神身边处理琐事,而是独自一人前往暴食之神的花园之中,与他私会。领事美艳动人的脸近乎扭曲。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有着一张还不错的脸,竟然一口气勾搭了三位魔渊之中最为尊贵的大人物!她一定要将此刻所见,尽数转达给珀金大人。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温黎还能如何卖弄风情。对于她狼狈求饶的丑态,领事只是想象都兴奋得心跳加速。然而,还没使出神术留存眼前这一幕,她便被一阵冰冷的目光锁定住身体。身体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风紧紧包裹,不受控制地颤栗,无力反抗地跪倒在地。领事惊慌抬起头,看见卡修斯冰冷的双眸。顺着卡修斯的视线望去,温黎第一眼便望见狼狈跪地的领事。她心里一个咯噔。很显然,与她倚靠随机道具的半吊子“黑魔法”不同,领事掌握着真正意义上的神术。哪怕是她白天仔仔细细地确认了领事的去向,却依旧被追寻到了踪迹。温黎心下一凛。以后她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温黎不知道领事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刚才她对卡修斯一通大献殷勤,又到底被看进去了多少。但很显然,如果放任领事回到珀金面前随意开麦,恐怕她的小命难保。领事脸上交织着惊惧和嫉妒,貌美的五官近乎狰狞。卡修斯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除了起初的那一眼以外,甚至连半点眼神也没分给她。或许是恐惧压垮了她最后的理智,温黎听见领事尖利得刺耳的咒骂。“你竟敢背叛珀金大人!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仆,如果不是珀金大人看得起你,你如何才能享受这样的富贵荣华?!”“你们不能杀我,我在离开珀金大人前已经告诉他,我是来找你的——如果我死了,珀金大人一定会杀了你!”温黎看见卡修斯修长冷白的指节轻轻动了动。她知道,如果他想,这样看上去养眼到极致的手指,可以在顷刻间夺走千万人的性命。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温黎突然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她毕竟是珀金大人身边的人,如果死在了您这里,会给您带来麻烦。”而且,当卡修斯被精准锁定,但凡珀金有心查探,总有一天会发现她今天的欺瞒。她不能冒这个险。然而,具体要怎么做,她心里还是一团乱麻。领事和她的命只能选一个,温黎很清楚,这种时候她不会抱有什么圣母心态。可是她要怎么做?用那个鸡肋的[一具没有名字的尸体]?轰——就在温黎头脑风暴时,卡修斯掌心陡然爆发出强大的气浪。飓风吹动他夜幕般的袍角,卷起他耳侧的银发。沉寂的夜空一瞬间被他掌心迅速凝集的电光点燃,狂风卷集着可怖的能量,裹挟着劈啪作响的电光朝着领事席卷而去。意识到大难临头,领事面色惨白,高声尖叫起来:“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珀金大人身边最受宠爱的——”刺耳的声响戛然而止,随着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跌坐在地的女人应声炸成了一团血雾。血雨簌簌而下,空气中传来一道冷漠的嗤笑。“不能?”卡修斯辨不清意味地重复了一遍。他轻描淡写收回手,震开宽大的黑色神袍,漠然转身走向温黎。温黎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她原本以为,在经历了几次要命的“摇骰子”之后,她已经看淡了生死。可是领事瞬息间被绞成血水的画面实在太震撼了,简直就像是恐怖血浆片全息版本。那些甜腥的血气不断地提醒着她,在这个近乎真实的世界里,be的代价太过残酷。她一步都不能走错。然而却像是早已对这残忍景象司空见惯,卡修斯神情淡淡,眉眼间没有半分情绪。“脏死了。”他扫来一眼,见温黎神情凝固,只当她担忧因珀金而起的无穷后患。卡修斯沉默片刻,简洁道:“他不会知道。”说着,他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响指。两人脚下的草坪迅速野蛮生长起来,眨眼间便长到了齐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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